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日,書房里再度彌漫著低迷肅穆的氛圍。
「獵殺對象換人?!天王,您為何下達這種指令?是因為岳飛嗎?」嚴逸琛眉間皺得幾乎快打成三結!他還未思索如何對付岳飛,想不到那女人倒是一點都不浪費時間,尤其她不知使啥媚術,竟能在一夜之間讓天王醞釀已久的開壇祭品換人。可怕的女人!看來他的動作得加快,否則她絕對會毀了天王!「天士,我會為了一個女人更改指令嗎?」唇邊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天王雙指交錯的放在胸前把玩。嚴逸琛的矛頭果然毫不猶豫地就指向岳飛,當然他的猜測是完全正確,但換個角度想,他不得不承認殺掉台灣黑道第一幫的龍頭老大,其震撼性不遜于該國總統,甚至更能達到威協恫嚇之效,所以他似乎還得感激岳飛的建議。
「天王,我們就心照不宣。但,為什麼?」嚴逸琛銳利的眸光無所畏懼的看向天王那漫不經心的臉龐。
「既然心照不宣就無須問為什麼,你說是嗎?」天王一聳肩,他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事實上他無須回答任何問題,除非他高興。
「天王……」
「夠了,你高興怎麼想就怎麼想。對于這個新獵物,你有幾成把握?」緊咬著問題不放讓他失去耐性的打斷他的話。嚴逸琛是真想把他惹火,若非真實的理由讓自己的立場站不住腳,他不會任他一再挑釁他的威嚴。
「十成。」不復懶散的神情,有著致命的沉寂,嚴逸琛暗嘆一口氣地回道。
「很好,他的資料一整理好就拿給我。」
「是的,天王。」嚴逸琛抱敬地欠一欠身欲退身離開書房。天王的反復無常並不讓他覺得奇怪或特別,可因為一個女人他就無法不擔憂煩惱,尤其這個女人竟能在短時間內改變天王的心意,更甚者,天王還為他的追問不悅,這就更讓他無法不憂心了。如果天王的改變只是一時那還好,怕就怕他無法自拔時那後果有多嚴重!而岳飛她真甘于做天王的地下情人嗎?若不甘,那情況將不是他所能預測的,她誓必得遠離天王身邊,且愈快愈好,否則等一切亂了秩序,想回到原點實難如登天。
「對了,有沒有‘天相’的消息?」天王突然心血來潮地問道。對于天殺盟的叛徒,一向就是殺無赦,但他曾救過他一命的事實讓他在一接任職位時就取消他的狙擊令。不過這已是三年前的事了,對于他的行蹤能在三年內都未曾被天殺盟超一流的情報網探到,而他雖然是組織的第三把交椅,但這真正的原因絕對另有隱情;畢竟舉凡天殺盟想要狙擊的獵物,至今尚無一人能例外的活在世上,更遑論天上的蹤影能消失三年都未尋獲。關于這點,他似乎也要付一些責任。
「天相?天王為何提到那個叛徒?」嚴逸琛一震,隨即恢復鎮定,並不解地問道。
「你不想見到他嗎?當年他可是你大力保薦才得以坐上天相的位置。」看來天相的背叛是嚴逸琛心中永遠的痛,可痛歸痛,天相的狙擊令他仍是無法無動于衷。天殺盟的首席謀略策士,除了他還有誰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天殺盟的情報中心?
