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亞厭煩的看著法蘭德絲在他身邊忙得像一只無頭蒼蠅,要不是基于禮貌和對她夏克森姓氏的尊重,他早就請她閉上嘴巴離開了。
他一醒過來就大吵大鬧的要出院,要不是那個天殺的塞拉威脅著要再補他一針,這會兒他會躺在這兒像個沒用的死人才有鬼。
罷剛電視上的依莎貝拉記者會實況轉播讓柯亞既欣慰又疑惑,欣慰的是他的小妹妹莎貝能這麼沉穩的應付記者尖銳的問題,並且一一給予完美的回答,然後她即興的表演佛朗明哥舞更是神來之筆,讓謠言不攻自破,足以證明依莎貝拉是真的長大了,即使沒有他這個做哥哥的在身邊,她也有能力處理自己的問題。
但是讓他疑惑的卻是依莎貝拉言談中新生的自信,而且她的腳不但奇跡似的好了不說,就連舞蹈似乎也比她腳還沒有受傷之前更多了一份火光,這實在是一個不尋常的轉變。
到底日燁是對莎貝施了什麼魔法?
柯亞下意識的捏緊了手中的被單,一顆紛亂的心又回到那個讓他又氣又愛的女人身上。其實那篇報導上的事他壓根就不相信會是日燁傳出去的,但是那時的他只是一心想傷害她,而歸究原因就是他氣她的無情,氣她能這麼輕易的就抹煞他們之間的一切。
「柯亞,我削隻果給你吃好不好?」法蘭德絲討好的對著柯亞說。
「不用了!謝謝你來看我。」
希望這個女人明白他的「逐客令」。
柯亞真想不通她的消息怎麼這麼靈通。他才剛受傷,這個女人隨後就出現在他的病房中;就算保全人員也沒有動作這麼迅速的。
包令他想不透的是,上次他當著她的面承認自己的心中只有日燁一個人時,看她的樣子只差點沒冒煙了而已,怎麼這會兒又像個沒事人一樣的在他身邊兜來兜去?
難怪人家總說女人是善變的動物!
「沒關系,我喂你嘛!」她俐落的將手中削好的隻果送到柯亞的嘴邊。
「這……」柯亞進也不是退也不成的瞪著面前的隻果和滿臉討好的法蘭德絲。
一陣消喉嚨的聲音響了起來,柯亞和法蘭德絲一同望向門口。
「我沒有打擾你們吧?」瑩楓溜了溜眼楮,把柯亞如釋重負和法蘭德絲冒火的表情都看在眼底。
「你是誰?」法蘭德絲沒好氣的問著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
瑩楓對法蘭德絲這沒風度的口氣的反應是聳了聳肩,她慶幸自己下決心幫日燁姊姊;教她幫這個婆娘的忙,讓她和柯亞成對,就算不用接受妖精律法的懲罰,她也會嘔得吐血而死。
「你有什麼事嗎?」柯亞記起她就是那個和他們一起去四月展覽會的女孩。
「日燁姊姊走了!」
她走了!
