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奮」已不足以形容海笑柔現在的心情。
她月兒也似的明眸閃閃發亮,兩只腳像踩在雲端上,飄飄然地、怎麼也落不了地。
她與君亦豐約會的日子,就是今天了。
昨晚,她一整夜沒睡,忙著做臉、選衣服、泡牛女乃浴,務必希望以最美麗的形象出現在他面前。
「他會如何與我約會呢?」她滿腦子幻想著他將帶給她一段怎生甜美浪漫的羅曼史?
「也許他會牽我的手。」在她的想象中,他的大掌一定既溫潤又結實,她的小手擱在他的掌中央,就好象一件精致的瓷器,然後,他會笑著說︰「親愛的柔,你有一雙全天下最柔軟的手。」
「嘻嘻……」毫無預警地,她吃吃傻笑了起來,順道招惹出杜若望一記怨妒的白眼。「未來大嫂,你似乎很高興?」
「有嗎?」她以手掩臉,卻怎麼也蓋不住滿心的愉悅。
「別忘了,你已名花有主,今天的約會只是例外,你終究會成為我的大嫂,因此請你別做出有失身分的事。」不盯緊點兒,他怕她跑了,到時他的追妻計劃豈不是全盤落空?
「早跟你說過我不會嫁杜大哥了,你怎麼就是听不懂?」真有夠「番」的。
杜若望不跟她辯,反正海家兩老都支持他和大哥,只要有他們做靠山,海笑柔絕對跑不掉。
沒人跟她吵,她更樂得一逕兒沈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如果他進一步以手搭住我的肩……」想象與君亦豐交換著熾熱的體溫,她全身的血液忽地沸騰起來了。
走過她身邊的人都不約而同對她投過去好奇的一瞥,真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事情能讓一名天真少女當街發起情來?
杜若望一顆頭脹得差點爆掉。「未來大嫂!」他用力搖了下她的肩。「我拜托你,要瘋也得看地點好嗎?這兒可是大馬路,你在這里發情很丟臉耶!」
「我哪有?」
「你自己拿鏡子照照看,分明就是一副春心蕩漾貌。」
「杜若望,你!」她的戀愛可是清純得很,與「出軌」八竿子打不著邊。
「你才色吧?不然你發誓,你腦海中一點歪念也沒有。」
「本來就沒有。」她義正辭嚴。
他不覺疑惑。「那你剛才一臉三八兮兮的笑,都在想些什麼?」
「你說誰三八?」她不滿地揪住他耳朵。「我不過在想君亦豐的手長什麼樣子?他會不會主動牽我的手?要不,搭肩也可以,我花了這麼多心思打扮,不知他會如何贊美我……這樣也不行?」
「牽手、搭肩?」他快昏了。「男人的手還不都長一個樣,你跟大哥約會了一個月,難道沒踫過?」
「神經!」海笑柔邊搖頭、邊快步往前走。甭說她對杜若笙沒興趣了,杜若笙對她也沒好感啊!苞他約會比上她最討厭的數學課還麻煩,她只希望永遠不再來。
「慢著、慢著。」他追在她身後喊。「你們沒有牽手,那親吻呢?」
「我是那麼隨便的女人嗎?」不是白馬王子,她才不吻咧!
杜若望下巴應聲落了地。這麼說來,她的初吻還沒送出去嘍?當初要求杜若笙幫忙娶妻時他就想過,她跟大哥不可能完全清白,可便宜大哥是一回事、要便宜姓君的……
「不行!今天的約會要取消……」他還沒吼完。
「君先生!」海笑柔突然發出一聲驚呼,拋下他,朝馬路對面的「全球藝廊」沖了過去。
杜若望抬眼望向那個他們今日約定的地點。這地方是杜若笙選的,听說那里正在舉行歐洲皇家珠寶展,是很適合王子與公主約會的地方。
事實上,他也覺得珠寶配上皇家風采,最能滿足海笑柔的浪漫心態;他還替她出主意,要求君亦豐穿著一身白衣、打扮成白馬王子的模樣來赴約。當然,有一半是想讓君亦豐丟臉啦!
