謗據龍依的說法,要給老婆安排相親,為人老公的是不能出現的。
但李鳴很懷疑,他若不跟在魏繡蓉身邊保護她,萬一她被某個壞男人欺騙,失財又失身,那該怎麼辦?
他會想再給魏繡蓉找個老公,是擔心自己死後她沒能力照顧自己,那挑選出來的人當然得經過他的考驗啊!否則他哪知未來陪伴他老婆的男人是熊是虎,還是匹狠心的大野狼?
可龍依說那樣只會搞砸事情,那該怎麼辦?
要不他先去參加某些電腦、外語、社交舞……之類的課程,再從其中挑出幾位還可以的男士,然後鼓勵魏繡蓉去報名那些進修班,讓他們在課堂上不知不覺地認識……嗯嗯嗯,越想他越覺得這是個好方法。
不過他得想個好借口說服魏繡蓉走出家門,邁進社會。
李鳴努力轉著腦子構思整篇演講稿,他才走到大門口——
「咦,你回來啦!」魏繡蓉也正準備踏進家門,她手中還抱了一個大大的牛皮紙袋。
「繡蓉!」他有點嚇到,很少看她……怎麼說,她的打扮、穿著太正經了。他記得她一向愛穿棉質休閑衫,偶爾他鼓勵她多換些造型,改穿一下洋裝、套裝,她還會嫌麻煩,想不到今天她居然穿起三件式套裝了。「-今天有約會嗎?這樣子的打扮很……特別。」
只是他終于知道她為何不愛穿套裝了,她身材不高,又生了一張圓潤的女圭女圭瞼,配上自然鬈的頭發,平時穿著休閑衫,瞧來是很舒適優雅。但一穿起正式的套裝,就有點像小阿子偷穿大人的衣服,怎麼瞧怎麼怪。
「沒有啊!」魏繡蓉邊搖頭,邊掏出鑰匙打開門。「我去報名上電腦課,所以穿得比較端莊一點嘛!」
「-報名上電腦課?」喀地一聲,他嚇得手上的公事包都掉到地上了。
他那個一向以專職家庭主婦為榮,平日除了家務,就愛唱歌仔戲、逛逛大賣場的老婆竟主動去進修了。
曾經,他無數次鼓勵她走出家庭,不論學什麼都好,去當義工也行,總之就是盡量不要與社會月兌節。
她總是左耳進、右耳出,成天跟他嘻嘻哈哈,事後照樣過著她的悠閑日子。
當然,悠閑不等于無所事事。
這幢位于陽明山的百坪別墅,里里外外可全靠她一人打理維護。
結婚這麼久,他沒有換過一顆燈泡,通過一次廁所。
這不是因為他家的各式生活設備先進到永久不壞,而是因為他有一個在家務上堪稱萬能的老婆,上會修理電線、下會安裝冷氣機、洗衣機。這個家只要有她在,他幾乎沒什麼需要擔心的。
他也是花了很長的時間才發現她這個優點,她把所有的精力和時間都用在維護這個家的正常運作,沒其他心思去做別的進修。
他應該感激老婆如此辛苦地付出才對,至于她是否懂英文、會電腦,具備社會競爭力,那又有什麼關系?
那些東西他都有,他可以分給她。
她專心經營一個溫暖的家,讓他在疲憊的時候,有個堅固的避風港,這樣很好。他滿足,並且真心愛著這樣的家。
想不到她突然變了,恍惚間,他有一種惶惶不安的感覺,似乎又有某些超出他計劃表的事情要發生了。
魏繡蓉一臉訝異地望著他。「鳴哥,不是你一直叫我要多學點東西的嗎?那我听你的話去學電腦,有什麼不對?」
「可是以前-不是很討厭成天學東學西的,-說過,與其一天到晚去上課,-寧可多花時間到花圃里種點菜。」這樣說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在這片高級別墅區里,別人家的院子里種滿玫瑰、蘭花、百合之類的美麗花卉,獨獨他家的園子里種的是空心菜、小白菜、青江菜。
因為魏繡蓉說,自己種的菜比較好吃,而且也便宜。
當然啦!這塊小菜園讓很多人笑到差點掉下巴,不過……真正比較過自己種的菜和外頭賣的後,連李鳴都不得不承認,他家園里的菜比外頭買來的好吃多了。
「那是人家小時候不懂事嘛!」天曉得近幾日魏繡蓉有多後悔當年讀書時沒把電腦學好。
她在李鳴的保險箱里發現了一袋藥,本來還想上國家網路藥典的網站將藥名輸入進去,應該不難找出他究竟瞞著她服了什麼藥,導致他最近言行舉止怪異。
可當她一打開電腦,整個人就呆了。
現在的操作介面跟六年前她讀書時所學的相差好多,她花了大半天才連上網,找到國家網路藥典的網站點進去,將藥名一一輸入,查出來的藥物居然跟實品天差地遠。
比方說——她看到一包黃色、方形的藥片,到網站上輸一入那一長串英文藥名,點出來的藥物解說居然是紅色膠囊。
她看得都呆掉了。怎麼會這樣?
