門口的俊美天使為兩人打開門,優美的現場爸琴演奏立即攻佔了他們的听覺,掃視室內一圈,大概是下雨天,留客天,也或許本來就生意好,店里座位有九成滿。
這里的服務生全都打扮成天使,個個外貌俊美,身材高姚修長,而且都很中性,讓人無法第一眼分辨出是男是女,就像沒有性別的天使一樣。
在帶位天使的引領下,他們來到一個角落四人座的長沙發位子,他先讓她坐到里面,然後在她身旁坐下。
他一坐下,她右手便勾抱住他的左手,頭一偏,親昵的靠在他的肩上。
知道她為什麼喜歡拉他往外跑嗎那是因為在外面,他不會拒絕她親昵的舉動——當然也不能是太Open的動作,不像在家里,總是會和她保持距離。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過既然察覺了這種狀況,她有機會當然就拉著他往外跑啦甜甜的笑著,右手往下滑,伸人他的掌中,他低頭溫柔地望她一眼,張開手,與她十指交扣,臉上微微的紅了。
另一名天使服務生送上Menu,她點了杯FluffyDuck,而他因為要開車,所以點了杯咖啡。
「這里不錯吧!鋼琴彈得很棒呢。」她輕聲的表示。
「嗯.這里的裝潢和氣氛確實很不錯。」他附和說道,是個可以放松心情的地方。
敗快的,天使服務生送上他們點的飲品,另外又多了兩盤招牌小點心,而且沒有帳單。「老板說這些是招待傅小姐的。」天使微笑地說。
「咦?招待我?」傅湘芸訝異。這里的老板認識她?應該是,天使都稱她傅小姐了。
她望向藍正睿,他疑惑的輕輕搖了下頭,表示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畢竟看起來,對方認識的是她。
「請問你們老板是誰?」心里沒有答案,只好問有答案的人了。
天使微微一笑,道︰「傅欣潔女士。」
嗄?!大……大姑姑「我的天啊!」傅湘芸差點跳了起來,萬萬沒想到表姊會推薦自己媽媽開的店,而且大姑姑什麼時候開了這家店的?怎麼她都沒听說如果她早知道的話,絕對不會自投羅網的「湘芸?」藍正睿關心的低喚。「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老板姓傅,是……她的家人嗎「是我大姑姑。」她低聲的告訴他。
「傅小姐,老板說她等一下就會過來,還有要我轉告您一句話。」天使有禮的說。
「我可以不要听嗎?」她不抱希望地說。
「很抱歉,職責所在。」天使莞爾。
「好吧,什麼話?」她忐忑地問。
「不準逃。」天使表情莞爾地轉達完畢,便禮貌的退下。
不準逃?才怪「我們快走!」她立即拉起他。
「湘芸?怎麼了?」藍正睿雖然疑惑,不過依然順從地被她拉起。
「你听到剛剛服務生說的話了,這家店的老板就是我大姑姑,她說‘不準逃’。意思很明顯,她看見你了,也一定誤會了,我是無所謂,可我想正睿哥應該不喜歡被誤會才對。」
藍正睿看著已經站在他們沙發後面,雙手環胸,望著他們的女士。
「我想……好像來不及了。」
暗湘芸表情一僵,看著他,吶吶地問︰「她在我後面?」
「我沒見過你大姑姑,不過應該是。」看著她的表情,他心里突然有點同情她,卻又覺得有點想笑,他也真的忍不住微微地笑了。
「你還笑得出來就好。」傅湘芸嘆氣,轉身面對現實。
唉,果然是大姑姑。
「嗨,好久不見了,大姑姑。」她笑嘻嘻的對傅欣潔打聲招呼。
「對啊,好久不見了,湘芸,如果不是我動作快,我們會更久不見。」傅欣潔優雅的微笑著,款款繞過沙發,來到他們身旁坐下,就這麼擋住他們的出路。「坐啊,湘芸,站著做什麼?」她笑意盎然的說。
