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他的了解,大概只有親吻。
「你在想什麼?」勾起她的下顎的俊俏男孩這麼問,蠕動的唇幾乎踫到她的。
「你。」也許是習慣是他的吻,她已經不再像一開始那般反應過大,雖然還是會臉紅,覺得不好意思。
「喔?想我什麼。」黑眸極為誘人又專注的男孩繼續問,薄唇稍微向上移動,利用身高的優勢,親昵的親吻她的劉海。
「想我們根本就不算熟識,為什麼做這種事……」她的尾聲消失在他覆蓋上來的唇舌之中。
唉。她暗暗嘆口氣,在他脅迫的目光中,緩緩的閉上眼。
懊甜。
不屬于自己的濃烈氣息席卷口鼻,她抱緊手中剛收齊的作業,卻能感覺身軀脆弱的顫抖。
察覺這點的男孩,放肆的伸出手,收攏她的腰,更加深這個吻,像是在測試自己需要花多少時間才能將她吻得全身虛軟,沒有力氣再抱著作業。
真是太超過了……
她終于睜開眼,皺起眉頭,瞪著他。
男孩微微挑起濃眉,有趣的笑了,慢吞吞的離開她。
「謝謝招待。」
在略顯陰暗的樓梯角落,他的笑容染上壞壞的邪氣,扯了扯她的頭發,把玩著。
她重新抱緊懷中的作業,盡避雙頰緋紅,語氣卻很冷淡,「我說過,不要挑在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
「現在是上課時間,沒有人會來這里。」任晴漫不經心的玩著細軟的發絲,像是在打發時間時無意識的舉動。
齊朝予咬了咬唇,知道他說得沒錯。
「總之,沒有下次。」她說,走下樓梯。
他聳聳肩,「要我替你拿嗎?」
她停在幾階之上,俯視他,「你逃課還敢到辦公室?」
任晴輕笑幾聲,「那我先回教室等你。」若不是因為她,第七節逃課的他早就直接走人。
等她?她又沒說要跟他一起回家。
「我今天要留下來。」齊朝予並非賭氣才這麼說,而是真的有事。
「為什麼?」
她怎麼會認為他知道原因?
「快要校慶了,所有的人都要留下來。」她略帶鄙夷的覷著他,似乎在想,他絕對不會在所有的人的範圍內。
任晴輕哼一聲,沒說什麼,揮揮手,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齊朝予按捺不住的搖搖頭,終于朝反方向離開。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不遠的暗處,還有第三者將一切盡收眼底。
齊朝予交完作業,回到教室,第七節已經上完,同學們早就開始各自的事前準備工作。
他們學校的校慶就跟其他學校一樣,不外乎擺攤位、賣賣東西和一些有趣的節目,只是因為小村子,人口不多,學校里的學生活動也變成整個村子的大事,連大人們都會無條件給予幫忙,以及參與。
今年因為受到漫畫和媒體的影響,男生們堅持要辦女僕咖啡廳,由于男生的人數比女生多一個,所以表決通過,女生為了反擊,同樣要求男生也得穿執事的制服。
最後在決定工作時,因為人數太少的關系,決定分成兩組,負責招待和負責後台料理準備,而現在招待組的男生正在畫廣告牌,女生則拿著回去請媽媽或親戚阿姨裁剪的布料,親手縫制制服。
冰本上,齊朝予是招待組的。
貶說基本上,是因為無論她分在哪一組,全班……不,全校的人都有一個共識,那就是她什麼也不需要做。
但是因為她是學藝股長,在校慶的時候和班長一起負責督導、幫助同學,再者,她也想要有參與感,所以即使別人不會讓她做事,每逢全班性的活動時,她都會在放學後留下來,復習當天的上課內容,或是找本書打發時間。
本來今天她也打算這麼做,只是才到教室門口就發現有人坐在她的座位上,而早她一步回來的任晴正一只手撐在桌上,嘴巴含著一根棒棒糖,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對方聊著。
學生人數不多,加上幾乎沒有外地來的學生,齊朝予立刻就想到對方是誰。
趙雲霓,村長的女兒。
任晴也看見她了,長腿輕輕踹了下趙雲霓坐著的椅子,拿下棒棒糖,懶洋洋的說︰「起來,這是她的位子。」
趙雲霓順著他慵懶的視線看過去,齊朝予就站在她的身後,一瞬也不瞬的瞅著他們。
「喔,大小姐,你介意我坐這里嗎?我和晴在聊天。」趙雲霓的語氣隱含著示威的意味,一手還自然的搭在他的手臂上。
齊朝予盯著那不合宜的舉動,疑惑的微皺眉頭。
晴?