而且還不只是一種藥出錯,是全部的藥都搞錯了。
她怎麼查都查不出個結果,因為她的電腦程度實在是太爛了,除了開機、關機、上網,連打字她都是一個字母一個字母慢慢地找。
在網路上,她完全找不到有關李鳴服用的那些藥物的功能和療效。
她整整對著那台電腦三天,瞪到眼楮都快瞎了,最後不得不承認,除非她擁有更高深一點的電腦知識,或者干脆拿那袋藥去找一家醫院檢驗,否則她是別想弄清楚那堆藥的成分和療效了。
她不敢直接把藥帶出去。換作一個月前,她敢,因為她知道李鳴規律的作息時間是永不改變的。
但最近,李鳴更動了自己的作息,她可不敢賭,當她將藥帶出去的那一天,李鳴會不會突然提前下班回家,把她逮個正著。
她傾向于加強自己的電腦能力,說不定只要她學好了電腦,就可以在網上找到那些藥真正的功用。
她是抱著這樣的心態去學電腦的,不過上了第一堂課後,她深刻懷疑自己得花上一年半載的時間,才能搞懂那堆藥到底是什麼。
也許李鳴說的對,自從嫁人後,她逐漸與社會月兌節,如今,那些高科技跟她之間的距離已經變得遙不可及了。
因此在回來的路上,她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她要奮發向上,總有一天,她要追上這日新月異的科技。
「鳴哥,」她挺起胸膛拍拍他的肩。「你放心好了,我再也不會每天瞎混日子了,我會努力向上,總有一天,我會成為一個時代新女性。」
听完她的豪語,好半晌,李鳴眨了眨眼後。做出的第一個反應是……「繡蓉,今晚不要做飯了,我陪-去看醫生吧!」
他想,她一定是病了,而且是病得很重很重,才會突然腦筋秀逗。
魏繡蓉最近常在想,做人真是難啊!
你不努力嘛,人家說你不上進。
你努力嘛,人家又當你腦袋壞了。
天知道她這樣辛苦地死拚活拚為的是什麼?不過是想維系一段婚姻,希望這個家好,這也能出問題?真是見鬼了!
但魏繡蓉還是很有恆心毅力地堅持下去了。
她現在除了每天的日常家務外,還另外報了三堂課,電腦、英文和藥膳調理。
她天天忙得像顆陀螺一樣,但老天似乎故意與她作對,在她越忙的時候,那平靜到近乎無聊的日子就越容易出岔子。
比如今天好了,她弄好早餐,送李鳴去上班,準備再把衣服晾一晾,就可以趕公車去上英文課了。
誰知道她前腳才出家門,還沒走出「菜園」,就想起瓦斯忘了關,她趕緊跑回去要關瓦斯。
當她取出鑰匙打開大門,一個穿著藏青色西裝、戴眼鏡、身高約一米七的男人就站在她家客廳的窗戶邊。
那男人看到她,還露出一臉納悶的表情問︰「小姐,你找誰?」
拜托,這問題才是她想問的好嗎?
而且這家伙是不是新聞看太多,腦筋打結了?以為穿得西裝筆挺闖入民宅,被人發現後只要力持鎮定,就可以將人唬弄過去?
但那也得是對出門許久的人才有可能啊!
她連真正的大門口都還沒有走出去,笨家伙就突然出現在她家客廳里,那一定是他有問題,不會是她迷糊到走錯屋子嘛!
