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病了,一場雨淋壞了她的身體,也澆糊了她的腦子。
她落入高溫的魔掌中,才一天,整個人已經燒得像團要爆開的煙火。
馬不鑫請服務生送來溫度計,幫她量了溫,足足有三十八度半,只差一點點就破三十九度了。
他提議上醫院,她下要,說自己身體很好,睡一會兒就會恢復了。
結果到了半夜,她的體溫居然突破四十度,這下子不必問了,他立刻請飯店人員幫忙叫救護車。
如果溫柔現在還有體力,她八成會一掌將馬不鑫揚到某個角落蹲去。居然叫救護車上飯店救人,這豈非擺明冤大頭在這里,各位別客氣,想撈多少,請便。
溫柔被送進醫院,拉拉雜雜做了一堆檢驗,大概從頭到尿液都沒放過。當然啦,各種X光、磁振造影、超音波……等也全驗過了。
她想到那一大筆開銷,頭都昏了。
仔細算一下,她來到東京也快半個月,這里什麼都貴,她又一直找不到溫欣,錢像流水一樣花出去,她肉痛啊!
她又煩又累,結果頭更昏了,體溫也像火箭般急速往上升。
醫生還說倘若溫柔的高熱再不退,很可能會燒壞腦子。馬不鑫一听,急得手足無措,差點沒跪在地上求醫生救命。
溫柔則是躺在床上,氣得一口氣險些喘不過來,直接榮登西方極樂去。
她死命地攢足所剩不多的力氣去拽馬不鑫的袖子。
但他本來就不是一個伶俐的人,哪管她千般暗示,他一律當她病鋇了,依舊我行我素。
溫柔好想一昏了事,奈何她過去身體訓練得太好,說句驕傲的話,她這輩子還不知道「昏倒」是怎麼一回事。
她雖然燒得迷迷糊糊的,身體極度不適,卻始終嘗不到昏迷的滋味;加上心里掛記著溫欣,她連睡覺都不安穩,就怕一睡睡掉了有關溫欣的消息,那可是要後悔一輩子的。
懊不容易,醫生在馬不鑫的千拜托萬懇求之下,允諾了種種特效藥,當然,那價錢絕對可以使溫柔死過一遍,再活回來。
終于,醫生走了,病房里只剩馬不鑫。
溫柔辛苦地撐起身子。「你……」她快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馬不鑫見她勉強著要起身,急忙沖過去扶住她。
「-病了,醫生說很可能轉成肺炎,得好好休養,現在-什麼都不必擔心,睡覺就是了。」
「這種一天要兩、三萬的病房,你以為我睡得安穩嗎?」她一邊喘、一邊說。
他愣了一下。「兩、三萬是日幣,台幣不必這麼貴。」
「那也是好幾千塊。」她沒力了,咚一聲躺回床上,順道將他拖著跌在床沿。「我要回飯店,這里的床不好睡,空氣又臭,我根本沒辦法安心休息。」最重要的是,她覺得這家醫院很黑,有見過發燒病人還去做磁振造影的嗎?
對方分明是想坑馬不鑫這顆冤大頭,偏這家伙絲毫不懂得懷疑,任人敲詐。他不以為意,她的心可痛死了。
他從來沒有用這種居上臨下的姿勢看過她,這還是頭一回。
她的臉因為發燒而緋紅,雙眼水汪汪的,那挺直的翹鼻里噴出來的氣息熱得足以融化人的骨髓。
他又開始覺得她好漂亮,動人得像要奪去他的靈魂。
他的癥狀真是越來越嚴重了。
「喂!」她附在他耳邊低吼。「你有沒有在听我說話?我要出院。」怒氣讓她的體溫升得更高了,感覺腦漿都在沸騰。
她一陣暈眩,-心欲吐。
「阿柔!」他嚇一跳。
她使勁推他。「走……走開……」
「咦?」她討厭他靠太近嗎?但他走不了啊l!他一直扶著她,所以她倒下的時候,順勢便將他的手壓在身下,她不移動,他也抽不開身啊!
