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雨大掌抵在受傷男子的背上,強勁的內力不停輸入他體內。「振作一點兒。」
男子在他的幫助下,張嘴吐出一大口瘀血。「令主……大事不妙了,咱們……被包圍了。」
「包圍?」袁青雨正想問是誰包圍了名媛莊?
「袁青雨,終于找到你了。」一陣粗豪的吼聲一路從名媛莊外、響進名媛莊里。
听那口音,袁青雨臉色迅急大變!即刻招過上官歡顏,將滿身是血的男子交給她。「幫我看著他。」
「這是怎麼一回事?」上官歡顏扶過傷患,憂急的眼望向擺出戒備姿態的袁青雨與古軍魂。「是仇家尋上門嗎?」
袁青雨還來不及回答她的問題上群人已浩浩蕩蕩闖進了大廳。
六名大漢.分著異國服飾,黑色的長發扎成發辮盤于頭頂!那豪勇的模樣兒分明是——「西荻國」的武士。
上官歡顏臉色一白,這些人該不會是為了聚仙鎮鎮郊樹林里那具白骨而來的吧?
但更令她吃驚的是!那理該在京城接受治療的上官海棠竟被六名大漢夾在中間。「姨娘」看她的臉色!似乎病體已然痊愈,但她為何會被西荻國武士捉住?上官歡顏急如熱鍋中的螞蟻。
而另有一人也在同時變了臉色;那人不是別人,即是秦嘯風,他一見到上官海棠整個人都呆了。
此時!上官海棠也看見上官歡顏了。「歡顏」她一張臉嚇得比白紙還要白。
「姨娘」上官歡顏憂心如焚,埋頭就想沖過去救人。
袁青雨飛快閃身擋住她的去路。「別沖動,冷靜行事。」
「可是我姨娘……」上官歡顏無法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人受害啊!
「放心吧!我會救她的。」袁青雨安慰她。「-且退下,讓我跟他們說說道理。」
上官歡顏衡量一下眼前的局勢,確實沖動辦不了事,只得听從他的話。「你一定要救我姨娘喔!」
「我保證。」袁青雨哄著她與受傷的部屬、秦嘯風、秦湘影、老管家一起躲到一旁。他本身則與古軍魂並肩迎上六名來意不善的西荻國武士。「各位,好久不見,近來好嗎?」他拱手為禮。
但對方卻不領情,其中一名武士跨前一步瞪著袁青雨。「我們才找到有關大巫師之死的線索,你立刻出現奪走證據;袁青雨,若說你與大巫師之死無關,任誰也不會相信的。」
「但我確實不知是誰害死了你們的大巫師啊!」袁青雨無奈地一聳肩。「我見到你們大巫師時,他早成白骨一具了,誰曉得他是怎麼死的?也許是他自己病死的呢!」
「胡說.我們大巫師神通廣大,哪那麼容易死?」
「那也不一定啊!是人就難逃生老病死,你們大巫師年紀也不輕了,有可能是他自己天命已到呢!」袁青雨解釋道。
六名武士面面相襯半晌,而後由原先發言的那名武士繼續說道︰「倘若真如你所言,大巫師之死與你無關,那你為何非搶奪那條遺落在大巫師遺體附近的手絹不可?」
「我是怕你們搞不清楚狀況,誤將手絹主人當成殺人凶手,那可就大大地冤枉了好人啦」尤其事關上官歡顏生死,袁青雨當然不可能置之不理嘍!
「狡辯!丙真事實如你所說,你還怕我們找手絹的主人對質嗎?分明是你心中有鬼,才會急著想湮滅證據。」
袁青雨搖頭,唇邊掛著一抹邪笑。「我啊,就怕你們這些死腦筋,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後便听不進任何解釋了,只好先小人後君子,先斷了你們殘殺無辜的途徑再說。」
「要我們相信你很簡單,供出手絹的主人我們便信你這一回。」
「辦不到。」要袁青雨犧牲心愛的女人去換取一群無聊人士的信任?別作夢了!
