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要結婚?」辛西亞不敢相信地大叫一聲,嬌軟的聲音拔尖得幾欲沖上雲霄。
理查要結婚?天呀,她剛才才和凱伊說好的,這下子該如何是好?
「我要結婚不好嗎?」理查站在沙發邊,一張冰冷的俊臉,一點也看不出個新郎該有的模樣。
是的,他的婚姻不過是建築在父親所說的孝心上罷了,這麼樣的一個決定,不過是為了讓父親安心,讓父親可以相信他的真心罷了。
「這沒有什麼不好,只是怎麼沒听你提起?」辛西亞有點作賊心虛地虛應一番。她得找個時間,回頭找凱伊再擬一個作戰計劃不可。
「我剛才決定的。」理查冷冷地撇了撇嘴。「這是個一舉數得的好辦法,不但可以早點傳宗接代,更可以擺月兌奧里西斯公爵的糾纏,更可以讓父親明白我的孝心。這麼好的事情,到哪兒去找?」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有點不妥,像是靈魂在心底深處躁動,不斷地向他抗議似的。
心頭有點說不出的酸澀,有道聲音在心底狂肆作亂,像是在告誡著他,不能再錯過,不容他再錯過;但是錯過什麼?到底是錯過了什麼?心頭亂成一團,像是糾結不清的毛線球,找不到出口,更是不知是如何開始糾結的。
懊死,該死的蘇格蘭公爵!
全都是為了他,他向來平靜的心才會在一夜之間徹底崩潰,徹底地露出他不欲人知的脆弱!
「是挺好的,不過……」辛西亞是不太清楚理查和他父親之間到底是怎樣的情況,不過凱伊對他的一往情深,她可是清楚得很。「這樣沒有愛的婚姻,實在是悲哀的,不是嗎?」
「不是每一段婚姻里頭都有著愛情的成分。」理查的冰冷倦臉愈發嚴肅,湛藍的眼眸更是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
最現實的例子便展現在他的父母親身上;一對沒有情愛的夫妻確實是悲哀的,因為他是最好的見證。
他不想造成另一樁悲劇,不過眼前的他,似乎並沒有選擇的機會,並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但是……」辛西亞雖然不懂他眼中的怒焰所為何事,但她實在不願意見到悲劇發生。
這悲劇並不只是單純地發生在理查身上,相對的,也會一樣地在凱伊身上留下傷痕;他是那麼地愛他,理查為何不懂?難道是因為理查無法接受他的性別,無法接受他的愛?
若是有那麼一個人可以不顧一切地愛她,她也會願意舍下一切,就這樣一輩子都交給他,跟著他走完這輩子!
「沒有什麼但是,我告訴你,只是想要你替我主持婚禮。」理查淡淡地打斷她的話。
「我?」拔尖的嬌音倏地響徹大廳。
不會吧,原來他告訴她這麼多,為的便是要她為他主婚?
別傻了!若是之前她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她應該是會二話不說地助他一臂之力,但是現在不同了,她不願意改天沉尸在泰晤士河里。
「由于爵爺不在,我能拜托的人只有你了。」理查的態度實在強硬得不像是個管事。
「可是我……」辛西亞倏地靈機一動。「那不如叫凱伊幫你主婚好了。」
對,就這樣,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別人身上,她可是一點也不想惹上一身腥。
「凱伊?」不知為何,當他听到辛西亞的口中喚出凱伊的名字時,心頭有一股說不出的酸意突地釋出,浸蝕了他的全身。
她是什麼時候和凱伊那麼熟了?
無以遏抑的酸楚在剎那之間化為狂怒,一股無法解釋也無從解釋的窒悶緊緊地攫住他的靈魂,令他挺立的身軀竟有點顫抖。是他要辛西亞去陪凱伊的,現在辛西亞和凱伊極好,對他而言,應該是要感到開心的,但是……
對了,辛西亞到底是怎麼和凱伊在一起的,是用什麼樣的形式在一起的,到底是用什麼樣的方式讓靈魂交流的?
