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是瞎貓踫上死耗子,還是風水輪流轉,這回黃若齊跟徐秀禮蒙到了上風處,當真給她們錄取了。
「耶!」
「唷吧--」收到錄取通知時,兩個女孩不計形象的相互擊掌、踫臀、扭腰的歡呼,時間持續了近一個小時,逼得黃母瀕臨精神衰弱,直到她們欣喜若狂去打包行囊,黃母的危機才暫時解除。
兩人風光的走馬上任後,果然在竹科這陽盛陰衰的領地引起軒然大波,熱中舉辦聯誼活動的徐秀禮隨即發揮她的功力,當天馬不停蹄的就以內線電話預約了她們前進竹科的第一場聯誼活動。
身為主角的黃若齊穿著一襲凡賽斯低胸洋裝,裹著她婀娜火辣的身材,再搭上她吳儂軟語的嗓音,保證一晚就能把心目中的鑽石先生手到擒來。
徐秀禮見她那身惹火的打扮,禁不住偷偷在桌下對她豎起了大拇指,要不是她已經早對那天塞名片的李淳和一見傾心,今天晚上絕對不會是黃若齊一枝獨秀的場面。
不過隨著傳說中的王子一個個的出現,黃若齊心中的美夢疾速的一個個破滅。
一顆又一顆的燈泡,開始把空間填得滿滿的,原本氣氛浪漫的昏暗餐廳頓時燈火通明了起來。
「哇塞,秀禮,這該不會是全台灣的「蘇貞昌」都來了吧?」放眼看去,一望無際的童山濯濯,不是小禿就是中禿,要不就是大禿,不是頭上禿,就是肚子凸,幾乎沒有一個不是以ㄊㄨ來發音的。
「好亮喔,若齊。」連徐秀禮都嘖嘖稱奇了起來。
逼若齊本能的模模自己的頭發,「秀禮,我的頭發還在吧?」她看著這堆禿頭佬,不禁擔憂的模模自己,生怕自己也成了這模樣。
「在,當然還在。」
「天啊,怎麼每一個都是禿頭?」她低聲哀嚎了起來,臉上仍皮笑肉不笑的掛著虛偽的笑容。
徐秀禮也納悶,那天她和李淳和聯誼聚餐時,雖說不是每個都英氣逼人、媲美金城武,但是頂上的毛都是完好保存的,而今天前進竹科的首波聯誼活動,真是讓她大開眼界,原來這世上禿頭的男人真的不少,難怪柔沛、愛德蘭絲的市場癟利如此可觀。
「十禿九富、十禿九富……」她拚命的安撫黃若齊︰心理直犯嘀咕,「我哪知道電話里聲音听起來讓人想犯罪,可是看到臉會讓人想撤退……」
「呵呵呵……」為首的大燈泡露出痴呆楞傻的笑容,「-們好漂亮喔,呵呵呵……」只差口水沒淌出來而已,要不還真像智能障礙者。
抬頭一看,這大燈泡穿著一件POLO衫,竟然還在上頭打了領帶。我的媽呀!當場徐秀禮跟黃若齊臉上出現滿布的黑線,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怎麼接話。
真是超級經典時尚Look,POLO衫配領帶!