「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此話一落,六名西荻武士即團團包圍住袁青雨與古軍魂。
一場大戰隨即爆發。
袁青雨和古軍魂不愧為「五龍令」的正副領導者,一人獨對三名大漢猶自戰得有聲有色,絲毫不見氣弱。
上官歡顏不擔心他們,她只放心不下無辜被卷入戰場中、手無縛雞之力的上官海棠。「姨娘——」天哪!那些刀劍就在上官海棠身畔揮來砍去,萬一一個失去準頭…
「啊!」上官歡顏忽地尖叫一聲!發現一把大刀正砍向上官海棠背心。「姨娘!」憂心一起,她就想沖過去救人。
「別去!」不意,秦嘯風卻使出全力拖住她的身子。「太危險了,-不能過去。」
「放開我,我要去救我姨娘!」上官歡顏掙扎著,眼睜睜看著刀刃已然迫近上官海棠身體,她急得快瘋了。「姨娘——」
「與其讓-去冒險!不如我替-去。」說著,秦嘯風竟真的沖了出去。
沒人想得到!一向自私又貪財的秦嘯風竟會做出這種自殺式的行為,因此誰也沒來得及攔住他。
不過幸好袁青雨比他快上一步,一招空手入白刃繳了敵人手中的武器.及時救下上官海棠免于成為一縷刀下冤魂。
「滾回去,別過來礙事。」袁青雨一邊對敵、一邊又要顧著上官海棠,還得分神叮囑秦嘯風少來送死,一心三用之下,免不了有些捉襟見肘。
秦嘯風被他一吼,嚇得連滾帶爬又逃了回去。
但這一連串情景落入六名西荻國武士眼中,等于是袁青雨自曝弱點。他們不再跟袁青雨和古軍魂糾纏那打不贏的仗,改將兵器招呼向無辜的上官海棠,並且分出兩人攻向躲在一旁的上官歡顏等人。
原本還打得有模有樣的仗,霎時間一片混亂。
秦嘯風和老管家尖叫著逃命。
上官歡顏奮起雙掌迎向其中一名武士。
而秦湘影則想也不想直跑到古軍魂身邊尋求庇護。「救命啊!」
迸軍魂立刻將她攬近身旁。「別離開我。」
秦湘影淚眼汪汪地直頷首。「我不會離開你的,你千萬別-下我。」她凶歸凶,可也十足地怕死。
「那誰來救救我們?」被其中一名武士追得好不淒慘的秦嘯風和老管家連聲一呆叫。
眼見情況徹底失控,袁青雨不禁怒火中燒。「卑鄙!」竟想牽連無辜迫他投降,哪那麼容易?
寶運全身,他一身衣袖無風口口揚,兩只鐵掌登時變成半透明狀,猛力揮去,一陣雷霆萬鈞的掌力立時轟碎一名又想偷襲上官海棠的大漢。
艷紅的血花漫天飛濺,才逃出鬼門關的上官海棠卻被袁青雨殘忍的殺人手法嚇得放聲尖叫。「啊——」
上官歡顏听到上官海棠的尖叫聲。「姨娘!」她心神一分,便給了敵人一個偷襲她的機會。跟她對陣的大漢哪還會客氣!一刀就砍向她的肩頭。
但大漢偷襲得快,袁青雨卻比他更快,也沒見他怎麼動,下一瞬間他已出現在上官歡顏身前,替她挨下致命的一擊。
上官歡顏眼睜睜看著刀刃砍中袁青雨臂膀︰心頭猛然揪成一團。「你該死!」她也不再客氣,連番飛踢將敵人給踹飛出窗戶。
隨後,她伸手扶住俊臉蒼白的袁青雨。「你怎麼樣了?」
「沒事」他竟還笑得出來;嘴角斜掛著一彎陰邪的弧,兩道濃眉一疊局挑起。「老虎不發威、被人當成病貓了。」他腳尖一挑,勾起一把遺落在地的彎刀,橫刀在胸前。「既然說不通,我今天就大開殺戒,鎮一鎮你們這群不開眼的混球。」
袁青雨很少使用兵器!因為他很懶,可以動腦解決的事,他絕不願耗費力氣去動武,可上官歡顏的被襲惹火他了;肅殺之氣布滿一身,沒人看見他怎麼出手,耳畔只听聞一聲怒喝,兩顆西荻武士的人頭瞬間飛起。
