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服飾華美歸華美,可披披掛掛的著實沒有多大的用處,就像現下女人的地位一般,擺著好看卻不一定有用。
自從換回女裝,這服飾綁手綁腳的讓雪松沒了縱馬狂奔的沖動,再加上一連發生了大多事情,也讓她一直都沒去見見銀霜這個老朋友。
要不是紫衣勸她去騎馬溜溜,說這樣會讓她紊亂的心情好些,她幾乎忘了她還有這樣一個一同陪她出生入死的好朋友。
銀霜一定很氣自己這麼久丟著它不管吧!
「對不起,我知道我太久沒來陪你,把你孤零零的丟在這里,是我不好。」雪松來到馬廄前,一臉抱歉的伸手想輕搔馬耳。
彬許真是太久不曾來看它,銀霜對于雪松的觸踫似是有些賭氣和不安,搖了搖馬頭不讓雪松接近。
「你別生氣,我以後不會這樣子了。」雪松有些傷心。
銀霜听了她的話,不但心情沒有轉好,反而瘋了的沖撞掙扎,似是一點也不想听雪松的解釋。
「噓!是我呵!雪松呀!難道你真的認不出我來了?」雪松緊緊的將銀霜的頭接在自己的胸口,一邊不停的輕撫著它的鬃毛,一邊輕聲軟語的誘哄著。
銀霜終于不再掙扎了,可是安靜下來的它,在神情中竟浮出一片哀淒。銀霜用頭輕輕的在雪松的頰邊磨蹭,像是依戀,也像是訣別,它迎著風長長的嘶鳴。
「你是怎麼了?怎麼這樣奇怪?我只是想和你像從前一樣在山間林壑里奔馳,然後把一切的不愉快全拋在腦後罷了,你怎麼會這麼難過?」雪松不解的問著。
銀霜又一陣搖頭,但已不像先前那般瘋狂和激動。要是它是一個人,或許它臉上的表情可以稱之為認命。
「如果我能懂得你的話就好了,可惜我真的不懂,你是不是有時也覺得我很煩呢?還自以為是的以為這樣做才是最好。」這話雖是說給銀屑听,但多少也透露著她對火凜天的心請。
銀霜又是一陣長長的嘶鳴,在伴雪冷風中,更顯得格外淒涼。
「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比賽,如果我追上了你就是我贏,反之就是你贏如何?」
雪松動手將欄桿上的馬鞍緊緊的綁在銀霜的身上,然後解開了它的韁繩,和它一起步出了馬廄,來到了火雲堡後方的山頭。
雪松一凝勁便要起身,卻發現銀霜連動也不動的站著,她微皺起眉頭。「怎麼了?你不是一向最喜歡和我這樣玩的?」
銀霜低聲嘶鳴。
「連你也不想理我了嗎?只因我不再是那個伴你千里馳風邀月的男子,是不?為什麼連你都不明白,我還是我,不管是男是女,我就是年雪松呀!」被逐出家門的心痛和無助,她強忍的淚水終于決堤泄出。
可悲的是,冷凜的風也不讓她的淚有滴落的機會,快速的將淚卷逝在風中。
銀霜似是能夠明白她心中的悲痛,用頭頂了頂雪松。一聲長鳴,隨即四蹄齊發,像是風掣電馳的飛奔而去。
雪松微微一怔後破涕為笑。
「你使詐!」她噙淚笑罵,而後也急忙追了上去。
人是佳人、馬為駿馬,這一人一馬兩道白色的身影在雪地中飛快追逐,像是要把所有煩惱一口氣的拋在腦外般奔著。
一個轉身,人影追上了馬兒,一個翻身,雪松就躍上了銀霜的背。她才一坐定,銀霜便發了狂般的跳躍著,力道之猛,像是要把雪松給摔下來。
「銀霜?!你怎麼了?」要不是她反應夠快,這會兒怕不早摔下馬背,可是就算她的反應再快,也只能緊緊抱著銀霜的脖子,像個布女圭女圭般的在它的背上蕩來蕩去。
「咻!」一聲銳利的箭哨破空而來,雪松身下的銀霜便腳下一軟的倒了下去,雪松大驚,翻身而起,卻發現銀霜的額間眉心沒入了一支黑色的長箭。
「不!銀霜!銀霜!你不能死!」雪松心神俱裂的瘋狂大喊。
難道銀霜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所以它才會在一開始的時候有這麼異常的表現嗎?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雪松的悲傷一下子轉成對發箭之人的不諒解。
「這樣說來還是我太多事了?難道你想被活活的摔死?」火凜天蹙起了眉頭,但隨即換上一臉的不在乎。
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一個人管得了他!