逼若齊不著痕跡的頂頂徐秀禮,「怎麼女生只有我們兩個?雅娟、淑姻她們人呢?」她不忘虛假的回以微笑掩飾。
徐秀禮幾聲干笑掩飾,低低回答,「都出機了,要不就是臨時被抓飛,不是去美國就是飛澳洲,整個台北城今逃詡是淨空的。」
「該死,這下想落跑都難了。」她狠狠咒罵一句。
「當作是吃一頓免錢的飯吧!雖然眼楮受傷,但是至少荷包沒受傷,足堪欣慰了。」徐秀禮漾出她慣有的微笑,對著面前的男士們說︰「我說各位工程師們,我們可以先點餐了吧?」
「嗯嗯,當然、當然,我坑邛死了,今天在維修一個模擬電路的東西,真是辛苦。一又是一番傻笑,「對了,模擬電路是什麼,-們懂嗎?」二號燈泡故作博學的問。
逼若齊與徐秀禮兩人有志一同的搖頭,保持緘默,火速的點完餐,接著眼巴巴的等候餐點送上。現在兩人滿腦子想的就是吃完閃人,哪管他什麼模擬不模擬的。
「嗯嗯,模擬一辭源自希臘字「Analogia」,它的原意之一為「比例」,或解釋為「相似」、「類推」……」三號燈泡的口氣活像康安。
「嗯……」黃若齊顏面神經失調的傻笑,白眼不住的翻動,若下是要維持她淑女的形象,她早把桌上的餐具插在這些家伙的嘴巴里了。
哇哩勒,跟她說這些廢話干麼?她一輩子可能都用不到,還下如跟她說說時尚還來得精采些,什麼模擬電路,討論時尚金童TomFord的未來動向比較重要好嗎?這些笨蛋。
三號燈泡精湛表演後,四號燈泡不甘示弱的搶起話來,「其實運用在電子學中,模擬是指模擬電路系統或模擬波形……」無聊話題滔滔不絕,像台風肆虐後的河川。
「哇,美食上桌了。」黃若齊情緒激動的打斷他,夸張的嚷嚷。
雖然只是一盤廉價的燴飯,可是她卻覺得這盤飯,遠比面前的這些男人還要精采萬分。
不管前方在辯論什麼模擬,餐點一送上,黃若齊與徐秀禮馬上埋頭猛吃,像是背後有惡鬼在追趕似的,差點就要噎著岔氣。
瀕臨窒息前,抓過水杯咕嚕咕嚕的灌了一大口,又繼續奮戰,瞧那態勢,兩人像是參加大胃王比賽的選手,卯足全力把這一盤燴飯秋風掃落葉似的撥進嘴里。
「若齊小姐,-們覺得我們怎麼樣啊?」五號燈泡殺風景的問。
她滿嘴的燴飯,強忍被噎住的危險,先是跟好友對看一眼,然後說︰「嗯,各位都是「空前絕後」的精英啊!」
一旁的徐秀禮趕緊點頭,「對、對、對……是空前絕後。」
兩人再度埋頭狂吃,好不容易將食物掃進幾乎撐爆的胃,黃若齊露出她職業的笑容,用她天殺的軟聲軟語,「好豐盛的晚餐,謝謝你們的招待,時間晚了,我們該回去了,下回我們再找時間好好的聊聊。」
不等這些辯論模擬電路的光頭一族有所響應,黃若齊抓著徐秀禮神色倉皇的逃離。
跳上小逼,隨即揚長離去,躲回她們租賃的小窩,雙雙倒在地板上,不住的喘氣……
「秀禮--誰說竹科是黃金單身漢密度最高的地方?我突然很慶幸自己不是從事美發業的,要不然在竹科這種地方,我的業績鐵定會掛零,然後一個人孤獨的餓死。」
「別說了,嚇死我了,這是我第一次同時間看到這麼多禿頭的男人。」她仍心有余悸。
「好撐……我敢說我一個禮拜都不會想要再去吃燴飯。」第一次的前進竹科大聯誼,真夠叫她驚悚的了。
「別這樣,這只是第一次,我相信下一次會更好,別泄氣,我……」徐秀禮還想說些什麼,無奈她的手機響了,只好暫時撇下好友喜孜孜的閃到一旁去跟她的新歡情話綿綿,留下好友一個人傷春悲秋的感嘆,鑽石先生不知流落何方。
「老天爺,給我一個鑽石先生吧!」黃若齊仰天嚷嚷。
而她失望的夜晚,在竹科的另一個角落,杜子騫才剛結束加班準備回家。
「-,子騫,等我--」李淳和和新任女友打完電話後,飛也似的追上他的腳步,「走這麼快,追馬子都沒看你這麼神速。」
「想要搭便車就閉上你的嘴。」杜子騫威脅道。
在家已經有母親大人熱中諄諄教誨,為什麼連來新竹工作都還有李淳和這只八哥鳥呱啦呱啦的吵鬧不休?
