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怎麼做?」尋朝敦不禁錯愕,她是觀仁-的妻子,難道要他帶著她走?
朋友妻不可戲,他豈會不懂這些道理?他可以不理睬禮教的束縛,但是瓶靜呢?要她如何面對這一切?她只是一介女流,他怎麼舍得她再受苦?
「哼,說穿了,你也不過爾爾。」觀仁-撇了撇唇笑著。「怎麼,你也是為了尋府的面子問題,而不敢帶她回去的,是不?可見你根本不是愛她,否則你又怎會放心將她一個人留在我的西苑里?」
倘若是他,別說一天,他連一刻也受不了,豈會等過了個把月才上府理論?
「胡說,我是為了顧及她的名節,我不是你所說的那般!」尋朝敦怒吼著。「我一個大男人又何必在意什麼,但是瓶靜不同,我自然得為她多想想,我怎能為了一己之私而強將她帶走?」
「我都說無所謂了,難道你還听不懂?」他笑著,妖魅的眸里淨是算計。
像他這種懦弱的男人,既然保護不了瓶靜,他也沒資格擁有她;而像瓶靜那般傻氣地只為他人著想,甘願放棄屬于自己幸福的人,他也不在意將他們徹底分離,免得他三天兩頭往觀府跑,打擾了他和雪梅。
「那不是你說了便算的事,你這麼做根本是不尊重她!」尋朝敦氣極,握在手中的氣勁漸漸地凝成一股風暴。
他不想再動武了,方才與仁-打了一架,他可不願意再同仁-也打上一回合。但倘若他再用此種語氣談論瓶靜的話,他可不知道他是否按捺得了自個兒激憤的怒氣了。
「我不尊重她?」他嗤笑著。「別笑死人了,你知道嗎?我連她肚子里頭的野種到底是誰的都不知道,但我卻沒將她趕出去,這樣子的我還算不上寬宏大量?」
天底下有哪個男人可以允許自個兒的妻子偷人偷得如此理所當然?又有哪一個男人允許自個兒的妻子不在自個兒身邊?這天下之大,大概無人能有此度量,不過既然他的心亦不在她的身上,他亦不怪罪她,更何況這一切還是他一手策劃的。
「你說什麼?」尋朝敦一把揪起他的衣襟,怒紅了寒驚的眸。「你居然不認她肚子里的孩子,居然認為是她偷人?」
她有孕了,但卻被他數落得如此難听?難怪他見她近來消瘦得可怕,原來全都是因為他,這把怒火燒得再也忍不住,憤怒催促著他揮動雙拳。
臂仁-見狀,隨即將他推開,用雙手抵擋著他的拳頭,然他才一接下,身軀便踉蹌地往後退了數步,勉強擋住這劇烈的攻擊。只見尋朝敦揮掌擊向他的顏面,其勁力之強,即使觀仁-立即用雙手護住了顏面,仍是被震得飛撞到一旁的假山上頭。他吐了一口血,不覺動怒了,只見他提氣站起,運足氣力打算與他周旋。
「我哪里說錯了?從成婚到現下,我連踫都沒有踫過她,你敢說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觀仁-怒瞪著他,又跟著邪笑。「我不像有些人,吃干抹淨了便轉身走人,連自個兒的孽種也不敢承認,卻要別人承擔這一切!」
他意有所指地諷刺著尋朝敦,尋朝敦豈會听不懂?
「你沒有踫過她?」
他不覺又愣住了,分不清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是啊,他之前便已提過了,但他不認為他所說的是真實的,然瞧他現下的舉動,想來她肚子里的孩子,應是他的。
「哼,我可沒隨便到去踫個我沒興趣的女人,而你,也不知道是真對她有情,還是在藥力的驅使下才將錯就錯的。不過依裘瓶靜的性子,說不準她還是挺高興的是不?畢竟依她的身段想要引人青睞是難了點,能夠攀上你,算是她的福氣了,至少你可是官職在身,比起一般的長工,你算得上是很好的人選。」
卑落,尋朝敦沉不住氣的,掌勁又再度落下。觀仁-逃避不及硬生生接了這一掌,狼狽地摔落在曲橋邊。
「你給我住口。」
尋朝敦暴喝著,飛身躍至他身旁,眼看著拳頭就要落下。
可惡,他這麼說豈不是拐著彎在罵瓶靜水性楊花?
