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笙花下大筆鈔票,組織搜救隊上山救人的事已傳得沸沸揚揚。
敗多人都在猜,為何海笑柔失蹤,親自上山尋她的是未來小叔,而非未婚夫?
再加上海家二老每逃詡打四通電話給他,早餐、午餐、晚餐、加消夜,問他要海笑柔的行蹤!杜若笙已經一個頭兩個大了,但找不到就是找不到,難道要他無中生有?
況且——
「我要找的才不是姓海的那個女人,我要找的是若望,我的弟弟,杜若望不見了。」固定在接完海家電話後的怒吼,今日也如常響起。
「姓海的女人死活與我何干?」火到最高點,杜若笙把一桌子的文件全給掃落地面。
「靳璇,你不是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我都已經把賞金提高到一千萬了,為什麼還是找不到若望?」
「雖然還沒有得到若望的消息,但我們已經找到那六名山地青年的落腳處了。」陳靳璇哀怨地撿拾著被杜若笙破壞得慘不忍睹的文件,第N次懷疑自己是瞎了哪只狗眼,竟會愛上這種男人?戀弟、不講理、再加上脾氣暴躁,簡直一無是處。
唉!真是前輩子欠他的,這一生才會被他指使得像牛馬。
「我要找的是若望,你找那六個吃里扒外的東西做什麼?」杜若笙咆哮。
陳靳璇痛苦地一皺眉。「若笙,這是連帶關系,你想一想,海笑柔和君亦半是被那六名山地青年給捉走的,而若望去找海笑柔,所以……」
「找到那六名山地青年就等于找到海笑柔、而找到海笑柔、也等于找到若望。」杜若笙搶口截道。「那你還在這里干什麼?快派人去把若望救出來啊!」
說得簡單喔!萬一杜若望根本沒找到海笑柔,反而迷路在山林里,一個禮拜過去,說不定早變成尸體一具了,還找個頭啦?
但陳靳璇不敢說,超級戀弟的杜若笙這輩子最重視的就是杜若望,要讓他發現杜若望少了根眉毛、斷了根頭發,他非傾家蕩產買來大炮火箭,把那座困死杜若望的高山夷為平地不可。
「我已經請專家上山救人了,你就耐心點等好消息吧!」
「還要等多久?」一日不見他心愛的弟弟,他吃睡都不得安穩。
「就這三、五天吧!一定會有消息的。」陳靳璇安撫他。
「也只能這樣了!」不自禁發出一聲好無奈、好無奈的嘆息。杜若笙想弟弟想得快發瘋了,渾然不察身旁有個妒火攻心的男人。
等這件事過後,看我怎麼整治你。陳靳璇發誓,從今以後,他的人生都將以打敗情人的戀弟情結為己任,不榮登杜若笙心中第一名的位置,他誓不罷休。
愛情是什麼?
對杜若望而言,愛情就是打落牙齒和血吞,死不認輸!
所以他打死不接受君亦豐的援助,就算他找來的食物真的很安全、烤好的野味真的很香、鋪的床光看就覺得舒服……但,他死不與倭寇共存活。
而他太過鐵齒的結果是——
「哇!亦豐,若望又吐了。」大清早,海笑柔的驚叫聲響徹雲霄。
「前天采的藥草還有剩,你弄一些給他喝吧!」君亦豐忙著設陷阱捕捉獵物,沒空理那個不听話的笨小表。
「哦!」海笑柔听話地弄來一些墨綠色的草藥汁,掩鼻走近杜若望。「略,亦豐叫你喝藥。」
亦豐、亦豐……她滿腦子只有君亦豐。杜若望不想不氣、越想越火。「不要。」他是寧死不屈的。
「不要?」海笑柔漂亮的柳眉危險地皺起。「叫你別吃莫名其妙的東西,你不听,三天兩頭把山洞吐得臭兮兮的,害我都快住不下去了,你還敢說不要?信不信我將你丟出去自生自滅?」
「學姊!」杜若望可憐兮兮地癟起嘴。「我都病得這麼難受了,你不安慰我,還罵我?」她的良心肯定是被姓君的惡狗給吞了。
「你現在是自作自受,亦豐找的食物那麼棒,你不吃,偏要跟他嘔氣,弄得自己要死不活,怪誰啊?」火起來,海笑柔干脆捏住他的鼻子,直接把半碗草藥汁灌進他嘴里。
「咳咳咳……」杜若望給灌得嗆白了臉。「學姊,你學壞了,以前你沒有這麼狠的,一定是被君亦豐傳染的。」
「你真是忘恩負義耶!也不想想,我們兩個半點野外求生的知識都沒有,若不是亦豐相助,我們兩個早死成一堆白骨了,你知不知道?」
「有什麼了不起?」妒火攻心,杜若望掙扎著爬起來。「他做的那些事我也會做。」是男人就不會在心愛的女人面前認輸,除非他是孬種。
「好啊!亦豐現在去打獵了,不如你就生個火等他回來烤肉。」海笑柔存心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生個火罷了,有什麼難的?」換作兩天前,他或許真的不會,但在山洞里住了這麼久,天天看君亦豐鑽木取別,早就學會了好不好?
