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癌……
在沉迷酒精中多年後,章祥興終于自食惡果,被醫生宣判得了不治之癥。
「已經是末期了,我們只能盡力救救看。」醫生看了檢驗報告之後這樣說。「現在最新的標靶治療藥物或許能延續病人的生命。但是,健保沒有給付,必須自費,一個月大約就要十五萬。」
十五萬……章可思心都涼了半截,別說一個月十五萬了,就算一年十五萬,對她家來說也是個吃力的負擔。就算把家里的全部家當拿去抵押賣錢,也湊不了兩三個月的醫藥費啊。
但是,如果不使用標靶治療,就只能使用傳統化療,副作用大不說,效果也不見得比較好,唯一的好處就是便宜……
在此刻,人的生命充分因貧富區分出了貴賤。
貧窮的人難道就沒有選擇醫療方式的權利,只能默默承受病痛的苦難折磨嗎?
想起母親哭紅了眼的茫然神情,還有父親躺在病床上干枯虛弱的病容,章可思的心狠狠的擰了起來。
即使父親的行為有再多不是,讓她失望,但在她內心深處,他還是那個小時候會將她扛在肩膀上逗弄的父親……他還是她最愛的父親,她怎能眼睜睜看著他受苦?
她該怎麼辦?要去哪里籌這麼一大筆錢?
為了讓父親得到較好的治療,就算現在要她賣身,她也豁出去了。
等等,賣身?
姜爺爺的請求突然閃入她的腦海——
只要你替我生下曾孫,我就會給你一大筆安家費,以後你再也不需要為了家計而奔波煩惱了。
局勢比人強,原本覺得荒謬至極的提議,此刻卻像天上掉下來的禮物般珍貴,成了她的及時雨。
只要她點頭答應,父親的醫藥費就有著落了,還有妹妹捅出的樓子——她今天才知道,妹妹竟然到地下錢莊借了一大筆錢去Shopping——也可以迎刃而解了。
只要她硬著頭皮答應……
章可思閉起眼,想像著自己跟一個毫無感情的男人果裎相見、肌膚相親……不行!她真的做不到。
她用力的甩頭,甩去腦海中那個讓她心驚膽戰的幻影,懊惱地將臉埋在雙手之間,申吟出聲。
「兵乓……」
突然,父母親的房內傳出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
她倏地抬起頭,快步朝房間走去。
「媽?你在做什麼?」她看見母親正焦急的將櫃中物品都翻了出來。
「我的金子呢?」夏美秀雙手在衣物中飛快的翻找,口中還不停的喃喃自語。
「什麼金子?」章可思納悶的走進房內,看著母親的動作。
「當初嫁給你爸時,我有一些金飾陪嫁,這些年一直小心翼翼的藏好,想等你們姊妹出嫁時再讓你們當嫁妝的……」夏美秀道。
「媽……」她沒想到母親竟還為她和妹妹設想到這一層,感動也訝異。
「在哪里?到底跑去哪里了?」夏美秀越找越焦急,「我明明用紅袋子包好,藏在櫃子最里面的衣服口袋啊。」
「我幫你找。」章可思上前幫忙翻找著。
「雖然很對不起你們,但我現在也只能賣掉這些金子,來補貼你爸的醫藥費了。」夏美秀悵然的說。
「沒這回事。媽,你一點都沒有對不起我們,不管怎樣,當然是爸的醫藥費重要。」章可思安慰母親。
夏美秀欣慰的看著她,還好自己還有這麼一個孝順貼心的女兒。
「你們在干麼?」沒一會,章惠娜出現在房門口,好奇地看著正翻箱倒櫃的她們。
「媽在找東西。」夏美秀回道。
「喔,那我先回房了。」章惠娜不感興趣似的點點頭,準備轉身離開。
「等等!」章可思皺了皺眉,喊住妹妹。
「干麼?」章惠娜頓住腳步,回頭問。
「這是什麼?」章可思抓起妹妹的手質問道,只見章惠娜的手腕上正戴著一支閃著燦光的新手表。
「這……就手表啊。」章惠娜縮回手,將手腕藏在身後,眼神閃爍。
「我當然知道是手表,問題是你怎麼會有這支CHANELJ12的名牌表?」天吶,這一支表好歹也要十幾萬耶!
