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等薛沐翔送她回到家後,杜雪冰仍優雅的坐在副駕駛座上,似乎一點也沒有起身的打算。
「阿翔,我有話想跟你說。」她解開身上的安全帶,一雙美麗的鳳眼直勾勾的盯著他瞧。
「阿雪,你忘了什麼事嗎?」薛沐翔原本要離開駕駛座,幫她開車門,听她這樣一說,他乾脆把車熄火,等著她的下文。
「我突然覺得,阿翔,你真的是一個好男人耶。」
昨晚她想了一整夜,雖然他們認識時間不長,但一見到他,她總會產生一絲怦然心動。
既然他想追求她,而她也喜歡他,那她還有什麼好遲疑的呢?
「什麼?」突然的贊語讓他一時愕然,模不著頭緒。
「你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光只是背影,我就很欣賞你了。」不過那時是針對他的好身材,想把他納為她的專屬模特兒,而產生的喜愛心情。
現在……這份欣賞在相處的過程中逐漸變質,在確定心意後,她欣然接受,更進一步地主動告白。
「你說你在機場偷窺我的那次?哇。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我還是背影殺手。」他取笑道,卻懷疑她這時說這些話的用意。
阿雪她現在是在勾引他嗎?
「阿翔——」杜雪冰先是噘著小嘴,而後突然揚起一抹嬌媚的笑。「我喜歡你。」
「厚?」話題突然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讓薛沐翔再度愣住。
她喜歡他?她說……她喜歡他?他原以為他要再放慢腳步,不要過于逼迫她,沒想到相隔一天,她竟主動告白?
「我剛不是說了嗎?我覺得你真的是個很好的男人,身材好,長得帥,和我又有話聊,伯母更是好相處,加上我現在又想請你當我的模特兒,那我直接把你拐來當我的男朋友不是更好!」她扳著手指,一一指出和他在一起的好處。
「阿雪,你是因為我有你剛說的那些好處,才說你喜歡我?還是你真的喜歡我這個人?」听著她的話,他露出一絲苦笑。
「有差嗎?我要的人從頭到尾不都是你嘛!」她漾出一抹嬌艷如花的笑,「只有你才能讓我感到心動,只有你才會讓我無拘無束的表現出真性情……」
「阿雪……」她坦承的心聲就像是世界上最甜美的情話,讓他的心因而軟化。
「阿翔,你昨天說要追求我的事,還算數嗎?」
「算。」
「那我就等你來追我羅。」杜雪冰突然傾身在他嘴角上印下一吻,開門下車的輕盈身影翩翩舞動,只留下銀鈴般的笑聲在他耳邊回蕩。
翔傲集團和銀行團之間因為資金關系,至今依然僵持著。
不到兩個禮拜時間,吳芸和薛沐翔兩個主事者,依次被暫停職務,公司大權落到大股東——古霸天的手中。
雖然薛家附近看不到記者,但不代表在翔傲公司的大門也是同樣情況;相反的,自從周刊報導一出,公司大門天逃詡擠著一堆新聞記者。
翔傲集團大權旁落的消息,更是在第一時間成為各大報的頭條,要不是薛沐翔他們早和各電台、報社的高層打點過,待在家中的他們,可就不能那麼悠閑。
至于終于如願獲得公司大權的古霸天,雖然成功解決一些原本就由他唆使來找公司麻煩的事,讓他站上龍頭位置一事,獲得一些正面回響,但當他面對公司最大危機——銀行團準備抽銀根一事,他才感到一個頭兩個大。
