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烈,感覺可好?」
細心地打來泉水,慢慢為宇文凌烈擦拭著身體,由修長的頸脖開始,衣物每退一分,那因中毒而略顯消瘦的身軀便越顯一分,看得寒星隨心房揪痛,五指溫柔地撫過那麥色的肌膚,明明沒有半分的細女敕卻讓自己迷戀不已,只是輕踫指尖已如火炙,這是以往冷情的自己從沒有過的激情,這就是交由情緒控制下的反應嗎?
失去了原本的感情限制,他自己會失控到何種地步!
「想什麼?」粗大帶著厚繭的手覆上自己的手掌扯去自己的注意力,宇文凌烈已不知何時醒來,沒有半點血色的唇微微揚開,其實宇文凌烈的嘴形很好看,笑起來更好看!
「怎麼呆了似地看著我?不認識我嗎?」看著寒星隨的眼神竟顯陌生,宇文凌烈困惑地握了握他的手,深怕寒星隨有個半點異樣。
「沒,我現在才知道,其實你長得不差!雖然瘦了一點……」寒星隨仿如蘇醒,眼神熱切地讓宇文凌烈心驚,卻也心生暗喜,這是從沒看到過的寒星隨啊!
「怎麼一副沒注意過我的口吻?我一向如此啊!」虛弱地扯起笑容,宇文凌烈硬攀著寒星隨就要坐起來,可一坐,身上的衣服便全部滑落,讓他跟寒星隨都一愣,相望了一眼,寒星隨有些澀笑。
「你混身全是汗,我幫你擦拭了一下……」
「寒,我發現你這幾天越來越怪了,一點也不像以前的你!」宇文凌烈終也忍不住心中的話,扯過寒星隨讓他坐在自己身旁,一臉疑問。
「那以前的我,跟現在的我,你喜歡誰?」
「以前的你像世外高人,現在的你卻像入世凡人,不管哪個,我都喜歡,況且我喜歡你看我那熱切的眼神!不會冷冰冰的,讓我心里總是上上下下!」
「我怎麼不知道你是如此大膽的人!說起話來臉不紅氣不喘,反倒是……」寒星隨不自在地瞄了那半果的身軀一眼,真不知道自己混身發熱為的是哪樁了!
「反倒是你不好意思了?」宇文凌烈偷笑地看著那脖子暗暗發紅的寒星隨,原來寒星隨情感崩裂後會是如此的可愛,以往都是冰封了情感,就算再大的情感起伏,他也只是冷冷地,看不出什麼反應來。
「笑我嗎?小阿子……」惱羞成怒的寒星隨狠狠拉過那暗笑地開心的大小阿,薄唇不由分說封住咧開的笑容,雙舌互相纏繞,帶起一波波急竄的激情,渴求已久的手不斷在對方身上撫模,為那活生生的觸感忍不住生出更多的貪婪,想牢牢把對方抓在手里,想狠狠把對方瓖進懷里,撕扯著衣裳,糾纏著身軀,棉被早已推開一旁,床上的兩人氣喘吁吁,一個在上一個在下,卻也不由同時笑出聲來。
「你想換位置嗎?」躺在宇文凌烈身下,寒星隨挑眉輕笑,沒了冰冷做防護色,那絕色的臉染上情色的緋紅,看得宇文凌烈口干舌燥,好一會才咽了一下口水。
「你肯嗎?」
「你有力氣嗎?」猛力一扯,寒星隨翻身在上,雙手緊緊按住蠢蠢欲動的宇文凌烈,兩人精神奕奕的證據互相觸踫,引來一陣電流滑過全身,讓兩人不由同時嘆出一聲申吟。
「力氣啊……」宇文凌烈搖頭輕笑,「看來這次是不會成功!被你一按,我的力氣都沒七成了!」
「那我許你一次,只一次!」
