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輛警車、救護車,還有救難的人員、救護人員、不停哀鳴的傷患、焦急的家屬……還有死亡的氣味充斥的空間,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急診室慣有的場面。
徵律一向不喜歡醫院的感覺,因為這兒是人生、老、病、死的聚集地,在這兒的人很少不是充滿著負面的情緒的。
而她一向排斥那擾人的負面情緒,這也就是為什麼被人喻為醫界奇葩的她,情願當一名法醫的原因,因為死人是不會有任何擾人的黑暗思緒的。
徵律皺起了眉頭,看著急診室中快速來去的醫護人員,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在她的心中漸漸擴大,曾有的實習生涯,讓她隱約的知道有什麼事發生了。
在她隨著駱逃鄺到達醫院時,所有的人也都聞訊而來,畢竟對方家的人來說,這駱逃鄺就像是自己的家人一樣。
「為什麼醫生還不來?駱大哥得趕快進行手術才行啊!」方羽律有點六神無主,急急的問著方宮律。
駱逃鄺到了醫院後,除了最先有一個醫生先幫他止血和做一些必要的緊急措施外,所有的醫生似乎都匆匆的來去,但就是沒有一個停下來看看他。
「羽兒!你這樣著急不是辦法。」方宮律輕拍她的肩。
「可是,駱大哥的臉色好難看喔!」方羽律咬著抖顫的下唇,仍是不放心的說。
「該死!這麼大的醫院,連一個醫生也沒有嗎?」一向心急的方商律再也等不下去了,她一把抓過了一個打她面前匆匆而過的小堡士。
忙瘋了的小堡士被人這麼一抓,板起了臉孔回瞪著方商律,當她一看到方商律那「俊美的」臉龐時,她的臉一下子柔和了下來,臉上還浮起淡淡的紅暈。
「有什麼事嗎?」就連聲音也是半撒嬌似的。
「醫生呢?這個病人需要馬上開刀。」方商律沒有費心去說明自己的性別,她現在只想知道,醫生什麼時候才會出現?
小堡士覺得眼前的男人即使是一臉的不耐煩仍那麼的俊美,她的表現就只差沒整個人貼到方商律的身上。
「因為剛剛這附近發生了連環車禍,加上我們這兒有些醫生去參加醫院會議,現在所有的醫生都在處理傷患,我們也在聯絡別的地方的醫生過來支援了。」
小堡士的話證實了徵律心中的擔心。對醫生來說,每一個病人都是一樣的,醫生處理的順序通常是看輕重緩急,再看先來後到,如果醫生手邊都是危急的傷患,那當然是以先來後到為基準了。
「這要等到什麼時候?」方商律用力拍了一下額頭,一臉喪氣的說。
「我們已經盡力請求支援了,如果你們真的等不下去,也只有轉院這個方法了。」雖然這麼帥的病人家屬不能留在這兒欣賞實在是一件很可惜的事,可她只是一個小小的護士,根本沒有權力決定醫生的行動。
「照駱逃鄺傷成這個樣子,就其轉了醫院,他也一樣沒救,除非現在就有一個醫生來為他開刀,不然他大概真的得舍身成仁了。」方角律若有所指的掃了一眼徵律。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眼光都掃向徵律。
徵律連連退了兩步,驚恐的搖了搖頭,「我做不到!」
「四姐!你不做的話,駱大哥就真的沒有救了。」方羽律急的說。
「徵律,再怎麼說,我們和阿恩也有二十幾年的交情,就算他再怎麼得罪你,你也不能見死不救吧!」方商律也加入了勸說。
「人家是為了救你而受傷,你不救他,在道義上實在說不過去,雖然法律是不處罰見死不救,但是,身為他的律師,我會考慮對你提出不當得利的請求返還權。」方角律也皺起了眉頭。不管使軟用硬,先救了駱逃鄺的命再說。
