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高五是怎麼回事,因為高亢和林隻只負責丟人,沒舉監督過程。
總之,當高五在初四白日被發現的時候,人是睡在八姨娘的床上的,雖然八姨娘沒跟他一起,但無人相信八姨娘的清白。
斑老夫人私下派人將高五押回二伯家,而八姨娘則被送進尼庵,一刀絞了頭發做尼姑。
家里發生這麼大的事,高老爺卻毫不知情,他甚至沒注意到身邊的妾侍少了一名。他一把年紀了,又小妾一堆,根本周旋不過來,除了正妻,他最留心的就是那新納的十八姨娘,至于其他的,排一排讓他分一,二,三,四,他都搞不清楚。
林隻不禁暗嘆,女人在大周,真是一點地位也沒有。
她也有點害怕,不知道高亢在這里生活久了,會不會受影響,漸漸地迷失本性,也學人拿當風雅。
斑亢看出她的不安,數次撫慰又無效,便利用十五元宵,帶她出來賞燈玩樂,舒展一下心情。
到大周後,林隻首度踏出大門,見什麼都新奇,坐在馬車上,隔著一層珠簾,她的頭左轉,右轉,不停地看著大街上人來車往。
她很想啊!可大周的女人不能隨便拋頭露面,臨出門前,婆婆還反復叮嚀過,要她記著身分,莫墮了高家聲名。
見她猶豫,他有些好笑。「你還怕我受這里的觀念影響,學人花天酒地,如今可見,你才是那真正融入大周生活的人,已經沒了當年為生活奔波的樣子了。」
她愣了一下,回憶前事,可曾這樣怯弱難斷?她可是二十一世紀的新女強人,在職場上沖鋒陷陣,不讓須眉。
「我的乖娘子,別人的看法,當理便理,也不須太看重,畢竟日子是我們在過,何苦處處遷就他人呢?」他大手一伸,將她摟理懷里,細碎的吻烙燙著她粉女敕的嬌顏,愛不釋手。「相公喜歡你現在的百依百順,可也愛你以前的英姿颯爽,只要是我的小隻,我都愛。」
她心窩暖暖,喉間里一陣甘甜,好像灌了大口甜蜜似的。
「老公。」好久沒這麼喊他了,突然說出口,身體便燃起一股熱,感覺這小小的馬車上好似他們讀書租住的小套房,雖然不到十坪,兩人間的愛情像火一樣地熱烈,只要得空,便膩在那小小的單人床上,年輕的身體交纏著,互訴彼此的夢想。
他們要創一番事業,買一間別墅,位置離市中心遠一點無所謂,重點是要有個小庭院,庭院里要植滿綠草。
然後,他們會生很多孩子,每一個小阿都可以在綠地上打滾,無憂無慮地成長,歡笑。
他們會擁有一個很棒,很美滿,很幸福的家庭。
「不知道我們撞車後,那邊怎麼樣了?」隔了快一年,她才真正有勇氣回思那殘破的過去。
「那麼嚴重的車禍,我想應該什麼也不會剩下吧!」他聳肩,其實很慶幸來到大周,因為在二十一世紀,他已經看不到未來。
「院長會很傷心的。」育幼院的生活條件並不好,但院長和老師們待所有的小朋友非常有愛心。現在回想,他們小時候除了窮一點,衣食窘迫了點,該享受的溫情憐愛卻是半分沒少。
他沉默,半晌,嘆口長氣。
「你知道嗎?小隻,我現在才發現院長很偉大,可以無私地為那麼多毫無血緣關系的孩子付出。」
像他就做不到,他怕人,被背叛過一次後,他就越來越厭惡與人交往,連高老爺和夫人都進不了他的心,遑論其他的了。
她點頭,跟著低吟。
良久,她兩手一拍。「相公,如今我們也有錢了,不如也收養些孤兒,你覺得如何?」
他怔忡,那不是要和更多人接觸嗎?天哪,饒了他吧!
「相公,你也不想那些和我們一樣的孩子受到欺負吧?」她小手溜上他胸膛,輕輕畫著圈。
如果他幼時沒有被院長收養,現在會怎麼樣?是否早就熬不過冬季的寒流,一命嗚呼?