愛星隨眉目含笑,修長的指尖已經在磨擦著漂亮的鎖骨,健康的麥色皮膚在自己白晰的手指下越顯耀眼,那是自己年少時曾經渴望過的膚色,可惜因血液的關系皮膚一直維持雪白。
「你的眼像要吞了我似的!」
從沒看到寒星隨含著如此強烈感情的雙眸,本如冰雪的眼突然燃了起來,水晶般的亮變成了烈火般的艷,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宇文凌烈氣息越發不穩,手緊緊抓住那冰冷的手指,為指尖上沾滿自己的體溫而戰栗著,口干舌燥的他恨不住伸出紅舌去緩解一下越發疼痛的嘴唇,可下一刻,原本自由的唇舌便已完全被寒星隨佔據,甘甜的液體渡進來,引發混身的高漲。
貝纏、撩撥、誰也不甘示弱,誰也不錯失分毫,淺淺的肌膚相貼根本無法平息半分熱度,大手早已互相在對方身上探索揉捏,為在對方身上宣示自己的烙印而努力,直到長長的深吻結束,即便是武林高手的兩人也不由抬頭深喘,讓冷冽的空氣稍稍侵進兩人的身體縫隙間。
「真是熱情……」勾勾手指,拉下靠下頭來的寒星隨,宇文凌烈輕咬住柔軟的耳垂,熱氣烘進敏感的耳里,引來寒星隨剎那的輕顫。
「你在挑弄我?」寒星隨微笑,他怎麼就忘了這小阿的色膽包天呢,他可是很少會在這事上退縮羞澀的。
「不喜歡嗎?」討厭被動的宇文凌烈雙手撫上寒星隨赤果的胸部,那線條完美的曲線讓人忍不住的伸手撫拜,一想到一會兒這身體的主人就會渴求自己,佔據自己,宇文凌烈就忍不住滿心的興奮,他忍得真是太久了!
甜膩的嘴慢慢由全身而下,吮吸著彈性十足的肌膚,宇文凌烈合上雙眼去感覺,去享受,這是第一次,寒星隨完全-開一切,為著自身的在舞動,他的身體所散發的熱度幾乎讓人懷疑,這如冰的男人是否會被這樣的熱度融化呢?
「我愛你,寒,別離開我……」只有在這個時刻,他才能甩開理性,完完全全的自己,四肢的微微緊崩昭示著的強烈,早就按捺不住跳動的硬物被柔韌的身體磨擦著,這是難耐的!失去濕滑的唇舌照顧的蓓蕾在冷空氣中收縮,宇文凌烈一切真實的反應盡收寒星隨眼底。
多麼誠實的孩子!只看他拗開頭,閉著眼,雙手緊抓床褥,全身微微顫栗的情色,就已經足以引爆他的瘋狂,眼楮轉化為血般的通紅,手上的越發狂烈,粗暴的行為帶來的是異樣的快感,宇文凌烈頸搏一伸一縮,努力地忍耐即將崩潰的,可那有力的手指竟牢牢扣住極欲噴發的鈴口,讓全身的快感猛然倒流,引來難受的痛意。
「放!放開!」艱難吐出二字,宇文凌烈全身已如緊繃的箭,只等待著一個飛射的機會。
「烈,你知道嗎?你這樣好美……」
虛幻地話語讓宇文凌烈不解地睜眼對望,眼前這個紅眼瘋狂的男子是誰?臉明明是寒星隨的,可是語氣、神態,全然是另一個人,那冷傲的氣息全然月兌落,換上的是瘋狂黑暗,無法探知的詭異!
「寒!愛去哪里了?你是誰!」宇文凌烈欲念瞬間平息大半,看著握住自己要害慢慢揉搓著的男人,他卻提不起半點力氣去掙月兌。
「我就是寒,我最愛的烈……」響應一個幾乎奪走宇文凌烈呼吸的烈吻,在高超的技巧下,探索著宇文凌烈身體的每一處敏感,男人的笑帶著媚惑,一再地親吻著,舌忝舐著,在瞬間又將宇文凌烈卷進無邊的深淵。
想掙月兌,卻不行!