暗湘芸無奈,只好重新坐下,送給藍正睿一記抱歉的眼神,換來他溫柔的一笑以及無聲的一句「不要緊」。
「湘芸,你的禮貌呢?不給我們介紹一下嗎?」傅欣潔笑道。
「正睿哥,這位是傅欣潔女士,我的大姑姑,你也可以叫她姑姑。」轉向傅欣潔道︰「大姑姑,他姓藍,叫做藍正睿。」沒有說他是什麼身份,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介紹他,不想說朋友,可又不能說是男朋友,所以就干脆不說。
「藍先生,你好,請稱我孟夫人,謝謝。」傅欣潔微笑客氣地表示。
「孟夫人。」藍正睿溫聲稱呼,他懂傅欣潔的意思,他沒有資格稱她「姑姑」。
在兩人客氣的寒喧幾句之後,傅湘芸便急著開口想要主導話題。
「大姑姑,你怎麼會開這家店的?光是‘京窯’不是已經讓你很忙碌了嗎?大姑丈的閨怨會越來越深喔!」
「我只是偶爾到店里走走看看而已,經營的事交給專業經理人就行了,你不用擔心你大姑丈的閨怨,他是‘京窯’的大廚,比我忙,倒是你……」她笑睨著佷女。「我說湘芸,你什麼時候才打算回家?」
「大姑姑,我常常回家啊!」傅湘芸一臉疑惑。
「我是說,搬回大宅。」傅欣潔瞅著她。
「嗄?」搬回大宅「你大學畢業後就堅持搬出去自己住,本來這也無可厚非,可你偏偏不住進你爸爸買給你的那棟保全設施良好,有二十四小時安全警衛的大樓,自己去租一間老舊的小鮑寓,拒絕所有金援,還開了家什麼危險的事務所,你是存心要讓我們這些長輩擔心嗎?」
暗湘雲被念得一頭霧水,傻楞楞的看著大姑姑。說實在的,她真的搞不懂大姑姑為什麼會拿這種陳年舊事出來念。
暗家長輩向來抱著兒孫自有兒孫福的觀念,對小輩們的未來並不會太過于干涉,讓他們自由發展,適時的從旁給予協助扶持。更何況兩年前她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大姑姑還是大力贊賞、力挺她的人之一耶「你現在自己一個人住外頭,隨便被什麼人給騙了,我們也照顧不到你啊!」傅欣潔說著說著,還有意無意的瞥了藍正睿一眼。藍正睿微怔。是……指他嗎「大姑姑,我不要騙人就偷笑了,誰能騙得了我?」傅湘芸失笑,確定大姑姑今天真的不對勁了。
「湘芸,你的性子有一個很大的弱點,你自己不知道,我們可是清楚得很,所以哪天你被騙了,我們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傅欣潔輕哼。傅湘芸蹙眉。她有什麼弱點「對了,藍先生在哪兒高就?」傅欣潔話題一轉,連帶視線也移動,落到藍正睿臉上。
「我是全球航空的機師。」
「原來是機師啊,這個職業讓你常常離家數日,甚至十數日,對吧?」傅欣潔微笑地問。
「是的。」
「這麼說,如果交了女朋友,或是結婚,做你的女友或妻子,要很懂得體諒你的工作性質才行了。」她又道。
藍正睿沉默,因為他覺得孟夫人並不是在問他問題。
丙然,傅欣潔也沒等他回答,瞥了眼佷女後,視線又回到他身上,優雅的一笑。
「藍先生,問一個問題,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會,請說。」
「在那些你常飛的外站,你總共安置了幾間金屋?」沉默降臨了好一會兒,等兩人理解傅欣潔的意思,率先爆發的是傅湘芸。「大姑姑,正睿哥才不是那種人!」