他萬萬沒想到,一輩子處心積慮想得到的東西,到頭來卻是一個燙手山芋。
似乎知道商場上無人肯出資幫忙,又不想把自己辛苦大半輩子的財產拿出來補公司的大洞,古霸天一邊和銀行團的代表周旋,一邊卻偷偷賣掉他手上的股份,想能收回多少就先收回多少,然後任由翔傲集團宣告倒閉。
「媽,看來古霸天已經知道搶取而來的果子不好咬了。」
看著徵信社給的資料,涼涼待在家中休息的薛沐翔,露出一抹冷笑。
「唉,為了他一人,連累了一堆不知情的員工跟他擔心受怕。」吳芸輕嘆。
要不是古霸天做事太小心,她也不願說動和薛家關系非常良好的銀行團,假意要抽掉公司銀根,拿公司來設局︰甚至連一開始周刊會爆發的負面新聞,都是他們故意泄露給周刊的總編的。
「媽,你不會是心軟了吧?」
「做都做了,難道還能半途而廢嗎?」吳芸搖頭,「算了,我累了,我先去房中休息。」
看著吳芸的疲態,知道吳芸此時的「累了」,不僅是對古霸天的事,更多是對商場狽境的倦怠,薛沐翔也只能盡快讓事情有個結束。
他從酒櫃中拿出一瓶紅酒和一只玻璃杯,一人坐在沙發椅上,倒了約三分之一的酒液,拿在手中搖蔽,而後一口飲入。
迸霸天這一兩天在台面下的動作頻頻,或許不用多久,他就可以把所有和古霸天勾搭的股東一掃而空……
「想喝酒,阿翔你怎麼能不找我昵?」突然杜雪冰帶笑的柔和嗓音傳來,她的身影也跟著出現在客廳。
「阿雪,你今天來晚了。」看見杜雪冰的身影,薛沐翔不知為何有股想傾訴的沖動。
他是個自信的男人,所有事都看似在他的掌握中,但他也是有無力的時候,想找人傾吐,看著淺笑的阿雪,他知道她會是他最佳的听眾。如果可能,他希望讓她當他一輩子的听眾。
「因為今天我陪好友去做產檢,檢查出來的結果證實,她這一胎是個男孩喔!」她笑吟吟的告知她晚來的原因,動作自然的就像在自己家一樣,自行取了只酒杯。回到沙發上坐下。
「你很高興。」她臉上的笑看來很動人……
「當然,我可是孩子的乾媽耶。」葉子因為懷孕,終于在不久前答應和工藤靖羽步入禮堂,結束工藤靖羽這兩年苦苦的等待。
「那你有想過自己生一個嗎?」他突然道。
「你要我找誰生?」
「我。」他月兌口道。
打從她第一次拜訪薛家後,她幾乎是閑著沒事就往薛家跑,讓他越來越習慣有她的陪伴,她的影子也幾乎填滿他空洞的內心。
原來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是這樣充實,完全不是以前倒追他的那些女人所能比擬的。
「你?但我上次叫你來追我,你卻什麼追求的舉動都沒有,這樣,你要我怎麼把生孩子的重責大任擺在你的頭上呢?」她美麗的眼兒流光一轉,人卻自顧自的為兩人的空酒杯補上紅酒。
「我……」他苦笑。為了公司的事,他顧著收集證據,加上她每逃詡來家中報到,讓他都忘了追求這一回事了。
「沒話說了?」
「這……我每天晚上都和你通電話,三不五時也會傳簡訊給你,說我在想你,希望你陪在我身邊,這樣還不算在追你嗎?」他的語氣放柔,想起他在工作時偷空傳的簡訊。
「阿翔,你還忘了說,有時你會帶我去吃浪漫的燭光晚餐,陪我去逛百貨公司,在我看見一個不錯的男人體格時,你還會幫我指出缺點在哪……」
