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會被趕出去呢!」幻姬回想著飯店招待看到兩個比乞丐還狼狽的客人前來投宿時,個個一臉嫌惡的表情,真不知道玉司神是施了什麼魔法,他們竟然還能夠租到一個頂級的套房。
「你是現代人吧?」大劫過後的玉司神多了些他以往所沒有的東西——幽默感,「你不知道新世紀有種東西叫信用卡嗎?」
「我不知道你那一身破布還能夠放東西?」她皺眉啐他。
「紙幣是全完蛋了。」他邊月兌去滿身破碎泥衣,邊掏出一團像是廢紙、又似泥團的東西丟進垃圾桶里,「感謝科技進步吧!」沒有這些耐濕、耐埋的塑膠貨幣,他們今晚可就睡定街頭了。
「這是錢耶!」幻姬搶過去撿起那團廢紙。
「會有人肯收這種東西嗎?」他拿了一條浴巾準備進浴室洗個熱水澡。
「銀行啊!」她把他取笑她的話全數奉還了回去,「你是現代人嗎?不知道現在有種東西叫‘科學鑒定’,可以檢測出受損的紙幣,叫辛苦的小老百姓們不致因為一些天災、人禍而蒙受財產上的損失。」
玉司神微揚高眉,算她伶牙俐齒。不過……他突然轉身,摟住她的腰︰「你也髒了,要一起洗嗎?」
泵姬美麗的綠眸筆直地瞅著他,想叫她認輸?好……難吶!
「可以呀!反正你的身體我是再熟悉不過,都看到不想再看了。」
這話對男人真是一大污辱啊!
玉司神挑著濃眉,語氣不善︰「我居然不知道自己早‘失身’過啦!」
「我躲在你的更衣室里偷看你洗澡那回,記得不?」他如果以為兩句帶點顏色的話就可以嚇退她,那他未免太小看她這個「森林之王」了。
「原來你對我‘性’趣這麼濃厚!」玉司神輕佻地伸出食指抬起她的臉,利牙快速刷過她嫣紅的唇。
「你不知道你的身體很值錢嗎?」幻姬笑得很邪。
不好的預感!這話他似乎曾听某財迷心竅的仁兄說過,但願不是他想的那樣。
「什麼意思?」
「我拍你的果照跟上官小姐交換一個價值千金的消息。」她存心氣死他。
「你——」玉司神咬牙,這小魔女竟然……「你躲在我的更衣室里偷拍我的出浴照片,跟……咦,等一下,我記得那天你是蹲在門邊照相?」
「對啊!」幻姬不懷好意地咧著滿口白牙,「老實說你的身體真是好看,胸就是胸、腿就是腿,每一分肌肉都長得恰到好處,真是增一分太肥、減一分則太瘦,難怪大伙兒都把你當成幻想中的偶像。」
听一個女孩這樣批評自己的身材確實是有點尷尬,玉司神不自在地撇撇嘴,不過她的話常讓他竊喜不已就是了。
「謝謝喔!听你這樣講我就放心了。」他毫不在乎地放開她,走入浴室。
「什麼意思?」幻姬不死心地跟進去,「喂!你把話說清楚,別走啊!」
「我要解開浴巾嘍!」他故意逗她,「你真的要跟我一起洗澡?」
「嗯……」這情形有點詭異,但她的好奇心一向比貓多,不得到答案豈能安心?「你先告訴我,為什麼你突然放心了?」
「你過來。」他招手把她推到門邊,「蹲下去。」
「干嗎?」她沒好氣地問。
「別多嘴。」玉司神橫她一眼,徑自走進浴室,解開浴巾,站在蓮蓬頭下沖水,「那天你是不是取這個角度拍我的照片?」
「對啊!」幻姬火氣更大了。不要臉的男人,明知她蹲在門邊看,他還洗得這麼光明正大,害她為了稍盡一點女性職責,不得不雙手捂住臉,不過仍然十指開五縫偷瞄就是了。
「那麼我問你,你現在看到的是我的哪里?」他背後好像有眼楮似的,在她尚未開口前又補了一句,「別說你不敢看,我知道你看得很清楚。」
「哼!」既然他都敢露,她還怕看不成?于脆放下手,看得過癮點兒,「你的背部、臀部、兩條腿,還有……咦!司神哥,你知不知道你的大腿內側有顆痣?」