「天王,您是在影射我的不忠嗎?」嚴逸琛面無表情地正視天王了然的眸光。他微微一笑,他早該知道新天王不是省油的燈,事實上關于這個問題,他不懂為何遲來三年方提起,就連老天王都不曾質疑他。
「不。但你能否認他和你的交情嗎?」淡然地瞟過嚴逸琛唇邊那一抹詭異的笑容,天王皺起了眉頭。他果然有問題。
「我和他的交情在他背叛天殺盟時就斷得一干二淨。」嚴逸琛冷冷地聲明。他不打算為這遲了三年的問題背負罪名,因為該來是不來,不該來時自無須理會,尤其那已經成為過去。
「何必自欺欺人?你背著我父親篡改了他的資料,對嗎?」
「天王,您證據何在?」嚴逸琛臉色霍然一沉。篡改資料這重責他可承擔不起。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不用緊張,我若真要致他于死地,就不會撤除他的狙擊令,甚至三年前他就該死了。天士,我只是想見見一個很久不見的老朋友罷了。」
「我不知道天王在說些什麼,不過天殺盟的天相應該早就不存在這個人世間。」
「不存在並不代表死亡,你不會想要我親自去查吧?若是,那恐怕真會為他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你希望我這麼做嗎?」
「天王,您一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的意見您又何曾放在心上。」嚴逸琛諷刺地回道。
「放肆。」天王不悅的一揚眉。他就非得死扣著岳飛不放嗎?死腦筋的家伙!什麼樣的他竟會因為天相而甘冒生命危險來篡改資料,這中間究竟隱藏著什麼樣的內情?還真值得推敲玩味一番。
「請天王恕罪,屬下失禮了。」嚴逸琛忙恭敬地致歉,待迎上天王若有所思的惱怒眸光,他突然不安起來。逞口舌之快本就是不智之舉,而他顯然犯下一個嚴重的錯誤,一個不該是他會犯下的錯。
「你是失禮了,但我倒是提醒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說來我還得感謝你。天士,你不愧是盟內智囊團首腦,讓你駐守在台灣還真是大材小用,你很久沒回總壇了,他們都很想念你。」
「是嗎?我也很想念他們,不過天王大喜之日能一解屬下想念之情。」嚴逸琛心頭一震!看來一時失言果真陷自身于萬劫不復之地。天殺盟總壇呀!離開三年要再度踏進,雖說也是身負使命來到台灣,但這使命跟放逐又有何區別?
「你真是懂得如何惹我生氣。出去吧,我今天不想再看見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懊一上嚴逸琛,在台灣待久了,真是越待越放肆,真以為天高皇帝遠嗎?他冷著一張臉,不慍不火地斥道。
「是的,天王。」嚴逸琛苦澀地暗暗一笑。他何嘗想惹怒天王,只是他不得不提醒他別泥足深陷,特別是關于女人。
☆☆☆
用過早膳換過藥,岳飛煩躁地在房間里來回踱步。一覺醒來她就沒看見天王,反倒是莫言隨侍一旁亦步亦趨,美其名是服侍她所有的需要,其實大家心里有數,他的存在最大的目的就是要監視她。誰叫她是一個情報人員,所以被監視也是必然,但把她關在房間里就夠了,犯得著要他跟她大小眼嗎?
她手受傷耶!能逃到哪去?再說和天王訂下了條件,她根本不敢逃。畢竟總統的生命掌控在他手中,要逃也得等事情塵埃落定後才能逃,因此莫言的存在根本是多此一舉;尤其他人如其名。她不問他,他絕不開口,就算她問他的話也絕不會超過五個字,所以他的回答有等于無。更令人受不了的是,他開口的前三個字一定是天王說。哇拷!天王說、天王說……她真會被這三個字給逼瘋,所以她干脆不跟他說話以免自己真會「起肖」。
但來來回回踱著步,她愈走就愈有發瘋的感覺。她想要呼吸新鮮空氣,她想要看看這別館究竟是何風貌,她想知道自己所處的環境為何,她想要她想要……幾個大步,她沖到站在房門口的莫言面前。
