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不鑫將發泄過後的溫柔帶進飯店房間,給了她一件浴衣、一瓶燻衣草精油。
「泡個澡,放松一下吧!然後,我們再慢慢談。」
溫柔橫過去一記白眼,她心里焦急,弄得整個人惶惶不安,到現在呼吸還有些不順。
「那是我唯一的妹妹耶!她想去日本做AV女優,我怎麼可能不急?」
「但-急也沒用。」馬不鑫還是一樣笑得慢悠悠的。「放輕松,沒事的。」
溫柔就是討厭他這一點,天塌下來也不在乎,顯得她好蠢。
「也許我根本不該來找你,這又與你無關。」
「但-來了啊!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想找我討論這種事。」他聳肩,那種感覺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雲淡風輕。
她心頭倏然一陣揪疼,他看來並不是很關心她周遭發生的事情。
但也沒錯啊!馬不鑫不過是溫欣參加的婚友社里的一名員工,就算他負責了溫欣的案子,他也只需要幫溫欣介紹男人就好,她憑什麼要求他還要負責照顧溫欣的未來?
可她偏偏在溫欣那里一受驚嚇,什麼都沒多想就跑來找他。
她到底在做什麼?這樣壓根兒不合道理。
她苦惱地瞪著他,忽然發現自己沒有站在這里的立場。
「嘿!」馬不鑫看見她眼里洶涌的波濤,心里暗叫不妙。「別這麼緊張。如果-不想洗澡放松,沒關系,我們可以現在開始聊天,就算我幫不了忙,起碼我可以傾听,好嗎?」他一邊安撫她,一邊迅速撇開責任。他是個懶惰的人,絕不會自找苦吃。
她也發現了,心頭頓時百股掙扎。
她一向是個公平的人,不喜歡佔人便宜,但現在,她覺得自己正在欺負他,對他提出無理的要求。這種感覺好討厭。
他以為她又要捉狂了。
從認識她起,他的日子就迅速地揮別了悠閑,漸漸讓忙亂進駐。
在她有意無意的拉扯下,他開始了生平第一次的跑步、加班、管閑事。
他幾乎被她吃得死死的,沒有一絲反抗的余地。
而現在,他也在下意識里向她的執著屈服,盡避他並不是太樂意。
「好吧、好吧!如果-願意,我們叫一杯咖啡上來邊喝邊聊如何?也許我還可以幫忙想想辦法。」這已經是他最大的極限了。雖然他同意讓自己悠閑的腳步慢慢追上她,但他還是不想放棄一些基本的享受,比如︰偷懶。
他懶懶地往沙發一躺。「我覺得……」
「算了。」驀地,溫柔揮手打斷他的話。「我的要求是太過分了,你並沒有義務非得幫小欣處理一切事情不可。」
「呃!」她這麼簡單放過他,他反而呆了。
溫柔對他擺擺手。「我回去了,以後我會注意,不再隨便麻煩你,不好意思,再見。」
「阿柔?」她真的走了耶!馬不鑫愣愣地看了一下天花板。
房間很安靜,除了他自己的呼吸聲外,沒有其他的聲響。
他在沙發上滾了一下,不太舒服,立刻站起來朝另一邊的床鋪撲過去,床鋪很軟,棉被有一股清新的味道,他整個人癱在上頭,好舒服。
他在床上滾了兩圈,感覺一陣慵懶籠罩全身,心神驀地沉浸在一汪輕松的氛圍中。
從一年半前接了溫欣的案子,開始給溫欣介紹男友,溫柔就常常打電話、或親自上婚友社找他。
她對妹妹很關心,可是太關心了,連溫欣的一舉一動都幾乎沒有放松過。
私底下,馬不鑫、沐少磊和王右森曾經說笑。也許溫柔連溫欣一天吃下幾粒米都一清二楚。
馬不鑫不知道溫柔為何會如此關心溫欣到近乎變態的地步,但自此而後,悠閑而懶散的生活就漸漸遠離他了。
溫柔很討厭他做事遲緩,更受不了他坐沒坐相、站沒站樣。不,更正一下,他站的時間並不長,通常,他比較喜歡癱在沙發上,或者躺在床上。
記得有一次,她看見他半躺在沙發上吃飯,狠狠罵了他一頓,覺得他很沒禮貌。
她連他滾在地毯上喝啤酒都要念上兩句。
憊有,她說他一年換兩套寢具很浪費,何況還是用郵購。她認為,那種東西等到百貨公司周年慶再上門血拼,一定可以買到更便宜的價錢-!那樣子買東西多累啊!憊要自己扛回家。花錢請宅急便送不是輕松很多嗎?有得享受的時候,馬不鑫是不會放棄的。
溫柔就完全相反,她對自己挺嚴厲的,但對家人朋友倒頗大方。
恐怕除了馬不鑫外,溫柔待每個人都真的挺溫柔的。否則,她怎麼可能成為眾運動明星追逐的健身教練?