「謝謝你看得這麼清楚!」他沒好氣地哼道。
「我視力好嘛!」她皮皮地笑著。
「你什麼都見到了,那我的臉呢?」玉司神提醒她。
「你背對著我,我怎麼看得到你的臉!」她抗議道。
「那麼你的照片里,充其量只能說是某個男人的背部,如何確定那是我‘玉司神’?」他嘴角彎了彎,有股惡作劇後的快感。
「但那明明是你啊!」幻姬不滿意地沖進來叫道。
「證據呢?」玉司神邪笑地接近她,看著泥水從她的頭上沖下,轉眼間,還他一個亮麗可人的小妖精。
「這……」她吞口唾沫,這才曉得害怕,「你……你的痣呢?應該有照到那顆痣才對,這就證明了照片里的人是你沒錯。」
「我明天就去將這顆痣點掉。」他故意抬起腿,讓她看到那顆痣,連同他亢奮的男性特征。
「我好歹也是你半個救命恩人,你這樣……算不上君子喔!」她眯起眼楮,不敢看、又想看,一時間弄得手足無措。
「正因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才給你佔這個便宜。」他把她壓在牆角,蓮蓬頭沖下熱水的蒸氣、連同他噴出來的熱氣串成烈火,熨燙她的心,「劇本上常演著,對救命恩人最好的報答方法不就是‘以身相許’?」
「可是……」怎麼辦?怎麼辦?她搓著手,感到口干舌燥,「那個……我們還沒結婚,所以……」
「但我們訂婚啦!」玉司神咧了咧嘴。
他每回不笑則已,一笑就詭異透頂。幻姬驚慌地閉起眼楮高喊︰「胡說,你不要自作主張!」
「可是求婚的人是你啊!」他一臉無辜。
「我?!」她瞪圓了眼,不小心咬到舌頭,「唉喲!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就在你戴上這只戒指的時候啊!」玉司神拉起幻姬的手,與他的相比,兩只黑耀石戒指成一對,在白霧朦朧的浴室里泛著幽幽碧光。
「這個……」她是欲哭無淚啊!「我是被騙的。」
「別冤枉人,我從頭到尾都沒騙過你。」他展開攻擊,伸出舌頭輕舌忝著她小巧的耳垂。
「怎麼會……唔!」她倒吸口冷氣,感覺體內的火正與蓮蓬頭流下的熱水相應和著,企圖融化她的身體。
「我警告過你的,記得不?」他撥開她覆臉的濕發,在朦朧蒸氣中尋著她嫣紅的唇,低頭溫柔地喙吻著。
這是他第一次用這種像在珍惜寶物的態度對待她,幻姬不禁滿心感動。
情難自禁地伸手攀住他的肩背,柔女敕的玉手搜尋著這寬厚、剛硬的線條,這里是她夢寐以求的休憩處。
玉司神感到全身的肌肉在她的撫觸下繃緊又放松,她對他總是帶著融冰成火的魁力。
他用力捧起她的臀,以便腦袋的高度契合她柔軟胸脯的位置;他一手撕開她早已破碎的衣衫。
「啊……」她雙手緊密插進他的黑發里,隨著他的,高聲歡引。
「讓我愛你!」他的喉嚨被強大欲火燻炙得發疼。
「你確定是‘愛’?」幻姬明燦波動的綠眸直勾勾地望著他。
玉司神慎重一點頭︰「我愛你!」
「我要的是一輩子哦!」她因為他眼里的堅定而哽咽。
「我可以對你發誓。」他帶著膜拜似的虔誠,親吻過她的五官,「我愛你,一生一世!」
「司神哥!」她低泣著緊緊摟住他,「我也愛你,好愛好愛,你知道嗎?」
「唉!」他輕嘆口氣,鼻頭與她的廝磨,「你怎麼變得愛哭了?」
「還不是你害的。」她嬌嗔地瞪了他一眼,「誰讓你每次都欺負人?」
「沒你欺負我多!」他輕咬她微嘟的紅唇,拿起沐浴精幫她淨身。
「還有這里!」幻姬坐進浴白里,高抬起一雙修長雪白的玉腿。
