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稿的會議室中,琴綺蘿低聲的跟伍少泉、Wen專注著再次討論簡報流程,渾然不覺四周情況的變化。
「在即將開始的比稿前,容我向各位介紹我們國翔建設的總經理——梁翔先生。」
一陣掌聲響起,在眾人目光的企盼下,梁翔如至高無上的天神般跨步昂揚的走來,沈秘書上前低語幾句,他順勢朝波姆羅杰的方向瞥去,凜著臉、嘴角揚著幾不可見的邪魅笑容,那是一種挑釁的意味。
眼尖的晴南一眼認出他,發現大事不妙,「綺蘿……」他聲音微顫。
「怎麼?你在抖什麼抖?」琴綺蘿頭也沒抬,依然專注在簡報內容上。
「糟,槽了……那個家伙……」他拚命揪扯著她的衣袖。
「怎麼了?」伍少泉抬頭問。
只見晴南僵直著目光,神志傻了大半,完全是因為端坐在席中的男人。
下一秒,「Oh,MyGod!」Wen跟著一聲驚呼。
「喂,你們兩個是怎麼了?都還沒開始呢!」琴綺蘿總算抬起頭,各往驚慌的兩人公平的掃過一眼。
Wen側身附耳,「快、快看正中央那個男人……是不是電梯中那個極品?」
琴綺蘿大剌剌的掃視一回,就在她一如往常的準備收回視線低下頭的同時,那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瞳眸恰恰就落在她身上。
「Shit——」琴綺蘿低聲咒罵,倉皇的連忙將手中的文件豎起擋住自己的臉,也擋住那男人冷冽的眼神。
糟,怎麼會是電梯里那個好看的男人?扼腕……
罷剛她不但把手中所有哩哩摳摳的雜物往那男人身上一塞,還很沒氣質的月兌掉高跟鞋,蹲著死揉她痛得要命的腳踝。
早知道他是國翔的老板,她絕對會恪盡職守的扮貴婦裝高雅,絕對不會破壞自己的形象。
不想接受事實的琴綺蘿偷偷移開文件毫米的距離,再次偷看了一回,那男人依然端坐在位子上,還死命的瞅著她,她巴不得當場心髒衰竭就醫去。
「不要罵髒話。」伍少泉提醒著。
她也不想罵髒話啊!一切都是不得已……
「阿泉,待會的簡報我建議你親自上場如何?我負責幫你控制電腦的速度。」她低下頭,在文件的掩護下低聲討好的說。
「你在瞎鬧什麼?當然是你上去做簡報,誰不知道你是機器殺手,操作PowerPoint都會把電腦搞到當機,你唯一能貢獻的就是你的伶牙俐齒。」伍少泉一針見血的說。
她頓時變得面目猙獰,「阿泉,如果你想拿下這個客戶,千萬別讓我上去,要不然我敢說咱們最好現在就回家。」她窘得幾乎要把頭埋到桌下。
「總監,听綺蘿的準沒錯,要不然你緩 悔的。」晴南扯著尷尬有余、堅定不足的老臉,加入游說。
「你們到底是怎麼了?」伍少泉納悶著他們的異常-
,笨阿泉——
「我大姨媽來,正在悶痛,你要不想我在台上痛得哭天搶地的,待會就乖乖上台去。」琴綺蘿凶狠的一瞪,對著蠢外甥隨口胡謅。
大姨媽?不是上禮拜才來過,她還差點砸了他辦公室的鎮寶,只因為女人病造成情緒不穩,外加設計圖沒趕上進度。
棒天,母命難為,身為人家外甥的他不得不提著河詮湯,好生的伺候她這難纏的小阿姨。那件事他可是記憶猶新、心有余悸呢!
不過瞧瞧眼前那幾乎要瞪凸掉的眼珠子,伍少泉駭得往後一退,看她的暴躁似乎有那麼點像抓狂前兆,只得勉為其難的點頭答應。
遍結,可能是壓力大,亂經……
當所有的廣告公司逐一簡報了行銷的方向,壓軸的波姆羅杰即將上場,始終面無表情的梁翔卻突然正坐起身,眉挑嘴斜的似乎在宣告一場風雨的來臨,讓琴綺蘿不由得把文件緊緊的壓上了臉。
如果可以,她現在真想搭上直飛美國的班機,馬上進行一場超完美變臉手術,好終結這場惡夢。
伍少泉起身準備走向台前,粱翔看著沈秘書遞來的比稿人員名單,破天荒的開了尊口,「等等,我突然有個想法,不過就怕有冒犯之處。」
「總經理請說。」對于電梯事件渾然不知情的伍少泉看來十分沉穩。
當然沉穩,有誰有見過哪只七月半的鴨子不沉穩的嗎?
