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吸似要缺氧般的急迫,而酷熱的艷陽也幾乎要吞噬了她的視線。在听到那一聲開跑槍響,蕭青青迅速全力以赴的拔腿狂奔,在跑了將近四百公尺後,雙腳卻猶如巨石般越加沉重,喘不過氣的胸腔向她極度抗議;最慘的是昏暈的腦袋幾乎讓她看不清視線──一個男社員跑過她搶在第一,又一個男社員跑過她和先前那位搶奪第一……
不行!她一定要把握進入大學部體育會練習的難得機會,她要努力的跑完全程……她只要跑完就好了!
這個念頭一閃過腦海,雙腳一個顛躓,整個人差點摔倒在地上,勉強穩住身軀,眸子不經意的瞟過司令台──白克磊!她如遭電殛的呆了一下。又一名男社員超過她往終點跑去──蕭青青整個人驚跳起來。老天!她怎能當著白克磊的面前跑出這麼遜的成績……
不行!這怎麼可以?就算會跑死累死喘死昏死在運動場上,她都要讓他知道她是盡全力在乎取這分榮耀。看著前方離她有一段距離的四位男社員,一股不知打哪竄出的精力突然充塞全身,她拔腿狂奔,比先前的速度還要快,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跑法……她拼了命要表現給她的白馬王子看──
請你看著我!請你看著我!
她在心中吶喊,腦海中僅有跑、跑,跑……她像一陣風追過一個男社員,再一個……四周突然響起的驚呼與喝采聲全然未聞,眼中僅剩那個正要沖過終點線的男社員……
見他一步沖過終點線,她的心頓時終結,為奮戰的身軀在一瞬間失去意義的將要倒下,卻在看見走下司令台的頤長身影而重新振奮起來;她強撐著一口氣,第二個跑過終點──沖向他的懷抱……
「啊!」在場所有觀賽者均難以置信的叫出聲,對這個本來已經落後卻奮起直追的女生報以熱烈的掌聲。
「危險,會長!」尾隨在白克磊身後的學生會秘書長楊嘉藩連忙往前擋阻,這全力沖刺的速度可是相當驚人的力量,而會長貴為天之驕子,可受傷不得。這女孩跑昏頭了是不?
「閃開!」白克磊理當看見蕭青青往他沖來,但他卻推開楊嘉藩吼道。
在司令台上,白克磊全神貫注的看著蕭青青跑完全程。事實上,她的表現在女社員中算是不錯了,而她在最後沖刺時竟然可以超越兩名男性跑者,更是讓他驚訝不已;尤其是在看見她快跑向終點時,那種不顧一切拼死直追的神情竟讓他有片刻的心悸!
「會……」閃開?楊嘉藩楞住了,向來溫文爾雅的白克磊居然會口出惡語。
楊嘉藩閃神之際,姚雋彥和董皓良早擠開他往白克磊走去。
眼看著白克磊就在眼前,蕭青青只覺得呼吸一窒,接著腦中一片空白,人便整個癱軟的往前栽倒……
「該死!」在看見蕭青青一臉死白的模樣,白克磊遂及時抱住她乏力掏空的軀體。
這個情景頓時引來無數的閃光燈和全場的驚呼聲。
「克磊,她怎……」目睹白克磊的舉動,董皓良頓時傻了眼。
「她休克了!皓良,你過來幫我,雋彥你快去找擔架來,通知醫護室準備!」白克磊完全沒給他說完的機會就迅速下達命令,並讓蕭青青躺平在地上,雙手連忙扯開她的運動上衣欲解開束縛她的……咦?沒穿!怔了一下,隨即抬高她的下顎做好口對口人工呼吸的準備動作。
「OK!」姚雋彥除了忙著指揮一群體育社社員,還一邊吩咐救人器具,一邊宣布清場,只因女生們在看見白克磊對蕭青青做人工呼吸時尖叫頻傳,使得急救工作平生更多困難。
董皓良也立刻加入白克磊的急救動作,手壓著蕭青青的心肺刺激它運作,兩人毫不間斷相互交替的搶救蕭青青……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她喉中嗆出一道氣時才停止。
「快把她抬到擔架上,送去醫護室!」白克磊急急命令道。看著體育社社員抬著蕭青青往醫護室方向而去,他這才松了一口氣。
經過清場綁已然冷寂的運動場,寥寥數人的景像很難想像之前場面的熱絡。名人學園體育會一貫的傳統,若干年來從無例外,今日卻因一場意外而告暫停,這實在是讓人有些遺憾。
「你的小親親是不是瘋了?」姚雋彥一顆心猶驚跳不已。有人跑步跑到休克,他還是第一次看見,而那等待急救的滋味……還真不好受啊!