算了,她要養孩子便養吧!反正他就出錢,不與孩子們交流,便不存在受騙的可能了。
「我讓師爺統計一下春水縣的戶口,再尋塊地建莊園,以便收留那些無依幼童。」
「不如把老弱婦孺一起算進去。」她盤算著。「莊園要建大一點,里頭可以養雞,養豬,順便種些果樹,能再建幾個手工作坊更好,大家都有事做,日子才不會太無聊,也能掙些銀子養家活口。」
「照你說的辦。」
「我一回家就開始設計,想法子既能做好事,又不讓家里虧大錢。」她雙眼閃亮,又像是二十一世紀那個埋首職場,日子過得精彩又緊張快樂的女強人林隻。
他呆呆地看著她,漸漸地目光柔了,醉了,也痴了。她的快樂便是他生命的意義,能讓她開心,他覺得拿皇帝寶座來換,他也不換。
林隻終于還是禁不起高亢的誘哄,下了馬車,與他一起逛街賞燈。
走進了街市,萬頭攢動的景象讓一對小夫妻很是訝異。
「好熱鬧啊!」不比二十一世紀過年的時候,民眾搶福袋的情景美,而且高亢還看到很多女子,有那長發高綰,梳成髻的婦人,也有梳辮扎丫的小姐,丫環。「剛才你還怕拋頭露面有失禮數,瞧瞧,這出來玩耍的女人有多少?難道她們都是不守婦道?」
林隻扶著他的肩,笑眯了眼。「我倒是被婆婆嚇傻了。」
她早該知道凡事都要眼見為憑,不過到了大周,為求適應生活,她將原本的才能知識盡皆收起,卻成了一個人雲變雲的小女人。
要改要改,她非得把原來的自己找回來不可。
「做婆婆的心思大約是古今中外差不多的,就希望媳婦一心悶在家里相夫教子,不外出玩耍。」這大概就是女人專愛為難女人的詭異心態吧!他想著,就覺得好笑。「將來咱們小寶長大,取了娘子,你可別這樣對媳婦。」
她低啐一聲。「我才不跟媳婦住,省得人家說我是惡婆婆。」
「這里可沒有分開住的習慣。」
「誰說的?我听說太女乃女乃還在呢!不過老太爺過世後,幾個兄弟分了家產,各自發展,公公得到的是春水縣的土地,才在這里扎了根,其實我們的老家在北邊。」
「有這回事?」他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對家里的事倒不如她熟悉。
「我也是听婆婆說的。」她拉著他的手,一起觀賞街道兩旁的燈,有紙扎的,也有綢緞圈起的,最豪華的是街中央一盞水晶燈,做成八角型,上頭瓖了無數珍珠寶玉,富貴非常。「你上衙門的時候,婆婆常拉著我說高家是多麼富貴,如何地們顯赫,讓我要謹守本分,千萬別給你丟臉。」
「真豪門,不浮夸。」他看著那燈謎,心里隱約有個念頭,卻想不出來。「我看高家只是暴發戶派頭,稱不上顯赫。」
「春水縣第三昌戶了,你還不滿足啊?」
「等成為安城府第三昌再說吧!」
大周將天下分為十八州,一州下轄三道,一道底下有三府,一府之下有三縣,所以春水縣不過是最基層,在縣里稱王稱霸根本不算什麼。
「你怎不說成為天下第一富?」她白他一眼。
「樹大招風,我們小盎就好。」他冷笑。「你從小讀書就比我厲害,舉幾個歷史上巨富而能善始善終的來听听。」
她第一個想到胡雪岩,然後是沉萬山,石崇……但這一路下來,卻找不出幾個有好下場的。
「範蠡該算一個吧?」說得有點氣虛,因範蠡雖巨富,卻總散財于諸親鄰里,自己真正聚斂的卻不多。
「陶朱公能發財,也會散財,真正做到役使金錢而不為錢所惑,確實了不起。」他語氣多有崇敬。「可惜我做不到。」他的個性注定了他只能獨善自己,無法兼達天下。
她想了想,也搖頭。「我也不行。我的願望只有找一份好工作,賺點錢買房子,有口飯吃,不愁花費,兒女健康,夫妻和諧……」
