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位于歐洲中南部,阿爾卑斯山脈貫穿其中,每到冬天便覆蓋著皚皚白雪,再加上觀光產業蓬勃發展、規劃得宜,是許多人向往的滑雪聖地。
穆歆橙剛離開法國,便搭著火車來到這個風景優美、游客如織的國家。
她已經流浪了好多國家,因為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只好繼續她的旅程。反正她從母親那里繼承的遺產,夠她環游世界好幾圈,至于無情的老爸和無緣的老公那里,不回去也罷。
「听說這里的烤雞很不錯。」時值嚴冬,人人穿著厚重的衣物,她一面呼著白霧,一面想著這次到瑞士,要進行什麼樣的美食探險。「吉士火鍋是一定要吃的,還有這里的羊女乃女乃酪……」
出了火車站,走在首都伯恩的街頭,她欣賞著街頭美景。伯恩市區道路稱不上寬廣,兩旁的房舍約莫都是四、五層樓的灰色石材建築,遮蔽了半個天空。陰陰的天氣,加上凜冽的冷風,街上的行人寥落,反而增加了一種蕭索的美感。
路旁盡是賣烘焙食品及巧克力的店鋪,穆歆橙欣賞著各種造型不同的甜食,驚嘆著比她大腿還粗的三角巧克力,最後來到一個可愛的小市集。
即使還拖著行李,她也不想錯過這種最能體會當地風情的地方,于是她施施然的走了進去。
市集里多是賣衣物和小飾品,她品嘗了當地的炒花生,停步在一個賣藤編用品的小攤位前,放下行李忘情的欣賞著。
「嗯,這個風格倒是特別,典型的南歐風情……」
「這個籃子很棒,很便宜,妳不用再考慮了,買回去吧!」攤子里的老婦人笑吟吟的用蹩腳的英文和她介紹。
「有沒有大一點的呢?」穆歆橙甜甜一笑,用流利的法語詢問。
周游列國也要有本錢,她會的語言雖然稱不上八國聯軍,但五胡亂華絕對足夠了。即使瑞士的法語已儼然自成一格,但萬變不離其宗,只要听起來像就會通啦!
那位婦人听到她的法語眼楮一亮,興匆匆的把所有家當全搬出來,「有有有,這個可以裝衣服,那個可以裝面包,還有裝雜物裝玩具的,甚至妳要裝電冰箱的尺寸我們都有……」
「應該不會有人拿藤籃裝電冰箱吧?」穆歆橙啼笑皆非,伸手想拉身旁的行李卻抓了個空,一顆心不禁提了起來。
不會那麼倒霉吧……
低下頭來,果然放在身旁的行李已不見蹤影。她急忙左顧右盼,然後跑到四周察看,卻沒有看到拖走她行李的家伙。
跑回藤編小鋪,老婦人雖然同情她,也只能和她搖搖頭。她不禁暗罵自己的粗心,都旅行這麼久了還會讓行李被偷走,她只好東奔西走,一下用法語一下轉成德語詢問身邊的人,卻都問不出什麼來。
幸好她的皮夾和護照放在身上的口袋,當她將手探入口袋時,俏臉不禁一白。
她發現自己的手直接由口袋穿出下襬,因為下面被割了一個洞,皮夾護照都不翼而飛了。
真是過分的惡賊,好歹也要留一點吃飯錢給她啊!
