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實在太忙碌了,參加不完的醫學會議,動不完的手術,還有……擺不平的邱美玉!
而那個胡麗兒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麼鳥事,听Wales說,她也有好一陣子沒出現在Flavor了。這只風騷的狐狸不知道又去哪里招搖了,一想到她可能跟其它男人周旋,閻建勛就一肚子鳥氣。換上醫師袍,他準備開始今天的門診,疾步的走向胸腔科門診室。
「恭喜啊!閻醫師,什麼時候把新娘子帶來?」一進門,護士便笑盈盈的直對他道喜。
「對不起,請問-在說什麼?」標準的木頭臉對著護士問。
「公布欄貼出你的喜訊了!」護士放下手上的病歷,「原先我們都以為你真的會跟邱醫師結婚,大家都覺得你好可憐,原來你不吭聲,是因為胸有成竹。閻醫師,看不出來你這麼厲害,惦惦吃三碗公……」
「我的喜訊?」他仍是一臉木然,多虧厚重的鏡片遮去他眼底的火苗。
「還裝傻,閻醫師,覓得佳人,干麼怕別人知道?」護士揶揄他,「全醫院的人都看見那張喜訊的公告了,對了,準夫人叫什麼名字?」她自以為有趣的對著閻建勛擠眉弄眼。
「可是……」他還想說什麼,卻被打斷了。
「閻醫師,門診時間開始了。」
卑一落下,病人便走了進來,他也只好被迫中斷他的問題,留下滿心疑竇。
多虧一整個早上,病奔多得讓閻建勛忙得暈頭轉向,讓他無暇顧及那起莫名其妙的喜訊,否則從不生氣的閻醫師恐怕就會失了形象地發飆了。
但是家醫科可就沒那麼幸運,因為邱美玉一整個早上都在刮強烈台風!苦了護理人員和可憐的病奔。
一團醞釀許久的暴風雨,即將掃進閻綜合醫院的胸腔科……
***
結束了上午的門診,閻建勛推開門診室的門,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沿路上,踫面的同事們都不停的對他恭喜道賀,他這才想起早上與護士的對話。對了,他該先去看看布告欄上到底寫了什麼?
轉了個彎,他繞到中庭的布告欄。遠遠地就看見,一張粉紅色的海報釘在上頭──
本院胸腔科閻建勛醫師,覓得佳人,佳期將近,下個月中即將與胡小姐舉行文定,特將此喜訊昭告院內同事。
看著這份公告,閻建勛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他幾時要舉行文定了?胡小姐?哪里冒出的胡小姐?
「唉!」他疲累的嘆了口氣,看來這事兒,準是他那好事的老媽搞的鬼。
突然,一記鐵沙掌凶狠的朝他的後背擊來,他沒注意到,只能硬生生的接下這一掌。
閻建勛轉過頭,木然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錯愕,還有驚喜。
因為他看見閻沁身旁的女人──胡麗兒。
她怎麼會跟閻沁一起出現?
她今天整齊套裝的打扮,跟在俱樂部里若隱若現的紗裙還真是天壤之別啊!看起來還真像是個家教嚴謹的大家閨秀。
「哥,你是被我嚇傻了還是打傻了?」閻沁笑問。
短暫的閃神後,他隨即恢復那一貫的木然、嚴肅,「沒有,只是沒想到會是。有事?」
閻沁、胡麗兒都注意到他方才的視線是停留在布告欄上,兩人不約而同的笑開,而閻沁更是為了她一手遮天的成果樂在心里,悶笑不已。
苞麗兒打量著閻建勛。雖然她跟閻沁是死黨,可是對這個大閻沁八歲的哥哥,還真的一點接觸也沒有,只知道閻沁很怕他。
瞧他一頭油膩膩的西裝頭,近視度數深到鏡片會一圈一圈的模糊了眼楮,再往下瞧,老氣的西裝褲短得露出襪子,白袍里頭,天啊!她隱約看見過時的襯衫、吊帶……
這是哪里來的俗人類?真不是一個蠢字了得!看來她不下海幫忙,還真沒幾個人救得了這根木頭。
也罷,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過,他的打扮跟之前和她相親的大樹還真雷同,只可惜她的近視眼沒瞧清楚那位大樹先生的樣子,否則她一定要介紹這兩位仁兄結拜。
「閻大哥,我是胡麗兒,是閻沁的好朋友。」為了今天,她還特地請了個假呢!