喔,對,那是任晴的名字,只是到目前為止,她沒有听人如此叫過。
「沒關系,我哪里都可以看書,你坐吧!」拋開沒來由的介意,齊朝予拿起書包。
蚌然,任晴拉住她的手腕。
「有事嗎?任同學。」她用平常的語氣響應他唐突的舉動。
他審視著她,卻什麼也不說,唯獨幾乎眯成一條細縫的眼楮閃爍著敏銳的光芒。
齊朝予開始感到不安,全都因為那仿佛被他看穿的不自在。于是暗中使力,低聲的說︰「沒事的話,我還有書要讀。」
餅了一會兒,他終于放開她的手。
她提著書包,走到距離他們最遠的、空著的座位坐下。
任晴確認她坐在哪里後,收回緊迫盯人的目光,把棒棒糖又含入口中。
趙雲霓見他終于不再看著齊朝予,馬上開口,「晴,最近很常看到你吃棒棒糖耶!為什麼?」
「因為一個女孩跟我說她不喜歡煙味,為了親她,我只好每逃詡吃棒棒糖。」
他露出調皮的笑容,聲音不大不小,剛好清楚的傳入齊朝予的耳中。
忍不住停下復習的動作,她不自覺的豎起耳朵,注意他們的對話。
敗明顯的,任晴是在說她,慶幸的是其他人不明就里。
巴司機說好的時間還沒到,齊朝予于是來到圖書室里讀書,沒過多久,便覺得看不下去。
她從來不曾無法靜下心,但現在滿腦子都是任晴說過的話,以及趙雲霓的示威。
為什麼?為什麼要去想他們?
明明越想越煩,而且莫名其妙,她卻又那麼的在乎。
在她走了之後,他又說了什麼?明顯對他有好感的趙雲霓是不是又做了什麼曖昧的舉動?
為什麼她會覺得趙雲霓很討厭呢?
筆尖輕輕抵著下唇,齊朝予還沒思考出解答,一片陰影罩了下來,她直覺的抬起眼眸,望了一眼,浮現困擾的表情。
任晴在她對面的座位坐下,深邃的眼直盯著她。
她當作沒看見,低下頭,全心專注在課本上……至少表面上是。
他沒有出聲打擾,無視圖書室禁止飲食的標語,大方的撕開棒棒糖的包裝紙,吃了起來。
齊朝予只覺得那個聲音異常刺耳,讓她想起趙雲霓的舉動,又隱忍著不想主動開口制止,忽然兩腿間有布料摩擦的感覺,她飛快的抬起頭,看見他一臉悠哉,沒有掩飾的意思。
這家伙竟然大剌剌的用腿踫觸她的腿!雖然這個時間圖書室沒人,連管理員也不知道跑哪里去瞎混,但是他也不該如此明目張膽的放肆。
她雙手一撐,略帶怒意的站起來。
他跟著抬起頭,「要回家了嗎?」
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她走進一排一排的書架中,佯裝尋找參考用的書,其實是逃避他的靠近。
偏偏任晴硬是追了上去。
齊朝予當作沒察覺,徹底忽視他的存在,卻掩飾不住心亂,隨手抽了一本書。
溫熱的掌心覆蓋在她的手上,把書推回原位,他從身後圍繞,禁錮她能活動的範圍。
「你很在意我剛才說的話?」
低沉的嗓音如清冷的水滴滑過肌膚,引起一陣輕顫,她可以判定他站得有多近,身體又開始熱了起來。
「為什麼要在意?」她狀似不以為意的反問。
「你這話讓我有種小阿子在玩「誰在意誰就輸了」的游戲的幼稚感覺。」以挑戰讓她變臉為樂趣的男孩又開始逗她。
雖然坦率一點的女孩子比較好理解,容易攻陷,但是像她這樣即使害羞也要忍著,不肯示弱的個性,他實在是無法不捉弄她。
丙不其然,她回頭,羞紅了臉瞪著他。
「雖然你不笑就很漂亮,但是氣鼓鼓的表情比較像個人。」
齊朝予的表情僵住了,不由自主的問︰「什麼意思?我平常不像個人嗎?」
「像個毫無缺點的完美機器人。」任晴漂亮的鳳眼一轉,噙著了若指掌的笑容,「有自動導航的機器人,盡避人在,心卻不在。」
為什麼和她完全稱不上熟識,被她刻意躲避的他,會看穿她的偽裝?
