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的戀人似乎有說不完的話,他們早已忘卻身外之事,眼中只有對方的存在。
兩人聊天聊地,談南說北,不過說得最多的,還是兩人失去訊息的這十年間。
即使沒辦法參與對方的生活,也想藉由談話內容用心體會,彌補起這十年的空白。
「憐心妹妹,六年前,-和-大哥到瑞士去看-生病的爺爺,那-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曾想過到瑞士找她,只是一來,他的事業才剛起步,根本走不開;二來,除了名字外,他壓根不知該往哪個方向找起,最後唯有作罷。
只是這六年來,他夜夜都牽掛著她縴細的身影入睡。他的心,始終放不下她。
「今天。」
「這麼巧,我也是今天才下飛機。」
「君哥哥,你知道我人在瑞士?」
「嗯。」他簡略對她說明他們錯過的經過。
「原來……」老天真會捉弄人呀。
「現在我回來了,我也牢牢抓住-了,我不會再離開-了。」他牽住她的手,眼帶深情地說。
「我也不會離開君哥哥。」
「我知道,因為憐心妹妹是我第一眼就訂下來的好老婆呀。」
「為什麼?」她突然問道。
「哪有什麼為什麼?我就是第一眼就煞上可愛的憐心妹妹呀。」
第一眼看見她,她那副哀傷憂愁的模樣,就打動了他的心。
「謝謝。」帶著柔和笑容的她,突然吐出一聲謝。
「如果憐心妹妹要說謝,那我更應該向-道謝-,畢竟-是我唯一的家人。」
不問謝字從何來,因為他也心有同感,感謝老天讓他們兩人相遇、相知,進而相戀。
他的話,她懂,所以她給予一抹知心的笑意。
太陽西下,伴著天邊晚霞,兩人卻沒有一點想離開的想法,最後是肚子里的餓蟲不甘被忽略的大打響鼓,才提醒兩人,該是晚餐時間了。
「餓了?」
「是啊,飛機上的餐點吃不習慣。」也就是說,他已經從中午餓到晚上了。
「怎麼不早說?」
「忘了,誰叫憐心妹妹比吃飯還吸引我呢。」他裝出一副垂涎的模樣,「咕嚕」的聲音卻破壞了他的表演。
「可是君哥哥的肚子好像不這麼想耶。」她打趣道。
「是呀,叛徒一個。」
「呵。」
「我們去吃飯吧。」
「好。」滿心喜悅的任他牽著走,對他,她從來只有信任。
只是兩個剛回到台灣的男女,壓根不知道要去哪才找得到好吃的餐廳,兩人想來想去,最後決定跑去士林夜市吃小吃,回味一下。
左手一只烤魷魚,右手一杯珍珠女乃茶,嘴中還有沒吃完的章魚燒,雙眼卻已經在物色下一攤,兩個吃得大呼過癮。
終于填飽了肚子,兩人在夜市外的長椅上坐下,稍作休息,讓胃消化消化。
「哇,吃得好飽。」君亦廉拍拍肚子,一點都不想動。
「對呀。」
「憐心妹妹,-覺不覺得剛剛,我們兩個就像一對餓死鬼?看到什麼都想吃。」
「嗯。」想到剛剛兩人一點都不知節制的情景,她突然笑出聲。
「好久沒有像今天這麼輕松了。」
「嗯,因為身邊的人不是君哥哥。」
「對,因為這十年來,待在身邊的人不對。」他亦心有戚戚焉。
朋友相處時的寫意,和情人間的輕松確實不同。
笑聲洋溢在兩人間,氣氛輕松而溫馨。
休息夠了,夜也深了,縱使再不想分開,君亦廉也只能把她安全送回家。
經她指路,他才知道他們已經搬離原本的住宅,住到別的地方。
只是為什麼,她給的地址,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直到把她送到目的地後,他才知道原因。
「我也住在這耶。」
「喔,那君哥哥你住在哪?」
「B棟八樓。」
「-,我住在A棟八樓,那我們就是隔壁鄰居。」
「真巧。」他笑。
當初他是看中小區的保全良好,才會在這置宅,沒想到竟會和憐心妹妹住在同一小區,成了鄰居。
「嗯。」她也開心的笑-了眼。
祈憐心姊妹兩人住在八樓,而為保有私人空間,大哥則是自己住在七樓。
只是忙碌的他幾乎快以公司為家,最後干脆在公司附近又買下一棟公寓,方便他睡覺,所以現在,他極少回到七樓的住宅。
「姊,-在樓下做什麼?」突然,一道充滿活力的女聲在兩人身後傳出。
「小愛,-回來了。」
「嗯。咦,你是?」祈憐愛驟然-起眼,「君大哥?」
「對,是我……」
「你來這做什麼?」一認出來人,祈憐愛立刻把祈憐心拉到身後,「我們家不歡迎你。」
「小愛?」錯愕是他唯一的感覺,他什麼時候惹到她了?