玉司神坐在浴白邊,倒滿一手的沐浴精,輕輕揉搓著她十個晶瑩小巧的腳趾,然後沿著腳踝往上至線條優美的小腿、美麗的大腿、渾圓的臀部……
他的溫柔讓幻姬覺得自己有如女王般尊貴,那種備受呵護的感動盈滿心湖。
她回應地幫他搓背,青蔥玉指摩挲過他寬廣的肩膀,泡沫冒起,她听到他愉悅的低喃。
「舒服嗎?」她幫他放松繃緊的背脊。
玉司神輕頷首,帶領她的玉手來到他的腰,感受她帶著韻律的按摩彈在肌膚上的美妙,上午那一場劫難留下來的疲累,全在這彼此的撫慰中退去了。
「司神哥,你……」她欲言又止地趴在他的背上。
「想問我為什麼沒跟著你們爬出洞口?卻出現在另一頭?」他理解似的揉亂她的發,站起來打開蓮蓬頭,讓水柱沖去兩人身上的泡沫。
「嘿!」她不好意思地搔著頭傻笑。
「我本來已經死了,是那只妖——」這樣稱呼自己的救命恩人似嫌忘思負義了點兒,玉司神臨時改口,「你的養母救了我。」
「媽媽!」她訝道,「她什麼時候去救你的?我怎麼不知道?」
「她只是把她的妖力分一點兒給我。」他攤開手,掌心隱隱浮著一絲綠色的霧氣。
「你接受了媽媽的能力,那你不是也變成了——」突然想起那個字眼是他最厭惡的,幻姬趕緊閉上了嘴。
「妖怪!」他沒好氣地替她說完,「暫時是。」
她疑惑地眨著眼,卻不敢問。
「我的靈力暫時用盡了,短期內不會恢復,在這段時間里,供給我身體機能運作的,就是你養母給我的妖力。」他頓了下,續道,「但妖力不能停留在人體內太久,一段時間後,這些妖力也會消失,我將變成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正常人。」
「說得好像你以前是個怪物似的。」幻姬不悅地輕皺瓊鼻,關掉蓮蓬頭,抽條浴巾擦拭他滿身的水滴。
「難道不是?」他扯了扯嘴角,一條浴巾把她包了起來。
「啊!你干什麼?」
「繼續剛才未完成的事情。」玉司神彎腰將她橫抱在懷,走出浴室,扔上柔軟的床鋪。
泵姬玲瓏有致的嬌軀在床上輕彈了兩下,浴巾松開,剛受過熱水洗禮的雪肌在暈黃春光下泛著誘人七彩。
「我不喜歡你這麼粗魯。」她嘟起嘴。
「那麼從現在開始溫柔?」他全身的重量覆上她,修長十指輕撫過她窈窕的曲線,細吻帶著熾人火焰燃遍她身上每一寸肌膚。
「這……噢!」她閉上眼楮,嬌喘連連,「這樣不公平!」
他愣了一下,抬頭望著她赧紅的俏臉︰「這種事也能講公平嗎?」
「當然!」她用力推開他,翻身壓在他身上,「你好重,壓得人家都不能動,你知不知道?」她邊說,邊學他的方法,吻遍他全身。
這倒是個新奇的體驗!玉司神但笑不語地平躺著,就看她能搞出什麼「公平」的花樣來。
泵姬吻了好久,滿頭大汗︰「終于好了!」她滿意地喘著氣。
「就這樣?」他心里悶著一把火,真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
「不然你想怎麼樣?」她坐起身,雙手叉腰瞪著他,「剛剛你也是這樣做的,我有漏做哪一項嗎?」
「唉!」他長喟口氣,伸手將她拉下,一口含進她的耳垂,「問題是︰小笨蛋,剛才我還沒做完呢!」
「咦?」怎麼她有種很危險的感覺。
「這一次乖乖地等我做完,你再照做一次好不好?」感覺好像在騙小阿,要不是她手上早戴了他的戒指,他們名分已定,玉司神懷疑自己是否願意擔下這個保母的責任。
「你說的喔!」她閉上眼,感覺真的不一樣了……
「啊……」在他和她合而為一時,像是自出生以來帶著缺失的靈魂終于找到了圓滿。