鮮血噴上半空中,嚇得剩下兩名西荻武士忙尖聲呼叫守在莊外的同伴進來幫忙。
「想求援?」袁青雨也不阻止他們,那一抹輕笑愈加陰邪得像煞隆冬中的暴風雪。「我就等你們的同伴進來,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我就宰一雙。」開什麼玩笑,能夠掌控天下機密,卻無人敢動他分毫、安然無恙游戲人間到現在,他憑的可不是好運氣,而是一身扎實的武功。
如今,既然有人想來抒虎須,他還怕他們不成,全宰了當立威;長臂一伸,將上官海棠拉過來推入上官歡顏懷中。「」沒有後顧之憂,他才好施展身手。
「知道了。」上官歡顏趕緊領著眾人避難去。「你也小心。」
「我會的。」袁青雨輕頷首。
上官歡顏等人一刖腳才走,十來名西荻武士也喊聲不絕地闖將進來,一眼見到地上橫了三具伙伴的尸體,當下也紅了眼。「殺!一個不留。」狙殺令一下,所有人都拚上了性命,誓言血洗名媛莊。
只可惜袁青兩手中藝業不凡,有他阻擋,那些西荻武士硬是被圈人層層刀光中,造次不得。
隨著刀光翻飛如天上蛟龍,十來名進來幫忙的西荻武士在轉瞬間已被砍倒三人;死亡陰影在大堂內寵罩不去。
眼見袁青雨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眾西荻武士也心驚,不敢再跟他硬踫硬;他們分出四人以命相拚困住袁青雨,剩下的人則往內堂殺去,企圖捉幾個人質來要脅袁青雨投降。
但他們卻忘了廳內尚有一名古軍魂在,他長劍一圈,也擋住了三名武士;真正得以闖出包圍網的只有兩人。
兩名西荻武士一闖進內堂,首先遇上上官歡顏,她的功夫雖不若袁青雨與古軍魂,卻也不弱,有她在,兩名西荻武士想捉上官海棠等人卻也不易。加上秦嘯風、秦湘影父女都粗通拳腳,也產生了少許助力。內堂里的戰況一時竟比大廳更加激烈萬分。
「姨娘,-快跑!」上官歡顏怕自己制不住對手,因此叫上官海棠先逃。
「可是……」上官海棠一雙眼兒直在秦嘯風身上打轉,憂慮之情溢于一一日表。
秦嘯風苦笑一聲。「小姨子,-先走吧!我留下來斷後。」
秦嘯風居然稱上官海棠為「小姨子」!一時間,上官歡顏和秦湘影都愣住了。
秦湘影更是沖動地扔下對手,跑到秦嘯風面前揪住他的衣裳。「你為什麼叫她小姨子?」
「湘影啊!」值此性命交關的時候,她居然還敢任性妄為!秦嘯風被她嚇得三魂飛去了七魄,匆忙掄掌替女兒擋下一記殺著,但他空門大露的胸膛也順便賣給人家了。
眼見秦嘯風就要傷在西荻武士之手,上官海棠忙不迭大叫。「歡顏,快救-爹。」
「爹?!」不會吧!罷才听秦嘯風喊上官海棠小姨子,上官歡顏已隱覺不對勁,現在上官海棠居然說秦嘯風是她爹,上官歡顏簡直快瘋了。「姨娘,-沒說錯吧?」懷疑歸懷疑,她手腳可不敢慢!飛快旋起一腿救下秦嘯風一條老命,順便將兩名西荻武士全數圈進自己的攻擊圈內,省得他們再去騷擾其它人。
上官歡顏的大發雌威確讓秦嘯風、秦湘影、上官海棠、老管家各自獲得了休息的機會,但她的武功可不足以同時對付兩名西一狄武士,不半晌就被攻得手忙腳亂。
「青雨」沒辦法,她只得向真正有能力的人求援。
袁青雨就好象上官歡顏的影子,她一喊.他立刻出現,為她分去一半壓力,不過跟在他後頭進來的敵人可也更多了。
上官歡顏一見他身後一長串人肉粽子,手腳都軟了。「為什麼人數越來越多了?」起先只有六個,現在竟爆增到二十多個,他們究竟來了多少人?
