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身的姑娘名字叫做蘇怡萱,在雙方堅持、互相退一步之後決定,他們在這鎮上的這段時間,她就充當靜兒的丫鬟,順便教導靜兒一些為人處世之道。
今天已經是市集的最後一天,關書彤領著靜兒趕著最後一天大采購,不料才剛出門,蘇怡萱就說話了。
「不行,靜兒小姐,不可以當街拉男人的手,就算是公子也不行。」她上前拉開兩人相握的手,扶著靜兒走在關書彤身後。
必書彤愣愣的看著突然空了的手,心里有點不悅,不過他來不及發表意見,有人又開口了。
「為什麼不行?人那麼多,萬一走失了怎麼辦?」靜兒不喜歡走在他後面,她喜歡兩人走在一起,她也喜歡他牽著她的手的感覺。
「男女授受不親,夫妻間在外頭都不可以有這種舉動,更何況小姐您和公子根本毫無名分。」
「蘇姑娘,無妨的,我們不在乎……」關書彤一方面不忍心看見傻丫頭不開心,一方面是他自己也不喜歡這樣,所以打算和蘇怡萱溝通一下,可話都還沒說完,便被她打斷。
「公子,是您要奴家教導小姐,所以請您不要干涉,可以嗎?」
必書彤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接口。
「算了,我不逛了。」靜兒不高興的噘嘴,轉身奔回客棧。
「傻丫頭!」關書彤追了上去,留下蘇怡萱在街上,一雙美艷卻冷淡的瞳眸望著他們一前一後的背影,久久之後,才邁開步伐跟上去。
***
「用膳時要細嚼慢咽,嚼東西的時候嘴巴一定要閉著,不可露齒,不可出聲,喝湯也絕對不可以有聲音……」
一頓飯吃下來,自從下山後,靜兒第一次食不下咽、食不知味。
「算了,我不吃了!」她放下碗筷轉身上樓,一張小臉已經見不到笑容了。
必書彤靜靜的望著她落寞的背影,不豫的瞪向冷眼看著他的蘇怡萱。
「公子有話要對奴家說?」她淡淡的開口。
「既然你懂那麼多規矩禮數,似乎也謹守著這些規矩和禮數,那麼你應該沒忘了,我除了要你提點靜兒的一些處世觀念之外,還要你做她的貼身丫鬟吧?」關書彤揚著「笑書生」的招牌笑容,望著穩坐在他對面的蘇怡萱。
「奴家沒忘。」
「既然如此,那你現在為什麼還坐在這里?」
蘇恰查一凜,旋即道︰「靜兒姑娘心情不好,我以為她大概會想要獨處。不過如果公子認為奴家不對,那奴家立即上樓去服侍靜兒姑娘。」
「不必了,我有話跟你說。」關書彤阻止她。
「公子請說。」
他沉吟地望著她。「你為什麼執意要跟著我們?」
「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奴家是為了報恩啊!」
「報恩?可為什麼我倒覺得像是尋仇呢?」關書彤笑說。
「公子真是愛說笑,這話奴家怎擔待得起!」
「算了,不管是報恩也好,尋仇也罷,就到此為止。」他突然道,眼神一膘,狀似無意的望了一眼客棧角落的兩個客人,再換個方向,又看了另一個客人一眼。「公子不是跟奴家說好,你們在鎮上的時間,就由奴家跟著?今天不過是第二天,為什麼公子就……」「沒錯,我是說過在這段時間就讓你跟著我們。」幸好她辦理母親的喪事花了幾天的時間,否則傻丫頭受的,可就不只這些了。
「那公子方才所言又是何意?」
他緩緩的一笑,「意思就是我們要離開了。」
***
來到靜兒的房前,關書彤敲門,沒多久傳來靜兒悶悶的回應聲︰
「是呆頭就進來,不是的話就走開。」
對身後悶聲的竊笑當作沒听到,關書彤陷入為難,雖然知道傻丫頭說的呆頭就是指他,但是這一進去,不是擺明的告訴身後的人,他承認自己是呆頭了嗎?