不,他不想再想那些事了,不想再想那些令他心浮氣躁的人與事,眼前最要緊的是父親的期待,其他的都不重要。然而那酸澀欲吐的苦楚卻像是幽魅一般,緊纏住他不放,令他不得安寧。
「對,以凱伊的身份為你主婚,算來是綽綽有余了,也算是給了你很大的面子。」辛西亞狐媚地笑著,慶幸自己可以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一邊,也想到另一個好辦法。「還是你不想讓凱伊知道這一切?」
若真是成功了,凱伊一定會很感謝她的。
「我不在乎他知不知道。」理查嘴硬地說著,望著她的眼眸,突地感到莫名厭惡。以往厭惡辛西亞,是因為她老是纏著克里斯,讓克里斯不務正業,所以他對她十分輕蔑。
但是,後來因為她痛下決心離開克里斯,讓他對她多了許多的好感,也便是如此,他才會宴請她到克倫威爾堡作客,但是現在,他卻有一股說不出的厭煩,比當年厭惡她的感覺更甚,直想將她一路送出克倫威爾堡!
「那由我去向他提吧。」辛西亞見他沒有拒絕,于是便打定了主意。
依她閱人無數的眼看他,她不相信理查在凱伊的追求之下還能夠無動于衷;管他喜不喜歡凱伊,反正她已站在凱伊那一方的,她一定會幫凱伊達成他的心願。
???
利用吃過晚飯之後的時間,辛西亞便立即跑到凱伊的房里,將所有的事情,自始至終清楚簡單地說了一遍。
「要我為他主婚!?」暴喝了一聲,凱伊瞪大詭邪恣狂的深藍色眼眸,向來溫和的俊臉有著難以置信的悲楚與傷痛。
這算什麼?這到底是算什麼?他在冥府里受了那麼多苦,一切都是為了他,一切都是為了再與他相逢,他才能夠說服自己咬牙忍耐,但是……
沒想到事情竟是這樣的結果,竟是這樣地傷他的心神!
是命運捉弄,是宿命注定,是他們原本便不該在一起,所以不管他如何想望,兩人最後的結局若不是悲劇便是分離?
他不允許!要他再死一次,再受一次地獄之火,他亦無悔,但必須要值得,必須要值得呀!
「你先別生氣。」望見凱伊如怒獅般地暴喝,饒是辛西亞這般見慣大場面的人,也不由得自心底打顫。「我听他說的意思,好像是因為他父親對他的要求,所以這一切……」
「父親又怎樣?」凱伊咬牙斥道。「若是他心中有一個我,哪怕是天地變色,他都只能守著一個我,哪來什麼父親不父親的?」
謗本是理查的問題,父親不過是搪塞的借口罷了;如上一世一般,他總是悠地懦弱、膽怯,非得等到事情到了不能解決、不能回頭的時候,他才願意向他認帳?這般重蹈覆轍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什麼在相愛的時候不能好好把握,非得要等到兩人生死相隔,才願意正視這一段不被允許的愛戀?
他是那麼地愛他,甚至可以為了他不願獨活,寧可隨他下黃泉,寧可為他受盡折磨,這一切只為了再續前緣,只為了一個心愛的他,為什麼他不懂,為什麼他不能懂?他的愛是這般驚世駭俗,非得要他忘了一切來逃避他的糾纏嗎?
他逃不了了,而他也不會再讓他逃了!獨留人世,獨嘗痛楚的不是他,追下黃泉的不是他,受盡地獄火焚之苦的人不是他,這些苦全都是他自己擔下的,是他心甘情願擔下的,他該無怨無悔、無恨無尤,但是既然遇上他了,要他如何能夠放下他,舍棄心底的愛戀?
即使悲劇重演,他仍要愛他,仍要下黃泉再尋他一回!