「我猜你一定是大家說喜歡,而你明明不喜歡,也會說喜歡的人吧?」
她一震,眼神復雜又狼狽。
沒錯,雖然大家都說她是齊家的大小姐,但是為了不辜負大家的期望,在處理人際關系的眾多選項中,迎合別人總是她的選擇,因為一點點小小的忍耐,事情就會順利的進行下去。
所以爸媽出國工作,決定把她留在這個小村子里時,她沒有反對。
即使想要參加游泳比賽,可是一听見有人說她不像是會為了名次而游泳的人,便放棄了。
當別人認為她不該去做哪些事時,她便謹守別人替自己設定的本分,不會逾矩。
只是,偶爾她會想著,如果作了不同的決定,其他人都認為不對的決定,現在的她是不是會不一樣?是不是不會有那種和任何人都無法深交的感覺?
也許這就是那天她忍不住撿起他的煙的原因。
任晴沒料到會看見齊朝予無所適從的荏弱表情,胸口一緊,漫不經心的笑容也消失了。
算一算,他們擁有共同秘密的日子也過了半個多月,接吻的次數早已數不清,這是他第一次對她升起類似憐惜的情緒。
「大小姐……」他堅定的移開她的手,突然想要吻她。
對他來說,接吻一直是一種手段,一種讓女生靜下來,神魂顛倒,可以繼續下去,達到目的的手段,所以從來沒想過,只是因為一個表情,就讓他全身發燙,只想好好的吻她。
察覺他的眼神改變,習慣這種接吻前的訊號的她,不知道是否腦袋太過混亂,無法克制心情,直直的跌入他制造出來的曖昧氛圍中,全部的感覺和神經都集中到唇瓣,渴望起他的吻……
「晴,原來你在這里,不是說要去廁所嗎?去了這麼久,我還以為你回家了。」趙雲霓的聲音忽然從圖書室的門口傳了進來。
齊朝予一驚,立刻回過神來,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閃身躲進書架的側面,不願自己此刻的模樣被人看見。
她竟然會想要他的吻?
任晴眸心一冷,厭煩的暗咒幾聲,才無關痛癢的回答,「差不多了,你先回教室吧!」
趙雲霓不理會他的敷衍,快步走了過來,同時往齊朝予躲藏的方向探頭。
「喂……」他來不及拉住她。
繞著書架走了一圈,趙雲霓不解的問「你剛剛跟誰在說話嗎?」
任晴挑起眉頭,不著痕跡的瞄了眼還留在座位上的書包,但齊朝予確實已經不在原地。
「被她跑了。」他喃喃。
「什麼?」趙雲霓不懂他的意思。
「我要先走了。」他看也不看她一眼,隨口撂下話,拿起齊朝予的書包,頭也不回的離開。
「那……不是大小姐的書包嗎?」
第二次被扔下來,並想通來龍去脈的趙雲霓,終于擠不出笑容,氣得把書架上的書掃落地上。
「可惡!」
她絕對不會放棄任晴,絕不!
「大小姐,有你的電話。」
齊朝予正在自家游泳池里游泳,看見管家站在池畔,浮出水面,便得到這樣的消息。
奇怪,這個時間她的父母不會打電話給她,唯一會用電話閑聊的藍孔翠也不會打家里的電話,而是打她的手機,那麼會是誰呢?
她接過話筒,「你好。」
「大小姐?」絕對不會猜錯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了過來。
「你怎麼會知道我家的電話號碼?」剎那間,齊朝予的音調都飆高了。
「某人的手機里只有自己家里的聯絡電話和孔雀家的電話號碼,我想不知道都很難呀!」任晴低沉的笑聲透過話筒,听起來更具擴張力。
「你……你怎麼會……」她正想問他怎麼會有她的手機,念頭一轉,想起自己為了躲避趙雲霓,悄悄的離開,並沒有帶走書包,而手機就放在書包里,想來他是拿了她的書包,才找到手機的。
唉,都怪那時候太急著離開,忘了書包。
「看來大小姐英明,也知道前後曲折了,那麼現在出來吧!」
「出來?」齊朝予頓了頓,隨即明白他的意思,「你在哪里?我讓人去拿。」
「我在哪里,告訴你是無妨,不過你得親自來跟我拿。」他的語氣優哉游哉的。
整個人還泡在水里的齊朝予可不這麼認為,「我現在很忙。」
「忙著玩水?」他確實听見水聲,「還是你在洗澡?」
「才不是!」她慌張的反駁,連一點幻想的空間也不給他。
「那就快點出來拿吧!我在你家門口。」一會兒逗弄她,一會兒又自顧自的轉移話題,任晴像只沒有人養,我行我素慣了的貓兒。
「什麼?」她隨手放下話筒,急得不走階梯,直接從水中爬出來,跑到窗邊,往下一瞧。
丙然,任晴靠著檔車,悠閑自在的擋在大門口。
這礙眼的家伙!
