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溫家與華家正式取消婚約算起第四天,馬不鑫迅速幫溫欣安排好第三十三場相親,效率快得媲美火箭。
當然,在溫柔每逃鄴十四通奪命連環call的情況下,他想不加緊腳步都不成。
短短幾天,他已被她擾得食不安穩、睡不安寢,體重硬生生掉了兩公斤。再這麼下去,他非變成骷髏一副不可。
這天晚上,馬不鑫幫溫欣和蔣豪——就是他今天要介紹給溫欣的男人。今年三十四歲,壽險經理,預備四十五歲可以退休,並且累積足夠的財富攜老婆環游世界去——安排在一家燈光美、氣氛佳的餐廳里見第一次面。
溫欣今天特地打扮過,烏亮亮的長發披在肩上,身著一襲雪紡紗洋裝,像極了要乘風而去的仙子。
陪溫欣來的溫柔就沒有那麼出色了,她剪了一頭及耳短發,白襯衫、牛仔褲、布鞋,就像是大學里伸手一捉就一把的普通女孩。
蔣豪一見到溫欣就徹底中箭了,這麼優秀的女孩,簡直是男人夢想中的老婆人選,還沒等馬不鑫開口為雙方介紹,他已經迫不及待向溫欣搭訕。
「溫小姐,我可以叫-小欣嗎?-好可愛,我從沒見過像-這樣純潔美麗的女孩,-可不可以告訴我,-真的不是玉皇大帝身邊的仙子?」
聞言,溫欣臉都紅了。
溫柔一雙眼則冒出了火花,心里把馬不鑫從頭罵到了腳。她明明說過,要給溫欣找個忠厚可靠的對象。怎麼馬不鑫又介紹這種輕浮的家伙過來?
蔣豪喜孜孜地看著溫欣,那巴掌大的小臉,水靈靈、像是一汪碧湖的秋瞳,挺翹的鼻子、紅潤的小嘴,噢,多麼嬌柔可愛的女孩,直讓人想捧在手心里恣意歡憐。
「小欣,-等一下。」說著。他掏出手機撥電話,低低地說了幾句。
溫柔已經氣得頭發都豎起來了。不要臉的男人,才認識幾分鐘,他已經喊起溫欣的小名,這種男人怎麼可能一輩子保護、並且忠心于溫欣?
她用力地在馬不鑫的小腿上踢了一腳。
「唔!」馬不鑫低喊一聲。
不過沒人發現,溫欣只顧著害羞,而蔣豪根本完全被電暈了。
溫柔咬緊牙根。「小欣,-先在這里坐一下,別亂跑知道嗎?」然後,她對蔣豪說︰「蔣先生,我和馬先生過去那邊說幾句話,我妹妹就麻煩你照看一下了,希望你別讓任何人欺負她。」
「沒問題,兩位請便。」少了電燈泡,蔣豪才高興,最好他們去了就別回來了。
溫柔冷哼一聲。「當然,我希望這「任何人」也包括蔣先生,可以嗎?」
「哈哈哈……」蔣豪大笑。「溫小姐請放心,我疼愛小欣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欺負她呢!」由他這一番話可知,他是個反應頗快,也挺直爽的男人。
但溫柔就是怕他太厲害,以溫欣軟弱的性子是管不了這樣的男人的,而男人又一向喜新厭舊,一旦他們膩了溫欣的嬌柔,去外頭尋花問柳,恐怕溫欣連察覺被背叛的能力都沒有。這教她如何安心將一手呵護長大的妹妹嫁給這種人?