「莫言,你能不能……噢!Shit!你一定又要說天王說不能、天王說不行,那天王要你去死你去不去啊?!」岳飛充滿希冀地開口,可在看見莫言仍是面無表情的死人臉時,積壓心中的不滿再也克制不住地爆發。
「天王要莫言死,莫言不敢不從。」莫言略抬一下眉毛地回答。這岳飛的脾氣還挺大的嘛,天王的情婦——她上輩子不知燒了啥好香,這世能得天王如此垂愛。
「不錯嘛,你居然說了十二個字耶。」她驚訝地上下打量他仍面無表情的臉。原來他還是能多說一些話的,如果這問題牽扯到天王的話。「如果天王要你死,你真的會去死嗎?你老實說吧,反正你的天王又不在這里,你說得這麼好听,他可是一個字都听不到。」
「岳飛小姐,無論天王在不在這里,我的回答都不會改變。」她的話分明是在侮辱他對天王的忠誠,莫言極力按捺住心中的不悅。
「喔,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說天王雖然不在這里,可是他在這里有安裝竊听器之類的東西是不是?听說殺手都心狠手辣,他又是掌管殺手的主腦,他要你死也逃不過他的掌心,對嗎?」岳飛自以為是地猜測。無聊嘛!不猜白不猜,反正天王又不在現場,不過,他真有安裝竊听器這類的東西嗎?她略略不安地看了四周一下,隨即馬上甩掉那不安的感覺。有竊听器又如何?最糟糕的她都經歷過了,還怕什麼呢。思及此,她忍不住得意地一笑。
大門冷不防從外打開,使得站在門邊的岳飛當場成為來人的首要目標。唇邊才揚起的笑容頓時凍結在臉上。媽呀!說人人到,他听到她說了什麼嗎?
「你說得不錯,我要誰死,沒人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宛若回答她心中的疑問,天王慵懶的嗓音醉人地響起,但話可一點不醉人。
他還是听到了,岳飛輕咬唇瓣,掉頭就往沙發走去。
「天王。」莫言恭敬地叫道。
「你下去吧。」天王朝沙發步去,並在經過他身邊時撂下話。
「是的,天王。」莫言欠一欠身,步出房門,並隨手帶上門。
「過來。」在她身邊坐下,她瞪大眼楮看著他。他挑了挑眉,她這眼神哪像是在看她的主人,仇人還差不多!而她看莫言的表情卻全然不同,她對他笑,還笑得那麼燦爛——
岳飛依言挨靠緊他,他卻一把將她拉坐在他大腿上,這舉動扯痛了她的手臂。「哎喲,你……」
「敢說一個字我就殺了你。吻我。」她的痛呼讓他不悅地截斷她的話。她是他的女人,她眼中只能有他,她的笑容只能為他綻放而非另一個男人。
「現在?」她錯愕的驚喘,他陰郁的眸光讓她心悸。他好像在生氣,是因為她那一番話嗎?
「別告訴我你不會,快一點,我的耐心有限。」他嘲諷地揚起嘴角。
他顯然非常生氣,岳飛在心底暗叫不妙,看來她不按照他的話去做不行,但吻他……算了,不過是一個吻,有什麼困難的。深呼吸了下,她抬起頭朝著他飽滿的唇吻去,沒有預期中的美妙,反倒痛得像要刮掉一層皮似的。她不解地停下動作抬眸看他,他吻她時憑良心說那感覺亂棒的,現在換她吻他,這感覺怎麼差這麼多?
「別用力,只要感覺。」迎上她的困惑,天王苦笑地說。她到底把他的嘴唇當什麼來吻?
「喔。」她愣愣地點一下頭,然後輕輕地摩挲一會,那感覺似乎好了一點,但除了覺得有點癢癢外,仍未有美妙的滋味產生,她再度狐疑地抬眸看他。感覺感覺,她什麼也沒感覺到……
沒看過像她這麼天資魯鈍的女人,她居然還用那種質疑的眼神看他!他哭笑不得地暗嘆口氣。再任她主導親吻,別說是挑起他的,他沒倒胃口就算幸運了。「張開嘴巴。」
她反應不過來地看著他,緊接著,他輕柔的舌尖已有力地挑開她的唇瓣。「把舌頭伸出來。」他沒好氣地命令。雖然他能讓她照他的意願去做,不過他還是想要她主動參與,否則等她手好之後,他懷疑她真能做到他的要求。
「嗄?」眼楮難以置信地張大,岳飛呆愕地望著他認真的臉,然後不得不照命令地伸出舌頭。
「我怎麼做你就跟著怎麼做。」瞧她那滿臉為難的表情,即使他有再高的也全教她澆滅得不留一絲火花。他再度暗嘆一口氣。獵物都換了人,若再更改,嚴逸琛真要當他欲令智昏了,唉,他就當免費教學吧!