「既然同是參與這個比稿案子的夥伴,我想從你們團隊中隨便挑選一人來擔任簡報人員,評估你們的成員是否都熟稔整個廣告行銷計畫。」梁翔澄澈深邃的目光落向伍少泉,「當然,你們可以拒絕這請求。」
拒絕,當然要拒絕!琴綺蘿早在心里拒絕不下上百次了。
「可以,波姆羅杰的團隊絕對有自信在這點上讓總經理滿意。」伍少泉慎重考慮後接受提議。
強將手下無弱兵,在他伍少泉手下,Wen跟晴南這兩個家伙的能力沒話說,還有那個素有哪吒之稱的小阿姨大王牌,這個總經理的提議對波姆羅杰而言是考題也是一種勝算。
可以?琴綺蘿差點沒厥過去……蠢外甥,你知不知道你親愛的小阿姨剛剛得罪國翔的大頭了,你還傻呼呼的跟著人家發蠢,是不想要這個客戶了嗎?
她哀怨的掐住自己的脖子。
梁翔低頭看著名單,看似梭巡,實則緊盯著那個如雷貫耳的大名不放。
琴綺蘿,上個禮拜連著兩通誤打的電話,讓他徹底的見識到她的撒潑功力,剛剛電梯的偶遇,讓他再次領教這大名鼎鼎的女人霸道粗魯的一面,現在,就讓他再看看,她是不是真有什麼過人之處。
最好答案是肯定的,倘若不,波姆羅杰將永遠失去與國翔建設的合作機會。
「琴綺蘿小姐,簡報就麻煩你了。」
頓時,寒冰罩頂,琴綺蘿宛如被檐上碎冰凌K中的麻雀,天南地北一時辨識不出,只是把頭埋在文件上、悲苦萬分的扯著死前的笑容。
「哪吒呀哪吒,你今天不會是公休吧?怎麼沒幫我一把?」她自言自語的道。
「喂,綺蘿,上去吧!看來這場劫難是逃不過了。」Wen哀莫大于心死的扯扯她的手。
大口的呼吸幾回,琴綺蘿接受到來自場內的無數雙關愛的眼神,自知難逃此劫,眼下伸頭是一刀,縮頭還是一刀,罷了,就當今天是來觀光的。
放下遮面的文件,走向台前,她的神情就像是革命起義被逮的愛國義士,隨時準備慷慨就死。
瞧,那個總經理正用著他那冰冷的眼神瞅著她,活像是想把她的胸腔刨開來觀察死前的心跳狀況。
他分明是野獸,一只荒野的狼——她在心中大嚷。
直到走出國翔建設大樓,伍少泉還是搞不懂這三個家伙吃錯什麼藥,個個像喪家犬似的。
「-,誰來告訴我你們是怎麼了?剛剛綺蘿的簡報表現得很好啊!彬許明天國翔就會宣布與我們合作的消息。」他覺得情況比預期的好。
Wen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別問了,不知道真相是種幸福。」
晴南扛著Board板,十分贊同的猛點頭。
「綺蘿你說。」伍少泉點名。
「現在說什麼都是廢話,如果可以,給我一刀吧!」撇下他,三人勾搭著肩,挫敗的離去。
「喂,——你們三個……」伍少泉嚷嚷,卻沒人搭理。
到底是怎麼了?回答他的只有電線桿上驚飛嘈雜的麻雀聲。
相對于外頭的陰霾,辦公室里的梁翔破天荒的露出一抹惡作劇的邪魅笑容,雖然稍縱即逝,還是被沈秘書發現了。
「總、總經理……」
他迅速斂容,無視于沈秘書的詫異,逕自恢復一貫的面無表情。
「今天請把我灌醉——」琴綺蘿幾乎是撲進維也納森林的,虧她還一身襯衫窄裙外加低跟涼鞋,一點形象都沒有。
「你怎麼了?」James同情又善良的對她微笑著。
「James,可不可以告訴我,如何讓自己失憶?我真不想記住今天的我。」吧台前的她勉強抬起頭,哀怨得很。
「怎麼?今天的極光小姐引火自焚了?」James一邊送著餐點,一邊不忘與她閑聊。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還好。」
視線不經意一瞥,Hermit將完成的天狼星擱上吧台,然後似笑非笑的瞅了她一眼,因為實在難得看火似的琴綺蘿這麼懶洋洋的頹喪。
「哇,好漂亮的藍色,我想只要喝下這杯酒,我的心情絕對可以馬上透心涼。」琴綺蘿喳呼著。
埃天一色的藍,不是深邃的憂郁,是澄淨的沁涼,也許它會讓人感到涼冷,但是如火般的她卻絲毫不畏懼這股寒意,反倒深深上癮,她很喜歡這個看似寒冷卻又沁心的色澤。
在她伸手取拿的前一秒,眼明手快的James搶先一步捷足先登。
「等等,綺蘿,這杯天狼星不是你的酒。」他不忘招搖的把酒杯晃過她面前,才將酒端向所屬的客人。
「這杯極光才是你的。」動作俐落迅速的Hermit將火紅的酒推至她面前。
苯不住遠去的James,琴綺蘿轉而問吧台前的人,「Hermit,你說那杯酒叫什麼?」
「天狼星,只屬于角落的老顧客。」她簡單的說明。
琴綺蘿對她口中的老顧客感到好奇,到底什麼樣的人才有資格品嘗那杯酒?