「你們不懂!」徵律搖搖頭。
「你不說,誰會懂你的心在想什麼?不救就不救,你以為非你不可嗎?反正逃鄺為了你做的白痴事夠多了,不差救了你這個沒良心的冷血女人一命!」潘氣憤的聲音響了起來。
她一接到消息就趕到醫院,可她怎麼也沒想到徵律竟然冷血到連救駱逃鄺一命也不肯,真虧駱逃鄺還不要命的救了她。
潘轉身要離去,卻讓方宮律攔了下來。「你不留下來?」
「留下來等死嗎?我出去叫人直接派直升機過來,我就不相信找不到醫生可以救他!」潘一把想推開了她面前的方宮律。
方宮律只是身形一動,就化去了潘推過來的力量,「不用叫直升機。」
「不叫直升機?你們是存心想害死逃鄺是不是?」
潘整個人都繃了起來,她那完美比例的五官霎時蒙上了一片零霜,她冷冷的掃了在場所有的人一眼,臉上明白的露出只要駱逃鄺發生什麼事,她一定會讓她們付出代價的決心。
「這麼短的時間,你再怎麼找,也找不到一個比徵律更好的醫生。」方宮律對潘的氣勢視若無睹。
「大姐!」徵律搖搖頭。
「難道你放心把駱逃鄺交到其他醫生的手中嗎?」方宮律問。
「別逼我!」
「我知道你不愛當醫生,可真必要時,你還是會去做的,難道駱逃鄺不值得你救嗎?」方宮律不放棄的追問。
「我不是不救,我只是……只是……」徵律似乎不知道如何說。
「只是什麼?」方宮律一反常態的咄咄逼人。
「我怕!」徵律的話終于出了口。
她的話讓所有的人都吃驚的瞪著她,因為徵律一向是個無心也無所懼的人,而她竟然會承認她害怕?!因為這話而反應最大的應該是徵律自己了,她張著嘴,卻說不出任何的話,她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呢?
「恐懼常伴愛情而生,你還不明白嗎?」方宮律深深的凝視著徵律。
「愛情?」
她望著自己的手,那解剖過無數具尸體也從不曾猶疑的手,此時竟然抖得像風中的落葉……而駱逃鄺的命就全系在這雙手上?!
「或許,自己所愛的人的生命全操之在已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但是,能夠親手救回自己的心,不也是一種幸福嗎?」方宮律的笑有點遙遠,淡漠中隱約有一種悲涼。
「大姐?」
方宮律搖搖頭,「我說得太多了,關于情愛,你要自己去想才行。」她拍了拍徵律的肩膀,「快去吧!他的命還等著你救。」
「我……」徵律緊緊的交握著手,仿佛這樣就可以制止手中傳來的顫抖。
「只要你用心,就一定會沒事的,而且能擁有你的心,他哪兒也舍不得去。」方宮律輕輕的推了她一把。
「用心嗎?」徵律閉上眼楮,眼中浮現的是駱逃鄺總是溫柔的微笑,她用力的吸了一口氣。
當她張開眼時,她又是那個冷靜而自信的徵律,而方才的驚慌似乎是夢中的影子。
「還有空的手術房嗎?」她對著仍痴痴望著方商律的小堡士說。
駱逃鄺皺了皺眉頭,他不想離開那輕輕暖暖的光源,可是,似乎有一個影子在他的身後阻止他繼續前行。
一滴、兩滴、三滴……是在下雨嗎?還是他的徵律在哭泣?
他的徵律為什麼要哭泣?他的徵律是個倔強的女孩,她不應該會流淚的呀?
是了,一定是為了他說的那些過分的話!
不行!他一定得跟她道歉,他真的不是故意傷害她的,他情願殺了自己,也舍不得讓她流下任何一滴眼淚的。
他怎麼可以待在這兒?他還沒有听到徵律原諒的話、他也還沒有看見徵律不介意的笑容,他得去找到徵律!
在她好不容易許了他一顆心後,他竟然傷了她的心,她會不會把心收回去?他會不會就算再等千百年,也不可能得到她真心的一個笑容了?