只猶豫了一下,他便推門而入。唉!肯定要被笑話一輩子了!
他將他特意端上來的午膳放在桌上,示意身後的人隨意坐,便走到屏風後,看見門頭蓋著被子的靜兒。
「傻丫頭,還不高興嗎?’他坐到床沿,將被子掀開,露出她蜷縮的身子。
靜兒睞他一眼,又悶悶的轉過身不睬他。
「別氣了,你剛剛肯定沒吃飽,我幫你帶了一些上來,過來吃吧!」
「吃不下。」
「傻丫頭,蘇姑娘已經離開了。」看來短短的兩天不到,對傻丫頭來說,卻已經受夠了。
靜兒訝異的坐起身。「為什麼離開了?是不是因為我不受教,所以她氣走了?」
「你不用擔心,是我要她離開的。」這傻丫頭,自己委屈得要命,卻還擔心自己的態度傷了人,真是傻得可以。
「你要她離開?為什麼?」
「因為我不忍心看你受委屈啊!」
張著嘴,靜兒不知道該說什麼,隨即黯然的垂下臉。
「怎麼了?」關書彤伸出手,用食指托起她的下巴,關心的審視著她寫滿心事的臉蛋,這傻丫頭在煩惱什麼?
「呆頭,我是不是很糟糕啊?我什麼都不懂,做什麼都不對,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很丟臉?」其實被蘇怡萱這一攪和……哦,是教導,她心里涌起深深的自卑,不說和他人比,就單單和蘇怡萱一比,就能發現她們兩個真的差太多了,人家雖出身貧寒,卻有著高貴的舉止。她卻像個野丫頭似的……
「呵呵……傻丫頭,你一點都不糟糕,我還祈禱你能永遠保持現在這個模樣,千萬不要變成像蘇姑娘那樣的人。」
「為什麼?山下人不是都喜歡她那種端莊賢淑的樣子嗎?」
「那可不一定,我就不喜歡。」
「真的?!」靜兒黯淡的小臉一亮。
「對啊,不僅不喜歡,還避之唯恐不及呢!如果你真變成那個樣子,我可能就會離你遠遠的嘍!」他對她眨眨眼,看著她笑開的臉,心情也跟著輕松起來。太好了,看來她已經不掛意了。呵……他就喜歡傻丫頭這點,個性開朗活潑,煩心事不會惱太久,和這樣的人生活才輕松嘛!
「傻丫頭,想開了就過來吃飯,我順便介紹幾個朋友給你認識。」
***
「想不到你們兩個都會來,我真是感動啊!」入了夜,待靜兒睡下,三個男人圍坐在關書彤房里,撇開閑雜人等之後,關書彤笑望著金洛風和司徒庭。
「有好玩的事,不來湊熱鬧太對不起自己了,你說是吧,寒濤,更何況還能一睹今年新科武狀元的風采,值回票價了。」
「沒錯,尤其又能看見堂堂笑書生被人稱做呆頭,更是不虛此行了。」金洛風笑道。
「得了,就知道你們不會放過取笑我的機會。」關書彤認命的嘆道。「對了,你們怎麼會和龔宴平同時抵達的?我本來以為他會比你們先到。」畢竟奉了聖命,他應該會快馬加鞭連夜趕路,以天數算,他也的確如此,只是兩個好友也同時出現令他感到意外。
「當然是怕慢了一步,沒趕上熱鬧,反而得替你收尸,那多不劃算啊!」司徒庭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哼!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關書彤輕哼,兩個人又準備開始斗嘴了。
「你的嘴也吐不出象牙來啊!」司徒庭涼涼的說。
「好了,你們兩個別斗了。」金洛風照例又當了調停,這兩個家伙,踫面不斗嘴就活不下去似的。「書彤,你當了王爺了?」今兒個下午一見面,龔宴平便稱他為王爺,讓他們都嚇了一跳,卻礙于場面,不好當場發問,只好忍到現在了。
「唉!」關書彤無奈的一嘆。
司徒庭訝異的問︰「原來是真的啊!你怎麼會突然想不開啊?」
「你以為我愛啊!要不是皇上那家伙威脅我,我哪會乖乖就範!」
「皇上威脅你?怎麼?他要抄你九族啊?」
金治風緩緩的說︰「除非皇上打算連自己都砍了。」