「不會再多了,一隊五十名武士就剩這二十四人了。」意思是說,袁青雨已經宰了他們一半以上的人了。
「五十名武士!」上官歡顏差點兒昏倒,難怪當初袁青雨堅持要她躲進「五龍令」總部!原來點子這麼硬;早知道就綁他一起閃了,何苦強出頭呢?現在吃到虧了吧!
袁青雨輕聳肩,臉上依然是那抹不變的邪笑,彎刀掄轉,又自劈翻一名西一狄武士。
外人看袁青雨像是永遠打不累似的,宰了十幾個人還是臉不紅、氣不喘,余下來的西荻武士不覺有些膽寒。
只有上官歡顏知道,袁青雨已快到極限了,否則他不會笑成那樣。這袁青雨有個壞習慣,面臨的壓力越大、他臉上的笑容便益發燦爛,是標準的扮豬吃老虎。
她焦急地四下觀望,想找找看還有沒有其它生路;可眼里看到的只有一群老弱婦孺被追得淒淒慘慘,古軍魂則已打得氣喘吁吁,她自己更不用說了,力氣都快用光了。
「該死!難不成真要冤死在這兒了?」她在心里直叫屈,突然眼角瞥見內堂入口處,一名西荻武士正雙手環胸冷眼看著場中慘烈的廝殺。他的服飾比起其它西荻武士都精致,腰上的彎刀也是金色的,顯然地位不低;但他真正引起上官歡顏注意的是盤聚在他身上的大蛇,蛇頭也有七點銀亮。
「莫非是一直伴在白骨身邊那條大蛇?」上官歡顏暗忖,忍不住大喊了聲。「七星娘子!」
她這一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西荻武士是氣她竟敢直呼聖蛇之名,而袁青雨等人則以為她打瘋了,沒事喊條蛇干麼?
可奇跡就這麼發生了!
隨著上官歡顏叫聲一落!原本盤踞在西荻武士身上的大蛇突然電射到上官歡顏身前,親密地纏上了她的手。
「真的是你,小痹乖。」上官歡顏倒不怕-,只感嘆造物主之奇,此蛇如此通日,他們不過見過一次,-竟還記得她。
「七星娘子」一纏上上官歡顏後,便朝著所有拿刀企圖砍她的人吐信以對。
袁青雨登時大笑出聲。「我听說某國之民向來信奉‘七星娘子’為神,因為此蛇秉性忠誠,一旦認定一主,即便主人已死亦不改其志。不過這條蛇倒奇怪,居然跟殺死-主人的凶手這麼親昵;就不知是有人認錯凶手呢,還是這條蛇比較奸,決定反叛了?」
西荻國的武士們當然都听懂袁青雨的諷刺了,一個個面色如土。他們不信自己信奉的聖蛇會反叛,那麼就是……大伙兒找錯人,白打一場了?
那腰佩金色彎刀的西荻武士排開眾人走到上官歡顏身邊。「-是那條手絹的主人?」
上官歡顏掏出懷里的手絹丟給他。「我名上官歡顏,那手絹上繡的‘歡顏’二字便是我的名。」
「-真的沒殺我國的大巫師?」
「我不知道那具白骨是不是你們的大巫師。」上官歡顏遂將那日一時好心想埋葬白骨,卻遭「七星娘子」追擊,後來遇上袁青雨等人的事全部說了一遍。
「-救了聖蛇,難怪-與-親近。」他一臉凝重,想不到打了半天,部屬折損了一半,卻發現找錯仇人了,誰會不愁?