他一驚,就像是一桶冰水由他的頭上直澆而下,他用力的張開眼楮,一道強光直射入他早已習慣黑暗的瞳孔,刺得他直覺得眯起了眼楮。
懊一會兒,他才適應了四周的光線,有那麼一刻的閃神,讓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直到所有的記憶-一在他的腦海浮現,他才記起了所有的事。
「你醒了?」
駱逃鄺將頭轉向聲音的來源,等他看清楚了出聲的對象,一陣失望不覺涌上了心頭。
「潘!」
「不然你以為是誰?那個冷血的女人嗎?」潘哪里听不出來駱逃鄺語氣中的失望。
「她一點也不冷血!」駱逃鄺難得的沉下了聲音。
「是喲!」潘話中的諷刺意味甚明,「不過她的醫術也真是高明,你復元的速度比預期快了不少,說真的,她不當醫生還真是可惜了。」
「是她動的刀?」駱逃鄺原本蒼白的臉色一下子更白了,「為什麼讓她替我開刀?你不該同意讓她替我開刀的!」
「不然叫我看你死嗎?」潘一副莫名其妙的說。
「我情願死也不願意讓她為我開刀!」駱逃鄺激動得幾乎要坐起來。他過于大力的動作,扯得他的傷口一陣巨痛。
一只堅定不容反應的手將他壓回了他的床上。「很抱歉,我動的刀這麼不合你的心意,教你比死還難過,不過,既然我難得動了刀,就請你安靜一點,別破壞我努力的結果,要是你死了,人家還笑我醫術退步呢!」
徵律才走進病房,就听見駱逃鄺絕情的話,那像是一把利劍,一把將她的心剖成了兩半,為了掩去她的心痛,她的話說得比平常更不帶情感。
「你這個女人怎麼一開口就沒好話?他都躺在床上了,你還死呀死的說個不停,是不是存心詛咒他呀?」
「潘!你別說了,讓我和徵律單獨談談行不行?」駱逃鄺連忙開口制止潘。
潘不贊同的看了駱逃鄺一眼,然後大大的嘆了一口氣。
「真是自作孽。算了!我不管你了。」她說完,還警告性的瞪了徵律一眼,才轉身離開病房。
「徵律……我不是……」駱逃鄺一等潘離開,就連忙開口。
他看著徵律比平常更冷漠的雙眼,那夜她眼中的情意已然不復見,他疼得倒抽了一口氣,只是不知道這疼是傷口上的疼。還是心口上的痛?
「別說了,你救了我一命,我也還了你一命,就當我們兩不相欠。」徵律自嘲的笑笑。
這該說是不懂情愛,偏惹情愛,惹了情愛,偏失情愛嗎?
「兩不相欠?我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說法,這好像……好像……你還在生我的氣嗎?」駱逃鄺緊緊的看著徵律的臉,深怕錯過了她任何的一絲反應。
「生你的氣?什麼理由是我該生氣的嗎?」徵律搖搖頭。
是她先傷了他,他的反應是出自于人的防衛本能,既是出于本能的正當性防衛,那又何錯之有呢?
駱逃鄺像是石像般的動也不動,靜得讓徵律覺得他似乎連呼吸也沒有了,她不明白的望著他,因為他的臉色比他被刺傷的時候還令人心驚。
「你連氣都不願意對我生了?」駱逃鄺的話不像是說給她听的,倒像是失神的說給自己听的一般。
「你希望我對你生氣?」徵律不大明白。
怎麼會有人喜歡別人對他生氣?除非他有被虐的傾向。
不過,如果不是有被虐的傾向,他又何必容忍了她這麼久?