這句話猛得讓柯亞早已失去知覺的胸口又是一慟。雖然他早就知道她要走,只是一旦听到這件事成真卻仍教他承受不住的想狂喊。
「哦!是嗎?」他壓下自己的心痛,面無表情的說,他的自尊不允許他露出任何一絲傷痛。
「就這樣?難道你上次說愛她是隨便說說?」瑩楓不可思議的反問。
難道是她錯了?柯亞對日炸姊姊的感情並不如她以為的深,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薄情寡義的男人倒跟那個壞心的法蘭德絲可以配成很好的一對。
「你要我說什麼?說我很傷心她要走,要我去求她不要離開嗎?」瑩楓的反問像是銳利的針,一下刺進柯亞傷痕累累的心,他幾乎是憤怒的狂哮。
瑩楓被他這麼凶猛的吼聲嚇得連連退了兩步,她不知道人類可以在聲音中表現出這麼強的傷心和氣憤,那聲音中濃重而熱烈的感情幾乎讓她像被燙到了般的縮了一下。
「她走了最好,反正她本來就不應該出現的,她對莎貝做了這麼見不得人的事,她知道早點走,算她識相。」法蘭德絲用她那膩得似絲鍛般的聲音洋洋得意的說,她恨不得那個女人就此消失,永遠都不要回來了。
「你又知道她做了什麼事?」柯亞沒好氣的說,他根本不需要這個女人在這里火上添油。
「要不是她把莎貝腳的消息傳出去……」她像是突然想起的噤了聲。
她的話這下倒引起了柯亞的注意。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是她傳出去的?報導上面只寫著莎貝的物理治療師,我可不記得曾經告訴過你。日燁是莎貝的物理治療師。」柯亞疑惑的問,一雙金色的眼楮發出森冷的寒光。
法蘭德絲被柯亞這種暴怒前的平靜表情嚇得不寒而。
她遲疑的露出一個不成形的笑容,用著微顫的聲音說︰「我只是隨便猜的,我想她之所以正好這時候要走……」
「夠了!」
柯亞制止她的話再說下去,他冷冷的警告︰「最好是這樣,你知道我對敢傷害我保護下的任何事物的人一向會做什麼事的。」
「我……我想起我還有點事,我先走了。」在柯亞近乎審問的眼光下,法蘭德絲急忙的告辭以躲避他可怕的凝視。
「現在你知道那不關日燁姊姊的事了,你要去追日燁姊姊嗎?」瑩楓等法蘭德絲走了之後才出口問。
柯亞看了她一眼,「如果她不想走她就會留下來,我沒興趣把自己的自尊送給別人在腳下踩。」他陰郁的將眼光調回天花板。
「可是你說過你愛她的。」
「但是她不愛我,她只是玩弄我!」
「我不知道愛情是什麼,但是我知道日燁姊姊絕對不是玩弄你。她只是害怕而已,她……」
「害怕什麼?我會傷害她嗎?」柯亞沒好氣的打斷瑩楓的話,擺出一臉到此為止的臉色。
瑩楓被他這個臉色激得有些生氣,她可是下了好大的決心要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這個人還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你這個死驢子腦袋,如果你听完我的話還是決定不去追日燁姊姊的話,我就詛咒你活該倒霉一輩子跟那個女巫婆纏在一起。」
她氣得簡直口不擇言,但還是將她從日燁那兒听來的故事一古腦兒的全都說給他听,她本來沒打算說這麼多的,但是這個男人表現得需要下猛藥才會開通的樣子。
「這樣你全明白了嗎?」
柯亞的臉色隨著故事的發展愈來愈蒼白,開始時他是為了他心愛的女人有著這樣的童年而心痛。難怪她一提到特里安納區時會有那樣的反應了。
但是當他听到「火鶴」和「攝影機」時,一下子他的喉嚨變得好干,他憶起十幾年前那一段為神秘火鶴著迷的日子,他幾乎是對那小小身軀表演出來的舞蹈所散發的熱力感到尊祟,所以每天追逐她的身影出現在各個酒館,終于他忍不住請人拍下她的舞蹈,他相信他能夠讓火鶴成為西班牙最有名的舞者。
當她突然神秘失蹤之後,他還曾暗暗慶幸他曾留下她的舞姿,殊不知他的做法卻成了她不能再跳舞的間接創子手。
「我想日燁是害怕她身上的詛咒會害了你,這下你會去追她了嗎?」瑩楓的聲音穿過柯亞混亂的思緒。
是啊!追她!他不能讓她就這樣離開。
如果日燁是為了她身上的詛咒要走,那他絕不能讓她獨自承受這種傷害的離開他。但是如果她是因為恨他奪去了她的舞蹈而執意離開他呢?