最後,她眼前閃爍著七彩光芒,耳里听見他呢喃不斷的愛語,像是催眠曲。
「唔!」她愉悅地輕笑著枕在他懷里,慢慢沉入夢鄉……
「大家快來啊!」上官金迷在基地門口叫著,「他們回來了。」
「媽媽!」幻姬撲進白發老婦懷中,「你好不好?華老頭沒有欺負你吧?」
「嘖!」上官金迷訕笑道,「這會兒再來問媽媽好不好,不嫌太晚?昨兒個你心里明明只有你的司神哥哥。」
泵姬紅了臉,不甘示弱地回道︰「上官小姐,你那卷底片洗出來了嗎?」
「剛去拿回來,怎麼,你也想買?可以,看在你是助手的分上,算你一張五十就好。」上官金迷很阿沙力地拿出一大袋相片,「我還特地叫老板每張多加洗三十份,讓你先選吧!」
「我只要一張司神哥的就行了。」
「每一張都是玉司神啊!」上官金迷掏出照片,一伙人全好奇地靠近觀看。
玉司神剛付完計程車費,遠遠走過來,見一堆人圍著搶看照片,就知道準是幻姬又給他惹事了。他不悅地瞪了她一眼。
「我拍得不錯吧!司神哥。」幻姬笑嘻嘻地捧了一堆照片給他看。
「嗯!模特兒不錯。」玉司神暗惱地撤撇嘴。
「少來啦!玉司神,自己夸自己也不害臊?」上官金迷故意氣他。
殷椅歡拉拉她老公左士奇的衣袖輕問︰「士奇,這個人真的是玉大哥嗎?」
「不是我!」玉司神替她解謎。
「你想賴賬?」上官金迷搶過照片,越看臉色越黑,「這真的是……幻姬!」
「你只叫我照,又沒有叫我照臉。」有玉司神在一旁盯著,幻姬當然得識相地撇得一干二淨。
「那你自己說,你照的這個人是誰?」上官金迷才沒那麼容易打發。
「基地里總共有六位男性嘛,那……」幻姬一雙綠眸不懷好意地輪流掃過場中眾男士。
「絕對不可能是我。」宮昱首先表白。不過他順手A了一張照片走。
「老婆,你可以證明這照片上的人絕不是我。」左士奇尋求老婆的協助。
「可是……」殷琦歡頭痛地道,「我分不清楚耶!」
「照片上的人太矮了,所以不是我。」最後,左士奇只能這麼說。
上官金迷的視線落在最後三位男士身上。
陰有匡、風江、蕭士誠對望一眼︰「與我們無關。」一群人紛紛蹺頭。
「真可憐,這一次賠慘了。」玉司神譏諷地揚著眉。
「幻姬!」上官金迷氣得把整袋相片丟在地上,「你要怎麼賠我?底片的錢、洗照片的錢、加洗的錢,還有……」
「你去找華欣仁要如何?」玉司神走過去,一腳踩在照片袋上,「‘華莊’崩塌前,華欣仁卷走了所有細軟逃亡,而且姓華的還欠我們一棟辦公大樓,你去一並A回來吧!」
「那位大小姐真這麼有錢?」上官金迷不大相信。
玉司神點頭︰「足夠幫我們蓋兩棟大樓了。」
「我這就去。」有錢賺,上官金迷跑得比飛還快。
等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玉司神進基地里提來一桶汽油,澆上照片,一把火將照片連同底片燒得干淨。
「以後你再敢出賣我,就沒這麼簡單了。」
「誰叫你固執得要命。」幻姬躲在母親背後對他扮鬼臉。
玉司神朝老婦輕頷首︰「我得謝謝你。」他有點不自在地揚著眉,「你救了我一命。」
「丫頭給你惹麻煩了!」老婦笑著對他彎腰賠罪。
「媽!」幻姬不依地扯著母親的衣袖,「明明是他不好。」
「很快就換成你不好啦!」老婦輕敲她的額頭,指著一直站在門口旁觀這出鬧劇的兩尊門神,「他們是你的親生哥哥們派來接你回家的護衛。」
「回家?」她嚇了一跳,急搖手,「我不回家啊!我要跟媽媽在一起。」美女老大同她說過她的身世,她的家是個大皇宮,一進去就出不來的深廣,她如果認了兩位哥哥,還能和玉司神、母親見面嗎?