「媽的!她那麼拼命干嘛?想進大學部練習也犯不著如此,真給我跑出人命,教我怎麼跟她的父母交代?我就說嘛,女人就是會給人找麻煩!」董皓良不滿的迭聲抱怨。一想起適才在他手掌下無力跳動的心肺,他就有些止不住的抖顫,只因她差點就死翹翹了,一條生命竟是如此脆弱……
「拼命,她的確是拼了命。」白克磊一震,隨即指尖若有所悟的拂過雙唇。在他生命中壓根沒有「拼命」兩個字的存在,而他也從未在意這兩個字的意義,直到剛才──
「不對,她根本就是不要命了。剛剛你們有沒有看見,她最後根本是直沖著克磊跑來。我敢說她要不是掛了,很可能就撲進克磊的懷中。她到底在想什麼?克磊,她之前不是跑不動了嗎?卻突然莫名其妙的馬力全開,她該不會是為了你而跑吧?」真有人會為了一個訓練連命都不要了嗎?他很懷疑咧!姚雋彥困惑的眼光在注意到白克磊撫過唇瓣的動作而笑了,好一個拼命啊!
「都什麼節骨眼,雋彥你就別說笑話了。我得過去醫護室瞧瞧,那個蕭青青最好給我活過來,要不……我可不饒她。」董皓良沒好氣的瞅著姚雋彥的笑臉。他身為體育會長,新人社的社員竟然會競跑到休克狀態,他可是一點都笑不出來。打從看見蕭青青的第一眼,他就認知她是一個麻煩,果不期然。
「我說笑話?我可是再認真也不過;不然,你說說看她為什麼要沖向克磊?」姚雋彥挑眉道,生平第一遭正經八百的認真說話卻被人當是玩笑,他把他當成什麼人了?
「她都休克了,難免會跑錯方向,再說當時克磊也正好走下司令台,我可不認為她是沖著克磊跑去。」董皓良撇撇嘴。為什麼?那不過是個巧合罷了,犯得著如此小題大作、唯恐天下不亂嗎?無聊!
「我可不這麼認為?克磊,你認為呢?」姚雋彥眯起眼楮,他絕不會看走眼,而當事者──相信也不是毫無感覺的。
「皓良,你看完她後來學生會找我。」一個蕭青青竟能讓他們爭執不下,白克磊不置可否的淺笑,然後朝董皓良拋下話就頭也不回的往大學部方向步去,完全無視于兩人的怔然。
「又來了!每次都這樣,真不好玩。」姚雋彥瞪著他愈走愈遠的背影輕喟的搖搖頭,然後怨嘆的朝一旁的董皓良擠眉弄眼。說一下感覺會死嗎?偏偏嘴巴比蚌殼還緊,真是不可愛的家伙。
「要玩你去玩,我可不奉陪了。」董皓良給了他一個白眼,他還得趕去醫護室探視蕭青青的狀況。一想到要去看那個麻煩精,他的心情就好不起來。
「說到玩,倒是提醒我了,我還有件重要的事情得處理。」姚雋彥陡然憶起一事──他的學會整修費,而要說服白克磊改變心意,那通常得付上相當大的代價;一想到這兒,他的頭就開始痛了,回想他究竟是做錯什麼讓他毫不留情的把他的整修費用給一口刪掉……
「那就待會見吧。」董皓良很酷的撂下話就往醫護室的方向走去。
姚雋彥暗嘆口氣,這就是他的好朋友們,個個以自我為中心,而他到現在還想不出有任何不是之處。這個白克磊,啥時變得這麼小器?不成,他非得要他回心轉意不可。
「嗚……嗚……」
不停歇的哭泣聲擾得蕭青青不得不睜開雙眼──白色的天花板和懸掛在床沿邊的點滴瓶,腦袋飛快的掠過失去意識前的片段……
嗄!她昏倒了嗎?當著白克磊的面前昏倒在運動場上──她掙扎著爬起,發現自己四肢無力疼痛不已,痛得她不得不申吟出聲。
「青青,你醒了。如玉,別哭了,青青醒過來了。」一听見病床上傳來微弱的聲響,左秋色便揚聲出現在蕭青青的眼中。
「嗚……青……」跟著一張如花似玉卻淚濕粉腮的臉蛋出現在蕭青青眼中,待蕭青青確定此哭聲果然是她從顏如玉口中所發,她在心中既嘆息又有些感動。
