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昨天被拐進醫院,韓永興的心情就跟掉到地上的水果一樣——爛透了。
一早看見明京雅提著大包小包來醫院,他的心情更是糟爆了!
「對不起,因為回去拿東西,所以晚到了。」她額頭鼻尖都是汗珠。
前一晚負責照顧阿公的韓賢斌,雖不知道她為什麼拿一堆東西,不過看她幾乎喘得不能呼吸,趕緊幫她接過那些東西。
「你拿這麼多東西來醫院做什麼?」韓永興問,「阿嫻ㄘㄟ?」這個丫頭以為她在搬新家啊!
「她在停車。」廢話不多說,明京雅開始張羅著她帶來的東西。
一床被子、熱水瓶、電磁爐、盥洗用具、阿公最愛的小盆栽、酷洛的相片、一大袋的蓮子、泡面……
在她整理的同時,韓永興的臉色隨著東西的出現而逐漸發青,韓賢斌的眼楮則是逐漸瞪大,她既然連盆栽都扛來了!
矮賢嫻一進病房,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沒有多說什麼,「阿公,今天冰庫的水梨都要出貨,蓮子也賣的差不多了,園內還有很多事情要忙,你好好休息,我跟大哥先回去忙。」
「那個京雅……」韓賢斌正要發問,卻被妹妹拖著往外走。
矮永興自始至終視線都鎖定明京雅,只見她拿著盆栽轉身問——
「阿公,這個要放哪里?要放地上還是床頭。」
「死查某鬼啊,你是把醫院當成別墅喔,搬一大堆東西來干麼?連我心愛的盆栽都給我扛來了——」他中氣十足,卻聲音沙啞的說︰「如果撞斷了一根枝蚜,我就把你打死。」
「阿公,人家是怕你住在醫院很無聊啊!」明京雅無辜的說,逕自將盆栽往地上一擱,又開始打點著屬于她的床位。
「你干麼鋪眠床,我今天要出院了,你帶那麼多東西來,是想詛咒我今天不能回家喔!你的心肝怎麼會那麼黑?」
她夾雜著幾句蹩腳台語回應,「啥米,你講你要出院喔?不行,還早ㄘㄟ啦!醫生說你都沒有配合吃藥啊,又沒有好好休息,一直在病房吵吵鬧鬧,所以病情恢復得不好。」
「胡說,是哪個憨仔醫生講耶?」
「就是昨天那個小堡士跟陳醫生說的啊!誰叫你昨天給人家凶,害護士小姐一直媽媽嚎,所以醫生說你不準出院。」明京雅努力的講,「就是听到醫生這麼說,我才又回家去拿這東西,所以才會這麼晚到。」
「阿雅,你去跟醫生講我要回家啦!」
「不行,醫生已經說不準了,我想說反正要住懊幾天,所以就把東西都搬過來,既然要住院就要住得舒服一點,我想阿公你會想念酷洛,我也把它的相片帶來了,阿公你看,這樣是不是比較有家的感覺?」瞧她得意揚揚,渾然不知韓永興早在心里把她咒罵過上千回了。
「你這個青番婆,我就講我要回去,你听不懂喔!」
「可是我也說過了,不行啊!」明京雅反駁,「所以我準備要來跟阿公一起住在這里,長期抗戰,每天三餐我們都在醫院一起吃。」說完,她大小姐拿起旁邊一大袋的蓮子,布置好工作的地方,竟然就這麼開始挖起她的蓮子心了。
「你在做什麼?」韓永興簡直不敢相信,「我又不是女人生孩子坐月子,干麼躲在房間吃飯,我要回家吃。」
「挖蓮子心啊!我怕阿公嫌我吵,還是罵我偷懶,所以就把蓮子帶來挖啊!剛剛韓小姐不是說,蓮子賣得不錯嗎?所以我也要趕快幫忙啊!」她煞有其事的解釋著,「阿公你要睡就睡,反正你不吃藥、不打針,注定要在醫院住懊久的啦,你想睡就睡,才不會無聊,可以吃飯時我會叫你啦!」
因為熟練,她挖蓮子心的速度還算可以,雖然偶爾還會有追逐蓮子的情況發生,但已經順手多了。
「你、你、你……」韓永興真想叫愛犬酷洛把她咬成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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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永興實在受不了每天在醫院看明京雅挖蓮子心了!