想逃離,卻沉溺!
宇文凌烈任由那熟悉的指頭探進身體的深處撩動那只有寒星隨給過他極樂的弱處,高潮的前兆一波波翻涌而至,又潮汐而退,幾經翻騰,人已失卻力氣,任由上頭的男人兵舞弄,那明明是自己最熟悉的臉孔,卻又是最陌生的觸動,宇文凌烈申吟著,掙扎著,但那卻是鼓動男人最好的媚藥,最棒的挑逗……
「寒……救我……寒……」
「愛你,我心底愛著你呢,烈……」
響應的仍是陌生的語調,身體已被佔據,強撐開的內壁帶著貪婪吞下了愛人的,淚液卻由眼角滴下,為什麼,這是怎麼了……
「愛你,我愛你,烈……」被狂烈搖蔽時,只有這句回蕩在耳邊,宇文凌烈模糊的雙眼只看到那焚然的男人、那艷紅如血的雙眼……
似乎又回到了幾年前的那一晚,那個山洞,那個初次失去理性的男人……
這是寒,這是寒星隨,即使不再像他,卻又是真實的他!
宇文凌烈一笑,展開身體迎向爆動的硬物,心不再梗塞,拉下仍在吐著愛語的嘴,輕輕地吞下所有動人的情話,眼神與紅眼相對,讓紅眼錯愕地注視著眼中濃濃的情意,激烈的動作緩了,卻帶出綿綿更長的情感,欣喜與快意由結合的地方傳進兩人身內,合契無間的律動再次展開,得到的是心滿意足的甜蜜,他們終于再次結合在了一起……
相擁而睡的溫暖再一次嘗到,宇文凌烈笑著擁緊壓在他身上的寒星隨,剛剛那消魂的滋味是他從沒得到過的,或許寒星隨熱情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是似乎這樣會消耗寒很大的精力。
「寒,還好吧?」
不知道為什麼寒星隨的體力突然差了這麼多,連剛做完法的自己也比他來得精神,宇文凌烈撫著寒星隨的銀發,想讓他歇歇氣,可慢慢地,他發覺不對勁了!
「寒!愛……」
越來越弱的氣息跟脈搏讓宇文凌烈急忙坐起,把懷里的寒星隨推開,卻見他臉上一片紫青,嘴唇也是紫色的,身體冷得讓人發顫,這根本不是一個剛做完激烈的事而該有的反映,宇文凌烈顧不上什麼,披上外袍,用棉被一把抱起寒星隨,本來酸軟的身體已經顧不上了,沖出門外,還沒到大廳,人已經放聲大叫。
「月洛!月洛,你在哪里,寒不對勁,你快點出來……」
「我在這里!」話聲才落,月洛已經出現在宇文凌烈面前,伸手接過寒星隨的身體,把宇文凌烈推向房門方向,「把衣服穿好,這是解藥,你快服下,還有這顆是壯身的藥,吃完後立刻來雪山的洞中……」
「好的!」一手接下藥丸,宇文凌烈還沒來得及回房,就看到月洛已經展開絕世輕功,轉眼沖雪山頂峰,白色的身影融入雪色中,已成一渺輕煙!