「我說的全是真的,容不得你不信。」他笑得挑釁,偏是要激怒他、惹火他。
「你——」他鮮少動怒,很少如此盛怒而控制不了自己,倘若撇開自個兒的身份,他定會要了他的命,再帶著瓶靜離開這里。
「怎麼?難不成你想殺了我再帶著瓶靜離開觀府?」他笑得不懷好意,篤定他不敢下手,畢竟他的腦袋早讓禮教給腐蝕了。「犯不著這麼麻煩,倘若你真要她的話,盡避帶走,我連眉頭皺也不會皺一下。橫豎我和她之間,沒有拜堂、沒有喝合巹酒,更無同床而睡,除了觀府的人,並沒有人知道我娶了她,即使你要帶她走,除了我以外,沒有一個人可以阻止你,而我現下誠心誠意地求你帶她走吧!」
怎麼,他這個名義上的丈夫都已經允許他帶她走,他到底還要如何?
「你在胡說什麼?」尋朝敦斥喝著。
他覺得亂了,仿佛迷失在迷霧之中,仿若有一道光線穿透了他黑暗的心,卻又迷亂了他的視線。瓶靜的處子之身並非仁-所佔,那麼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她真如仁-所說的那般婬穢放蕩?
不可能的,他相信她,瓶靜絕對不會是這樣子的人。
「隨你吧,你要帶她走也好,不帶她走也罷,橫豎我都無所謂。」觀仁-抹了抹唇邊的血,一把將他推開。「不過,我可以跟你保證,瓶靜是個不簡單的女人,倘若你有什麼疑問自個兒去問她,她正在西苑休息。」
他已是仁至義盡了,倘若尋朝敦不領情的話,也怪不得他了,是不?
尋朝敦怔愣地睨著他,突地松開他的襟口,隨即直往西苑奔去;既然觀仁-要他帶她走,他沒有理由拒絕。
她以前在季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可以問嗎?
她會告訴他嗎?
***
裘瓶靜疲憊地坐起身,支開一干服侍的婢女,緩緩地走到房門外,讓冷冽的風吹拂著她慘白的臉。
她有孕了。這孩子該不該留?而二少爺會允許她將這個孩子生下來嗎?
是尋大人的孩子呢!她是多麼想留下這個孩子,但是她的處境如此地難堪,光是要養活自己都很困難了,更何況是將這孩子帶在身邊?
絕不能讓尋大人知道這孩子,說不準他根本不會承認這個孩子,還會以為她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
可憐了這個孩子,一出生便沒有完整的家,就跟她一樣。這孩子的未來該如何是好?
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現下的她實在沒有辦法顧全他。
「瓶兒?」
裘瓶靜微微一顫,卻不敢轉頭。會是他嗎?
她不想再想他,她好累、好煩,不想要他在這當頭再來攪亂她的心。
「瓶兒,天氣這麼冷,你怎麼還坐在池畔?」尋朝敦的關切之情溢于言表,伸出有力的臂膀將她的縴瘦身軀往後帶,離開沁冷的池邊。
裘瓶靜微愕地望著他憔悴的神情,瞅著他初生青髭的下巴、陰暗的眸子里頭映著慌亂的神色,心不由得被他揪疼了。怎麼了?難道他過得不好嗎?要不然他怎會比她更憔悴?
「尋大人……」
她找回渙散的心神,在兩人之間拉出了一點距離。
他不該在這個時候又闖進她的世界里,她好不容易才要將他給忘了,為什麼非要在這當頭騷擾她不安的心?