「他是威脅我,要給我和希翎公主賜婚。」
「賜婚?!哇哈哈!你也要當駙馬爺了,真是家傳啊!」
「我告訴你,我絕對絕對不會當什麼駙馬爺!」
「嘿嘿,難說喔!天下事是沒有絕對的,你愈是排斥,就愈會走上那條路。」
必書彤發誓,「那我寧願死!」
「我想皇上應該是說著玩的。」金洛風分析道,書彤和皇上兩表兄弟感情不錯,應該不會不顧書彤的意願才對。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就算我仗著和皇上的交情熟感情好,可伴君如伴虎,難保當這頭虎想咬人的時候,我不會就剛好在他身邊吧!」
「說的也對。」
「別談這個了,童雲還好吧?」關書彤問。
談到妻子,金洛風露出一個幸福的笑容。「一切無恙,現下金家一切幾乎都由她發落,她是如魚得水,快活得很。」
「就是啊!本來童雲也要跟來的,要不是我發現她懷了身孕,現在你就不只見到我們兩個了。」司徒庭端著酒杯緩緩的啜一口美酒。
「童雲懷孕了?!炳哈!懊個寒濤,你的動作還真快啊!」關書彤捶了一下金洛風的肩,著實替好友開心。
「她氣死了,要不是女乃女乃壓著,她哪會安分待在家里。」金洛風又嘆又搖頭,可是他的神情和語氣卻又明顯的充滿愛寵與幸福。
「有個相愛的伴侶真好。」關書彤突然感嘆的說。
金洛風和司徒庭對望一眼,露出了一抹賊笑。
「照我們看,你應該也不錯啊.呆頭’。」司徒庭笑謔。
「嗯,傻丫頭配上呆頭,真是天造地設。」金洛風也戲謔地說。
「別胡說八道了,我和傻丫頭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關書彤否認。雖然他曾經失控過一次,吻了傻丫頭,但是那只是一時失控,他們之間還談不上什麼愛不愛的問題吧?
金洛風和司徒庭訝異的相識一眼,敢情這小子還沒開竅,連自己的心意都不知道?
百嘿!這就好玩了。
心照不宣的兩人似乎在無語間達成了某種共識,揚起的笑容讓關書彤頭皮發麻。
「你們干嘛啊?笑得那麼詭異!」該不會要算計他什麼吧?他戰戰兢兢的瞪著他們。
「沒有,沒事。」司徒庭笑道。
「你別多心了,書彤。對了,以後我們該怎麼稱呼你的傻丫頭呢?我們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呢!總不能我們也叫她傻丫頭吧?」金洛風連忙轉移話題。
必書彤仍不放心的看著他們的笑臉,他真的感覺到他們似乎算計著他什麼,可是……
算了,自己當心點就行了。
「她叫靜兒。」他們當然不可以叫她傻丫頭,傻丫頭只有他能叫。
「姓啥呢?」司徒庭問。
「嘎?姓啥?」關書彤一愣,對啊!傻丫頭姓啥?
「不會吧?你竟然不知道你的傻丫頭姓啥?!」兩人不敢相信的哈哈大笑。
懊惱的瞪著他們,關書彤說不出反駁的話,什麼嘛?姓啥又不重要,他只是忘了問罷了!
***
看來他不只忘了問她姓啥,同時也忘了告訴她自己的姓名,這是在隔天早上靜兒突然問了一個問題,引來好友一陣大笑之後,他才想到的。
「唉,他們為什麼叫你書僮?你是他們的書僮嗎?」靜兒在听過他們稱他無數次「書僮’之後,終于忍不住懊奇的問。
唉!不管以前司徒叫他多少次書僮,他倒是第一次怨嘆爹娘給他取了這個名字。
「我的天啊!真不愧是傻丫頭對上呆頭,簡直是一對寶。」
司徒庭笑得差點跌下椅子,金洛風也又笑又嘆的搖著頭。就連老是一本正經、謹守著上下之分的龔宴平,也微微扯開了嘴角。
「靜兒姑娘,你該不會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吧!」金洛風實在很難相信有人會這麼迷糊,就算有,也不應該是關書彤啊!