「我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他,讓他知道我為他受的苦,讓他知道上一世的糾葛,讓他想起對我的痴戀,盡避他一點也不記得了,我也要他重頭再愛我一次,不管時空,不管國界。」
???
又是那一雙眼,滿溢著悲戀與無人體會的酸楚。
然而,不知為什麼,今夜的理查確實感受到那一份痛楚,那一份仿佛直接自身體連根拔起,徹底將靈魂自上驅逐的撕心裂肺,血淋淋地在熟睡中的他身上上演。
獨睡在大床上的理查,今晚沒有凱伊的惡意騷擾,纏繞了二十年的夢魘立即如浪般拍打在他身上,不管他在夢里頭如何痛苦哀號,仍然無法擺月兌那生不如死的錐心苦痛。
那聲嘶力竭的人到底是誰?為何他會為他感到痛楚?為何他可以感受到他現在所面臨的痛苦?
為何他總是覺得夢中那人與奧里西斯公爵極為相似?為何那兩雙不同的眸子,他卻能夠將之重疊在一起,再重重地壓在他心頭,令他無法呼吸,卻又要強咬著牙,忍住像要撕裂他靈魂的痛楚。
是誰?那個人到底是誰?為何要用那一雙哀傷的瞳眸望著他,而他又為何會在凱伊的眸子中找到相似的痛楚?
誰來告訴他答案?誰來將他自惡夢中喚醒?
被了,他真的受夠了,他不願意再感受那麼多了!
蚌地,一雙溫熱的大手撫上他的臉,輕輕拍打著。他感覺到了,但仍然無法自這夢中與現實之間的臨界點月兌離,而拍打他的人似乎也感覺到了,倏地挪下大手。他卻感到十分地惶懼,旋即以雙手抓住了那一只令他安心的大手,而那只手的主人也突地向前俯近他,因為他可以感覺到他醇厚的氣息愈來愈接近,有點熟識,有點眷戀,而後……
溫醇帶著濃濃的酒味拂上他的臉,最後狂恣地吻上他的唇,瘋狂而熾烈,令他無以抗拒也無力抗拒,不過倒是成功地將他自夢境中拉回。
理查一睜開眼,望見的便是一雙盛怒卻又滿含著哀惻的深藍色眼眸,不禁令他瞬間錯亂了,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夢中,呆愣地任他予取予求。
「到底是怎樣的惡夢在糾纏著你?」凱伊漠然地結束這個吻,伸出濕熱的舌頭舌忝舐著他干裂的唇,喃喃問著。
「與你一樣的眸子……」以為自己還在夢中,理查吶吶地回答之後,才驀然發現眼前的男人是現實之中才會有的凱伊。
「與我一樣的眸子?」凱伊在他的身子上方低低地笑著,邪魅的俊臉顯得有點過度傷悲而扭曲。「原來我在夢中也糾纏著你,而你竟是如此害怕我的糾纏,即使在夢中,你也能流淚。」
他自嘲著,而最痛最悲的則是無能為力的心。若是可以放棄,可以置之不理,早在數百年前的那一世,他便會舍棄所有,而不會愚蠢地等待著悲劇的發生。
但因無以遏抑地戀上這個寡義的人,所以這一世,即使再來一個悲劇收場,他也要再下黃泉,再要一次承諾!
「你在說什麼,那與你無關,根本不是你。」面對凱伊沒頭沒腦的話,理查第一個反應便是斥責他。他的夢中豈會有他?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今夜沒有凱伊的騷擾,所以夢魘再次找上落單的他,給了他前所未有的痛楚?
而凱伊今夜到底是到哪里去了,為什麼會到這個時候才進他的房?
一意會到這個問題,理查倏地一愣;天,他到底在想什麼?難道他一直在等待著凱伊嗎?
打從辛西亞到來之後,他總覺得心底有種東西在崩落,像是亟欲扯開這個軀體,跳月兌到他不知道的地方去似的。為何他請辛西亞來幫他引開凱伊,卻又會覺得沒來由的落寞,心中有著莫名的酸澀?