只怕是難了!既然如此,她寧可選擇留在外頭,回山里也可以,反正跟哥哥們也沒感情,她只要有玉司神和媽媽就行了。
「女皇陛下,」兩位護衛上前一步跪在幻姬跟前,「御皇和皇帝兩位陛下恭請您回宮,請女皇別為難我們。」
「胡說,我才不是什麼女皇,你們認錯人了。」幻姬不滿地低喊。
「雲護衛已經將您流落民間十八年的生活報告全送回帝國了,請女皇跟我們回去吧!」兩位護衛起身,一左一右夾住泵姬,大有她再不點頭,即便強押也要將人帶回宮中的打算。
「司神哥,救我!」她掙月兌不掉他們的挾持,只得向玉司神求援。
玉司神默然陷入沉思中。萬能社如今失了老大,「黑暗帝國」將會如何處置這無首之龍?社里諸員無人對此一帝國有所了解,萬一人家要解散萬能社,這……
「司神哥!」見他沒有反應,幻姬更是焦急地拉扯他的袖子。
玉司神凝神專注地望著她,惟今之計,只有倚仗她女皇的身份,以挽回萬能社的未來。
「請女皇回宮吧!」他加重聲音說道。但願她能了解他一片苦心。
「你——」幻姬詫異地瞠圓雙眸,「你居然叫我回去?!」
他急朝她眨眼,再給她暗示︰「請女皇回宮。」
「我回去了,就再也出不來了,你知不知道?」幻姬悲憤怒吼。
玉司神頷首,眼皮子眨得更快。該死!為什麼他們的默契這般差?
「你是女皇,皇宮是你的家,你當然應該回去、」
「就算我們再也見不著也沒關系?」她听見芳心碎裂的聲音。他怎麼可以昨夜才對她誓愛,今日就棄她于不顧?
他挫敗地低下頭,黯然發現,再多的暗示對她而言都是對牛彈琴。
「玉、司、神!」幻姬紅了眼,「在你心中我到底算什麼?」
「女皇。」玉司神咬牙,放棄暗示了。
那份疏離像把利劍狠狠刺進她的心窩。︰「那麼一生一世、不棄不離呢?」
他撇開頭去,面無表情。
泵姬絕望地發現他冷凝的面孔上,甚至找不出一絲不舍。
「你的誓言呢?」她二度垂淚,依然是為了他。
他搖搖頭︰「你的身份不同了。」
「我不在乎這些!」成串珠淚滑落幻姬蒼白的粉頰,「我只要你、只要媽媽,你知道的。」
「你必須負起你身為女皇的責任。」玉司神冷道。既然她不懂,那只有先讓她回去再說了。
「玉、司、神!」她咬牙切齒,「你好樣的,我今天總算看清楚你了!」她憤然拔下戒指丟還給他,「你要我走是不是?好!我成全你的願望,我走!今生今世再也不見你了,王八蛋!我恨你——」
她昂著頭,被兩位護衛邊拖、邊拉地押上車。
玉司神彎腰撿起她丟棄的黑耀石戒指,定定地看著它,冷硬的俊臉上這才出現了傷痛的不舍。
「唉!你就是這副臭脾氣才容易遭人誤會。」老婦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肩。
「誰叫她這麼笨,听不懂暗示!」他抿緊唇,卻鬧起別扭了。
「她要是再聰明一點兒,你可要更辛苦了。」老婦搖頭笑道。
「那也不能笨成這樣啊!」居然丟掉他們的訂婚戒指,笨蛋!笨蛋……
「因為對象是你,她才變笨的。」這對小情侶,就算看遍世情的九尾妖狐也折服了。
玉司神嘴角彎了彎,這句話還像樣點兒。
他握緊手中的戒指,凝神望著幻姬消失的方向。這只戒指一定要再套上她的手指,她休想與他永不相見!
時隔一個月——
在求得兩位哥哥同意繼續經營「神風萬能社」後,幻姬偷了一架直升機直飛青丘山。
她決定回去伴著母親,再也不下山了,至于玉司神那個混蛋,叫他去死啦!