她跑回去,撿起話筒,又快速回到窗邊。
「看上面。」
憊以為她講電話講到失蹤的任晴照著她說的話做,「怎麼了?」
「左邊,左邊數來第二扇客戶。」她下指示,當他終于看見自己時,忙不迭的指著一個方向,囑咐道︰「到後門去,我過一會兒下去。」
任晴不慌不忙的吹下一記口哨,「原來大小姐是在游泳。」
「快去!」沒心思和他閑聊,齊朝予氣急敗壞的說,同時離開窗邊,趕緊回房。
雖然附近只有齊家,但是再上去還有其他人居住,所以還是會有人經過這條路,她可不想被人看見和任晴私底下見面,那絕對不會是一件好事。
迅速換上干淨的衣服,沒時間吹干一頭長發,她只好把頭發隨意的盤成包包頭,套上針織外套,從佣人使用的後門出去。
「看來我來得非常是時候。」見到她制服以外的穿著,任晴笑說。
她的發稍還淌著水,紛紛落在細白的頸項上,實在很誘人。
受不了他打量的視線,她只能慶幸還好天色已暗,不爭氣的薄臉皮不會出賣她。
「快拿來。」齊家是英式建築的洋房,她走出佣人使用的後門之後,甚至連打開鐵門都不願意,直接從間隙伸出手,向他討書包。
他故作姿態的想了一下,揶揄道︰「大小姐難道不認為應該請我喝杯茶,或是給點甜頭?听說拾金不昧可以分一成的獎金。」
「我身上不帶錢。」
「沒關系,你知道該怎麼做。」任晴點了點唇。
「你不能動不動就要我出賣自己的吻!」齊朝予火大了。
她發現面對任晴,自己特別容易大動肝火。
「我沒有要你出賣,只是給你一個機會。」他忽然靠近鐵門,攫住縴細的手腕,不讓她逃。
瞬間,她感覺自己像是困在猛獸的柵欄前,動彈不得。
「我才不需要這什麼爛機會!」她掙扎,費力的想抽回自己的手。
「誰說的?你明明很想吻我。」他輕聲的說。
又來了!他又流露出那種看穿她的眼神。
心浮氣躁已經攀升到最高點,齊朝予瘋了似的大喊︰「我才沒有!要不是你拿香煙的事威脅我,我根本不需要做這些事,更不想每次因為你故意捉弄我,而擔心被人發現。說穿了,和你接吻,對我而言只是一種麻煩,我根本就不喜歡。」
情緒化的罵完,她氣息微喘,終于能正眼看他。
任晴原本生動的表情變得淡漠、超然,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扳正她的臉,強硬的落下一吻。
第一次,她在他的吻中嘗到羞辱和怒氣的滋味。
「這是最後一次。」
他把書包塞進她的手中,騎著車,揚長而去。
她罕見的遲到了……
站在教室門口,齊朝予盯著拉門,一向鎮定的臉龐隱隱流露出困擾。
從小到大,未曾在任何場跋遲到算是她值得驕傲的一件事,偏偏昨晚發生的事導致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失眠,翻來覆去,直到清晨四點多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一個沒注意就睡過了頭。
生平第一次拒絕別人,便導致這樣的下場,所以她才會總是選擇附和別人。
但是有個聲音不斷的有腦海里警告她,如果不阻止他,身體某一部分會隨著他的舉動改變,而她並不想改變,不想變成一個不認識的自己,所以這麼做是對的吧?