因為不想繼續忍受她的茶毒,他破天荒的跟醫生合作,因此病情進步神速,得以出院了,韓賢嫻正在家準備午餐,好等候大哥把阿公跟那個另類大功臣明京雅一起接回家。
突然門鈴大響,「賢斌,韓賢斌——」屋內對講機跟著傳來吵鬧聲,「韓賢斌,你不要再躲我了。」
听見女子的嚷嚷聲,韓賢嫻沒有接起對講機,反倒推開門往屋外查看去,因為酷洛在正汪汪大叫,希望別嚇著對方才好。
「韓賢斌,你開門,你不要以為你躲回台南就沒事了,你為什麼要躲我?嗚嗚……」
安撫了酷洛,門前松柏的阻擋讓她看不清楚來人,韓賢嫻緩緩的走著,在十步的距離時,她看清楚鐵門外的女人,是陳玫芩,看不出肚子卻穿著孕婦裝,可能又是某廠牌的今夏新裝吧?
「韓賢嫻,是你吧!幫我開門,我有事找賢斌。」她總是無禮的直呼別人名諱。
矮賢嫻沒有立即回應,反倒是思索了一下。阿公就要回來了,到時候他們還是會踫上面,與其在外頭吵吵鬧鬧的,還不如關起門來說。
而且,她真想看看這個結了婚的女人,跟她大哥還有什麼瓜葛。
她走去按下鐵門的開關,然後從容的轉身。
「韓賢嫻,」陳玫芩一把扣住她的手臂,「你哥哥人呢?」
「出去了。」她用力甩開,對她的無禮有點光火。
「他幾時會回來?我想要找他。你知道他去哪里嗎?是去拜訪同學,還是去見誰?」陳玫芩急切的追問。
「听說你結婚了?恭喜你,怎麼你先生沒跟你一起來?」韓賢嫻似笑非笑的說︰「這麼快就懷孕了,真是雙喜臨門,恭喜你了。」
陳玫芩慘白著臉,卻說不出話來。
「先坐吧,我哥待會兒才回來,他去接他女朋友了。」她故意說。
「賢斌有女朋友?怎麼會,他沒跟我說啊!不可能的,韓賢嫻,你別騙我了。」
陳玫芩陪笑著,「我知道你一直不大喜歡我,可是也別說這些話來氣我。」
「是不是真的,待會你自己看就知道了。」她鄙夷的笑,「先不陪你了,我廚房還忙著。」
「韓賢嫻,怎麼你還是不肯請個佣人,情願自己忙成這樣。」
當初就是氣不過韓家這麼小家子氣,吃個東西也東挑西撿的全用便宜貨,夏天熱得要死,冷氣還要挑時間開,這才讓她不得不另起爐灶。
「靠著大哥微薄的薪水能守住這祖屋,我們已經心滿意足,又怎麼有能力請得起幫佣的人?你又何必笑話我們呢?」韓賢嫻嘴角微揚,轉身進了廚房。
陳玫芩不以為意的坐在客廳,張望著韓家的一切,看著這大屋,她真是懊惱,當初怎麼會沉不住氣放過了韓賢斌這條大魚,要不是近日電視節目突然討論起南部的幾個大家族,她怎麼也無法把眼前這個韓家,跟節目來賓口中那個在南台灣擁有將近四分之一土地的韓家聯想在一起。
憊有一件十萬火急的事是,她玩一夜玩出紕漏了,原以為正好可以讓新婚老公當個現成老爸,誰知他竟然是個不孕的男人,眼看著孩子已經無法處理,她只好把腦筋動到老實的韓賢斌身上。
正當陳玫芩等得不耐煩而昏昏欲睡時,-地听聞外頭有車聲,她連忙精神百倍的正襟危坐。
「我們回來了——」明京雅提著大包小包一馬當先的沖了進來。
嗯?客廳沙發上坐了個陌生女人,她咧著嘴巴尷尬的一笑,便放下東西,準備再出去幫忙拿東西。