「呃……我、我……」章惠娜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
「快說,你怎麼會有錢買這麼貴的表?你到底又捅了什麼婁子?」章可思氣急敗壞的逼問。
「我哪有!媽,你看姊啦,只不過是買支表嘛,干麼一副氣得好像要把人家吃掉的樣子。」章惠娜到母親身後求助道。
「可思,你不要這麼凶,先听听惠娜怎麼說。」夏美秀忍不住開口維護小女兒。
因為章惠娜患有躁郁癥,所以她一直以來對這個小女兒都很包容,間接養成了小女兒任性的個性。
「媽,她又沒上班,哪來的錢讓她亂花?現在地下錢莊欠的錢都還沒還,不可能再借她了,她到底是去哪邊生出這筆錢來買表的?」章可思越想越擔心,就怕這個妹妹又出什麼差錯,現在情況非比尋常,不是她可以任性的時候,家里實在禁不起更多的「驚喜」了。
「是啊陛娜,你怎麼會有錢呢?快跟媽說。」夏美秀轉向小女兒問。
「我……」章惠娜咬著下唇,猶豫著不敢說。
「你該不會去偷竊吧?」章可思猜測著最壞的可能。
「惠娜,你不會真的這麼糊涂吧?那可是要坐牢的啊。」夏美秀也擔心了起來。
「你們想到哪去了?我是這種人嗎?」章惠娜瞪了母親跟姊姊一眼。
「那你說,你到底哪來的錢?」章可思緊緊逼問,就怕妹妹不按時吃藥,發病時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來。
「我拿媽的金子去當的。」被逼急了,章惠娜豁出去似的理直氣壯道︰「這樣總不是偷的了吧?」
「我的金子?!」夏美秀錯愕的瞠圓眼。
「惠娜,你把媽的金子拿走了?」章可思責備的看著她,一顆心瞬間下沉。
「干麼這麼大聲?不過就是些金子而已嘛。」章惠娜一臉不以為然的看著姊姊。
「你知不知道那些金子,是媽打算拿來幫爸付醫藥費的私房錢?」看著妹妹仍不知悔改,她一臉痛心疾首的說。
「我、我哪知道?不是還有健保嗎?爸生病了可以用健保給付啊。」章可娜吶吶的道。
「爸得的是肝癌,不是一般的病,癌癥要用標靶治療,得花很多錢的你懂不懂啊?你究竟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章可思氣得忍不住低吼。
「哎唷!我不知道啦!我什麼都不知道啦,他這麼凶,生病鱉該,我不管了。」章惠娜反吼回去,跑出了這個房間。
「唉,造孽,真的是造孽……」夏美秀紅了眼眶,喃喃道︰「現在該怎麼辦?連第一次買藥的錢都沒了,該怎麼辦……」
看著母親茫然失措的悲傷模樣,章可思心疼地抱住她,下了決心咬牙道︰「放心,我會想到辦法的,媽別擔心。」
「真的?」夏美秀仰首望向大女兒,滿臉期待的瞅著她,「你真的有辦法?」
章可思勉強擠出一抹笑安撫,保證的點點頭。
現在,就算沒辦法也得有辦法,不敢做……她也得做了。
「可思,你怎麼了?怎麼心不在焉的?」店經理毛普奇忍不住詢問,他沒有想到向來敬業認真的章可思今天上班時竟然頻頻出錯,已經打破了三個盤子,端錯好幾次餐點了。
「呃……對不起,我,我沒事。」听到叫喚,章可思連忙收回心神,朝他抱歉的笑了笑。
「是不是太累了?若是累了的話,就先去休息室歇一下吧。」毛普奇好心的道。
「不會,我精神好得很呢。」她努力擠出笑容,想讓自己看起來有活力一點。
「那就好,如果有什麼事立刻跟我說,知道嗎?」毛普奇關心地看著她說。其實,打從她來這里上班的第一天起,他就對她很有好感,可惜她總對他的示好毫無感覺,讓他有點挫敗。
「我知道,謝謝你。」章可思感激的朝他笑道,走進廚房繼續自己的工作——高級牛排西餐廳的服務生。
這是她周末白天的兼差,除了平常的OL還有晚上的老人看護工作外,這份假日兼差也讓她可以增加一些額外的收入。
雖然一星期七天她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更不可能跟朋友一起出去玩耍,但只有有錢進帳,能貼補一些家中的開銷,她就覺得這些犧牲都是值得的。
只不過現在為了解決家里的燃眉之急,她必須再兼另一份差——勾引男人上床,一個她完全不熟練且陌生的「工作」……
天啊!這教她怎麼能靜得下心來做事?