「但願如此。」溫柔說完,不客氣地揪了馬不鑫的領帶往化妝室方向拖。
「唉呀,可憐的學弟。」看著馬不鑫落難的樣子,蔣豪咋舌直嘆。
「蔣先生和馬先生是學長、學弟的關系?」溫欣眨著她美麗的大眼楮。
「是啊!」蔣豪無限回憶地道︰「想想以前,那真是有趣-不知道吧?馬不鑫在學校的時候就和兩個死黨組織一個俱樂部,專門為大專院校的男女生辦聯誼,不管是上山、下海、郊游、跳舞……什麼游戲都有得玩。所以後來我們听說他們合開婚友社都樂翻了,以他們的辦事手法,我們誰還擔心交不到女朋友呢?」
「原來如此。」溫欣笑——的,兩眼放光。
被一個大美女這樣專注地瞧著,蔣豪真覺得神魂兒都快飛上天了。
「還有,小欣,馬不鑫他們社里的會員一個個絕對是菁英,不然……」他像崇敬天神一樣地凝視溫欣。「我怎麼會這樣幸運在這里發現一個仙女呢?」
溫欣害羞得臉都紅了。「我哪有蔣先生說得那麼好?」
蔣豪搖了搖手指,他的口才好到可以翻天覆地了。「對于-這樣美麗的仙女,可鄙的人類是應該誠心贊頌的。」
溫欣已經羞得說不出話來。
「小欣,今天就讓我稍微表現一下凡人對仙女的無限愛慕吧!」說著,他彈了下手指,幾個拿小提琴、手風琴的男人走過來,演奏起「愛你在心口難開」。
原來他剛才打電話就是安排這些事情去了。不愧是個久歷情場、很懂得討好女人的男人。
蔣豪聰明地選擇流行樂,不只要讓溫欣听,還要讓全餐廳不管是客人還是打掃的阿桑都知道,溫欣是他準備捧在手心,仔細疼憐的女人。
丙然,十來道或羨慕或訝異的視線集中射在溫欣身上。他們也瞧見了溫欣的美麗,很是了解,這樣的女人合該被男人珍寵一生。
溫欣一張小臉紅撲撲,眼角眉梢甜得幾乎要滴出蜜來。
蔣豪好高興看到心愛的女人展顏歡笑。
他彈彈指。「小欣,-願意接受我最真誠的贊頌,與我交個朋友嗎?」他是極有分寸的,一下子就說要結婚,那還不把女人嚇得掉頭就跑。
但朋友的範圍就廣了,只是聊聊天的朋友、可以牽手的、親吻的、上床的……當然,他最後的目的是將溫欣娶回家,一輩子只屬于他一個人。
「小欣,-願意嗎?」蔣豪問。
突然,一道黑影從逃邙降,將整張餐桌徹底籠罩。那是一束好大好大的玫瑰花束。看起來甚至比那桌面還大。
原本溫和愉悅的氣氛被一陣大大的驚詫所取代,場面變得十足詭異。
另一邊,溫柔也看見了那「恐怖」的景象。
她的眉毛一根一根地跳著,擱在馬不鑫腰上的手將他的肉小小捏起一塊。「你又給我妹妹介紹這種公子,我說過,我們要的是忠厚老實型的。你根本沒有在听我說話。」言語間,她捏著手中的肉,死命地左右扭轉,然後再用指甲恨恨地掐住。「你這個該死的!」
馬不鑫痛得頭皮都麻了,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叫。
「哇!」
全餐廳的人都被他的叫聲嚇住了。
溫欣更是被他嚇得手中的水杯摔落地面, 啷一聲,變成一堆碎片。
「學弟!」蔣豪皺了下眉。「你在干什麼?叫這樣大聲,這里可是公眾場所啊!」
馬不鑫一雙眼紅得幾乎滴出水來。他疼啊!一輩子沒有這麼痛過。腦袋都要炸掉了。
溫柔又踹了他一腳,走過去拉起溫欣,對蔣豪欠身說道︰「不好意思,蔣先生,我想你並不適合我妹妹,她是個單純的女孩,只合適忠厚的男性,而你……你的條件太好,我們高攀不上。」她活了二十幾年還沒听過或見過哪個男人在第一次見面就送女孩子滿坑滿谷玫瑰的。
蔣豪的行為很明顯表現出他是個見慣大場面、很懂得討女孩子歡心的情場老手。
這樣的男人當男朋友好,要做老公,太沒有安全感了。
誰知道他會不會在外頭養十幾二十個小老婆?