「京雅,阿公呢?」韓賢嫻從廚房走出來問。
「在外頭跟酷洛玩。」她扮了個鬼臉。
只見明京雅來回進出,韓賢嫻也幫忙把東西收拾好,渾然無視端坐在沙發上的陳玫芩,這讓她很不是滋味。
正待要發難,韓賢斌已經攙扶著韓永興緩緩走進來,當然尾隨的還有那個叫啥雅的女孩。
「阿公,盆栽要放哪里?」明京雅還是像個過動兒一樣走來走去。
「賢斌,」陳玫芩馬上露出嬌弱的面容,一臉愁苦的喚著她的目標——韓賢斌。
「玫芩,你怎麼會來台南?」他雖訝異,但沒有驚喜。
「人家是來找你的,因為你一直躲著不見我,所以我才來台南找你。」轉眼她已經滿面愁容得好像海峽兩岸要打起仗來。
「原來是找你的。」明京雅翻翻轉轉的,總算找個合適的地方擱下盆栽,那臉的笑意,分明是半點危機意識都沒有,一旁的韓永興跟韓賢嫻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阿公,好久沒有來看你,你好不好?」陳玫芩破天荒的熱情招呼著韓永興。
「嗯,還沒扛去埋。」他冷笑的回答,「阿雅,我老夥仔人今天無甲意應酬,你把我的午餐端進房來。」說完他便緩緩的走進房去。
那種喜歡搞心機的壞丫頭,他老人家不喜歡,連看了都覺得礙眼。
「喔,阿公,你要在房間吃喔?啊你不是說女人坐月子才在房間吃飯,怎麼……」少根筋的明京雅拿著他在醫院吐槽她的話,回問他。
矮賢嫻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好,瞧,阿公都在翻白眼了,索性伸手一拉,把沒半點危機意識的明京雅拖進廚房,「進來端阿公的午餐。」
客廳僅剩韓賢斌與陳玫芩兩人對望著。
「賢斌,你為什麼不說話?」她柔弱的問。
「我不是說過,你已經結婚了,不應該再來找我了。」韓賢斌把當初的話再說一次。
「你為什麼這麼狠心?」陳玫芩低頭啜泣。
「這跟狠不狠心沒有關系,而是不希望窬矩,我們已經是過去式了,既然你已經結婚又有了小阿,而我也有心愛的女朋友了,就不應該再有任何接觸。」他就是老實,他不喜歡復雜的男女關系。
「我知道我當初離開你嫁給別人,這讓你很傷心,可是我以為你會來挽回我,畢竟我們那麼相愛。」
「你都已經做出選擇,為什麼還希望我會挽留你?」他真的不懂這女人的心思,那種似是而非的習性,他怎麼也搞不懂。
「我是在賭氣,因為我覺得你不夠愛我,所以才決定嫁人,可是我後悔了,因為他會打我,嗚嗚……」陳玫芩嚎啕大哭,一副傷痛欲絕的樣子。
他們的對話逐漸大聲,陳玫芩的哭聲更是驚逃詔地,好奇的明京雅忍不住躲在廚房門口偷看。
「小嫻,那個小姐是賢斌以前的女朋友嗎?」她小聲的問著一樣在偷窺的韓賢嫻。
她給了一個「你說呢」的表情,然後在嘴巴上比著一根手指,要她安靜不要發問。
矮賢斌抽了一張面紙遞給陳玫芩,「你不要再哭了,回去吧。」
對于她的婚姻狀況,他無權過問,也不想過問。
「賢斌,你當真不再心疼我了?」他怎麼可以叫她走?!
