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跑過街道,侯競琰直往電話亭這邊而來。
看著空無一人的電話亭,他還以為張子希那丫頭是想捉弄他,在原處兜轉了幾圈,試圖找出她藏身的地方。
「子希,出來吧,我找不到你躲在哪里。」他豎白旗投降總行了吧!
四周一片沉靜,他又說了一次,「子希,你再不出來,我可要回事務所了。」
就這樣,他在電話亭邊喊著,然而幾分鐘過去了,他開始不這樣樂觀了,推開電話亭的門,他瞧見了地上的小記事本。
拾起翻閱,里頭寫著他的電話號碼,不作他想,這是張子希的東西,可以肯定的是她的確來過這里,也確實打過電話給他,可是才幾分鐘的時間,她卻不見了!
難道她又遭遇什麼不測?
當下他馬上撥了電話給小陳,「小陳,是我。」
「競琰,有事嗎?」
「你還記得上次跟我一同被軟禁的那個女孩吧?叫張子希的。」
「嗯,怎麼了?」
「我懷疑她被裴老大抓回去了。」
「你說什麼?」小陳一愣,「你在哪里?我馬上過去。」
「在事務所對面的電話亭。」
幣上電話,侯競琰心中不免為張于希擔心起來,心就這樣無端的揪得發疼,緊抓著記事本,以為這樣就可以感受她的余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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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詭的氛圍彌漫在這囚禁人的屋內,張子希打從昨晚被捆得像端午節粽子,扔進這空房間後,眼皮就不敢貿然闔上半晌,生怕一個不注意,她又要落入什麼陷阱里。
不過,一想到沒能和侯競琰見到面,她失望的想哭。
來到世間十七個年頭,她的人生坎坷得很,生父走了,媽媽帶著她和妹妹遇上了這人渣,反而將一家人推入了更黑暗的深淵。
前些年媽媽也死了,她一個人對抗著山青幫這些大大小小的人渣,為了不讓他們有機會把歪主意打到年幼的妹妹身上,她拜托年老的婆婆照顧妹妹,不敢接近妹妹的生活,生怕妹妹的世界也會被髒污渲染。
但是她明白,這只是短暫的,一但她被撂倒,下一個目標,就會是妹妹,而這也是她苦撐下去的信念,她要壯大自己的能力,好帶著妹妹重新生活。
當她以為人生只能這樣時,侯競琰就像是她黑暗生活中的一盞燈,即便是初次踫面,他都能在危急的時候舍命救她,他那溫文的語氣、和善的笑容,深深的烙印在她心坎上……
思念的當下,門突然被撞開,她的美夢暫歇。
「大小姐,多多冒犯了。」來者一副猥瑣的嘴臉。
「這次又是什麼新花樣?」盡避精神不佳,她仍是仰首強裝堅強,「你最好當心你的鼻梁不會又讓我敲斷。」
小嘍羅趕緊的捂住鼻梁,「哪會有啥花樣?是老大說該是你下海賺錢的時候,才不枉費他養你多年。」
「呸——」她狠狠的啐了那走狗一口,「他養我?!他拿啥養我?倒不如說是我母親幫他販毒養我,而代價是賠上命!你們這些狗雜碎——」
小嘍羅聳聳肩,一點也不在意,「隨便你怎麼說,反正你該打扮打扮了,要不晚上客人怎麼會點你的-呢?」說完,伸手像是拎小雞似的,輕而易舉的把她給拎出了房間。
「你要做什麼?快放我下來——」她的雙腿在半空中掙扎亂踢。
「小胖,把她的腳抓好,待會踢到我,我就讓你倒大楣。」
「是,大哥。」小弟聞言趕緊上前制住她那在半空中翻飛的雙腳。
「放開我!」張子希的聲音在這屋子里回響,卻是徒勞無功。
難道這一次真的是走到絕境了?她再也無法掙月兌這黑暗的囹圄?