柯亞搖搖頭甩去這令他恐懼得幾乎無法順利呼吸的想法,他現在不能想這個,他必須去留住日燁,他要用一生來補償他讓她受到的傷害。
「她坐幾點的飛機?」
「好像是五點半的。」瑩楓不是很確定的說。日燁姊姊一點多的時候就讓韋颯接走了,她記得日燁姊姊曾說如果五點半前的飛機有位置的話,她可能就先坐那班,反正她最晚五點半走就是了。
「我們直接到機場去攔她。」柯亞迅速的望了一眼牆上指著近五點的時鐘,如果快一點的話應該還來得及。
柯亞不管胸口撕裂般的疼痛,把拔掉手臂上的點滴。他一定要來得及,絕不能讓他等了一輩子的夢中情人就這樣從他指縫中溜走。
「貝里歐先生,你還不能起床。」剛剛巡到這個病房的護士被柯亞的動作嚇了一跳,她急忙按鈴喚人。
「柯亞,我就知道又是你,你就不能安安靜靜的躺著嗎?難道你還想再試試鎮靜劑的味道?」塞拉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塞拉,我警告你,如果你害我趕不上日燁的話,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的。」柯亞惡狠狠的說,他表現得就像一只不惜一拼的野獸。
塞拉看著柯亞蒼白但是卻堅定的臉色,這家伙為了愛情是打定主意不要命了,他搖搖頭看見柯亞沉下的臉色。
「好吧!不過由我開車送你去。」
他有趣的看著柯亞的雙肩因他這句話松了下來,看來如果他不同意的話,柯亞八成會和他干上一架。
「謝謝!」柯亞松了一口氣,以他現在的身體,一點也沒有把握贏得過塞拉。但是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去留住日燁。
他的日燁。
「先說清楚,我可不是自願當司機的,我是怕你死在半路又沒有留下繼承人,到時他們會要我接下瓦洛爾公爵的位置。」
塞拉做出一臉駭怕的樣子,完全不當柯亞的道謝是回事,不過如果仔細看卻可以發現他的臉上有一些可疑的紅暈,因為他實在太驚訝了——
一向什麼都當做理所當然的柯亞竟然會開口向他道謝!
日燁辦好了一切的出境手續之後,和韋颯坐在候機室的咖啡廳里等她的飛機。想想自己重回這里也不過是個把月前的事,那時她還天真的認為一切都將過去,但是她所得到的是什麼?
一顆又重新受傷的心。
「你還好嗎?」韋颯關心的問著微蹙著眉頭的日燁。
當他接到日燁請他送她到機場的電話時,就知道一定出了什麼事,但是他仍二話不說地去接她。只因為他太了解日燁的個性,她不會貿然的下一個決定。
「我很好。」日燁想擠出一個笑容、但硬是咧不開嘴來。
「我需要伴侶——是活的,不是死人和僵尸。僵尸可以由我隨意搬運。」韋颯心疼的看著一臉蒼白的日燁,他捧起她的臉細細的審視,在她的眼神中他只看到深沉的空洞。
「尼采,一八八五年,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日燁搖下頭躲開韋颯的手和審視的眼光,喝了一口咖啡後慢慢的說。
「我要的是下句。」韋楓想由他們之間的游戲引導日燁說話。
「我需要的同伴,他隨同我,因為他們……」日燁的話在突然明白韋颯的動機後斷掉。
「因為他們跟隨自己。」韋颯替她接了下去。「為什麼不跟隨自己的心留下來?你在害怕什麼?」
他知道日燁一定又發生了什麼事,否則他明明在上次她和柯亞的相處中看到他們彼此眼中的光芒,那種傾心的火花他應該不會認錯。
日燁咬著下唇不想多說,她今天的告白已經超過她能負荷的程度,或許等她平靜一段時間以後她會跟韋颯說,但是不是現在。
柄場飛機將要起飛的廣播響起,這讓日燁松了一口氣,她對韋颯淺淺一笑,「我該上飛機了。」她握一下韋颯的手,然後起身背起皮包,「等你事情辦完回到台灣時我們再說,好嗎?」
韋颯無言的點點頭,他又能說什麼呢?
原本他的用意是讓日燁回到這里、面對她心中的黑暗,但是如今看來她不僅沒有克服,反倒像是受了重傷,或許當初他沒這麼多事也就不會變成這樣的情形了。
日燁在登機門回頭向韋颯揮了一下手,然後頭也不回的邁開沉重的步伐,再一次離開這個傷心地。
別了!西班牙!
