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不懂自己為什麼會掛念她?甚至不管會不會惹惱馬維齡,就不由自主的跟在她身後追了出來。?
甄桐豪駐足在關喜兒前方不遠處,眯起黑眸瞅著低垂著螓首的瘦小身影︰心中涌起一種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憐惜。?
她是為了自己改變的吧?想到這里,他的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揚了起來。?
「下次不要穿這麼高的鞋子了。」走上前,他蹲月兌去了她的高跟鞋,舉超她的腳踝查看,眉頭忍不住輕蹙了起來。?
「你?他們呢?」關喜兒因他突如其來的出現怔愣了下,隨即又漲紅了臉道︰?
「你在干麼?快點放開我的腳。」她想抽回腳,卻被他緊緊的抓住,動彈不得。?
甄桐豪睇了她一眼,非但沒有放開她的腳,反而一把將她橫抱起,邁開腳步定著。?
「甄桐豪,你到底在干麼?快放我下來。」她低聲驚呼,渾身因為感受到他的體溫而發燙。?
「你的腳應該沒辦法再走了,乖乖听話。」他低沉的聲音自頭頂上方傳來,一句句像敲在她心上似的。?
「我沒事,我可以走。」她不能讓自己沉醉在他的溫柔之中,那是毒藥。?
「別逞強,女孩子就該適度的表示柔弱,以勾起男人的保護欲。」他收了收手臂,將她擁得更緊。?
「就像馬維齡一樣是嗎?」那她想她永遠都學不來。?
甄桐豪的腳步頓了頓,又繼續往前走,笑聲輕震著她的耳膜,說︰「你有你的長處,何必要像她那樣?」?
「我才沒說我要像她呢!」關喜兒酸溜溜的道︰「若她知道她男朋友假扮別的女人男友,還這樣抱著那個女人的話,一定會很生氣吧?」?
他不置可否的挑挑眉。?
「放我下來吧,你已經不是我的出租男友,不用刻意照顧我或對我溫柔了。」?
想到他用同樣的手臂擁抱著其他女人,她就完全不想讓他踫自己。?
「她不是我女朋友。」忽地,甄桐豪開口了。?
「我知道,她是你的未婚妻。」她悶聲道。他有必要糾正她嗎??
低頭看了看她刻意撇開的小臉蛋,突然覺得她吃醋的嬌嗔表情可愛極了,讓他忍不住想要逗弄她。?
「她的確是男人夢想娶進門的女人,懂得應對進退,美麗溫柔,又是南寶集團千金,有這種老婆至少可以少奮斗二十年吧。」他佣懶的開口。?
「我爸的關盛集團也不賴啊。」關喜兒忍不住搬出自己的家世背景比較,這可是她第一次倚仗父親的名氣提升自己的價值。?
「這才是糟糕的地方。」甄桐豪的笑容悄悄逸去,輕嘆。?
若她不是關盛集團千金,或許他就不用抗拒自己心底對她的那股悸動了。?
「什麼意思?」她沒忽略這聲輕嘆。?
「沒什麼。」他抱著她走到了停在停車場內的跑車前,打開門將她安置在副駕駛座,細心的替她掃好安全帶後,才坐到駕駛座驅車離開。?
狹小的車中飄著跟馬維齡身上同樣味道的淡淡香氣,讓關喜兒的心一揪,她伸出手按下了車窗,試圖讓窗外的空氣沖散那股讓她難受的味道。?
甄桐豪瞥了眼看著車窗外的她,哪會不知道她心中轉的是什麼念頭,唇角又忍不住上揚了。?
敗奇怪,他一向討厭愛吃醋的女人,但關喜兒的醋意卻讓他感到很滿足。?
「你在前面放我下來就可以了,快回去接她吧,不要惹你未婚妻生氣。」她很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表現出任何情緒波動,但口吻問還是不自覺的流露出酸味。?
「她是個識大體的女人,不會在意這些。」他故意瞟了她一眼,滿意的看著她越變越僵的臉部線條。?
「女人就是女人,沒有不會吃醋的。」她說得的好像自己很懂一樣,其實她也是直到現在才開竅,原來吃醋是這樣的滋味……?
「所以你現在在吃醋?」他流轉的眸光帶著促狹的笑意。?