「凌烈,快點,我不知道位置,也跟不上碧的速度!」措手不及的雋霖這時才映入宇文凌烈眼中,大手一張把宇文凌烈推進歡愉氣息還濃的房里,七手八腳地幫他換起衣服來。
宇文凌烈也不推卻,讓雋霖幫上穿衣時自己一口吞下藥丸,暗暗運氣,爭取著最快的速度恢復體力。
「好了!」
憊算熟練地幫宇文凌烈穿好外衣,雋霖一手拖住宇文凌烈就向月洛消失的方向奔去,兩人施展輕功,努力地跨越著每一個障礙,根本沒注意到雪滑陡削的山峰正發出陣陣難耐的轟鳴……
◇◆◇
「月洛,寒怎樣了?」
「碧……」
兩人齊齊踏進洞穴,本來寬敞的山洞立刻變暗淡了不少,站在洞中央的月洛一臉凝重,根本沒注意到山洞何時多出兩人。
「碧!」
雋霖剛想開聲,宇文凌烈已經制止住他,剛剛施展輕功時不覺得,現在只覺混身一陣刺痛,幾乎痛得讓自己吐不出話,但他還是看到了月洛的眼光投放在右邊的小山洞里。
指指方向,宇文凌烈示意雋霖把自己帶過去。
雋霖扶住宇文凌烈,兩人一同走到小山洞旁,平日里面一直彌漫的輕煙現在已經慢慢消散,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池,池水全是黑黑的,一股濃厚的藥味不斷撲向他們,燻得他們有些暈眩,可定神一看,就能發現那黑池當中的一抹銀白,寒星隨整個人陷入池里,只余下頭部露出水面外。
「寒……」
「別驚動他,他動了五腑心脈,外加蠱毒發作,可說是傷上加傷,現在只能讓他泡在藥水里,讓他先慢慢恢復元氣。」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他會傷成如此?我也中了蠱毒,可是我沒如此嚴重啊?」宇文凌烈不解地看著月洛,心里越發替寒星隨著急。
「……」看著不知情的宇文凌烈,月洛只覺一陣疲憊,看著在池里毫不起色的寒星隨,她慢慢走到山洞中央的軟榻坐下,途中她的目光仍片刻不離池水,只有無意識地把手握了又松,松開了又握住。
「過來吧,我慢慢細說給你們听!」
雋霖與宇文凌烈走到月洛面前,靜待著她的解說,雖然雋霖也知道一些原因,可是他沒想到,寒星隨會遭受如此大的痛苦與折磨。
而宇文凌烈剛一步三回頭,不斷地注視池里的變化,希望寒星隨能馬上走出這個藥池之中,可惜,直到他的步子停了下來,寒星隨仍舊沒有半點起色。
「凌烈,我問你一句,當初星隨每逢一年大發必上這個山洞靜心,你可也曾跟上來過?可曾在星隨瘋狂時與他接觸過?」月洛注視著宇文凌烈的舉止,在看到他點頭時,心涼了半截。
「我……我在四年前與寒分開時曾經在這山洞呆過!日子算來,也就應該是四年前的這幾天!」
「果然!你可知道,今日就是你跟星隨分開之日!逼毒選在此時發作原來就是這個原因!」月洛五指緊握,連指甲刮破女敕膚滴出鮮血也沒察覺,雋霖見此眉頭一皺,也知道這是月洛平復心里潮涌的方法,心里不同憐惜起來
「怎說?」宇文凌烈不解,為何?為何寒星隨也會有蠱?為何他們要在今日開?
「你與星隨有過肌膚之親,在三年前的今日發生過了,對吧?」月洛定定地看著宇文凌烈,一點也沒為出口的露骨而羞澀。
「我……」宇文凌烈推算著,好一會才確定,四年前的今日他跟寒星隨已然分開,然後他下山,再然後……
「有!對吧?就在今日?我跟你實說了吧,這情蠱有個奇妙之處,它能控制人的七情六欲,讓人一年里無欲無求,可是郁結絕非好事,所以每年的這個時候,星隨會有十天八日讓一年里積蓄的爆烈,那時的星隨會失去理性,只為而活著!這山洞就是為那時的他而建,為了他那十日而建,這池水,這軟榻都有冷卻的作用,就是為了讓星隨保持理性!」
「可是……」
「可是這有個壞處,只要在這十天內曾與人有肌膚相觸,他封閉的心就會鎖在那人身上,至死不能解開!」
「你的意思……」
「更重要的是,如果每年這十天內與心之所屬的人交歡,蠱就會加倍頻繁動作,吸取人的精力!星隨他不該在昨夜與你交歡!他明明知道這後果的!為何會這樣?他為什麼要選擇這樣?」
月洛痛苦地叫著,強忍良久的淚水終于黯然流下,是她害了寒星隨,如果不是她下蠱,現在寒星隨就不會有事!