「……我……」干澀的喉嚨艱難的吐出一字,而沙啞的聲音粗糙得難以辨認。蕭青青心想她是怎麼了?全身無一處不痛,尤其是胸腔和喉嚨……像被人給狠狠打過一般的難受。她不就是昏倒,怎恁地如此嚴重?
「你別說話,你剛醒過來還是好好地休息,先喝點水吧。」左秋色立刻攙扶著她喝水。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結果,雖然達到了某方面的效果,但代價是嚇人的,差一點……差一點她就失去了一位很有趣的朋友,只為一個自私的原因──她煽動、蠱惑了她。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雖說一個願打、一個願捱;但,她萬萬沒有想到她會拼命到這種地步,一條人命可不是金錢所能彌補挽回的,她深深慶幸遺憾並未發生,否則……將情何以堪呀?
蕭青青在她的幫助下喝了一口水,干澀的喉嚨滑過一道清泉舒緩了粗糙的感覺,看著淚不成語的顏如玉和一臉煞是沉重的左秋色,奇怪的感覺頓時很不舒坦的壓著胸口。「我……怎……麼……」硬是逼出了幾個字,卻難成一語。
「你休克了,幸好白克磊和董皓良即時為你急救,要不然你可能……」左秋色輕咬著唇瓣說明。听著她幾欲難辨的聲音,她自責的難以心安,雖然她已經月兌離險境,卻無法掩蓋她對她的愧疚。
「休克?」蕭青青瞠目結舌的怔在床上。
難怪她覺得自己的身體虛弱又渾身痛楚,敢情她差點就嗝屁了,若非白克磊和董皓良──咦?是白克磊和董皓良他們救了她,她的白馬王子──老天!那她休克的模樣不就丑斃了──在她的白馬王子面前耶……完了,完了!這下真的統統完蛋了,她想不被三振出局都粉難咧!被心愛的男人看見自己最丑的一面……她不想活了,她下意識的哀叫一聲,然後用雙手遮住整張臉。點滴的針頭因她的扯動猛地刺進肉中。「哎唷!」她痛叫一聲,此舉無疑引來另外兩女的尖叫驚呼。
「青……你沒事吧?」左秋色慌忙的按住她彎曲的手臂。
「醫生!快來呀!不好了,醫生──」淚水充斥雙眼,顏如玉驚嚇的扯開喉嚨大叫。在听聞蕭青青休克的消息,她急得半死,偏偏體育社封鎖現場讓她無法靠近;現在雖然在她身旁,一遇狀況她還是有些無所適從。
「如玉,別叫──」蕭青青尚不及阻止顏如玉,便見董皓良推門而入。
「發生什麼……蕭青青,你醒了?」董皓良甫走到門邊就听見那令人肝腸寸斷的淒美哭聲,一顆心正糾結悸動著,下一秒鐘就听見她驚慌失措的叫喊聲,他的心差點沒嚇得停止跳動,深恐佳人有何不測哪。
「嗯,我醒了。」蕭青青回道,心想他該不會是來看她的吧?但怎麼可能?她懷疑的瞅著他,認為他可能跑錯地方了。
「醒了就好,如果沒事我要走了。」董皓良挑了挑眉道。他討厭女生,若非她因競跑而休克在運動場上,他根本就不會走這一遭。只是沒想到會在這兒踫到顏如玉,瞧那海棠含露縴妍楚楚的姿容,真是教人難以移開視線,他的心完全被拴緊在她身上,若身邊沒有討厭又礙人的兩大支超級燭光,他極可能會克制不住的對她表白愛意;現在……哼!他轉身朝醫護室大門走去。
「如玉,你幫青青送一下董會長,順便請鄭醫生過來,好嗎?」將董皓良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左秋色甜甜的嗓音揚起。
