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走過,齊奕行和喬曼翎雖然並未像過去那般卿卿我我,但偶爾交換個眼神都充滿甜蜜,大伙就知道兩人大概感情突飛猛進。
預產期前一個月,齊奕行整個人繃到極點,成天疑神疑鬼地打量著喬曼翎托著的那顆大西瓜,生怕在他下一個眨眼的時候,西瓜太郎就這麼蹦出來。
"好痛!你輕點嘛……"
"好好好,這里有沒有舒服點?"
"哎呀!那里又酸又疼的。"
"忍著點,又酸又疼才是對的呀……"
喬曼翎側躺在床上,齊奕行仔細地為她做簡易的產婦按摩。那天陪她去上拉梅茲後,他在公布欄看到還有按摩課程,二話不說也報了名。若非喬曼翎怕他太累出口阻止,他搞不好連媽媽哺乳教室都要參一腳。
大手又按上她腰間的穴位,一股又麻又癢的感覺傳遞全身,害她一下嬌呼一下又咭咭地笑,一張小臉漲得粉紅,看起來又嬌又媚。
齊奕行覺得自己快受不了了。這女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即使她臃腫得像只恐龍,對他仍有難言的吸引力,何況她除了肚子變大,從背後看還是那麼弱不禁風,長相也依然柔美可人,害他禁欲了好久的男性本能蠢蠢欲動。
不行不行!再怎麼樣,她也是個再過一個月就要生產的孕婦了,難道他可以像個禽獸般撲上去嗎?
為了不讓自己的色心太明顯,他索性輕輕將她扶起,靠坐在床頭,改成做預防水腫及抽筋的腳跟按摩,免得又被她玉體橫陳的模樣給迷惑了。
可才抬起她白女敕細致、幾乎不盈他一握的玉足,他就知道自己錯得離譜,剛才下的決心險些完全崩潰。
一雙無瑕的小腳粉粉女敕女敕,因他這麼一抓一抬,孕婦裝的裙擺滑上大腿,縴細均勻的美腿盡露眼前,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眼楮都看直了。
不!不能讓自己看起來像個!雖是這麼想,但大手早已不受控制地輕揉她的腳掌,另一只手開始往小腿滑去。
"嘻!懊癢!"她縮著腳邊叫邊笑。"齊奕行,你在做什麼?"
"我在幫你按摩腳跟啊!"越說他模得越起勁。
"有誰的腳跟……長在大腿的,你不要亂模啦!"她一手拍掉那胡模亂竄的大掌,當他瞪著她的腳兩眼發直時,她就知道他的心術不正了。
未能多吃兩口豆腐的男人很是遺憾,不過他突然靈光一閃。"曼翎,孩子出生後,你要喂母女乃吧?"
"應該是吧!怎麼了?"
"上次按摩課程時,老師有特別交代……"他沉下眼眸,俊臉貼近她,極盡誘惑地低語道︰"產前就開始按摩,可以增進乳汁的分泌……"
他那語氣听起來曖昧極了,喬曼翎雙頰一紅,忍不住往後縮了點。
"我很樂意為你服務喔!"他伸出魔爪,故意開始解她的扣子。
"啊!你這個!"尖叫一聲拍開他,她抓起一旁的枕頭就開始攻擊。
"天啊!曼、曼翎,你是個孕婦啊……克制一點,要不,我乖乖待著讓你打好了。"他左閃右閃,最後干脆定格,讓她打個過癮,反正他從第一次被她揍一拳之後,就知道她柔順性格下潛在的暴力因子不容小覷。
沒料到他閃都不閃,她一枕就從他的腦門擊下去。雖然應該一點都不痛,但她還是看得心疼。
"你怎麼不躲啊?笨蛋!"她嗔怪地白他一眼,收起武器。
"唉,我怕你太激動,你的大西瓜就"啵"一聲掉下來!"他比了個開花的姿勢。
她噗哧一笑。"大西瓜收成的時候,你要來陪我嗎?"