「哥,我和麗兒帶了午餐來,我們到你的辦公室去吃吧!」
「嗯。」他偷瞄了胡麗兒一眼,率先走向辦公室。
她不曉得會不會認出他……
必到十二樓的辦公室,閻沁翻出帶來的食盒,「哥,你看到公告了吧?」
「嗯,我還沒瞎。」他盯著胡麗兒,看她一臉白目的樣子,應該是被他的偽裝給蒙騙過去。
「哥,你怎麼這樣子?人家為了救你,還偷偷瞞著爸爸、媽媽找麗兒來幫忙呢!」
「救我?為啥救我?」他的語調嚴肅、平淡得似乎一點起伏都沒有。
「當然是讓你免于邱醫師的荼毒啊!」閻沁一把拉過胡麗兒,「我找麗兒來當你的冒牌未婚妻,讓邱醫師知難而退,這樣媽就不會一直逼你啦!」
「沒事拖別人下水干麼?事前為什麼不跟我商量?」老妹立意雖好,但不該沒有事先告知,害他今天措手不及像個白痴。
「閻大哥,我答應幫忙就會幫到底,只要你跟我好好配合,一定不會穿幫的。」胡麗兒坐到他身邊,「現在起,我就是你的未婚妻嘍!」
就在此時,辦公室的門被猛烈撞開,而且還是以一種極盡壓抑後爆發出來的力氣。
說曹操曹操到,邱美玉鐵青著臉,氣急敗壞的出現了。
「閻建勛!」平地一聲雷應該就是這種份量吧?
「邱醫師,吃過飯了嗎?」閻建勛禮貌性的問候。
苞麗兒簡直要被他的忠厚老實給打敗了,面臨這種陣仗,他還能臉不紅氣不喘、面不改色的問對方吃過飯了沒?
遇到這種呆子,她怎可能不出馬。
邱美玉眼角掃到一旁有人,轉過頭打算看個清楚。兩個年輕女人的花容月貌都對她造成嚴重的威脅,一個是她準小泵,至于另一位氣質美女……看到她,實在讓她對自己的外貌感到自慚形穢……
不過現在沒時間讓她繼續自怨自艾,她可是以女朋友的身份來質問他的!
「建勛,那個胡小姐是誰?那消息是真的嗎?」她氣黑了瞼,雙手-腰,扯著嗓門問。
閻建勛皺著眉,忍不住想揉揉自己受創的耳膜。而他還來不及開口,一旁的胡麗兒已經跳出來了。
「我就是勛的未婚妻,敝姓胡,名叫麗兒。」她笑盈盈的望著邱美玉,「邱醫師,吃過午餐了嗎?我幫勛準備了一些東西,-要不要一起來嘗嘗?」接著她故作賢慧的盛起飯菜,體貼的放到閻建勛的手里。
瞧她一臉和善可親、刻意討好的樣子,邱美玉只覺得惡心。
「不用了,承受不起。」邱美玉抹去氣憤的眼淚,趾高氣昂仰著下巴,「我有事要跟建勛說。」
「什麼事?」他被動的吃著胡麗兒交給他的食物。
「邱醫師,坐下聊嘛。」胡麗兒招呼著。
一旁的閻沁看戲似的,忍著笑意看著三位主角過招。
苞麗兒旁若無人的為閻建勛夾菜、盛湯、擦嘴,一幕幕恩愛的畫面,讓邱美玉的臉從膚色變為白色,再從白色變為青色,接著變成完全的鐵青……最後發黑!