太殘忍了,當她遇上了如晨曦光明的侯競琰,她怎麼還能夠忍受黑暗的日子?
不行,她要逃,這一次她更要逃得天高皇帝遠。
她安靜下來,不再做困獸之斗,她要冷靜的尋找可以逃出這黑暗的契機。
小嘍羅以為她是認命了,露出得意的笑。在這里,沒有人可以不認命的,他就不相信這小丫頭會是例外。
被扔進了另一個凌亂的房間,兩三個妖艷異常的女子蜂擁而上,「唷,這是誰啊?」
將張子希推給那群女人,「-,好好給她打扮打扮,該有啥規矩的,通通教她個明明白白,要不老大怪罪下來,你們幾個就慘了。」
「這不是老大的女兒嗎?」女人之一喳呼嚷嚷。
「什麼女兒?賠錢貨啦!」女人之二評斷論說。
「不對,從今天開始,賠錢貨就要變成搖錢樹了。」女人之三自以為幽默,笑得花枝亂顫。
「好了、好了,不管她是搖錢樹還是賠錢貨,總之今天要讓她乖乖去工作,小心一點,不要讓這丫頭給跑了,要不老大怪罪下來,你們這幾個女人就會吃不完兜著走。」
「沒問題,包在我們身上,保證讓她今晚美美的跟所有客人見面,說不定馬上就會賺到好價碼也說不定,呵呵呵……」
小嘍羅眼歪嘴斜的一睨眼,交代小弟,「你們兩個留在這看著門口。」然後大搖大擺的離開。
門一關,這三個女人便開始忙和起來,活像是要使出渾身解數似的。
張子希沒太多心思去論斷這些歡場女人的審美觀念,總之三票對一票,她是弱勢,還是想想該怎麼落跑才是正事。
這次她想靠自己的力量逃跑,顯然是勝算不多,但如果有人幫忙呢?或許希望大些,但是該找誰?
撥開額上散落的頭發,「姊姊,怎樣才能賺最多錢啊?」她故作天真卻又市儈的問。
「讓客人買酒喝啊!能開幾瓶就開幾瓶。」女人之一拿著吹風機努力的吹著她滑順的直發,那半屏山怎麼就是搞不好,反倒是弄得披頭散發。
「拿小費才是重點,只要你把客人「按捺」得好,彎下腰讓他們把小費塞到胸口就對了。」女人之二努力的幫她撲著厚厚的粉。
張子希冷不防的看見鏡子里的自己,天啊!現在她是日本藝妓嗎?臉白得跟鬼沒兩樣。
「要不就叫客人包場,框你出去。」
「框?」還相框、鏡框ㄌㄟ?
「對,帶你出場就是框,這也是賺錢的好方法,當然價碼你們還可以私下談好,這樣才賺得多。」說完,三個女人咯咯亂笑成一片。
一想到可以出去,可以離開這里,張子希知道這是她逃跑的一個機會。
「那出場都去哪里?」
「我的大小姐,總不會去河堤牽牽手散散步吧!」
「不然要干麼?」她追問。
「當然是做那檔子事啊,來酒店框小姐就是那一回事嘛!呵呵……」女人們又開始笑個沒完。
張子希無暇去對她們詭異的笑法評論,她只知道,今天晚上,她要找一個會框她出場的客人,而這家伙不能太難纏,這樣才不會阻礙她落跑的計畫。
至于鏡子里那被打扮得跟女鬼沒兩樣的自己,她已經選擇不去多看一眼了。
「姊姊,這里的客人會不會很難伺候?」她故作無辜樣。
「客人喔……」女人沉吟半晌,「是還好啦,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沒有一個特定的樣子。」
「那我會怕——」她垮著臉開始雞貓子鬼叫,「我不敢——」
三個女人連忙互睨幾眼,「別听她亂說,這里的客人很好擺平的,只要你乖乖的,他們不會刁難你的。」
「對啊,要不等一會兒,我挑個簡單一點的客人給你,讓你先熟悉一下咱們酒店里的作業情況。」
憊作業情況ㄌㄟ,當她是工廠女工喔!
