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花宮中過了十數日,夏若梅對這里的地形、生活習慣,大致上可以說是一清二楚了。她偶爾會去藍蛇宮幫忙,目前,她還是自由之身,尚可到處任意走動;
一旦被分配到某位郡主身邊,就無法像現在這樣輕松愜意地過活了。
趁著休息時間,夏若梅迅速地往藍蛇宮後院的廚房跟去。在這數日當中,她那直率的個性,讓她結交了不少男、女性朋友。女性對她具有好感,實在是她長得太安全了,對她們不會造成任何威脅;兩男性呢?恐怕就是她不會嬌柔造作、不拘小節,就像哥兒們似的。朋友多,是好事情,但是,缺乏吸引力,還是滿令她難過的;不過,話又說回來,她對他們也沒有任何來電的感覺。
蛇界是個風景優美的好地方,令人失望的是,它同時也是一個相當、相當落後的地方。在她多目的探听、查問之下,她發現這里完全沒有任何電器用品,凡是屬于現代科技的產品,這里一樣也沒有。她就像是活在古代似的,連想打個電話,根本就是痴心妄想。若說它是個貧窮的地方,沒有現代科技,那是很正常的,也還解釋得過去;可是,當她發現像她這等身分的侍女,竟然戴著珍貴的鑽石之後,她才知道,它是個相當富有的國家。誰能告訴她,一個富有的國家,為何連最普通的電話都沒有?這道理何在?
「尼克、梅恩,今天是你們兩個站崗啊!」夏若梅向兩位站在藍蛇宮和百花宮交接處的黑衣大漢打招呼……他們是非狄雅斯的貼身侍衛。而她走的這條通路,是進入藍蛇宮的捷徑,不過,卻是禁區所在,因為這里是王的寢宮,也理所當然的就會有人駐守此地,避免王受到無謂的騷擾和保護王的安危,這是他們的職責。但後者似乎是多此一舉,王的法力高強,他們站在這兒,根本就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幾千年來,也沒遇過不知死活的刺客,倒是趕跑了無數投懷送抱的女人。
「小梅,今天有什麼好吃的?」梅恩笑著問道。夏若梅就是有辦法讓宮中大廚獻上美味珍肴、佳肴美點,使得他們在站崗之餘,也可以一飽口福;而她唯一的要求,就是想學習法術。有得吃、又有得展現身手,何樂而不為呢?剛開始,他們還以為她是為了接近菲狄雅斯而來的,當然,他們對她是百般阻攔,抵死不從;後來知道了她的目的之後,雖然剛開時仍有懷疑而暗中小心提防,但相處十餘日下來,他們發現,根本是自己多慮了。她對菲狄雅斯不但沒有興趣,而且對宮中的男性動物,包括人在內,似乎也沒有多大的興趣。
「暫時沒有。」夏若梅提不起勁地回答。一想到今晚要被調到前線,她的心情就相當低落。
「怎麼了?有心事嗎?說出來,或許我們可以幫你。」相處久了,自然有些交情,況且,夏若梅還滿照顧他們的口月復之欲……在道義上,應該是要幫助她的。
「別傻了,你們幫不了我的。」夏若梅嘆口氣地說,然後一坐在草地上。
尼克和梅恩互望了一眼,這麼粗魯、不雅觀的動作,像是個女孩子家該有的動作嗎?唉!沒人追求她不是沒有原因的,她對自己的言行舉止,似乎也要負一點責任才是。「說出來听听嘛!」兩人不死心地追問。
「唉!晚上我就得調去大殿幫忙了。」
「大殿!?哦!這我們可就幫不了忙了。哦!對了,听說今晚有個來頭很大的貴賓呢!」
「這也不錯呀!小壁,你若讓那位貴賓看上了,馬上就會飛黃騰達了。」
「去你的!別消遣我了,誰不知道百花宮里長得最安全的人就是我了。」夏若梅沒好氣地揮揮手。
「別妄自菲薄嘛!最起碼,我們老大就很在意你呀!」梅恩安慰地說;他發現,杰斯將軍只要一听到夏若梅的任何風聲,脾氣就會特別暴躁易怒。
「他?算了吧!在他眼里,我可是一只不折不扣的臭蟑螂,恨不得逮到機會好好修理我一頓呢!」夏若梅不禁暗自嘆氣,她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他,以至于他那麼痛恨她;不過,她很有自知之明,一看見他,她都會自動自發地閃得愈遠愈好,以免惹禍上身。「太夸張了吧!」梅恩笑著搖頭。
夏若梅吐吐舌,轉移話題。「晚上,也是你們站崗嗎?」
「晚上是湯尼和羅克。」
「那他們兩個可就有口福了。老爹說,晚上準備了特別的點心,呃……叫什麼彩虹……」夏若梅一時想不起來那名字。
「彩虹玫瑰糕!?」兩人驚叫出聲,嚇了夏若梅好大一跳。
「干什麼這麼大聲!?想嚇死我呀!」夏若梅拍拍自己的胸口,他們倆在搞什麼飛機嘛!
