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若月的生活因為有了阿生的加入而亂成一團,等她好不容易有時間靜下來好好想一下的時候,這時她才發現,距離自己答應楚可情交稿的時間只剩下四天不到。
不知是不是前兩天在樂器店讓老板的水潑過,這兩天她一直覺得頭重腳輕,她不會是感冒了吧?
她用力的甩去腦中縈繞不去的昏眩感?開什麼玩笑,她可是有一大堆的工作,可沒有生病的權利。
百!別為她如此執著于工作太過感動,她只是舍不得、放不下她的搶錢計畫,對她來說,要她躺在床上看著時間白白的流走,那可是比頭痛更會要了她的命。
不過,還有一件更令她頭痛的事,那就是楚可情根本是丟給她一個大難題,她以往接的稿子不是些自傳,就是些懸疑科幻或是偵探之類的小說,這一類的用辭她早就熟得不能再熟,翻起來得心應手,可是她這一次丟給她的,竟然是一本羅曼史!而且還要翻得文言一點,就楚可情的文言一點就是言辭優美、不落俗套……這想起來就教她頭更痛,不就是些嗯嗯啊啊,要怎麼文言一點?難不成叫床的聲音加上之乎者也變成「啊之」、「嗯乎」、「喲者」、「哎也」?
而且中國人是怎麼回事,這閨房用語怎麼淨是些「魚水之歡」、「雲雨巫山」、「乾柴遇上烈火」、「大早逢甘霖」、「蓬門今始為君開」……干嘛呀!憊文言文哩!這文謅謅的過了頭,看不懂的還以為她在寫風景咧!
若月挫敗得丟下手中的稿子,這對一向以賺錢為目的的她,實在是少見的事,而這也更讓她確定了一件事,她一定是生病了!
她打開房門,下樓想到廚房找杯水喝,經過客廳的時候,發現阿生和風妤璇兩個人不知道在討論些什麼?
「你們在干什麼?」
若月出了聲,把兩個靠在一起的頭一下子分了開來,原本若月以為阿生的臉上會出現出軌被人抓到的驚慌,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他表現得竟像是高興看到她一般,反倒讓她對自己的小心眼有些赧然。
他們就算要一起做什麼愛做的事又干她什麼事?她只不過撿他回來而已,她又不是他的什麼人,管得著他愛做什麼?不做什麼?
「你的稿子寫完了?」阿生一臉的期待。因為所有的人一再告誡他,她寫稿的時候不能去吵她,所以,他已經有好幾天沒看到她了。
若月翻翻白眼,稿子要是寫完她也不用這麼心煩了。不過,她選擇不回答這只會惹她心煩的問題。
「你們在做什麼?」
「花女乃女乃允許我去外頭的花園拔了一些椰子下來,我想弄點椰子水分給大家喝,可是我找不到一把可以切開椰子的刀子,妤璇說她來幫我算施力點,這樣就算不需銳利的刀子也能夠輕易的切開椰子。」阿生拿起手中的尺和椰子給若月看。
妤璇?叫得還真是親熱!
「你是猴子轉世的呀?還能上樹拔椰子!真是太厲害了。」若月的口氣酸得連她自己都聞得出來。
阿生也不知道是天真還是笨,只見他皺起眉頭想了好一會兒,「原來我是猴子變的?只是,我連自己以前是什麼人都記不起來了,這上輩子是不是猴子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他為不能回答若月的問題而一臉的苦惱樣。
「你問我,我問誰?」若月沒好氣的說。有誰會認真去想這種白痴問題的?
「若月姊,你不要惹阿生傷心啦!他失去記憶已經很難過了。」風妤璇對著若月不贊同的搖搖頭。
若月看看這會兒又低下頭的阿生,大大的嘆了一口氣,「拜托!別一副好像我又在欺負你的樣子,你就算沒有失去記憶,也不會知道你上輩子是不是猴子,所以說,讓我們忘了這可笑的問題,OK?」
「喔!」阿生仍是低著頭小小聲的應著。
若月看看阿生那像是斷了電的失落表情,又是一聲仰天長嘆。「好,我道歉行嗎?」
「嘖嘖!天要下紅雨了是不?」風妤璇來回的看了看若月和阿生,臉上閃著難以捉模的光芒。「阿生,你還真是厲害,沒付錢還能買到若月姊的一聲道歉。」
「風妤璇!」若月沒好氣的瞪了那個本性皮得要命,可臉上卻老是裝出無辜樣的風妤璇一眼。
「我什麼都沒說,我還是來算施力點好了。」風妤璇吐了吐舌頭,「這椰子真像我老哥,外面和里面是兩樣,要找出可以開竅的那一點還真難。」
「你老哥和椰子?」有人會把自己的老哥和椰子連在一起說的嗎?「你們這些高智商的人的想法真是令人難以理解。」
「我同意,我就常常不知道我哥哥在想什麼。」風妤璇立刻附議。
「我說的是你,你可別跟我說你哥的智商比你高,你的IQ可不是普通的高了耶!」若月睜大眼,她實在很難想像像風妤璇這種不是人的頭腦之外,有人比她更奇怪的。畢竟有哪一個正常人剖椰子會去算施力點的?