「我只是好奇問一下,不行嗎?」傅欣潔一臉無辜。「前一陣子才看見機師糜爛私生活的新聞,我以前也听說有些機師會在常飛的幾個外站都安置一個‘家’,當然每個‘家’都有一個女主人,我很好奇是不是真的,所以才問問,湘芸你的反應干麼這麼大啊?」
「孟夫人,對于其他人的私事我不了解,不過我想,對感情隨便的人,是不分職業的。」藍正睿心頭疑惑。有這種傳聞嗎?「至于我,或是我所知道的同事,我們抵達外站,都是住在公司安排的飯店里,有時候時間充裕的話,我們會在附近走走看看,不過通常都是在飯店待命比較多,活動範圍也因此都局限在飯店里。」他溫和地說明解釋。
「這樣啊,看來是我誤會了。」傅欣潔微笑,接收到佷女的一個瞪眼,不過她裝作沒看見。「藍先生,你知道傅氏是全球航空第二大股東,持股人又是誰嗎?」
「大姑姑,你問這個干什麼?」傅湘芸皺眉。原本她以為剛剛那些什麼被騙的話和意有所指的眼神是她想太多,可現在這麼一听,大姑姑該不會在影射正睿哥有什麼不良企圖吧「不就是一個問題嗎?怎麼,藍先生覺得這個問題有什麼不對嗎?」博欣潔笑問。
「抱歉,我只是一名副機長,並不知道股東的事。」藍正睿拍拍傅湘芸的手,安撫她。
「這樣啊,那我可以告訴你,持股人就是我們家湘芸喔!」
藍正睿只是點點頭,笑望了表情有些僵硬的傅湘芸一眼,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當孟夫人刻意提起的時候,他就猜到應該是湘芸了,他只是不知道孟夫人問這個的用意到底在哪里罷了。
「藍先生,你和湘芸交往多久了?」傅欣潔視線落在兩人的手。
「大姑姑。」傅湘芸輕聲抗議。「這沒什麼好問的啦!」
「藍先生不會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問不得吧?」
「正睿哥,你不用回答沒關系,別理她。」傅湘芸急道。
藍正睿溫和地望著焦急的她,最後平靜地說︰「我和湘芸認識兩年多了。」
「認識兩年多了,那交往多久了?」傅欣潔可沒被敷衍過去。
「大姑姑,我們沒在交往,我們……只是朋友。」表情閃過一絲痛楚,不過還是勇敢的說出來,是她自己要喜歡他的.他沒有義務接受這些盤問。
「只是朋友?」傅欣潔挑眉,斜睨著藍正睿。「你和湘芸只是‘朋友’?」藍正睿瞥了傅湘芸一眼,才點點頭。「是。」
「原來藍先生對待女性朋友,舉止都是這麼親昵的嗎?」傅欣潔變了臉。
「不是的,大姑姑,都是我主動的。」傅湘芸焦急的為心上人說話。如果讓他在大姑姑心里黑掉,那往後就慘了,她的情路已經夠艱困,一點也不想節外生枝,尤其是來自長輩的阻礙。
「我當然看得出來是你主動的!」傅欣潔責備地瞪著佷女。「就是這樣我才更覺得丟臉,堂堂傅氏長房的二公主,竟然倒貼男人,偏偏人家還不領情,你真是丟盡暗家的臉,要是讓媒體得知,不知道會被渲染成什麼樣子!」
「孟夫人,請您別責備湘芸,是我不好……」藍正睿焦急的想要替傅湘芸說話,可立即被傅欣潔打斷。
「湘芸有湘芸的問題,藍先生也有你自己的問題,不用急著替湘芸扛。」傅欣潔雖然帶著笑,但眼底毫無笑意。「藍先生都是這樣嗎?」
「什麼?」藍正睿不懂她問的是什麼。
「有異性喜歡你,主動纏著你,你就會順水推舟,既可以佔盡便宜,又不需要負責,反正你只要說‘只是朋友’就好了。其他的都是女方的問題,是嗎?」