「天呀!這不可能的吧!老爹竟然這麼大膽。」梅恩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
「才一道甜點,也值得你們這樣大驚小敝!?」夏若梅被他們兩人的反應搞得受不了,都快發神經了。
「小梅,你知道嗎?彩虹玫瑰糕是只有王才能品嘗的點心耶!多少人慕名而來,老爹從不答應,甚至連王想吃,也要看老爹的心情。」梅恩大聲解釋著。「彩虹玫瑰糕」是蛇界人士夢寐以求的曠世美點,她竟然還嫌他們大驚小敝,真不識貨!
「真的?假的?瞧你們說的!老爹說要讓我吃得高興呢!畢竟,這是我第一次去大殿服侍。」夏若梅好笑地說。事實上,她完全不相信這兩人的說辭,只不過是一道點心罷了!這兩個人,也未免太小題大作、神經兮兮了吧!她緩緩地站起身,心想,該回去報到了。
「小梅。」兩人互望一眼,很有默契地異口同聲叫道。
「什麼事?」
「你說老爹真的要準備彩虹玫瑰糕給你吃啊?」尼克不確定地問道。
「騙你們干嘛!?無聊!」她白了他們兩人一眼,轉過身,就往藍蛇宮的大殿走去;再待下去,她鐵定會「發瘋」。
「小梅!小梅!小……」尼克大叫,夏若梅一點也不理他,他只好泄氣地望著她愈走愈遠的身影,暗吞口水。梅恩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道︰
「晚上我們也來值班。」
尼克一听,隨即開心地點點頭。為了彩虹玫瑰糕,犧牲點的睡眠時間,又算得了什麼!
夜幕低垂,星光燦爛,晚風吹來,帶著些許的花香與涼意;大殿上笙歌鼎沸,喧嗶的聲音,不時從大殿內傳了出來。
夏若梅百般無聊地站在大殿門旁,她今晚的職責,只是負責將廚房的食物遞給「雲雨園」侍女的手中;這簡直就是浪費人力資源嘛!一份工作要兩個人合力完成,真是有點瞧不起她的辦事能力。之前,她還以為是多困難的事,沒想到卻是這麼枯燥乏味,又無聊得令她想大喊救命的差事!包慘的是,她還不能擅自離開工作崗位,這對天性活潑好動的她而言,無疑是最佳苦刑。
她沒好氣地往大殿瞧了一眼,大臣們均在殿內狂歡作樂,舞娘則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那位據尼克所說的超級貴賓,被招待坐在菲狄雅斯的左下方,那原本應該是屬于杰斯的位置,但因為他是貴賓,而且來者是客,杰斯只好讓了位;在王的右下方則是韋風的座位。在他們的身旁都有兩位以上的侍女服侍著。最令夏若梅百思不解的是,為什麼百花宮里侍女的命運,和她都是相同的?都在做著簡單又乏味的工作,卻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雲雨園」到底是什麼地方?那兒的每位侍女長得皆是環肥燕瘦,容貌各有千秋,舉手投足均極盡嫵媚,伺候得每位大臣個個心花怒放;相對地,殿內氣氛也就相當熱絡融洽,真可謂是賓主盡倍。在夏若梅的眼里,她們真有點像比佛利山莊的高級艷妓,而且,這還是她第一次遇見「雲雨園」的侍女,當然,也是她第一次听到這個地方;有機會,她非去「雲雨園」參觀一番不可。
懊不容易到宴會結束,夏若梅始終無法見到貴賓的廬山真面目,有點令人失望,不過,至少不用看杰斯和那張冰塊臉,更別提那位煞星了,踫到他,她鐵定沒有好日子過。呵弭陀佛!雖然工作無聊,總比惹禍上身要來得好。
無事一身輕,她心情愉快地住廚房方向跑去,可以祭祭自己的五髒廟了。辛苦了一個晚上,品嘗一下美食,順便好好犒賞自己站得酸軟無力的雙腿。
夏若梅蹦蹦跳跳地晃進廚房,舉目環顧四周,廚房內忙碌的景象令她困惑不已;大殿宴會已經結束,怎麼廚師們依舊忙成一團?廚房里的權威……老爹,正高高地站在主廚位子上,大聲指揮吆喝著,她一頭霧水地走到老爹身旁。
老爹看起來像個六、七旬的老人,但卻體力充沛,瞧他使喚人的「高」嗓門,刀法俐落的身手,若不看他的容貌,簡直跟年輕人毫無分別。
「老爹,還在忙啊?」聞著廚房內的食物香味,夏若梅頓覺饑腸轆轆。
「小梅呀!來,東西給你打包好了,拿回房里吃。」老爹開口道,忙碌的雙手卻未停頓下來。
「不能在這里吃嗎?老爹,人家想跟你一塊吃耶!」夏若梅撒嬌地說。
「呵呵!你這丫頭。」老爹開心地笑著。「這次的不一樣,拿回房里好好地品嘗品嘗,看看老爹的手藝含不含糊。」
「老爹出品,小梅有信心!」夏若梅保證地拍拍自己的胸前,那滑稽的舉動,逗得老爹開懷大笑。
「快回去吧!時間晚了。」說完,老爹將袋子遞給夏若梅。
「是的,遵命!老爹,那我走了。」夏若梅向他鞠個躬,恭敬地走出廚房。老爹忍俊不住地猛搖頭,這個鬼靈精怪的丫頭,就是有本事逗得他心花怒放,連自己珍藏的拿手絕活,都毫不猶豫地貢獻出來。唉!誰叫他打心眼里就喜歡她呢?