「喂!快走,不然……」來不及了。她半支起身子,狂嘔一聲,嘩啦嘩啦吐了他滿身。
馬不鑫一時呆了,那嘔吐物還真是臭,弄得他也想吐了。
但看她越吐,那可怕的臉色卻一點一滴轉好,眉宇間的痛苦也消減些許,他居然覺得她吐出來是對的。
「沒關系、沒關系,吐完就舒服了。」話一說完,他立刻覺得自己腦子壞掉了,他一向貪懶的,能躺著絕不坐,更何況去服侍人?他還欠個人服侍呢!
但他的手就是不听話地拍撫著她的後背,也不管她吐得他一身臭哄哄。
相反地,他很高興她那松下一口氣的表情,好像擺月兌了什麼沉重負擔。
溫柔吐完覺得舒服多了,又砰一聲倒回床上。
這回馬不鑫見機得快,迅速抽回安撫的手,倒沒被她壓到。
「吐完有沒有舒服點?我倒杯水給-漱漱口。」
她還有些疲累地轉眼望著他。「你還是先去把這一身骯髒清洗干淨吧!」
「咦?」奇怪,這麼臭的東西他居然沒有立即反應要馬上去洗,只顧著要眼侍她?他腦袋似乎越來越傻了。
「快去洗,很臭的。」就算是自己吐的東西,還是難聞。
「噢!」他到現在才反應過來,急忙奔進洗手間打理一身髒污去了。
溫柔躺在床上,兩眼望著天花板,有些呆滯馬不鑫會不嫌她骯髒,還叫她盡量吐,吐完會輕松一點?
敝家伙,明明她第一口吐出來的時候,他嚇得像看到她額頭長出尖角。一下子,他卻又不在乎了。
「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她搖搖頭,床上也沾了一些嘔吐物,臭味飄滿了整個病房,-心死了。
她掙扎著起身,深吸幾口大氣,看到床下也有一些髒東西。索性將整張床單抽下來,把地上的嘔吐物抹掉,再將一整包弄髒的床被單提到護士站。
那些護士嚇了一跳,直說她怎麼不按鈴,她們會去幫忙的。
她們怎麼知道,她可是健康寶寶一個,從沒住餅院的,這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也是最恥辱的一回。
從沒想過,她居然會因為著涼而住院,丟臉斃了。
她完全無法適應被照顧,就算生病了也一樣。
在溫家,溫柔是最可靠的一根大梁,從小到大只有她照顧人的分,她是個百分百的強者,如今乍然變弱了,真讓人不自在。
因此,她也不管護士們的大驚小敝,徑自要了干淨的床被單,就一個人慢慢地踱回病房內。
這回連燒了三天,大大削減了她的體力,這段不到百公尺的路,竟走得她氣喘吁吁、額冒冷汗。
懊不容易回到病房,洗手間里嘩啦嘩啦的水聲還在持續著。
馬不鑫應該還在洗澡才是。
她喘口氣,撇了下嘴角。「真慢,本來想叫他幫忙換床單的。」才咕噥完,心就很很一撞。
「想什麼啊!」她搔搔頭。「我又不是不會換,干麼要叫人幫忙?」不過仔細想一下,如果是馬不鑫要幫忙,她也不會太介意。
懊像這一年來,她叫他做事已經叫得很習慣了。
偶爾沒他幫忙,她還覺得不自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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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不鑫一洗完澡出來,就看見溫柔吃力地搬著床墊。
「阿柔!」他趕緊過來助一臂之力。「-還燒著呢!吧麼這麼辛苦換床單?」
「臭死了,到處都是嘔吐物,不換誰受得了?」她皺著鼻子說。
「那-可以請護士來換啊!拔必自己動手?」要他說,能夠享受服務的時候一定要大大方方地享受,絕對不要勞累自己的身體;他是很懶的。
但溫柔卻是個不習慣被照顧、享受服務的人。
她很執著好強,喜歡照顧人勝過被照頭。
「我又不是沒辦法動,干麼非要麻煩人不可?」
「不是這麼說-病了嘛!現在-是病人,正在住院中,請護士幫幫-也很正常啊!拔必逞強?」他說著,已經幫她換好床單。
他的動作挺快的,做得也很好,畢竟,他雖懶,卻愛享受,尤其是睡覺的地方,他一定要布置得非常舒服,然後躺在上頭,簡直是人世間最大的快樂。
對于馬不鑫的照顧,溫柔倒是很能接受,不會有那種……嗯,自己麻煩到別人、或者變成他人負擔的感覺。
大概是因為馬不鑫對著她的時候,總是一副自由自在、正在享受人生的表情吧!