可是……「對面那個站在廂型車旁邊的人,真是君亦豐嗎?」雖然那人也是一身白衣,但瞧那背影,硬生生比他記憶中的君亦豐矮上五、六公分耶!
「未來大嫂,你會不會認錯人了?」他追過去。
但來不及了,海笑柔已撲上那人的背。「君先生。」她嬌喊。
「干什麼?」一個粗嗄的聲音響起,完全不若君亦豐的優雅醇厚。
埃笑柔嚇一跳。「你……」下一秒,她發現自己被一個戴口罩的男人用槍抵住胸口,而全球藝廊里的警鈴正叫得震天價響,一堆人爭先恐後地喊搶劫。
「老大,東西到手了。」同一時間,有五名著白衣、戴口罩、肩背一只大皮袋的男人沖出藝廊。「她是誰?」男人們見到海笑柔後疑問。
「不知道,自己跑過來的。」被喚作老大的男人皺眉。
「那怎麼辦?」
「先退再說。」老大領頭跳進身旁的廂型車。「把她押上來。」
「上去。」五個男人粗魯地推擠著海笑柔。
「你不是君亦豐!」恍然回神後,她終于發現自己認錯人。「你是搶匪,救命啊!」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在拍戲嗎?」當君亦豐依照約定前來赴約,遠遠地就見到海笑柔與五名白衣人糾纏不清的畫面。
他低頭,睇了眼自己一身的白。「這部戲的造型師八成有頭沒腦。」否則如此「聳」斃了的造型他怎設計得出來?
「這部戲絕對不會紅。」☆☆☆他邊舉步往混亂地點邁去,一張嘴邊碎碎念個不停。「服裝爛、演員爛、劇情爛、爛爛爛……咦?」忽地,一記震耳欲聾的槍聲頓住了他的腳步。
「不是拍戲!」頰邊倏起一陣熱辣辣的痛告訴他大事不妙。
急忙伏低身子,他伸手探向右頰,感覺到一陣濡濕。是血!他受傷了,而且是子彈擦過所造成的傷。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皺眉,小心謹慎地靠近全球藝廊。
一步、兩步、三步……須臾,一陣尖銳的警鈴聲響鑽進耳畔。
「難不成是搶劫?」一群身穿白西裝、白皮鞋、打著白領巾的搶匪?「怎麼可能?」太離譜了!
可是當他瞧見那抵在海笑柔眉心的手搶時,他知道「奇跡」發生了。
「這些人完全不遵守搶匪法則,既沒知識又沒常識,更不懂得看電視。」否則他們應當明白,凡混黑社會、搶劫、殺人者,標準配備是︰黑西裝、黑皮鞋,加上黑墨鏡,或者再叼根牙簽也可以;沒人會穿白西裝去搶劫的。
「救命、救命啊——」海笑柔的求救聲陸陸續續傳來。
「要不要救呢?」君亦豐考慮著。老實說,在敵眾我寡,加上對方擁有致命性武器的同時,逞英雄實在是個愚蠢至極的行為。
「但今天一整天她都是我的客人。」他答應當海笑柔一日男友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豈能毀約?