怯怯地伸出舌頭,岳飛一顆心已七上八下地狂跳不已,尤其一想到兩人的舌頭將踫觸在一起,陣陣惡心的感覺就忍不住涌上喉嚨。可惡心又如何?誰叫她已經答應他的條件,事到臨頭反悔來得及嗎?
當濕濡的舌頭纏卷住她,她頓覺渾身一顫,壓根兒來不及有所反應,已被他狂野的舌頭霸道掠奪的汲取吸吮給吻得天錯地暗,一股難以言喻的快感燃燒起她體內的熱流,完全無法思想,她僅能隨著他的吻而吻,她感到自己在慢慢地融化,絕望地攀附著他,否則她就要融化消失在他的吻中……
天王沒想到他的性致會因一個親吻而死灰復燃,熾烈的煎熬著他,使他想立刻得到紓解。結束這個親吻,唇並沒有離開而繼續在她臉上和頸上緩慢的游移,手指輕撫她的背和盈盈一握的縴腰,感覺到她在他懷中顫抖,他的手更加肆意地、恣情地在她柔軟的胴體上滑動。
岳飛羞紅了臉,想阻止他卻不敢又不舍,這種感覺如此美好又愉悅,她的身體仿佛如大火燎原般逐漸在體內擴散焚燒。當他的手抓住她去踫觸他的硬挺,她僵硬地倒抽一口氣。「不……」她驚慌地試著移開。「不要,請你不要……」
「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若連這點你都做不到,我們的約定就此作罷。」因而沙啞的慵懶嗓音宛若壓抑著痛苦,他緊壓著她的手不讓她掙月兌分毫。
岳飛一震,手不再掙扎地任他帶領她的撫模他,感覺那柔軟的物體在她手中膨脹堅硬;她驚慌地抬起頭,待迎上他藍色眼瞳中那兩簇幽暗的火焰,宛若催眠一般,手不自覺地略用力摩搓他,當耳邊听見他的一聲輕吟,下一秒鐘,她被放倒在沙發上,好半晌,天王支起身。
焙緩站起身,他整理好身上紊亂的衣服,不發一言地直看她一會,然後轉身往房門的方向走去,只因他無法再面對她、面對一個女人,這是他前所未有的感覺,如今竟發生在他身上!
「等等!」岳飛焦急地叫住他。他是唯一能讓她免于待在這房間的人,他若走了,恐怕她又要跟那惜言如金的莫言大眼瞪小眼,那她就真的會發瘋!
天王停下腳步,倨傲的側首看著她,沒說話。
「我想出去。」她希冀地說。
「你沒有想的資格。」淡淡地說完,停下的腳步未再遲疑地跨出。
一句話就粉碎了她的希望,岳飛緊咬著唇瓣,當門發出好大的聲響,她才拾起被扔置在地毯上的底褲,甫穿好,就傳來敲門聲。
不想理會它,她朝大床走去,房門卻在此時被來人從外大力推開。她怔然地轉過身,卻迎上一雙比霜雪還冷上數倍的眼楮——嚴逸琛!