「我一會兒再來。」氣呼呼的蹬著高跟鞋,她甩門離去。
閻沁終于忍不住的笑了出來,「呵呵,這太有趣了!」
閻建勛一把握住苞麗兒忙碌的手,「人都走了,-可以停止了。」他轉而看著閻沁,「-笑夠了嗎?笑夠了就走人。」他語調冷得像冰塊。
閻沁連忙收起笑容,沒法子,她打小就怕這個哥哥。
「閻大哥,我現在可是你的未婚妻,你得叫我一聲麗兒。」胡麗兒雙手扳正他的臉,「為了讓我們的默契更上一層樓,我決定每天過來陪你吃飯,直到邱醫師的糾纏停止。」
說完,她還持虎須似的拍拍他的臉,露出她標準的甜美笑容。「閻沁,該走了。」
「-──」閻建勛的情緒受到波動,語調突然驟升。
「我是胡麗兒,請你務必記住。」不讓他有發火的機會,胡麗兒挽著閻沁的手,從容不迫的離去。
當辦公室門闔上時,閻建勛嘴角露出一抹邪笑,「胡麗兒,-這小包狸,沒事來攪和什麼,想玩,我就陪-好好的玩。」
***
走在往停車場的路上,閻沁像只麻雀似的對著胡麗兒喳呼,「麗兒,-超猛的,竟然敢這樣對我哥!」
苞麗兒不在意的聳聳肩,這天底下還真沒有她不敢的事呢!除了叫她赤手空拳打「小強」。
「閻沁,-哥真的很單純、老實,不過-放心,我一定會幫他擺月兌那老姑婆的糾纏的。」她豪氣干雲的說。
「狐狸,-干脆教教我老哥吧!老歹讓他學會追女朋友。」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他就是太笨了,才會擺不平邱美玉。」
「-不怕我把-哥給吃了?」她跟著坐進車內。
「一點都不怕!如果-吃得下的話,請便。」閻沁好整以暇的看著胡麗兒,她深知麗兒對男人的品味要求甚高,依哥哥現在這副蠢樣,嘖,省省吧。
「我怎麼感覺-在貶低-大哥?」
「哪有!不過說真的,如果在-的燻陶下,我哥哥能夠有所頓悟的話,那才真的要謝謝-呢!」
「少來,要不是因為-介紹我去Flavor,我才懶得幫-呢!」
「狐狸,-最近還會去Flavor嗎?」車子駛出醫院院區,轉往市區的方向。
「不影響,總之我會以-哥的事為優先。」
「-不怕-的Fox不見了?」
「不怕。男人要偶爾逗逗他,千萬不可以太緊迫盯人,他會嚇跑的。」胡麗兒信心滿滿的笑著。
「那-真的要每天來陪我哥吃飯?」閻沁看了她一眼。
「看我干麼,專心開車!」她攏攏自己的波浪長發,「當然,從現在起絕對不可以再讓-哥哥落單,讓邱美玉有機可乘。」
閻沁仍是不太放心的表情。
「安啦!-拜托的事我哪一次搞砸了?怕我沒男人約,大不了-哥借我玩一陣子嘍!他的唇形還不錯……」胡麗兒悠哉悠哉的笑。
***
Flavor休息室。
康瀛文將身體完全癱靠在沙發上,「那天和蝴蝶仙子好玩嗎?」
閻建勛冷冷的瞟了幸災樂禍的他一眼,「WaleS都跟你說了吧?何必問我。」真是壞事傳千里。
「那不同,我只是關心你嘛。」他笑得吊兒郎當,「第一次有女人沒拜倒在你的西裝褲下……」
「少來!」他輕叱。
「那個小妞很有挑戰性吧?」
閻建勛投給他一個你怎麼知道的眼神。
康瀛文輕松的彈彈手指,「因為她也叫Fox。」他笑著,倒了一杯葡萄酒,飲了一口,「而你也叫Fox,通常會叫這代號的人都很狡猾。」拿起另一只杯子,他再斟滿一杯。
「我怎麼覺得你是在指桑罵槐。」他接過他手中的酒。