「吃、吃醋?」她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噎到。?
她實在不想承認這種一直梗在胸口的難受窒悶感就是吃醋,這種心髒隱隱抽痛的感覺,這種不爽的情緒越發的強烈起來。?
「我——我干麼吃醋?」壓下心中翻騰的思緒,她試圖掩飾。?
甄桐豪微微一哂,將車停靠在路旁,側過身直勾勾的瞅著她,黑玉般的眸底閃爍著細碎的光芒,彷佛在談論天氣似的輕吐出聲,「你喜歡我。」?
這句話雖然輕柔,但是卻像顆震撼彈似的在關喜兒的耳邊炸開,燒灼了她整張臉,讓她羞窘的低垂眼睫,不敢對上那雙洞悉一切的黑眸。?
街燈穿透車窗映照上她的臉龐,在潔白的肌膚染上淡淡的暈黃,卻掩蓋不過泛起的嫣紅,那自臉頰染紅了耳垂,漫過了細白頸項的紅霞是如此的誘人,她純真的羞態觸動了他的心,讓他不由自主的舉起手輕捻著她的貝耳,忍不住贊嘆是如此小巧細致。?
強烈的電流自她的耳朵竄遍了她全身的每一個細胞,讓她迷惑的望向他,而就在她對上他那雙黑幽深邃的眸子時,他的唇也緩緩的靠上了她,在她驚愕迷亂的眼神中覆住了她的唇辦。?
她的唇是如此的柔軟甜美,讓他忍不住加深了這個吻,貪戀的吸吮著她的純真氣息。?
必喜兒只覺得自己的力氣仿佛被抽光了似的,全身酥軟無力的偎向他。?
她可以感受到他的舌頭靈巧的鑽入她的唇內,挑逗的勾弄著她的舌尖,刺激得她忍不住嬌喘連連,無法再承受更多。?
幽閉的車內空間回蕩著兩人交纏的粗喘氣息,將空氣染上一片旖旎。?
她覺得自己仿佛下一刻就要因為心跳過坑邙窒息了,整個腦袋亂烘烘的,無法思考。?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輾轉在她唇辦上廝磨的熱度才緩緩移開,但她卻依然全身酥軟的癱在他懷中。?
他的大掌溫柔輕撫著她的短發,月兌序的心跳聲在她耳畔敲打著胸壁,泄漏了他平靜外表下的激動情緒。?
懊吧,他說對了,她真的喜歡上他了,這還是她這輩子第一次真正感覺到「喜歡」的滋味,相較之下,之前她那所謂的初戀簡直就是個笑話!但為什麼偏偏她要喜歡上有未婚妻的男人??
難道她的男人運真的就這麼差嗎??
必喜兒越想心越酸,眼眶忍不住辦了起來,忽地坐直身子,掄起拳頭捶打他的胸膛。?
「你這個可惡的男人,你已經有未婚妻了干麼還要吻我,可惡!」她忍住在眼底打滾的淚水怒斥。?
「那你為什麼讓我吻你?」甄桐豪輕易的攫住她的手腕,深深凝視著她。?
她咬著下唇,臉上既是懊悔又是委屈,淚水幾乎忍不住要潰堤了,「是,你說對了,我是喜歡你,那又怎樣?有誰規定不能喜歡有未婚妻的男人?況且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你有未婚妻的,就算我不想喜歡也來不及了,我就是喜歡——」?
必喜兒接下來的話又被一張炙熱的唇辦給堵住了,直到她快喘不過氣來才被松開。?
「她不是我的未婚妻。」他粗嗄的聲音自她耳邊響起,宛若天籟。?
「你、你說什麼?」她沒听錯吧??
甄桐豪微微的一笑,勾起手指輕彈了下她的鼻子,打趣的道︰「好話不說第二遍。」?
「不行,你再說一次,我剛剛沒听清楚。」關喜兒著急的扯著他的手。?
她的黑眸綻放著晶亮的光,小臉充滿了期待的焦慮,讓甄桐豪的心猛地一動,差點又想低頭品嘗她那甜美的嬌女敕紅唇了。?
「吻我。」他深深的凝視著她,輕聲道。?
「什麼?」她愣了愣。?