「可是,我不想離開青──」顏如玉為難的看著董皓良又看看左秋色,她的請求讓她的身子止不住顫抖。
她怕男人,特別是眼前這個男人渾身上下充滿一股冷冽的陽剛味,就連他的態度都是如此傲慢不可親近。她簡直怕死了,現在居然還要送他出去?她一定會昏倒的,鐵定會!如果他再用那麼可怕的眼楮瞪著她看的話……
董皓良一震,難以置信佳人竟然拒絕送他而選擇陪伴那個只會找麻煩的蕭青青,他可是名人學園的三公子之一、堂堂大學部體育會的會長啊。她……她可知她放棄的是何種天大的殊榮?其實,說不定就是這分高攀不上讓她自卑,再說在名人他是以討厭女孩子出了名,她會拒絕倒也情有可原,只是……他的心還是受到嚴重的打擊。
「我自己會走,不用人送。」他很酷的撂下話,就是拉不下臉皮承認自己很想和她有獨處的機會,只因為他對她一見鐘情。
「這樣啊。」瞄瞄咬著唇瓣拼命搖頭的顏如玉和一臉驕傲不屑的董皓良,左秋色微微一點頭。看來這兩人的愛戀並不遜于蕭青青之于白克磊,她開始覺得有些興奮了。
自她懂事以來,生活便煩悶乏味得緊。月前偷听到家中長輩對她未來的安排時,便心生驚濤駭浪,她不願意也不甘心被家人擺布,輾轉難眠數夜就是苦思不出良策……孰料來到名人學園卻遇見了蕭青青,這會是她生命中的轉捩點嗎?她不知道,卻決定在蕭青青身上賭上它百分之零點一的可能性,因為一個契機遠比認命要來得好些吧。
「如玉,你就幫我送一下好嗎?順便請鄭醫生進來,我人很不舒服,拜托你好不好?」蕭青青微皺起眉頭,雖然她也不喜歡董皓良,但他好歹是她體育社的會長,而如玉也不能一輩子害怕和男生相處,所以眼前倒不失為一個新的開始,盡避這個董皓良拽個跟二五八萬似的。
「青,你不舒服,那好,我馬上去叫鄭醫生!」顏如玉聞言心急如焚的猛點頭,轉過身即見董皓良像要噬人般的瞪著她──好可怕!她不禁打了個寒顫,身子瑟縮了下。在瞟見蕭青青渴切柔弱的眼神下,她不得不硬著頭皮迎上他懾人的視線︰「董會長,我送你出去好嗎?」
「嗯。」董皓良壓抑內心的雀躍點了一下頭。無視左秋色促狹的眸子,大步朝醫護室大門走去。
顏如玉忙跟上去──和他保持著一段安全距離。
「青青,不錯喔,董皓良居然會來探視你耶!」待兩人消失在醫護室門口,左秋色笑盈盈地說著。原本以為董皓良會派個代表過來慰問,沒想到卻是親自前來,還選在顏如玉也在場的時候,看來連老逃詡要幫她,她似乎不該打退堂鼓,如此也可以稍稍彌補對蕭青青的虧欠,她將盡最大的心力來幫助她完成她的心願。好!就這樣決定了。
「不錯?我連他到底來做什麼都不知道?莫名其妙的。」他那種探病法,她寧願算了吧,蕭青青不以為然的聳聳肩。
「能讓董皓良親自來探視,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麼意義嗎?」左秋色笑道。
「什麼意義?」蕭青青意興闌珊的提不起勁來,現在她渾身上下難過得要命。
這就是體能超出負荷愛逞強的後果;回想當時的情景不知有多丟臉哪,還當著她的白馬王子面前……嗚……突然覺得人生失去了意義,她有點不想活了。
「這意義就是你可以進入大學部體育會練習,當然這對你來說可能沒什麼特別,但你要知道體育會館就在學委會大樓隔壁唷,這可就意義非凡嘍!」瞟過蕭青青毫無神采的模樣,左秋色暗自竊笑的說明,還在最後兩句加重了語氣。她等著看蕭青青會有何反應?反正絕對不會是繼續黯然神傷啦!