「君亦廉,你六年前竟敢失約,害姊姊失望傷心,現在你還來做什麼?」祈憐愛張牙舞爪的說道,一心只想保護自家姊姊,「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再讓你有機會傷害姊姊。」
「小愛?」哭笑不得的祈憐心根本插不上嘴。
「小愛,-听我說。」
「有什麼好說的?六年前你失約就是你的錯,難道你還想辯解嗎?」
「不,我知道六年前是我的錯……」
「那就對了,大門在那邊,慢走,不送。」她指向小區大們,「姊,我們走,不要理不守約定的小人。」頭一甩,她拉著祈憐心就走人。
「我……」對上祈憐心投射過來的歉意目光,他還能說什麼呢?誰叫六年前失約的人是他。
祈憐心被動的任祈憐愛拉進家門,看著她氣呼呼的小臉,她知道她是在為她抱不平,所以她只是靜靜的任她發泄,直到她累了,甘願回房。
不過一想到君哥哥因為小愛的指控,一副啞巴吃黃連的模樣,她有些壞心的感到好笑。
伸手模著戴在中指的鑽石戒指,她一顆心喜孜孜的。
不過幸好小愛沒有注意到這枚戒指,不然她肯定不會只是嚷嚷抱怨幾句這麼簡單。
她又成了君哥哥的新娘,這次他們應該不會再分離另一個十年了吧!
即使會再有分離,這一次,她也會主動追上前,不再只是被動的等待。
包住戒指,她對自己立誓。
接手「君亦」的事,君亦廉決定先隱在幕後,讓兩名助手麥斯和修博全權出面處理,他要專心和憐心妹妹培養感情。
不過,連續吃了三天的閉門羹後,他了解了一件事——
那就是女人真的很會記恨。
當然這個「女人」,指的不是他可愛的憐心妹妹,而是小愛。
為了六年前他失約一事,她似乎真的準備和他杠上了,只要他上門的時間她在家,他絕對會被她轟出家門,無一天例外。
原本從憐心妹妹口中得知,小愛在下課後總有許多活動,只是當小愛知道他成了她們的鄰居後,便將所有課外活動全部取消,很乖的待在家中,都不出門。
憐心妹妹甚至取笑說,他比她大哥說的話要有用得多,簡簡單單就讓小愛乖乖待在家,讓他一時間都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幸好憐心妹妹心疼他,偷偷把小愛的課表時間抄給他,讓他知道他到底何時才能光明正大的進入她家門。
「憐心妹妹,我怎麼突然覺得,我像是-的地下情夫,一點都見不得光?」他每逃詡要小心翼翼的避開小愛,才能順利面會佳人,他覺得自己有點可憐。
「君哥哥,我秀秀喔。」祈憐心小心的藏住偷笑的嘴角,拍拍他沮喪的臉。
「憐心妹妹,我覺得-有在敷衍我的嫌疑喔!」
「沒有呀!」眨眨清澈的雙眸,她很無辜的說。
「喔,-學壞了。」
「那也是君哥哥的錯。」
「為什麼?」
「因為我都是學你的呀,君哥哥難道沒听過什麼叫作「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她學他說話時的戲譫口氣。
「呵,這樣听來,倒真是我的錯了。」摩挲著光滑的下巴,他眼中閃過一絲戲謔的光芒。
「當然。」她點頭附和。
「那我在想,憐心妹妹是不是也學會我另一項「本事」了?」
「什麼?」美麗的大眼閃著問號。
「-想知道嗎?」
「呃……」她猶豫了下,點頭。
「很好。」
「君哥哥?」
「噓,現在不是說話的好時機。」
君亦廉以食指輕點她的唇,在她還未反應過來時,他微揚的唇已經取代了手指,覆在她想驚呼的嘴上。
「唔……」不由自主的輕吟,在兩唇略略松開時,從憐心口中竄出。
「我的小憐心……」品嘗到期待已久的甜蜜,他滿足的喟嘆。
但漸漸的,兩唇的踫觸已經不夠滿足他,尤其是她極端生澀的表現,讓他渴望得到更多。
「我的憐心,-好甜,好美,讓我想要更多,更多……」雙手捧住她細女敕的臉蛋,渴求的雙唇火熱的啃咬著她緊閉的唇辦,試圖挑起她的,想誘引她回應他。
「啊……」終于,侵佔了她僅剩的一點理智,讓她不自覺的開啟了雙唇,申吟隨之吐出。
某人當然舍不得放棄這個最佳時機……
「你們在做什麼!?」