「大姑姑!」傅湘雲急得紅了眼眶。「正睿哥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他只是不忍心拒絕我、讓我難過而已。」她不懂為什麼大姑姑變了,在所有長輩中,大姑姑明明是最親切隨和,跟他們這些小輩最沒有距離的,為什麼今天會這麼咄咄逼人大姑姑這樣,根本是在扯她後腿,會讓她這兩年的努力前功盡棄啊「怎麼?我哪里說錯了?如果藍先生只能當湘芸是朋友,舉止就該符合朋友的界線,不要嘴里說只是朋友,不接受湘芸的感情,行為上卻背道而馳,這種不忍心才是最殘忍的,藍先生也不是三歲小阿了,這種道理還不知道嗎?」傅欣潔義正辭嚴的說。
「大姑姑!」傅湘芸又急又氣的喊,眼淚撲簌簌的掉下來,她哽咽的乞求。「求求你不要再說了,好不好?」
藍正睿第一次見到倔強開朗的她掉淚,一時之間心疼震驚交錯,腦袋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只是依憑感情的沖動,「對不起,湘芸。」他在她耳邊愧疚的低語。傅湘芸在他懷里搖頭,嗚咽低泣。
「藍先生對每個喜歡你的女性都這樣嗎?」傅欣潔又質問。
「不是的,孟夫人,我若對人家無意,不會做出任何會讓對方誤會的舉止。」藍正睿溫和的澄清。湘雲的眼淚讓他好慌︰心頭滿滿的愧疚,都是因為她。
「意思就是說,你對我家湘芸是有意的嘍!」傅欣沽突然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她的話一出口,兩個年輕人同時一僵。
「好啦,早說不就沒事了嗎,你們好好的玩吧!」傅欣潔又恢復成傅湘芸熟識的大姑姑了,笑嘻嘻的起身離開,將空間留給這小倆口談情說愛去。
情勢急轉直下,讓兩人都有些錯愕。傅湘芸慢慢的從他懷里仰起頭望著他,而他,則低頭迎視著她,須臾,眼底升起一抹狼狽。自己的感情被這麼直接挑明的說出來,讓他無措。
暗湘芸此刻總算理解為什麼大姑姑會性情大變了。原來是這個目的嗎?為了逼出正睿哥的心意應該沒錯,否則一向開朗的大姑姑不會這麼欺負人的。
她在心里感謝大姑姑的犧牲演出。
「正睿哥,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好一會兒,她才輕緩地開口,雖然她眼底有著急切,可依然柔聲低問。
藍正睿無措的別開眼,放開她,拿起咖啡啜了一口。
「沒關系,我知道正睿哥心里的顧慮,我心里知道就好,不會逼你承認的。」傅湘芸不以為意的笑道,像是吃了顆定心丸一般,因為他現在的表情太明顯了,不像以前,總是一臉為難的樣子,讓她不敢太確定。
藍正睿心里嘆了口氣。為什麼他狠不下心拒絕,又拋不開顧慮接受她的感情呢?虧他還曾責備過正陽,其實他自己更差勁吧他好卑鄙,他這種行為,不就像孟夫人說的,佔盡了便宜嗎他只想到自己,怕再次受傷,卻忽略了自己的態度一直在傷她,她剛剛為了他,在她姑姑面前不惜將一切責任攬在身上,甚至為他哭了,總是為了他……我是真的喜歡你。她的話在他的腦海縈繞。
湘芸和他是不一樣的,湘芸為他付出太多太多了我不會強迫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是不是可以拋開心里的顧慮,相信她?視線又回到她臉上。她都做到這種地步了,他為什麼還不能相信她但請你記住我曾對你說過這句話。
他愛她,難道她不值得他冒這個險嗎?他想和她一起得到幸福,可是,他若無法主動踏出這一步,憑什麼得到幸福愛情和幸福,不會永遠停在門外等他「湘芸,想听故事嗎?」他輕輕的握住她的手,低低的開口。
暗湘芸訝異的望著他,須臾,突然領悟,他要說的故事,也許就是那件事「你若想說,我听著。」她緊緊的回握住他的手,給予他無聲的支持。藍正睿沉默了會兒,才點點頭,徐徐的開了口。