「那關我……學委會大樓?」蕭青青猶沉浸在自憐自哀的神思中,但在听見「學委會」三個字時猛然的叫出聲。在朝會時曾听顏如玉說過學委會的會長就是白克磊,白克磊耶!那不就是說她以後練習的地方離白克磊近在咫尺──一想到這,她頓覺眼前亮起閃爍的星星……
「不錯嘛,還有听出我的重點,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學委會是什麼人的地盤咧!」應該知道的她不知道,以為她不知道的她卻知道,左秋色不可思議的喃喃自語。
「秋色,你說什麼呀?」蕭青青看見她兩片嘴唇上下蠕動卻听不清她在說些什麼?蕭青青心想這個左秋色還真是怪人一個,她壓根不了解她卻與她莫名的成為朋友。
「我說──」
「秋色。」一個男生走進醫護室喚左秋色。
「伊贏你來了,東西呢?」左秋色一見來人便興奮的問道。
本來是想拍下蕭青青沖過終點的畫面,卻意外拍到更好的畫面。嘻!懊個歷史性的一刻呀,還真是一語成簽。
「在這。她就是蕭青青哪。」伊贏揮揮手中的黃色牛皮紙袋,視線立刻朝躺在病床上的蕭青看去。這就是轟動整個名人學園的傳聞女主角,休克昏倒在學生會長白克磊的懷中……他訝異她只是一位長相還算普通的女孩子。
「咦?你怎麼認識我?」蕭青青錯愕的看著他,她以前從來沒有看過他啊。
「現在全名人學園的人恐怕沒一個不認識你。」伊贏揶揄的笑道。她算是轟動武林、驚動萬教的新聞社號外頭條女主角,連校長都急匆匆趕去學委會的學生會長室關切一下呢。
「咦──」蕭青青完全反應不過來的呆望著他。他明明說的是中文,為何她卻有听沒有懂咧?
「伊贏,你東西放下就可以走了,別像個長舌婦。」左秋色下逐客令。她最討厭嘴碎的男人,尤其是把她要說的台詞全給說光了,她還說什麼?
「秋色,我只是來探望……」他有長舌嗎?伊贏努力的為自己爭取留下的機會,再說他可什麼都還沒說呀?