「又又,火氣這麼大,一定是缺少美女滋潤你干涸的心坎!我跟你說,」他一手搭上好友的肩膀,「這可是你才有的喔,還記得那天我在飛機上搭訕的美麗空姐嗎?」
「知道,是你的現任女友。」隔開他的手,他走向駕駛座。
「沒錯,我們家秀禮已經為我調來新竹工作了喔!」他趕緊爬上車子。
「那很好。」把鑰匙插入,杜子騫發動他新買的休旅車。
「廢話,當然好,而且就在我們集團總部大樓當總機小姐。」
「那你劈腿不就很容易穿幫?」
「-,什麼劈腿?!我可是很專情的。我們家秀禮那麼好,我怎麼可能劈腿!」
「很有可能。」
「你--」要不是看在他是駕駛的份上,他真想不顧兄弟情誼一掌巴去,「好啦,先不跟你說這個,講正經事。你知道秀禮她們這兩個新來的總機小姐現在有多火紅嗎?整個竹科的男人都為之陷入瘋狂,讓身為男友的我都覺得與有榮焉呢!」
「嗯。」杜子騫依然故我,因為他腦子里正想著明天的工作進度。
「你說巧不巧,跟秀禮一起進來風河的那位火辣辣總機小姐,就是不小心把飲料倒在你身上的那個空姐,現在不知有多少色鬼工程師對她垂涎三尺,人家身價水漲船高,是兄弟才報告你這個好消息,如何?找一天我們四個人一坑鄔去吃頓飯,認識認識。」瞧他樂的,活像是拉皮條的。
說起空姐,杜子騫腦中隱約浮現那天一連串叫人措手不及的意外,她的容貌他不大記得,只記得她的手一踫觸到他,他渾身像要窒息般的僵硬震懾。
收斂起心神,他回避他的問題,聊起公事。「總經理說過這個Project進度要提前一季,你最好把皮繃緊一點。」
「管他幾季,一句話,回答我,要或不要?」
「不要。」
「呃--杜子騫,你真的很不給面子-,人家可是惹火搶眼又搶手的美麗性感尤物,多得是男人搶著跟她共進晚餐、喝杯咖啡,兄弟我姑且念在你是孤家寡人,不惜大發善心的透過私人關系,好不容易幫你爭取到一頓飯的機會,你竟然這麼不賞臉的拒絕。」李淳和呼天搶地的抗議起來。
「瘋子,」來到一棟公寓前,他右腳踩下煞車,「你可以下車回家了。」
「杜子騫,你以為我干麼這麼辛苦?還不是我跟杜娘說,你一天不結婚,我就一天不結婚,因為我視你為兄弟,所以你就算不為你自己想,也該為兄弟我著想著想啊!」
「這叫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下車。」老愛拿他的終身大事夸口,他一點都不同情這樣的家伙。
李淳和氣呼呼的眺下車,「你會後悔的,你絕對會後悔的--」幾聲嚷嚷,他不甘心的下車,不忘故意重甩車門,聊表抗議。
綁悔,他後悔的是結交了李淳和這樣的朋友。
周末,黃母一看到黃若齊穿著清涼,要死不活的倒在客廳沙發,一把無明火又狂燒起來。
「大小姐,可不可以請-坐有坐相,有點大家閨秀的模樣?瞧-玉體橫陳的,-當這里是三級片拍片現場啊!」
「凶啥,-更年期到啦!」她有氣無力的應聲。
在竹科工作一個月,以她披荊斬棘,一逃鄴至三場聯誼活動的拓荒精神來看,應該也有百來場的場次了,可是連入她眼楮最低門檻的男人都沒出現,更遑論是足稱鑽石先生的,壓根兒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少拿我的更年期作文章,本小姐現在正青春。」黃母十分介意的睨了老愛吐槽她的女兒一眼。
「干麼,瞧-樂的,該不是市場賣水果的劉伯伯又對-說了什麼好听話吧?還是街尾賣豬肉的大叔夸-青春美麗,-就當真了?」
啪的一記,黃若齊的腦袋又遭殃。
「喔,很疼-!」
「-再繼續給我口沒遮攔,信不信我拿針把-的嘴巴全部縫死,看-還-不-唆。」
「嘖,氣焰真高。」滑下沙發,她索性當作靠背坐到地上多貪點涼。
「怎麼今天這麼空閑?-不是說到新竹工作連著三、四個禮拜,都馬不停蹄的忙著,連假日都不得閑,我還以為-們公司事業版圖這麼龐大,還拓展到0204的領域去了,才會連小小總機小姐都得假日加班,沒空回家探視老母。」
「媽,我總有我的社交活動啊!」她把腳跨上桌子。
「唔,我沒听錯吧,-說的是社交活動,那麼說來,找到-的鑽石先生了嗎?快,快說來听听。」黃母眼楮一亮。
「咳,不說也罷,說了叫人喪氣。」
「怎啦?不會又是出師不利,被開除了吧?」
她這當媽的也真是愛往女兒的死穴踩!