想都不用想,魏繡蓉立刻按下玄關的警鈴,同時跑出大馬路,高聲叫道︰「警衛,有小偷,快來捉賊喔!」
這片別墅區可是高級住宅,警衛的素質很好,一听到有人喊捉小偷,三名警衛立刻跑了過來,同時全區的警民連線也啟動了。
那個小偷也嚇傻了,他沒想到那個看來毫不起眼的小女人這樣厲害,而且還很聰明,一看到他就停下腳步,連讓他捉她當人質的機會也不給。
魏繡蓉一喊完警衛,立刻往旁邊閃。她可不認為自己有本事逮住一個大男人,捉小偷這種重要大事還是交給專業人士負責才好。
所以她躲得遠遠的,不要礙事。
只是她沒想到,那個小偷被她揭穿了身分,競惱羞成怒,一把火燒了她的家。
當那股濃濃的汽油和著煙硝味竄進她鼻問,她腦袋轟地一聲,像有一顆炮彈爆炸了。
「混帳!」她的堡壘、她的夢想、她一生的幸福都寄托在上頭,怎麼可以輕易被毀壞?
「叫消防車!」她一邊大叫,一邊抱起園里的九層塔盆栽沖進去,看也不看就往里頭扔。
那個小偷還以為她氣瘋了,要殺人,嚇得驚聲尖叫。
但魏繡蓉扔盆栽的目標卻不是他,而是地上那片正在蔓延的火苗。
用汽油點燃的火焰無法以水撲滅,但土卻可以。
她丟了一盆九層塔後,跟著又出去抱了一盆薄吧扔進來。
三個警衛看到火苗也呆了,捉賊他們在行,但滅火,尤其是這種潑汽油縱火,他們可沒轍。只能呆呆地站在一旁看。
當然,他們也在注意那個小偷。只要他一出來.三名警衛保證不會手下留人。
面對這場乍起的烈火,似乎只有魏繡蓉一個人想盡辦法在努力控制火勢。
這也很正常,水火無情,不是當事者自己,誰肯冒著生命危險去跟一場可能形成濤天烈焰的大火對抗?
魏繡蓉拚命丟著盆栽,讓那些土蓋熄肆虐的火苗,煙灰弄得她滿臉黑,-心的臭氣更燻得她嗆咳不已。
可是她不敢停,就怕稍一疏忽,這得來不易的幸福堡壘就要崩潰了。
突然,也不知道是哪個女人喊了聲︰「大家都圍在這里干什麼?!家里有滅火器的還不趕快拿出來,你們以為讓這火勢擴大下去,你們家還可以幸免于難嗎?」
那些話點醒了住在這片高級住宅區里,平時在職場上表現一流,但面對突發狀況卻呆若木雞的人們,他們馬上反應過來,搬土的搬土、拿滅火器的拿滅火器。
不過三分鐘,就有最少十部小型滅火器對著這場可惡的烈火發起凶猛的攻擊。
那些家里沒有滅火器的,也把園子里植著高級花卉的土壤掘起來,一盆又一盆地往火災現場搬。
其中有幾個一時搞不清楚狀況,竟提著水桶過來,讓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訓斥了一頓。「白痴,汽油縱火是無法用水來撲滅的!你水一潑,汽油流動更快,火苗擴散的區域也會加大,得用化學藥劑和土壤才行!」
她指揮著眾人救火,短短十分鐘,在所有人心底卻好像過了一世紀那麼長。幸好火勢控制住了,沒有再蔓延,被徹底撲滅了。
而那個小偷也被三名警衛給捉住,扭送警局。
魏繡蓉感激地望向那個突然出現的女人,如果沒有她,不知道現在會是什麼樣的情形,也許整個家都燒光了。
「謝謝-,沒有-,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一張燻黑的小臉泛著異彩,凝視著這陌生的女人。
而突然冒出的女人不是旁人,正是龍依。
她會來這里純屬意外。
她認識李鳴,並且救他一命本來就是個巧合,而一開始,他是很不屑與她交易的。
綁來李鳴會來找她幫忙,全是為了魏繡蓉——那個在他嘴里天真到近乎單「蠢」的老婆。
在李鳴的形容中,龍依本以為魏繡蓉是那種胸大無腦、只有一張臉可以看,其實滿腦子漿糊的大笨蛋。
可是她也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家伙能吸引如李鳴這般優秀的男人,令他至死都無法放手,不顧男人的顏面,堅持要為她安排一個好的歸宿,才能放心死去?
可真正見到魏繡蓉後,龍依發現魏繡蓉並不如李鳴所形容的那樣愚蠢。
起碼火災一發生,第一個做出正確反應的就是她。
再對照魏繡蓉之前對付小偷的手段,龍依覺得她根本不笨嘛!相反地,她反應靈敏,是標準大智若愚型的人物。
也許在這對夫妻中,真正軟弱的是李鳴也說不定。龍依突然有這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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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李鳴下班回家,看見魏繡蓉竟然和龍依一起坐在客廳里喝茶聊天,他的胃癌還沒有發作,心髒就差點停止跳動了。
為什麼龍依會在這里?那是不是代表他所有的秘密都曝光了?