「因為知道你是個很狡猾的雙面人,所以我猜想,能整你的女人必定也要是絕頂聰明的小包狸。」
「聰明是聰明,就是迷糊了點。」他露出一抹邪氣的笑。
康瀛文十分感興趣,「怎麼說?」
「在蝴蝶宴前,我不是去相親嗎?」
「嗯哼──」那有什麼關系?「願聞其詳。」
「那只笨狐狸就是其中一位小姐。」閻建勛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當天,她的氣質迷得大家團團轉,後來謊稱她家教嚴謹的爸爸來接人,誰知小包狸是溜到Flavor來參加蝴蝶宴。」
「果然有趣。」康瀛文笑著,「接下來呢?」
看著他對胡麗兒興致高昂的樣子,閻建勛突然不想把他和胡麗兒的相處細節巨細靡遺的說出來。他轉個話題,「你知道嗎?」
「又有什麼事?」康瀛文注意到他那一閃而逝的遲疑,只是他聰明的不點破。
「下午我妹帶她來找我。」想起這件事他就忍不住嘴角微揚。
「閻沁跟她認識?」康瀛文假裝驚訝的樣子。
他實在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閻建勛知道他是閻沁的共犯,他會不會宰了他泄恨?
「嗯,還說是要來解救我免于邱美玉的騷擾,連醫院的公布欄都貼著我跟她的喜訊。只是她的迷糊實在令人咋舌,完全沒有注意到我就是Flavor的Fox,還曾經跟她一起吃過相親宴。」閻建勛不由得想起胡麗兒那自信滿滿的表情,嘴角的弧度也因而越揚越高,「不曉得她要怎麼解救我?」
「那你就好好跟她玩玩吧!這小妞一定是個值得你去挖寶的人,或許你可以在這場捉迷藏中獲得最大的樂趣。」
「看來是這樣沒錯。」他闔上眼楮,「反正我跟她也還有一些事沒理完,既然她這麼有能耐,我會慢慢跟她周旋的。」語調漸漸變成喃喃自語。
「Fox,我實在不懂你在醫院的時候,為什麼要裝一個跟真正的自己落差這麼大的形象?」模著自己的下巴,康瀛文好奇的看著他。
「很簡單,讓自己的外表、身份背景越不起眼,你的工作表現才會真正得到尊重。我老爸的醫院將來勢必要我來負責,如果我有處理不完的感情問題、緋聞,那干脆現在把醫院關門還省事一些。」
「可是邱美玉的事還是無法避免。」
「我只能說她是奇葩,因為,全醫院只有她一個女人瞎眼的程度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別這麼貶低你的吸引力。」
「不是貶低,而是在褒獎我的偽裝。」他在沙發上挪至一個舒服的姿勢,準備小憩,「反正現在有胡麗兒跟她斗法,我只要專心當我的呆木頭就好了。」不經意的得意笑容就這麼泄漏出來。
康瀛文看著他的陶醉表情,不自覺自己雙眸中透著狡詐的光芒,嘴角也掛著詭異的笑容,「狐狸落入陷阱了……」
然而這些,雙眸緊閉的閻建勛就這麼錯過了。
***
結束了令人火冒三丈的無聊會議後,胡麗兒此刻一身上班裝扮的套裝,正端坐在Flavor吧台前,用單手揉揉疲累的眼楮,真是白費了她今晚的時間。
「一杯Whiskey。」她不想頂著一肚子火氣回家,索性來這消磨一下。
「Fox,今天不一樣喔!」Wales注意到她的打扮。
「沒什麼不一樣,因為剛下班,只是單純來喝杯酒而已。」她簡單解釋。
「工作很忙吧!」他看得出她的心情不佳。
