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YA、YA、YA!」小隻果跳起來歡呼,媽咪跟阿寬終于成為一對了,他們今天就要結婚,而她是小報童,所以今天是她的幸運日,只不過……
陸爾敬今天雖穿得西裝筆挺,人模人樣,但還是很討人厭、很礙她的眼,所以他被小隻果列為唯一的不幸,今天是她媽咪的大喜之日,所以她可以視而不見,把他當做沒看到般忽略過去。
小隻果快快樂樂地在會場跑來跑去,陸爾敬見狀便罵她,「沒神經。」
「你說我什麼?」快樂的身影一下子奔了過來,杵在陸爾敬面前,「我是哪里沒神經了?」
「你在高興什麼?」
「我媽咪要結婚了,難道我不能高興嗎?」小隻果氣呼呼地反問。
陸爾敬則冷笑,「又不是你要結婚,你高興有什麼用?你沒看到你媽咪打從答應她要嫁給我哥的那一天起,就眉頭深鎖嗎?」
「哪有?你騙人!我媽咪有多愛阿寬,我最清楚了,她要嫁給阿寬,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不開心。」這話,打死小隻果她都不信。
見她這麼固執,陸爾敬也懶得跟她說了。「總之今天要是你媽咪因為你的原故,不得不嫁給我哥,到最後他們要是婚姻不幸福,那也是你的錯。」他的忠告就到此為止,她要不要听那就是她家的事了,陸爾敬一臉冷淡地離開。
而就在他離開後,小隻果喜悅的表情頓時沉了下來。
媽咪真的高興嗎?她仔細回想近日來的種種,這才發現,高興的人似乎只有她一個,每回提到婚事,媽咪總是笑著沒說話,那樣子根本不像高興要結婚的新娘子。
小隻果越想越不對勁,連忙跑去新娘休息室,想問清楚媽咪到底在想什麼?總之她不相信陸爾敬的話,媽咪怎麼可能不愛阿寬。
小隻果到了新娘休息室,打開門,卻發現她媽咪把婚紗給月兌了。「媽咪,你這是在做什麼?」
符敏敏沒想到小隻果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她知道她有多希望她嫁給阿寬,但是……她頻頻拭淚的跟小隻果說對不起。
「什麼?!」小隻果不懂,「媽咪干嘛跟我說對不起?」小隻果慌得直問這是怎麼一回事,但她沒回答女兒的問題,便跑了出去。「媽咪——」小隻果企圖拉住她,但這一次符敏敏跑得太快,她連她的衣袖都沒踫到。小隻果越想越不對勁。
遍禮都要舉行了,媽咪干嘛還跑出去?莫非,這就是所謂的「逃婚」?!小隻果心里一驚,發現事態嚴重,她得快去找阿寬,要不然沒了新娘,這婚禮該怎麼舉行。
「什麼?!逃婚!怎麼會呢?」
陸實寬听到怔愣住,陸家一家人震驚不已,就只有陸爾敬冷冷的看著眾人,「為什麼不會?搞不好敏姐姐只是突然清醒,發現哥沒什麼優點可以讓她愛的,為了自己下半輩子的幸福,決定勇敢的說︰不。」
「陸爾敬!」于秀芬大吼。「干嘛?」
「你不講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都什麼時候了,他還在這落井下石,要叛逆也給她看一下時間。
眼看媽媽跟爾敬又要吵起來了,陸實寬卻沒那個閑工夫去理會。現在最重要的,是把敏敏找出來,問她為什麼不嫁給他,又為什麼要逃?她愛他的不是嗎?
☆☆☆
陸實寬終于找到她了。
符敏敏人就在他家,沒走遠的原因是因為她的避風港一直是陸家,所以就連她想逃也逃不開,更何況她只是想避開那場遍禮,只想一個人冷靜的想想她跟他的未來。
只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找來了。
「你氣我嗎?」她昂著臉問陸實寬。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他看她猛掉眼淚就知道逃婚不是她所願。「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他坐在她身側,捺著性子問她。符敏敏低頭不語的想,她該告訴他事情的真相嗎?
要是阿寬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發現她不是他愛的那個人,那麼他還願意接受她、願意娶她嗎?
