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蹌的跟著他的腳步,孫悅容連忙道謝,「謝、謝謝。」
他高大的身影突然停住,讓她的鼻子差點撞上他厚實的背。
「我實在不該管你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對,竟然會插手這種原本是「你情我願」的事。
「嗄?」她愣了愣,懷疑自己是否听錯。
「以後若沒那個膽,就不要做出讓人期待的邀約,不是每個人都玩得起的。」袁慶天轉身望向她,確定她的確有雙跟冶艷外表完全不同的純真黑眸。或許,這就是他忍不住插手的原因吧。
「呃、那——那你干麼管?」她白皙的臉龐染上片片紅暈,分不清是困窘還是酒精的作用。
他聳聳肩,「快回家吧,這里不是你這種小女生來的地方。」
他的話讓孫悅容無法反駁。她的確是個臨陣月兌逃的膽小鬼,只因為一股想要報復的怒氣與傷心,所以才破天荒的走進自己從未去過的PUB,藉酒壯膽找了個男人想證明自己的魅力。
但是——要這樣就跟個陌生人,好難,真的好難啊。
看著伸出援手的男人轉身離開的背影,她不得不咽下那口被輕視的氣,正準備承認自己沒種的踏上回家的歸途時,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拿起手機,看了看來電號碼——是他
他又打來干麼?是要道歉求她原諒嗎?
不,她絕對不可能原諒他的。
雖然心里這樣想,但接起電話的聲音,卻還是不由得有點期待。
「喂。」她故意鎮定的朝手機應了聲。
「我警告你,以後不許你再傳簡訊給我的男人,他說他對你一點都不感興趣,你最好識相一點,不要自取其辱!」
手機的另一端傳來的並不是前男友的聲音,而是一陣尖酸刻薄的女人謾罵,不等她反應就收了線。
他說他對你一點都不感興趣。
女人的聲音在孫悅容耳邊不斷重復回蕩。
是她,一定是那個在他床上的女人,她幾乎可以想象那個女人在說這些話時的勝利神情。
徹底被羞辱的感覺霎時鋪天蓋地的朝她席卷而來,讓孫悅容不由自主的發抖起來。
不願意示弱的氣憤,讓她倏地朝著走遠的背影大喊,「等等!」
袁慶天走了幾步,愣了愣,不確定的停形回頭望。
「跟我!」閉上眼楮,雙手在身側握起拳頭,她豁出去的大喊。
路邊唯一經過的摩托車,在她話落的同時,撞上了電線桿。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怎麼會跟這個女人坐在飯店的床上呢?
看著另一頭低垂首的女主角,袁慶天突然覺得很荒謬。
若不是她發表完那驚人第二彈的宣言後就大聲哭了出來,他應該不會照著她的意思帶她到這里吧。
雖然他並不是柳下惠,但也不是那種有女人就好的爛男人。
況且,主動送上門的女人實在多如過江之鯽,對他來說,想要女人根本就不是件難事,更不用像現在一樣,好像在趁人之危似的。
「你清醒了吧?」他等候她輕顫的肩頭稍微平穩些之後才開口。
孫悅容沉默著,沒有回答。
「如果你還沒恢復,就留在這邊休息一下,我先走了。」他站起身準備離開。
「跟我。」她突然又開口,讓袁慶天愣了愣,回望她,剛好對上一雙帶著水氣的黑眸。
他揶揄的恐嚇,「這種話你最好不要隨便亂說,我可是會當真的喔,而且在這邊也不會再有人來救你,你可是無法臨陣月兌逃的。」
「我……我是認真的。」她咬咬下唇,堅定的道︰「我不會後悔。」
聞言,他詫異的挑起眉,認真端詳起眼前的女人。
她很美,擁有烏黑的鬈發與精致的五官……
這樣的女人,就算不主動要求,應該也有一拖拉庫的男人爭先恐後想要爬上她的床才對。
但為什麼,她竟然這麼迫切渴望的想要找人抱她?
「你喝醉了。」這是他的結論。
「我沒有。」她才不承認自己的確因為想要藉酒壯膽而多喝了幾杯,否則她很懷疑自己是否做得到這種「突破」。
她如果沒醉,那應該是瘋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你不願意的話我找別人,對不起打擾了。」她咬咬下唇,站起身想越過他出去。
「等等!」攫住她縴細的手腕,袁慶天莫名的對她找誰都好的心態感到生氣。
她忍住被拒絕的羞辱低吼,「放開我,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我有說不嗎?」她的確引起他強烈的興趣了。
孫悅容怔了怔,抬起眼眸望向他——這是她今天第一次這樣正眼仔細的看他。
他的臉部線條堅毅而性格,濃密烏黑的劍眉充滿了英氣,深邃晶亮的闇眸卻又帶了點邪氣。
他很帥,卻不是那種美型男的帥,而是充滿個性,加上那高大的結實身軀,十足有男人味,就連身高一百六十五公分的她站在他面前,都顯得嬌小脆弱。
「滿意嗎?」他上揚的唇瓣映入她眸中。
她困窘的收回視線。「呃——你說什麼?」
「我說你啊,難道真的這麼缺男人?隨便一個男人都可以?」難道他對她的直覺判斷是錯的?
孫悅容握緊拳頭,沒有回答。
他像個老師似的諄諄教誨。「就算是,也該挑對象才是,免得惹禍上身。」這女人到底懂不懂呢?簡直就像個生手似的。
生手?不無可能喔。
「我不是小孩子。」
「你的確不是小孩子了。」
「你……你干麼這樣看我!」奇怪,為什麼她的心髒好像不受控制似的猛跳不已。
她美麗的臉龐飄上可愛的紅暈,讓人有股想要一口咬下的沖動,但黑眸中的生澀慌亂,卻又讓袁慶天困惑。
不知道為什麼,他老覺得事情好像不是這麼簡單,在她這個行動的背後似乎有著一段故事,一個讓她可以在眸底有如此矛盾復雜情緒的原因。
「你一點都不像玩得起的女人。」而他一向最怕踫這種關系無法干淨利落斬斷的女人。「我想我還是送你回家——」
他的聲音驀地消失在她湊上的紅唇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