「吻我,我就再說一次。」他收起了笑容,眸底燃燒著某種讓關喜兒心悸燥熱的火苗。?
吻他?關喜兒的視線移到他好看的薄唇上,一張臉燙紅得都可以烤肉了。?
「不敢?」他挑釁。?
「誰說我不敢?我——」關喜兒緊咬下唇,話還沒說完,閉上眼就往他的方向撞去。?
但兩人才一接觸,她旋即痛叫著彈開。怎麼她吻他的感覺差這麼多啊??
「你是在報復嗎?」甄桐豪捂著被撞疼的唇齒,好笑的問。?
「我、我第一次吻人啊。」她困窘的漲紅了臉。?
第一次啊……他的嘴角彎了起來,伸出手來捧起她的臉,低喃道︰「沒關系,我很樂意教會你一切。」?
「等等,這是什麼意思?你剛剛的話還沒再說一逼,等等……」關喜兒看著他越來越逼近的英俊臉龐,隨即認命的闔上了眼楮。算了,那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現在他吻的是她。?
?
她不是在作夢吧??
必喜兒掐了掐自己的臉頰——「好痛!」?
嗚,真的不是在作夢耶。?
想到自己昨天真的跟他吻了又吻,抱了又抱,她的身子到現在還微微發燙著。?
到現在,她的唇齒問都還殘留著屬于他的淡淡煙草香,他獨特的男人氣息,讓她總不自覺的用舌頭輕舌忝著自己的唇辦,試圖尋找他的溫度。?
雖然直到他送她回家時都沒有再重復過那句話,但若她沒听錯的話,他似乎是說——馬維齡不是他的未婚妻??
既不是女友,也不是未婚妻,那為什麼他們之間會這麼親昵??
難道這就是他跟女生來往的模式,即使沒有名分,也一樣可以有親密的舉動??
所以他昨天會吻她也不代表什麼,對他來說,那只是稀松平常的游戲吧……?
想到這點,關喜兒原本雀躍的心情又不自覺的蕩了下來。?
他到底把她當成了怎樣的女人,一個可以陪他玩愛情游戲的玩家嗎??
想到他現在或許又跟其他女人混在一起,她的心又緊緊的揪了起來。?
不行,她一定要告訴他,不許他把她跟別的女人混為一談,她喜歡他,她要當他的女朋友,她絕不接受短暫的速食愛情,也不能容忍混亂的男女關系!?
必喜兒倏地站起身,動作迅速的換上了被閑置在衣櫃中許久的MaxMara小洋裝,動作熟練的在眉毛上輕描成型,然後下忘點上蜜桃色的唇蜜,滿意的看著鏡中的自己。?
她突然有點了解為何女人會為悅己者容了,看著裝扮美麗的自己,其實心情也會不自覺的輕快飛揚,充滿自信。?
彬許,偶爾打扮打扮也不錯呢。?
撥了撥頭發,關喜兒在鏡前做了最後的確認後,快步的沖下樓。?
「要出門?」羅慧玲欣慰的看著好不容易終于有女性自覺的女兒。真要感謝甄桐豪讓她這個晚熟的女兒開竅了!?
「嗯,我馬上回來。」她點點頭,腳步沒有停留的往外走。?
「去哪?」忽地,另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必喜兒頓住腳步,轉身朝父親跑去道︰「爸,你怎麼在家?我以為你去公司了呢。」?
「我今天休息一天。」關海山慈藹的笑了笑,隨即認真的打量起自己的女兒,「嗯,听你媽說我還不相信,沒想到我女兒真的變成亭亭玉立的小美女啦,果然是愛情的力量真偉大喔。」?
「爸,別取笑我了啦。」她羞紅了臉。?
「這樣很好啊,女孩子就該有女孩子的樣子,不過也不是說以前不好,總之你在爸爸眼中不管怎樣都是最美的。」他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自然是疼入心崁里。?
「還是爸的話最中听。」關喜兒撒嬌道。?
「哪天再帶他回來見見爸爸。」女兒願意帶回來的男人想必有過人之處,否則怎麼可能擄獲他女兒的芳心呢。?
「嗯……」她也想啊,只怕他不願意……?
「怎麼了?」關海山敏感的察覺女兒神情的變化。?