偏偏在這最重要的一刻,祈憐愛回來了。
「你這個大,竟敢趁我不在,登門入戶來吃姊姊的豆腐?」祈憐愛整個人幾乎要抓狂了,「你給我滾出去——」
被推出大門的君亦廉,連一句反駁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就已經被人趕出大門,然後當著他的面關上大門。
激情未消的他暗自懊惱,大好機會就這樣飛了。
門外的男人懊悔不已,門內的女人也是火熱難耐,只是看見愛姊心切的妹妹,她也只能無奈的先撇開適才美好的感覺,乖乖听妹妹的碎念神功。
「姊,為什麼那頭大,會這麼厲害,竟然趁我不在家時才上門?」祈憐愛-起眼問。
她可不是笨蛋,看不清楚他們兩人之間的濃情蜜意,只是她就是故意要懲罰君大哥,誰叫他六年前失約,讓姊姊傷心。
「我給他-的課表。」捧著依然紅通通的火熱雙頰,知道小愛已猜出,她也不遮掩的老實承認。
「姊——」
「小愛,-不是真的討厭君哥哥,對嗎?」
「是啦。」看姊姊了然一切的眼神,她沒好氣的承認。
「好啦,君哥哥已經吃了很多苦頭了,小愛,不要再整君哥哥了。」
「-喔……真是「姊大不中留」呀!」
終于,屈服于姊姊的懇求,她丟下話後便甩頭進房。
「呵,真是不老實。」憐心知道她已經默許君哥哥進門了。
她走到門口,打開了大門。
「憐心妹妹?小愛她……」見她突然開門,客廳里也少了小愛的身影,君亦廉一時有些迷糊。
「沒事了。」她掩嘴輕聲笑出。
「誰說沒事?姊,-最好不要再放任那頭大對-為所欲為,不然的話,哼哼,後果自負!」下一秒,祈憐愛充滿活力的威脅話語,立刻從房中傳出。
「我知道了。」想也知道這番話說的主角到底是誰,君亦廉只好無奈的提高音量喊道。
「小愛,听到了。君哥哥,進來吧。」見她房中不再有聲音傳出,祈憐心又偷偷揚起唇角,讓君亦廉進門。
「看來,我今晚只能當個君子。」他自嘲的笑笑。
幸好剛剛在門外,體內的欲火已經消退,不然他一定又要被小愛趕出家門。
「不正經。」她睨了他一眼,最後自己卻忍不住噗哧一聲,漾出朵朵笑花。
「那也只有對憐心妹妹-呀,其它女人可沒有這等榮幸呢!」著迷的看她無意顯露的風情,他是恭維也是真心的說。
「我相信。」
「唉,憐心妹妹,-真是我的克星,一句相信,讓我連精神外遇都不敢想了。」他裝出小生怕怕的樣子,拍著胸口,故作一臉苦樣,引來她停不住的笑意。
「呵……」
「笑,就會笑,從以前就這樣,憐心妹妹,只要-在我面前一直笑,我腦袋就成了空白一片,只裝得下-美麗的笑顏。」
「呵呵。」
「我說的可是真的!」
「我知道。」不知何時,她停下了笑聲,用清澈的眸子專注的看著他。
似是受到她無聲的吸引,他也望向她,兩顆頭顱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咳咳。」
突然,祈憐愛拿著水杯出現,她斜眼睨著兩個像是偷情被當場抓到,火速分開的男女。
「咳,小愛,-什麼時候出現的?」君亦廉有絲狼狽的開口。
「你說呢?」扯出一抹笑,她不答反問。
「這……」他一時說不出話。
平常在面對許多如狼似虎的商場人士時,他絲毫不緊張,沒想到卻在一個小女孩面前,感到手足無措。
「君大哥,還記得我剛剛的話嗎?」
「呃……」尷尬呀尷尬。
「算了,這次放你們一馬,免得有人日後怨嘆她成了「深閨怨婦」,來找我算帳。」小愛撇了撇嘴說道,眼底卻出現一抹調侃。
說完話,她這個「電燈泡」便很有自知之明的閃人了。
只是在房門關上前一刻,她仍不忘說道︰「君大哥,節制點哪!別忘了,屋中還有「第三人」在。」
這下,天大的欲火也全消失無蹤。
畢竟,兩人一邊親熱時,還得隨時注意某人會突然冒出來,這壓力……可大得很。
「憐心妹妹。」
「嗯?」小愛進房前的調侃,讓她臉上布滿紅霞,害羞的坐在一旁,不敢直視他。
「我想,我必須跟-借一下浴室才行。」
「咦?做什麼?」
他唇角陡然揚起一抹苦笑,「滅火。」
天,今晚還真是「熱」呀!