「我想到了,我想到了!」他突然低叫,打斷她的話。
「又發什麼神經?」她滿臉疑惑,被他拉著跑向那只華美的水晶燈。
斑亢來到燈下,取了張約紙,唰唰唰寫下四個字,遞給發送燈謎的人。
「老丈,你那個‘三個同日去看花,百友原來是一家。禾田旁邊一堆火,文字叉里倆朵花。’是不是這個答案?」
老人家看到紙上「春夏秋冬」四個字,手中響板一拍。「客人—啊,大老爺!」他這一喊,無數只眼楮定在高亢身上。
「是青天大老爺呢!」不知道誰喊了這麼一句。
接著,很多人沖上來問好,還有幾個商販拚命往高亢懷里塞東西。
「大老爺,小必多謝您了,這是小老兒一點心意,請大老爺笑納。」說著,就是一包魚丸送過去。
「大老爺別嫌棄俺們的粗鄙東西,只是一番心意。」這個人送的是幾個捏面人。
「這個讓大老爺甜甜嘴。」于是,一包松子糖落入高亢手中。
「大老爺,俺替俺家不肖子給您磕頭,多謝您上回給他主持了公道,沒讓他被惡人害了。」咚咚咚,幾個頭磕得好響。
斑亢有點手足無措,應付完這個,那邊有人跪下了,才伸手扶起,前前有人送禮,他才想說自己不收禮,送東西的人已經跑了。
剎那間,整倏街市只有一字可以形容—亂。
斑亢恨不得自己生了八只手,四倏腿來應付眼前的混亂。
不知不覺間,林隻被擠到了角落,便她一點也不生氣,反而開心。
婆婆總夸高亢厲害,為官深得人心,她素知婆婆寵溺子孫,三分好也能夸成十分,因此對婆婆的話是听入耳里,藏進心里,再七折八扣,才把它當成事實。
可眼前的景象證明高老夫人一點都沒夸張,高亢確實做得好官,才能獲得百姓的愛戴。
夫妻是一體,相公成材,有哪個做娘子的會不高興呢?
尤其,現在的高亢越來越有獨當一面的氣勢,看起來好威風,好瀟灑。
她凝視他的眼神漸漸地染上一層迷醉,心底有柔情加深,愛意為他而澎湃。
懊辛苦地擺月兌感恩的群眾,高亢拉著林隻逃回馬車上,三層車簾全拉上,他一身儒衫也被汗水打得濕透。
林隻溫柔地為他理著散亂的發絲,重新替他將長發東好。
「相公想必為百姓做了很多事,才能得到如此愛戴。」
他拉開衣襟,一邊喘,一邊擦著汗。
「這你就錯了,你家相公正因為什麼都不做,才得愛戴的。」
她找出他的折扇,正幫他扇風,聞言不禁一愣。
他苦笑。「是真的,來大周一年,我一件案子都沒審過。」所以那一番盛情他受之有愧,心里悶悶的,有一個聲音在低語︰「人性本惡,別輕易受騙了」。但別一個聲音卻喊著︰「那些百姓多良善,可像險惡之人」。這種感覺好復雜。又好矛盾。
「但那些百姓不是這樣說的。」
「唉!」要說大周人純樸嗎?也是事實。「官府衙門八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這話你听過吧?」
她點頭。「以前看電視常看到。」
他解釋。「其實那句話不管放在哪里,都是行得通的。你想我們在二十一世紀打官司,請律師,要不要錢?」
「不只要錢,而是要花很多錢。」
「在大周也一樣,一般平民百姓多不識字,想打官司,首先就要先請狀師寫狀紙,這便是第一筆花費了。過了堂,捕快,師爺,書吏……這上下打理,也要不秒銀子,最重要的一點是,你家相公不懂大周律,于是我想了一個主意,只要不是太嚴重,比如人命官司,能私下調解的就盡量私下調解。
我讓縣民選出幾個德高望重者,成立調解委員會,專門處理這些小事,效果還不錯,于是,就這麼口耳相傳了。」他也很無奈,本意只是想偷懶而已,結果卻……唉,陰錯陽差啊!