「那你就快生啊!」
「我生給你看。」雖然他打死不吃君亦豐找的食物,寧願自己去找,因而老將自己弄得上吐下瀉;但有關這點就實在有夠給它冤枉,明明他都是偷瞧君亦豐如何采野果,再到外頭如法泡制的啊!怎麼他摘就安全,換他去采就變了樣?
結果害他還得吃君亦豐的草藥來治療,男子氣概硬生生損了三成,現在只能指望靠生火來補回了。
勉強操勞著仍有幾分虛弱的身體,他爬到君亦豐放置薪柴的地方,抽了兩根木棍開始鑽木取別。
埃笑柔就坐在一旁等著,還不忘損他。「加油啊!人家亦豐三、五分鐘就弄出一堆火了。」
「你等著看好了。」他很有信心。
她睨了他一眼。「是啊!我等著看……」看你好戲。
杜若望靜靜地鑽著。
埃笑柔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呵欠。「喂,若望,你閑閑沒事,干麼跟著我們上山來遇難?」
「什麼叫閑閑沒事?我是特地上來救你的耶!」半晌鑽不出一絲火花,杜若望的語氣已加入了些許急躁。
「救我?」她嗤笑一聲。「你什麼都沒有準備,怎麼救我?」
「我準備了。」只是都沒派上用場罷了。
「你喲!真是沒腦子。」她搖頭一嘆。「與其你自個兒上山,你怎就沒想過請專家來救還比較保險?」
他就是有想啊!杜若笙根本不愛海笑柔,肯跟她訂婚全是他一手安排的,要杜若笙出錢請人救她,根本不可能,除非他也在遇難者行列中。
所以他才出此下策,逼杜若笙非重金懸賞請人相救不可。
「可是我等不及嘛!你失蹤後,我就擔心得吃不下、睡不好,一定要見到你平安,否則我一輩子都良心不安。」
「吱!我會被綁架純屬意外,你良心不安些什麼?」
「因為我沒阻止你干蠢事啊!」至今想來,仍是冷汗涔涔,當初他若阻止她買賣愛情,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如果你又要說都是亦豐的錯,那就不必了。」
「本來就是他的錯,倘若他沒用發言蜜語迷惑你,你也不會執著地非向他買愛情不可,當然也就不會落到今日這步田地。」
「拜托好不好?約會地點是我選的、要他打扮成白馬王子的樣子也是我的主意,整場約會由我主導,卻踫見那樁烏龍搶劫案,那些搶匪還巧到無法無天地全穿得一身白,害我認錯人,導致整件意外發生。隨便想想也知道是我錯的比較多。」海笑柔沒好氣地瞄他一眼。
他說的根本不是重點好嗎?真正的重點是,誰知道她與君亦豐相約在全球藝廊,而布下這個圈套引他們入甕?
知道她與君亦豐約會細節的不過四個人,她和君亦豐首先排除在嫌疑者行列之外,剩下的兩人,杜若望因上山尋她而落難,顯見他也不是幕後主使者,那麼嫌犯只剩一個——杜若笙!只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胸口忽地一窒,他沒說她都沒想到,當日,六名搶匪的服裝確實大有問題,白西裝、白皮鞋、長假發,再扎條白絲巾,又不是搶匪的固定制服,穿這麼顯眼去搶劫不是很奇怪嗎?
算一算,那天在同一個地方,裝扮相同的男子就有七個,純粹是偶然?很難說服人,另有內情的可能性還大一些。
「喂,若望,我問你一個問題好不?」她決定在今天盡解心頭所有疑惑。
「什麼問題?」
「為何是你來救我,不是你大哥?他才是我的未婚夫不是嗎?」
冷汗大顆大顆地浮上他額頭。慘了,怎麼說?要跟她說喜歡她的人是他,不是杜若笙,所以杜若笙是不可能上山來救人的?
「你這樣拚死救我,只因為我是你學姊兼未來大嫂?」
杜若望頓時呼吸急促。海笑柔不是一向天真又單純嗎?幾時變得這樣咄咄逼人了?