夏若梅一走出廚房,就快步往菲狄雅斯的寢宮走去;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湯尼和羅克算是最照顧她的,昨天還教了她一招輕功心法,可惜,她仍然抓不到絕竅,飛不起來。
正要接近寢宮的大門時,一對人影吸引住她的視線;夏若梅下意識地躲藏在寢宮後的石柱旁,觀望著這一對人影的動靜。
在皎潔的月光下,香氣浮動的花叢中,擁抱在一起的男女……天哪!她是不是打擾了這一對情侶!?夏若梅大氣也不敢吭地偷窺著,看來,這對情侶不先離去的話,她就無法月兌身,因為,只有往前走,才有道路通往百花宮,若回頭,根本毫無出口。在這種情況下,她也唯有等待了。
是誰這麼大膽!?敢在菲狄雅斯的寢宮外談情說愛?不過,話又說回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夏若梅不禁佩服得想看清楚這一對勇敢的情侶。
驀然,那男子猛然推開懷中的女子,那女子一個站立不穩,跌坐在地上;男子心疼地扶起女子,女子傷心地轉過身……白雪郡主!夏若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而就在這時,月光也照清楚了那男子的臉龐……杰斯將軍!她驚訝地倒退三步,手中的袋子不慎掉落在地,發出輕微的聲響。
「誰在那里?」杰斯猛地朝夏若梅隱身的石柱看去。
夏若梅全身如遭電極,上帝呀!若讓杰斯逮到,是她發現了他和白雪郡主的秘密戀情,那她鐵完了!平常就視她為眼中釘的他,無疑地,一定會殺掉她以絕後患……不!不行!她一定要逃!主意打定後,她轉身撥腿就往寢宮後方跑去。
慘!慘!慘!丙然是條死路。听著杰斯逐漸逼近的腳步聲,夏若梅一咬牙,望著敞開的窗戶,毫不猶豫地攀上跳入;不幸地,她著地失敗,整個人狠狠地摔倒在一張軟榻前。唉!躲入菲狄雅斯的寢宮,總比落入杰斯將軍的手里要來得好吧!鱉罪雖然難逃,起碼死罪可免,或許,菲狄雅斯尚未回房,她還可以趁機從前門逃逸。不過,幸運之神並沒有再一次地眷顧她,這房內是有人的,而且,還正躺在舒適的軟榻上。
菲狄雅斯冷冷地注視著破窗而入的夏若梅,她一臉驚懼的神情令他百思不解;
他迅速地坐起身,拉著她的手正想盤問時,她卻先開了口。
「窗、窗……窗……」夏若梅緊張而結巴地叫著,彷佛窗外有著凶神惡煞在追趕著她似的。菲狄雅斯不禁眉頭一皺,右手輕輕一揮,窗戶就自動關上。
一看見窗戶關上,夏若梅頓覺心安,整個人便全身無力狀地跌坐在地上,逃過一劫,上帝保佑!她這副神情落在菲狄雅斯的眼里,立刻引來他的質疑……奇怪?