堡作使然,對于看人,Wales可是很有心得。
「嗯,老板吃錯藥,所以加班趕工。」
他將一杯調酒放到她面前,「既然剛下班,別喝太烈,我請-嘗嘗新口味。」
她遲疑的看了他一眼,不過人家的好意,她也不便推辭,「謝謝。」端起高腳杯淺啜一口,是酒精成份極淡的調酒,味道還不錯。
她試著讓澎湃一整天的思緒暫時沉殿,靜靜的聆听音樂。至于為什麼選擇來這里?該說前兩次的回憶太有趣了,所以她的腳不知不覺的將她帶往這里來。
闔眼冥想之際,一道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不介意我在-身邊坐下吧?」
她睜開眼眸看向來人,「是你?」唇邊綻放出美麗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夾雜了身心俱疲的勉強。
「今天精神不好?」接過WaleS遞來的酒杯,閻建勛自然而然的在她身邊落坐。
「沒有一個跑了一整天的軀殼不用休息的。」她淡然的說著。
從監視器看見她的身影,他原本是要下來會會她的。不過一看她神情疲憊,他卻莫名的為她不舍起來。
嗟,了不得的慈悲心,想她接連兩天整得他欲火焚身,還害他陰錯陽差的被潑了一杯水,算了,今天暫且鳴金收兵,下一次再找機會好好回報她!
「最近好嗎?」她問。
「尚可。」他看著她的側臉,「累了為什麼不回家休息?」
「再怎麼疲累,身心也需要換個情境放松一下。」她把束縛住頭發的簪子取,讓頭發完全的放松。
默認,他但笑不語。
「喂,既然遇見了,陪我跳支舞吧!」她主動邀約著。
「不是累了?」這女人的心思還真難捉模,「叫我Fox,別喂啊喂的。」
「OK!Fox,今朝有酒今朝醉,同理可證,有舞伴的時候,就盡情的跳舞吧!」她說得隨性。
「卻之不恭。」他率先起身,把手臂伸向她,「來吧!」
苞麗兒嫣然一笑,毫不猶豫的把手交給他,往舞池中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先打過招呼了,今天樂團很配合的只演奏抒情的音樂,讓他倆跳得很輕松。
「你生我的氣嗎?」她突然問。
「為什麼?」他反問。
「因為我捉弄你啊!男人的一旦被挑起……你知道的。」她不想說得太白。
「如果-往後都像現在這樣溫柔,我可以說服自己忘了那慘痛的經驗。」他調侃道。
「我發現我喜歡上這里了。」她慧黠的笑著。
「為什麼?」
「不為什麼。」她避重就輕道,可卻阻止不了心里有個聲音回答著──因為你的緣故。
他的手指牽著她不斷的旋舞著,她就像在他掌中旋轉的一朵花。
前兩次他們相遇,她總是熱情得像朵紅色火鶴,用大膽絢爛的色彩迷惑著所有的人,此刻乍見她收斂的模樣,他還真有點不習慣呢!
「-要不要聊聊?心里會舒服些。」他建議著。
「那就跟你聊聊好啦!」低埋的頭突然仰起,輕輕的說話。
「跟我說什麼事?」
「隨便聊聊。我有個朋友的哥哥,他呀,是我見過全世界最木訥的人。」她靠在他懷里,不自覺的心情已放松了許多。「最近他被一個同事糾纏,所以我要當去壞人,趕走那個女同事!」
「那男的長得如何?」他想听听她口中另一個自己。
她思索了一下,「跟你一樣吧!」
「跟我一樣?」他有點不安,難道她發現了什麼?