「還喊什麼大人?我不是說過要你喊我的名嗎?」尋朝敦見她刻意地回避他,猛地將她將擁入懷里,仿若要將她嵌入體內似的。「我什麼都不管了,我要你,盡避要我與觀府為敵,我也無所謂了!」
彬許觀仁-真是說對了,他根本不必在意那些迂腐的教條,規矩是人定出來的,左右為難時,他自然得為了自己的幸福挺身;他要的是她,無論會做出多麼驚世駭俗的行徑,他也不在乎。
在這混亂的世道中,何處能夠尋得所愛?而何其有幸,在初見第一眼便已種下的情種,要他如何能放棄?他放棄不了也不想放棄。
他不想再故作清高了,不要再為了禮教而放棄所愛,這麼強烈的心情為何要無端地埋葬在迂腐的禮教中?
「朝敦,你在說什麼?難不成是瘋了?」裘瓶靜難以置信地瞪視著他。
他想要帶她走?她是個下人,別說她的身份配不上他,她的身子……早已不是清白之軀了,又如何配得上他?
這一切,二少爺不是都已經告訴他了嗎?即使是同情她的話,未免也太過火了。
她是走不了的,只要小姐還在這里,她是絕對不會走的,而且她也走不進尋府的,是不?像她這樣的身份,如何進得了官宦之家?
「我愛你,我可以不顧一切地愛你,只要你願意跟我走,我可以給你的,絕對不會亞于觀仁-給你的。」尋朝敦擁緊她,感覺到她的身子愈發縴瘦,與當時和他初見時,相差甚多。
臂仁-保護不了她,但他可以傾盡一切保護她!即使從此而後再也進不了宮、上不了朝也無所謂;這樣一個女人值得他拋下所有,至少他是這麼認為,只要她願意跟著他,他便覺得值得。
「我已經嫁作人婦了,我不可能跟著你走。」要她說出這句話,對她而言是多麼大的折磨。
她的身份、她的忠心絕對不允許她做這種事,她有自知之明,她絕對不可能寡廉鮮恥地賴著他,更不能壞了他的聲望;她是注定孤老一生的,但倘若這是她的命,她又能如何?
「他不會在乎你,他根本不愛你,你為何還要屈就于他?」尋朝敦怒吼了一聲,以為她對觀仁-情有獨鐘,才不願跟他走。「你清醒一點,他根本不愛你!」
她應該已知道觀仁-不愛她,她還要執意跟在他身邊嗎?他無法給她幸福,有的只是數不盡的嘲弄和辱罵,難道她不清楚嗎?
「那麼你是愛我的?」裘瓶靜壓根兒不懂他說這句話的意思,她老早便知道二少爺對小姐情有獨鐘,他不可能愛她,而她更不可能對他傾心。「倘若你知道我曾經發生了什麼事,你還會這麼說嗎?你根本什麼都不懂!」她一步步地往池畔移動。
他說他愛她……那不過是同情,而太過泛濫的同情對她而言是另外一種傷害!
「我不懂什麼?」尋朝敦氣惱地盯著她,見著她一步步地往後退,唯恐她又摔落池里。「倘若我不懂的話,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
裘瓶靜睇著他,臉色蒼白得像紙一樣;她覺得胸口有一股氣淤塞著,令她提不上氣也終解不了,搖搖欲墜的縴弱身子仿若要滑入寒冷徹骨的池子里。
***
要不要說?說了吧!彬許把一切都說了,他以後便不會再來找她了,到時候她便可以讓心完全平靜下來,她也就可以回到原本的她……「你已經知道我並非處子之身。「她哽咽地道,眸光早已黯然。
「我不在乎那些事情!」他不想談論這些問題,逝者已矣,來者可追,他只在乎往後的日子,以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全都可以忘掉。
「倘若我說我是為了生存下去,不得不出賣身體呢?」淚水凝聚在她的眸里,「不管是在觀府還是季府,只要是下人,日子便難過得很,除了總是過著有一餐沒一餐的日子,還要應付下人之間的明爭暗斗,在那種殘酷的環境里,要想要活下去,不讓自己被欺負,身體便成了一種武器……」
她像是在自言自語,兩行清淚不斷地滑落;她一點也不想再回想那些事情,夫人和小姐也要她一定得把這些事給忘了,然而這些痛豈是這麼簡單便可以遺忘的?倘若那麼容易便可遺忘,又怎會是真正的痛?