「叫我靜兒就行了,叫靜兒姑娘,我會想到蘇姑娘的。」靜兒皺皺鼻子,斜眼睞了關書彤一眼。「他又沒告訴過我他的名字,我當然不知道。」
「抱歉,是我的疏忽,我姓關,名書彤……」關書彤還沒自我介紹完,就讓靜兒的竊笑聲給打斷了。「有這麼好笑嗎?」他實在很想變臉,但是看她開心的樣子,就忍不住苞著揚著嘴角,無奈的說。
「你怎麼會叫書僮咧?難道是你爹娘希望你當個書僮,所以才給你取名叫書僮?」靜兒嘻嘻笑著。
「老天藹—」其他三人幾乎笑岔了氣,堂堂國舅爺希望兒子當書僮!
靜兒訝異的看著三人,莫名的望向關書彤,指著他們無言的詢問。
「別理他們。」白了一眼幸災樂禍的三人,龔宴平倒是立即斂了笑,又恢復平時恭謹的模樣,可另外兩人反而笑得更夸張。
「喔!」又疑惑的看了他們一眼,靜兒听話的不再理會他們。「那我也要叫你書僮嗎?」
「不要!」關書彤立即否決。「叫我關大哥就行了。」
「那他們呢?」靜兒問。
「你可以叫我司徒大哥,靜兒妹妹。」司徒庭立即親熱的道,「不小心」瞄到關書彤稍微變得難看一點的臉色。
靜兒點頭,轉而望向金格風。「那你是金大哥嘍?」
「你可以叫我寒濤哥哥。」金洛風端著他那張俊美的臉蛋,露出一個顛倒眾生的笑容,無視關書彤更加難看的臉色。
「為什麼?」他明明叫金洛風不是嗎?
他不知怎麼跟她解釋,這說來話長。「我習慣別人這麼叫我。」他簡言道。
「喔。」靜兒轉向龔宴平。「那你就是龔大哥嘍?」
報宴平比較識相,「不敢,靜兒姑娘就同王爺一樣喚卑職即可」
「我一直覺得很奇怪,為什麼龔大哥老是叫你王爺呢?」靜兒愣了愣,疑惑的問關書彤。老實說,她听不懂龔宴平說的話,所以她自動稱他為龔大哥。「你又不姓王,也不老,為什麼叫王爺?就算要稱爺,也應該是關爺啊,你說對不對?」
「哦,這……」
「對對對,我說龔大俠,你不該稱他為「王爺’,應該稱他‘關老爺’。」司徒庭一本正經的說。
「要不要初一十五外加生辰時三炷清香和鮮花素果來拜祭啊?」關書彤沒好氣的說。
「未嘗不可。」金洛風微笑。
算了,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
「宴平,听到靜兒的話了吧?以後別叫我王爺,我一不姓王、二不老.擔不上一個爺字,以後就互稱名字。要不然我可能會修書讓‘老爺’請你回去。」他不喜拘束,趁此時一並說了,免得一路上都要掛著一個「王爺」的名餃招搖餅市。
「是。」
靜兒一頭露水的看著四個男人;為什麼他們說的話她都有所沒有懂?明明每個字分開她都懂。可是一從他們口中說出來、她就完全模不著頭緒了。而且……她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能讓他們很「快樂」。
「你們真的很奇怪。」她有感而發的說。
照例,又引來那個叫司徒庭的大笑、金洛風的低笑、龔宴平抿嘴淺笑;以及書僮的搖頭嘆笑。
真是太太太……太奇怪了!