他明明排斥他的靠近,可等辛西亞一到來,他又驀地厭惡他接近辛西亞,更厭惡著辛西亞靠近他,而他則在這詭譎情懷中等待著他進他的房。
真是太詭異了,為何事情是這般地進行,與他所想的完全不同,與他的計劃擦身而過。
「不是我,那會是誰在你的夢中?」凱伊突地壓在他的身軀之上,仗著酒意,不讓他輕易逃月兌。「是不是一雙與我一般的眼眸?」神啊,告訴他,說他還記得他,說他還戀著他,說他仍然記得前世,記得他親口允諾的誓言!
懊苦啊,漫長的人生除了等待還是等待,除了忍耐還是忍耐,他覺得自己幾乎要死在這種折磨之下了,他明明就在他身邊,但是卻不能踫觸他,不能接近他,不能嚇壞他,哪里來的那麼多問題?
早已經是兩抹相許的靈魂了,憑什麼只有他在受苦,憑什麼只有他在煉獄中磨折了靈魂?
愛他吧、愛他吧,再一次自這抹魂魄的口中告訴他,他是愛他的。填滿他不完整的靈魂,愈合他破碎的心,讓他不再為愛痴傻、為愛瘋狂!
「你為什麼會知道!」理查愣愣地望著他,不懂他為何突然冒出這一句話。
理查話落,凱伊瞬地一愣,一雙深藍的眼眸迸射出詭邪冷光,突地仰首狂笑。「你記得我,你是記得我的!」
他的唇登時封上理查的錯愕,恣情而放肆地將濕熱的舌頭探入他微怔的口中,如火一般地熨燙著他的每一處,又似溫柔的海浪掠過他的每一份情迷,更似一陣暴風狂嘯而過,令理查暈紅了一張蒼白的小臉。
「你記得上一世,你記得我們之間的誓約,記得屬于我們兩人的愛戀!」凱伊狂喜而喘息地說著,溫熱的唇仍是不斷地啄吻著他柔女敕的唇瓣。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理查感覺到陌生的在心底冒了頭,趕緊以雙手推開他的身軀,不願錯亂的心緒迷失了自己。
「你說你夢中有我,你記得我的眼眸。」凱伊仍是不放棄,喜悅滿滿地塞滿他的心窩,像是要撐破他的靈魂一般。
「那是一雙黑色的眼眸,是不一樣的時代,是不一樣的!」說到這里,理查卻不知道該用什麼字句去形容他的夢境,索性……「反正和現在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到底是怎麼了?這種事情能夠令他如此地欣喜若狂嗎?他甚至搞不懂他話中的意思。
「那是在東方,在約八百年前,那一世的你我擁有一頭黑發,擁有一雙黑色的眼眸,確實是和現在完全不一樣。」凱伊見他像是只記得片段,便好心地為他勾勒出當年的情景。「在一片谷地里四面環山,那山邊則有一幢幢的白色茅屋……」
听著他的話,理查的湛藍眼眸不敢置信地睇向他;為何他會那麼清楚他夢境中的一切,難道那一幕幕真是他所說的前世?但,他與他?
「我是這麼地愛你,甚至為你追下黃泉,為你拋下一切,只為了求得一個你,你知道嗎?」凱伊將兩人之間的愛戀輕輕帶過。時間、地點、背景,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他們兩人至死不渝的愛戀。
凱伊爬上了床,攫住他的雙臂,雙眸炯炯有神地注視著他,像是要他為自己記起所有遺忘的過往,要他想起他三世的誓約!