章可思端著牛排送到客人面前,將盛著牛排的鐵板放在桌上,恍神地掀開了蓋子——
「啊!「
蚌地,女人的尖叫聲揚起。
章可思心一跳,原本不知飄到何處的思緒迅速回籠,映入眼簾的是一位女客人胸前的白衣被滾燙的油漬噴上的景象。
「你在搞什麼啊?沒看到我還沒拿起餐巾來遮嗎?你們餐廳到底是怎麼訓練員工的?」女客人憤怒的破口大罵。
「對不起,是我沒注意,真的很對不起。」章可思內疚地連忙道歉。
「對不起有用嗎?叫你們經理出來。」婦人氣焰高漲的喊道。
「發生什麼事了?」毛普奇察覺這邊有騷動,趕緊過來詢問。
「你是誰?」女客人神情高傲的問。
「敝姓毛,是這家餐廳的店經理。」毛普奇自西裝外套有口袋中取出一張名片遞給她。
「哼!」女客人自鼻孔冷哼一聲,斜睨著章可思道︰「她弄髒了我的衣服,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對不起,我會負起清洗的費用,真的很抱歉。」章可思不斷地彎腰致歉著。
「清洗?這件衣服我才剛穿第一次就被這種油膩的髒污弄壞了,就算清洗也恢復不了原狀了。」女客人惱怒的道。
「那……那我賠你一件?」這客人看起來似乎不想善罷甘休的樣子,章可思只能再提出另一種解決方法。
「賠?你知道我這件CHANEL洋裝多少錢嗎?告訴你,就算你工作一年都賠不起。」
CHANEL?又是件CHANEL……唉,她跟這個牌子到底是有怎樣的孽緣啊?