一听到開除這樣的字眼,黃若齊準備抗辯,「欽,黃太太,要我說多少次,是大小姐我不想干的,開除是給他們面子,-不要成天掛在嘴上行不行?況且-女兒行情好到像溪水暴漲,想跟我說上一句話,還得事先預約呢?」
「哇,這麼了不起啊,那鑽石先生呢?」黃母挑眉問。
一回歸主題,氣焰驟逝,她又唉聲嘆氣了起來,「甭提了,媽,不知道是我的審美眼光太高,還是這些人的審美標準奇低?我看那些科技新貴根本一點都不貴,而且還土里土氣到了極點,-有看過POLO衫配領帶、穿短褲套皮鞋、西裝搭高腰緊身牛仔褲的嗎?」
逼母登時噗哧一聲的狂笑起來,「哈哈哈哈,真的嗎?現在還有這麼鄉土的男人喔,呵呵呵呵呵呵……」
「對啊,而且還多得是呢!」她沒好氣的一應。
「那-不就大開眼界,以前-老爸再怎麼沒品味,還沒這樣打扮過呢!扒呵呵……」
「這還不打緊,一個「蘇貞昌」不算什麼,二、三十個「蘇貞昌」全聚集在小餐廳里,那才叫人瞠目結舌,活像是白晝。」
「哇哈哈哈哈!」黃母更肆無忌憚的狂笑起來。
「十禿九富,那也就罷了,更夸張的是,連肚子都凸,我還以為自己是跟孕婦吃飯聯誼呢!滿口講的是模擬電路、IC設計……一听,-就知道那種餐會有多無聊了。」
逼母在一旁已笑得眼淚奔騰四溢,「我說小齊兒,-該不會是存心逗媽開心的吧?這年頭的男人都這麼好笑嗎?」
「是不是這樣我不知道,但是以竹科的比例最高!」她快歇斯底里了。
「唉,我就說-別太理想化,這世界上真要有這麼多精英人士,那就不叫鑽石了,頂多算得上鵝卵石,要不以媽這樣的好貨色,怎麼會只踫到-爸那個窩囊男人呢?」
「-那年代哪有什麼科技新貴?」
「哼,-這年代有了也沒多吃香。」黃母不甘示弱。
想想,這倒也是,黃若齊失望的大喊,「啊,老天爺也太折騰人了,賞我一個鑽石男人會怎樣?台灣的結婚率、生育率已經雙雙在衰退了,-還不多創造幾個好對象,老是要我們這種美女委身下嫁,難道不怕台灣就此滅種絕跡嗎?那可是天大的損失-!」
逼母搖搖頭,看了她一眼,遂起身回房去,模索了半天,小心翼翼的捧著一本不知名的玩意兒,有些得意的回到客廳。
「喏,拿去瞧瞧。」她神態睥睨。
逼若齊一臉莫名其妙,「什麼東西?」
「當然是好東西-呀,生到-這女兒也真是叫人心酸,空有美色,卻老是情場失利、事業失敗,我真懷疑-骨子里是不是有-爸的什麼不良基因?」黃母哀聲嘆氣,「雖然我三申五令的告訴-,嫁夫當嫁富貴者,可是-就是老踫不到!
「我看等-自己找到,老媽我都不知道躺在棺材幾百年了,這關系-的幸福,也關系我的晚年,既然-不行,老媽幫-搞定,這世界上多得是又富又貴的男人,瞧,我早末雨綢繆幫-收集好了,好好看一看,我們即日開、始、相、親。」
逼母一說完,門鈴正好響起,黃若齊接過沉甸甸的相簿說︰「快去開門,一定是秀禮來找我了。」她指派了母親的工作,卻猶豫著該不該翻閱。
老實說,她還是有點怕怕的,她老媽的眼光實在高尚不到哪里去,光看老媽為自己挑選的老公--她的老爸看來,品質鐵定堪慮啦!
「若齊,-在干麼?」徐秀禮一進門就問。
「阿姨,我目前還用不到。」
就知道黃阿姨的眼光是不能相信的,要不,她自己為什麼這麼坎坷的獨自帶著女兒過活?
懊啦,就算這些男生沒有禿頭跟奇裝異服,但是,也不能長得像還沒有進化的猿猴吧?她還沒學會山頂洞人的語言好嗎!