溫柔是絕對不會讓溫欣吃虧的。
「溫小姐,或許我不是個忠厚老實型的男人,但我絕對是個顧家、愛妻的好男人。我如果娶老婆,一定會一輩子對她好的。」蔣豪知道溫柔看他哪里不順眼。他太積極、太霸道了。
但有什麼辦法?他已經三十四歲了,他想在三十五歲以前成家啊!
況且他的個性就是這樣,不要則已。一旦看中眼,即便不擇手段,也要以最快的速度將喜歡的東西贏到手。
為什麼要慢吞吞的?他以為男人就該果斷明快才是。
「蔣先生,空口白話是沒用的。我不相信誓言這種東西。我們家小欣是個很嬌弱、沒見過什麼大場面的女孩子,她應付不了你,我們也不想把她的未來賭在你這樣的男人身上,請你死心吧!」說著,溫柔拉著溫欣就走。
蔣豪阻擋不住,只能頹喪地轉回來,坐倒在椅子上。
這時,馬不鑫正將冰涼的水杯按在腰上。他的腰一定黑青了,溫柔真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虧他之前還以為她行事頗有分寸,應該不會對他下重手,結果……失算,痛死人了。
「學弟。」蔣豪懊惱地看著他。「這是怎麼一回事?那個女人……唉!我的條件真的這樣差嗎,讓人完全無法信任?」
馬不鑫睨他一眼,讓他先把音樂停了。
四周終于安靜,馬不鑫長嘆口氣。「學長,今天才第一次見面,你有必要搞這麼轟轟烈烈嗎?」
「學弟,我從三十歲起就想結婚了,加入你們婚友社四年,中間也相了不下兩百個女孩子,我知道自己想什麼、要什麼,溫欣就是我的真命天女。見到真正喜歡的女孩子,積極一點有什麼不對?」
馬不鑫瞥了眼地上山一般的玫瑰。「你一出手就是近千朵玫瑰,任何正常女性都會被你嚇死的。」
蔣豪咕噥一聲。「我瞧小欣挺冷靜的,不像被嚇住的樣子。」
「那是因為真正的她並不如外表那般單純無邪。」馬不鑫低聲呢喃。
「什麼?」蔣豪沒听清楚。
馬不鑫大聲一嘆。「總之,學長,你想娶溫欣得再費些功夫,多動動腦,唉,那個女孩子真正適合的是個極度聰明的男人啊!偏偏她家人看不清楚。」
「那個陪她來的……叫溫柔吧?」
「原來你還有在听我說話。」
蔣豪輕哼了聲。「少廢話,溫柔應該是溫欣的姊妹吧?」
「溫欣的姊姊,一向很保護妹妹。嚴格說起來,溫家所有人都很保護溫欣,當她溫室花朵一樣。你想娶溫欣,最好先想個好法子討溫柔歡心,這才有機會。」
「溫欣確實是個很能引起人保護欲的女孩子。」
「能引起人保護欲,跟真正需要人保護是兩碼子事,學長。」馬不鑫說。
蔣豪瞄他一眼。「你好像不太喜歡溫欣?」
「我對客戶沒有任何的好惡。一般,我也不隨便分析客戶的性情或給客戶建議,但你是我學長,看在相識一場的分上.我可以給學長一點意見,根據我與溫欣合作年余的經驗,要追到這個女孩子得費很大的心力,她不是一般的木頭女圭女圭。」
蔣豪揚了下眉。「如果是個只有美貌、沒有靈魂的木頭女圭女圭,我也不愛。」
「既然如此,學長加油吧!」馬不鑫說︰「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頭,在你追到溫欣之前,我會繼續給溫欣介紹對象。」
「這怎麼可以?」蔣豪著急了。「學弟,我知道你幫人作媒是可以賺錢的,但我畢竟是你學長啊!了不起,倘若我與溫欣有結果,我給你一包大大的紅包,你暫時別給溫欣介紹男朋友,以免增加我的情敵。」
馬不鑫兩肩一垮。「這不是錢的問題啊,學長。我也不想給你制造問題,但如果我不給溫欣介紹對象,怕有人要剝了我的皮,我也是沒辦法的,請你原諒。」
蔣豪也是精明人,一點就通。「你的意思是,溫欣的姊姊……那個叫溫柔的會逼你給溫欣介紹對象?」
馬不鑫無奈一頷首。
「你不能拒絕她嗎?」