這丫頭好象遭遇到相當大的驚嚇。
「你十萬火急地沖進來,不是只為了想坐在我的地毯上吧!」他諷剌地瞧著她,並想知道原因。
「我……」夏若梅急急站起身,正欲回答之際,門外卻傳來了聲響。
「報告菲狄雅斯王,杰斯將軍求見。」尼克恭敬的聲音傳了進來,夏若梅忽覺腦中一片空白。完了!杰斯若進來,她不就難逃一死!?哦!無論如何,她都要阻止菲狄雅斯,絕對不能讓他開口,否則,她就嗚呼哀哉了。
「杰斯?」菲狄雅斯一怔,杰斯半夜前來求見,想必有重要的事情,那夏若悔,就待會兒再來處置吧!「尼……嗚……」他叫喚的話語被夏若梅一口堵住,這小妮子竟然強吻了他!而他因心里毫無準備,一個重心不穩,兩人跌坐在軟榻上。
他極力地想推開她,一時竟忘了施展他高超的法力。
夏若梅使盡全身吃你的力氣,強吻住菲狄雅斯,這是她臨時想到唯一能令他不開口的方法;為了自己的安危著想,犧牲她寶貴的初吻總比沒了腦袋來得重要吧!
在吻住菲狄雅斯的同時,她的耳朵正仔細傾听著寢宮外的動靜。
「抱歉,將軍,王可能入睡了。」尼克等候不到菲狄雅斯的傳喚,只得恭敬地拒絕杰斯入內;他可不想觸怒王的威嚴,王不出聲,就是百分之百地不願受到打擾,但他萬萬沒有想到,他們偉大的王,此刻正慘遭強硬的狠吻。
「好吧!應該不可能會躲進王的寢宮。」杰斯喃喃自語,百般無奈地離去,目前,他急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去一趟雪月小築。白雪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她的異常舉動令他匪夷所思,她真的在設計什麼嗎?可菲狄雅斯是這次打賭事件的主角,他根本不可能會和白雪同流合污,陷他自己于萬劫不復之地步才對呀!杰斯百思不得其解後,當下毫不猶豫地往百花宮步去。
杰斯離去的同時,樹叢後緩緩地走出了一名男子;月光照在他冷漠的臉上,益加顯示他的冰冷。因為正想訪菲狄雅斯,以至于目睹了所有的經過,不可否認地,他也看見了夏若梅進入菲狄雅斯的寢宮;面對杰斯的叫喚,菲狄雅斯竟然毫無動靜,莫非……他若有所思,帶著疑惑不解,悄然離去。
夏若梅听到愈走愈遠的腳步聲,不禁松了一口氣,順便也移開了自己的唇。一觸及受害者的眼眸,她不由得一震,原本清澈、犀利的綠眸,此時卻閃著黑暗般深沉的墨綠色,彷佛還有一絲火光;那眼神直直地凝視著她,令她的心克制不住地「怦怦」跳動起來。她心驚地避開那雙令她心悸的眼眸時,赫然發現自己正以一種曖昧的姿勢,跨坐在他腰上。
「天呀!」她低呼出聲,羞死人了!正想移動身子,菲狄雅斯卻一把抓住她的手,霸道而狂野地吻住她的唇。夏若梅如遭電極般的楞住,雙手自然而然地環住他的頸項;不可否認地,他那帶著強取襖奪似的吮吻,令她渾身無力,無法抗拒地癱軟在他火熱的懷抱中。
這就是接吻嗎?那樣地令人迷戀,深深陶醉其中,無法自撥。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布滿全身,令她渾身燥熱,血管內的血液狂奔流竄,盼望著更多、更多的熱流;地無意識地張開嘴,想祈求著,卻不知她要祈求什麼。
她昏昏沉沉地癱軟在他強而有力的懷抱里,他那雙神奇的手,在她那高聳的胸脯上制造著奇異的魔法,令她不由自主地拱起身子……等等!她由迷惘中睜開雙眼……老天爺!她的衣物何時被褪盡?她全身泛紅、赤果地躺在菲狄雅斯的懷里,這……望著他那強健的胸膛,她不禁口干舌燥,一絲恐慌悄悄地爬上心頭。
「不!不行……」她企圖挽回失去的理智,意志薄弱地抗拒著,她無力地抽回雙手放在他的胸膛,希望這樣可以達到一點阻礙的效果,可恨她的身子卻因他的撫觸而歡愉得顫抖不停,甚至連她拒絕的言語,都含著矯情的意味。
「寶貝,你要的!」菲狄雅斯經咬著她的耳垂,溫柔性感地說著;此時此刻,已容不得她抗拒了。望著她那毫不自覺的蠕動,以及她那性感的身軀,嫵媚、誘惑般的神情,還有那迷蒙的雙眼帶著渴望般的注視著他,更加刺激了他的,更加使他血脈僨張,下月復亢奮不已……他必須佔有她!