他這種樣子,讓她覺得叫他做事反而是一種施恩,很怪吧?
也不知道是他變態?還是她腦子壞了?她在心里想著。
溫柔大剌剌地躺在他鋪好的床上,蓋上他換好、染著臭臭消毒水味道的被子。
「馬不鑫,你記得明早幫我辦出院啊!」若不是此刻已經太晚,醫院的行政人員都下班了,她現在就想出院。
「不行。」他一口回絕她。「-這次病得很厲害,若不好好調養,轉成肺炎就慘了。醫生也說,除非-退燒,否則不能出院。」
溫柔哼了聲。「醫生當然希望我多住幾天啊!這里收費這麼貴。不過你放心,我明天一定能退燒。」
馬不鑫不太相信,她可是足足燒了三天,最高溫度甚至到達四十度。
依照他過去生病的經驗,像這麼嚴重的感冒,沒有一個星期的調養是沒那麼容易痊愈的,她要康復,再等等吧!
溫柔瞥他一眼。「走著瞧。」她對自己久經鍛練的身體非常有信心。
馬不鑫看著她入睡,一臉很放松、很自在的表情。
「奇怪,才一會兒功夫。她臉色似乎好了許多。」這是什麼身體啊?復原速度好快,簡直……匪夷所思。
他俯近身子,更加仔細地打量她,呼吸已經沒有早上的急速,熱度也下降了,不過眼下兩圈青痕卻依然明顯。
她也瘦子一點,跟之前在台灣比起來憔悴不少。
他的心忍不住有些痛,想起她會搞成這樣都是因為溫欣,心里對于那個太過天真的女孩倒起了一些些不滿。
可是溫欣會變成這樣,她家人也得負點責任。
大家都把溫欣當寶一樣捧在手上,什麼事都不讓她經歷,也難怪她什麼事都不懂,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完全不會為別人考慮一下。
像溫欣這樣一個天兵,大老遠從台灣到日本找AV女優的工作,嗯……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有種奇怪的感覺,自認識溫欣以來,出過不少事。訂婚典禮的混亂、華文峰的敲詐、蔣豪的痴戀、童應禮的求婚……每一樁都烏龍透頂。而且件件跟溫欣擺月兌不了關系,但厲害的是,溫欣始終沒事,倒霉的全是她身邊的人,這……要讓她吃虧似乎很難。
溫柔煩惱太多了,溫欣是個可怕的女孩呢。
「唉!」他忍不住嘆口氣,突然有個念頭。「會不會……華文峰也是受溫欣牽連的對象之一?」嗯,有些疑點說不過去,但他就是有這種感覺,怪異。
彬許他該瞞著溫柔先請人打听一下溫欣的消息,說不定那天真可愛的小魔女正在哪里為患人間呢!
而外表強悍、其實帶些小迷糊的溫柔,才是一只真正人畜無害的小白兔。
他輕輕地模了下她的頭發,短短的發絲,卻很柔軟,又滑又亮。
他忍不住想象她留長頭發、穿起裙子的樣子,應該……唔!敗漂亮,美得讓人流口水。
「不過……」他的心里卻莫名感到別扭,變成淑女的溫柔還是溫柔嗎?
「她還是這樣最好。」未了,他做下結論,凝望她的眼里充滿了柔情。
「真的假的?」馬不鑫不敢置信地看著活蹦亂跳的溫柔,在床上燒了三天,卻能一個晚上就把病毒驅盡,除了體力還沒完全恢復外,她根本已經好了。
而那個醫生還告訴他,她已幾乎轉成肺炎,沒休養個十天半個月,她不可能康復。
這世上真的有奇跡嗎?他腦袋有些打結。
溫柔很驕傲地挺起胸膛。「這就是有沒有訓練的差別。」她一邊說,還一邊打包行李,準備出院。
可老實說,那天他請救護車送她上醫院時,根本沒帶什麼東西來。
加上他本性貪懶,總覺得有缺什麼,當場掏錢買就是,何必回飯店準備個大包小包帶過來。
他給她住了特等病房,里頭什麼都有,電視、冰箱、浴袍,連洗發精、沐浴乳都不缺;看護床也是超級柔軟寬敞,完全沒有一般看護床的冷硬狹窄。
所以這三天他倒是睡得不錯,幾乎是近月來睡得最舒服的日子。
看來只要看到她,他都會睡得很好,真是可怕的發現。
想想嘛!一個超愛睡懶覺的男人,卻愛上一個嚴以律己、更嚴以律人,一絲不苟的女人。往後他還能過上舒舒服服的懶散生活嗎?