她並不願意為了生活出賣身體,但是正季府的生活卻總不能由她為自己作主。到了最後,她總算受不住地殺了那個人,一刀、兩刀、三刀……到底殺了多少刀,她也忘了,她只是想著一定要殺了他,否則這一場惡夢永遠也不會停止。
「夠了,不要再說了!」
尋朝敦大步走向她,俊美的容顏滿是酸澀和不舍。
「或許我早該死了,早該殺了那個人之後也一起死。」裘瓶靜一步步地往後退,整個身子滑進了池子里頭,然而沁入骨髓的冷卻掩蓋不了她已被撕裂的靈魂。「我為什麼還活著?受了這麼大的污辱我早該死了,為什麼還活著——」
即使她仍活著,然而魂魄早已飛散;這幾年來,她一直像是行尸走肉般地活著,直到她遇見了他……除了夫人和小姐,他是頭一個走進她心里的人、她對他有感恩、有憧憬、有希冀、有奢求。因此,才會衍生出多余的情愫。
「你在胡說什麼?你給我起來!」
尋朝敦見她縴弱的身子不斷地往下落,隨即躍入池中,將她載浮載沉的身子撈上水面,打算抱著她回西苑。
「倘若不是夫人和小姐替我掩蓋了那些罪,倘若不是夫人和小姐命令我要繼續活著,我豈能活到今天?如今,小姐已經不要我了,夫人也已過世了,我想要報答的人都不在這個世上了,我還拖著這副殘破的身體活著做什麼?」尤其當她把一切都告訴他之後,她怎麼還有顏面活下去?
裘瓶靜的手不斷地掙扎,絲毫感覺不到池水徹骨的寒冷。
尋朝敦怒極了,一把揪住了她掙扎的雙手,抱著她往池畔走。
「難道你就不能為我活嗎?」他吼著,心神俱碎。
可惡,她只記得別人對她的恩情,為什麼她就不曾想到他?倘若要討恩情的話,他也是最有資格的一個!倘若她可以為報他人的恩情而活,為什麼她不能為他而活?
「你何必救我,為什麼要救我!」她氣喘吁吁地掙扎著,卻推不開他銅牆似的胸膛,慢慢地感覺到他身體的溫熱,一點一滴地傳遞到她的身上。
「我為什麼不救你?」
尋朝敦火大地吼著,直沖入房里,將她放置在床榻上,三兩下便將她浸濕的衣裳全數月兌下,拿了好幾條被子將她緊緊地裹著。「我這麼愛你,難不成你要我親眼看著你死嗎?那你倒不如先殺了我算了,何苦這樣折磨我?倘若你真愛著觀仁-,倘若你真的不願意離開這里,我不會勉強你的。」
倘若真是如此的話,他會放手,他寧可她去追求她想要的幸福,也不願意見她自殘。
倘若這是她自以為是的幸福,他會忍痛祝福她。
「不,我只是……」
她幾乎要呼吸不過來了,櫻唇染上了紫黑的顏色。「為了小姐,夫人告訴我要保護小姐,但是我沒有辦法,我只是一個下人,我的能力有限,而小姐也不听我的勸……二少爺又為了將我調離小姐身旁而娶了我……我什麼都阻止不了,我什麼都做不好,我還活著做什麼?」
這個念頭放在心底已久,而他的熱情卻是引導她自殘的導火線,她自問了多少次,仍是不懂自己為什麼能夠如此寡廉鮮恥地活在這個世上,倘若是他人的話,早一死了之,為什麼她還有勇氣活著?