「救吧!」他下了決定,躲躲藏藏地往全球藝廊走去。
懊不容易來到藝廊門口,他覷個眾搶匪與海笑柔拉扯不清的空檔翻身躲到廂型車後。
「這車子八成是搶匪的逃亡工具。」他先低頭把車牌號碼記住,以供日後警方緝凶之用。
「現在該怎麼辦?對方有六個人耶!」但幸好海笑柔也非乖乖受制于人的嬌嬌女,她反抗得劇烈,那些搶匪忙著應付她,自沒餘力發現他的作怪。
他只要想辦法解決坐在車里那名搶匪手中的槍,圍觀的群眾和躲在藝廊門邊的警衛們應該會出現幾名見義勇為者幫忙緝凶,六名搶匪也就不足為懼了。
想到就做!他小心翼翼探出腦袋,正想找個最好時機反敗為勝。
埃笑柔兩只眼突然與他對個正著。
他瞧見她瞪大眼、張大嘴,心頭猛一跳,忙對她比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但來不及了——
「啊!」她拚命地對他揮手,高聲尖叫。「君先生救我、君先生……」
君亦豐的行蹤暴露了。
除了坐在車里的搶匪外,其餘五名搶匪紛紛往君亦豐所在方向跑來。
「該死!」他低咒一聲,彎腰閃過一記拳頭。
「君先生、君先生……」海笑柔還在叫。
君亦豐飛腿踢倒一名搶匪,心里可把海笑柔給罵死了。
「他媽的,這個笨女人,真被她害死了。」早知道她蠢到沒藥救,他就不救她了,也省得將自己陷入這樣危機四伏的境地里。
「喂,你們快一點。」坐在車里的搶匪邊強拉海笑柔上車、邊催促道。
「不行啦!老大,這家伙好難對付。」被君亦豐一拳擊中胸口的搶匪嗆咳道。
同一時間,警車的聲音自遠處傳來。
警察到了,有救啦!君亦豐大喜。
可下一秒,他的希望被一記響徹雲霄的槍聲給打碎了。
持槍的搶匪推著海笑柔走下車來,槍口抵住她後腦。「我數三下,你再不束手就擒,我打爛她的頭。」
「君先生……」海笑柔怕得直發抖。
他可以不理她的,畢竟若沒有她的愚蠢,他們何以淪落至此危境?
但今天還沒過,他應允擔任她男友一職的諾言還有效,不破壞女人的夢想、努力守護女人玻璃般易碎的芳心是販夢俱樂部的宗旨,所以——
「別傷她!」他投降了。
下一秒,一記飛踢正中他肚月復。
「呃!」他抱著肚子蹲去,接著,頸後一陣刺痛,不知是誰賞了他一記手刀,他緩緩趴下了地。
「那個該死的笨女人!」臨昏迷前他只有一個念頭,今天一過,他一定要她好看。
「大哥、大哥!」一路如入無人之境,杜若望直沖「賀勝保全」董事長辦公室。「小柔被綁架了……啊!」最後一聲驚呼不是為了海笑柔,而是他大哥竟被個男人抱在懷里,還……衣衫不整。
「若望。」杜若笙一拳揍飛身上的男人。「你怎麼來了?」
杜若望兩只眼楮在杜若笙和男人身上溜轉著。「你和陳秘書……你們兩個……」莫非這才是杜若笙與海笑柔約會一個月,卻連她小手都沒牽過一次的原因?
「如小少爺所見。」陳靳璇爬起身道。
「你在胡說些什麼?」杜若笙又一拐子把他撞得掛回地面。「還不出去?」
「可是……」要男人中途停止,很傷耶!
「出去!」杜若笙厲言,天大、地大,都沒有他弟弟來得偉大,甭說趕走一個情人了,就算要把立時解散公司、盡拋家產,他也二話不說照做。簡面言之,就是「戀弟」啦!
「是,董事長。」陳靳璇沒轍,只得含恨離去,邊走還邊咕噥不已。「今天晚上一定要你哭得很慘,走著瞧好了,杜若笙。」
杜若望看著陳秘書冒火的背影消失。「沒關系嗎?大哥。」
「別理他!」杜若笙逕自牽起杜若望的手,走向一旁的待客沙發坐下。「那個人老是瘋瘋癲癲的沒個正經。對了,你剛才說誰被綁架?」
「啊!」他恍然回神。「大哥,不好了,全球藝廊發生搶劫案,小柔被搶匪綁走了。」
「搶劫?」不對吧!他指示的是「演習」耶,怎會變成搶劫?而且還綁架海笑柔,沒道理啊!
「大哥,怎麼辦?」杜若望急如熱鍋上的螞蟻。
「你別緊張,若望,全球藝廊的保全工作是我們公司負責的,我這就去調閱監視錄影帶,說不定可以找到線索。」哪里出錯了呢?糟糕,本來只是想教訓海笑柔一下的。
他可愛的弟弟看中她是她的福氣,她卻不知惜福,還妄想與別人戀愛,惹得杜若望傷心一整晚,不可原諒。
杜若笙因此設計海笑柔與君亦豐到全球藝廊約會,再仗著控制藝廊警備的優勢,安排了一場演習,本意是想破壞他們的約會,給她一點苦頭嘗嘗。
他還事先構思好了對外的說辭︰為因應歹徒日漸猖獗的犯罪手法,賀勝保全每隔一段時日必更新客戶的保全系統,而在更新前則必須來場突如其來的演習,以測試舊系統的漏洞,並在更新後予以補強。
瞧,他設計得多完美啊!再加上全球藝廊的老板是他的死黨兼好友,必不會責怪他的自作主張,說不定還會感激他的認真咧!