馬不鑫將襯衫一翻,露出通紅的腰部。「除非我想死,否則我絕不想與她作對。」
蔣豪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那個女人這樣厲害?」
「她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女人!」
「但你一向對女人很有辦法啊!我還記得在學校的時候,有一回,你同時招惹了跆拳道、花藝、仁愛三社的女孩子,她們聯合起來找你麻煩,你不也應付得很好?」
「首先,我得聲明我沒有招惹那些女孩子。我只是給咱們的學聯會會長介紹了女朋友,誰知道那些女孩子都喜歡他,私底下還約定,絕不讓那會長成為某個女孩子的私有物。我怎麼會知道這些事呢?她們暗地里的約定又沒有告訴我,然後就突然說我破壞了規章,要懲罰我。我很無辜-!」
「但你終究把她們都擺平啦!」
「你也是知道我的,有時間跟她們玩游戲,我寧可睡覺去。那段時間,除了上課外,我就窩在宿舍里睡覺,她們也沒膽闖進男生宿舍找我麻煩,日子一久,那些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那你也可以如法炮制對付溫柔啊!」蔣豪建議道。
「怎麼炮?溫柔會每隔一個小時打一通電話給我,而且每天打,那叫奪命連環call啊!除非她死了或我掛了,否則她不會停止找我麻煩。她是那種擁有絕佳耐性的女孩子。」
蔣豪想了一下。「把電話線拔掉,行動電話關機?」
「我靠電話吃飯,學長。」馬不鑫提醒他,開婚友社的,人際關系最重要,沒了電話,他還怎麼混?
「把電話號碼都換了?」蔣豪又提建議。
「她會把「冤家」拆了。然後,沐少磊和王右森會宰了我。」
這樣就沒轍了!但是……蔣豪哀嘆。「難道一點辦法也沒有?」
馬不鑫的臉比他還苦啊!「我也不知道,從見到溫柔的第一面起,她就很熱衷找我麻煩。唉!」他到底是哪里招惹了她?
溫柔仔仔細細、不斷叮嚀溫欣遠離蔣豪百來遍後,終于放溫欣去休息了。
然後,她開始打電話到婚友社去,馬不鑫的工作能力實在太差了,她不想讓溫欣的終生幸福毀在他手里,開始動起給溫欣換負責人的念頭,這在過去是不曾有的。
她撥的第一通電話是王右森接的,他一听到她的聲音,尖叫一聲,飛快將電話掛了。
她氣得立刻又撥了一通。這回是沐少磊接電話。
她足足跟他抱怨了半個小時才提出要換負責人的要求。
沐少磊長長地嘆了一聲。「溫小姐,說實話,馬不鑫是我們公司里最細心的人,如果他一直堅持要為欣小姐介紹聰明厲害的對象,那一定有他的理由,-不想知道嗎?」
這一番提問讓溫柔瞬間呆了。
沐少磊接著說︰「從-和溫太太第一天進入我們社里給欣小姐報名入會,我、馬不鑫和王右森一起接待-們到現在,也一年多了,我們一起吃過飯,談過彼此的要求,這之間,我一直覺得-是位挺理性的人,雖然個性有些急,但絕對分得清是非黑白。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現在-會對馬不鑫這麼不滿?」
「我……」溫柔轉著腦袋。「可你不覺得馬不鑫做事的態度太懶散了嗎?他總是一副愛困的樣子,不管你跟他說什麼,他都像不在乎似的。」
「但他從沒誤過事。」這可不是沐少磊在護短,他跟馬不鑫認識那麼久,一開始是很討厭他痞懶、老愛睡懶覺的個性。
不過相處一陣子後就會發現,馬不鑫只是依著他悠閑的步調在行動,他並不會推卸責任,或者偷懶不做事。
也因此,他和王右森很放心地將婚友社的會計大任交給他。
而馬不鑫也不負所托,婚友社開辦至今近八年,社內的帳清清楚楚,連一個錯誤的數字都沒有。
