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淨!你給我出來。」
走到二樓,棠鑒一間間把門踹開來找,有些門板還被他踹壞。
「棠大爺,我們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請你不要在這里大呼小叫,嚇壞其它的客人。」老鴇拉著暴跳如雷、把風艷樓搞得雞飛狗跳的棠鑒。
棠鑒充耳不聞的一間間把門踢開。
「棠大爺,請住手,我帶你去就是了。」老鴇實在看不下去,再不帶棠鑒去,店恐怕快被他給拆了。
風艷樓名不虛傳果然很大,繞了兩三圈才到棠淨所在的房間,這沒人帶路還真找不到,讓棠鑒開了眼界。
「喏!人不是在那兒。」要不是棠淨有交代,她早就叫打手把他打翻出去,還容得他在這里擾亂。
「你也來了。」棠淨輕松怡然地跟棠鑒打招呼。
棠淨的口氣竟然跟老鴇沒兩樣,簡直氣死棠鑒了。
而棠淨前襟敞開,幾乎是半果著身子躺在一個不男不女的人懷里,那人輕叉起水梨喂食棠淨,更是令他氣得火冒三丈。
「棠淨!」棠鑒咬緊牙關氣到炸。
「我替你介紹,他叫小瑤,顧名思義就是他很會搖,對不對?小瑤。」
「是呀。」小瑤眨眨眼,輕撫棠淨的胸膛。
一開口就見真章,小瑤盡量裝柔細的聲音,還是掩飾不了他粗嗄的音調。
這個不男不女竟然是個男人,棠鑒再也壓抑不住滿腔怒火,一個箭步沖向前去,怒不可遏地把棠淨拉離那個令他惡心的人的懷里。
「起來!」他把棠淨的衣服穿好,氣急敗壞的拉著他的手,「跟我回去。」
「干嘛跟你回去?」棠淨甩開棠鑒,又跑回小瑤懷里,望著小瑤說︰「我在這里快樂得很,在這里有人真心真意陪我聊天,多好!」
「這里哪有真心真意的人,他們看上的是你的銀兩。」棠鑒再度把他們拉開。
「這位大爺,請你不要侮辱人,我們也是有血有淚的人。」小瑤不甘受辱,跳起來抗議。
「就是嘛!人家可是光明正大的要,哪像有些人是在暗地里耍心機,才是教人不齒。」棠淨譏諷似的幫腔。
「回去再說。」棠鑒不想在外人面前討論私人的事。
「你都要跟別人成親了,又有什麼好說?」
「你知道這件事早就取消了!」干嘛一再地挖他瘡疤?棠鑒的忍讓已經快到了極限。
「取消是你的事,我要把金庫的錢花光嗚!」
棠鑒捂住棠淨的嘴巴,他怎麼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把自家的秘密說出來?
棠淨拉開棠鑒的手,故意說得更大聲︰「我要把地窖里的銀兩拿出來花光光,然後去當乞丐;至于你要跟誰成親就趕快去,不要來妨礙我!」
棠淨接著從身上掏出一只亮晶晶的東西,拿在手中晃呀晃,原來是一錠大元寶。「小瑤,這個大元寶送給你。」
「真的呀?」小瑤用雙手接下這沉甸甸的大元寶,但還沒感覺它的重量就被拿走。
棠鑒眼捷手快地把大元寶搶回來。
「你在做什麼?這是我要送給他的。」棠淨對著棠鑒大聲咆哮。
「不準你胡亂花錢。」辛苦賺來的錢,怎麼可以隨隨便便白白送給人家?這一點棠鑒無法坐視不管。
「你不是說這些錢都是我的,我愛怎麼花就怎麼花,用不著你管。」
「你」他真的想把他氣死他才甘心嗎?但是為了棠淨,他全數忍下。「你想怎樣全依你,先跟我回去。」
「你沒有答應我所開的條件,我不會跟你回去。」
「回去再跟你說嘛!」他都已經低聲下氣地求他了,何必再為難他呢?