「學姊,我……又想吐了,你再弄些草藥汁給我喝好不好?」他決定顧左右而言它。
但海笑柔不上當,她不常展現精明,只是因為她嫌那樣不浪漫,可不表示她愚蠢。
「你願意拚死救我是因為你喜歡我,可你卻將我介紹給你大哥,萬一我真成了你嫂子,你不難過嗎?我記得你說過,要我等你滿十八歲便離開你大哥、改嫁給你,你一定會給我更多的幸福。你們一開始就打這主意了對不對?強迫我與杜若笙訂婚不過是個借口?」如今仔細想來,所有的事情都有其脈絡可尋,她幾乎有八成的把握自己沒推斷錯。
不行了!杜若望撫著快要被嚇停的心髒,面色如土。誰來救救他?快來個天神吧!嗚……
「你們在干什麼?」上天听見他的呼喚,真的派下一名神仙來解救他月兌離苦海。
「亦豐!」臉上精明盡斂,海笑柔化成一只小粉蝶撲進君亦豐懷中。「你回來啦!今天吃什麼?」
「山雞。」君亦豐手上捉著一只雞、胸膛掛著只名為「海笑柔」的無尾熊走進山洞,直到杜若望身邊。
他還在鑽木取別,鑽得手都紅了、腫了,但甭說火苗,連絲煙都沒冒出半分。
「若望說要幫忙生火。」海笑柔天真地說。
杜若望卻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永遠也不出來。他居然在情敵面前丟大臉,嗚,他不要活了。
「嗯,杜若望幫忙生火,那你呢?你一個上午又干了什麼好事?」他們的對話,剛才君亦豐都在山洞口听見了,越听到最後,越忍不住同情杜若望,沒有兩把刷子的男人愛上如海笑柔那般莫名其妙的女人,通常只有被耍得團團轉的下場。
「照你說的弄草藥給若望吃啊!」還有逼著杜若望吐出一切她想知道的秘密。
「還有呢?」他看著還在鑽木取別的杜若望。「生火是你的工作吧?你昨晚答應我的。」一直困守山洞也不是辦法,加上她的槍傷也漸漸好了,他決定改守為攻,想辦法突破重圍、重回文明世界去。
而為了儲備逃亡所須的干糧,他需要她來分擔部分日常工作;所以像生火、燒水、撿拾柴火等簡單的工作他都盡量教導她;只是想不到她竟妄想將它們推給杜若望,皮癢了真是。
「若望自己說要做的啊!」她才沒有逼他,頂多激激他而已。
「哼!」君亦豐冷哼一聲,在那堆薪柴中翻出了兩根木棍交給杜若望。「用這個試試。」
杜若望別開頭,誓死不接受情敵的援助。
「不是所有木柴都適合鑽木取別的,檜木的效果最好。」君亦豐開始示範正確的鑽木取別方式給他看。
一如海笑柔所言,短短五分鐘,君亦豐生起了一堆火。
「你還不去和稀泥?」他瞪她一眼。
「好耶!今天吃叫化雞。」她歡呼一聲,跑了出去。
杜若望難過得眼眶發紅。不管他如何努力,都比不過這個男人嗎?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人投進情敵懷里,卻什麼也沒辦法做?可惡!