怎麼辦?他要如何向魏繡蓉解釋他隱瞞自己患病的事?又要怎麼告訴她,他放心不下她,想要再給她找個老公,所以連日來那一連串的聚會就是他為她安排的相親宴?
魏繡蓉八成會瘋掉!天底下居然會有當老公的給自己的老婆再尋第二春的?這……這算什麼?
李鳴已經覺得自己變成一顆活生生的王八烏龜蛋了。
「呵呵呵……」適時,龍依的輕笑聲響起。「既然-丈夫回來了,那我也該回去了。有他幫忙收拾,相信屋子很快就能整理完畢。」
收拾屋子?李鳴听到她的話,這才注意到——
「這是怎麼一回事?」天哪!他的家好像被一場猛烈的火災兼土石流給肆虐過。
漂亮的原木地板被燒得坑坑洞洞,天花板也整個燻黑了,還有大量的泥土地上、牆邊,整個情況只能以「慘不忍睹」四個字來形容。
龍依款步走過他身旁。「看來這回我錯估你夫妻二人的能力了。也許真正軟弱無力、無法照顧自己的人是你才對。」她的話聲很低,只有李鳴听見,落後她三步遠的魏繡蓉並沒有听見她的話,只看到她嘴唇在蠕動。
魏繡蓉有些訝異,今早龍依助她滅火,還主動幫她清理屋子。
她原以為龍依是個熱心的過路人,為了感謝她,在粗略地打掃完畢後,她才請龍依進屋子喝杯茶、吃些點心。
但龍依為什麼要對李鳴耳語,難道他倆早就認識了?
那麼李鳴回家的時候。怎麼不替她們介紹一下?而且龍依也擺出一副初次見到李鳴的樣子……
一切的一切都讓她心底直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可龍依卻沒有再做出什麼奇怪的事,就這樣筆直地走了出去,不多時,整個身影沒入昏黃的夕陽中。
李鳴听了龍依的話,沒有時間思考什麼,因為他被眼前的一切嚇壞了。
他一個箭步沖過來抱住魏繡蓉。「繡蓉,今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有沒有怎麼樣?」
她搖搖頭,把出現小偷及對方縱火、後來龍依突然出現幫了她一把的事細細說了一遍。
末了,她很生氣地緊皺眉頭。「現在的小偷真是混帳,意圖行竊也就算了,失風了還縱火燒屋,還好及時撲滅,火災只波及半個客廳,否則今晚我們就要露宿街頭了。」
但他想的卻不是小偷的惡劣,而是……什麼樣的小偷會隨身攜帶汽油入屋行竊?那分明是有預謀的。
「繡蓉,-說那個小偷被警衛捉住、扭送警局了?那麼警察那邊有沒有說,小偷為何要放火燒屋?」
她愣了一下。「不是因為他被我識破身分,一時惱羞成怒才放火的嗎?」
她圓瞪的雙眼、微張的小嘴構成一副古怪女圭女圭的模樣,讓他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所以他說老婆天真嘛!小偷失手憤而縱火是有可能,但匆忙間他哪里來的汽油點火?除非他事先就準備了。
「繡蓉,-覺得世界上有多少人會隨身帶著汽油去偷東西?」
「呃……」她的大眼骨碌碌地轉了幾圈,那模樣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不知道耶!」
「那個小偷的來歷大有問題。」李鳴解釋道︰「如果只是單純地想偷東西,他不會隨身帶著汽油。所以他是有目的的,而且如果得不到便干脆毀掉它……就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了?」
魏繡蓉瞠目結舌,那麼復雜的內情他是怎麼推斷出來的?她簡直要對老公縝密精明的腦子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我立刻打電話去警局,告訴他們你的推理。」話都還沒說完,她已經撥起電話了,連讓李鳴開口阻止的時間都沒有。
李鳴本來是想告訴她,一切只是他的推斷,又沒有證據,就算她直接去警局告訴偵辦此案的警察,對方也不一定會采信,更何況是一通電話。
但讓李鳴吃驚的是,魏繡蓉撥通電話,講沒兩句,臉色就白得像張紙,手指顫得像要散掉一樣地將電話掛了。
「怎麼了?」他走過去抱住老婆的肩膀,卻發現她整個身子都在發抖。「繡蓉,-還好吧?」
她呆呆地轉過頭,-吶地開口。「那個……警察說,小偷他……他在看守所自殺了。」她出生在雲林鄉下,當地民風純樸,別說死人了,就連竊盜案也很少發生。嫁人後來到台北,她也一直是專職的家庭主婦,生活單純到像張白紙,可以說她活了二十多年,沒真正見識過什麼叫犯罪。
但今天,她不只看到小偷,屋子還被放了把火,然後……那個小偷又自殺了。
一下子接觸到太多的社會寫實面,她腦子亂得像是一團被十來只貓咪瘋狂撕咬過的毛線,完全理不清了。
但李鳴不同,他終究是見過世面的人,這突然的變故不旦讓他驚訝,更令他的心底升起濃濃的不安。
仿佛忽然間,有一大片烏雲籠罩住他們單純的生活,令他們快樂無憂的日子變得處處陰謀、遍地殺機。
可他們到底是得罪了何方牛鬼蛇神,他完全沒有頭緒。
難道他們只能被動地坐在家里,等候麻煩找上門來?