他找不到話講,她替他補充。
「對對。」她每說一個,他就跟著點一次頭。
「只是燭光晚餐是我們為了慶祝媽的生日,逛百貨公司是媽看不過去你一直在忙,才把你跟我推出家門……」
「對……呃……是這樣嗎?」剛想點頭,薛沐翔突然覺得不對,笑得有點心虛。
「好了,我知道你最近很忙,不逗你了。Cheers。」看著他的愣樣,杜雪冰輕輕一笑,她執著酒杯向薛沐翔輕晃,優雅自若的把紅酒一口飲乾。
反正不管他有沒有實際的追求舉動,他們每天膩在一起是事實,而且這種宛若老夫老妻的相處,她過得很愉快,所以她也不在乎他到底追不追她了。
「阿雪,沒想到你的酒量還不錯。」薛沐翔也同樣舉杯示意,一口把酒杯中的紅酒喝掉。
「謝謝稱贊。」杜雪冰巧笑嫣然的道謝。酒精下肚,雙頰染上淡淡紅暈的她,更添一絲嬌媚風情。
「阿雪,生孩子的事我是認真的,你考慮一下吧!」看著她臉紅的媚態,他心一動,重提生孩子一事。
「阿翔,你什麼話都不說,也沒有任何行動表示,一開口就要我替你生孩子,你以為我的身價這麼糟嗎?」她不滿的嬌嗔。
這個男人只會把兩人的相處氣氛弄得曖昧,卻什麼承諾也沒有。
「我喜歡你。」他放下杯子,突然伸手攬住她的腰拉向他,眸底不遮掩的釋出絲絲柔情。
「然後呢?」她抬起眼,人宛如醉了般的望著他。
「然後?你還要什麼然後?」讀出她眼底隱含的期待,他卻勾起一抹笑,故意逗她。
「就是除了你喜歡我之外的話啊。」她噘著嘴,不自覺的撒起嬌。
「阿雪,來,先陪我喝杯酒。」薛沐翔不答,倒是把社雪冰剛踫過唇的酒杯,再度倒了三分之一的量。遞給她。
「好,既然你想喝酒,我就陪你喝。」杜雪冰接過杯子,再坐回剛剛的位置,賭氣般的徹過頭,輕啜著醇厚的紅酒。
雖然她只要喝不到一杯的酒,就會雙頰發紅,但也只有如此,她的神智卻是千杯都不醉的體質。
「呵呵,阿雪,你的心情怎麼突然變得不好了?是紅酒不好喝嗎?」看出她任性的小女人心態,早先為了古霸天一事感到有些郁悶的他,突然覺得壞心情一掃而空。
他知道他很惡劣,但他似乎逗她逗上癮了,這習慣不好,不過,他一點想改的意願都沒。
「有嗎?」杜雪冰試著露出一抹微笑,只可惜效果不彰。
「有。」
「我沒有心情不好。」她悶悶道。
「你有。」他說得很肯定。
「我……好好,你說有,那請問薛大少爺,我是為了什麼事心情不好啊!」她挑釁的噘嘴瞪他。
「為了我沒跟你求婚而生氣啊。」
「你……咳咳……」剛把酒瓶最後的紅酒倒進杯中,準備啜飲的杜雪冰,一听到他的猜測,一時反應不及,含在嘴中的酒液嗆得她直咳嗽,說不出話。
「阿雪,你還好吧?就算我說中你的心事,你的反應也不用那麼大吧?」
他伸手輕拍她的背,嘴中的戲譫仍不停。「反正我們是兩情相悅,你會想跟我結婚,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我想跟你結婚?怎麼不說是你故意誘導我往結婚的方向去想。」明明就是他曖昧不清的話引起她的期待,現在怎麼變成是她急著想結婚了?
「我有嗎?」
「沒有就算了。」她落寞的抓起杯子,不知道為什麼在听到他否認時,心底產生的失落和酸楚的感覺為何那麼重?
難道她對他的感情有放得這樣深嗎?
但,他們認識才多久,一個多月而已吧!