順著James的方向看去,鋼琴旁的角落,有一抹孤獨的靈魂專注的看著面前的酒,散落的發掩蓋他的側面大半,男人不急著喝酒,只是安靜的欣賞。
彬許是察覺一股如火的注視,男人破天荒的順著投射的視線回視,短暫的相交,火紅的琴綺蘿與沁藍的梁翔看見了彼此。
「冤家路窄。」琴綺蘿連忙喝了一口極光,讓朱紅的色澤與她融合為一體。
粱翔意外的愣了下,下一秒鐘,他收回視線,把注目留給了他的澄藍。
琴綺蘿死命的瞅著他,揣度著自己的下一步。
懊不該打招呼?如果他是她的大客戶,似乎是不得不。
但是,他是嗎?
至少經過今天的比稿意外,還有這個年輕老板賞賜給波姆羅杰的特殊待遇後,她懷疑他是否可能成為她的客戶。
然而她沒有猶豫太久,朱紅的極光在她體內醞釀著獨有的力量,她像是隨時都可以燃起一簇火苗甚或是一場大火,渾身充滿了光熱與膽識。
拿起她的極光,琴綺蘿決定勇敢走向男人的孤寂。
「-,你要走了?」James驚訝的喚問。
「James,快去把那邊的空酒杯收回來。」Hermit支開他,不讓他無心的阻止壞了事。
「等人?」
梁翔看見那雙修長的美腿接近自己,早上,這雙腿曾經豪氣萬千的抵住電梯的門。她仰起頭,看著她,「沒有。」
琴綺蘿不多問,也不讓他有機會說什麼,從容的在圓桌旁的另一個位子,優雅入座。
「有事?」他啜飲苦酒,讓冰沁的藍冰凍他的五髒六腑。
習慣沉默的夜晚難得有人入侵,梁翔排斥著這種變化,他的語氣十分冷淡,這也暗示著一種驅趕的意思。
看見他的冷,好勝不畏的琴綺蘿興起一種抗爭的挑戰意識,她想看看這世上有幾人能抵抗她與生俱來的火。
「看見客戶,沒理由不過來打招呼。」她揚著一抹自信的笑。
「客戶?我想你言之過早了。」他低嗤一聲。
「未必。」
「我該稱贊你有信心,還是該說你狂妄?」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吐著冰冷的話語問。
「Iprefer——信心。」她甜軟的嗓音里有股潛藏的氣勢。
只見梁翔那有型的唇十分不以為然的揚起一抹戲謔。
「梁總經理,我想……」
「現在是下班時間,我不想談工作。」
「好,那以朋友的立場來談……合作。」她彈指一響,慧黠的眼眨了眨。
「那更沒必要了,因為我們不是。」他還是拒絕。
不是?她琴綺蘿幾時接受過不是這種說詞?嗯,應該沒有也不曾。
「梁翔,今天的比稿你應該看得很清楚,我們的提案是你最佳的選擇,這個合作你答應只是百利而無一害。」
「憑什麼這麼確定?」他以為狂妄是男人的權利,沒想到眼前的女人比男人還要狂妄得無法自拔。
「喔,我不該把話說得這麼自滿的。」她竊笑須臾又說︰「倘若有那麼丁點害處,我想那也只是勞駕總經理對我略施舉手之勞的小恩小陛,幫我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拿點東西,如果這是你評估合作可能性的原由,那我真是罪過了,至少國翔的員工就會把我這千古罪人給大卸八塊。」
「琴小姐這麼說太重,大卸八塊是言過其實了。」意有所指。
普天之下沒有人敢對他咆哮,即使是在電話中,而她是第一個,再者也沒有人敢把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強行塞到他懷中,偏偏她還是第一個!