「你……」曾在檔案中看過他的基本資料,甚至在昨天亦有一面之緣,但她從不知道他渾身所散發出來的氣息竟冷得讓人打心底直冒出寒氣。天殺盟的第二把交椅天士,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岳飛小姐,失禮了,我有話想和你說。」嚴逸琛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陰冷地響起。
「我和你有話好說嗎?」她皺起眉頭。記得昨天他還很想將她送上西天;當然,他現在的臉色也不比昨天好到哪兒去。
「你想離開天殺盟吧?」他直接開門見山地問。現在已沒有殺她的必要,不過她多待在天王身邊一天,對天殺盟就多一分危機,畢竟天王接位尚未滿半年,各國的黑道均在觀望他會有啥表現,所以在台灣開設分壇實在意義重大,而她只會妨礙到天王的戰績。
「當然。」她一愣,隨即點點頭。誰會想待在這個讓自己毫無尊嚴的地方!他說的根本就是廢話!
「你難道不想要做天王的情婦嗎?」
「做他的情婦?!怎麼可能?!」岳飛如遭電擊地驚叫道。答應那個要求就夠她傷腦筋了,更遑論是做他的情婦、他的禁臠!她情願一死也不要做個毫無尊嚴的女人,特別是淪為滿足男人的附屬品。
「你認為你有選擇的權利嗎?」嚴逸琛冷冷一笑地提醒她。成為天王的情婦可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如果她知道天王的另一個身份……當然,她已沒有那個機會了,因為他不能像天王一樣不考慮現實的一面。她終究是個情報人員。
「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而我一定會反抗到底。」岳飛不以為然地聲明。
「是嗎?天王是一個英俊的男人,你真能抗拒得了他成熟的男性魅力而不為所動嗎?尤其天王床上功夫一流,像你這種菜鳥能應付得了他嗎?岳小姐。」嚴逸琛嘲諷地問道。
「你——」這大膽的話羞紅了岳飛的臉,偏偏她無法否認他的話,因為那是事實。盡避她依然堅守本位,可她的身體早已淪陷,不過,她死都不會承認這一點,她從頭到尾全都是身不由己。
嚴逸琛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門,緊接著莫言就走了進來,並關上門站在房門旁。這一連串的變化看得岳飛是莫名其妙,不過看見了莫言,她只好苦澀一笑,隨即認命地往大床走去,因為她情願睡回籠覺都不想看見他那毫無表情的死人臉,那會讓她發瘋,而嚴逸琛的話讓她的心驀然沉重起來。
☆☆☆
當天王再度進入房間,莫言正欲上前服伺,他揮手示意他退下,眼光則鎖住那霸佔著整張床呼呼大睡的岳飛。他悄無聲息的走到大床旁,不悅地看著她甜美的睡臉,在他因為那前所未有的性沖動而困惑、煩躁不已時,她竟然在此夢周公,簡直不可原諒!
「起來。」他皺著眉頭叫道。
她依然未醒地睡著。
這下天王劍眉高高挑起,他火大地走上床,毫不憐惜地搖蔽她的身體。「起來,不準給我睡覺!」
岳飛總算張開眼楮,但才一下子,她的眼瞳又渙散地呈睡眠狀態,著實氣得天王再度伸手欲搖蔽她的身軀,孰料她反倒順勢挨進他懷中。
「你……」錯愕地看著她像小鳥般偎在他懷中熟睡,一股莫名的情愫使得欲搖蔽她身軀的手猛然僵在半空中,好一會才頹然放下,然後輕輕地擁住她。心中似乎有某種東西在融化、在改變,他頓感無力地暗嘆一口氣,就這樣靜靜地躺著。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當岳飛從睡夢中醒來,印入眼簾的是天王俊美無瑕的臉。她當然知道他有多英俊,可她萬萬沒想到熟睡下的他卸去冷然的表情,他無邪的睡臉是那麼的令人難以抗拒,是那麼的讓人怦然心動,她宛若中邪般地看著,直到天空般澄藍的眸光迎上她——