「不行,你要這里說清楚。」棠淨很堅持不肯讓步。
「你我」好!到了這種地步,面子里子都不要了,棠鑒豁出去了。「我愛你,我只喜歡你一個!可以跟我回去了吧?」他忍下羞恥心一口氣說完,一心只想趕快帶棠淨離開這個令他不舒服的地方。
「還有。」頑固的棠鑒終于敢在眾人承認愛他。棠淨偷偷地暗笑起來,不過只說愛他是不夠的。
「你」忍!我忍!「我會跟你成親,並且宴請街頭巷尾的人,讓街坊鄰居都知道。」
「不只讓街坊鄰居知道,你還要領著花轎在城內繞行一周,讓全湟城的人都知道才行。」誰教他一開始不答應,現在他要得更多,這樣才能一勞永逸,別人也不會再來跟他搶。
「好、好!隨便你要怎麼樣,可以走了吧。」反正顏面已經丟光了,沒差了。
「等一下!」棠淨從懷里拿出一張寫滿字的紙張,攤在棠鑒的面前。
「做什麼?」
「要在這上面簽名畫押以此為憑,如有違背任我處置。」他要棠鑒這輩子永遠別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你早就算計好了?」到頭來他還是被棠淨牽著走。
「沒錯,快簽。」棠淨拉住棠鑒的手,又恢復以往小鳥依人的模樣。
「沒筆怎麼簽?」棠鑒還想逃。
「棠大爺,筆在這兒。」小瑤恭敬地獻上毛筆一枝,上面還好心替他沾好墨。
唉!劫數難逃。棠鑒搖著頭,有些不甘心地簽下自己的大名。
棠鑒簽好名字蓋上手印,棠淨喜孜孜地拿起來吹干上面的墨汁。
「淨,可以走了吧!」棠鑒已經沒臉再待在這里。
「等一下。」棠淨把字據小心折曼好,放進衣服內袋里。「你要把剛才那錠大元寶給小瑤。」
「為什麼?」棠鑒失聲大叫。
「因為小瑤是我請來配合演出的。」
「配合演出!」棠鑒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是呀!是呀!」小瑤把雙手伸得長長的,臉上堆滿討賞的笑容。
什麼有血有淚,說得那麼豪氣,到頭來還是一副見錢眼開的模樣,早知會如此,當初就直接答應他,也不用白白浪費錢又在這里丟人現眼。
棠鑒很慢地從衣袋拿出大元寶,很不甘願地把它送出去。
「謝謝大爺!」小瑤歡天喜地的握緊大元寶,不想讓它再飛了。
「還有我。」老鴇也把手伸得長長的。
「為什麼你也要?招呼客人本來就是你的責任。」棠鑒脾氣又來了。
「剛才你把門板都踢壞了,至少賠個修理費。」
「快給她嘛!」棠淨突然變成嬌滴滴地催促他。
棠鑒看看抱住他、一臉春心蕩漾望著他的棠淨,下月復猛然脹痛一下。
久未見棠淨嫵媚的笑容,還真有點給他「凍未條」。
算了!錢財有去才有來。他迅速從衣袋掏出一錠銀子給老鴇,趕快結束這出鬧劇,趕快帶棠淨回家比較實在。
必到家,一進棠淨的房間,棠鑒就迫不及待地把棠淨的衣服月兌光光,他也高昂的直接剝光自己身上衣物。
必來的一路上棠淨早就磨蹭得他全身筋骨酥軟、欲火難耐了。
他雄壯的胸膛緊貼上棠淨曲線柔美的身軀,四肢更是火速交纏上他光滑白皙的身體,肌膚相貼的感受他身上傳來熱騰騰的體溫。
「真是受不了,最後還是要用這招逼你就範。」在棠鑒懷里的棠淨,撫模著棠鑒輪廓分明的五官和他健壯結實的胸膛,幽幽地道。
只不過小小的懲罰他一下,讓他瞧瞧他的厲害,他就吃不消。
「你根本就是只狡黠的狐狸。」一只會吞噬他的心的狐狸。
「要不是感念你從二十歲就辛苦地撐起這個家,不然你跪下來求我,我都不會寬恕你。」
他講這是什麼話?讓他在那麼多人面前丟人現眼,還講得理所當然,好像他不曾干過壞事一般。
棠鑒一邊暗暗咒罵一邊托起棠淨的下巴,熾烈地吻住惹怒他的紅唇。
他狂熱地親吻棠淨的唇瓣,像是壓抑饑渴很久似的
「小六子,你們來把這張爛桌子拿出去扔掉。」店內,棠淨叫住忙著理貨的小六子。
「是,來把這張桌子搬出去。」小六子停下手上的工作,伸手招來三、四個工人幫忙。