"那要看我有沒有時間。"他搔著下巴,狀似考慮。
"我只是問問而己,才不希罕你呢!"她從床頭取來手機,操作給他看。"大家都替我設好快速鍵了。長按2是可欣,長按3是文靜,4是小梅……"
連小梅那妮子都插一腳?齊奕行暗哼一聲挑起眉。
"5是謝大哥……"
"刪掉!"他廢話不多說想搶手機。听到謝名展的名字就火大。
"你干麼那麼沒風度?人家謝大哥都沒說過你怎麼樣,何況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就像我哥哥,表示一下關心不行嗎?"
"那我的號碼呢?我也要設。"她都念封5了,居然還沒有他?齊奕行皺起了眉,心里很是吃味。
"你呀……"她吊足了他胃口,才狀似不經意地道︰"你沒听清楚我從2開始說的嗎?你的號碼早設在1了啊!"
他無奈地盯著她。"我發現你很愛整我。"
這個事實從之前她不理他到目前情況漸漸明朗後,他益發有深刻的體悟,這妮子老是喜歡弄得他七上八下的,那副溫順的外表,肯定是個騙局。
但他這個傻子就是心甘情願的被騙,唉。
"因為你坐立不安的樣子很……"可愛。她吐吐香舌,轉移話題,"老實說,我生寶寶的時候你真的不來嗎?"
"我一定會來。"這次他不敢再開玩笑,信誓旦旦地說。
"你保證?"
"我保證。"
"那生產當天你若不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言猶在耳,然事情總是發生得令人措手不及。
距離預產期還有一個星期,但喬曼翎總覺得坐立不安。從上星期開始,她的工作權就被李可欣等人剝奪了,說是她的大西瓜搞得大伙無心工作,于是趕她回家待產,反正有齊奕行這個牢頭守著,她們很放心。
然而每逃詡會到她家報到,工作時也不忘每個小時來電的男人,今天居然一點聲響也沒有,害她莫名其妙地擔心起來。
大約午飯過後,她試撥一通電話給他,卻在電話響了幾聲之後,被對方直接掛斷。她擔心他在忙.便不敢再吵他。
可現在情況有些不對勁了。從下午開始,她就覺得下月復隱隱約約的痙攣,雖然過去幾天也有相似的情況,後來都證實是虛驚一場,但今天頻率實在太高了,令她不得不懷疑寶寶似乎想早點看到這個世界。
忍耐到晚間七點,原本只是痙攣的子宮突然強力收縮,令她累積的慌張到了頂點。顧不得齊奕行在忙,她又撥了通電話過去。
听著電話鈴聲響起,她吊高著心祈禱他接電話,不久終于接通了。
他那端的背景聲音很是嘈雜,她正想說些什麼,齊奕行突然先開了口。
"我現在很忙,別再打來了。"以不耐煩的語氣說完,他便切斷來電。
喬曼翎難以置信地瞪著手機,只是下月復傳來的異樣容不得她再多做猶豫,她改按下李可欣沒的快速撥號鍵。
"可欣?"听到好友在電話鈴望一聲都還沒響完時就接起來,喬曼翎感動得都快流淚,忍不住埋怨起齊奕行的冷淡。
"對,我是曼曼,我覺得不太對勁,好像要生了,你可以過來幫我一下嗎……齊奕行他在忙,掛了我的電話……好,我等你。"
結束通話,有了好友的支持,她仍是無法安心。計算了下李可欣到達的時間,她忍住下月復的抽痛,走到門邊坐在地上等,因為怕等到李可欣來按門鈴時,她會連走到門邊開門的力氣也沒有。
縮在門邊望著窗外由紅轉黑的天空,心里的不安及身體的不適,都令喬曼翎害怕的想落淚。為什麼?為什麼當她需要一個肩膀時,那個男人又不在了呢?
他說他一定會來陪產的,她該信任他的,是吧?