眉頭一皺,她把杯中酒液一飲而盡,完全沒注意到她壓根拿錯杯子了。
至于身旁的男人,卻帶著詭譎的笑意,任她拿起錯的酒杯,把酒喝光。
「阿翔,你在笑什麼?還有你拿我的杯子作啥?」把酒喝光,放下杯子的某人終于察覺身旁男人怪異的笑容。
「沒有啊,只是突然有點羨慕這個杯子罷了。」他聳了個肩,把玩著她剛放在桌面的酒杯,輕描淡寫道。
「羨慕杯子?」她擰起眉,美麗的眼兒盯著他手上拿起的玻璃杯,再溜到放在桌面的另一只玻璃杯,赫然發現——這兩個玻璃杯都有一個淡淡的粉色唇印留在杯緣……
意識到她剛喝的酒杯不是她的後,粉色的臉蛋更加嫣紅,嬌艷得今人好想一口咬下。
「阿雪……」薛沐翔心一動,突地伸手抬起杜雪冰艷若桃花的姣好臉蛋,一張放大的俊臉毫無預警的湊近她的臉。
若有似無的電波圍繞在兩人之間,怦怦的心跳不知是誰先開始的,一聲比一聲還大……
「阿翔,你,你要做什麼?」杜雪冰感到臉頰就要燒起來了,明明沒有喝醉,整個腦袋在他逼近時,卻顯得暈陶陶的。
「我想……」話還沒說完,一聲聲急促的電鈴,打破了兩人暖味的氛圍,也讓杜雪冰逃離了他的身邊。
「我去開門。」捂著發燙臉頰的她,心髒猶然激烈地跳動著。完全沒注意到被她拋在身後男人懊惱的咒罵聲。
「父親?」
門一開,門外出乎意料的來訪者竟是杜容博。
杜雪冰因為羞怯而芙頰生嫣的美麗臉蛋,在看見門外人後,逐漸回復正常。心頭為了薛沐翔的親近而偷偷揚起的喜悅也跟著落下。
「雪兒,你真的在這里?你……走,現在就跟我回家。」杜容博一張老臉似乎為了女兒的不孝,為了岌岌可危的公司,多生了好幾條皺紋。一只手甚至在看到她人時,就伸出要拉她走。
「不。」杜雪冰唇角微彎,人退了一步,避開他的手,語氣卻是堅定。
「難道你真的為了一個即將失勢破產的男人,要跟我月兌離父女關系嗎?」
沒拉到人,杜容博氣得整張臉都抖了起來。
「是。」她眼中閃過一絲冷笑,簡單有力的回答。
「你,你這個不孝女。」
「我承認我是不孝,父親,你請回吧,我不會跟你回去的。」以後,她也不會再踏入那個「家」一步。
「你……那個男人有什麼好?又沒錢又沒勢,你跟他在一起,對我們杜家一點幫助都沒有……」
「我選男友的條件是我喜歡,看得順眼,而非這個男人對杜家是否有什麼幫助。」杜雪冰柔和的嗓音暗藏著諷刺。
「我不同意,我絕對不同意你和薛沐翔交往,你只能嫁給對我們杜家有幫助的男人,不然我的公司怎麼辦?那是我辛苦了大半輩子的成就啊……我絕對不準你和一個沒錢沒勢的男人交往
杜容博氣到想打人,杜雪冰才想後退,卻有人更快的把杜容博的手攔下。
「阿翔?」頭一偏,她看到薛沐翔完美如天神般的高大身影,適時的出現在她身後,一顆芳心輕顫。
在國外獨自生活了十年,她早已習慣事事獨立自主,不依賴他人;但此時見到他宛如保護神的姿態,卻讓她很想馬上窩進他懷中,讓他成為她可依靠的一片天。
「因為你出來開門,很久都沒回來,我才想出來看看。」薛沐翔沒注意到她心中的想法,只是簡單回答,眼神在看向想打人的杜容博身上時,突地轉冷。
「杜總裁,就算我家即將失勢破產,我也不歡迎一個會打女人的有錢人來我家撒潑,何況還是一個想賣女求榮的有、錢、人。」
心疼她的處境,他往前一站,高大的身軀恰懊把杜雪冰的身子擋住大半,沒有高低起伏的語調,卻讓人感到一絲絲寒意。
敝不得阿雪在看見他們母子的互動時,總會露出羨慕的表情,更常常跑來他家一待就是一天。
有這樣的父親,這樣的家,任誰都不會樂意待在家中。
「這是我的家務事,關你什麼事?」杜容博畏懼他此時散發出的強大氣勢,下意識的退了幾步,然後強鎮定的開口。
「你的家務事我是管不著,但你現在站的土地是我家的,想打的女人更是我未來的老婆,杜總裁,你說說,這事,我有沒有資格管?」薛沐翔露出一口白牙,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
「但雪兒是我的女兒。」