***
「好熱喔——」正月的天氣,平常人都還皮衣狐裘的里身避寒,卻有一個聲音在趕路的時候拼命的喊熱。
一行人回頭望了一眼有如龜步的靜兒;然後頗有共識的望向關書彤,關書彤只好無奈的嘆了口氣。
「拜托你,你的功夫不是挺好的嗎?施展輕功走快一點;行不?」平常都讓她涼涼的站在一邊看戲,從不讓她出手幫他一下,會不會太久沒施展,都忘光了?才剛上路第二天呢。難得這兩天一路平靜;許是見到他們多了幫手,暫時按兵不動,他正想多趕點路呢。
「可是好熱,提不起勁啊!」靜兒咕噥著,就見她香汗淋灕,看起來似乎真的很熱。
「這種氣溫還有人凍死呢!你卻在喊熱。」司徒庭審視著她嫣紅的臉,搖著頭,看她一身秋衫竟還覺得熱,簡直是奇人異事了,他蹙眉望著她,莫非……
「山上的氣溫都很低啊!」靜兒懶懶的說,人已經蹲在一旁樹下納涼了。
「你這樣子,到夏天的時候該怎麼辦?」關書彤忍不住擔憂起來。
「我會死。」靜兒整個人覺得熱轟轟的,還有點頭暈目眩。
必書彤低斥,「胡說八道!」
「等等,書僮,她不太對勁!」司徒庭直接抓起她的手把上脈。
「你是說……」關書彤也立即來到她身邊伸手扶她,手底的溫度讓他一震。「你發燒了?!」他連忙撫向她的額頭,老天,真的在發燒!」你該死的以為自已是神仙啊!就說寒冬穿什麼秋衫,染上風寒了吧!再熱啊!」關書彤立即扯卞自已的外衣裹住她。
「不要,人家好熱!」靜兒抗議的想扯掉衣服。
「披著!」關書彤大喝。
金洛風勸道︰「書彤,別這樣,她病了,對她溫柔些。」
「她……」關書彤才想再罵,卻讓司徒庭給阻止了。
「她不是受了風寒。」司徒庭面色凝重的站起來,撫著下巴沉思。
眾人一凜,尤以關書彤為最,他猛地抓住司徒庭。
「不是受了風寒?!那她是怎麼回事?」關書彤心里升起不祥的預感,可是……不太可能啊!
「她的身體有毒物反應。」司徒庭皺眉思索,似乎有什麼問題讓他非常困擾。
一听到這個答案,龔宴平在第一時間便立即在四周警戒,關書彤則整個人跳了起來。
「中毒?怎麼會中毒?中什麼毒?」他驚愕的急問。
「我不確定。」司徒庭搖頭。
「不確定?!你怎麼會不確定呢?!你是名震江湖的神醫啊!」關書彤扯住司徒庭的衣襟急吼。
「別這樣,書彤!」金格風拉開關書彤,轉問司徒庭。「司徒?」
司徒庭搖頭。「我是真的不確定,從她的脈象,她可能是中了一種叫‘封魂’的毒,這種毒是從西域傳進來的,作用在于迷失一個人的心智,中了毒的人會變得痴呆,就像是沒了魂魄似的,這種毒的解藥無法根除毒性,要每月固定服下解藥,否則就會死亡,可是……」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望向已經閉上眼楮昏了過去的靜兒。
「可是什麼?!」關書彤將靜兒攬進自己的懷里,實在不懂,為什麼同吃同住同行,她卻不知不覺的中了毒?
「雖然她的脈象是如此顯示,可是她的癥狀卻完全不同,中了‘封魂’不會發燒,而且她身體有一股奇怪的真氣正四處竄流,似乎就是這個原因讓她發燒的,她現在的情形倒像是她的身體正自動在排毒,真的是很詭異,所以我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自動排毒?」所有人皆訝異的望向靜兒。
「各位,此地不宜久留,我建議先找個地方落腳,再來談。」龔宴平突然說。
其他三人似乎也察覺到不尋常,互使了一個眼色,關書彤立即將靜兒抱起,司徒庭以及金洛風護在他左右,龔宴平則守在後面,四人施展輕功向前縱去,瞬間消失在視線里。
林子深處走出一人,冷漠的望著他們,旋即也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