章可思在心中暗嘆了聲,還來不及開口,毛普奇已經出場打圓場。
「這位小姐,我們員工的確有失職之處,除了賠償洗衣服費之外,我們還會再贈送您餐券。今天這餐也算本餐廳請客,真的很抱歉。」
「這樣就想平息這件事嗎?你們算什麼餐廳?我沒錢吃嗎?我是千里營造的千金孫郁美,你們不會沒听到吧?」女客人氣勢凌人的道,完全得理不饒人。
孫郁美……是誰呀?「對不起,我真的沒听過。」章可思誠實的說。她每天忙得根本沒時間去管誰是名媛誰是千金,但仗著有錢有勢就如此不客氣,也實在太過分了。
「你……你敢瞧不起我?」孫郁美臉色大變,「經理,我要求立刻馬上開除這個服務生,不然我不會罷休。」
「孫小姐,不好意思,勞基法規定公司不能隨意開除員工。況且我想這件事也沒有嚴重到需要開除人的地步。」毛普奇回話道,語氣雖和善,但擺明不買她的帳。
「你們……很好,我要叫我爸爸跟你們老板表達我嚴重的不滿。」竟敢得罪她,還讓她下不了台,孫郁美氣得臉都漲紅了。
「怎麼回事?」
突然,一道低沉醇厚的嗓音插了進來。
章可思將目光循聲望去,只見一個模樣俊帥、身材高大的男人不知何時走近,就站在她的身後。他身上飄來了一股淡淡的古龍水味,讓她不自覺地心跳加快。
「爵,你來了?你快來幫我出出氣,他們欺負我。」見到男人出現,孫郁美的口氣霎時嬌嗲起來,少了囂張的氣焰。
男人的目光越過毛普奇,停駐在章可思臉上,詢問似的挑起濃密的眉毛。
「這……是我不小心弄髒了這位小姐的衣服,真的很抱歉。」他的眼眸深邃幽黑,讓章可思不敢直視,羞澀地垂下了眼睫。
「你看,你特地從法國買回來送我的限量洋裝被搞成這副德行,我才第一次穿耶,真的氣死人了。」孫郁美展示著白色洋裝胸前的污漬,不悅地告狀。
「對不起。」章可思又深深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對不起若是有用的話,殺人都不用償命了。」孫郁美沒好氣的道。
「我們餐廳一定會負責賠償清洗費用。另外,除了今天的餐點免費外,也會再贈送十張餐券,造成您的困擾真的非常抱歉。」毛普奇重復他方才提出的賠償方案,也跟著再彎腰致歉。
「原來是這種小事。」男人慵懶的扯了下唇角,充滿磁性的嗓音帶著笑意。
「爵,這怎麼會是小事?人家特地穿上它來給你看的。」孫郁美委屈的噘起嘴道。
「沒關系,我再送你一件就是了。」男人淡淡道,並不在乎這點錢。
「真的?你可要說話算話喔。」孫郁美開心的自座位上起身,親昵地勾住他的手臂。
「那我們換個地方吧。去私人招待所好了。這種服務水準的西餐廳,我以後都不想來了。」她不屑地瞟了章可思與毛普奇一眼,一臉嫌惡的說。
男人眉頭蹙了下,但很快恢復平靜道︰「好吧,我們換個地方。」
「好。」孫郁美將身體緊貼著他,雀躍開心的點頭。
「真抱歉,洗衣費多少請轉告餐廳告知我一聲,我一定會負責。」見他們要離開,章可思趕緊道。
「不用了,沒事。」男人朝她微微勾起唇,大方地表示。
章可思一看不由自主的紅了臉頰,趕緊低下頭。
她第一次看到這麼好看的男人,就像那些古希臘的藝術雕刻人物復活般,五官陽剛又完美。
「不可以,這是我應該做的。」即便有些難為情,她的態度仍十分堅持。
男人的眸底閃過一抹興味,但尚未開口,孫郁美已經不耐煩的說︰「別跟她索了,我們走。」
男人嘴一撇,被孫郁美扯著走了,沒有再看向章可思一眼。
「真是非常抱歉,謝謝您的光臨。」毛普奇趕緊出聲送客。
「呃,請等一下……」章可思還想上前喊住他們。
「算了,他們既然堅持不需要賠償,正好省了我們的麻煩。」毛普奇攔住她,搖搖頭。
「可是,那的確是我的疏忽。」她自責的說。
「就算如此,我們也展現誠意了,況且人又不是機器,哪可能都不出錯?」他安慰著她。
殊不知道這話听在一旁其他員工的耳中還挺刺耳,畢竟他對其他人可不這麼寬大為懷。
「那麼,這次的損失請由我的薪水中扣除吧。」章可思是真的感到很抱歉,是她大意出了錯,現在才讓客人對餐廳留下壞印象。
「沒關系。」毛普奇拍拍她的肩膀道︰「這件事我會處理,你別擔心。」
「謝謝經理。」沒發覺他對自己有特別待遇,章可思只覺得她遇上了一位好主管。
「可思,我看你這陣子心事重重,是有什麼煩惱嗎?」毛普奇對她家中狀況多少有耳聞,但她一向表現得樂觀堅強,笑容滿面,很少抱怨訴苦,所以他也無從得知令她魂不守舍的原因是家里的事或是其他的事。
「沒有,我沒有什麼煩惱。」章可思強迫自己擠出笑容否認。
「真的?要是有什麼事別自己扛,一定要告訴我喔。」毛普奇誠懇的對她說,希望幫上忙。
「謝謝,我真的很好。那我先去忙了。」章可思扯了下唇瓣,連忙轉身走開。
其實,她一點都不好,想到晚上就要親口告訴姜爺爺她答應了他的要求,她的胃就猛烈地翻絞著,全身緊繃。
唉,她真的一點都不好啊!