「曾經有個女孩,她才貌兼備,氣質恬靜典雅,是我同社團的學妹,社團里很多男同學都對她很有好感,追求者眾,我也滿欣賞她的,但就是僅止于欣賞而已,突然有一天,她約我私下見面,我赴約時,她向我表白,希望能跟我交往,因為我滿欣賞她的,又有些受寵若驚,便答應了。
「交往第一個月,一切都還算順利,雖然我和她的話題總是離不開正陽。學妹總是有意無意的提起正陽,探听他的動向.然後說她听說正陽在外面、在學校有多差勁,甚至說她听過正陽在外面談論我的不是,我也不疑有他,只是替正陽澄清,告訴她正陽不是她听說的那種人,說我相信正陽不會編派我的不是。」他搖搖頭,有些失笑。
「她太不了解正陽,也太不了解我們兄弟的感情,就算我真的有什麼不是,正陽也絕對不可能在外面對任何人抱怨,更遑論編派我一些不實的謊言。
「交往的第二個月,我開始發現她情緒會偶爾不受控制的發怒,尤其在我為正陽說話的時候,更是明顯。」
「交往的第三個月,她情緒失控的頻率更高了,然後有一天,她到教室找我,硬是要我蹺課,帶她到我家去,我見她非常堅持,怕如果不答應她,她很可能會當場失控,我于是答應了,蹺課帶她回家。」
「一進門,看見正陽在家,我才想到那天正陽剛好考完畢業考,沒課了。正陽一看見她,臉色就大變,不過並沒有多說什麼,轉身就要回房,反而是她按捺不住,主動攤牌了。」
藍正睿閉上眼楮,說不下去了。
靶覺到緊緊交拙的十指被一陣暖意輕輕的覆上,他睜開眼,是她縴細的手。偏頭望向傅湘芸,見她只是溫柔的望著他,于是他又有勇氣說下去了。
「原來她喜歡的人是正陽,無數次主動追求,都被他拒絕,大概是惱羞成怒,她開始想著怎樣才能報復正陽,傷害他,最後.得知正陽很敬愛我,對我算是唯命是從,所以她找上我,假裝喜歡我,和我交往,還意圖挑撥我們兄弟的感情,沒想到我太相信正陽的為人,並沒有如她的意去質問或責罵正陽,讓她無機可趁。」
「後來我才知道,我和她交往的第一個星期,正陽就知道了,而且還是她主動去告訴他的,她還不諱言的告訴正陽,她是要報復他,她根本不怕正陽告訴我這件事,因為那正合她意,由正陽親口傷害我,她的報復就成功了。
「也因此,正陽並沒有告訴我,她遲遲等不到正陽攤牌告狀,情緒越來越不穩定,在第三個月的時候,她已經很不耐煩和我這個她不喜歡的人虛與委蛇,那天她堅持到我家,為的就是要刺激正陽攤牌,可正陽忍了下來,她卻因為正陽無視她的態度,徹底爆發了。」
「她真的很清楚,想要傷害正陽,就是要傷害我,所以她極盡所能用言語羞辱我……」藍正睿停下,不願去重復那些惡毒刻薄的言語。「正陽根本是氣瘋了,要不是我阻止,那天正陽真的會殺了她。」
那種人根本死不足惜!傅湘芸在心里咒罵。
「我拚命攔住暴怒的正陽,叫她走,說事情就算了,我不怪她,也代替正陽無法接受她的感情向她道歉,可她並不滿意,她說自己受到畢生最大的羞辱,光是這樣並無法彌補她所受到的傷害,她一定要讓正陽痛不欲生。所以她……拿出預藏的刀子,從我背後刺了一刀,當時我正在阻止正陽接近她,所以是背對她的,正陽發現想要阻止,已經慢了一步。」
暗湘芸渾身一顫;張手緊緊的抱住他,將他攬進懷里。
原來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只知道有個女孩為了報復藍正陽的拒絕,所以虛情假意的和他交往,傷害了他,可卻沒想到事情比她所知道的嚴重多了,這個傷害,不只是心里的,還包括了藍正睿靠著她,耳里听著她的心跳,僵硬的表情因而慢慢軟化下來,恢復成平常溫和的模樣。