那他就不懂了,為何她獨獨將他排除在溫柔體貼外?他又沒有得罪她。
不過她說不會再隨便麻煩他了。這是不是代表他徹底擺月兌她的虐待了?
那念頭倏忽在腦海里一閃,馬不鑫雙眼放出光芒。
溫柔不再找他,他豈非自由了?從此他高興怎麼睡懶覺就怎麼睡懶覺,一個月只上十天班,也沒人會因為打電話上婚友社找不到他而大發雷霆。
天啊!他又可以將床鋪當成親密愛人了。
「耶!」他歡呼一聲,整個人鑽進被窩里。慶祝自由最好的方法就是——睡覺。
他閉上眼楮,快樂地等待周公的召喚。
e
當溫柔帶著滿腔的郁悶回到家中,想不到一場包大的風雨正在等著她。
有一個男人——他說自己姓童,全名童應禮——跑來向她提親。
溫柔發誓,她不認識這個男人。
而童應禮顯然也沒見過溫柔,但他指天咒誓,他和名叫溫柔的女子在網絡上交往了三年,日前他向她求婚,她也答應了。
不過她要求一百萬聘金,那時童應禮的存款還不太夠,所以請她稍等數月,他會努力賺錢、存錢,待存夠一百萬之後,再親自登門向她求親。
溫柔覺得一陣暈眩,她是有上網,可她從來沒干過這種事啊!
童應禮拿出在MSN上與她聊天的影印記錄。「小柔,我是很有誠心的,我喜歡-,雖然我們沒有見過面,但我們的心靈彼此契合,我相信這世上除了我,再沒人能更了解-了。」
溫柔認為她被雷打到了。
她接過童應禮手上那一迭影印記錄觀看,那上頭除了通篇的甜言蜜語外,還有她的個人資料,包括年紀、出生日期、工作……完全沒錯。
天哪,這是怎麼一回事?
「童先生,我知道這很不可思議,但……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我確實沒說過這些話。」
童應禮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可是這上頭描述的人就是-沒錯吧?我請人上健身俱樂部調查過,-確實在那里上班,所有的學員都對-贊不絕口,我這才下定決心,為了-,我兼三份工,一天工作二十個小時,我是真的很喜歡-、想娶。」
「我相信你的決心。」溫柔一顆心亂糟糟的。「但……啊!」她看著紙上的對話內容,腦海閃過一點靈光。「在網絡上跟你交往的人真的不是我。我想,也許是有人冒了我的名,或者故意欺騙你,現在這種網絡詐騙案不是很多嗎?有可能你正遇著其中一樁了。你再不信,可以拿著這份對話記錄四處問問,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是個很實際又有些性急的人,我不可能說出像這樣……我願意把自己的生命交給你,或者,沒有你我就活不下去之類的話。」
童應禮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們在網絡上交往了三年,一直互稱對方老公、老婆。怎麼在現實生活上一見面,卻是這種情況?
「那是誰在作弄我們?三年啊!那可不是一段短暫的時間。難道有人跟我結下不共戴天的大仇,要費這麼大的力氣欺騙我?」他還是不相信溫柔的話,覺得溫柔在騙也。
溫柔真的想詛咒那個上網冒她名的人了。
「童先生,我要怎麼解釋你才肯相信呢?我不是你在網絡上交往的那個女人,我沒有跟你談過戀愛,更不可能答應你的求婚。」當然,她也很同情他。畢竟,他把聘金和聘禮都帶來了。
而童應禮也慌了,他不只把禮數備齊,連親朋好友都通知了,只差沒發喜帖公告大眾。但現在,準新娘堅不認帳,他三年感情付諸流水不打緊,這面子又要往哪里擱?