◇◆◇
「他不會有事的!他是不死之身不是嗎?我相信你一定能救得了寒!月洛,別忘了,你是當世神醫!」
經過許久,因月洛的吐露而寂靜無聲的山洞終響起宇文凌烈的聲音,只是聲里的陰冷卻讓人心里生寒,這是愛侶在痛苦時應該發出的聲音嗎?
「宇文凌烈!月洛也只是一個人,並不是神!」雋霖不悅地搭聲,宇文凌烈那咄咄逼人的氣勢是想干什麼!
「那又如何?她既然會在寒身上下蠱就應該有辦法救他才是!如果沒這個本事就別當神醫,憑什麼來唬弄世人!」
宇文凌烈靠在山壁上,看似輕松的表情下手已經深深陷入壁上的泥土里,這算什麼,在給予自己歡悅後再來一擊致命嗎?
什麼叫做在「這十天內如果曾與人有肌膚相觸,他封閉的心就會鎖在那人身上,至死不能解開!」
難道他與寒星隨的所有感情都建築在這個該死的蠱毒上嗎?他所有的回憶只是一個屈服蠱毒控制下的游戲?
「宇文凌烈!你再用這種口氣,別怪我不客氣了!」雋霖緊緊守著一臉蒼白的碧月洛,為他們,碧奔波得還不夠嗎?他憑什麼否定碧的一切努力!
「現在寒能不能救醒?他的蠱毒能不能解?我只要這個答案!」宇文凌烈不理會雋霖,只是緊緊盯著一直在流淚的月洛,「你現在才想裝軟弱的女子,是不是太遲了?」
「宇文凌烈……」收起無聲的哭泣,月洛抿了抿嘴,緩緩站起來,走至宇文凌烈面前︰「你還是把星隨忘了吧!忘了他對你對他都有好處,這次蠱毒如果治好了,我猜想關于你的一切也會隨著蠱的粉碎而忘卻!雖說我不樂見這樣的結果,可這就是唯一能救星隨的方法!忘了他吧,你還要下山幫助二皇子奪回江山,你的使命是要讓皇朝繼續穩固,你宇文家還等著你傳宗接代……」
「你是說,寒會把所有我的一切都忘卻,他會嗎?」
「會的!因為愛上你是因為蠱的作用,蠱沒有了,那他絕對有可能忘了你!我很久以前曾經跟他說過這個可能,可是他一直沒說你就是蠱毒發作時與他有親密接觸的人,我也以為把蠱治好了,你們就可以在一起,可是我錯了!他也錯了!大家都錯了……」
「這算什麼?那我的感情呢!我付出這麼多,難道只因他的一句忘卻就能湮滅!我……」宇文凌烈不知道要怎麼把胸口的郁氣吐出來,這算什麼,他所有的一切都將被忘卻,這是多麼大的折磨,昨日他們還在纏綿,今日他們卻成陌路!
「你想看到星隨活著不是嗎?難道你可以只顧自己的感情,把星隨的痛苦置之不理嗎?面對著一個他完全不知道,卻口口聲聲愛著他的人,你認為他的接受力有多強,他會拼命尋回記憶,可是記憶已經粉碎,你叫他如何不痛苦!宇文凌烈,愛一個人有很多種方法你懂嗎?星隨就是知道了這個可能性,才會拼著蠱毒發作而與你親熱,因為他明白,如果今日我幫他解了蠱,他將永遠也不會再認識你!這是他唯一能留給你的,星隨的心你懂嗎?忘卻!!也是一種愛!」
疲憊地吐出話後,月洛深深看了雋霖一眼,可惜她學不會忘卻,為何「忘卻」是這樣的難呢!