「當然,你們都是男的啊!不都是兩個眼楮、一個鼻子、一個嘴巴?」她促狹的說著。
他忍不住親親她的額頭,「-打算怎麼幫他?」
「喧賓奪主,把他納入我的保護範圍,就沒人動得了他啦!」她說得理所當然。
「那-還會常來Flavor嗎?」如果沒有她,他的人生一定會很無聊。
她噗哧一笑,「你這是什麼意思?」她的媚眼又開始挑逗他。
「沒什麼。」他回給她一記高深莫測的微笑。
「你喜歡我嗎?」突然,她仰著臉問。
「我可以喜歡-嗎?」他狡猾的把問題丟回給她。
懊一會,他倆只是靜靜的凝望彼此,不再多說,讓悠揚的音樂引領他們身體舞動,一個又一個舞步在他們配合之下完美展現。
許久──
「我今天工作很不順利。」胡麗兒意興闌珊的說著今天受到的挫折。
「怎麼了?」
「我升官發財的計劃出錯了,沒升上經理就算了,還因為一個企劃案跟上司杠上,總之很背!」她的眉頭深鎖,「更可惡的是,有個混球對我毛手毛腳……」她的聲音有點委屈,「你一定會覺得我活該。」她抬眼望著他。
「-沒事吧?」他突然停下步伐,握著她的手問。
她沉默不語,只是把一雙清亮的眼楮瞪得大大的,努力不讓顯示脆弱的淚水掉下來。
「回答我。」他沉聲命令。
「吻我……」她答非所問。
閻建勛的怒意在眉間開始凝聚,他單手扣住她的手腕,使勁將她拉上了二樓的休息室。他不顧大家的側目,只是連自己都感到莫名,不知自己為什麼要生氣。
將她推入沙發,他迅雷不及掩耳的壓向她,他的唇激動得封住她的欲言又止,她要他吻他,他就如她所願。
他實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一見到她委屈的模樣,一听到有人騷擾她,他就渾身不自在?男人了不得的慈悲心!
當身體中的氧氣瀕臨枯竭,她在他身下喘息著,他則是半起身的凝視著她迷蒙的雙眼,用手指撫模著她的肌膚。
下一秒,他瞧見她手上的瘀痕,「這是我弄的?」自責之心油然升起。
她搖搖頭,「跟那混球拉扯時弄的。」
他的心莫名抽痛了一下,憐惜的親吻著那刺眼的瘀痕。突然,他一把拉起她,「起來。」
她順勢靠在他胸懷,听著他的心跳聲。他頭發挑染得炫麗,耳廓上還戴著耳扣,一身壞壞氣質的他此刻卻很溫柔,讓她對他的傾心又加深了。她抬眼看著他耳朵上閃爍的晶亮鑽石,在燈光的照耀下,那火苗似的閃亮讓她伸出手撥弄著。
「我不太喜歡男人戴耳環,可是你戴耳扣的樣子卻很好看。」
他得意的笑,任由她在他頸窩、耳際摩挲著,努力地壓抑下那被她撩撥得快要失控的。
「你的耳際有一顆黑痣。」她模著。
「麗兒。」
「嗯?」她停下手指的輕撫,回望著他。
「把那繩之以法。」他的表情肅穆、凝重,「難保他下一次不會又對-胡來。」
「我知道,我不會逆來順受的,那色欲燻心的家伙不知道走廊上的監視器還未宣告報廢,明天我會到警衛室拿錄像帶,告得他卷鋪蓋走人。」她的殷紅小嘴氣得高高的噘起,臉色比起先前的抑郁是有生氣多了。
「那就好。」他安慰的模模她的頭,「走,我送-回去。」
「我自己有開車。」
「這麼晚了,別單獨在外面,況且-喝酒了。」他堅持,「走,我送-,大不了明天去接-上下班。」
「可你自己還不是喝酒了!Whisky呵!」她舉證歷歷,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她還不想跟他分開。
「-唆。」不由分說,他霸道的拖著她往停車場去。
車子在黑夜里宛如疾風,往胡麗兒的家奔馳。
「把電話給我。」臨下車前,他要了她的電話號碼。
「為什麼?」
「不然明天我怎麼來接-?」
她抿嘴微笑,拉起他大大的手掌心,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然後在他唇上淺淺一啄。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他想起的不是月台、橘子、老爸的身影,而是他無辜被潑的那杯水,還有怎麼都無法挽救的糗事,以及自己即將淪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