他發誓,倘若她還有機會拿下他人生第三個第一,那他梁翔絕對撇下對女人的成見,把這女人娶回家供奉在神桌上,早晚三炷香。
「一點都不會,倘若國翔不能跟波姆羅杰合作,那麼房產的廣告勢必導致銷售狀況不佳,如果空屋率大增,國翔的年終獎金鐵會縮水,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國翔的主事者能屏除成見,將廣告行銷專業交給波姆羅杰。」膽大的琴綺蘿明為游說實則揶揄。
梁翔對著天狼星凝視半晌,「好了,總歸一句,你的意思是希望國翔把新房產廣告交給波姆羅杰,拐了大彎的說話不累嗎?既然說完了,可以離開把安靜還給我嗎?」他睥睨著她。
「不累,跟朋友說話哪會累,跟客戶說話才累。」她托著腮低笑。
「這話你覺得適合對我說嗎?」他看了她一眼,心里不知該欽佩她的直言不諱,還是該說她說話不經大腦思考?
「怎麼,你決定承認你是我的客戶了嗎?」她又將了他一軍。
他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挺伶牙俐嘴的,可這種女人他更是沒有好感。
仰盡酒中的藍,梁翔欲起身離去。
「-,這麼早就要走了?」琴綺蘿跟著起身拉住他的手臂。
一股灼燒落在他肌膚上,讓他錯愕的繼而防備的甩開。
「你的手好冰冷。」
他怔看著發燙的手臂,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也不再多看她一眼,快步推門遠離維也納森林,帶著熟悉卻又詫異的感覺在冷漠的掩護下消失。
「Hermit,即便你有塔羅牌,但我還是贏了賭注,極光跟天狼星根本就是水火不容的。」James邊說邊把空了的雪花杯收回吧台。
琴綺蘿拿著酒杯回到吧台前,「James,為什麼?」
「極光是火般的朱紅,天狼星是透寒的沁藍,像冰塊似的,兩者是對立的。」
「可是冰塊遇上火的下場只有溶化沸騰。」Hermit反駁。
「化成了水,還不是水火不容。」James咧嘴又是一笑。
「James,听說你從小住在英國?」琴綺蘿問。
「是啊!」
「那你一定沒去過台南。」
「對。」台灣有太多地方他沒去探訪過了。
「有機會去台南,你一定要去關仔嶺瞧瞧。」
「為什麼?」
「因為在那里你會看到水火同源的奇跡。」琴綺蘿揚苦笑,揮揮手,翩然的離開了。
梁翔,天狼星的沁藍,或許她的極光已經找到這輩子足以燃燒、沸騰彼此的男人。
那是一種無限的挑戰……
客廳堆滿沈慕羽的家當,琴綺蘿想喝杯水,還得努力的跳躍障礙。
「綺蘿,我真不放心你一個人。」沈慕羽苦著臉說。
「哎呀!我的王寶釧,你別鬧了,趕快結你的婚去,我實在看膩了你苦守寒窯的老戲碼,歹戲拖棚。」
「綺蘿,我是真的很擔心你一個人-,你看看,偌大的房子只剩下你住,少了我這房客,下個月貸款你一個人怎麼繳得清?而且要是你晚上加班回來肚子餓,香香面誰煮?你嗎?」她把即將發生的慘事預告一回。
琴綺蘿揚起一抹惡作劇似的笑,抓起客廳的電話遞給她,「那馬上跟你家富楷臣說,結婚典禮取消,你決定跟我在此長相廝守,他可以回美國繼續念書去。」
「什麼?」沈慕羽趕緊把燙手山芋似的話筒扔回給她。
琴綺蘿得意的咧著嘴,「看吧!你又舍不得放棄,干麼喳呼個沒完,勸你結婚後改改你像老媽子的嘴巴,要不然,不到三個月試用期滿,你鐵會被休回來,屆時我又得收留你了。」
「你少詛咒我。」
「我只是陳述事實。」
「對了,結婚當天你一定要來。」