「不……不要……」夏若梅無意識地掙扎、申吟著,可嘆她的身子早在八百年前就背叛她,而沉溺在他雙手所編織而成的夢幻中,任他為所欲為,深深地無法自撥。
菲狄雅斯緩緩直起身來,望著她那嬌羞、慵懶的性感模樣,他知道,就是現在,他要霸道地進入她。在進入的剎那,他訝異于那一道薄薄的障礙,一絲莫名且奇異的感覺涌上心頭,他不禁停下動作。
「痛……」夏若梅感到下月復一陣刺痛,輕叫出聲,雙手抗拒地推著他,原先那美妙歡愉的感覺,竟隨著他的進入而變成疼痛與不適;她一張開雙眼,卻望進一張因激情而通紅的俊美臉龐。
「噓!待會就不痛了。」菲狄雅斯在她耳旁輕聲地安慰著,並呢喃著連他也不自覺的愛語。他一直極力克制住自己的,直到感覺到她逐漸松弛的嬌軀,他才漸漸加快速度,在她體內沖刺著;但有一股無名的情愫,卻令他溫柔地控制著自己想策馬狂奔的動作。
「啊……嗯……」無可抑止的申吟,一股難以形容的狂喜包圍住兩人,雙雙共赴巫山,享受那魚水交融的激情顛峰,沉浸在難以言喻的快感里……
凝視著夏若梅熟睡的臉龐,那仍泛著激情未褪的紅光雙頰,激起了他一點點的良心不安,該死!他竟然在軟榻之上佔有了她寶貴的童貞,不過,對于那美妙的感覺,他雖然有一絲罪惡感,卻絲毫也不後悔。
他溫柔而小心翼翼地抱起她,輕輕地將地放置在柔軟而舒適的圓形大床上;這麼一張平凡無奇的容貌,他竟然會受到她的吸引,恐怕是因為她那魔鬼般的身材吧!不過,他心底有一絲小小的聲音卻微弱地抗議著,百花宮中「雲雨園」里,和她身材一樣好的大有人在呀!他一震,甩掉那心靈深處的抗議,卻冷漠無情起來;
他那冰封多年的心,從來不曾被任何女人融化,更不可能會為她而改變,一夜的激情,並不具有任何意義。
冊立王後,只是為了替蛇界傳宗接代。身為蛇界之王,縱有萬般不願,仍有義務要替蛇界留下一位繼承人,而他立後的目的也僅止于此;無可厚非的,血統純正的王位繼承人,就需要一位家族地位崇高的名門千金。而那凡人出身、血統混雜的夏若梅,根本不具備王後的資格,更別提家族觀念根深柢固的大長老……等等!暫停一下,他在胡思亂想什麼!?
拋開紛亂的思緒,他輕輕地躺在夏若梅的身旁,注視著她酣睡的容顏,突然間,他竟然覺得她不再那麼平凡,相反地,他還感覺她非常的可愛哩!天啊!他才和她做了一次愛,就宛若吃了迷藥似的走火入魔了;一定是跟她的感覺太美妙了,才會造成他現在的錯覺。
下意識地,他溫柔地撫模著她柔軟的嬌軀,想試試他對她身體的感覺,因為,他堅持對她只是一時的眷戀與迷惑罷了!藉著這一次,他一定要尋找出一個答案,他決定再來一次激情。
夏若梅在甜美的睡夢中感覺到驚人的喜悅,身體不由自主地配合著這無言的律動,再一次雙雙跌入激海中,無法自撥。良久,良久……
夏若梅緩緩地張開雙眼,一眼便瞧見頭頂上方藍色絲質的紗帳,然後,她驚駭的目光便停留在菲狄雅斯俊美的五官上。天哪!昨夜的一切歷歷在目,她真的和他發生了關系!?
清晨的陽光斜斜地照進房內,該死的!已經是早上了,她再不離開,恐怕會有事情發生。目前,她仍然和綠雲同住一間房間,而她的徹夜未歸,以綠雲的個性恐怕已經四處在找她了。一思及此,她悄悄、不驚動菲狄雅斯地走下床,迅速地穿好原先散落在軟榻旁的衣物,一觸及軟榻上暗紅的血漬,她忍不住羞紅了臉。唉!一失足成千古恨。
正欲往大門的方向走去,她猛地停來……她怎麼忘了菲狄雅斯的寢宮外都有侍衛在站崗,更何況,他們都認識她,她這樣大搖大擺地走出去,這……這該如何是好!?可她又不能留在這里,王的侍女再過一會兒就會來了,天呀!她應該怎麼辦呢?她焦急地轉過身,瞄到昨夜她進入菲狄雅斯寢宮的窗戶……啊!有了!怎麼進來,就怎麼出去,主意一定,她毫不猶豫地奪窗而出,這舉動雖不太文雅,但最起碼她不會名譽掃地。
一跳下窗,發現了自己昨夜因逃命而遺落的袋子,檢查袋中的食物大致上仍毫無破損後,她苦笑地拾起袋子,往通往百花宮的捷徑走去。
尼克和梅恩兩人忍著一肚子的怨氣,雙眼布滿了血絲,忿恨地站立在大門旁,這該死的夏若梅!若讓他們兩人踫上,非好好地毒打她一頓不可!為了一嘗彩虹玫瑰糕的美味,兩人犧牲了寶貴的睡眠時間不說,還犧牲了讓「雲雨園」美麗的侍女服務的大好機會,真是便宜了湯尼和羅克;如今,不但連彩虹玫瑰糕的影子都沒瞧見,還在這里吹了一夜的冷風,實在是劃不來呀!可這真的能怪她嗎?畢竟,是自己貪圖美味佳肴,怨不得人的!