「可惡!我的烤雞,我的吉士火鍋,還有我可以裝下電冰箱的藤籃啊!」穆歆橙氣得跺腳。這次真是陰溝里翻船,在國外漂泊了好幾個月,最後還是不得不妥協,要向台灣求救了。
最後一個希望,是她放在胸前內袋的手機。就算行李沒了,護照和皮夾飛了,至少手機應該還在吧?竊賊再厲害,也不可能都模到她胸前了她還沒發覺。
手往懷里一探,她嘆了口氣,無奈的拿出手機。幸好她現在是在伯恩市區,手機還收得到訊號,要是在什麼少女峰頂,大概只有欲哭無淚的份。
拜狠地瞪著它半晌後,她才狠下心來撥號。
「我是穆歆橙,告訴我爸,我的行李和護照在瑞士伯恩被偷了……」
穆歆橙以為,她大概要餐風宿露個幾天,父親派來救她的人才會找到在瑞士挨餓受凍的她。
沒想到她錯了,當她用盡最後二十塊瑞士法郎,買了杯廉價咖啡和法國面包回到伯恩火車站準備長期抗戰時,東西還沒吃完,一位穿著高級西裝、褐發棕眼的外國人便來到她面前。
「穆小姐?」外國人和善地一笑,「我叫亞當,是先生派我來接妳的。」
穆歆橙意外地挑了挑眉,父親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效率了?
「接我去哪里?」她得先搞清楚,否則寧死不屈。
「先生在瑞士有棟別墅,他交代先帶妳去那里。」
案親什麼時候又在瑞士置產了?這麼有錢的話,當初餐廳發生財務危機,他干麼賣女求榮,少買幾棟房子不就好了?
「他現在在附近嗎?」這是她唯一想到的理由,否則人在台灣的穆傳宗听到她走投無路,還不幸災樂禍的以此威脅她回家?
「先生現在人在美國,不過他有交代下來,妳可以盡情使用別墅里的東西,短少的衣物用品可以自由采購,至于遺失的護照,先生會馬上幫妳辦下來。」
這下穆歆橙真的納悶了,穆傳宗對她一向愛理不理的,只忙著自己的事業和女人,唯獨在聯姻前一陣子和她有比較多的互動,但那也頂多是叫她要乖一點,否則穆家倒了,對她也沒有好處。
其實她才不在乎穆家倒不倒,海堤餐廳幾乎可以說是父親誘騙母親出資讓他經營的,但之後他經營得亂七八糟不說,就算有賺錢,也全都拿去玩女人了。
雖然她是穆傳宗唯一的女兒,但母親只是他眾多的女人之一,甚至到死連個名分都沒有。從來沒得到過父親一點親情,經濟上她都是靠自己以及母親的遺產過活,而他最後將她像商品一樣賣給關燕城的行為,也斷了她最後一絲父女之情。
貶同意他聯姻的事,只是為了一償痴情的母親臨終的要求,所以她既然結了婚做到了承諾母親的事,逃婚也逃得心安理得。
不過這次他這麼慷慨,究竟有什麼目的?還是賣給關燕城不夠,他又有什麼其它企圖了?
想到這里,穆歆橙的防備心高高提起。反正現在她先假意順從,等拿到護照和現金再使計月兌逃也不遲。
于是她不再多廢話,隨著亞當離開。然而看到他開來載她的高級轎車時,她又是一陣傻眼。
怎麼著,老爸發了是吧?他的連鎖餐廳只在台灣,就算這輛車是充場面的,充到瑞士來也未免太遠了一點,更遑論還有什麼別墅等著她入住。
「穆小姐,我們的別墅在日內瓦,和伯恩有點距離,妳可以休息一下。如果沿路妳想買些什麼,再告訴我們一聲。」
「嗯。」父親什麼時候又這麼細心了?不過不花白不花,真要到了花錢的時間,她也不會手軟就是。
「還有,先生已經在別墅里準備好了大餐,有我們瑞士最出名的烤雞,還有窯烤的核桃面包和羊女乃女乃酪,希望妳會喜歡。」亞當像背書般把為她所做的準備一古腦兒全說出來。「至于妳的換洗衣物已經先準備了一些,如果不適合妳再告訴我們。」
哇……這種排場,父親簡直是大手筆了!冰于她缺乏了那麼久的父愛,她決定這次要大撈特撈,能吃就吃,能買就買,免得被賣了還要替他數鈔票。
在她暗自下定決心後,心也安了一些,不知不覺闔上眼睡去。等到一張開眼時,便看到車子慢慢的駛入一棟雅致的莊園。
里頭有尖塔造型的歐式建築,石材建築低調卻高雅。雖然庭園在冬日沒有花團錦簇,但疏落有致的花圃仍有著錯落的美感,光禿禿的樹木排成兩列,中間夾著鋪石小道,道路的盡頭便是別墅的大門,很有冬日淒美的意境。
穆歆橙在心里贊嘆,不過她很清楚暴發戶的父親不可能有這種品味,更不可能有這種財力。她開始認為,這里大概又是父親釣上的哪個富孀或名媛送給他的禮物。
由于穆傳宗年過五十仍保養得宜,由穆歆橙明麗出眾的相貌便可知他的外型一定不差,再加上擅長花言巧語,所以他的異性緣一直到現在仍好得不可思議,有錢女人的投資源源不絕。也因為如此,他即使沒什麼經營餐廳的本事,海堤這麼多年仍屹立不搖。
不過這些都不干穆歆橙的事,現在最重要的是先享受眼前的一切,之後再見機行事吧!