「-說網絡上那個「溫柔」不是-,叫我怎麼相信?所有的數據都沒有錯,而且……對了,我剛進來的時候,伯父、伯母也在,他們也看了這份對話記錄,還很高興地叫我未來女婿,如果這上頭的女人真不是-,為何伯父、伯母看不出來?」
這她怎麼知道?再說……慢著!一股惡寒沿著溫柔腳底竄過全身。
「你說我爸媽叫你未來女婿?他們……承認你?」
「當然,他們很高興,還說今晚要好好慶祝,所以他們讓我在廳里坐一下,他們要去市場買些好菜。」
這是不可能的,她父母知道她不輕易結婚,怎麼會如此容易就相信童應禮的話?
「我爸媽除了叫你未來女婿外,還有沒有說什麼?」
「他們很高興我要娶他們的寶貝,還要我發誓一輩子珍視-,當然,我是如此喜歡-,絕對會疼愛-一生。」童應禮深情地說著。
噢哦!寶貝!溫家只有一個寶貝,而那個人絕非溫柔。
溫柔是其中一個女兒,父母雖然疼愛,但也會適當管教。
至于寶貝,那是另一個女兒,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不管做什麼事都會輕易被原諒。
溫家只有一個寶貝,她的名字叫——溫欣。
懊死,看到這份對話記錄她就該想起來的,會用這種天真無邪、卻又充滿無限魅力的用語說話的女人,在溫家也就溫欣一人而已。
難怪網絡上的女人對她家這麼了解。畢竟,她們在同一個屋檐下住了二十幾年
「童先生,我在此對你致上最誠摯的歉意,我不是你以為的那個人。請給我三天的時間,我會給你一個完整的交代,這樣可以嗎?」
童應禮很矛盾,他會在網絡上談戀愛三年,不求對方現身相見,只憑著一股直覺和那份知心,就不顧一切地存聘金上門求親。這足以證明他是個不在乎外貌、非常敏感又帶著點兒傻氣的年輕人。
但就因為他敏感,越跟眼前的女人相處,他就越覺得突兀。
這個溫柔……他原以為她是個純真、迷糊,又帶著一些怪異幻想力的女孩。但眼前的溫柔談吐清晰、氣質干練,跟他想象中的女子有著極大的差異。
他搞不清楚是自己的感覺出錯?還是他被騙了?
「童先生。」溫柔突然對著他跪下。「這件事很可能是我們家某個成員搞出來的,我很抱歉,但請你相信我,我絕對會給你一個交代。我只求你給我一點時間處理,可以嗎?」
童應禮一時給她鬧個手足無措。「-、-別這樣……好吧!我今天先回去,三天後我再來,-快起來。」
「我會負責的。」溫柔誠懇的對他說。「謝謝你的信任。」她不是不敢承認錯誤的人,如果這件荒唐事真是溫欣做的,她絕不會包庇護短。
懊不容易,溫柔送走童應禮,她沖進溫欣房里,正準備找妹妹問個究竟。
但溫欣房里人去樓空,只有一張短短的紙條擱在枕頭上。
★爸爸、媽媽、大姊,我去日本實現我的理想了,你們不必擔心,我會成為最有名的AV女優,回家光宗罐祖的。
溫欣。★
溫柔一口血差點噴出來。
她……她一直以為保護得無微不至的妹妹,那天仙也似的寶貝,難道是個徹頭徹尾的白痴?