她笑得直不起腰。「敢情你就是個不管事的老太爺,還因為不管事而受愛戴?」
「無為而治。」因為她笑得沒力,無法幫他打扇子,他只能自己揚。「現在我可懂得這四個字的真正含義了。」
「你臭美吧!」她嗔他一眼,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懊半晌,她才稍稍緩了笑意。「可你這麼亂搞,不會出事吧?」
「听說其他兩個縣也派師爺來取經,準備學我這樣搞了。」
她又笑了起來。「你們就偷懶吧!當心讓朝廷發現知縣根本無用,直接讓調解委員會取代你們,到時候一個個只能回家啃老米飯。」
「我無所謂啊!」他抖了下,畢竟還是大冬天,剛才給人群擠出一身大汗,回馬車休息一下,寒意便一點一滴侵入身子了。「知縣不過是一個芝麻綠豆官,卻有一大堆人際關系要處理,我早就嫌它煩了,要不是任期未到,我早早辭官回家。」
「任期未到就能不能辭官?」
「不知道,還沒研究到那里。︰
她快笑岔了氣。「糊涂官你能做到這樣讓百姓愛戴,你大概是第一個。」
「不用太佩服相公。」他把折扇一丟,扎好衣服,披上披風。「只要是珍珠,不管到哪里都會發亮的。
她抱著肚子笑,滾進他的懷里。「對對對,你不只是珍珠,還帶著蛙殼呢!」
他本來想順勢偷香,听到這話,不禁一愣。
「什麼意思?」
她拉著他的臉,輕輕擰了兩下。「說你皮厚,可以媲美蛙殼了。」
他回敬地在她臀部捏了一把。「娘子太小看為夫了,蛙?算什麼?城牆才是為夫努力的目標。」
「唉呀!」她嬌顏酡紅,明燦燦的眸里一層水霧迷離。「還在外頭呢!你就不能規矩點?」
「怕什麼?我們是夫妻,稍微親密點,只能說是我們感情好,哪個敢多嘴。」說著,不管不顧,又偷吃幾口豆腐。「反正為夫無法做到最後,你就別瞎操心了。」
她納悶了,小手探入長衫,模到他大腿根部,隔著一層厚厚的棉布,感受到一團火熱。
「已是箭上弦,馬上鞍,不得不發,怎麼無法做到最後?」
他咳了幾聲,俊顏有點黑。「馬車上有剪刀嗎?」
「出門玩耍,誰帶那個玩意?」
他沒好氣。「你腰帶那麼難解,這里沒剪刀,你讓相公對著腰帶發呆嗎?」
她笑得差點滾到床位下。
「取笑相公是吧?」他伸手便呵她癢。
「唉呀,唉呀……」她嬌軟地喘息。「相公,我有好法子。」
「喔?」他眼神一亮。「說來听听。」
「你解不開,我解得開啊!」他俏眸帶著無限情絲,將他纏得緊緊的。
他一愣,突然覺得自己好蠢,好笨,好白痴。
懊啊,腰帶是自己系的,她當然解得開,何苦讓他每次與那根繩子糾纏搏斗,最後還要出動剪刀?
「娘子,你戲弄我?」男子漢大丈夫要討回公道,他用力抓回她落在馬車板的身子,狠狠一吻印上。「從現在起,你的腰帶自己解。」
他已經忘記曾有的目標—單手系帶再解開。
斑亢和林隻游街賞燈很快樂,但一回高府,兩個人就呆了。
斑家子弟中,公認最,最不要臉的高五居然又來了。
他還帶來了一個非常「糟糕」的消息︰太女乃女乃那邊將高亢的一雙兒女的排名論下來了,那是「
凌」字輩,高亢的兒子賜名「風」,女兒賜名「玉」。
斑亢和林隻對視一眼,神情都非常古怪。
斑凌玉是可以啦!但……高凌風……
斑亢悄悄地附在林隻耳邊道︰「你說等那小子長大後,我要不要幫他取蚌綽號叫青蛙王子?」
林隻縴手在他腰間擰了一記。「找死啊!你敢這麼叫我兒子,以後休想進房。」
「名字又不是我取的。」揉著腰側,高亢也很委屈。
林隻嘟了嘟嘴,想嘆氣,也想罵人。什麼名字不好取,怎麼取到這一個?