見她不說話,他于是先開了口。「總之不管你在想什麼,我這輩子就只愛你一個,只想娶你為妻,你要是逃婚了,那麼我就當一輩子的單身漢。」他故意把事態說得很嚴重,因為他到現在仍不相信敏敏不願意嫁給他,若是不嫁,總該給他一個理由吧。
「你愛我?」她終于開口。
陸實寬點頭,「嗯。」
「包括我不是你以為的那個我?」她終于說出她的害怕,及心里的疑惑,但他卻听不明白。「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不是你十七歲遇到的那個符敏敏,那個符敏敏是我的雙胞胎姐姐,她十六歲那年未婚生子,因為我父親是個極威權、極重家教的人,所以我姐姐不敢把自己的事跟爸媽講,直到那一年,我父親找到她,可以想見當我父親知道她休學在家且生了一個孩子時,他有多震驚。
「他要她把孩子送給別人,否則便要跟她斷絕父女關系,姐姐舍不得孩子,只好拋棄家人,我父親知道了又氣又怒,于是四處阻斷姐姐找工作,還不準我跟媽咪金援她,我跟媽咪都怕父親要是知道我們跟姐姐還有聯絡時會生氣,所以我們乖乖的听父親的話,對她不聞不問。
「她一個人要獨立撫養孩子,身體如此虛弱,也找不到工作,一個人帶著孩子吃不好、睡不飽,最後終于累倒了。」
「還記得父母親去認尸的時候,有個社工人員悄悄約我出去,她問我能不能想辦法說服態度頑強的父親收養小隻果?她說如果我們不願意收養,她就必須替小隻果找一個寄養家庭。
「我從沒想過姐姐會是這樣的下場,我們從在母親的肚子里時就在一起了,許多事情不需太多言語便能明白對方的想法,姐姐一直是那麼的獨立堅強,直到那一天她和我私下見面,將所有的事巨細靡遺的說給我听,包括住進你們家的事,只是沒想到姐姐到臨死前都不願意拖累我,不肯讓我違逆父親來幫她,她當初要不是走到了絕境也不願意把孩子送人的呀!」
「所以當下你毅然決然的不管你父親答不答應,你都要保護姐姐的孩子?」
「是。」
「而你父親也因而對你不諒解。」
「是,他拒絕接受小隻果的存在,他說小隻果是我們家不名譽的污點絕不能留下,他不想讓我們符家在地方上的名譽受損,他說要是我不把孩子交給他,那麼就必須跟姐姐一樣滾出去……」說到最後,符敏敏已經泣不成聲了。
陸實寬將她摟進懷里。
她拍抽噎噎的繼續說︰「自從姐姐死後,我心里總是充滿著懊悔及歉疚,要是自己當初能拉姐姐一把,她也就不會死了,所以不管父親怎麼威脅,我都執意要將小隻果留下來,但是,當時的我,只是個未能擁有合法監護權的黃毛丫頭,為了怕社會局的調查又礙于父親的脅迫,我偷偷抱走了小隻果。」
從此之後,一個人帶著小隻果在外生活,沒再回到符家去,直到我遇到了你,再之後的事,你全都知道了,所以……一直以來,我都不是你認為的那個人,那麼你還愛我、還願意娶我嗎?」
「傻瓜,我愛的又不是十七歲時的你,當時的我可是很討厭女孩子的。」那時候的他只覺得女生很煩、很討人厭,一點都不可愛。「所以說如果你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心生退意,而不願意嫁給我的話,那你就太傻了。」
「可是你那天明明是說你是在看到我的第一眼時愛上我的,而你的第一眼並不屬于我,所以……」
「所以你才惶恐,才覺得不安,覺得我愛上的是你姐姐,並不是你,因此你不願意嫁給我、不願欺騙我的感情是不是?」現在他終于明白這些日子她為什麼不快樂了。
這個笨蛋。「我那天之所以那麼告訴你,純粹是因為我覺得甜言蜜語對女孩子而言最受用,當年的我滿腦子都是NBA,哪有時間想那些風花雪月的事。」
「所以,你喜歡的人是我?」
「是的,小傻瓜,那現在事情都理清了,你願意嫁給我了嗎?」陸實寬執起她的手。她笑著點了點頭。
「那你願意告訴我,你真正的名字叫什麼了嗎?」
「符敏敏。」
「咦?」難不成她跟她姐姐的名字一模一樣?
符敏敏眉宇含笑,看出了他的疑惑。「姐姐當初就是用我的名字到你家去招搖撞騙的。」所以說他們兩個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也是姐姐無意間牽的紅線。
叩叩——一陣敲門聲傳來。
「你們兩個到底談好了沒啊?大家還等著喝你們的喜酒呢。」陸爾敬奉母命回來催人。
「好了、好了,就來了。」陸實寬趕緊跑去開門。
陸爾敬雙手奉上符敏敏的婚紗。
貶場的結婚進行曲揚起,婚禮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