直升機降落在山頂,曾經慘遭祝融肆虐的桃花源,在五年時光的洗禮下,已恢復了八成往日風光。
那曾是她與母親相依為命的小木屋又重新蓋了起來,並且建得更典雅美麗。
「媽媽真了不起,不僅把屋子蓋起來,還修了一個這麼漂亮的花園。」
「那是我的功勞。」一個充滿磁性的男低音在她背後響起。
泵姬的心跳一下子漏了一拍,這個讓她魂牽夢索、又恨又愛的音律……真的是他嗎?
她屏住棒吸回頭,那一身白衣,依然是如此卓爾不凡、冷峻瀟灑;不是玉司神,還有誰?
她眼眶不住地泛酸,又想起他的無情,心頭燃著一把烈火。
「你這個混蛋,誰準你踏進我家的?」
「幻姬!」老婦在花樹下同她招手,「這屋子是他蓋的,他已經在這里等你一個月了。」說完,她識相地轉回屋里去。
「你——」幻姬瞠目結舌瞪著他。
玉司神憋了一整個月的思念,再也忍不住沖過去將幻姬緊緊摟進懷里。
「笨蛋,你怎麼可以把戒指丟掉?笨蛋!」
說到這個她就生氣︰「是誰趕我走的?都是你這個壞蛋!」她在他懷里又捶又打。
玉司神渾然不覺得痛,只是緊拉住她的手,將黑耀石戒指重新套進她手指。
「放開我,混蛋!我們已經完了,我不要戴你的戒指,放開我……」她撒潑地咬住他的手。
玉司神也不躲,只是任著她發泄,直到手上的傷口被某種成水刺激出痛感,他知道她又哭了。
「傻瓜,別哭了!」他愛憐地輕捧起她的臉,喙吻著她滿臉淚痕,「我還沒謝謝你呢!多虧你的幫忙,萬能社總算不必廢社,可以繼續經營下去。」
「咦?」她吸了吸鼻子,愕然抬頭望著他,「那你硬要我回去是……」
「大家為了你的事弄得焦頭爛額,你不該盡點責任,回報他們嗎?」
泵姬這才恍然大悟,他要她回去,純粹是為了叫她利用女皇的身份,保住「神風萬能社」……那她這一個月不都是白哭的嘍?
「你混賬、可惡!為什麼不說清楚?害人家……哇!」她放聲大哭。
「我暗示了啊!」每回她一哭,他就只有手忙腳亂的分兒,「是你自己听不懂的。」
「哪有?」
「負起你身為女皇的責任。」
「就這一句?」她氣得踢他一腳,「白痴才听得懂呢!」
「你母親就懂了。」玉司神抱著痛腳,這小丫頭還真狠,「難道她是白痴?」
泵姬氣鼓鼓地嘟著嘴。這自以為是的笨男人!她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哇!」最後,她選擇了哭,「你每次都欺負人。」
「喂!」他手足無措地輕拭著她哭得通紅的小臉,「你也每次都來這一招,不公平吧!」
「你不會安慰我嗎?」她瞪眼,「說兩句好听的來听听,我就不哭了。」
「你知道我從不說甜言蜜語的。」他問道。
「你——哇!」她哭得更大聲了。
「好啦,你想听什麼好話,說就是了嘛!」
居然還要人家提醒,幻姬真被他氣死了。
「這麼久沒見,你除了罵我笨蛋、傻瓜外,沒其他話對我說?」
玉司神怔忡地想了一會兒,腦子還是一片空白︰「你可以舉個例子嗎?」
泵姬真想撞壁去,她怎會看中這麼遲鈍的男人?
「我今天化妝了,擦了口紅。」
「哦!」他點頭。
「你不覺得我變漂亮了!」她危險地眯緊雙瞳。
「是嗎?」雖然覺得這些話很無聊,但既然她想听,那他就照說了,「你變漂亮了!」
泵姬無可奈何地瞪著他。想叫他學會浪漫?她真是太蠢了。
「哈哈哈!」她忍不住放聲大笑,「老天!我都不知道你原來這麼可愛。」
玉司神不悅地蹙緊濃眉︰「這個形容詞我不喜歡;我寧可要你以前那句‘英俊’。」
這個男人!她抱著他笑得涕泅縱橫,就如同她見他第一眼的感覺一樣——
她真是撞到一塊絕世瑰寶了!——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