馬不鑫終于結束聯誼之旅回到婚友社,王右森看到他,整個人倒彈三尺。
「天啊,馬不鑫,你了老太婆嗎?」這王右森的嘴巴一向是很壞的。
馬不鑫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不然怎麼會被揍成熊貓一只?」王右森繞著他,不停地咋舌。「瞧瞧你那兩個黑眼圈,都快比墨汁還黑了。」
馬不鑫瞪他一眼。「你直接說我有黑眼圈就好,說什麼老太婆?」
「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右森一張嘴比糞坑還臭。」沐少磊也走過來,盯著馬不鑫半晌,又捏了捏他的手臂。「不過你的樣子讓我懷疑被的人是你。」
馬不鑫一雙眼珠子幾乎要瞪飛出去了。「你們兩個……我只是失眠,三天沒睡覺罷了!」也因為失眠導致胃口不好,他整整瘦了一大圈。
馬不鑫本來就是瘦長型的身材,再瘦下去,就好像一根竹竿上套著一層皮,隨時都會被風吹走。
王右森一听他的話,咚咚咚,直退了三大步。
「你別靠近我。」他說話沒頭沒腦的。
馬不鑫失眠、營養不良,整個人都快虛月兌了,又哪里有精神去思考他的話中意。只覺得跟王右森說話比跑百米還要累人。
不過沐少磊很正常,他一下子就了解王右森的意思。
「王右森,不管馬不鑫靠不靠近你,倘若他真的鬼上身,因此惹來一身毛病,咱們跟他同處一室,那是無論如何都避免不了的。」
「為什麼?」王右森問。
「你也看過靈異電影,那些妖魔鬼怪,哪一個闖進別人家里不是想盡辦法把一家人都害死,有特意放過某人的嗎?除非你跟那妖怪有特殊交情。問題是,你認識上了馬不鑫身的家伙嗎?」
「不認識。」王右森急了。「這可怎麼辦?」
「請個道士回來給他驅鬼嘍!」沐少磊說。
「萬一他身上的是外國鬼呢?」王右森問。
「那就叫神父。不然把他送到梵諦岡去。」
這些人啊!說話顛三倒四、語無倫次,馬不鑫給他們氣得頭又更痛了。
「你們慢慢聊吧!我要請假一個月。」他得調養身體去。嗚,為什麼會失眠?活了三十二年,他從來只有睡到死的經驗,失眠……說他突然變成女人來了月經,還比較有可能。
「哇,生氣了。」王右森和沐少磊靠過來圍住他。
「開開玩笑嘛!又不是沒玩過,你不會這麼小氣吧?」沐少磊笑得人畜無害。
「我精神好的時候隨你們玩,現在我很不舒服,我要回家了。」馬不鑫有氣無力地往外飄。
「看來災情慘重。」王右森對著沐少磊說。
沐少磊點點頭。「你要不要去看醫生?拿點鎮靜劑吃,或許有效。」
馬不鑫搖頭。「我失眠第二天就有會員拿他常用的鎮靜劑給我,說是美國買的,超級有效,又沒有副作用,我吃了一顆,沒效,照樣睡不著,反而頭更痛。」
「也對。」王右森點點頭。「你對藥物一向很敏感,連感冒藥都吃不得。那怎麼辦?還是去看醫生吧!也許他們有好辦法。」
沭少磊附和道︰「對啊!老是不睡覺會死人的。」
「我現在就覺得自己快死了。」馬不鑫有氣無力的。不知道有沒有人因為失眠而自殺,他此刻真的覺得比死還難受。
「奇怪,好端端的怎麼會失眠呢?」王右森一臉迷糊。
沐少磊彈指說道︰「是啊!你一向把睡覺當命看,從來也不會失眠。三天前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比如被車撞了?或者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再不就是遇到什麼打擊?有嗎?」
馬不鑫歪著頭想了一會兒。「沒有啊上,三天前我還在北投,這一次的聯誼大家都很有進展,我還在想可以提休息了,突然……慢著,我想起來了,除了看著那些會員外,三天前溫柔來找過我。」
「她又找你出氣啦?」沐少磊問。
對于馬不鑫和溫柔間的互動,王右森和沐少磊都覺得很奇怪。
那溫柔對別人都算有禮貌,雖說個性急了點,但也很少和人發生沖突。