「不用,青青根本就不認識你,你可以走人了。」左秋色毫不留情的打斷他的話。聰明如她會看不出他的陰謀嗎?八字都還沒一撇,她可不想要多出不相干的人壞了她的好事。
「別這樣嘛!秋色,你就看在我為你拍下這麼多照片的分上,而且我只是想表示一下我的關心,我……」伊贏鼓動三寸不爛之舌想說服她。
「省省你的關心,青青和我都不需要。」左秋色一口就回絕他。
懊個難纏的家伙,臉皮真是有夠厚,她的話都說得夠明白又夠不客氣的,他竟然還想留下來。
「秋……」在一旁觀看堅持不下的兩人,蕭青青有點不知所措;人家他來探視她總是一分心意,而秋色……好像有點不近人情的感覺。
「青青,別同情他,他可是大學部新聞社的社長,就是俗稱狗仔隊的大隊長,你還想他留下來嗎?」一見苗頭不對,左秋色當機立斷的揭示伊贏的身分。她就不信她在知道他的身分後,還會有婦人之仁。
「嗄!」狗仔隊!蕭青青倒抽口氣。難不成她臉丟的還不夠嗎?而這個伊贏居然是那種揭人隱私、挖人瘡疤的狗仔隊──噢!不是,是新聞社社長,但意思都一樣啦。
狽仔隊!伊贏無法置信的看著左秋色。想他堂堂名人學園大學部新聞社社長竟給她說成那般不入流。或許他在采訪新聞上是無所不用其極了些,但大部分他們可是稟持著良心和希冀做事,她怎能惡意抹黑他們的存在和價值?
「伊社長,謝謝你來看我,我很累,想休息了。」蕭青青無奈的說。完了!連新聞社社長都跑來,可想而知自己在運動場上是出了多大的糗,蕭青青愈想就愈丟臉,右手一把拉過棉被的蒙住頭。完了,她不想活了,活這麼大從沒這麼丟臉過。
「請吧,恕我不送了。」左秋色伸手指向醫護室大門。哈!恁他有多厚臉皮和難纏,這下都得模著鼻子乖乖走人了。
伊贏挫敗的看著蕭青青像個鴕鳥般的把自己埋起來,輿論中的女主角擺明拒絕受訪。看來這回他是踢到了鐵板。但只要他願意可還沒有采訪不到的人事物,除了那三個惹不起的特權人物,蕭青青──他仍是誓在必得。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不過,左小姐,我是不會死心的,因為你還會有借助到我的地方,再見。」伊贏撂下他的宣戰,不光是身為新聞人的職責,還有他男性的尊嚴和驕傲,他微笑著離去。
「再見──真討厭。」左秋色喃喃自語。若不是一時間找不到更適當的人選,她才不會找上他……視線瞟過蒙住頭的蕭青青,她搖了搖頭。「青青,他走了。快!我給你看個好東西。」興奮的抽出黃色牛皮紙袋中的物品。
「秋色,對不起,我真的累了,我……想休息了……」蕭青青不得不探出頭,對她自是不能像伊贏那樣無禮,只是一想到自己出了怎樣的糗,她的心情就惡劣到了極點。
左秋色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把物品遞王蕭青青眼前。想休息?她就不信她看清楚她手中的東西時還會想休息,人沒跳起來就不錯了。
「……啊!」蕭青青沒勁的瞄過她拿王眼前的物品──一張照片。一張白克磊吻著一個女孩的照片,而那個緊閉雙眼,臉色慘白被白克磊吻著的女孩……嗄!那女孩怎麼愈看愈像她?「秋……秋……」天啊!那不就是她嗎?她如遭電殛的彈坐起身瞪著手中的照片,完全驚傻得說不出話來。
「別秋了,呵……呵……拍得很清楚吧?你心愛的白會長吻了你喔,而且足足吻了半個多小時才把你這條小命給搶救回來。多幸福呀!青青,你不知道現在名人學園的女生們有多羨慕你哪!」左秋色忍不住笑出聲,眉飛色舞的說著。誠如伊贏所言,現在名人學園恐怕真的沒有一個人不認識她了。
「他……他……他……真的吻了……」蕭青青一反應過來即臉河邡赤的結巴道。實在是這張照片給她太大的刺激了,她到現在還是無法相信那會是真的。
「沒錯,雖然是口對口人工呼吸,但那還是個吻呀!青青,你可是賺到了。喏,這張照片送給你。」左秋色促狹的朝她眨眨眼。
「秋色,你……你要把照片送給我呀!」蕭青青既驚又喜。
「不送給你難道送給別人嗎?再說這照片又沒有我,我留這做什麼?」左秋色掠過她欣喜若狂的神色,心里慶幸還有一樣東西得以彌補她的愧欠。
「秋色,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