君亦豐一邊調整火焰,一邊悠悠地開口。「我的年紀大你將近一倍,人生經驗自然也比你多得多,這沒什麼了不起,不過是多吃了幾年飯。」
所以等他長到他這個年齡,也會變得如此厲害嘍?吸吸鼻子,杜若望重整落寞的心情。「我不會放棄的,總有一天,我會把小柔搶到手。」
就怕到時候你會後悔莫及喔!像君亦豐就非常懊惱自己眼楮去糊到蛤仔肉,竟把一顆心落在海笑柔身上,整日被她要得團團轉。
「祝福你。」他拍拍他的肩,又自忙碌去了。
自她受槍傷那日,君亦豐吻得她昏頭轉向後,海笑柔就深深愛戀上與他親吻的滋味,每天不來上一回,她無法入眠。
「亦豐。」撒嬌地纏上他的臂,她嘟起紅唇索吻。
君亦豐頭痛地皺緊眉,覷一眼對面怒紅雙頰的杜若望。「有人在,你別搗亂好嗎?」
「你昨天這麼說、前天這麼說、大前天也這麼說,害我連續三晚都因為吻不到你而失眠。我不管,今晚你一定要親我。」禁欲有礙身體健康,她絕對不再糟蹋自己。「杜若望轉過頭去,不準偷看。這樣可以了吧?」
君亦豐恨恨一瞪眼。「當然不可以!」她想叫小男生對她死心,煩請自己動手,別拿他當擋箭牌。
埃笑柔氣鼓了雙頰。「你這個壞蛋,得到手的東西就不再珍惜了嗎?」
「小姐,請你說清楚,我們也不過親了一次,其它的什麼也沒有。」他轉身,不想再理她。
「兩次。」她指正。
「第一次是你偷親我,所以不算。」好吵,吵得他都沒辦法睡了,干脆再去找些可以存放的食物以備逃亡時食用。
見他跑了,海笑柔以為他生氣了,惶惶不安追在他身後。「對不起嘛,亦豐,你別生氣啊!」
君亦豐只當沒听見,兀自走得飛快。
埃笑柔追得氣喘吁吁。「亦豐、亦豐……哇!」月黑風高,山路崎嶇,她一時不慎,跌了個五體投地。
听到慘叫聲,君亦豐心一驚,急忙轉回身去。「怎麼樣?有沒有摔傷哪里?」他伸手扶她起來。
她捉著他的臂站起身、抽噎道︰「人家的手和膝蓋好痛喔!」
「你喲!」君亦豐長吁口氣,抱起她走出密林,來到有星光照耀的草原上,才放下她。「讓我看看。」他傾身檢查她的手和膝蓋。
良機難得,她立刻噘起唇、吻上他的嘴。
「唔!」真服了她了,就這麼愛粘他。他大掌如她意地扣緊她後腦勺,化輕吻為濃烈、唇舌死命地糾纏著她。
直到她像攤春水,柔柔化進他懷中,他心底不期然生起一股似寵溺、似無奈的嘆息。
懊半晌,她舌忝舌忝紅腫的唇,自鼻間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啊,真是美呆了。」
叩地,他一記指骨頭敲上她白皙的額。「小小年紀,這麼。」
「好痛。」她嘟嘴。「忠于自己的有什麼不對?」
「拿我來氣杜若望就是不對。」他瞪眼。
「啊!」她傻笑地搔搔頭皮。「你怎麼知道我是為了逼若望死心,才故意在他面前親你?」
「你當我白痴啊?」她做得這麼明顯,誰看不出來?
「唔……」她尷尬地低下頭。「沒辦法啊!誰叫若望這麼死心眼,怎麼跟他說他都不听,所以……不好意思喔!」
「嗯!」想想,她說得也有道理。君亦豐真沒見過像杜家兩兄弟這樣的人,弟弟追女孩子追不上,就拱出哥哥來幫忙,以為把女孩子哄進杜家就可以任他們為所欲為了,腦子有問題啊!
「那……你不生氣了吧?」她手指輕輕地點著他的胸膛。
「生氣有用嗎?」他低哼,瞥一眼草原另一頭,兩道惡狠狠的目光活像要吞了他似,不是妒火攻心的杜若望,又是誰?「每一件事都如你所願地發生了,這下你可滿意啦?」只有倒霉的他又成箭靶一具。
「呵呵呵……」她不好意思地掩嘴偷笑。「別這樣嘛!我又不會叫你做白工,自會給你好處。」
「什麼好處?」他問,眼角瞥見她亮閃閃的目光,心頭頓有所悟。「如果是親吻就不必了。」
「為什麼?」沒天理啊!別人的男朋友都這麼愛跟女友親熱,獨她的男友活似柳下惠再世,規矩得簡直不像男人。
「因為與你親吻是懲罰,根本不是好處。」他賊笑。
她霍地惱成一只氣鼓鼓的青蛙。「不管,我說要給你好處,你就得接受,不準拒絕。」躍起身子,她朝他撲壓過去。
「唉喲!」過度熱情的結果就是牙齒與牙齒相撞,造成血淋淋的慘狀。
「果然是天譴。」君亦豐撫著被她撞破流血的唇苦笑。
「嗚……」她吸了吸鼻子,眼眶又開始泛紅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嗚……」
她的淚總教他心疼。「好啦!別哭了。」憐惜地揉揉她的發,他將她的螓首壓進懷里。
「我把你撞疼了嗎?」天曉得她多喜歡他那兩瓣性感豐潤的唇,撞傷它們,她比誰都心疼。