「是嗎?只有這樣嗎?只能如此嗎?」宇文凌烈抽出已經血淋淋的五指,痛苦之于他已經沒用,他的心更痛,痛苦已經麻木,似乎所有一切都這樣就好了,就這樣不動就行了,但心還在跳著,仿佛在告訴自己還有一線希望,仿佛在告訴自己還要活下去,因為自己的使命沒完,這就是人的無奈嗎?
「混蛋!膘帳……」轉身拼命地捶著洞壁,沒有用內力,只是單純的與洞牆撞擊著,血已經慢慢溢出在拍打間向四周飛散,可是不夠,他需要活著的痛感!
「夠了!」
一手劈下,雋霖抱住辮倒過去的宇文凌烈,回頭看著也是一臉震憾的月洛,最後長嘆一聲。
「或許你也應該向他下蠱,讓他們就這樣倆倆相忘可好?」
「對宇文凌烈我無法下蠱,因為他現在的意志太強,太過執著星隨了,如果我硬下要他忘卻一切的蠱,他只會精神崩裂!彬許時間能幫助我們,讓他淡忘的!」
「是嗎?時間真的有用嗎?」意有所指地看了月洛一眼,雋霖抱起宇文凌烈大步向洞口走去︰「我去找些事讓他干,好讓他暫時遺忘現在的痛苦。」
「這樣也好,有事情能扯開他的注意,這對他是件好事!」月洛閉了閉眼,方才宇文凌烈拼命錘打洞壁的一幕,看得她心慌,這樣做是對是錯,她這樣自以為是的抹殺了星隨與宇文凌烈之間的情感是錯是對?
「我們這就出發去璨冀那里,時間已經不多了,皇上撐不了多久,我們要趁大皇子跟鎮國公還沒動手前立刻聚集兵馬,不然等他們宣布我們是叛逆時,就沒多少人可以到我們旗下了。」
站在洞口,雋霖看著月洛,眼底溢著難言的眷戀。
「也是,皇上只有一個月可多活,快去吧!我怕鎮國公會把反對的聲浪逐一鏟除,你們一定要趕在他之前先潛入京城穩住他們,要他們顧著性命保存實力好內合外應,畢竟現在大半皇朝已經控制在鎮國公手下了!就是不知道安國公會站在何方,他是一個助力也是一個阻力,他的機智絕頂,小時候就嶄露頭角,如果不是年紀太少,我是有心立他做皇上的!」月洛收拾好心情,輕輕走至雋霖面前,解下頸上帶著的佩玉,為他套上。
「這塊玉是我加入龍血制成的,對驗毒跟解毒很有功效,尋常毒物都能解,對一般的蠱也有殺傷的能力,這寒龍玉與宇文凌烈身上的溫龍玉是一對的!戴著它,你們會比較順利,我是不可能再插手皇朝的事了,這是一場讓皇者重生的戰爭,不管誰贏誰負,人間已經再也不需要去尋龍血來決定皇者是誰了!「龍」已經厭倦無數次的保衛人間,它要放手,所以這場戰爭我無法助你們!只能讓自己憑著自己的實力作戰!明白嗎?」
「那失去龍血,你……」
「我的血並不僅僅是龍血,所以不必擔心!去吧!我會在這里祈禱你們的勝利!」
「碧……」
雋霖看著顏容憔悴的月洛,欲言又止了好久,最後一轉身︰「祈禱我的勝利,我勝利後會告訴你一個秘密!」
「哦?是什麼?」月洛奇怪地看著越顯成熟的雋霖,在不知不覺間,他也成長了,成長為一個可以頂天立地的男人,懂得深思,也懂得了賣關子!
可這樣的他更像是前生的衡靖了……
「等我!請把我放在心上,在這雪山里等我!」雋霖回頭一笑,那笑容讓月洛驚訝地張嘴,剛想踏前一步,他已經抱著宇文凌烈跳下山崖飛馳而去……
「衡靖?你是衡靖嗎?」
白皚的雪山上回蕩著月洛情切地聲音,一遍遍地在雋霖跳躍的身影間徘徊,然後慢慢地消失在這茫茫的白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