「你是老大的搖錢樹,說不定以後還要接管這些事業呢,你好好學習,以後咱們就靠你吃穿喔!呵呵呵……」又是一陣魔音傳腦的笑聲。
「喔。」她勉強扯出一抹驚魂未定的笑。
接管?她發誓會把它搞垮倒是真的。
在屋子里跟這三個女人一來一往的哈拉,張子希心中明白,待會她所要執行的落跑大計可馬虎不得。
今晚她無論如何一定要拐個軟腳豬頭,買她出場,這樣她才有辦法落跑,要不難道她真的要開始過這種倚門賣笑、送往迎來的生活嗎?休想,她還要考大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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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競琰一整逃詡心神不寧,昨晚張子希疑似被綁後,他就為她的安危擔心到不知所措,生怕晚了一步,這丫頭會遭遇什麼非人的對待。
小陳駕著警車正要回警局去,看看一旁心事重重的侯競琰,「別再胡思亂想了,警方已經長時間在注意裴老大了,現在就看看能不能從她繼父那里,打听到些什麼風聲。」
「一定是裴老大綁走她,想要救她就要快。」侯競琰直覺的說。
一定是裴老大唆使手下將她帶走的,早在上一次交鋒,裴老大就口口聲聲說要將她抓去私娼寮。可恨,昨天他沒有早一步阻止。
「這件事交給我們去打听,你好好處理小瑞的官司就好。」分工合作才能事半功倍。
就在此時,夜晚的巷弄中,一抹身影飛也似的撲上了引擎蓋,小陳心一驚,趕緊踩住煞車,怎奈那身軀還是順著車身滑了下去。
「下去看看。」
一下車,巷弄中幾名彪形大漢追了出來,一見到警車,其中一人大喊,「有條子!」幾名大漢隨即在巷弄中鳥獸散。
邦競琰攬起滑落車旁的身軀定神一瞧,又驚又喜的對小陳說︰「小陳,是子希!」
「是她?」還真是山水有相逢啊!「你抱她上車,我們馬上去醫院。」
警車上的鳴笛放聲作響,小陳握著方向盤飛快的往前駛去,生怕這丫頭被他這麼一撞,怕是要賠上半條命呢!
「子希,你听得到嗎?」侯競琰輕拍她的臉,「子希。」
她渾身酒味,穿在身上的衣服出大半肌膚引人遐想,肌膚都因醺然的酒意而泛著溫紅色澤,她時而蹙眉,時而喃喃自語。
「這個殺千刀的裴老大,一定是他逼子希去陪人喝酒!他到底把她當作什麼了?」侯競琰生平第一次這樣的氣憤。
「我不要再喝酒了,不要……」細瘦的臂膀揮呀揮的,嫌惡的表情說明她有多討厭喝酒。
「子希,乖,不喝酒了。」他安撫著這個命苦的未成年少女,「子希,告訴我,你有沒有哪里被撞疼了?」
她睜開迷蒙的眼楮,「我逃走了嗎?還是又要被你們抓回去了?」她難過的問,隨即雙眸迅速凝聚水氣,抽抽噎噎的啜泣起來。
「不哭、不哭,看看我是誰,我沒要抓你回去,是要送你去醫院。」模模她的頭發,「我終于找到你了。」情不自禁的,他把她緊緊的攬在懷里,他的心總算踏實了許多。
小陳錯愕的從後照鏡中,看著侯競琰像保母似的哄著那丫頭,要不是現在忙于駕駛,他真想回過頭去鼓掌贊賞一番。
「小陳,專心開車。」侯競琰冷不防的對上他那玩味的眼神說了一句。
聞言,小陳大氣不敢喘一聲,目不斜視的專心當司機。
到了醫院,張子希渾身發軟根本無法行走,侯競琰攬腰側抱著她,活像是怕晚了,懷里的女孩就會缺手少胳膊似的。
一番折騰人的檢查後,幸好撞擊並未造成什麼嚴重傷害,這一夜,張子希爛醉的睡在醫院,不用再去擔心自身安危,因為她的手握住了希望,那是一雙帶給她心安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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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做筆錄,她張子希何德何能,短短的時間里就做了兩次筆錄!