「亞當,」她唇角勾起一抹微妙的笑。「先生說我住在這里的期間,要做什麼都隨我嗎?」
「原則上是這樣沒錯。」亞當回想了一下先生的交代,似乎沒有提到要限制她什麼。
「那我想去少女峰滑雪,還有坐坐世界第一長的佛斯特纜車。」她挑了挑眉道。
「從日內瓦過去少女峰下的茵特拉肯小鎮要一段距離,看妳想坐火車或是專車,我會報告先生。」亞當一口答應。
這麼好說話?那就別怪她獅子大開口了。「還有,我要吃加上紅酒醬汁的日內瓦湖魚。」
「好的,馬上請廚子準備。」
「嗯……听說馬特洪峰很漂亮對吧?我也去看看好了……」
當關燕城風塵僕僕的趕到日內瓦時,已經是穆歆橙入住兩天之後的事了。
他一進門,管家亞當便盡職地站在門口,一邊接過他的公文包,一邊巨細靡遺地報告穆歆橙這兩天做過的事,听得關燕城啼笑皆非。
一般人在異國掉了行李和護照,一個人住到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地方時會有什麼反應?緊張?害怕?或者擔心得睡不著覺?
但听說穆大小姐適應得可好了。她到達的第一天便吃了一頓豐盛的烤雞大餐,還嫌吉士火鍋的味道太嗆太濃,所以只沾了一塊面包就再也沒踫過它。
然後,她還在他的石造浴池里洗了一個舒服的溫泉貴妃浴,之後還用最高級的玫瑰精油讓按摩師服務了兩小時。
由于為她準備的衣服尚未送到,她便自動自發地從他的衣櫃里取了一件純棉的睡袍搭上,躺在高級水床上,安穩地一覺睡到隔天早上。
當然隔天早上她大小姐的衣物就全備妥了。難得停雪的日子出了冬陽,她一早便穿著暖和舒適的純棉衣物,懶洋洋的坐在溫室里,欣賞各式珍奇的花卉,享受太陽暖烘烘的撫觸,旁邊還有一整套純英式早餐擺在一旁任她享用。而當她隨口喊了句「好燙」之後,那壺早餐茶便馬上換成另一壺溫的花茶。
隨後亞當在她的要求下,陪她巡了一圈這座莊園,還特地開了一瓶八年代的紅酒讓她品嘗。至于中餐,當然就是她要求的日內瓦湖魚饗宴。
現在下午時分,穆歆橙正悠閑地睡著午覺,一點也沒有護照遺失者該有的擔心或焦慮。
必燕城來到房內,看到的便是美人海棠春睡的樣子,直教他好氣又好笑。對于這個在公證完便落跑的新娘,他是疼惜大過于責怪,畢竟他早就知道她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
不只穆傳宗沒料到他會那麼干脆就答應聯姻金援的要求,也沒有人知道,穆歆橙一直在他心里佔有一席之地,一開始或許只是有些在意,到了後來,各種心情慢慢的添加上去,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對她是什麼感情了。
所以一听到聯姻這個可以幫助她月兌離穆家的提議,他想都沒想便答應了,不在乎花了多少金錢在上頭,他只希望她過得無憂、快樂。
不過既然結了婚,他也希望和她多多相處,不再只是他認識她而她不認識他,彼此宛如陌生人。因此護照他雖然會幫她辦下來,但信用卡嘛……就先等一陣子吧!