「啊!」她驚叫著移開視線,一顆心好似要跳出胸腔般地快速跳動,整張臉更是熱燙得厲害,只因她愣看著了他出神的模樣全閃避不及地落入他眼中。
「啊什麼?我是魔鬼嗎?」他微蹙眉地問。早在她醒時他已清醒,只是不知何時他亦沉沉睡去,而他已好久沒睡得這麼舒坦、安穩,不過她驚慌失措的反應可真讓他生氣。
「不是。」他豈只是魔鬼,他根本就是一個英俊的魔鬼!不過瞧他陰沉的臉色,傻瓜也知道要怎麼回答。岳飛搖搖頭,嚴逸琛的話再度浮上腦海,她頓覺一顆心沉甸甸的。
輕輕放開她,他伸手拉過床旁的絲線,不一會,莫言步進寢室中,在看見室內景象,他不禁愣了一下,隨即恭敬地開口︰「天王,您叫我?」
「莫言,晚膳我要在寢室里吃,你去準備吧。」拂過額前因睡眠而凌亂的發絲,他走下床吩咐。
「是的,天王。那要我通知天士閣下嗎?」莫言一呆,隨即反應過來地詢問。
「嗯。」天王淡淡地應了聲,內心紊亂的思緒,他可不想讓嚴逸琛傍搞得亂成一團。他必須盡快想清楚,關于岳飛……「站住!你想去哪里?」眼角余光一瞟到她躡手躡腳活像小偷的行徑,他忍不住別大地斥道。
「我……我去洗澡啊。」一看見莫言離開寢室,再看見天王仍未舒緩的臉色,岳飛放輕手腳盡量不引起他注意地走下床,孰料,仍是被他給逮到。
「洗澡?那就一起洗吧。」天王不容分說地拉著她的手臂往浴室走去。既然她擾亂他的思緒,那理當由她來幫他理清。俗話說得好︰解鈴還須系鈴人。當然,只希望別剪不斷、理還亂,現在他的確也需要洗一個澡。
岳飛認命地任他拉著走。本以為她接下來的生活絕對會毫無尊嚴,沒想到在洗完澡後,她享受了一頓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浪漫燭光晚餐,甚至接下來的五天,天王蹤影何處就有她的足蹤,而夜晚她則是在天王魔魅的誘惑下嘗盡魚水之歡。深夜,急促的敲門聲傳來,敲醒剛入睡的岳飛。她坐起身,就看見莫言打開房門,然後來人一拳打昏了他。她驚詫地張大眼楮看著眼前的這戲劇化的一幕,尚未反應過來發生何事,來人已沖到大床旁。
「我叫秦香蓮,奉孫局長的命令來救你出去,沒有時間了,你快跟我走!」她焦急的表明身份,畢竟他給她的時間有限,而岳飛似傻掉一般地直著她。
「孫局長?喔。」岳飛這才反應過來的站起身。幸好天王尚未回寢室,否則她身上的睡衣哪能完好如初地穿在身上。
「走吧!」見她走下床,秦香蓮轉身就要往房門方向跑去。
「不行,我不能走。」岳飛邁開的腳步猛然停住,她答應天王的事情還沒做到,她能一走了之嗎?
「如果你是擔心總統的安全地的話,盡避放心跟我走。」照某人吩咐的話,秦香蓮趕緊說明。
「但是……」宛若看穿她心中的疑問,秦香蓮一語說中她的猶豫,岳飛驚愕地看著這個叫秦香蓮的年輕女子。
「你若不走才真是會害到總統。相信我,我會拿總統的生命開玩笑嗎?」秦香蓮苦笑地說明。
「真的嗎?」岳飛仍是相當懷疑。盡避她說中她的為難處,但天王隨時有可能改變心意。
「老實告訴你吧,你認為我為什麼能闖進天殺盟別館來救你出去?一流的情報人員都無法完成使命,我能例外嗎?」秦香蓮干脆據實以告,畢竟時間一分一秒在流失,而她沒有時間了。
岳飛聞言一震!她簡直無法相信自己所听見的,可在看見秦香蓮認真的神情後,她腦海里很自然的浮現一張冷若冰霜的男性臉龐——嚴逸琛?!