「玫芩,不管如何,你已經結婚了,而且你不是也懷孕了嗎?為了孩子,你應該好好跟你先生溝通,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我不想讓她不安。」他看向那個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好奇的躲在廚房門口偷听的明京雅,一臉的疼惜。
明京雅發現他正在看著她,心虛的臉一紅,連忙躲到韓賢嫻身後。
「糟糕,被你哥發現了。」
陳玫芩注意到他的深情注視,那是她不曾在韓賢斌身上發現的,當下她明白了,那女人將是她最大的威脅,而她斷不能輸。
「你說的女朋友就是她嗎?」陳玫芩挑明將明京雅加入兩人的對話。
「是她沒錯。」韓賢斌沒有回避。
矮賢嫻將盛著韓永興午餐的托盤交給明京雅,「送去給阿公吃。」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在客廳的人也听得見,彰顯明京雅在韓家所得到的認同。
「賢斌,你不能娶她——」陳玫芩突然說。
明京雅頓下了腳步,韓賢嫻踅回了門口,韓賢斌則不解的看著陳玫芩。
未語淚先流,她又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就是因為這個孩子,我先生開始毒打我,他是個不孕的男人……」
此話一出,其他三人都瞪大了眼楮,連躲在房間里的韓永興都禁不住懊奇的悄悄拉開房門。
「孩子的父親是……是你,賢斌!」她悲淒的看著韓賢斌,「那個家我是過不下去了,如果你狠心叫我回去,那麼死的還有你韓家的骨肉。」
當,手一松,明京雅手中的托盤滑落,上頭的飯菜跟瓷碗摔碎一地,對應的是她發白的臉。
「對不起……」她趕緊蹲去撿。
「京雅,別撿了。」韓賢嫻從廚房走出來拉起她。
「荒唐——」韓永興憤恨的說,隨即將門掩上。
「京雅,你沒事吧?」韓賢斌想要過去探看她。
眼尖的陳玫芩一把拉住他,「賢斌,你要我跟孩子,還是她?今天當著大家的面,你說……」
阿子?她一直以為賢斌是懂得尊重女人的男人,那天他不也親口說了,至少得是我們新婚的夜晚,他怎麼可以……
明京雅感覺四肢開始冰冷僵硬,她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難道真如-姬說的,她總有一天會死在浪漫的手里?
「不可能,我並沒有對你做出那種事。」韓賢斌嚴肅的說。
「那天你喝醉,可是我們的的確確做了,要不怎麼隔天你會在我的床上?」陳玫芩緊咬住那唯一的一次,她以酒灌醉韓賢斌的那晚,因為這是她救命的契機。
明京雅含著眼淚,在韓賢斌想要靠近的時候,她掙月兌韓賢嫻,轉身跑向二樓。
她不想面對他,至少現在她沒辦法……
「賢斌,你不要走。」陳玫芩死命的拉住他。
「你放手——」韓賢斌狠狠的想甩開她。
現在他只覺得這女人令人作嘔,過去他老實並不代表他是呆子,他雖然喝醉酒,但是他比誰都清醒,有沒有做,他怎麼會不知道?
當初對他絕情嫁別人的陳玫芩如今想用孩子贏回他,姑且不論她是何居心,但是復合是萬萬不可能的。
「啊!」陳玫芩突然跌坐在地上,雙手仍緊緊的拉住矮賢斌,「賢斌,我的肚子好疼……」她痛苦萬分的蜷縮在地上打滾。
「先送她去醫院吧!我上去看看京雅。」韓賢嫻冷漠的說。
低級的戲碼,這種三心二意的女人,他們韓家還真是「高攀」不上!況且天知道那孩子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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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午夜,韓賢斌都還沒有回來。
晚餐的時候韓賢嫻特地告訴明京雅,因為陳玫芩有流產現象,正住在醫院,韓賢斌基于朋友立場所以在醫院陪伴她,等她的先生回台灣,他就會離開。
可是她能不能等?她也不知道……
又一次感情失利,她難過得幾乎說不出話,像是被人掐住絆嚨似的難受。