但瞧公公,婆婆卻很滿意這名字,還說明兒要拜祖先,把兩個寶寶的名字添入族譜里。
「總比叫阿貓,阿狗強。」她安慰自己。
「想開了?」
她點頭。「幸好咱們落在姓高的人家里,倘若是姓‘潘’。排行又在‘金’字輩,那才叫可怕。」
「如果有人把我們女兒取名潘金蓮,等她長大,我一定將西門慶招贅入府,既能幫她管著風流的相公,又不至于嫁武大,巧婦伴拙夫,可惜了。」
「你--」她咬牙,小臉教笑意脹得通紅。
斑亢那一張嘴真是越來越離譜,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說得出來,偏偏……她俏眸瞥著他得意的臉?,儒雅的五官因自信而神采飛揚,淡淡的一絲光芒在他周身環繞,溫暖而迷人,不知不覺,她竟瞧得痴了。
「弟妹可滿意我帶來這個好消息?」高五突然養湊過來,伸手就去拉林隻。
林隻一個沒注意,讓他扯得踉蹌幾步,眼看著就要栽倒地面。
「小心啊,弟妹。」高五笑得一臉猥瑣,伸手要扶。
林隻一見他那張胖得流油的臉就想吐,寧可摔地上也不讓他踫著半分。
幸虧高亢眼捷手快,一腳踢開高五,將林隻抱入懷里。
「男女授授不親。五哥莫非忘了前回教訓?」他這是徹底與高五撕破臉了。
斑五終于確定前回吃虧是高亢的計謀,眯成一倏縫的小眼里閃過一絲厲芒。
「八弟好手段,不過年輕人到底是氣盛,總不知道給人留點余地,這是很容易闖禍的。」
「多謝五哥教導。弟也有一言贈五哥,色字頭上一把刀,切記切記。」話落,高亢扶了林隻就要離開。
斑老爺從頭到尾不知道他兩兄弟搞什麼,一徑地勸。「都是一家人,各退一步吧!莫傷了和氣。」
倒是高老夫人清楚高五的惡相,很是厭惡這色胚,只叫兒子,媳婦回房去,根本不與高五談話。
斑五抽動著臉皮,很是憤怒。
眼看著高亢和林隻就要出大廳,高五氣不過,不屈不撓地追上去。
「唉,八弟能干是好事,可惜啊,不懂人情也是枉然。」明知高亢夫妻不好對付,無奈他就是忘不掉高亢房里的綠娃和紅蝶。
被趕離高家這十余日,他天天在花街柳巷中廝混,歌妓,舞妓,青樓花魁不知玩了多少,個個風情殊異,色心譔被滿足了,可每日從暖玉溫香中清醒,腦海里第一浮現的還是兩個俏丫環的身影。
彬許真應了那一句吧?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因為一直要不綠娃和紅蝶,高五已在不知不覺中著魔了。
「我可是在杏花樓里親耳听到知府大人說,八弟行事太不給人留余地,差差差!」
林隻悄悄地問高亢。「杏花樓是在哪里?」
斑亢正想說自己不知道,一旁的高老夫人便皺眉啐道︰「那等骯髒地方,別隨便掛嘴邊,沒地污了嘴!」
斑亢和林隻對視一眼,現在他們都知道杏花樓是何等所在了—一間青樓。
斑五應該沒那等本事跟知府約了一起喝花酒吧?
兩人心里起了同樣的念頭︰高五的話不可信。
再也沒有一個人理高五,就讓他一個人去說,大伙該干啥便干啥去。
斑五一人在大堂里,氣得差點沒放火將高高府燒成廢墟。因為他說的是實話,不過那時知府召了姑娘在包廂里玩樂,而高五只是恰巧從包廂門口經過,听到一句,至于前因後果,他卻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