「走吧。」
「嗯。」岳飛點點頭,她再不走可能真會害到總統,只是她不懂他為何不殺掉她反倒讓人來救她出去。這是為什麼?是因為天王嗎?
在听見她的回答後,秦香蓮趕緊在前帶路的跑出房門,按著他所給她的逃生路線,避過崗哨機關,半個鐘頭後,她們來到一熟悉又熱鬧的街道。
「這里是……?」岳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景物,天殺盟的別館竟然會設在此處!
「岳飛。」驀然,秦香蓮開口叫她。
「這是什麼?」看著她從懷中拿出兩顆藥丸,岳飛困惑地問道。
「你以為他會讓我們安全地離開此地而沒有任何條件嗎?放心,這只是失憶丸,讓你我忘記天殺盟的所有一切,吃吧,否則……」秦香蓮無奈地一笑。
看著粉紅色的藥丸,岳飛暗嘆一口氣。「忘掉也好。」苦澀地自語,然後一口吞下心中不該眷戀的所有,那注定沒有結果亦不該發生的交集。心為何這般疼痛?眼淚為何潸然落下?
「岳飛,難道你……?」秦香蓮一吞完藥丸,才看見淚流不止的她,怔然地望她霍然頓口。情之一字本就難解,而她和天王朝夕相處五日有肌膚之親,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只是和一個殺手帝王,這感情……
「咦?我怎麼會在這里?哇拷!我怎麼在流淚啊?」
一陣驚詫的叫聲赫然傳進秦香蓮的耳中,當眼前一片暈眩感襲向腦海,她在意識將被藥物給吞噬前忍不住希望岳飛記得生命中曾有過的一段情。「我是孫局長派來救你的人,別忘記你愛上天王……」
「你說什麼?」最後那一句委實模糊不清,但莫名的她竟覺得那句話對她極其重要,岳飛困惑地問道。只因她記得自己被何經理騙進休息室,現在為何人在中情局附近的街道上?而眼前這個陌生的年輕女子,竟自稱是孫局長派來搭救她的人。問題是這搭救的過程中間為何她一點記憶都沒有?
「咦?你……你不是岳飛嗎?你自己逃出來了?」秦香蓮驚詫地望著眼前她曾從照片中看過一張臉——岳飛!她不是進入天殺盟分部後就音訊全無?結果她現在竟然在她身邊,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什麼?你說我是你救出來的耶。」岳飛錯愕地問道。怎麼回事?她前一分鐘還對著她說她是孫局長派來救她的人,此刻卻莫名其妙地說她是自己逃出來的,這究竟是什麼跟什麼嘛!
「什麼?你是我救出來的?可是我才剛接獲孫局長的指令……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秦香蓮亦錯愕地反問,待看見岳飛滿臉的困惑之後,她可也傻了。事情顯然很奇怪,偏偏中間的過程她們均毫無記憶。
「我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岳飛怔然地問道,頰邊未拭干的淚痕讓她若有所悟的看著秦香蓮一身的黑衣勁服,的確很像是要救人似的穿著,可她卻一臉迷惘,她亦如是,甚至她們為何會在這個地方徘徊亦完全莫名其妙,難道……
「我建議我們不妨先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談談,看看能不能找出個所以然,而且我覺得嘴巴苦苦的,我有吃藥嗎?」秦香蓮納悶地說。
「那……走吧,我知道前面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的泡沫茶坊,它們的綠茶很好喝喔。對了,它們的鍋燒煮得很好吃的。」
「是不是綠園啊?」
「沒錯,你知道啊?」
「那當然,你忘記我是在中情局受訓的嗎?」
「說的也是。」
兩個女子邊說邊往前走去,身影在路燈的照耀下愈拉愈遠,到最後已看不清……
兩個偉岸男性身軀出現在路燈下。
「天王……」
「嚴逸琛,替我看著她。」
「是的,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