這是第幾次失戀了?她也不記得,只是感覺自己每次都很天真的投入,然後又很慘痛的覺醒,一切都如-姬所言,是她自己罪有應得,只顧著浪漫。
不想等了,她只想回去台北,即便面對-姬、驚琳免不了挨一頓罵,至少那是她可以盡情哭泣的地方。
收拾好行李,她準備輕巧的離去。
「還是決定要走?」韓賢嫻站在她房門口對她說,
「嗯,謝謝你跟阿公的照顧。」
「這種話自己跟阿公說去,走,我開車送你去車站。」
「謝謝……」
經過韓永興的房門口,明京雅短暫的停留,還是沒有敲門,默默的離去。
床上的韓永興輾轉難眠,見房門沒有如預期的響起,又失望的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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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著清晨第一班公車,搖搖蔽晃的回家,雖然一夜沒睡讓她頭暈到要爆掉,但是明京雅的思緒卻清楚得像電腦。
星期六,-姬跟驚琳一定還在睡,她拖著行李進房,砰的倒入被窩,卻是難過得想哭。
紀-姬跟張驚琳外出跑步,買了早餐回來,卻發現她的鞋子放在玄關上。
「那女人回來了!」紀-姬驚訝的說。
「怎麼這麼早?」張驚琳覺得奇怪,「不會是發生什麼事了吧?」
「去瞧瞧。」她拉了張驚琳便要往明京雅的房間走去。
正當紀-姬準備要敲門,同一時間,房門開啟,明京雅站在門口。
一臉比哭還要丑的表情,「我回來了,哇哇……」她隨即抱著紀-姬哇哇大哭起來。
「怎麼哭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張驚琳忙著遞衛生紙。
「-姬你說得都對,我總有一天會給浪漫害死,我真是活該倒楣……」
「別哭,你怎麼了?」
「京雅,還沒吃早餐吧?出來邊吃邊說。」張驚琳說。
「我吃不下。」
「有你最喜歡吃的蔬菜粥耶。」紀-姬誘惑著。
但她還是搖頭拒絕。
「那在這邊說吧!」連她最愛的東西都無法引起她的注意,看來事情不小條。
如果知道會一大早看到這痛哭的女人,紀-姬會希望自己的嘴巴不要那麼靈驗。
將台南發生的來龍去脈全交代過,明京雅便又開始她的哭泣。
「等等,你那個佐丹奴最佳代言人跟韓家是什麼關系?」
「他就是你所謂的金主的長孫,嗚嗚……」
紀-姬當場般清楚所有的事情,情緒三百六十度大轉變,「哭,哭什麼哭?!」
「-姬?」張驚琳看著即將發飆的好友。這女人不會剛好選在這個時候要罵人吧?
「明京雅,要我說幾次你才會清醒?」
「我知道人家很笨,感情老是不順遂,可是愛上了就是愛上啦!」她依然哇哇大哭。
「既然愛了,為什麼出事了只會躲著自己偷偷哭?」她實在受不了她這種小媳婦的個性,「蒼蠅看到屎都會黏上去,飛蛾看見火也會撲過去,為什麼你看到金主卻永遠不會使出八爪章魚功把他顧好?」紀-姬很不雅卻一針見血的說。
「嘖嘖。」張驚琳對于她的比喻實在佩服。
「人家做不來……」她永遠學不會死纏爛打,所以哭泣的永遠是她。
「笨蛋!」
「我還是乖乖當我的小貶計,不要再談戀愛了。」
「什麼小貶計?你早就被Fire了。」
「為什麼?」
「我叫老板把你開除的,因為要讓你有壯士斷腕的心情去台南釣那個金主,結果你偏偏搞砸了!」
「那我怎麼辦?失戀又失業……」明京雅哭得更賣力了。
「閉嘴——再哭我就打死你。」紀-姬一副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模樣,「我告訴,你馬上給我去巴里島度假,剩下的事情我處理,我就不信金主還會從本小姐手中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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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時間點怎麼推敲都跟懷孕周數不符,在眾人的逼迫下,陳玫芩終于承認,那孩子是她玩一夜留下的孽種,而差點韓賢斌就要當個假爸爸了。