理查怔愣地望著他,感覺到心中有著古怪的情緒像是要破繭而出一般地蟄伏著,令他不禁感到惶惑,感到無以形容的倉皇。
太遲了……什麼太遲了,他不知道,只知道這個聲音在他體內不斷地縈回著,一次強過一次,深切地告訴他,一切都太遲了。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記不起來。」理查驚惶失色地甩掉他的鉗制,湛藍的眼眸不敢直視著他。「你不要以為你可以用這種伎倆騙我上當,我告訴你,我對你一點意思也沒有,我無法接受你的厚愛!」
像是用盡所有的力量掩蓋著自己的謊言,他顯得有點虛弱而無力,卻不願正眼望著他。
理查的否認像是將凱伊丟到寒冷的海洋去,所有的熱情與熾烈全都在剎那之間被他的話語澆熄。好一個無情的男人,竟說他一點也記不得他!
他在夢中望見了他的眸子不是嗎?為何不願意承認在他的心中也有著一份愛戀,為什麼不願意承認?
若是他不愛他,不牽掛著他,又豈會任他的眸子糾纏著他的夢?既然是愛他的,為何不願意告訴他?
凱伊沉默著,一雙詭邪魔魅的眼眸自視低垂著臉的理查,倏地將他推倒,大手一扯,絲質的睡袍立即在他的蠻力之下,化為片片碎片。
「你要做什麼?」理查的雙手如往日那般抵抗著他,卻發覺他的怒意狂升,自己的雙手被他緊緊鉗制,無以逃月兌。
不知他是氣瘋了,還是以往的脅迫只是游戲而已,他從來不會見過他凝著一張冰臉,毫無笑意,甚至更以一身的蠻力囚禁得他不能動彈。
「我要上你的床,我要佔有你的身體,我要與你,你挑一個你比較喜歡、比較順耳的答案吧!」凱伊勾起冷笑,一只大手成功地揪住他的雙手,而另一只大手則狂恣地在他的身軀上游走。
「你放開我,我無法接受這種,你放開我!」理查的俊臉上滿是一片嬌紅,更是不斷地扭擺著身軀,想要月兌離他的鉗制,想要月兌離這令他羞惱的狀況,卻是徒勞無功,反而讓他抓得更緊。
「你敢說你不要?」凱伊附在他的耳邊冷冷地低語,濕熱的舌邪氣地舌忝弄著他敏感的耳垂。「你忘了我來自蘇格蘭,忘了我這一次到英格蘭的任務,忘了我可以給克里斯多少幫忙?」
言下之意是說,若是理查不順從他,那麼他極有可能翻臉不認人,甚至還可以挑撥蘇格蘭與英格蘭再次決裂!
理查怔忡地望著他,倒是忘了掙扎,湛藍的眼眸里有著不願相信的惶惑。他是克里斯最為信任的管事,他必須為克里斯負責,更不能扯他後腿,而凱伊的這番話卻令他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愣愣地望著他。
凱伊暫把他的沉默當作認同,打算將他的神智收回,回到他所設下的情網里。
「不要……」理查輕吟了一聲,感到下月復一股熱流如火如荼一般狂襲而來,幾乎令他無法招駕,他不願意臣服在凱伊之下,更不願意因為自己的主子而臣服于他,然而……
「你不能說不要,你沒有跟我談條件的籌碼!」凱伊冷冷地說著,深藍色的眼眸像是入冬的泰晤士河般冰寒。不管他怎麼說都好,反正他是要定他了;念了他數百年,要他一次溫存,他還算是賠本了。
「就算得到了身體又如何?」理查粗喘著氣,偏又不服輸地頂嘴。「不過是身體罷了,對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這一股來得又猛又烈,幾欲掩蓋他的心神,他卻不願意承認自己已有點沉淪其中。
「說得好!」
他的大手扯開自己的衣衫,露出大片如雕塑一般的胸壑,倏地又解開腰間的束縛。
「你要做什麼?」理查不禁慌了,戴了二十年的冷然面具,徹底地被瓦解。
「做我想做的事!」凱伊沒有半點的憐惜,以憤怒拉開序幕……
苦澀的思念掩埋在封印的禁忌下,日復一日,永無止盡折騰著他,惟有此刻,他才算是真正的擁有。
在飛掠數百年後的這一夜,塵封的記憶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