「總有辦法的吧!你非得手段這麼殘忍嗎?」雪松心痛的喊著。銀霜這些年陪著她南北奔波,她和它相處的時間甚至比家人更久,對她來說銀霜不只是一匹馬,更是她患難與共的好朋友。
「殘忍?我喜歡這個辭語。」火凜天冷冷地勾起了嘴角。
「或許你是為了救我,但你這樣子做我根本一點也不會感激你!」雪松抱著銀霜的尸體大聲的對火凜天喊。
別凜天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子,但旋即凝出更邪冷的訕笑。「你未免把自己抬得太高了,你的死活與我何干?我從沒打算救你,更沒想過要你的感激。」
「那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雪松的臉霎時又紅又白。
「我早就看這匹馬不順眼了,你是我的女人,你的心中只準有我,遲早有一天我一定會殺了它,今天的事只是讓這一刻提早來臨罷了。」火凜天挑起眉頭,那像是會將人吞噬的眸子,森冷得沒有一絲情感。
「你好狠!它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怎麼能夠這樣說!」雪松心痛的無以復加。
原先她只是不滿他選擇用這樣的方式救她,而他的話讓她明白了這一切根本就是她一廂情願,對他來說根本什麼也不是!
「我為什麼不能這樣說?我說過,我一定要讓你親口承認說恨我。」火凜天在她身邊停住了腳步,用手扳起她的頭,讓她的眼楮對上他眸中的保證。
雪松用力的揮開他的手,不想再看他那傷人的眼楮。
「我求你別逼我,我不想恨你!我真的不想恨你!」
「小姐,你已經這樣不吃不喝好久了,這樣子下去對身體不好。」紫衣有些心疼的看著雪松呆立在銀霜的墓前。
眼前這一堆小逼土,說是墓,也不過是副銀霜的馬鞍罷了,因為雪松早將銀霜火化,然後將它的骨灰撒在空中,隨著北風消失無蹤。
「它最愛自由了,雖然它總是陪著我,但是我知道它一直想自由自在的奔跑著。」雪松喃喃的低語。
她不想哭的,可是這鼻頭一酸,淚又上了眼眶。成為了男人後,她就再也沒有了落淚的權力,可一改回女人,她似乎要流盡以前沒能流出的淚水,日日夜夜,她的淚水好像從不曾停過。
「小姐,銀霜有知,明白你這般為它難過,它也會覺得安慰的了。」紫衣輕聲安慰著。
雪松搖了搖頭,閉上了眼深吸一口氣逼︰「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只是想愛他而已呀!」
她真的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一再傷害她?先是用言語無情的傷她,又讓她失去了家人,現在是銀霜,他到底還要從她身邊奪走什麼才滿足?
「他根本不是一個值得你愛的人,小姐,你又何苦這樣痴戀?忘了他好不好?讓紫衣陪你離開這里,找個地方隱居,再也不要管這些紅塵俗事了好不好?」紫衣期盼的抓著雪松的手,她覺得火凜天根本配不上她的雪松。
「隱居?」如果能夠找一個與世隔絕、人煙沓至的地方,從此不聞世事、不管風月,在那樣的地方,她就是她,名字和身分都不再有任何的意義……
「是啊!就我們兩個人,你說好不好?」紫衣的雙眼因雪松的沉思而充滿了希望,如果雪松能離開火凜天,沒有了火凜天一再的傷害,雪松一定會比現在更快樂。
「這樣嗎?」雪松輕咬著下唇。
這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嗎?她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可是,如果她走了,又有誰會愛他呢?他從小就沒有人愛過他,所以造就了他現在的個性;如果現在連她都放棄了,那他是不是就要一直活在憎恨中?