「我根本不能跟我哥哥比,他是惡魔轉世的。」風妤璇一提到自己那根本不能稱之為人的老哥,機伶的打了一個冷顫。
「看你說得這樣,我還真想看看你哥哥是什麼參頭六臂?」
「別看到比較好。」風妤璇連忙搖搖頭,臉上滿是驚懼。「我老哥比這椰子還難搞定,而且還不見得有椰子水可以喝。」
「再難聞的椰子只要有點技巧,要打開也不是那麼難。」若月一臉篤定的說。
「說得簡單,你知道要算出施力點多費工夫嗎?首先,我們要量出它的表面積和重量,再對照統計數字預測它的內含量,再用各種會影響椰子內部水分多寡的微量因數,像是當年雨量、產地和種植人為因素做修正值,再配合椰子本身品種的組織做全盤分析,你可別听我說得簡單,這做起來都可以寫論文報告了。」風妤璇不愧是當教授的,一開口就是洋洋的一大篇。
「我可不認為你說得簡單,我听得都頭疼死了,真要為了吃一顆椰子搞這陣仗,這個世界上大概沒幾個人會去吃這種東西了,所以,我說你們這種人的腦袋不知道是怎麼生的,這種白痴問題也能搞得這麼復雜?」
「如果是我哥哥在這,或許他會算得更快,可能不用我一半的時間就可以算出。」雖然風妤璇怕死了她老哥,但對她老哥的能力倒是相當推崇。
若月受不了的搖搖頭,「這事不用你那超級天才的老哥,換我來也不用參十秒。」
「參十秒!這怎麼可能?我才不相信。」別說她風妤璇的能力做不到,就算是她那有打小就有「神童」之名的老哥,也不一定能在參十秒內做到。
若月笑了笑,「把你身上的牛女乃糖給我,我就告訴你如何在參十秒內剖開椰子。」
一起住了這麼段時間,若月早知道風妤璇這個天才「小阿」根本是糖不離身,尤其對牛女乃糖更是狂熱,身上無時無刻都會帶著。
「你不會是要搶我的糖吃吧!」風妤璇戒備的看了若月一眼,就像若月沒錢活不了,她沒糖也活不了。
「一顆糖換一個解答,這生意還不好賺?我怎麼不知道你比我還摳門?」
「好啦!就一顆喲!」風妤璇還要若月保證,才從懷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顆牛女乃糖。
若月有點受不了的接過風妤璇遞過來的牛女乃糖,要不是看在阿生一臉期待的樣子,她才沒興趣做這種一顆糖換一個解答的賠本生意呢!