「等一下!」棠鑒立刻跳出來阻止,「為什麼要把這張桌子搬出去?這可是古董的掌權桌。」
棠鑒發覺棠淨根本不懂金錢的可貴,如果沒有盯著他,他不知要敗掉多少東西。
「這張桌子太舊太破了,應該要換一張新的。小六子,把它搬出去。」
「不行,它雖然舊了點,還很堅固,不準換。」棠鑒壓住被抬起的桌子,不讓工人抬走。
被阻攔的棠淨氣到吹胡子瞪眼,負氣地抓起一把椅子往地下扔,「那這把椅子腳都斷一只,總可以丟掉了吧?」
棠鑒扶起歪一邊的椅子,「這把椅子修一修還可以用很久,不可以丟。」
「你這也不行換,那也不能丟,這樣怎麼裝修店面?」棠淨抱胸叫罵。
「我們是做批發行,根本不需要裝修店面。」棠鑒也抱著胸反駁。
「全都是一些破破爛爛,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家是在賣古董的。」
「你放心,全湟城的人都知道,我們家是在賣南北貨。」
「如果你不把這些爛東西換掉,我永遠不理你。」
「即使你不理我,東西也不能換掉。」
「你簡直是食古不化。」
「你暴殄天物會遭雷劈。」
「哼!不理你了。」爭不過棠鑒,棠淨怒氣沖沖地坐到「破爛」的掌權桌前,邊生著悶氣邊用力打著算盤算帳。
棠鑒根本是個守財奴,只會賺不會花,不過他還是很感謝爹為他找到一個好女婿,所以有時候會不予計較。
「小六子,把這些貨整理好,送到林老板那兒。」棠鑒也不理會任性的棠淨,指揮著工人繼續工作。
「是!」小六子是個勤快的小憋子,不論大小老板交代的事,都恭敬地遵從。
沈管家送來茶水,看到此情此景,含笑地默默離開。
畢竟是一家人沒有隔夜仇,現在小兩口偶爾斗斗嘴,已經無傷大雅。
「一大早好像很熱鬧,棠記商行的生意不錯嘛!」富家公子譚裕吃飽閑閑又出來看街坊上有什麼新鮮事。
「是」來者是客。棠鑒笑臉迎接,卻被在結帳的棠淨跳出來擋住。
「是呀,托你的福,我們家的商行還沒倒。」棠淨從正在掃地的下人手中搶走掃把,揮起來對準譚裕。「你來做什麼?我家不歡迎你。」
棠淨自從知道棠鑒會想要娶妻是譚裕慫恿的,從此對他沒有好臉色看。
「淨!不許對客人無禮。」棠鑒拿走棠淨手中的掃把。
「棠鑒,你媳婦兒還真凶悍。」譚裕笑笑地說。
棠鑒遵守了約定,現在全湟城都知道他們是「夫妻」。
現在棠淨不再荒唐亂搞,兩人連手經營商行,一個管內一個管外,商行生意蒸蒸曰上。
棠淨可能是遺傳到他爹做商人的精明腦袋,算起帳目來速度快又分毫都不差,甚至比他爹更精靈的把帳目整理得有條不紊。
棠淨儼然已經成為湟城最有錢的男人,恐怕要再挖個地窖來放才夠;而棠鑒感嘆自己真的成為名副其實的入贅「男」婿。
「哼!你知道厲害就好。要是你敢再來帶壞我的鑒,我絕不饒你。」剛剛才說不理人的棠淨,此時氣勢逼人地抱住棠鑒,像是小阿子霸住自己的玩具一般。
「哈!」譚裕清爽一笑,「看你們如此甜蜜,還真是羨煞人,讓我也好想找一個男人來愛愛看。」
「誰管你去找什麼鬼來愛,只要不要來誘拐我們家的鑒。」棠淨抱緊棠鑒的腰身,捍衛著自己的東西。
「你放心。」譚裕用扇子勾起棠淨的下巴,「棠鑒我是沒有興趣,倒是你,我還滿感興趣的。」
「啐!去你的。」棠淨嗤哼一聲,打掉譚裕調戲他的扇子。
「譚裕!請你不要亂來。」竟然把目標轉向棠淨,棠鑒也不得不失禮地擋開譚裕。
罷剛才吵嘴的兩個人,馬上又護衛起對方,而且還相視而笑,一切甜蜜盡在不言中。
譚裕輕笑的看著眼前互相護著屬于自己東西的兩個人,搖頭感到有趣,也令他心癢地想嘗試看看;不過他家有一個跟棠淨一般凶的老婆。
算了!他還是寧願當優閑公子,不要自討苦吃。
走吧!不要打擾人家「夫妻」打情罵俏的樂趣。
譚裕悠哉地又晃到別處去瞧瞧,還有啥比棠鑒和棠淨這對「夫妻」更新鮮的事。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