「我會啦!包了一個大紅包,不全家出動吃你一頓,我怎麼說都劃不來。」琴綺蘿咯咯大笑。
「你別又耍寶了,那天楷臣的好兄弟也會出席,我要介紹你們認識認識,如果來電的話,以後就有人照顧你,我也安心。」
「沈慕羽,你最好不要讓我有大鬧你婚禮的念頭。」她警告著。
這時電鈴響起,癱在沙發上的琴綺蘿只動了眼神,沈慕羽則貢獻了全身,為門外的家伙開了門。
「有新房客搬來嗎?」伍少泉看著一客廳的箱子。
「是你小羽毛阿姨要嫁人了,準備打包搬去她老公家。」琴綺蘿說。
「-,什麼小羽毛阿姨?」沈慕羽抗議,「伍大哥,你別理綺蘿瞎叫。坐啊!我給你倒杯水。」
伍少泉好歹也大她個好幾歲,他稱琴綺蘿這惡女一聲小阿姨,已是千萬個不得已,怎好趁機佔人便宜?況且對她而言,他穩重得宛如是長輩,真那樣稱呼她,她會折壽的。
「謝謝。」伍少泉看看四周,「那這里以後就住你一個-,小阿姨,你一個人敢住在這兒嗎?」
「什麼話?大不了我辦場法事,讓我兄弟哪吒廣邀仙界朋友下來小住幾天,不就熱鬧了。」
「別又瞎說。」沈慕羽阻止她的異想天開,搶著跟伍少泉說︰「我在跟她說正經事,結果她給我裝傻,我直接跟你說好了。」
「好啊!你說。」他笑道。
「綺蘿一個人住在這兒我真不放心,上班沒人叫她起床,下班沒人幫她煮消夜,還有每個月的房貸對她而言負擔太重,我想介紹好男人給她,她也拒絕,想了想,乾脆你們全家搬來同住,或是把她拎回家去,省得我牽腸掛肚的。」
「我不要——」琴綺蘿抗議,「我好不容易才搬出來。」
什麼好男人?她相信已經絕跡,也許博物館有珍藏吧!
她不要好男人,只要她有興趣的人,而她,不已經找到了嗎?她又是嫣然一笑。
「那讓伍大哥搬來跟你一起住,有他在,也叫人放心。」
「不準,阿泉你若敢搬來,我馬上一腳把你踹到大廳警衛室去。」
「小阿姨請勿激動,我也沒說我要搬來吧?辦公室的謠言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再搞個同居的話題。」他連忙推辭。
都怪她,成天死阿泉、臭總監的瞎罵,他是基于尊重長輩不得不由著她,結果旁人都當他是寵溺情婦。
他真是無奈啊!就算要養情婦他也會慎選對象,絕對不會找像他小阿姨這類的女人。
「你來干麼?」
「我媽叫我來接你們去我家吃飯。」誰像他這麼辛苦,假日還得載著半大不小的長輩四處游玩吃飯。
「伍大哥,我們的話題還沒有結論啊!」沈慕羽嚷著。
「沈慕羽,你如果太閑待會就自己走路去,不要再動什麼歪腦筋來對付我,當心落得對神明不敬的罪名。」琴綺蘿握著拳頭,恐嚇著沈慕羽。
「可是……」
琴綺蘿一把扯過伍少泉的脖子,對上沈慕羽的臉,「總之,房貸繳不出來有阿泉頂著,肚子餓了還是有阿泉,上班遲到,一樣有阿泉,你介紹的男人再怎麼好,也好不過我家阿泉的乖巧,所以你給我閉嘴。」
「我?我怎麼頂……」他好想哭喔!
當初為了這個任性小阿姨鬧獨立生活,他傾家蕩產的付了頭期款買下這房子,房子登記的是小阿姨的大名,他可沒睡過一回,現在她老人家繳貸款又要拉他下水,他伍少泉上輩子是造什麼孽,竟得如此委曲求全……
「拿錢出來頂就好。」琴綺蘿哈哈大笑,「快點,阿泉,我肚子餓了,到你家嘗嘗姊姊的拿手好菜吧!」
「是,小阿姨。」伍少泉十分悲苦的掂掂早巳羞澀的阮囊。
等等,沈慕羽不是說有好男人要介紹給小阿姨?這一次說什麼也得把小阿姨推到別的男人懷里去,要不然,他的惡夢就會遙遙無期的蔓延他整個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