三十分鐘後,電鈴響起,喬曼翎拉著門把起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打開門,她已經冷汗涔涔了。
大伙全拋下工作沖了過來,連謝名展都由于臨時接到電話匆忙跑來,見到臉色慘白坐倒在地的喬曼翎,全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還好吧?"看著開完門就虛月兌的她,謝名展很是心疼。
"謝大哥,我、我覺得很不對勁……可欣,你去幫我把房里那袋預先整理好的衣物拿出來好嗎?"她撫著肚子,下月復的收縮越來越明顯了。
"好、好,你等我,我馬上出來。"李可欣立刻沖進房間。
拔文靜和小梅著急的面面相覷。何文靜拿出乎帕替喬曼翎擦汗。"喬姐,你還能走嗎?"
"恐怕不行。"她苦笑,急促地呼吸了幾下,緩和下月復的緊繃。
"沒關系,我抱你下去。"謝名展自告奮勇。
"謝大哥,我想……我還能再等一下奕行……"突然一陣劇烈抽動,她倒抽口氣。"小梅……可以幫打電話給……奕行嗎?他說他要和我一起迎接孩子出生,絕不會缺席的……"
"我來!"小梅俐落地在沙發上找到手機,邊走,邊先幫喬曼翎撥好號,等拿到她手中,已經是鈴響狀態。
喬曼翎在心里默禱著,別又讓我失望了,奕行,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了……
片刻後電話接通,這次同樣在喬曼翎說話前,那方的男人已氣沖沖地大吼——
"說了我在忙沒听懂嗎?不要再打來了,很煩,我沒空!"
聲音之大,讓在場的何文靜、小梅、謝名展,以及拿完行李走出房間的李可欣皆是一愣。
"喬姐……"小梅想替他說話,可事實擺在眼前,兄長不善的語氣猶回蕩在耳邊,令她什麼都說不出來。
"那可惡的男人真是欠教訓!"謝名展氣得橫眉豎目。明明是他愛慕已久的女人,卻因為她心另有所屬,他只能把她當成妹妹,結果,那個佔據她芳心的臭男人竟不懂好好珍惜!
喬曼翎強忍已久的淚水終于落下,身體的異狀讓她的害怕到達極限,可心里卻不爭氣地對那男人仍有著希冀,手放在關機鍵上,卻怎麼也按不下去。
"我們……走吧。"
等齊奕行來到醫院,竟已是喬曼翎生產後的隔天。
上一次喬曼翎受了驚嚇有流產跡象時,他只是被擋住進不了病房門,這一次,他連門都還沒看到,就被一群人拖到樓梯間,謝名展一拳揮上他的臉。
"唔!"突如其來的攻擊,令他退了三大步。但這回是自己理虧,所以甘心受了這一拳。
包令他擔心的是躺在病房的曼翎,不久前,她說生產時他若不出現就再也不理他,他當時信誓旦旦保證一定會陪在她身邊,沒想到最後還是讓她失望了。若是她因此跟他劃清界線,他一定無法承受。
"你還敢來?你知不知道曼曼打了多少通電話給你?"謝名展氣得大罵。
"因為突發狀況,我忙昏頭了,事後仔細看手機才知道電話是曼翎打的……"
"她昨天到了醫院,還不放棄一直打電話給你。"李可欣一夜末眠,加上擔心好友,眼眶都還是紅的。"即使痛到不行的時候,也一直叫著你的名字,可是你人在哪里?"
"我不是故意的……"他懊惱地抓著頭。
"如果不是我力氣小,我也想打你。"何文靜也加入討伐的行列。"喬姐一心為你著想,不想讓你錯過寶寶出生,結果打電話給你還嫌她煩,吼她的聲音連旁邊的人都听得到。為什麼喬姐每次需要你的時候,你都不在她身邊?這樣的你有資格說愛喬姐嗎?"