「這樣你可相信我並非殺你們大巫師的仇人了?」上官歡顏問道。
「聖蛇是絕不會接近殺主之人的。」他長嘆一聲。「這回是我們尋錯人了,抱歉,我們還要去尋找真正的凶手,就此告辭。」如同來時的突然,他們也走得匆忙。「七星娘子」自然是跟他們一起離去了。
一場廝殺來的莫名,去的也詭異。
眼見敵人全走得干干淨淨了,袁青雨手中的彎刀終于再也握不住地落了下來。「呼!累死我了。」。他踉蹌了兩步,差點兒一坐倒在地。
幸得上官歡顏及時伸手扶了他一把。「你還好吧?」
他望著她,忽爾放聲大笑。「多虧-當初的一念之仁,否則現在大伙兒都死了。」
世事果真難料!有誰會相信一場注定的死戰,最後竟因一條蛇而全盤改變呢?
「那你可得好好感激我了。」上官歡顏笑。
同時,所有人都松口氣地笑了起來,為他們撿回了一條命而開心。
三日後,名媛莊已重新整理完畢;三天前那場大戰好象不存在似的,不過遺下來的後遺癥卻尚未全數厘清。
而今日,陽光普照、鳥語花香,似乎是個不錯的算帳日子。
所有的關系人,及非關系人等全聚集在大廳上。
首先,上官歡顏就想弄清楚秦嘯風究竟是不是她爹?
「姨娘,-為什麼說秦嘯風是我爹?」
上官海棠看看秦嘯風,又望望上官歡顏。「這個……該怎麼說呢?」
秦嘯風清了清嗓子,替她攬下了這個難題。「如果-娘名叫上官芙蓉,那麼我就是-爹了。」
「上官芙蓉也是我娘啊!」秦湘影突然插了-句。
秦嘯風點點頭。「上官芙蓉就是我的元配妻子,當年她因誤會我薄幸,因此在生完-之後,」他一手指向歡顏。「便帶著-離家出走了;期間,我也曾派人多方調查,卻只得回-們母女俱亡的消息,想不到-卻沒死,只是……」他忽爾轉向上官海棠。「小姨子,芙蓉既去找-,-為何不跟我連絡?」
「當年姊姊來到我家門前已病得深沉,她將歡顏交給我的第二天就死了;我不曉得你和姊姊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也不敢貿然跟你連絡,及到後來,我發現你在找姊姊,才想著要帶歡顏去跟你問個清楚,誰知道一群黑衣人突然殺出來四處追擊我們,我只好帶著歡顏一逃再逃,直躲到聚仙鎮里才擺月兌掉追殺,而後我也不敢再找你了。」上官海棠道出一段無人知曉的秘辛。
秦嘯風只听得臉色大變,是誰追殺他的妻女?是誰放出他妻女早亡的消息?他心里全都有數,只想不到他當年的一步之差,竟造成今日的憾恨重重。
「歡顏,-叫歡顏是吧?」他走向上官歡顏。「當年的事全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和-娘,-願意原諒我嗎?」
餅去的事都過去了,上官歡顏還能說什麼!況且都已經叫了他這麼久的爹了。「爹,那些事就算了吧!不過女兒有兩個要求。」
「什麼要求?-盡避說,只要為父辦得到的,絕對答應。」
「第一,我希望繼續‘上官’這個姓,姨娘為了照顧我,終身末嫁!我有責任奉養她到百年。」
「歡顏。」上官海棠淚盈于睫。
「好吧!」既然沒養過她,秦嘯風也不能太過苛求,她肯叫他一聲爹就夠叫人感動的了,秦湘影還從沒叫過呢!「這一件為父依。」