別了!我的愛!
是否她就這樣永遠再也見不到西班牙明媚的陽光?
是否她就這樣永遠再也見不到西班牙熱情的人民?
是否她就這樣永遠再也見不到那個深烙在她心底的「金色舞者」的身影……
她慢慢的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像是疲累已極的將頭埋在雙手之中,無意識的感覺飛機在跨道上滑行的震動,直到機輪收起那一剎那的響聲,日燁閉上了眼楮。
那響聲就像是她心扉的喪鐘。
這一刻飛機將帶她離開這里,離開她的傷心地,也離開她心愛的人所在的國度。
柯亞不可置信的看著離去的飛機,他還是慢了一步!日燁已經坐上那班飛機離開了他。
那股支持著他找回日燁的力量在明白日燁已然離去的時候倏地消失,如果不是他胸中的傲氣讓他緊緊握住欄桿而站著,此刻的他或許已經跪了下去。
「不!」
他無視于機場的人來人往,像是要吐出他胸中積怨一般的狂喊。
不!不,不!
她不能就這樣離開他!
她不可以!
「柯亞?!」原本在日燁的飛機起飛時轉身要離去的韋颯突然听到柯亞的聲音,他訝異的排開圍觀的人群走向聲音的來源。
「你為什麼要讓她走?你為什麼不留住她?」
柯亞在看到韋颯的時候幾乎是失去理智的一拳揮向韋颯,但是只揮到一半他就整個人向前倒了下去,幸好韋颯反應夠快的接住柯亞下落的身軀。
「你一定要馬上回醫院,你的傷口又裂開了。」塞拉急急的驅前去看柯亞,憂心的發現他的胸口已經浸了一片。
「不!」柯亞奮力的掙扎,眼楮仍是不放棄的瞪著機場外的天空。
「她已經走了,你在這里也沒有用,而且你的肺才剛動完手術,你這樣做會內出血的。」塞拉以醫生的立場出聲警告。
「不!她不能就這樣離開我!」柯亞幾乎是瘋狂的大喊。
瑩楓驚呆的立在一旁,柯亞的表現讓她又驚又怕,這就是愛嗎?仿佛他失去了日燁姊姊就失去了所有一般的瘋狂。
「JJ如果我有風的能力就好了,我就可以讓飛機無法飛行而轉向,可是我現在只有火的能力,我總不能讓飛機起火吧!」
瑩楓又氣又恨自己的無能,還說她要讓他們能廝守在一起,結果她卻只能在這里呆呆的看著他們兩個人就這樣分開。
天!真愛應該是可以改變一切,創造奇跡的啊!
求求你!別讓他們分開吧!
瑩楓沒有眼淚所以沒有辦法哭,可是她由柯亞和日燁身上接收到的痛苦深得令她承受不了,她幾乎是抱著胸口跪下去的。
突然機場的廣播讓他們一下子都靜了下來,難道會是奇跡出現了嗎?
「請注意!請注意!罷剛起飛的三0五號班機因前方上空有亂流影響被迫取消航程,將在第三跑道降落,諸多不便敬請原諒。」
她沒有走!
柄場平板的廣播聲此時听在柯亞的耳中卻有如天籟,日燁回來了!她沒有走!他幾乎要被這樣的狂喜淹沒。
他急急的搜索出口處的人影,他要馬上看到日燁以確定他不是在作夢,他真的還沒有失去她。
「日燁!」那個緊緊系住他心的人兒一出現,他便忙不迭的推開韋颯支撐他的手,急急的迎了上去。
「柯亞!你怎麼在這里?」日燁不敢相信的瞪著眼前的身影,他不是應該在醫院嗎?
「我來帶你回去,你不能離開我!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了。你一定是愛我的,跟我回去吧!他急急的攫佳日燁,好像深怕這一放手她就會從此消失無蹤一般。
日燁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瑩楓,她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了,她並不怪瑩楓這麼做,她也知道瑩楓是為了她好,但是她絕不能留在柯亞的身邊,不管她有多麼想。
她只會害了他而已!