不過韓賢斌卻高興不了多久,因為他試圖北上找明京雅說明原委的時候,人沒見到,閉門羹倒是吃了好幾卡車。
「你好,我要找京雅。」
「不在。」紀-姬冷淡的說。
「她去哪里了?可以告訴我嗎?我很想見她。」他思念到輾轉難眠。
「我不知道她去哪里,而且,先生請你搞清楚,她不是我的誰,也沒有接受我的保護管東,天知道她會去哪里,你再來,我就打斷你的狗腿——」他接連出現三天,紀-姬火大的恐嚇。
「可是她……」
「可是什麼?有什麼好可是的?你再可是我就會想要殺人,我如果殺人,你會不會有全尸就很難說了!」她咆哮的說。
「如果京雅有跟你聯絡,麻煩你跟她說一聲,我在找她。」
「好啦!」看韓賢斌落寞的離去,紀-姬松了一口氣,「幸虧最近有看「霹靂火」,要不然遇到這種魯男人,還真不知道怎麼罵人ㄘㄟ。」
不管韓賢斌到公司還是到家里去,他總是沒見到明京雅,為此,他開始藉酒澆愁,而且還一路醉回了台南。
看癱在客廳像泥巴的孫子,韓永興一臉的鄙夷,「真是丟我的臉,連個女人都擺不平,還好意思喝酒,有種你就等你娶老婆那天再。」
矮賢嫻也是一臉無奈,「阿公,你現在罵,他也听不清楚。」
「京雅……」韓賢斌雙手在空中揮著。
「哥,上去樓去睡啦!」韓賢嫻拍打著他的手。
「京雅,你不要生氣,不要誤會我……」
「氣死我,如果要我乖乖等你們兩個成家立業,我看我等到死,都等不到,枉費我那天還跟你阿媽說我就要可以抱曾孫了,結果ㄘㄟ,孫媳婦飛走了,孫子也變成廢物了。」韓永興火火的說。
「誰叫你八字沒一撇,就猛燒香跟阿媽說。」韓賢嫻吐槽著。
「真正是沒路用的腳色,追個笨女人回我們家都不會。」
「那阿公你來,我載你去台北,我倒要看你怎麼把那個笨女人帶回來還給你孫子!」
「走就走啊!我怕你喔!阿雅那個死查某鬼啊若沒有乖乖跟我回來,阿公換你做。」
「好,你自己說的喔!」韓賢嫻二話不說,馬上拿著車鑰匙,準備一路飄上台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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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會客室里那對祖孫,紀-姬有說不出的高興,就不信你還能夠ㄍ一ㄣ多久。
她推開門就開始說話,「韓老先生你好,敝姓紀,是鑽石山集團業務部門的員工,很高興今天有這個機會跟你簡介我們的各項服務……」
「我要找明京雅。」韓永興開門見山的說。
紀-姬沒理會他,逕自繼續她的介紹,「上一次敝公司派去的業務顯然是表現不佳,所以韓老先生遲遲沒有投資的意願,真是抱歉,這一次我一定……請看我們的簡報,生前契約是為了讓……」
身為公司第一把交椅的業務員,整人當然要更加賣力。
矮賢嫻看著她,有一種欣賞的感覺,明知道他們是找明京雅來的,她卻啥都不說,就光介紹什麼塔位、生前契約,這一說都兩個小時過去了,虧她有這份能耐耍人。
矮賢嫻附耳在他耳邊說︰「阿公,你還要跟她玩下去喔,你再不掏錢,就見不到阿雅了啦!」
「啊懊啦,你要我買幾個塔位我們可以好好的說,要簽生前契約我就來簽,但是我要看到阿雅才簽。」
紀-姬終于停止滔滔不絕的介紹,正面回答問題,「京雅已經不是鑽石山的員工,她沒辦法幫你服務。」
「你叫她來見我啦!我這個阿公親自來見她,她一定會來的。只要她來,那業績都算你的。」
「你說的喔?口說無憑。」紀-姬賊賊的笑,「阿公,看你這麼有誠意,我們來談更大條的交易怎麼樣?交易一談成,我馬上把新娘子打扮好送去你家。」
「什麼交易?」
「阿公你也習慣住在台南,我不禮貌的說,等阿公百年後,熊熊叫你搬來台北住,你一定無甲意,我們公司有意思幫阿公成立一個「韓樓」,這是特別為阿公的家人設計的,如果「韓樓」蓋在台南,阿公一定住起來比較習慣,這樣也比較有紀念的意義。」
矮永興真想把這個死丫頭抓起來打一打,又是一個來詛咒他死翹翹的,他就偏偏要長命百歲怎麼樣?