傲無預警的,一抹身影溜過他腦海,帶起一個疑問。為什麼小偷出現的同時,龍依正好在附近?只是單純的巧合,抑或是另有蹊蹺?
彬許他該找龍依問個明白。
魏繡蓉也不知怎地,自從家里遭小偷又被縱火後,她就開始倒楣了。
她學電腦、學英文、學藥膳調理,全是為了她的親親老公。
她從小到大沒交過男朋友、沒收過情書,更遑論被追求、談戀愛了,人生中第一、也是唯一的男人,就是老公李鳴。
綁來嫁了人,手上套了只婚戒,加上一張不怎麼樣的面孔,更是斷了她身邊的排騷化。
不過她自己也不在意就是了,反正她都嫁人了,能夠跟老公甜甜蜜蜜在一起也就夠了,誰還要一堆狂蜂浪蝶在身旁繞個不停?
然而怎麼也想不到,她一時興起,進修了幾堂課,二十來年沒開過的桃花,居然一次給它開了滿樹。
先是有同學對她表達愛慕之意,她用已婚的身分拒絕後,那家伙居然說︰死會都可以活標了,更何況只是一張薄薄的結婚證書,撕了它,再結一次婚不就得了?
她听得差點暈倒。現代人的婚姻觀念都是這樣地……嗯,不可思議嗎?
接下來連老師都對她表示興趣了,說什麼這年頭像她這樣純樸溫柔的女孩子已經快要絕種了,無論如何都要追到她。
「真是見鬼了,你說要追,我就要給你追嗎?」魏繡蓉根本不理他,後來干脆轉到其他教室去上課。
這回更扯,班主任看中她了,而且他還是已婚身分,說什麼跟老婆無話可談、心中寂寞,相信她也是同樣的人,兩顆孤獨的心靈既然有緣相遇,不如做一對神交的戀人吧?
魏繡蓉覺得很奇怪,怎麼就沒人問問她,願不願意接受這些莫名其妙的感情?
她跟李鳴的婚姻生活雖稱不上蜜里調油,倒也是幸福美滿,她沒有那麼大的野心再去尋找另一個知己,哪怕那人條件再好、學識經歷再豐富,她都不可能動心的。
她拚命拒絕那些前僕後繼追來的男人們,來一個趕一個,來兩個趕一雙。
但不管她怎麼努力都沒用,那些人仿佛不知道「死心」兩個字怎麼寫,拚命打電話,又是情書、又是鮮花的,幾乎把她給搞瘋了。
今天有一個人更離譜,居然搞了個熱氣球,下頭懸掛了一條長長的紅布,就這麼大剌剌地寫著——繡蓉,我愛。
魏繡蓉快昏了。
誰啊?給她一副弓箭來把那顆可惡的熱氣球給射下來吧!
可惡,她不上課了。回家隱居去總可以了吧?
她丟下課本,倉皇地逃出了電腦教室。
但這並不能打消那些男人對她熱切的追求之意,他們依舊不死心地追著她跑。
幸虧魏繡蓉只是單純,還不算太笨,發現自己跑不掉後,她立刻轉變逃亡方向,沖進最近的警察局里。
她就不信,那群花痴男有膽量勇闖警局。
但她不知道,她這一切的作為全落入有心人的眼里,「他們」正對她的種種行為做出各種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