「那又如何?」薛沐翔無溫度的回諷,「反正杜總裁你都要和阿雪月兌離父女關系了,而且我記得杜總裁不是還有一個女兒嗎?要是你想繼續賣女求榮的話,少了阿雪也沒差吧?」
「你在胡說什麼?小芙是我的寶貝女兒,我怎麼可能會賣女求榮?」杜容博老臉漲紅的喝斥,沒發覺薛沐翔的臉色越加難看。
「那阿雪呢?她就不是你的寶貝女兒嗎?」
薛沐翔瞄了一眼站在他後頭的縴細身影,只是這時她頭微低,讓人看不出她現在的心情為何,只有不知何時爬上他衣角揪住的小手,泄露出她此時不平靜的內心。
「呃……」杜容博一時便住,講不出話來。「講不出來嗎?杜總裁,既然你不要阿雪,我要。」薛沐翔冷凝著張臉,銳利的視線毫不留情的射向他,大手更緊緊的握住杜雪冰揪著他衣角的小手,傳遞他的心疼、不舍、和他想守護她的堅定。
「杜總裁,我家不歡迎你,阿雪也不歡迎你,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上門了,再見,不送。」薛沐翔毫不客氣的拉著杜雪冰轉身進屋,不再多看杜容博那一副丑陋的嘴臉。
「阿雪,你沒事吧?」斂去冷容,他拉著她坐到客廳的沙發上,只是握著她的手依然沒放。
「……沒事,其實我早就對所謂的家人親情看破了……」杜雪冰靜默半晌,唇角微勾,眸底淨是一片漠然。
「在我六歲時,媽媽因病餅世,隔天,父親就娶了已經懷有身孕的後母進門……我喜歡伯母,是因為在伯母身上,我可以找到我渴望的母愛親情,只是好笑的是……我連在我六歲前,媽媽是否愛我一事,都不能確定……」
她突然抬起頭看著他,眼神空洞無神。
「父親——呵,他的心里壓根沒有我的存在,因為當初他娶媽媽,僅是為了媽媽身後的龐大嫁妝,所以他的心從來沒放在媽媽身上,即使多了一個我,情形依舊相同……」
她頓了下,唇角越發苦澀。
「我在他的眼中到底算是什麼呢?僅是一個不小心而產生的意外嗎?既然不要我,當初又為何要生下我?」
她無神的眸中多了絲茫然,似乎一時間找不到她存在的理由。
「阿雪,別再說了,我的懷抱借你,想哭就哭吧,大聲的把你心中的郁悶、不滿,統統都哭出來。」
薛沐翔看見她的模樣,突然感到一絲心酸,大手一撈,把她無神采的小臉按在自己胸口。
隱約中,他似乎看到一個孤單,渴望親情的小阿雪,隨著年齡增長,這個小阿雪埋藏在柔順的面具底下、藏匿于精明的保護膜中,讓他感到更加不舍。
「哭?我為什麼要哭?本來我就不對這個‘家’抱持什麼信心了,父親、母親、妹妹他們才是一家人,這個事實,我早就知道了……」她從他懷中傳出的話,沒有多餘的情緒起伏。
只是為什麼,她在听到父親尢妹妹辯駁的話時,她的心還是會痛?傷心的眼淚也盛滿眼眶?
她還以為對那一家人,她早已沒了心,也沒了情……
「阿雪,哭吧,盡量的哭吧,只是哭完後,你要記得,你並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還有媽,我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
「我不是一個人……」
「是,你不是一個人,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所以哭吧,阿雪,你把心底所有的痛苦都化作淚水,盡量的哭出來吧!」他用力的抱緊她,對她的不舍累積到頂點。
如果可能,他真想代她承受這種痛苦,希望她擁有的只有歡笑、只有快樂。
「阿翔,你家的佣人工作偷懶喔,你家的客廳竟然有沙飛進我的眼楮,痛,好痛喔……」杜雪冰突然呢喃著不知所謂的話,把頭深深埋進他的胸膛,任由一滴滴晶瑩的淚水滲進他的衣服。
「是,我家的佣人偷懶……」薛沐翔順她的意說話,大手輕輕的撫著她的頭發,讓她無聲的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