他淺淺的一笑,察覺她的輕顫,于是抬手環住她,換他將她擁進懷里,溫柔地拍拂著她的背。
「我沒事,我的傷並不嚴重。」他溫聲安撫。
她將臉埋進他的懷里,緊緊的圈抱著他的腰不放,生怕他突然消失一樣,好一會兒才將恐懼心疼的情緒安撫下來。
「她人呢?」傅湘芸咬牙問。
「被父母送出國去了。」藍正睿淡淡一句。
「什麼?!」她猛地坐直,不敢相信,那可是殺人未遂耶「受傷之後,我一直昏昏沉沉,等到真正清醒,都是兩個星期後的事了,只听說了她父母已經將她送出國去,我不清楚細節,也不想知道,所以叫正陽不要再追究了,正陽可能是怕再傷害我,也沒再提起這件事。」他剛剛還說傷得不重,會神智不清兩個星期,絕對不可能是「傷得不重」
這件事的後續正睿哥或許不清楚,但她會找藍正陽問個明白,看看事後到底發生什麼事,致使他罔顧最愛的家人身心都受到嚴重傷害,讓那個女人逍遙法外「那種人應該把她關一輩子!」傅湘芸氣憤的說。
「受到傷害的不只是我,其實我、正陽和她,三個人都受到傷害了,正陽為了這件事很痛苦,而她,原本是一個好女孩的,她真的很漂亮又才華洋溢,可在我記憶里,卻只殘留著她最後的樣子,猙獰扭曲、怨恨瘋狂……都是因為我介入,才讓事情無法收拾,走到那種結局。」
「正睿哥,你太善良了,你不是介入,你是被她硬拉下水的!」
「不,不是的,湘芸,當初其實我心里是有感覺的,我隱約察覺她對正陽不像她表現出來的樣子,可我選擇忽略,我覺得只要我對她好就足夠了。事發之後,我很後悔,如果當初我不要忽略心里的警告,事情絕對不會變得這麼復雜,我們三個也不會都傷得這麼重。」
暗湘芸痛苦的閉了閉眼,所以從那次之後,他就對自己失去信心,對人失去信任,怕歷史重演,是嗎「不是這樣的!」她激動的搖著頭。「是她心態有問題,就算當初你沒有接受她,她也會用其他辦法報復藍正陽,早在她有了報復的念頭,並付諸行動的時候,她的心就已經猙獰扭曲,充滿怨恨瘋狂了!」
她眼眶紅了,心好痛好痛,仰頭望著他,掌心輕輕的貼著他的胸口。
「你這里傷得很重啊,都過了這麼多年了,傷都還沒好,怎麼可能不嚴重呢!」那件事,心里的傷害遠大于的啊「不,它已經愈合了。」他輕聲的說,抬手覆上她的。「這些日子以來,你已經幫我治好它了。」說出來之後,他才有了這種領悟,傷口確實在他不知不覺間,已經愈合了。
「真的嗎?」她望著他,眼里濕潤,盈滿濃情。
「真的。」他低喃,被她的眼神蠱惑,忘了這里是公共場跋,甚至忘了孟夫人很可能在某個地方監視他們,他珍惜的捧著她的臉,慢慢的低下頭,像是對待珍貴的寶物一般,輕輕的印上她柔軟的唇。傅湘芸呼吸微窒,當唇與唇相貼的那一瞬間,她心跳驟然加快。他接受她了,對吧淚在她閉上眼時滴落,那是喜極的,因為里頭盛載著復雜的情緒,喜悅與酸楚交織,因此滾燙著。
淚水滴在他的手背,他像被火燙到一般,既焦急又愧疚。
「湘芸?別哭,我很抱歉,我……」她搗住他的唇。「不要說抱歉,這是開心的眼淚,你相信我,接受我了,對不對?」
望著她雖然漾著粲笑的臉,可眼底依然難掩緊張不安,他還可以威覺到,靠著他的縴細身子微微輕顫著,她在害怕,怕他只是一時沖動,怕他開口否定似的。
他的心中溢滿柔情,那不停滿溢出來的情意,流向他的四吱百骸,布上他的臉,盈上他的眼。
「是的,湘芸,我投降了。」他柔聲低語,抬手溫柔地為她拭去淚痕,俯身吻去她喜極的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