「沒事。」關喜兒連忙收起飛馳的心緒。她差點忘了爸爸有多厲害了,可不能讓他看出端倪。?
「沒事就好,爸爸就你這麼一個女兒,要是有人敢欺負你的話,我肯定饒不了他。」關海山正色說道。?
「謝謝爸,不過我自己會搞定的。」能擁有這樣的父母,她真的是太幸福了。?
「好了,你就不要耽擱喜兒約會的時間了。」羅慧玲走上前,微笑的提醒。?
「好吧,不過可不要太晚回家,知道嗎?」關海山叮嚀著。?
「嗯,那我先出門了,爸媽再見。」關喜兒朝父母揮揮手之後,轉身走出了家門。?
一等女兒離開後,關海山臉上的笑容瞬間垮下,露出了疲憊的神色。?
「老公,你還好吧?」羅慧玲擔心的問。?
「沒事,給我泡杯茶。」他走到沙發上坐下,朝佣人吩咐了聲。?
「是,老爺。」佣人馬上點頭應聲,走向廚房。?
「你最近晚上都睡不好,是不是公司發生了什麼事情?」羅慧玲跟著坐在丈夫旁邊,替他按摩著肩膀。?
「沒什麼,只是最近忙了點。」關海山擠出一抹笑,拉過妻子的手包覆在掌心里,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老公,身體要緊,公司的事就交給下面的人處理吧。」她不放心的建議。?
「我知道,你別擔心。」他點點頭,接過佣人遞上來的茶,正要喝時,電話卻突然響起了來。?
「老爺,公司電話。」接電話的佣人恭敬的將無線電話交給他。?
必海山接過了電話交談幾句,眉頭微微皺了皺,隨即掛上電話站起身。?
「老公?」羅慧玲困惑的跟著站起。?
「我去公司一趟。」他走回臥房換衣服。?
「怎麼了?你今天不是打算要在家休息一天嗎?」她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突然有急事,不用等我回家吃飯了。」關海山穿好襯衫、打好領帶,接過妻子遞上來的西裝外套便快步往外走。?
「我知道了,你盡量早點回家休息吧。」羅慧玲送丈夫到門口,倚門叮嚀。?
他對著妻子笑了笑,旋即彎身跨入了司機已在等待的車中。?
今天的天氣陰陰的,好像隨時就要下起大雷雨似的。?
望著載著丈夫的車子逐漸駛離,羅慧玲不知怎麼的,眼皮開始不受控制的跳了起來。?
?
下大雨了。?
必喜兒匆忙跑到屋檐下躲雨,但卻已不小心淋濕了頭發與衣服。?
水珠掛在她的發梢與眼睫上,濕透的洋裝緊貼著身軀,讓她機伶伶的打了個冷顫。?
這天氣也未免太奇怪?明明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一轉眼卻下起雷陣雨,害她被大雨淋個措手不及,成了徹徹底底的落湯雞。?
枉費了她今天的刻意打扮,真是個壞兆頭!?
舉起手擦了擦臉上的雨水,腳後跟末好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了起來,讓她不由自主的將腳微微的月兌離了鞋子,避免傷口跟鞋子的踫觸。?
雖然穿高跟鞋可以讓自己的體態更修長曼妙,但說真的,還是布鞋好穿。?
必喜兒抬頭望了望天空,雨滴宛如箭矢一般的往大地散下,完全沒有停止的趨勢。?
他會來嗎??
低頭看了看腕表,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
雖然她沒有等他回覆就掛上電話,但聰明如他,應該不會不知道她是鼓起多大的勇氣打電話約他的吧??
彬許他不會來了。?
必喜兒黯然的低垂下頭,雨滴沿著長長的睫毛掉落,仿佛在替她落淚似的。?
雨勢逐漸收小,屋檐下躲雨的人一一散去,她將腳重新穿回鞋中,忍著腳痛,一跛一跛的走了出去。?
懊痛。?
腳好痛。?
痛得讓她忍不住想哭了。?
即使是發現江書豪劈腿的那一刻,她都沒有這樣難受過,也沒這麼痛。?
原來,這才是戀愛的真正滋味嗎??
必喜兒沮喪的垂著雙肩,淚水開始不听使喚的滴落下來,與臉上的雨水交織在一起,讓人分不清是雨還是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