「你當然要活著,你要為我活著,你如此勇敢地活著,當然是為了遇見我,遇見一個可以完全包容你、疼惜你、深愛你的男人。所以,你當然要為我活著,是不?況且你的肚子里頭還有我們的孩子,我要帶著你回尋府,我的爹娘會代替你的爹娘疼愛你,你絕對不會再過像以前那樣的生活,我可以向你保證。」尋朝敦緊緊地擁住她。
他總算是明白了,她的閃躲只是因為她的自卑;她自認為配不上他,所以她才躲著他。雖不知道她是不是對他有一樣的情感,但至少他知道她不會再抗拒他,而他也不會再讓她抗拒。
有誰會知道愛情竟會發生在這匆匆一瞥間,有誰會知道愛情竟會在剎那間闖進彼此的心房?
「我配不上你,我沒有清白的身子、沒有配得上你的身份,我什麼都沒有,而且小姐也誤解我,我……」他說的都是真的嗎?她真的可以相信嗎?
兩行清淚自裘瓶靜的眼里淌出,包含著太多的辛酸和苦楚。她一直不敢哭,因為一旦落淚,仿佛就再也堅強不起來,所以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堅強,夫人將小姐交給她,她一定要報答夫人的恩情。
「不打緊,現下你只管好好地養病,我再帶著你去同你家小姐說清楚,你什麼都不用擔心,一切有我作主。」尋朝敦輕聲說著,吻著她如瀑的發絲、吻著她的粉女敕面頰、吻著她的冰冷檀口。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她輕聲問,蒼白的臉龐因為他的親吻而微配。
真的只是同情而已?他真是個大好人,光是同情便能待她那麼好。可他這麼做會令她誤解的,會令她有所期盼,以為他對她……「我當然要對你好,等你好了之後,我會跟你討很多的恩情,我要你在我的身邊服侍我,直到有一天你愛上了我,這就是你要報答我的方式。」尋朝敦勾著一抹笑,放肆的吻落在她微啟的唇瓣上,看著她仍是不變的單純,他的笑意愈來愈濃。
「啊?」裘瓶靜紅了臉,心狂跳得平靜不下來。
「你盡避在尋府里好好地待著,將孩子生下來,我的爹娘不會對你有異樣的眼光,你要相信我。」像是怕她不信似的,他又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這就是我要你為我做的。」
裘瓶靜不說一語,淚流不止。他對她真的好,哪怕是耗盡了一生,也報答不了他對她的疼惜。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我只遺憾我不能早一點認識你,能早一步將你帶到我的身邊,但是這世事難料,至少你遇見了我,而我也愛上了你。」他像是欲罷不能似地吻著她。「一會兒,我帶你去同你家小姐把事情說清楚後,你便隨我一道回尋府吧,不管你答不答應,我已經決定這麼做。」
彬許他早該使出強硬的手段,才不會讓事情走到這個地步。
「其實二少爺也是為情而傷。」她並非不知道二少爺的心意,但是俗世如此,只會對小姐造成傷害,她如是想,卻忽略了小姐要的到底是什麼。
「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起他!」尋朝敦怒喝了一聲。
「嗯。」她不自覺地笑了。
他是在吃味嗎?那麼,他是真的愛她!
她是不是該告知他她的心意?嗯,再過一段時日吧,讓她確定他是真的愛她。現下,她只想要好好地睡一覺。
尋朝敦睇著她帶笑的臉,不由得傻了。真的很美、美得迷亂了他的心神,讓他幾乎忘了呼吸。
可惜的是她累了,他只能這樣抱著她,不能更深入地擁有她。
無妨,過了今日,她將會永遠屬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