「不要考慮了,這兒有什麼好留戀的?小姐,你把這怯寒的雞湯喝了,我們再開始計劃離開這個地方,你說好不好?」紫衣將她方才端來的雞場送到雪松的面前,在這寒冷的天氣中,還冒著陣陣的白煙。
雪松接過熱湯,就口輕飲,哪知這湯才入了喉,她的胃就一陣翻動,讓她整個人抱起肚子,不住的干嘔。
「小姐,你怎麼了?」紫衣連忙拍著雪松的背幫她順氣。
雪松搖搖頭,「或許是吃壞了肚子,這幾天老覺得心口悶悶的,看到東西就沒胃口,只不過今天的反應強烈了些。」她搖搖手要紫衣別替她擔心。
「小姐……你有沒有可能……有沒有可能是有身孕了?」紫衣很艱難的出聲問。
背孕?!
怎麼會?!
可是除了這樣的原因,又有什麼可以解釋自己身子上的不適和反常的表現;她這才記起,最近一連串的事情,她根本都忘了自己的月事已過了許久而未來。
雪松下意識的用手輕擁著自己的月復部,這平坦的肚皮下正有著一個全新的小生命在成長著嗎?
貶是男孩或女孩呢?是會長得像他或像自己呢?其實是男是女又有什麼差別呢?如果是男孩,他一定是謙和有禮、文武全才,但也會有著他父親的霸氣;若是個女孩,她會是個甜美清靈,獨立卻又融合著冷梅的天真和寒竹的智慧的女子……
但不論如何,她只要這孩子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就夠了。
「我要有孩子了?一個完完全全屬于我的小阿,是我的骨、我的血所孕育的小阿呵!」雪松感動的低聲訴說,那原本傷痛無神的眸子又生出一絲亮光。
一個完全屬于她的小阿!雪松被這樣的一個想法震撼著。
她這一生從未曾真正擁有什麼,她一直是為男的「年雪松」而活,當她背棄了那個身分後,她就什麼也沒有了,就連一直陪著她的銀霜也離開了她。而這個孩子的到來,不啻是給了她最後一絲的希望。
別凜天不要她的情、她的愛,但這個孩子會要的吧!他會渴求、會汲取她全然的注意,而她也會將她一生的情感全都給這孩子,直到這孩子覺得夠了為止。
「可是他會讓你留下這個小阿嗎?」
紫衣的話像箭一般戳破了雪松的夢幻,一絲驚慌掠過她的眼中,「不可能,這也是他的孩子呀!」
「不可能嗎?」紫衣平靜的反問。
雪松連連搖頭否定,但她否定的是火凜天會這般殘忍,還是否定自己對他的信任。
別凜天本來就是一個難以理解的人,任何尋常的道理根本不能用在他的身上,而他又以看她的痛苦為樂…他真的會如紫衣說的一般,連他自己的親身骨肉也下得了手嗎?
「我不知道。」雪松閉上了眼楮,「可是我不能這麼自私,這也是他的孩子呀!彬許他知道自己有了孩子後,他也會學著愛人和被愛、尊重與被尊重,這也許是把他從黑暗中拉起的唯一機會。」
如果,只是如果,火凜天有沒有可能會為有了自己的骨肉,有了和自己血緣相連的生命延續後,而在他黑暗的生命中照人一線光明?
如果這個答案是肯定的,她又怎麼能夠帶走這或許是上天要給他的一次機會?