「好,土地我出,但是不是賣土地喔,叫你老板在台南設分處,我可以出錢出土地,但是我要做你們的股東。」
紀-姬馬上按分機,「叫老板過來,韓老先生有筆生意要跟老板談。」
她又看向韓永興,「阿公,這業績要算我的,以後你要給我分紅利喔。」
「我還沒簽字答應ㄘㄟ,先把阿雅那個新娘仔趕快把我找來,要不然我不簽。」
他好想明京雅那個憨女孩。
「她出國了啦!」紀-姬邊喝水邊說。剛剛說太多話了,真渴。
「出國?她還有心情出國玩?」
「有沒有玩我不知道,反正我把她打包扔上飛機就對了。」
「難怪我孫子都找不到她。」他一臉恍然大悟。
「廢話,我不把她扔到國外去,你孫子天天來公司、到家里吵啊鬧的,那個笨女人愛哭又心軟,我甘凍她耶條!總不能讓她壞了我的業績。」
「夭壽骨,你心肝內只有錢。」
「阿公,千萬賣這樣說,我會歹勢,因為我眼楮確實只看得到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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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你在干麼?」才一下飛機,明京雅卻發現紀-姬不是來接她回家,竟然是把她抓去婚紗店。
「找禮服,你眼楮沒瞎吧?」她以飛快的速度翻閱著目錄,然後交代服務小姐,「幫我拿這件,」又翻了數頁,「還有這件、這件……」
「干麼找禮服,你要結婚喔!」
「少詛咒我!」紀-姬捶了她一拳。
「好痛喔!-姬,你到底要找什麼禮服啦?就不能讓人家先回去休息,等我睡飽,明天再來幫你找就好啦!」
「來不及了,現在沒找到,明天我就會被砍了,到時候不用找婚紗,直接找壽服比較快。」
矮永興說,明天早上六點鐘如果沒有看新娘子,合約就會全部取消,而她的業績跟紅利也會跟著煙消雲散。
天殺的,她怎麼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再怎麼樣,她也不應該跟自己的錢包過意不去。
「為什麼?」
「哪那麼多為什麼?」她抓起服務小姐找來的禮服,一把塞到明京雅懷中,「趕快去給我換上。」
「這麼多件,要先穿哪一件?」
「白色的。」
明京雅雖一頭霧水,還是乖乖的去換上。
「這件怎樣?你喜歡嗎?」
紀-姬掃視一遍,「Perfect!小姐,快幫她弄發型。」
「-姬,我干麼做發型,又不是要結婚,-姬——」
在紀-姬的眼神示意下,婚紗店的服務小姐架起明京雅,她就活生生的被抓去做發型。
「呼!」紀-姬重重的吁了口氣,幸好賺這一攤她可以吃好久,要不然真的會短命。
折騰了好久,明京雅終于被攙扶出來,「-姬,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我沒在搞鬼,我只是奉命把你嫁到台南,你的佐丹奴王子在等你。」
「啥?我不要、我不要!」
「來不及了,因為你已經喝了剛剛泡了安眠藥的水,驚琳已在禮車上等著幫你化妝了。」
「人家才不要嫁他,會被我爸媽打死!」她莫名其妙的出嫁,連父母都沒通知,這太離譜了。
「你老爸老媽已經住在台南酒店等你了。」紀-姬不耐煩的解釋,索性吼著旁邊的人,「喂,怎麼她還沒睡著,一直問問題?」
卑一落,明京雅正好安然倒下,紀-姬高興得簡直要瘋掉,「馬上把新娘抬上車。咱們出發到台南去——」
扒呵,錢賺到了,好險!
不過,她也很義氣的幫明京雅那個浪漫女人找到了超級金主。
南台灣四分之一的土地都是他們家的耶,光听就覺得爽爆了!
有錢的感覺真好,已經很久沒有這樣。
全書完
◎看完浪漫小妞明京雅及佐丹奴王子韓賢斌的歡喜情緣,別忘了——
◆欲知搶錢天才江若狹及嫌富愛貧帥哥易允馭的心電感應情事,請看-藍花園系列309金主萬歲之《錢膽包天》
◆欲知風流酷哥梅聖庭和俏皮神偷範果子的失風戀曲,請看官敏兒花園系列311金主萬歲之《包養醋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