「怎麼樣?-們看中哪一個沒有?這些男生都是我好朋友的子女、親戚,身家背景都比較有保障,不怕被欺騙,-看看資料這麼多,就算我們從容點,兩個禮拜安排一場相親,這都要許多年才安排得完呢!」黃母沾沾自喜,「對了對了,我上插花課的教室里有個朋友,她兒子也是個富貴精英,下禮拜我拿到相片再給-們瞧瞧。」
逼若齊扯著嘴角冷冷一笑,「是啊,光想要吃完這整本的相親宴,我大概可以預測到公元二○五○年以前,我們母女都不需要擔心,台灣哪天鬧饑荒我們會餓了。」
听清楚女兒的嘲諷,黃母馬上用相本敲了她一記,「死丫頭,-老媽我親自出馬幫-號召天下精英,-還敢嫌棄,也不想想-自己找的那些貨色能上台面嗎?」
「哎呀,-的就很贊嗎?我的媽呀,我黃若齊正值春春年少好樣貌,-看看相片里的那些人,怎麼看都像是我要喊爸的人,何況我是人-,干麼要我跟沒進化的猴子吃飯?-又不是不知道我從小不愛吃香蕉,怎麼有辦法忍受三餐外加點心都是香蕉的生活,這樣根本沒辦法和歸屬于猿猴族群的家伙相處嘛,-以為這是人獸戀啊?」
挑釁的話一出,母女倆天各一方的對峙著,劍拔弩張,眼見第三次世界大戰又要開打,素來擔任和平使者的徐秀禮只得趕緊擋在中間,大聲疾呼,「阿姨,我來找若齊還有事,我們先走了,再見。」
不等這對寶貝母女有機會叫囂,嬌小的她趕緊架著黃若齊,匆匆閃人去,絕對不讓戰火再度開啟。
逼家的戰火暫時告歇,台北的另一端,杜家的逼婚戲碼才又要上演。
「子騫,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坐在客廳插花的杜娘驚問。
杜子騫一臉困惑。他不過是到樓下的便利商店買點東西,需要花上一個下午的時間嗎?
「媽,我只是下樓買瓶鮮女乃而已,不早點回來,難不成得花大半天時間嗎?我不是去新竹買。」
「啥?我以為你出門去玩了。」失望……
「媽,我早上才去健身房回來,難得下午有空,我陪-在家不好嗎?」
「當然不好!」杜娘驚叫。
「要不然呢?」他到廚房拿出杯子,喝了一大杯的鮮女乃。
「出門去,馬上約個朋友出門去!雖然你公司男同事多,但總有幾個女性同事吧?趁假日,約她們去郊區踏踏青,吃飯喝咖啡都好,總好過在家里。」
「媽……」他無力的喊。
「淳和人呢?我听說他又交新的女朋友了是不是?子騫,不是媽愛說你,你都已經三十好幾了,媽從來沒看過你帶女孩子回家玩,你不學著積極點是不行的,又不是修行和尚,清心寡欲的。我看說不準哪天人家淳和都結婚成家,只剩下你還打光棍,那我們杜家的香火怎麼辦?」
杜子騫抬頭看看牆上的時鐘,距離上一次逼婚不過是半小時前的事情。如果可以,他還真希望他是聾子,可以不用去听母親千篇一律的逼婚話語。
懊死的李淳和,一定是他泄漏了什麼蛛絲馬跡給母親知道,她才會這麼密集的炮轟他。
「子騫,媽最近上插花課認識了一個朋友,那個黃阿姨她家正好有個女兒沒對象,我想說找個時間……」
一听到相親,他像是被雷劈中似的,「媽,我想起來了,我跟同事約好待會在華納威秀看電影,我要來不及了,先走了。」抓起鑰匙,他匆匆離家。
杜子騫倉皇出門,杜娘馬上明白她的建議被拒絕了,于是連忙抓起電話撥給李淳和訴苦去,「淳和,我是子騫的媽。」
「杜娘,找我什麼事?」
霎時,杜娘心急得哽咽了起來,「淳和,你能不能幫子騫介紹個女朋友?他一整個下午都窩在家里,我說要介紹個阿姨的女兒給他認識,他就搪塞一個借口逃出去了,像他這麼封閉,我要民國幾年才看得到他娶媳婦兒?我老了,等著抱孫子的時間有限啊……」她拉拉雜雜的哭訴了一番。
「杜娘,別難過,一切有我在呢,公司最近來了個溫柔婉約的總機小姐,人長得靈秀可人,是我女朋友的好姊妹,剛好是上回被子騫撞倒的空姐,我覺得子騫跟她實在太有緣了,正準備把她介紹給子騫,所以-別擔心,我會搞定子騫的終身大事的,不成的話,我讓杜娘打一頓發泄。」李淳和拍胸保證。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況且我不是說過嗎,只要一天不把子騫的終身大事搞定,我李淳和就一天不結婚。」他再次強力保證。
杜娘隨即破涕為笑,「淳和,真是謝謝你了,到時候杜娘一定包一個超級大紅包感謝你。」這才放心的掛了電話。
李淳和親了手機一記。這輩子還沒有他哄不了的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