「小姐,你別傻了,他根本是一個無藥可救的人,你又何必在他的身上花這麼多心思?求求你,放棄他吧!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被傷害了。」紫衣幾乎要哭跪了下來,她明白雪松的痴心,可是,她實在為她感到不值和不舍。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希望把雪松帶到遠遠的地方,從此忘了火雲堡,也忘了有火凜天這個人的存在。
「紫衣,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雪松嘆了一口氣,可是她已用情至深,有一絲機會救他,教她真的不去理會、斷了念頭,除非真是情已盡、愛已亡。
「那至少讓我先去探探他的口風,知道他對孩子的看法後,我們再做決定好了。」紫衣不得不讓步。
「你真的願意這樣做?」雪松蘊藏著悲傷的眼中閃著一絲希望。
「誰教你是我的小姐呢?」紫衣說得很是無奈。
「謝謝你!」紫衣是為了幫她才願意這麼做的,不然面對火凜天是要有很大的勇氣的。
「謝我嗎?」紫衣像是自語的低聲說了句。
她的臉上閃過心疼、憐惜、妒恨、無奈……太多太多無法分辨的情緒,但最後一個停在她臉上的是——濃得化不開的悲傷。
別凜天一臉陰郁的注視著有些不安站在他面前的紫衣。
「你找我有事?」
「主人……」紫衣深吸了一口氣才找出勇氣出聲。縱然對火凜天有千般不滿,可是一旦面對他凜人的氣勢,早已改奉雪松為主的她,仍是改不了口。
‘省了,你現在的主人早就不是我了,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態?」火凜天冷冷一笑。
紫衣刷白了臉。「我……」
紫衣像是害怕對上他森冷目光的讓眼光四處游移,就是不正面對上他的眼楮。
「你到底有什麼事?」
「我只是想問你,你當初為什麼救我?你不是一向討厭小阿子的嗎?」
別凜無微皺了一下眉頭,臉上泛起一片了然的笑容。「我是很討厭小阿子,尤其是他們那種天真的表情,看到了我就會想用力的將那種神情從臉上搬掉。你想知道我為什麼讓你進入火雲堡嗎?那是因為你剛被人背叛,要將笑容從你的臉上永遠消失不用費太大的工夫,你不明白嗎?」
紫衣白了一下臉,火凜天的話雖是傷人,可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提醒自己不要忘了這次的目的。
「你不覺得將笑容從小阿的臉上剝離是一種很殘忍的行為,如果你有了自己的小阿,難道你也要這樣對他嗎?」
別凜無不怒反笑,「殘忍?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從以前就是這樣,你為什麼以為我現在會有所不一樣呢?」
「可是那畢竟是你的親骨肉,你難道不會心疼嗎?」所謂虎毒不食子,而他竟然比猛虎更可怕!
「心疼?如果是我的骨肉,表示他身上也有火烈雲那女人的血,你以為我會心疼嗎?何況如果他的個性不像我,我留他何用?可若他真像了我……我想我不會喜歡有人比我更惡劣,那禍根又留他何用?」火凜天冷血的說。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說,那可是你的親骨肉!」火凜天沒人性的話讓隱身一旁的雪松再也忍不住的走了出來,她全身發抖的大喊。
「你終于听夠了,肯出來了?要是你願意的話,我還可以說得更多,你想不想听呀?」火凜天得意一笑。
雪松括起耳朵拚命的搖頭,「不要再說了!」
「你懷孕了。」火凜天臉沒有一絲變化,只在訴說一個事實。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你不要亂猜。」雪松矢口否認。現在的她後悔了,她不該存著自欺欺人的幻想,以為火凜天可能會改變。
「是嗎?有沒有你心里有數。不過也難怪你不承認,想想你的肚子中有我邪惡的種子在里面成長,對你來說是個天大的侮辱吧?」
「邪惡的是你,和這孩子一點關系也沒有!」雪松急急的否認,等她發現自己說了什麼,已來不及收回了。
「那你是承認了?」火凜天得意的看著一臉驚慌失措的雪松,「想想,多美妙呀!我火凜天和你的小阿,是邪惡和善良的結晶,一定非常特別,我已經等不及他早點兒出世了。」
別凜天的話冷得像是威脅,語氣更是邪佞得讓雪松心驚膽跳。
「你瘋了!我絕不會讓你這樣對他的。」母性的光芒在雪松的眼中強烈射出。
「是嗎?你阻止得了我嗎?你能一輩子將他保護在身邊嗎?不!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想逃離這里,可是你忘了我說過的話嗎?除非我玩膩了你,否則你這輩子是離不開火雲堡的,你可別忘了我會用什麼樣的手段報復,你絕對想不到的!」
雪松驚喘。「你想做什麼?」
「我不會放棄任何屬于我的東西,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一定會找到你,當然在那之前,或許我也會先跟你的雙親打一下招呼。」火凜天話中的威脅不言自明。
「你……你這個……」雪松睜大了雙眼,卻想不出任何一句話。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是邪魔化身,不然他怎麼能一臉平靜的說出這種話。
「現在你還能說不恨我嗎?我看得出你眼中的憤恨。」火凜天輕笑。
「你就真那麼想要我恨你嗎?這對你有什麼好處?你知道我心中原來也跟你一樣有恨,會讓你覺得更快樂嗎?」她不想恨他的,她總覺得如果真要救他,自己的心就不能被憎恨所吞噬,可是,他的所作所為已經超過她能負荷的權限了。
她真的不想的,可是這一刻,她卻不得不承認——
天!她好恨他!