「我想要的太多,你一切的一切我都想要。」駱逃鄺輕笑,那笑竟是比哭更難看。「我真的弄砸了是不是?你連默默守候的權力也不再願意給我了嗎?」
「你是什麼意思?明明是你連我替你動刀都表現出這麼厭惡的,現在又說這種活?」徵律雙手抱胸退了幾步,一臉疑惑不解的看著他。
「我厭惡?」駱逃鄺震驚的重復,他拼命的搖頭。「你誤會我,我不是……我是心疼你呀!」
「心疼?」徵律的心因為他的話漸漸加快的速度,他的意思是……
「你不愛動手術的不是嗎?每次面對受傷的病人,他們身上的痛苦就會傳到你的身上,你每一次動刀救人,你的心就會受到一次的傷害,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怎麼願意你替我動刀呢?你的痛比我的痛更讓我痛,你不明白嗎?」
駱逃鄺一想起她替他動力時會有多難過,他的心不覺得又是一陣心痛,他說他會好好的對待她的,可是,他竟是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
「這表示……你還沒有對我完全失望嗎?」徵律小心的問。
「失望,我若有任何的失望也只是對我自己。」駱逃鄺閉上眼楮,他的悔恨清清楚楚的掛在他的臉上。
「你不用對自己失望,是我先讓你失望的。而且,你也不用對我替你動刀而感到內疚,因為這是我第一次動刀救人,心中感到的是喜悅。」
「喜悅?」
「黑暗真的是一種很可怕的感覺,而每個病人身上傳來的黑暗情緒是如此的強大,讓我再也感受不到其他的情緒。」徵律輕笑的搖搖頭,「所以我討厭人,也連帶的討厭救人,可是我不想讓你死,因為你要不是為了我,是不可能會受傷的。而救了你,也就等于救了我的心。這麼說來,我還得感謝你才是。」
所以,當她確定整個手術完美的完成,心中的喜悅不知何時已壓過了她心中感到的黑暗情緒。
原來,這就是拯救生命的感覺啊!
駱逃鄺的表情肅穆凝重,他悲傷的搖了搖頭,「你救了我就只是為了你的感激?」他明明知道的,不然她還有什麼理由要救他呢?
「感激不好嗎?還是你又不要我的感激了?」徵律輕嘆。怎麼人一動了情,就變笨了呢?怎麼他說的話她老是不明白?
「不是的!」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半晌才開了口,「感激嗎……」
他怔愣的看著徵律,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似的,將胸中憋著的氣一次吐盡。
「只是感激也好,至少我還是可以守在你身邊的,是不是?」
「守在我身邊?」這句話像是春天的日照一出,暖暖的在瞬間融化了徵律心中所有的疑慮。
「你願意給我什麼都好,只要你不要完全的把我排櫃在你的生命之外就好了,我不會再強求了。」
專心說話的駱逃鄺沒有發現徵律臉上那足以令他心醉神迷的笑容,他只是竭力的想讓自己能在她的生命中留下一席之地。
因為強求,他失去了她的心,他不會再因為強求而連她的人都失去了!
「如果是我想強求呢?」
徵律走到了床邊,俯低身子讓臉貼近他的,她幽黑而深邃的眸子不閃也不躲的迎向他的,其中含著的意思讓他不能相信自己的眼楮。
「你……」
徵律近得讓駱逃鄺可以感受到她呼出來的熱氣,他一臉驚疑的望著她。
他茫然的神色讓徵律著實彎起了嘴角,一陣銀鈴似的笑聲由她的口中逸出。
「你知道你受的刀傷劃到了你的肋骨,留下了一道不完美的淺痕嗎?」她伸手在他的傷口附近輕輕的比畫著。
駱逃鄺呆呆的搖搖頭。
「像你這種不完美的骨頭,做成標本的話可能沒人要,看來我只好勉為其難的收下了,這樣你有任何的意見嗎?」徵律在他耳邊輕聲說完,還輕咬了他的耳朵一口。
「你是說……」
駱逃鄺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他期盼的回答,不顧傷口的痛,一把將她帶入他的懷中,他抱得好緊,緊得就像怕他一放手,她就會如一陣輕煙般在空氣中消失。
「你不怕嗎?我可是出了名的冷血女人,要反悔,可得趁早喔!」徵律輕聲警告。
駱逃鄺一手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的舉到了唇邊輕吻,他傾盡真心的深深凝視著她的眼,用一種近似起誓的口吻道——「我這一輩子都不會放手的!」
病房內的人兒好不容易兩心相許,外面的人兒也只有靠一邊站羅!