現在她腦袋還呈現宿醉癥狀,超想把頭上的頭發拔光光,或許這樣她會舒服些。
「張子希,該回答了。」警員捺著性子說。
「啊——」她揪著頭發發出淒厲的叫聲。
那拔尖的聲音駭得醫院大樓都禁不住要搖蔽,面前的警員耳膜差點破裂。
「子希。」侯競琰推開病房門,就看見這一大一小的兩個人不知在搞啥名堂,一個尖叫,一個猛堵耳朵。
一看見是侯競琰,張子希跳下病床直奔他的胸懷,一把將他摟住。
「侯競琰,你要救我啦!為什麼每次我都要做筆錄——」
被上了醫院的病服,她還真嬌小,只是活動力有些旺盛。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是昨晚那哀淒爛醉的酒店女郎模樣。侯競琰的心情總算好一點。
像個父親,他拍拍她的背,「怎麼,你又不乖乖做筆錄了?」
「為什麼我老是要做筆錄?」挑高眉,她臉部線條有些微抽搐。
「因為這是正常手續啊,所以你還是要乖乖配合好嗎?不要為難他們了。」
「可是、可是……」她就是不喜歡嘛。
邦競琰遞過開封的鮮女乃,插上吸管及時堵住她喳呼沒完的嘴巴。
瞪著無辜大眼,她扁著嘴巴吸啜著鮮女乃,哀怨的樣子讓人憐惜。
早上睜開眼楮一看見他,她感動得幾乎大哭,總算老天爺沒遺棄她,讓她順利逃出,也如願的看到最想見到的他。
伸出一只手揪著他的衣袖,扯呀扯著,生怕在喝著鮮女乃的當下,他又要消失不見。
張子希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渴望見到他,甚至是極度的奢望著想永遠看著他,只要能瞧他一眼,仿佛這十七年來的悲慘歲月都可以馬上被遺忘,在瞬間煙消雲散。
邦競琰溫柔的搓揉她的發,「喝完牛女乃,乖乖的做筆錄,別為難這些警察叔叔好嗎?」
「那你幫我。」她咬著吸管,帶點撒嬌的意味說。
他用眼神默許了她的要求。
幸好她沒事,要不然他會難過內疚一輩子的。
雖然說他一個人的力量有限,不可能看見什麼不平之事就要插上一手,但是張子希,卻是他想忘也忘不了、想撒手也狠不下心的那一個。
懊不容易等她喝完牛女乃,乖乖做完筆錄,負責的警員搖頭嘆氣的趕緊逃離這里,要不他真會讓這丫頭給逼瘋。
問她家里情況,她的回答是︰跟你一樣︰問她為何在此,她說︰因為警察開車只開大燈不開眼楮,所以她就被撞到了。
這種話能當作是筆錄內容嗎?這丫頭嫌他這小警員不夠辛苦嗎?
看著警員遠去的身影,張子希瞪著無辜的眼楮,在背後揮著她的手歡送他的離去,別過臉,她仰頭看著侯競琰。
「怎麼了?」
「侯競琰……」她只是輕喚他的名字,然後一只手緊緊的揪住他的衣袖不放。
在經過這些波折後,她分外珍惜見到他的機會,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說不出個所以然,然而她就是想永遠不放手。
但是,可以嗎?她可以緊緊的抓住他嗎?