「你走吧,我不會跟你走的。」
「為什麼?」
「我根本不愛你,這個理由夠了嗎?」日燁狠心的說出這句話,但心中默默祈求他的原諒,原諒她如此的傷他。
「不會的!」柯亞搖搖頭否認,他不要听這個。「你是不是恨我害得你再也無法跳舞?我真的不是有心這樣做的。原諒我,求求你!我會用我的一輩子來補償你的,別就這樣離開我!」
他想起日燁曾是個多麼好的舞者,如果不是他當初多事的找人來拍她的舞蹈,那麼今天的她一定是西班牙最好的舞者了。是他的錯誤害得日燁失去了跳舞的能力,奪去了她深以為傲的舞蹈,就算她為此恨他也是無可厚非的呀!
日燁知道柯亞一定會將所有的事情拼湊起來,但是她不曉得他會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自己的身上,那不應該是他的錯,安麗妮早就恨她許多年了,充其量他所引發的事件只是一個導火線罷了!
但是日燁並不想指出這一點,如果柯亞這麼想能讓她離開他,那就讓他這麼想好了。
「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那……」柯亞一個猛力的緊抓讓日燁失去了聲音。
丙然她是為了這件事要離開他,可是他真的不想讓她走,柯亞昏亂的想著。
他不要听她接下來的話,不要听她說要離開他,不要听她要他讓她走。現在不能,永遠不能。他願意不惜任何代價留住日燁,即使她永遠無法愛他,只要日燁願意給他一個機會。
柯亞合上雙眼,讓一陣惡心和暈眩過去。他感到十分的虛弱,胸口如火燒般的痛持續的抽痛著,喉頭更是冒著腥味,他感覺到黑暗在遠處召喚著他開始漂浮的意識,但是柯亞明白的知道他現在不能向黑暗屈服,如果他一松了手,日燁將會飛到他再也伸手不及的角落。
「你該回到醫院去的。」日燁可以看到柯亞已經開始搖搖欲墜了,她著急的對他說。
「不要離開我!」他困難的開口,然後一陣嗆咳的吐出一大口血。
「柯亞!」日燁大驚失色的喊。
「他的肺在出血了,我們得趕快送他到醫院。」塞拉雖然不想介入他們之間的談話,但是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柯亞進行這種自殺的舉動。
「你不能走!」柯亞掙扎的不肯放開日燁。
「日燁!」
「日燁!」
「日燁姊姊!」
塞拉、韋颯和瑩楓同時開口,全都一臉乞求的看著日燁,因為他們知道沒有她,柯亞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走的了。
日燁拼命的點頭,「快別說了,趕快將他送到醫院去啊!」
如果柯亞因為她而發生了什麼事,那她這一輩子絕不會原諒自己的。
柯亞在看到了日燁點頭許諾的同時,便像用完身上最後一點力氣的倒了下去,但是即使在黑暗中他的手仍緊緊的握著日燁,一刻不曾稍放。
在機場的另一個角落有一對惡毒的眼楮冷冷的注視著這一幕。
「她不能回來,她是一個身上帶有噩運的女人,我絕不會讓她害死柯亞的。」法蘭德絲冷冷的說。
她在柯亞的病房門外听見了所有的話,也知道了有關日燁那個女人身上的詛咒,她不能讓那個女人毀了西班牙的榮耀,更不會把柯亞讓給她的。
只有「夏克森「才配得上「貝里歐」的姓氏,西班牙的血統是不容許像她那種來歷不明的女人站污的。
只有她才有資格成為柯亞的妻子!
只有她才有資格成為瓦洛爾公爵夫人!
想她法蘭德絲是何等聰明的女人,為了柯亞她裝成什麼也不值的小女人;她知道像柯亞這種大男人不會喜歡太強的女人,所以她處處表現得百依百順。
這一切的努力全都毀在那個女人的手上!
她一把揉掉手中盛開的向日葵,然後狠狠的丟向垃圾桶。
她會讓那個女人後悔再踏上這一片土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