揉了揉略皺的眉心,這兩天為了趕來瑞士,不眠不休的處理公事也真有些疲倦了。看看柔軟大床上還有小美人留的大半空位,既然身為她的丈夫,與她共享一張床應該不算過分。
于是關燕城換衣、鑽進被窩、躺平,動作一氣呵成,但空虛的懷里總覺得少了什麼,直到伸手將美人的嬌軀摟入懷,他才覺得全身舒暖,安然入眠。
穆歆橙發誓自己從來沒有睡過這麼舒服的午覺。軟綿綿的床鋪,暖洋洋的被窩,寧靜的室內,舒適的陽光,還有身邊這一副健壯溫暖的身軀……
等一下!健壯溫暖的身軀是怎麼回事?她記得自己並沒有和父親要求什麼特殊服務,不用這麼主動的送上門吧?
憊是這又是用來威脅她的另一個圈套?
穆歆橙小心翼翼地挪動自己的身體月兌離那個溫暖的懷抱,接著輕輕的將那個男人的頭轉過來。
開玩笑!被佔了這麼大的便宜,當然要先看清楚對方是什麼牛頭馬面……
「關關關關關……關大俠」看清楚了對方不僅不是牛頭馬面,還挺稱頭的,更重要的是非常眼熟,穆歆橙不由得失聲驚叫。
距離她不到一公尺的關燕城被她的叫聲驚起,他睜開眼看到穆大小姐抓著棉被一臉提防的模樣,不禁苦笑。
「橙橙,妳都叫我關大俠了,何必擺出一副我是采花賊的樣子?我們是夫妻,睡在一起不為過吧?」何況他又沒對她做出什麼辣手摧花的事。
橙橙?穆歆橙皺起了眉。這只有她過世母親會叫的小名,為什麼關大俠會知道?
不過此刻似乎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即使她听得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
「你怎麼會在這里?」比抗議他叫她的小名這件事,他躺上她的床要嚴重多了。
「這里是我的莊園,為什麼我不能在這里?」他嘆了口氣,這幾天她究竟以為自己吃的是誰的米?「妳睡的是我的床,使喚的是我的佣人,吃的是我廚子準備的大餐,這樣解釋夠不夠清楚?」
被!而且非常清楚!清楚到穆歆橙臉色僵硬。「所以亞當口口聲聲喊的「先生」,指的是你?」
「沒錯。」
「我……因為他沒指名道姓,所以我不知道是你……」她這才發現自己有多愚蠢。
「我相信他叫我老爺或是員外,效果應該不會比先生好。」意思就是,是穆大小姐妳自己沒搞清楚啦!