「沒錯!」火凜天點點頭。
「那你听好了,你得到你要的了。我這輩于除了恨過上天給我的命數外我沒恨過什麼,但這是第一次,我要說我恨你,我真的恨你!你是我這輩子最恨的人!」雪松再也受不了了,她說完這話後,轉身飛快的離去。
別凜天一動也不動,他只是靜靜的站著,那僵冷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
白定樵在雪同園外攔下了紫衣。
「你有什麼事?」她的口氣深具戒心。
「我有點話想問你。」
紫衣皺了一下眉頭,「我沒空,我還得去照顧小姐。」
她繞過白定樵的身子準備走進雪同園,但是白定樵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停下了腳步。
「我想和你談談有關銀霜的事。」
紫衣倏的轉過身面對白定樵,她快速的看了一眼四周,發現沒有人後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氣。「你想說什麼?」
「銀霜馬鞍中的金針是你放的吧!」白定樵一把抓起紫衣殘存的那只手,冷冷的逼問。
「什麼金針銀針的,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也听不懂?」紫衣用力抽回她的手,惡狠狠的瞪著白定樵。
「你別再裝蒜了,你把金針插在馬鞍下,只要有人上嗎,金針就會刺到馬兒,馬兒吃痛就會發狂似的跳躍,我說的對不對?」
紫衣冷笑,「真是精彩的推論,可是,你又有什麼可以證明這一切都是我做的?」
「就憑這金針上的‘炙焰追魂’,這可是火凜逃誒創的毒藥,一旦中毒,便像是烈火狂炙,也難怪神駒如銀招也受不住。火凜天一向不信任人,能來去他煉藥室的人除了他自己就只有蛇紅、蠍青,還有你,這蛇紅和蠍青都已斷魂,火凜天又不玩這種手段,除了你還有誰?」
紫衣沒有想到白定樵會把這種事查得這麼清楚,當下臉色一變。「既然被你知道了,那我也沒有什麼話好說的了。」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白定樵不解,他看得出紫衣是真的關心雪松。
「我想讓小姐離開火凜天,我不要看著小姐一再被他欺凌。」紫衣心痛恨恨說的,那雙清亮的秋水滿是不舍。
「沒錯!針是我放的,我知道那時火凜天一定會出手殺了銀霜,銀霜是小姐最心愛的馬,小姐一定會對殺了銀霜的火凜天死心,然後她不再對火凜天抱著希望,也就不會再留在火雲堡。」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雪松的安危,要是火凜天沒有出手的話,雪松怎麼辦?」白定樵可以理解紫衣的心痛,他看到火凜天這樣對雪松又何嘗不心痛,只是,她的做法太激烈,她難道不怕傷了雪松?
「如果小姐就這樣死了,也總比活著讓火凜天侮辱的好。更何況我成功了不是嗎?」紫衣一點也不後悔這樣做。只是她想來想去就是沒有想到,「要不是小姐她懷了火凜天的孩子,說不定她早已答應和我一起離開火雲堡,找個地方隱居了。」
「雪松懷孕了!」白定樵只覺得一陣青天霹靂,心痛得讓他差一點站不住腳。
雪松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