"我不知道那是她……我以為是記者……"
他解釋的話還沒說完,謝名展又一拳送來,將他打倒在地。
"你知不知道曼翎難產,差點就沒了性命?你的兒子是她用命換來的!你以為這是你幾句話就可以彌赴的嗎?"謝名展恨不得把他丟出去。
"曼翎難產?"齊奕行慘白了臉色,突然痛苦的閉上眼,像在忍耐什麼。
懊一陣子,他才能恢復說話的力氣,"昨天早上凌陽出車禍了,現在人還在加護病房里。我就是為了處理他的事,記者又一直打電話煩我,我才會失控對電話吼叫。當時我都急瘋了,一方面要處理凌陽的事,另一方面又要安撫公司的股東,所以根本沒搞清楚是誰打來……"
他疲憊地睜開眼。"所以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所有事情都發生在同一天,曼翎的預產期也還沒到,我根本措手不及,一天之內兩個我最親的人都躺在醫院里,你們以為我願意嗎?"
此話一出,眾人全住了嘴。如他所說,好友、妻子都躺在病床上與死神搏斗,這樣的雙重打擊教人如何承受,他那哀慟的模樣,足見是花費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沒有馬上爆發。
"所以,可以讓我看看曼翎了嗎?我不能……不能再失去她了。"他扶著牆起身,頹廢的樣子令眾人看了都難過不已。
"讓他……進去見見喬姐吧。"跟他關系最深的小梅,忍不住出口為他求情。
"現在不只喬姐需要他,他更需要喬姐,讓他們見見面吧……"
謝名展不語,但握緊的拳頭松開了,李可欣拭干了淚,淡淡地道︰"1017號病房,你去吧。孩子有固定的探視時間,就貼在育嬰室的外頭。醫生說曼曼已月兌離險境,但因昏迷不醒,情況有可能再惡化,接下來就要看她的意志力了。"
齊奕行失了魂似地走出樓梯間,眾人無語地跟在他身後。迎接一個新生命應該是值得慶幸的事,為什麼會弄得現在這般愁雲慘霧呢?
走進病房,他怔怔地望著病床上花容慘淡的喬曼翎。她那小小的身軀,究竟是有著多大的勇氣與決心,才能搏命產下一個小生命?而那細瘦的手還打著點滴,為什麼能撐起這麼多的苦痛?
齊奕行就這麼沉默著,仿佛用看的,她就會在下一秒醒來,笑稱這一切都是為了整他而設計的。然而,這一幕籠罩著濃濃悲哀的情境,卻讓病房里其他人哭紅了眼,一向沒神經的何文靜甚至還走了出去,不想讓自己的啜泣影響到他。
"曼翎,"終于開口的齊奕行,輕握住她的手,"對不起,你生寶寶時我遲到了,你真的不理我了嗎?你起來罵我吧?你如果生氣,就狠狠罵我一頓,這次隨便你要怎麼處置我,我都無所謂,就是不要這樣懲罰我,不要……"
他輕撫著喬曼翎的臉,不願相信前兩天還在和他嬌笑的小臉蛋,如今看起來竟無一絲生氣,如果不是還有溫度,他懷疑自己會受不了這個打擊。
"我很沒用,總是保護不了身邊的人,先是凌陽,再是你……"他的聲音已開始哽咽。"尤其是你,每次你需要我的時候,我都不在……他們說得對,我憑什麼愛你呢?我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那帶著沉痛自責的語氣令人心酸,小梅捂住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李可欣也控制不住流淌的淚。連情敵謝名展,都忍不住被感動得鼻酸。
"我還沒去看我們的寶貝,听說是個男女圭女圭。"他舉起手拭去眼中的淚,"我想他一定很可愛,而且很健康……"他突然回頭望向李可欣,"對嗎?"