「第二,你不能拿我的終身幸一幅來賺錢。」上官歡顏可舍不得袁青雨掏出五十萬兩黃金這麼多的錢來娶她。
「啊?」秦嘯風一張臉差點兒苦出汁來。「歡顏,一點點都不成嗎?反正袁青雨這麼有錢,而為父的已經破產了耶!」
「當然……」上官歡顏才想叫秦嘯風死了那條心。
不意袁青雨竟搶口說道︰「沒關系啦!倍顏,其實-的聘金我早準備好了,就放在‘瀟湘樓’里!整整五十萬兩黃金,一分也不少。」
「你……」他錢太多是不是?上官歡顏氣得眼底冒火。
秦嘯風卻幾乎笑咧了嘴。「賢婿,你此話可當真?」他可也算得上現實了,沒錢便叫袁青雨,有錢就喊賢婿。
「百分之百的真。」袁青雨笑得好不天真。
上官歡顏心底頓起疑雲。「這家伙不知又想搞什麼鬼了?」她暗忖。
秦嘯風隨即跳起來往外跑。「我這就去瞧瞧。」
秦嘯風一走,換上秦湘影嘟著嘴走過來,她看著上官歡顏。「我真高興-是我妹妹,我很喜歡。不過……-真要嫁人嗎?我們的娘死得那麼慘,-怎麼一點兒也不怕?」
上官歡顏目光移向袁青雨仍綁著藥布的手臂。「我以為一個男人能愛一個女人勝過他的生命,這分‘愛’就絕不可能是假的。」
聞言,秦湘影立刻看了古軍魂一眼。曾經!他也用生命護衛過她,就在他們去西荻國尋藥的路上;這也是愛嗎?
不過古軍魂卻只回了她一記冷哼,便不再理她了。
秦湘影只得再望向袁青雨,的確,他對上官歡顏的憐惜所有人都看得到!他似乎真的會好好對待上官歡顏,可是……「除了小妹外,日後你會不會再娶妾室?」她問袁青雨。
「我哪那麼無聊?」袁青雨長臂一伸將上官歡顏攬進懷里。「我只要有她一個就夠了,太多老婆很麻煩的,而我最討厭麻煩了。」
「就算她沒生兒子也不納妾?」這一點秦湘影也很擔心。
「不納。」袁青雨堅決說道。
秦湘影看著那相擁的兩人好半晌,才勉為其難一點頭。「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再阻止,不過你得記住今日的誓言,日後若讓我發現你待薄小妹,我勢必不會放過你的。」
「盡避來吧!」袁青雨大笑。「我不會給-任何機會找我麻煩的。」
「哼!」秦湘影瞪了他-眼,又走向古軍魂。「喂,你……」
結果古軍魂還是不理她,只當她不存在似地,看都不看她一眼。
秦湘影一火,跑過去便給了古軍魂一腳。「你耳聾啦?我叫你,你沒听見啊?」
不意古軍魂吭都不給她吭一聲,轉身便走。
留下秦湘影在廳里不停跳腳。「王八蛋,好膽別逃。」說著,她也追了出去。
袁青雨看著他倆耍花槍,嘴角不禁彎起一抹佻達的邪笑。「這兩人可有得耍了。」
「當然!」上官歡顏也學他陰陰地邪笑著。「不過在看人好戲前,我們兩人間的帳是不是該先算一下?」
「咦?」袁青雨臉色一變,才想月兌逃,那受傷的手臂已叫上官歡顏拽住。
「姨娘,我和他出去走走。」既然掌握住了他的弱點,上官歡顏也不怕他跑掉,只冷冷地瞪著他,瞪到他通體發涼,不得不跟她出去‘快樂’地散一下步。
明明是陽光普照的好天氣,袁青雨卻驚出了一身冷汗。
「我說歡顏,咱們……」
「說吧!」她的視線還是一樣冰冷。
袁青雨忍不住癟笑。「-要我說什麼?」
「全部,從頭到尾,把你隱瞞我的事全說出來。」