彬者他該帶壞她一些才是,起碼要讓她知道,每天賴在床上東滾西滾是一件多麼快樂的事。
馬不鑫沒有帶什麼生活用品上醫院,但溫柔卻足足收拾了四大袋行李;想也知道那些東西都是醫院供應的物品。
她把特等病房里的浴袍、毛巾、牙刷、洗發精、沐浴乳……甚至衛生紙都打包起來了。
他看得忍不住打哆嗉。「阿柔,-會不會拿太多了?」這若是住飯店,是會被嫌棄的;更何況他們是住院。
她睨他一眼。「你也不想想這間病房多貴,根本是在坑人,不拿些東西怎麼劃得來?而且我問過了,這間特等病房里除了擺飾和電器是固定三年換一次,其他的毛巾、浴袍……這些東西都是病人一出院,就全部丟掉換新。你說,與其送焚化爐,便宜我不好嗎?」
耙情她早有準備,是他太看輕她了。他不停地點頭,表示佩眼。
「你辦好出院手續了嗎?」
「這麼多東西,要不要打電話叫宅急便來搬?」他小聲問。她搜刮了幾大袋的東西,肯定有一、二十公斤,他不想扛,也扛不動啊!
她嚇一大跳。「這一點點小東西就要叫宅急便?你錢太多啊?」
「這還叫小東西?」足足有四大袋,每一袋都有他半個人高耶!
「我一個人就可以扛得動。」說著,她真的將所有物品都提起來了。
他幾乎要拍手叫好。他是沒有什麼男人力氣小就很丟臉的認知。人本來就有擅長和不擅長的東西,他恰恰奸就是沒力氣又愛貪懶,那又如何?他照樣過得快快樂樂。
人生如果能夠認清自己,進而懂得去享受這些好與壞,就會很快樂。
「走吧!」溫柔招呼他離開。「對了,這次住院花了多少錢,回頭我結算給你。」
「不必了。」他擺擺手,一身清爽地跟在她身後。「這醫院的負責人我認識,他算得很便宜,也沒多少錢,不用算了。」這當然是謊話,他哪這麼厲害,連日本醫院的老板都熟悉,不過那價錢有些嚇人,他不想挨罵,這張賬單最好立刻送碎紙機,省得他皮肉招痛。
「真的嗎?」一家會鼓勵病人做那麼多莫名其妙檢查的醫院,她見鬼了才會相信它收費便宜。「你把收據給我看看。」
「自己人哪會有什麼收據,我讓他們直接向台灣的婚友社請款了。」
「怎麼這樣?」她有些不樂意。「那不然回台灣後,你把收據給我,我不要平白無故受人恩惠。」
「哪里是平白無故?-可是為了幫我張羅吃的才會淋雨著涼,一病這麼多天,照理說,我還得大大感謝-一番呢!」
「是這樣嗎?」她若有所思地凝視他半晌。「我不需要你幫忙付醫藥費,你若真要感謝,麻煩你幫我找到小欣。」她自己是沒轍了,如今可以依靠的只有他的腦子,而她對他臨機應變的能力頗具信心。
「放心,我已經請人幫忙了,快則三天、慢則一個禮拜,一定會有消息。」
她喜不自勝地瞪大眼。「你確定?」
「我保證。」
「哇!」她高興得幾乎跳起來。
她從台灣遠赴日本,每天在東京街頭找人,眨眼七、八天過去,一絲線索也沒有,她都快以為溫欣被人綁架撕票了,想不到馬不鑫才來沒多久就找到人幫忙。
「原來你交友這麼廣泛,連日本都有這麼多知交,上醫院可以打折,還能幫忙找人。」這一刻,她真是很佩服他。
馬不鑫嘿嘿傻笑,說他交游廣闊,那是實話。做婚友社的,人際關系不好怎麼成?但要說他交友的觸角遠達日本,那真是笑話了。
他辦事效率比她高的原因只有一個——他相信術業有專攻。
這找人嘛!當然是交給征信社調查嘍!一般人要在異國大海撈針地找一個人,那叫自找苦吃。