"對。"被他滿臉的淚痕又引出更多的淚水,李可欣吸吸鼻子,努力讓語氣平穩。"寶寶很漂亮,遺傳了你們兩人的優點,雖然提早一個星期出生,但體重不輸其他的小寶寶。"
"你听到了嗎?你不是要自己替他哺乳,怎麼能繼續睡下去呢?寶寶會餓肚子的。"瞧她一點反應也沒有,齊突行幾乎泣不成聲。
在凌陽出事的當下,他還能忍住悲痛冷靜地處理所有事,但眼前虛弱的曼翎,卻擊潰他所有的自制。
"曼翎,你一向比我堅強……"他覺得自己不能再承受更多了,腿一軟,失神地在床沿坐下。"因為你可以沒有我,可是我……不能沒有你。"
這陣子累積的壓力,加上好友及妻子的生死未卜,他終于崩潰地痛哭失聲。但那也只是埋在喬曼翎的頸間好壓抑地哭著,可卻讓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深情。
喬曼翎足足昏迷了四天。
前三天,齊奕行白天忙完公司與季凌陽的事情後,只能在深夜里來陪她,然後在醫院短暫睡眠後,隔天再到公司繼續備戰。
不過第三天之後,他就沒再出現了,這令李可欣等人有些不諒解,由于剛清醒的喬曼翎身體還很虛弱,不能受太大刺激,所以她們也不敢在她面前多嘴。
可她們不說,不代表她不會問。
"奕行呢?"喬曼翎靠坐在病床上,氣若游絲地問。
"他都是晚上來的。"李可欣避重就輕地回答。
"他看過寶寶了嗎?"她也好想看寶寶,可惜因為女乃水不足,不能親自哺育,加上她在床上幾乎動彈不得,從她在生產台上昏過去,就再也沒見過了。幸好大家跟她保證寶寶很健康,她才松了口氣。
"他看過。"這次是小梅搶著回答。哥哥在大家心目中印象已經差了,絕不能再更差。"而且他看見寶寶的時候,一個人在育嬰室前隔著玻璃吶響自語,還像個呆瓜一樣傻笑呢!"
"那麼……他今天會來陪我嗎?"即使生產時缺席,她也寧叮相信他是臨時有重要的事,只求他不要再教她失望一次。
"這個……可能晚一點。"眾人都不敢肯定。畢竟他已經消失一天了。
"可以請他現在來一下嗎?我想跟他說說話。"好友們的支吾,讓她心里有個底了,而這個認知令她有些心灰意冷。
大伙面面相覷,最後小梅硬著頭皮說︰"我幫你打電話叫他來。"
說著,她拿起手機,在眾目睽睽下,走出病房打電話。
其實她早打了不只一通,每隔一陣子她就會打給哥哥報告喬姐的情況,因此她知道他有多忙碌、責任有多重大,幾乎不可能來醫院探望喬姐。為了不讓大病初醒的人太過失望,她只好跑出病房,免得要編借口都沒理由。
電話接通了。她連忙對著電話大叫,"哥,你終于接了。你能不能撥個一小時過來?喬姐說她很想見你。"
"曼翎想見我?"電話那頭的齊奕行聲音都激動起來,隨後無奈地看了看身處的環境。"可是我走不開。"
"你走不開嗎?"小梅都快抓狂了,"喬姐能說話之後,第一個問的就是你的事。你真的不能來?"
"唉,小梅,我在機場,等一下子就要登機飛美國了。"他深深一嘆,比她還難受。
這教她怎麼替他掩飾啊?小梅都快瘋了。"你不能挑別的時候去嗎?"
"我也很想,可這件事關系著奕陽幾千名員工的生計,凌陽又還昏迷不醒,我真的沒辦法。"
"唉!算了算了,我再想辦法。"小梅掛斷電話,躊躇半晌才踏進病房。
"喬蛆,那個……他說……"她有些結巴,因為實在太難掰了。
"他不能來,對吧?"喬曼翎淡淡地道,眸子里有絲冷然。"那就算了,讓他去忙吧。"
"喬姐,其實是有原因的,因為季大哥出車禍——"
小梅習慣性的叫季凌陽季大哥,也許是大伙都在氣頭上,並沒有人挑出她的毛病,喬曼翎更是直接截斷她的話。
"好,就算是這樣子好了,他能去看季凌陽,為什麼不能來看我呢?"她有些難受地反問。"或者,我在他的心里,終究比不上好友及公司吧?"