齊朝予深吸一口氣,第一次選擇把困擾自己的事情拋到腦後,然後拉開門。
「報告老師,對不起,我遲到了。」
迎向眾人理所當然的詫異目光,她保持平靜,目光掃向座位。
丙然,教室里和人數剛好的座位數量,如今只空著她坐慣的位子和她身後的位子。
原來他也還沒來。
「呃……既然你們兩個都來了,就快點回座位,準備上課了。」年輕的國文老師露出關愛又尷尬的表情,咳了幾聲。
兩個?她明明只有一個人啊!齊朝予不解。
「讓開,你擋到我的路了。」
听到背後傳來不耐煩的命令,她往旁邊站了一步。
任晴二話不產,大步進入教室。
她完全沒發現他站在自己的身後,難怪所有的人會用奇怪的眼神盯著她……
不,盯著他們。同學間開始出現小小聲的耳語,一些愛鬧的同學更露出曖昧的神情。
齊朝予站在門口,頓時不知如何是好。
任晴則是一如往常,對那些關于自己的誤會既不辯解,也不在意,就在所有的人都以為他會坐進那個霸佔許久的位子時,沒想到他卻直直的走向最後一排靠窗的座位,心情不佳的踹了下椅子。
「起來。」
「咦?可是……」座位上的男生不太肯定的看了他一眼,再看向某人自動放棄的「寶座」。
那里可是最接近齊朝予的位子之一,是可以光明正大的盯著她的最佳位子啊!
「叫你起來,就給我起來。」任晴沉下聲,火紅的頭發似乎反映了糟糕的心情,看起來更鮮艷。
「是。」男同學立刻收拾桌上的書本,拿起書包,不解又開心的坐進夢想已久的座位。
霎時,教室里鴉雀無聲,原本打算取笑他們、探問八卦的同學們,這下全都轉頭看向齊朝予。
他們不是一起上學嗎?怎麼情況看起來好像不太妙?
再度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齊朝予十分無措。
他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甚至拒絕坐在原本的位子上,一定是生氣了……但是她不只一次說過不喜歡他不看場跋隨意的吻自己,拿香煙威脅她的事也是事實,為何他比她這個受害者還生氣?她又干嘛要在意他的感受?
「齊同學?」國文老師也沒見過她呆傻的模樣,關心的出聲。
「對不起。」齊朝予回過神來,低聲道歉,迅速走向自己的座位,坐了下來。
沒錯,她不需要顧慮任晴的想法,一切都是他先起頭的,是惡作劇,那些惡劣下流的招數無庸置疑的都是他戲弄她的惡作劇。然而,一開始沒有嚴正的拒絕,向外救援的她,難道就沒有錯?
「好了,注意力回到課本上,否則今天放學留下來補課。」
柄文老師不得不出此下策,招回每一顆因為好奇而蠢蠢欲動的心,畢竟就連他都很好奇,這對南轅北轍,個性和品行都不同的學生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拿出課本,卻忘了翻開,齊朝予低著頭,擱在桌上的雙手緊握成拳,眼底閃爍著深思的光芒。
坐在她旁邊,從頭到尾沒出聲的藍孔翠終于忍不住了,架起課本,小聲的問︰「小予,你和任晴吵架了嗎?」
齊朝予一頓,一面對別人,習慣性的揚起微笑,「嗯?為什麼這麼問?」
藍孔翠瞥了眼一坐下就大剌剌的趴在桌上睡覺的任晴,「前陣子你們還挺有話聊的……大概是從任晴坐在你後面的位子開始,老師也很高興他的出席率提高,說是受到你認真向學的影響,我看你們雖然對話不多,但是互動不少,他不是很愛逗著你玩嗎?而且每次你前腳一離開教室,隔沒多久就會發現他也不在,之前還有人看到你和他在停車棚內不知道在說什麼,連我都覺得你們有奸情。」
連最親近她的藍孔翠都這麼想?
可見她真的是太縱容他了。
小臉黑沉,齊朝予擠出笑容,嘴唇顫抖的開口,「我跟他……任同學沒有吵架。」
他們只是生來就不和,畢竟一個是太陽,一個是北風,本質上就不同的兩人,要相安無事的話,互不來往是不二法門。
「是嗎?」藍孔翠懷疑的看著她,「如果你們吵架,就快點和好吧!現在是校慶的準備期,你們這兩個能夠影響班上氣氛的人還吵架的話,士氣會低迷喲!」
他們的目標可是營業額第一耶!
發現周圍豎起耳朵偷听的同學們都露出認同的表情,齊朝予知道說什麼也沒用,干脆埋首于課本中。
唉!要如何向其他人解釋太陽與北風只可能斗個高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