她把手中的牛女乃糖除去了包裝紙,然後揉成了圓椎狀後用包裝紙鋪著,並彎子放在地上。
抓過一顆椰子,若月對著地上的牛女乃糖比對一番,然後放開了手,椰子就直直的對著牛女乃糖壓了上去。
「我的糖!」風妤璇一聲尖叫。
若月彎子把椰子拿了起來,那牛女乃糖竟奇跡似的刺穿了椰子!若月把牛女乃糖從椰子上拔了出來,丟給了風妤璇。
「喏!糖還你!」
「真的開了一個洞!你真是太厲害了。」阿生興奮的抓起了若月的手。
若月對上他那百分之百崇拜的眼神和他手中傳來的熱度,心下一驚,心跳不規則了起來,而且這些天一直纏著她的燥熱感又驀地升高。
「這根本沒什麼,不過是個小技巧罷了。」若月連忙抽回手來,並把椰子丟給他。「我趕稿,沒時間陪你們耗了!」
說完,就像是有惡鬼在身後追著一樣的急急轉身,她飛快的沖回自己的房間,連她最初下來喝水的目的都忘得一乾二淨。
「她……」阿生皺起眉,抬頭看著把若月身影吞沒的房門。
「我怎麼沒想到用重力加速度配合壓力原理就可以解決呢?」風妤璇將糖丟進口中邊點頭邊嚼著,再看看一臉擔心的阿生,「你知道嗎?這話說得真是很有道理,再難開的「椰子」只要有點技巧,要打開也不是那麼難的。」
平常大家各忙各的,難得有機會聚在客廳泡茶,而現在除了若月和冷漠雪之外,住在「同居」的所有人都在。
「她每次一趕起稿來都是這樣的嗎?」忍了幾天,阿生終于忍不住擔心地問。
不用說,他問的一定是那個為了趕稿已參天沒有出過房門的白若月,他是初來乍到,所以不明白若月一工作起來就是這個樣子。
「小憋子曖!那個丫頭是這樣的,上次婆婆我在她趕稿的時候去敲了她的門,嘖嘖!你都不知道她那個臉色,連鬼看到了都會怕。我勸你不要去吵她,惹毛了她把你丟出去,到時,婆婆我也保不住你。」
報婆婆慢慢的端起面前的人參花茶,細細的啜飲了一口,然後回頭對正在沖茶的花嫣兒點點頭,「這分量剛好,不厚不薄,挺合口的。」
報嫣兒甜甜的一笑,對女乃女乃喜歡她泡的茶很是開心,然後她也端了杯茶遞給阿生。「別緊張,坐下來喝杯茶。」
阿生漫不經心的啜飲了一口後,微愣的看著花嫣兒,「這是什麼東西?味道好特別。」
「這是薰衣草茶,對紓解神經緊張很有用的。」
「喔!」阿生點了點頭,又啜了一口,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這花茶真的有其效用,漸漸的,他比較放松,坐在椅子上也不像方才一般的如坐針氈了。
「你放心啦!若月姊不會有事的,她工作起來就是這個樣子,在她沒把這個世界上的錢全賺到她自己的口袋前,她不會讓自己有事的。」風妤璇調皮的揶揄著若月。
「我不喜歡你這樣說她,她也是人,這樣不吃不喝的趕稿,對身體很不好的。」
阿生放下手中的杯子,一臉少見的嚴肅模樣。
「喲!生氣了?」風妤璇扮了一個鬼臉。
「妤璇,你這樣說真的是不好,若月只是對工作認真一點罷了。」花嫣兒也覺得風妤璇這話兒說得有些過火,難怪阿生會打抱不平。
「一點嗎?錢鬼都沒有她這麼死要錢。」花婆婆站在風妤璇這一邊,倒不如說是出來攪局的。有些人嘛!就是唯恐天下不亂,老愛當個翻雲覆雨手。
「花女乃女乃,你說得好像你見過錢鬼似的,你不會真的見過吧?」風妤璇一臉好奇的問。
「我當然見過,都不知道是多久的朋友了,他身上有幾根毛我都算得出來。」
「真的?我能不能也看看?」風妤璇一听,整個人的精神都來了,她這輩子對什麼東西都很好奇,不明白的事她愈有興趣。
「好啊!跋明兒我捎個訊叫他來和你打個照面。」花女乃女乃倒也一臉正經的允諾。「不過,你想見鬼做什麼?」
「幫我追老公啊!」風妤璇不知道是說真還是開玩笑。
「原來小丫頭是想嫁人,這是好事,說來也沒什麼不好的,那我一定幫你到底。」
看著這一老一小愈說愈有那個樣子,花嫣兒忍不住出來喊停,「女乃女乃,你別鬧了,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你真的認識鬼呢!懊端端的把一個屋子變成了人家口中的鬼屋也就算了,這話要是再傳出去,不知道又要傳成什麼樣子了。」
「嗟!你這丫頭就是這樣,你管別人怎麼想,我們這樣過生活不是快活許多?」花女乃女乃不贊同的搖搖頭,對花嫣兒認真的個性不以為然。
「好啦!女乃女乃,我們別說這些,人家阿生可是從剛剛擔心若月到現在,就別在這兒說這些有的沒有的了。」
「那丫頭有什麼好擔心的,我這地方是福地福人居,她可以住進來是參生有幸、前輩子燒好香,會發生什麼事?」花女乃女乃不愛听花嫣兒又把話題轉了回去,有些使性子的說。
報嫣兒哪會不明白自己女乃女乃的脾氣,她微微的搖了搖頭,轉身對只擔心著若月面對眼前一切恍若未聞的阿生說︰「我來替若月泡一壺玫瑰花茶,你若真這麼擔心,就利用送茶的名義上去看看她好了。」
「真的?」阿生的笑容一下子亮得像是黑夜中的照明燈,向四方射了開來。
在場的人都看到阿生這明顯的變化,不需要讀心術,大家都看得出來,若月對阿生來說有多麼大的影響力。
至少,電力就不小!