「小梅!」兩人同時瞧見罪魁禍首,一時控制不住,火大地叫了起來。
「啊!」因為心虛而躲躲藏藏的夏若梅,被這毫無預警的大叫聲給嚇了好大一跳,定神一看,竟然是尼克和梅恩……咦!?不是湯尼和羅克值班站崗嗎?如果是他們,她還可以隨便編個理由給搪塞過去,卻偏偏是知道她昨夜在大殿幫忙的尼克和梅恩,這……
「早啊!」她一面認命地的打著招呼,一面思索著月兌身之計。瞧兩人一副不友善的表情,她有不好的預感。
「是很早,可大殿的宴會不可能到現在才結束吧!」尼克惡狠狠地說,干等候了一個晚上,實在是火氣難消呀!
「當然早就結束了!喏!這是特地要留給你們品嘗的彩虹玫瑰糕,昨晚的份,都被湯尼和羅克給吃完了,為了你們,我還特地去求老爹呢!」夏若梅趕緊將手中的袋子貢獻出來,自以為是天衣無縫的理由,殊不知他們已私自調了班。
「你是說……他們在半途就把你攔劫去了?」尼克大叫,昨夜一直是他們在此站崗,而夏若梅才剛出現,那依據她的說法,這兩個家伙百分之百是早就知道情報,而惡意將美味佳肴給中途欄劫了。哼!他們不但享受了美食,還有美女在懷……太可惡了!難怪他們找他兩人調班之時,總覺得他們的笑容有點古怪,原來……哼!尼克和梅恩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笑容」。
「呃……」夏若梅一愕,「半途攔劫」!?好奇怪的形容詞哦!昨晚應該是湯尼和羅克站崗的。不是嗎?「我得走了,綠雲恐怕在找我了。」趕緊溜吧!嗅到空氣中不尋常的氣氛,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她將袋子遞到尼克手中,刻不容緩地火速離去。可憐的湯尼和羅克,就這麼活活被犧牲了。
夏若梅一逃回房間,就看見綠雲焦急又慌張的臉,綠雲對待她,就像是姊姊在照顧著自己的妹妹一般。夏若梅昨晚首度上大殿幫忙,就一夜未歸,害她擔心得不知如何是好;若非遇見白雪郡主,她早就沖到藍蛇宮去尋人了。
「你昨晚……」
「綠雲姊,人家來不及了,先讓我去請安,等會兒再向你報告。」夏若梅慌張地梳洗。紅蓮郡主的脾氣,她也領教過了,還好是她平凡的容貌令她較佔優勢,所承受的責罵也就比較輕。她反而可憐起服侍紅蓮郡主的侍女婉兒,唉!空有美貌,運氣不好有什麼用。
「今天不用去請安了。」綠雲此言一出,夏若梅立刻停下手中的動作,不解地看著她。「大長老今天大駕光臨,所有的郡主全都被請去大殿了。」她解釋地說。
「哇!那大殿不就成了美女選撥……」夏若梅想象道。這些郡主們平日就明爭暗斗,到了大殿……想必也是互相較勁的場面吧!她突然有些同情起非狄雅斯,他顯然是她們爭奪的獵物,唉!這就是身為國王的悲哀。但是,听那些郡主們平時的話語,他似乎是個冷漠無情又風流的男人,自己昨晚不就失身于他……一想到昨晚的情景,她頓時臉紅了起來……那個浪蕩無恥的婬女,真的是她嗎?她在心蕩神迷之時,竟不斷哀求更多、更多……啊!她保持了二十四年寶貴的貞操,最後還是毀在自己的主動,畢竟,是她先強吻他的,不是嗎?雖然她是為了保命,但不可否認地,她深深陶醉其中。她是不能怪罪于他的,始作俑者的人是她呀!