即使祈憐愛表面上已經不再阻撓他們兩人在一起,但祈憐愛似乎打定主意要當他們的「電燈泡」,不管在祈家或是君亦廉家里,小愛總會在最關鍵時刻出現在他們面前,讓他們實在有「火」難消呀!
逼得後來,他們只好轉換陣地,往外發展。
這天,兩人逛著百貨公司。
「君哥哥,我們還要逛嗎?」祈憐心-著雙腿,感到雙腿開始發酸、發痛。
「怎麼?累了?」
「嗯。」
兩人剛巧逛到家具展,君亦廉便拉著她,直接往角落一張看來很舒適的床上坐去。
「好吧,既然憐心妹妹累了,休息一下,等下我們就回家吧。」他寵溺的把她的頭貼在他的胸口,順著她柔滑的發絲輕聲說道。
「好,可是君哥哥你東西還沒買耶。」打了個小小扒欠,她不忘出聲提醒。
「買東西?」
「對啊,不然為什麼君哥哥你這幾天,一直帶我來逛百貨?不就是因為有東西要買嗎?」
「我?-這樣說也沒錯啦。」買要送她的禮物,也算是他要買東西啦。
他其實是想暗地觀察,她是否有想要的東西,沒想到反而被她誤認為他要買東西。
祈憐心二十四歲的生日就快要到了,君亦廉想給她一個特別的生日,只是十年的空白,讓他抓不準現在的憐心妹妹,要的究竟是什麼,他才想出帶她逛百貨公司的辦法。
「那等我休息一下,我們再繼續逛吧。」
「-不是累了嗎?」
「沒關系,我想陪君哥哥。」她撒嬌道。
「-呀,說話這麼甜,真是讓人疼到心坎里了。」捏捏她的小鼻子,他把她圈在懷中。
「那也只有君哥哥有。」她也愛嬌的直往他懷里靠。
沉浸在甜蜜中的兩人,壓根忘了此刻他們仍在百貨公司里。
「憐心妹妹,-可以不要再亂動了嗎?」
「喔。」不明所以的她,雙眼閃著問號,人則乖乖听話不動。
「乖。」努力壓下突然上升的欲火,他不忘給她一抹安撫的笑。
「君哥哥,你不舒服嗎?」她敏感的察覺他臉上不自然的笑,忘了他說不要動的話,身體再度貼近他,抬手想模模他的臉。
「憐心……唔……」他申吟一聲。
「君……啊!」她終于注意到他的生理反應,紅暈立刻漫上小臉。
下一秒,她抄起一旁擺放的絲被,蓋住君亦廉的下半身。
兩人的舉動終于引來了銷售小姐的注意。
「客人,請問你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銷售小姐早就注意到他們兩個俊男美女,只是不好意思破壞這一幕美景,才會待在一旁靜靜觀看,直到這時才出現。
「是的。」君亦廉像無事人般的笑著,看著銷售小姐胸前掛著的名牌,「陳小姐,這組床具我們夫妻要了,請-幫我們送到寧靜小區的……」
說完地址後,他神色自若,無視他人眼光的扶起祈憐心,刷完卡,瀟灑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