袁青雨在她臉上看到自己的邪笑!第一次發覺那種笑法好討厭。「那個……我……」
「嗯?」她冷哼。
「好吧!我承認我是很早就發現-可能是秦嘯風之女。」
「但你卻從沒告訴我。」
「唉!那種私人秘密怎麼可以由我這個外人來揭曉呢?」
「所以你就安排了三天前那場貶面?」她就說嘛!哪那麼巧,在京城休養的上官海棠、會和去西荻國療毒的秦湘影選在同一天來到名媛莊,原來全是袁青雨的計劃。
「不過,我沒料到西荻國的人竟會跟蹤我的手下找到名媛莊來,還挾持了令姨娘。」既然秘密都曝光了,袁青雨也不打算再隱瞞了。「歡顏,-還怪我嗎?其實我計劃這一切絕不是想捉弄。當我發現-可能是秦嘯風之女後,我也大吃了一驚,才會去調查了當年發生的事,並發現那一連串誤會。我一直在考慮該如何告訴-這件事,但思前想後,總覺得由我來說明這件事並不合宜,因此才想出讓所有關系人聚在一起對質,再由-自己決定認不認秦嘯風。」
「而你卻連聘金都準備好了,顯然你心里早認定我會認這個父親了。」真是的,這家伙為何這麼聰明,所有的事都料得準準的,害她覺得好泄氣。
「因為我了解-嘛」他嘻笑地摟住她的腰。「-只有嘴巴凶,其實心腸是全天下最軟的。」
「是嗎?」她象征性地捶了他一下。「但我的好心腸隨時都有可能變硬的,如果你膽敢對不起我的話。」
「我才不會。」他低下頭,親吻著她女敕白如玉的耳垂。「我們袁家的男子最痴情了,不信-盡可去打听。」
她笑娣他一眼,隨即又嘆了口氣。「不過因為我認了一個父親,卻害你損失五十萬兩黃金,實在是很抱歉。」
「-真這麼想?」他又開始笑得「天真無邪」了。
她猛然一驚。「你又干了什麼好事?」
「我帶-去看。」說著.他一把攬住她的腰,攜著她往內院方向飛掠而去。
憊沒到達「瀟湘樓」,就听聞秦嘯風的哭聲響得幾乎震垮整幢樓閣。
上官歡顏瞪大了眼。「他為什麼哭成這樣?」
「因為他太感動了。」袁青雨帶她飛上「瀟湘樓」,指著一扇敞開的窗戶讓她去看。「他絕對想不到我居然會送他這麼一份超級貴重的天大禮物,因此感動得痛哭流涕。」
上官歡顏湊上眼一瞧,袁青雨這促狹鬼,竟將五十萬兩黃金鑄成一座黃金塔,上頭還烙了皇帝的玉璽送給秦嘯風。
這種御賜的寶物,分割也分割不得、賣也不能賣,只能放在家里好看,還得天天擦拭保養、不時擔心有人來搶;因為寶物若有所損傷,持寶者是要掉腦袋的。莫怪秦嘯風會哭得天愁地慘,只因他不僅沒得到半分好處,還被設計抱了個燙手山芋,從今而後,怕他是要坐立難安一輩子了。
「你老實說!那座黃金塔真是五十萬兩足金所鑄?」她太了解袁青雨了,整人歸整人,他也絕不會叫自己吃虧太多。
「呵呵呵……」就听他傻傻地笑著,然後變成大笑、歡笑、暢笑……直笑到彎下了腰,與樓內秦嘯風慘絕人寰的哭聲形成強烈的對比。
「你這壞家伙」她怒哼一聲,大腳抬起將他踹下了樓。
「哇——」袁青雨沒料到她會突然偷襲,被踢了個正著,手舞足蹈地掉下樓去,再度印證了那句話——「樂極生悲」啊!
扒呵呵……
鳴嗚嗚……
今天的名媛莊非常地熱鬧——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