「怎麼了?臉色一下紅、一下青的。」綠雲擔憂地問。她怎麼都對夏若梅放心不下,才讓她去了大殿一次,回來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昨晚我在老爹那里不小心吃壞了肚子,老爹不放心我,硬是叫我在他那兒住了一夜。」夏若梅面不改色地址了一個謊;她實在沒有辦法說出昨夜是在菲狄雅斯那兒過一夜的事。天哪!就當昨晚只是一場春夢吧!既然失身了,身為二十世紀的現代女性,應該理性地選擇把它遺忘,最起碼,她享受到了的歡愉和高潮,不是嗎?或者她還要感謝菲狄雅斯高超的調情技術,不知他累積了多少的經驗……哦!上帝,她想太多了吧!莫名其妙地,後者的想法竟令她的心微微地刺痛了一下。「那現在好點了沒?」綠雲不疑有假,關懷地說。
「好多了,只是還想睡,昨晚肚子痛得睡不安穩。」夏若梅道。肚子痛是假,想睡覺才是真的;昨夜她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精力充沛的他……書上不都說男人完事後需要多休息,才能重展雄風嗎?根本就是騙人!
「那你去休息吧!等一下我再來叫你。」
「謝謝綠雲姊。」夏若梅開心地往身後的大床躺去,喔!累死人了,才一會兒工夫,她就進入了夢鄉會周公去了。綠雲好笑地搖搖頭,對于夏若梅的說辭,她是感到有些微的疑惑,不過,依夏若梅直爽的個性,她是從不說謊的,所以她仍然選擇相信她。綠雲輕輕地替她蓋上涼被,拉下了紗帳,緩緩地走出房門;此刻,她必須去大殿一趟。
莊嚴肅穆的大殿,此刻異常喧鬧嘈雜,一反平日的安靜之貌。俗話說得好,當一個地方聚集了三個女人,那里就像是個菜市場,而更遑論這里一下子聚集了二十幾位女人,其聲量是響徹雲霄。大臣們個個面有難色地站立在一旁,猛向韋風大施眼色,因為,若無王的恩準,誰都無法逃離此地。
大長老滔滔不絕、口若懸河地述說著成為王後的首要條件、義務和伴隨而來的權利,眾郡主們均興奮地在下面議論紛紛,早已忘了宮廷上的禮儀;唯有白雪郡主沉默地站立在一旁,事實上,她正在端詳菲狄雅斯那張漠然的臉。
韋風對于大臣們所投射過來的求救眼光,也是愛莫能助。瞧!菲狄雅斯對大殿上的郡主們毫不在意的神態,彷佛這一切都與他毫無相關,就像個局外人似的;身為首相與好友的他,當然曉得他無意選綁的心情,更明白他是基于王的義務,迫于無奈而接受選綁。
「王,大臣們在求救了!」他低聲地提醒著。看著大臣們個個站立不安、痛苦地忍受著這高分貝噪音的表情,他于心不忍。
「讓他們再多嘗嘗我的痛苦。」菲狄雅斯劍眉一揚,有趣地欣賞著大臣們忍著痛苦,卻還要強顏歡笑的表情。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這全是自作自受!若非他們合力上奏,他早就讓長老無功而返了,立後?哼!賓一邊去吧!他冷眼旁觀他們自食惡果的神態,要放他們離去,可沒有這麼簡單;始作俑者,好好享受這「天籟之音」吧!他冷漠地一笑。
「王……」瞧這模樣,韋風無奈地對大臣們聳聳肩,他也愛莫能助呀!
一瞥見菲狄雅斯置若罔聞的表情,大臣們個個暗自叫苦連天,他們也是為了蛇界著想,才幫助長老游說王的,想不到,王一逮到機會就趁機報復。
菲狄雅斯神色漠然地注視著大殿上的眾郡主,個個雖是美艷動人、嬌俏月兌俗的絕世美女,而且是各族所挑選出來,身世足以匹配他的郡主,但他依舊不為所動。
若論美貌,而今只有「雲雨園」的彩虹曾令他心動過,但也只限于欣賞的範圍罷了!論才智,應屬蘭心蕙質的白選…┐湊,到期限的最後一日,他知道自己會選擇誰,現在,還不急嘛!
驀然,夏若梅的臉孔悄悄地浮上心頭,他微微一怔,昨夜的情景彷佛又浮上眼前,那美好的感覺也涌了心頭。今早,當他發現她暗自爬窗離去之時,他並未阻止她;經過昨夜他們兩人的關系勢必有所改變。畢竟,他相當滿意她昨晚的表現……猛地,一個念頭浮出腦海……或許,他可以派她來伺候他,但只限于伺候他的「需要」而已。而他會滿足于她別的需求,像是寶石、華服……甚至她想得到的任何東西,除了王後的寶座和自由外,他都可以給她;這樣一來,她應該會欣喜若狂吧!等他日後對她厭倦了,再還她自由吧!
「王!王……」韋風低聲、急切地叫喚,菲狄雅斯猛地回過神,只見長老正凝視著他,那不解的神情,令菲狄雅斯暗自詛咒,真傷腦筋!他竟然想得失神了,這下子,他該如何搪塞過去?