「你答應了?!」晚上,听見最新的回覆後,老人喜出望外的問。
章可思抿唇點頭,雙手在膝上不安的絞扭著。
「丫頭,你可不要只是隨便說說,讓我窮開心。」老人心急的追問,就怕自己空歡喜一場。
章可思苦笑了下,她的確很希望自己只是在開玩笑,可惜……現實生活卻不容許她這麼做。
「不是,我是認真的。」她深深吸了口氣,囁嚅著回道。
「你說什麼?我沒听清楚。」老人拉長脖子,豎起耳朵仔細的听。
「我不是在開玩笑。爺爺,我答應你試試看。」她鼓起勇氣,直視老人的雙眼。
「很好,真是太好了!丫頭,謝謝你,爺爺就知道我沒有白疼你。」老人伸手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微微地愣了下,察覺到她的緊張,露出心疼的神情。
「爺爺,其實……其實是因為……我需要錢。」章可思坦白自己屈服的原因。
老人審視著她尷尬羞窘的表情,了解的點點頭,「放心,我說過只要你願意接受我的請求,我一定會給你一筆安家費。」
「可是,我需要的數目不小……」她羞愧的低喃,整張臉都熱了起來。
「喔?」老人詢問的看著她,「你說說看多少。」
「我……我需付清我爸的醫藥費,還有解決我妹妹跟地下錢莊欠的債。」她硬著頭皮道︰「可能需要幾百萬。」
老人沉默下來,沒有馬上回應。
「爺爺,我知道我這個要求很過分,不過,我真的只剩下這個法子了。」章可思以為老人不高興了,羞愧得連眼淚都要掉下來。
若非不得已,她也絕對不想走到這一步,寧願靠自己的雙手努力打拼。
「傻瓜,這怎麼會過分?你若能幫我讓孫子安定下來,再幫我生個白白胖胖的曾孫,幾百萬算得了什麼?我會先匯五百萬給你,至于其他的,等你跟耀輝結婚後我會再給你。」老人忽地微笑道。
「五百萬?!」章可思驚愕的瞪圓眼。
「對,五百萬換一個曾孫,很劃算。」老人肯定的點頭。
「可是這樣……好像太多了?」她是真的覺得很不好意思,這簡直就是在佔人家便宜吧。
「傻瓜,以後你就是我姜家的人了,不用分得這麼清楚。」
看著他慈藹的笑容,章可思心頭一暖,眼眶霎時紅了起來,「謝謝您,我真不知道要怎麼說才好。」
「什麼都不用說,用行動好好表現吧。」坐在輪椅上的老人拍拍她肩膀。
這一拍,就像千萬斤重擔壓在她肩上似的,讓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現在她雖然已經解決了錢的問題,但另一個問題又讓她開始煩惱了——
她應該要先想辦法,讓爺爺的孫子姜耀輝對她有興趣才是吧?
若是無法勾引他上床,那一切不就完全玩完了?
不行!她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否則爸爸的醫藥費跟妹妹的欠債,就沒辦法解決了。
沒錯,她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事已到此,她已無退路,也只能硬著頭皮使出渾身解數,去將人「拐上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