當然,這事還是不能讓溫柔知道,不然她又要罵他愛花錢。
不過他還是有些好奇。「-來日本這麼久,一直自己找人,沒想過請人幫忙嗎?」
「要請誰幫忙?」她長嘆口氣。「這地方我可是一個人也不認識,連日語都是大學時候輔修了幾堂課,才勉強會一些听和說,我啊,走在這街上,連要找個人問路都成問題呢!」
溫柔一向是個堅強、死不認輸的人,這會兒居然會如此示弱,可見她在日本這段時間有多麼難過。
馬不鑫低下頭沉吟了片刻。「那個……我的日語應該還好,下次-想問路的時候,就跟我說吧!我可以替-找人問。」
這男人啊!也真是不討喜,連一句「以後凡事有我負責,天塌下來我幫-扛。」都不會說。
可溫柔就是覺得他的話很窩心,而且遲鈍得很中肯。這可是這笨拙家伙絞盡腦汁展現出來的體貼呢!
「既然如此,找小欣的事就麻煩你了。」
「好。」沒有甜言蜜語,簡單一個字道盡他的心思。
馬不鑫瞥眼瞧瞧她微紅中帶著淡淡病氣的側臉,離開醫院,沒有冷氣的吹拂,她一個人搬四大袋行李,鼻尖都冒出汗來了。
然後,他看到更多的汗珠從她額頭、雙頰滑下,有些落入塵灰中,有些則順著她臉部俏美堅毅的線條滾落那豐潤的紅唇間,閃耀出濕潤的光芒。
他忍不住看得呆了,喉頭急劇地上下滾動,一絲火苗在心底竄起。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超越他,越走越遠。
等她過了馬路才發現,他竟然沒有跟上來。
「馬不鑫!」她叫。「你在干什麼?」不會昏頭了吧?她想起他日前連站都站不穩的樣子,險些忘了這家伙也是個病人。
馬不鑫可不像她常年運動,鍛煉出一副好身體,十年來幾乎沒生過病。
扁看馬不鑫的樣子就知道,他大約也是都市飼料雞一只,不僅沒有好體格,那體質更是差勁。
溫柔放心不下他,匆匆又趕回來。
馬不鑫听到她的聲音,這才回過神來,應了聲。「我馬上過去。」
說著,他下意識小跑步起來。當然,他就算用跑的,那速度也是頗慢。
別說他驕傲,他百米最高紀錄可是跑了十五秒半呢!
溫柔幾步就趕回他身邊,兩只眼楮上上下下將他打量個遍。
「你還好吧?我忘了你之前才暈倒過,肯定身體還沒好,我們還是慢慢走吧!」
他很想說,如果顧慮他的身體,那他們要不要偶爾享受一下,招輛出租車來坐坐?但假設提出那種建議,溫柔八成會嫌他浪費,又起意給他鍛煉身體,所謂長痛不如短痛,他不如咬牙熬過這一回。
而且……「我還好,不過是失眠和營養不足,睡了幾天,已經好多了。倒是。這一回病得夠嗆,-的臉色到現在都還青白青白的。」說實話,他擔心她勝于自己。
「沒關系,我的體質一向好,回飯店休養幾天就沒事了。」她渾不在意的樣子。
馬不鑫卻雙眼一亮。對喔!他忘了,溫柔雖然執著又逞強,卻不笨,既然知道有本地人幫忙找溫欣,她就不會為難自己去做之前那種大海撈針的行為。
他們估計最少可以在飯店好好休息個三天,哇!懊幸福。這三天他一定要每天賴死在床上,快樂地吃、盡量地享受。
當然,她若能跟他一起盡情地歡樂就更好了。好好想想,他應該會有辦法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