穆歆橙陷入沉默,心里的念頭百轉千回。或許這時候遇到他,是上天的安排,讓她能順理成章地擺月兌這樁有名無實的婚姻。
不論他為什麼要娶她,利益的成分一定擺第一,而她也只是為了母親的遺願幫穆傳宗最後一個忙。
既然她已經仁至義盡了,那麼和他離婚取必自由,她也不用覺得對不起誰。
為了避免麻煩,最好的辦法就是逼得關燕城主動和她提出離婚,這樣穆傳宗也無話可說,況且誰知道他是不是那種無法接受被女人先提出分手的偏執狂,她還是小心行事得好。
必燕城等著她表現出反抗的表情,誰知她大小姐長長一嘆後,一臉放松的坐起身靠在床頭。
「呼……是你我還比較放心。」心下已有了打算,穆歆橙心情輕松起來。要是來的人是她老爸,她還得成天擔心何時會被賣掉,在關燕城這里至少安全點。「你知道嗎?我這趟旅行簡直背透了!」
「願聞其詳。」她放松的樣子反倒提起了他的興趣。
「我本來準備到英國劍橋坐船,培養一下文學氣質,結果該死的牛津郡居然淹水;後來決定改到法國凡爾賽宮參觀,那可惡的凡爾賽宮卻在整修!心想那我到瑞士滑雪總行了吧……」
必燕城點點頭,同情地望著她,「然後妳的行李和護照就全被偷了。」
「沒錯!」她看起來仍然一副非常懊惱的樣子。
「所以,听說妳想坐佛斯特纜車以及去少女峰滑雪,妳還是要去嗎?」頓了一下,他又強調,「我們兩個人一起。」
「和你一起?」她納悶地望了他一眼,正想拒絕,不過思緒一轉,這不正是和他離婚的大好機會?就讓他好好嘗嘗她大小姐的脾氣吧!「那有什麼問題,去少女峰滑雪和坐纜車本來就在我的計劃之內。」她笑得別有深意。
「還有之後去策馬特看馬特洪峰呢?」懷疑她在逞強,他故意問。
「當然去!」她說得毫不在乎。
既然只有她和他兩個人的旅行,別怪她整得他叫苦連天!
不過,有些條件她得和他說清楚,免得他太過踰矩。何況,她可是準備了一堆招式要來對付他。
「關大俠,因為原本是我個人在瑞士的旅行,現在多了你,破壞了我原來的計劃,所以我要求行程的安排由我決定。」
「可以。」關燕城答得干脆。
這麼好說話?那就拭目以待吧!穆歆橙聳聳肩。「那就這樣,沒事了。」
必燕城真的意外了。他以為她會選擇在婚禮結束時逃走,有部分是出自于對他的忌憚,但現在看來似乎不完全是如此,她表現得相當怡然自得。
他刻意靠她近了些,一張俊臉魅惑似的湊到她眼前。「橙橙,妳不怕我?」
「我……」穆歆橙心漏跳了一拍,但那不是真的害怕,畢竟一個帥得像費翔的男人離妳只有五公分近,沒一點定力的人恐怕已經噴鼻血昏倒了。「我為什麼要怕你?」
「但妳剛起床時,似乎嚇得不輕?」他指了指她身後,Kingsize的床她居然可以躲到距床沿只剩五公分的寬度。
穆歆橙翻了個白眼,不過看起來還是那麼柔媚。「那只是因為我沒有和人同床共枕的習慣。」而且她可沒料到會見到他,說不定見到鬼她還能比較鎮靜些。
「這听起來對我而言是好事。」關燕城覺得有趣。這小妮子就像只驕傲的小雲豹,低調優雅但活動力十足,由她一逃婚就是一國接著一國的跑便可見一斑。
難道她當真看不出,他早識破她眼下放松動作里暗藏的緊繃嗎?
「那麼我今天晚上睡覺的地方……」關燕城故意拉長了語氣。
「怎麼樣?」穆歆橙微微豎起了全身的刺,盡避緊張,但她絕不會透露出來,免得氣勢落了下風。
必燕城見狀忍俊不禁。「我去睡客房好了,反正妳不習慣嘛!」
語畢,他便翻身下了床,帶著志得意滿的笑從容離開房間,留下對著他的背影干瞪眼的穆歆橙。
可惡!以為她不知道他在玩她?哼!等她拿回所有的證件,一定弄得他雞飛狗跳!
只是……他沒有趁她落難大佔她便宜,這種紳士的行徑倒是出人意表。也因為這樣,她反而更意識到,他是她的丈夫……
懊吧,至少是名義上的丈夫,而且很快就要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