可……怎麼出錯了呢?假演習竟變真搶劫,他要如何對全球藝廊交代?
「真的可以找到線索救小柔嗎?」杜若望好擔心海笑柔的安危。
「放心吧!凡事有大哥作主,絕對會幫你救回海笑柔,現在你先回家好不好?」要做壞事絕不能在杜若望面前,以免污染他純潔可愛的弟弟。
「可是……」他不放心啊!
「乖,你先回去,順道上海家安撫一下海家人,別讓他們太傷心。」杜若笙知道海家是杜若望唯一的罩門。
丙然,一听哥哥提起海家,杜若望隨即跳起來。「對喔!我忘了通知伯父、伯母,我這就去,大哥,有消息一定要通知我喲!」
「我會的。」送走弟弟後,杜若笙趕忙將陳秘書叫進來。
「董事長叫我是為了全球藝廊發生搶案的事嗎?」顯然陳靳璇已事先得到消息。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說好是演習嗎?怎變成搶劫了?還綁架海笑柔,我只叫你們教訓她,可沒說要綁架。」事出突然讓杜若笙慌了手腳。
「被綁架的不只海笑柔喔,還有與她約會的君亦豐。」這場演習的設計陳靳璇也參與其中,自然知道細節。
「我管姓君的怎麼樣?現在是海笑柔要有個萬一,若望肯定傷心死,這一點比較重要。」
「戀弟情結!」
「陳、靳、璇!」杜若笙眯細了一雙美麗的鳳眼。
陳靳璇只覺胸口一窒。天曉得,看一名俊美無儔、又有精神潔癖兼戀弟情結的美男子失去冷靜,是一件多麼誘人的事。
他長臂一伸,將杜若笙拖進懷里,霸道的吻狠狠印上。
「唔!」杜若笙在他的臂彎中掙扎,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黑發因此散亂,半遮住他嫣然的俊臉,形成一股奪魂媚態。
「幸好只有我能見著你這番迷人樣貌,否則非天下大亂不可!」他邪笑,惹來杜若笙一記怨恨的白眼。
「變態!」
「笙!」陳靳璇大掌探向他臀部、用力掐了一把。「光看你失去冷靜、展露出喜怒哀樂各式情緒我就快爆炸了。」
杜若笙不再說話,只吊著一雙惑人的鳳眼瞪他。
陳靳璇忍受不住,低頭又是一記火般熱吻。
杜若笙緊咬著唇,盡避身體已熱得發燙,他還是固執得不肯回應半分,就讓欲火把他的五髒六腑焚盡吧!他不在乎。
結果是陳靳璇舍不得他受苦,主動喊停。「好好好,我不逗你就是,我去幫你的寶貝弟弟解決麻煩,這總可以了吧?」
他不發一言,只把下唇咬得出血。
那抹艷紅刺得陳靳璇更是心疼不已。「別這樣,你最重要的人是杜若望,我最重要的人是你,將心比心一下,假設杜若望在你面前如此自虐,你是什麼心情?」他語出沉重。
杜若笙又咬著唇半晌,才漸漸放松牙口的力道。
陳靳璇松下一口氣,不敢再造次,將話題轉回正軌。「演習會莫名其妙變成搶劫,我想八成是請來扮搶匪的那些家伙見財起意,背叛了我們。唉!當初我就說過,別請外面的人,也不知他們底細如何,萬一引狼入室豈非得不償失?」
「可是用公司的人會被識破啊!」況且他哪知人心如此墮落,明明給了高薪啦,他們還要背叛。
「反正事情已經發生,煩惱無用,我已叫人去調閱監視錄影帶,等搞清楚狀況後再來想辦法吧!」
也只能這樣啦!杜若笙嘆口氣。「對了,這件事絕對不能泄漏出去知道嗎?」
「警察來問也不說?」
「當然不能說,萬一傳揚出去,叫若望听見了,怎麼辦?」他可不要杜若望恨他。
「又是杜若望,你的「戀弟情結」還真嚴重啊!」陳靳璇真是嫉妒死了。
︰董妮《激戀探戈》
廂型車顛簸地奔馳在婉蜒的山道上。
不知是前幾年地震、還是近幾回台風餘下的後遺癥,這一路行來的路況精到讓廂型車行走如墨西哥跳豆,上下震動不停,順道顛得兩名人質,君亦豐和海笑柔面色如土。
「君先生,我們會怎麼樣?」海笑柔苦著一張俏臉。
「沒事的。」君亦半拍拍她的肩。「我們一定會得救的。」嘴里說著好听話,可惜他心里沒有相同的篤定。
那六名搶匪在全球藝廊附近沖出警察的包圍,又連續闖過三處警方安排的路障後,便大大方方地取下口罩,對他們露出真面目。
這只有一種可能,搶匪們不怕有人去告密,因為他們已決定殺人滅口。
一定要想個法子逃出去。可該怎麼做?對方有槍呢!