若月悶聲的尖叫一聲,趕了參天參夜,她總算是不辱快手之名,把所有的稿子都翻完了,這本書看來還真頗有現代版的金瓶梅架式。
說真的,她把自己翻出來的東西看了半天,光嗯嗯啊啊的鏡頭就佔了將近一半,剩下來的剛好讓相遇、誤會、結局平分。
不過,也還好這東西的結構簡單,適應過之前的「啊之」、「嗯乎」、「喲者」、「哎也」之後,需要用到大腦的地方不多,不然要她在這麼短短的時間趕出來還真是不容易。
若月高興的抓起稿子重重的親了一下。呵!參倍的工錢耶!也不枉費她犧牲了幾個日夜的睡眠時間。
她看了一下桌上的鐘,沒時間讓她多想了,她還得趕在時間之內把稿子送去給楚可情,要是去晚了,那參倍的工錢不知道會不會縮水呢!
若月一起身,一股昏眩又襲上她,她猛地甩頭,她現在可沒有時間可以生病。她坐在椅子上等著這一波的昏眩過去,然後抓了件衣服起身。
一打開門,驀地出現的人影著實嚇得她連連退了好幾步,連手中的稿子一下子都月兌手飛了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阿生連忙伸手去撈若月丟出來的稿子,另一手抓著差點失去平衡的托盤,差一點就把那一壺花茶給打翻了。
「你搞什麼鬼?嚇人哪!」若月氣呼呼的一把搶下阿生手中的稿子,不高興的發現自己的心跳因為他的出現又不爭氣的加快了。
「沒有,我只是……只是……送茶來給你。」阿生像是做錯事的小阿般,動也不敢動,小心的看著若月。
「不用了!」若月揮揮手,看到他那個樣子,她乍起的脾氣又退了下去,語氣也沒有初時的怒意。
「下次別躲在這兒嚇人,我還沒賺夠錢,可不想這樣莫名其妙就被人嚇掛了。」
「我知道了。」阿生點點頭。「你要出去?」
「看也知道,我今天交稿,不出去誰來付我工資?」若月揉了一下太陽穴,似乎這樣可以抑止腦中不停的抽痛。「我現在沒有時間理你,我趕時間。」
「可是,你已經好久沒吃一點東西了,先吃點東西再出去比較好。」阿生不放心的提議。
說實在話,對若月來說,一個大男人端著一壺茶的樣子真是有些滑稽,可是,他臉上布滿的是怎麼也不會認錯的擔心。
她該感動于他的關心的,可是說真的,此刻若月除了頭痛和煩躁之外,什麼也感覺不到,或許拿到參倍的工資,會讓她惡劣的心情好一點。
「我高興吃就吃,不高興的時候就不吃,不行嗎?」
「可是,你就是不好好吃東西才會瘦成這個樣子。賺錢真的有這麼重要嗎?」阿生不死心的說。
他不是不知道若月對錢的看法,可是像她這個樣子根本不是在賺錢,她是在玩命!總有一天她會把自己的身體給搞垮,他真的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什麼時候我的事要你管了?」若月的眉頭又攏聚了過來,臉上的風雨也慢慢浮現。「你不過是我撿回來的,我做什麼事輪得到你說話了?我身上是沒半兩肉又怎麼樣?不喜歡你別看哪!」這個死阿生,竟然敢批評起她的身材來了。
她平常不是一個對自己的外表很關心的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話由阿生的口中說來特別令她難以忍受。
「我不是……」
「你不是什麼?我就是一點也不像個女人又怎麼樣?我賺錢又有什麼不對?你現在吃我的、喝我的,我不賺錢,你叫我吃西北風嗎?」若月沒好氣的大吼。這時候她也不管傷不傷人,反正能平息她的怒氣就好。
卑一出了口,乍見阿生本是單純的臉上一下子化為凝重,若月才將自己說的話重新在自己的大腦播放一遍。
就算她說的都是事實,她也不該用這樣的方式、這樣的口氣啊!他是人,可不是她養的一條狗,而且就算他是她養的狗,她也沒有權利做這樣的事,不是嗎?