「總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方羽律笑得好開心。
駱逃鄺和徵律這一對雖然經過了風風雨雨、千辛萬苦,但總算是在一起了。
「那個冷血女人就只有駱逃鄺這大傻蛋才敢要,錯過了他,我看她一輩子都嫁不出去了。」衛焰扮了個鬼臉,說起了風涼話。
天知道他在追方羽律時,徵律那個冷血女人給了他多少排頭吃,到現在他想起來還有氣呢!
「焰!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方羽律不贊同的搖搖頭。
「羽兒,你又不是不知道火爆男對上冷血女,一定是不對盤的嘛!他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說得這麼客氣的。」方角律看在衛焰付的「追妻顧問費」選在她的戶頭為她努力生錢子錢孫的份上,難得的出聲幫衛焰。
「說真的,我這一輩子也搞不道愛情是什麼。」方商律突然有感而發。「不過,如果不能實現的感情是小洛殺人的導火線,那我情願還是不懂得好。」
「怎麼說?」方宮律出聲。
「那個小洛把他的犯罪動機全部都寫了成日記。你們知道他為什麼全部選女人下手嗎?還有,他是如何選定下手的對象嗎?」
「為什麼?」方羽律一臉的好奇。
「因為他身為男人的身分讓他不能表白他心中的愛戀,連帶的,讓他對女人也生出一種怨恨之情,而他只要一發現一個女人做了他看不過去的事,他就覺得那個女人不配擁有一顆女人的心,而那個女人就成了他下手的目標。」
「什麼是他看不過去的事?」方角律皺起了眉頭,她一向喜歡「明明白白」的答案。
「就拿那個女記者來說好了,那卷他送上的錄影帶不是錄著那個女記者追問著徵律的情形,那個女人在追的時候曾經撞倒了人,她不但沒有道歉,不是還表現得很不講理嗎?」
「就為了這種事殺人?那他真是夠變態的了。」衛焰搖搖頭。
「可是,這讓我覺得好可怕,試想,像小洛這樣的人或許現在就在我們的身邊觀察著我們的一舉一動,我們一點也不知道哪一天我們就成了被獵殺的對象。」方羽律說著、說著還打了一個不小的冷顫。
一時間,沉默在所有人之間降臨,因為大家都知道只要人存在,這一類的人性轉化所造成的偏差性格就永遠不可能消失。
「別說了,反正我還是一個結論,愛情是一件麻煩事。」方商律舉雙手做投降狀。
「可愛情也有很多甜蜜的事呀!」方羽律和衛焰互相交換了一個微笑,那愛情的甜蜜不言自明。
「要我說,這愛情是甜蜜是麻煩,都是得自己去嘗過才知道。」方宮律輕嘆了一口氣。她的心中有一段遠去的愛情,是麻煩是甜蜜,也只有她一個人明白。
「那三姐你呢?你有什麼看法?」方羽律問著一直沒有發表她的愛情高見的方角律。
方角律想了許久,才慢慢的開口。
「對我來說,能賺錢的愛情就是甜蜜的,賺不到錢的愛情是一種麻煩,要是還得賠錢的愛情,那就是一種悲慘了。」
在場所有的人對于方角律的話,都只有一個反應,那就是——
她想錢想瘋了!
方角律倒是一點也不介意所有的人投射過來的眼神,反正她就是愛錢嘛!而且她現在滿心都在想著她這一次可以由駱逃鄺的身上賺到多少的律師費……加上她由衛焰身上賺到的大把鈔票……
看來「出賣」姐妹的事倒是門挺好賺的生意,實報實銷,還不扣稅,加上獅子大開口也沒人會討價還價,這麼好的生意上哪兒找?
方角律悄悄的把眼神移向了方宮律和方商律,這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都出賣了兩個,再多出賣兩個也是「天經地義」的事,不是嗎?
扒!她幾乎可以看到大把大把的鈔票塞滿她荷包的樣子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