盡避君亦豐對自己的拳腳功夫有十足的信心,尋常三、五名大漢絕非他的對手,六個頂多是累一點兒,他還是有辦法的。
但身為一介凡胎,他就算再厲害也拚不過子彈啊!
「一個不留神,身體恐怕就要被開個大血洞了。」他絕不想莫名其妙死在這里。
所以他盡量擺低姿態,處處戒慎小心,希望尋個最好時機再來行動。
天色漸漸暗了,四周的濃綠也逐漸被一片昏沉所取代。
埃笑柔舌忝舌忝干澀的唇,一整天沒吃沒喝,她是又餓又累。
「君先生,警察會知道我們在這里,而來救我們嗎?」ikeno6掃描他的安慰平撫不了她慌張的心,她好怕。
「會的。」他樓緊她的肩。「就算警察不來,還有我啊!我會保護你的。」不過只限今天,在明日的朝陽未升起前,他都是她的「白馬王子」;而王子是絕不會棄公主于不顧的。但過了今日,他可就不敢保證了。
「君先生,嗚……」她螓首埋進他懷里,驚慌的淚濡濕了他髒污不堪的白西裝。王子即便失去了華麗的外表,可他醇厚的嗓音、英雄的舉止依舊充滿無限魅力。
車行越趨偏僻,路況也就越槽,幾乎是沒有一寸平坦地了。
君亦豐注意到六名搶匪眼底原有的驚慌已逐漸被冷靜取代,再慢慢沈澱成狠厲;他知道決生死的時間到了。
在廂型車拐過一個大轉彎、駛入一條僅容一輛車子行走的泥巴路後,煞車聲響起;除了開車那名搶匪外,其餘五名搶匪緩緩往君亦豐與海笑柔方向靠近。
君亦豐抱緊海笑柔、屏住氣息。
下一瞬間,五名搶匪撲過來。
「啊!」海笑柔發出一聲尖叫。
君亦豐右腿抬起,狠狠踹上一名搶匪的胸口,將他踹得飛跌到車子另一邊,同時也把廂型車震得失去了平衡,激烈地擺動起來。
「他媽的!」坐在駕駛座上的搶匪高聲咒罵。「你們還不動手?在蘑菇些什麼?」
沒人有空回答他,因為廂型車在一陣晃動後,掉進了一個半尺深的窟窿里,將車內眾人給顛得東倒西歪成一片。
「快跑。」君亦豐搶先站穩腳步,半拖半拉著海笑柔,推開車門滾出廂型車。
「我的皮包——」她把皮包落在車內了。
「別管了。」什麼時候了?保命都來不及,哪顧得到那些身外物?
君亦豐拖著她拚命地跑。
「別跑。」搶匪在他們身後追。
埃笑柔突然有一種自己正在演好萊塢動作片的錯覺,君亦豐是那英勇無比的男主角,而她自然是等著英雄相救的美人。
「呼呼呼……」逃得好累,可是……好浪漫。「這樣的約會真是特別。」她想,卻不知大難即將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