「你們先退朝吧!」他威嚴地法外施恩道。一听到解月兌的字眼,大臣們個個如獲至寶,展了笑顏,謝恩之聲頓時充塞大殿之上;而大臣們離去的速度,只差沒有落荒而逃。
「跑得可真快!」看著大臣們只差沒有爭相奪門而出的模樣,菲狄雅斯沒好氣地抬起了頭,卻迎上韋風若有所思的眼神。
「王,您意下如何?」長老不死心地繼續追問。
「長老,下個月月底,我自會選出一位王後來;從現在開始,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有關立後的事情,如果沒事的話,我要回宮了。」不願再面對長老的盤問,以及加上自己煩躁無解的心情,菲狄雅斯不悅地拋下話,隨即站起身往大殿外走去。
韋風望著呆若木雞的長老,以及安靜無聲的聚郡主們,心想,想不到王……居然會對長老「發 」;看來,他對立後之事,仍然相當「感冒」,只是……先前他在發什麼呆?難道是因為昨夜的事嗎?
一個晚上又能代表什麼?菲狄雅斯異常的行為又代表什麼?莫非……韋風劍眉一挑,迅速地住菲狄雅斯的身影追去。
「菲狄雅斯王!」走出大殿,韋風在王的寢宮前叫住了他,他頓時停下腳步,望著韋風一臉探索的神情……唉!目前,他也不知道答案。
「夠了!什麼都別問,我只是受夠了長老的嘮叨,更希望你不要再增加我的煩惱。」
「別緊張!我只是想來恭喜你。」韋風淡淡地一笑。事情果然不簡單,菲狄雅斯本身恐怕尚無發覺,但他的言語,卻令韋風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意味。
「恭喜!?何喜之有?」菲狄雅斯哭笑不得地說,韋風在和他打啞謎嗎?還是趁此機會諷刺他?
「公然反抗長老,這還不值得恭喜嗎?」韋風提醒他。長老在蛇界是個位高權重,無人敢反抗的大人物,連一向尊敬于他的菲狄雅斯,雖然為了立後之事多次推辭,但這次,因為大臣們的推波助瀾,便得長老的計謀成功。菲狄雅斯心里雖極端不從,但表面上依然尊敬他,而今天,卻一反常態地口出怨言。長老此刻……恐怕惶恐不安……這樣也好,長老近來言行舉止愈來愈囂張跋扈,還真以為自己可以掌握王的行動;經過這次的教訓,想必他會收斂一點,否則,激怒了王,貴為長老也承受不起後果呀!「看來,你比我還開心嘛!」
「還好!長老被你這麼一吼,六神無主的模樣,好象還不知道他哪里得罪了你呢!炳哈!」韋風一思及長老那般莫名其妙的表情與神態,忍俊不住地笑了起來。
「我真的吼了他!?」菲狄雅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在蛇界,他唯一尊敬的也就只有長老一人了,近來卻為了蛇界繼承人一事,他煩得他快發了瘋似的。若非礙于王族的血統,他定會從各族中選出一位優秀的男孩來做蛇界的繼承人,這世襲制度太落伍了!「沒錯!昨晚……想必睡得很愉快吧!」
「你都知道了!?」
「今後有何打算?」
「喜歡和是不同的!我和她,並不代表我就喜歡她。」菲狄雅斯毫不在意地說著;他會把她留在身邊,而王後之人選,若沒意外的話,應該就是白雪了。
「是嗎?」韋風不以為然地說。人相處久了,自然就會產生感情,到時候,王若與她日久生情……唉!一個不輕易交出真心的人,一旦付出,結局若是美滿,則不足以為懼,怕就怕沒有結局,那後果是不堪想象的。
「怎麼?你擔心我會喜歡她?」菲狄雅斯好笑地說,似乎每個人都認為他會拜倒在夏若梅的石榴裙下;跟他打賭的白雪撇開別說,杰斯自一開始也就極力地反對,而現在,又加上韋風……
「不!我是擔心她若喜歡上王,情況可能會更糟。你也知道的,女孩子難免都愛幻想,你若將她留在身邊,不怕她會胡思亂想,以為烏鴉飛上枝頭做了鳳凰!?」
他說出自己的想法和隱憂。
「這一點,我已經想好了,你大可不必擔心。」菲狄雅斯自信滿滿地說。對于他準備提出來的優渥條件,有誰會傻得加以拒絕!?他更相信,夏若梅不會!
「看你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我似乎是多慮了。」韋風不禁搖頭,或許,他真的是想太多了,菲狄雅斯的冷漠無情,在女人堆中是出了名的;就連「雲雨園」的彩虹,也無法抓住他飄忽不定的心,更何況是姿色平平的夏若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