她想道歉,可是她實在沒有向人低頭的習慣,那抱歉的話語硬是噎在喉頭,上下不得,弄得她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搞得她的頭快成了兩個大。
突然,她覺得眼前的一切好像都開始飄浮,整個身子似乎墜入十里迷霧之中,她伸手想抓住些什麼好穩住自己不停下落的身子。
「若月,你怎麼了?!」
阿生著急的聲音在她的耳中顯得有點不真實。
「我就知道,打從遇上你就沒什麼好事發生,什麼奇奇怪怪的毛病都來了!沒什麼啦!我只是頭疼得要死而已。」若月從牙縫中吐出話來。
阿生一手撐住若月,一手連忙將手中的托盤放到地上,然後再伸手探著若月的額頭,憂心的看著她臉上不正常的紅潮,將她原本沒有什麼血色的臉頰映得如落霞般綺紅。
「奇怪,你的手涼涼的還真是舒服,這些天真是熱死人了。」若月沒有多做思考的把整個臉緊緊的靠在阿生的大手之上。
「你會覺得我的手涼是因為你發燒了!」
阿生皺起眉頭,沒有預警的,一個箭步就把若月打橫的抱了起來。
「你想做什麼?!快放我下來。」若月沒想到阿生會突然這麼做,心中一驚,忍不住的在他的懷中掙扎。
她雖然全身沒幾兩肉,可她近一七五的身高可沒有幾個男人吃得消,更別說是抱起她了,這突然被人這樣像是無物的抱了起來,只教她又驚又急的除了掙扎之外,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好。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生病沒了力氣,還是她小看了阿生的力量,不管她如何的掙扎,阿生仍是穩穩的抱著她。
「別動!你發燒了,一定要好好的休息才行,我抱你去床上躺著。」阿生的語氣是少見的不容反駁,一時間,讓習慣了溫順的他的若月有些迷惑。
眼前的這個男人是那個總以迷路小狽的寂寞眼神看著她的那個男人嗎?
不過才那麼一會兒,當阿生的話在若月的大腦中拼湊成有意義的字眼時,她又開始反抗了起來。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去交稿,我沒有時間休息。」
開什麼玩笑!她辛苦熬了幾個日夜,為的就是這參倍的工錢,如果沒在時間之內交稿的話,那她的辛苦不就白費了?
為了那參倍的酬勞,就算是要她用爬的,她也會爬去交稿,更何況只不過是小小的發燒而已。
「你要好好的休息!現在你根本沒有力氣站起來,哪有能力出門交稿?」阿生俯身壓住若月,說什麼也不讓她起身。
「我這是在賺錢耶!你以為我這麼辛苦的工作是為了什麼?如果不能在今天把稿子交出去,那我要損失多少你知不知道?身體是我自己的,你少管閑事!」
阿生听了之後,微眯一下眼楮,他將整個身子壓低到幾乎和若月四目相對,讓若月幾乎可以听到他低沉的吐氣聲。
「我知道我只不過是你帶回來,什麼忙也幫不上的大麻煩!」阿生握拳用力的打在床板上,力道之大,連床上的若月都感覺得到床的震動。
「我……」若月張口結舌。
阿生咬緊下唇,在他飽滿的唇上印下一道充血的刻痕,但他恍若未覺。
「我也知道我沒有資格過問你的事,我只是一個你恨不得早一點甩掉的包袱!所以,我連一點點關心你的權利也沒有。我做任何事對你來說都是多餘的,是我太不自量力,明明知道你對我避之唯恐不及,我還這樣纏著你,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阿生一瞬也不瞬的瞪著若月,那眼中濃濃的受傷神色,逼得若月不得不先移開眼神。
「你吼得我的頭更痛了。」若月只能如蚊蚋說。
這一低微的自語對阿生來說,竟比前面吼得震天響還來得有震撼。阿生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猛地放開了對若月的箝制,急急的起身退了好幾步,眼中的狂亂也被他原本的清澈純然所取代,只是多了一抹哀傷。
「我去找她們來照顧你。」
「你要去哪里?」若月出聲問著轉身要離去的阿生。一種奇異的感受在她的腦中浮現,可是劇烈的頭疼使她無法做分析,只能掙扎著保持著一絲的清醒。
「我雖然沒什麼用,但是送個稿件這種事我大概還做得到。」阿生不敢多做停留的飛快看了若月一眼,喃喃自嘲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