"不是這樣的……"
"不用替他辯解了。"她給過他太多次機會,不想再心軟了。"其實我對他期望不高,更很少主動要求他什麼,當我在生死邊緣的時候,當我怕寶寶會因我的虛弱而出什麼差錯的時候,我只希望有一只手能讓我握著支持我……"
甚至現在想起那時的無助與驚慌,她都還會害怕得顫抖,可是,她依然見不到他的身影。
"然而他總是教我失望,所以我不敢再對他抱什麼期待了。"
"因為……因為他是董事長啊,他工作忙是……"小梅急急想解釋。
"謝大哥也是工廠負責人,他甚至還不是我的誰,可卻能為了我的事在百忙之中跑來。"喬曼翎水眸里有著黯淡。"當我從黑暗中醒來,第一眼看見的是謝大哥而不是齊奕行,我就想也許我一開始就錯了,若是跟謝大哥在一起,說不定現在我已經找到幸福了……"
"喬姐……"小梅被堵得啞口無言,只能在心里干著急。
病房里陷入一片沉默,喬曼翎望向病房窗外的藍天,眼楮被陽光刺得有些痛,她突然覺得自己被困得夠久了。孩子已經出生。現在只差取蚌名字,到戶政機關登記後,有些事情一也該要做個結束了。
這是齊奕行答應她的,不是嗎?
"可欣,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好,什麼事?"現在要她一百個忙她都願意。
"幫我找一個律師,通曉民法和國際法的。"在喬曼翎面無表情地說出這個請求時,小梅的臉微微泛白,默不吭聲地溜出病房。
"快接啊,笨蛋!"她在病房外坐立不安地打著電活,就怕晚一分鐘兄長就要上飛機了。
"小梅,曼翎怎麼說?"電話很快地接起,再一會就要登機了,但齊奕行仍不敢關機。
"喬姐……很失望。"既然是自己人,也不說什麼粉飾太平的話了。"她說,你不來就算了,她也不再對你抱任何期待。"
"是這樣嗎……"齊奕行的聲音一下變了,有些意志消沉。"你沒有幫我跟她說明嗎?"
"她似乎後悔跟你在一起,連當初應該選擇謝名展的話都說出來了,你要我怎麼說?要是直接告訴她你在這節骨眼去了美國,你想翻身都沒辦法!"
小梅順帶復述了喬曼翎所傾訴的心事。
听到後來,齊奕行臉色慘白地跌坐卒椅子上,那種痛苦到了極點的表情,讓身旁同行的奕陽員工都捏了把冷汗。
"我沒事。"他拒絕下屬的扶持,目光忍不住望向窗外即將要登上的飛機。
他多麼想飛奔到她身邊,可美國可頌電腦這個案子,奕陽投入大部份的資金及人力,如今因凌陽的車禍發生變數,若不挽回,損失不計其數,他又怎麼對得起所有員工及凌陽的期許?
陽光射入他眼里,他連苦笑都做不出來了。明明知道天空很刺眼,他為什麼就是學不乖,偏要看著它直到眼眶浮上淚霧呢?
她是不是也在看著這一片天?有沒有感受到那刺眼的感覺?
"還有一件事,我覺得很奇怪……"最後,小梅在他傷痕累累的心上,再添上最致命的一記。"喬姐要可欣姐去替她找一個熟悉民法和國際法的律師。你知道她想做什麼嗎?"
"我知道……"她最後仍是選擇離婚……齊奕閉上眼,再也承受不了接二連三的打擊。"我要登機了,曼翎的情況,等我到美國再打給你。"
幣上電話,他腳步沉重地踏進登機門,可一步一步地前進,坐上機位要離開前往美國的一刻,他不禁恍惚得弄不清,究竟誰才是那個要離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