偏偏溫柔一旦對上馬不鑫,就像在滾油里滴入一滴冷水一樣,瞬間爆得轟轟烈烈。
王右森和沐少磊已經不知道接過幾通溫柔對馬不鑫工作態度的抱怨,他們也向她提議退社、或者換負責人。
但溫柔都沒同意,她照樣三天兩頭揪著馬不鑫的耳朵罵,再不然就是拉著他東奔西跑。搞到後來,王右森一接到溫柔的電話,馬上掛掉逃跑。
而天可憐見,馬不鑫這人一向懶得可以,由他家里連張椅子也沒有,地上鋪滿了長毛地毯和柔軟的抱枕可知,平時他只要能躺著,連坐著都下願意。
可因為溫柔,馬不鑫可以說把他三十二年來的勞動量全積在這一年半內用光了。
他們都覺得馬不鑫很可憐,無端端招惹上一只母老虎。
「她是不是K了你的頭?」王右森說︰「有時候腦袋遭到重擊也會睡不著的。」
馬不鑫有些胡涂地眨眨眼。「怎麼你們以為我每次和阿柔在一起就是挨打?」
「阿柔?」王右森和沐少磊同時鬼叫。「你們什麼時候這樣親密了?」
「不過是成天馬先生、溫小姐地叫很麻煩,所以改喚稱呼罷了,有親密嗎?」馬不鑫不解。
「天啊、天啊!」王右森用力拍了幾下額頭。「馬不鑫,你可是在婚友社里工作呢!怎麼對于感情的事如此遲鈍?」
「你說什麼?」馬不鑫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沐少磊忽然仰頭哈哈大笑。「原來如此,馬不鑫,你居然是為了溫柔才失眠,噢!這一定是本世紀最大的笑話。一個專門幫人作媒的男人卻沒發現自己愛上一個女人,以致自己睡不著覺,變得像僵尸一樣。馬不鑫,你快把我們婚友社的臉都丟光了。」
馬不鑫嚇一大跳。「我……愛上溫柔!這是哪里來的結論?」
「要不你怎麼會突然失眠?」王右森斜著眼看他。
「我失眠才不是為了溫柔。」馬不鑫的音量增大起來。「三天前,她突然說太麻煩我覺得很抱歉,再也不會來打擾我時,我不曉得多高興。你們都知道,她的作息時間像軍人一樣規律。自從認識她以後,我最愛的午睡和偷懶全不見了,我多希望過回從前逍遙自在的生活!我……」
沐少磊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親愛的朋友,人家說,愛情會讓人變笨,我本來不信,看到你後,我終于相信了。」
王右森跟著點頭。「你完蛋了,我告訴你,你最好快點去將你那個管家婆找回來,否則你恐怕要失眠而死了。」
馬不鑫瞪大了眼,氣鼓鼓地喘氣。
良久,他怒哼一聲。「听你們在胡扯。」真是一群損友,他受夠了。
馬不鑫轉身離去。
綁頭,沐少磊和王右森不停地搖著頭。
「對牛彈琴就是這種感覺吧?」沐少磊說。
王右森拚命附和。
才走到大門口的馬不鑫也听見了,卻不想理他們,那個……他愛上溫柔的消息太驚人了,暫時打糊了他的腦子。
他怎麼可能喜歡溫柔?他們兩人的個性天差地別。
想起那個有著一頭削薄短發、神采奕奕、老是抿著唇,很嚴肅的樣子的女人。她的活動量比兔子還大,成逃訥奔西跑,那股子活力……天啊,他一輩子也趕不上。
她一天跑的路程可能是他一星期的量,他如果愛上她,並企圖追上她的腳步……
「明年我墳頭的草絕對會生得比我這個人還高。」光用想的,他都覺得膽寒。
而且她對他要求好嚴,甚至給他一種錯覺,她其實很討厭他,否則干麼別人不挑剔,偏偏要盯著他的錯處找麻煩。
所以嘍!他跟溫柔是萬萬不可能的。
「沐少磊和王右森那兩個混蛋根本就在鬼扯淡!」他把兩個損友罵了一頓。
突然——
「啊∼∼」他仰頭打個呵欠。有些想睡了耶!
這是三天以來的第一次睡意,他喜不自勝,幾乎想當街跳舞。
總算想睡了,噢,他要趕快回家,躺在暖暖的被窩里,三天三夜都不要起來。
然後,他也不外出吃飯了,肚子餓了就叫外送。接下來一個月,他要過得像天王老子一樣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