「我知道,但是……你們看他那副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成天慢悠悠的樣子,難道不覺得難過?」
「為什麼要難過?這世上有幾十億人口,每個人都有一種性情,怎麼能要求大家都一樣呢?」沐少磊失笑道︰「我不知道原來溫小姐這麼在乎彼此個性的差異。」
她在乎嗎?不,她是個健身教練,她的學生里也有各式各樣的人,她都能跟他們相處愉快,為何馬不鑫就是不行?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就是……看不下順眼。他的一言一行都讓她無比焦躁。
沐少磊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溫小姐,如果-無論如何都無法再與馬不鑫合作,我們同意與欣小姐解除合約,也會退費。這樣可以嗎?」他的口氣很溫和,但天曉得他心里根本把姓溫的一家子都詛咒上天了。
溫柔一直希望婚友社為溫欣介紹那種誠懇憨厚的老實頭,但她又要求那些男人有基本的事業基礎,可以讓溫欣過上還算OK的生活。
溫柔不要求妹夫出身豪門,但太差的地也不要。
這是個很實在的問題,貧賤夫妻百事哀啊!有關這一點沐少磊舉雙手雙腳贊成,不管男人或女人都得有謀生技能,否則日子要怎麼過?
這里得注明一下,那些要求都是溫家爸媽和溫柔提出來的,至于溫欣有什麼想法,鬼知道,根本沒人去問過她。
當然,溫家人也不許人隨便去騷擾溫欣,他們就怕天底下的人看到溫欣那張可愛的小臉蛋就要欺負她。
但沐少磊實在很想說,太老實的男人根本無法創業,又如何讓溫欣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
要一個男人既老實又能干,那是不可能的。
溫家人都傻了。
沐少磊再一次追問。「溫小姐,-覺得呢?是要找馬不鑫好好溝通一下,還是要我現在幫-辦理退社?」
溫柔想了很久。「我考慮一下吧!謝謝你,沐先生。」她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沐少磊能說服她,她就听。而基本上,如果不是今晚太生氣了,她幾乎沒起過換負責人的念頭。就某方面面言,她還算頗信任、依賴馬不鑫的。
溫柔掛斷電話,靜靜地坐在房里發呆。
與沐少磊一番談話,令她有很大的沖擊。
她知道自己性子急,總想著用最快的時間將所有事情辦好。
但馬不鑫不同,他是那種……一個月後要考試了,考試範圍有三十頁,他就每逃諏一頁,絕對不超前、也不延後。一個月後將書讀完,然後上考場。
她習慣與人相約提前十分鐘到。
他則非到最後一秒不會現身,可也保證不會遲到。
她以前有一個學生就是這樣,給他三十分鐘做一百個伏地挺身,他一定在最後一分鐘做完,不會偷懶,可也別想他超前。
那時候她是怎麼想的?覺得這樣的人很好玩,世俗的步調好像與他無關,他身邊自有一番時光在流轉。
馬不鑫跟那家伙有些像,但馬不鑫比他更溫吞,因為馬不鑫從來不會說出自己的打算。
她可以感覺出他有一些想法,但他就是像只算盤珠子,非得人去撥一撥,否則不會自己動。
天哪!這根本與她急躁的個性徹底相反,難怪她瞧他這樣不順眼。
她不想一直撥著他動,能不能有一次,他自己動上一動?
她的心情又開始起伏,像海浪一樣,翻涌不絕。
「打個電話給馬不鑫吧!」她決定了,找馬不鑫出來好好聊一聊。一定要搞定自己的情緒,還有溫欣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