「沒有。」
「騙人,它們都流血了。」她好不舍地以指輕撫他腫脹流血的唇。
那種撫模並不煽情,只有純粹的關心,卻比任何勾引都深深打動他。
他忍不住伸出舌頭卷上她柔女敕的長指,手指上有著她特有的觸感與味道,還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是他的血。
隨著它的牽引,她的手指進入他濕熱的唇腔,她可以模到他硬硬的牙齒、柔軟的腮幫,還有靈活的舌。
突然,她好想吻他,用自己的丁香去嘗遍他所有的味道。
她縮回手指,順道牽引出一絲銀線濡濕他的唇。
看到他唇上有著艷紅的血、銀亮的唾沫,交織成一幕魅惑的光景,她整個腦袋都昏了,情不自禁地,她傾過唇,耳邊仿佛听見他的嘆息,但她沒理,一心只想親吻他誘人的唇。
君亦豐小心捧著她嬌女敕的頰。「你啊!難道不明白男人都是野獸,你這麼愛親近我,就不怕哪天我真將你從頭到尾啃個精光,到時哭的不知是誰?」十八歲的年紀,對他而言是一種壓力,所以他一直很自制;但她毫不保留的熱情卻不停催化他的理智,使他越來越難以自制。
「唉!」攻心的結果是,他又失控地吻上她,讓唇舌恣意品嘗她的甜美。
「唔!」她伸出手臂緊攀住他頸項,柔軟的胸脯壓在他的胸膛上。
那是一道火,筆直沖入他體內,促使他腦袋一陣暈眩。「……柔,小柔……」然後,他的大掌似擁有自我意志般地違背他的控制探進她前襟。
她的胸脯柔如綿、熱如火,炙烈地熨著他的手掌,轉瞬間,便將他的理智給燒得精光。
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誰也不知道。
總之,他就是突然由紳士化身為野獸,大掌一推,便將她壓在身下。
「亦豐……」她嬌吟。
他沒听見,唇舌掠過她紅唇,啃咬上她縴頸。
她的皮膚很薄,又柔又細,輕輕一吸,便是一朵艷艷紅花綻放。
她的骨胳縴細,因此雖然並不高條挑美,但十足地小巧精致、惹人愛憐。
忍不住,他大掌撕裂她前襟,那最讓她愛戀難舍的豐唇整個罩上她的豐盈。
她敏感的地方一被他堅硬的利牙滑過,全身頓起一股無法忍受的戰栗。
就是今天了嗎?她的初夜,一輩子最浪漫的一次,噢,她的心跳得好快,怦怦、怦怦……鼓噪得似要撞穿她胸膛。
「亦豐……」她修長的腿勾住他的腰。
他渾身一顫,便像團被添加了汽油的焰火,一沖九重天。
再也沒有理智可言,他急躁地扯裂她的衣衫、親吻她的胴體。
他要她,現在就要。「小柔!」抬起她的腿,他已經管不了什麼道德規範、禮義廉恥、四維八德……
「哇——」
傲無預警地,一盆冰涼的清水從逃邙降,瞬間澆熄了兩人失控的欲火。罪魁禍首想都不必想,只有一個——杜若望。
「變態、畜生、不要臉!」顯然小男孩受不了事實,被刺激到了。
不過還有一個小阿更幼稚。「男歡女愛天經地義,你懂不懂?笨蛋、白痴、低能。」海笑柔半果著身子對著杜若望離開的背影又叫又跳。
「唉!」君亦豐頭痛地一長嘆。這兩個家伙,怎麼看、怎麼天真,他怎會惹上這樣的麻煩呢?難道是前輩子作孽太多?「你要罵,可不可以等穿好衣服再罵?」
「等我穿好衣服,他早就跑得不見人影了,我罵給誰听?」她繼續跳腳兼詛咒。
他再次確定自己前世沒燒好香。「像你這麼孩子氣,你爸媽怎敢讓你如此年輕就出嫁?」
「我也不知道。」她在跳腳中抽出一點點時間回答他的問題。◆「爸媽問我要不要再考大學,我說我不想讀書,我最大的願望就是找個白馬王子嫁給他,然後一輩子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結果沒三天,爸媽就替我答應杜若笙的求婚了。」
「了解。」可憐的海家父母,生了個如此愛幻想、不切實際的女兒,難怪年紀輕輕就迫不及待想將她推銷出去,就怕放任她亂來的結果會鬧得天翻地覆。
「什麼口氣?你別看不起我,我已經找到我的白馬王子了。」
「誰?」哪家倒霉鬼雀屏中選?
她一根縴指筆直指著他。
「我?」他大笑。「小姐,你還年輕,心情還不定,等你滿二十五歲後,再來向我告白吧!」很抱歉,她這種態度他無法接受。
「誰說我心情不定的?我一輩子都在找白馬王子,好不容易才在十八歲這一年找到你,我是嫁定你了,你休想甩掉我。」
他大笑著不說話,擺明他是不相信她的。十八歲的誓言啊……唉!實在是太年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