「在想什麼?」
那雙眼楮已經瞅著他有十多分鐘了,可是卻不曾听見她說了什麼。
「告訴我,該怎麼辦?」她眼中泛著茫然的迷霧。
邦競琰攬著她,輕聲說︰「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相信我。」
張子希仍是仰頭望著他,然後堅定的點點頭
是的,這一次她選擇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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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了隨身的衣物,張子希拎著簡單的行囊,坐上了侯競琰的車。
為了確保她的安全,這住了十年的棲身之處暫時不能再待了,趴在車窗上,她有些眷戀不舍卻又急于擺月兌的神情,叫人不能準確的揣測出她的心思。
邦競琰幫她找到新的住所,她現在一心一意的相信他,所以接受這樣的安排,當然也是因為心里有個自私的念頭,她想要依賴他。
她偷偷愛上他了!
望著他的眼神,她會不自覺的迷失自己;靠近他的身邊,她可以感受到一股心安的氣息,讓她無限的踏實;拉著他的衣袖,她的心會卜通卜通的迅速跳動,奢想著要依偎在他胸膛里。
只是,這樣的愛意,她不敢說,生怕說出來,所有的美麗都將灰飛煙滅。
「還有沒有漏了什麼東西?暫時你不能回到這里來了。」
必望著他,張子希出奇的安靜。
「怎麼了?」他印象中老愛喳呼不停的小丫頭,今天為什麼如此的安靜?他可以斷定沒人拔了她的舌頭,也沒人堵住她的嘴巴。
「沒有,只是突然懷念起這狗窩。」收回自己貪婪的目光,她隨口胡謅。
「這只是權宜之計,為了你的安全,也為了讓你可以安心求學念書,只好先另覓住所。」
「嗯,我了解,謝謝你。」她低下頭又說︰「至少在我幾乎要絕望的時候,還有你這盞燈,把我的人生照耀得還有機會看見搖蔽的光影,」但她即頑皮的吐吐舌頭低喃著,「不過希望不是鬼影就是。」
車子駛離了,她不知道這是暫時的離去還是永遠的別離,這個房子有太多可怕的回憶,卻也是唯一母親存在過的地方,忘與不忘、拋與不拋,都是兩難的心情。
「你說什麼?」他沒听清楚這小丫頭嘴巴嘟嘟嚷嚷的在說些什麼。
「沒,說你這樣不務正業,當心被事務所開除了。」
為了她,他已經有好幾天沒去工作了吧?萬一耽擱了他什麼,她會內疚萬分的。
「別這樣詛咒我,今天可是你的喬遷之喜,我要向你討些喜氣。」
「好呀,幫我整理好屋子,我煮面請你大坑阡頤一番。」
「確定是可以吃的嗎?」
「當然,別說是餛飩面、陽春面這種小兒科的面食,只要你說得出來,我張子希都會做,我的寒暑假可是都忙著拜師學藝呢!」
沒錯,寒暑假就是她忙于打工賺取學費的時候,多少面攤的老板都是她的師父,要不是她志在念書求學,她早就揚名美食界。
「好,姑且信了你,待會兒吃面就知道你是不是唬人的。」
「放心,我不會讓你在面條里嗑到小蟑螂,也不會錯把螞蟻窩當成肉燥來使用的。」
瞧她說的惡心巴拉,真吃得下去才真是有鬼呢!
「多謝你高抬貴手,不過我想我還是先打個電話到醫院的腸胃科掛個號,這樣會安心些。」侯競琰回損她。
「膽小表。」張子希微仰著她小巧的下顎,睥睨的掃了駕駛座上的他一眼,然而心中卻是暖呼呼的。
有個人陪伴著站在同一陣線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好。
她滿足的閉上雙眸,貪心的想要把這一切全都翔翔實實的留在心上,也許日後,她還可以倚賴這些美麗的回億過活,那麼就足夠了。
等紅燈時,侯競琰側過臉安靜的看著她,不敢讓過多的言語打散了這樣的一幅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