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打死她也不承認。
笑話,她好不容易厚著臉皮要晁央弦幫她安插個位置,要是讓他發現她接近他的目的,相信依他對女人的厭惡程度,絕對會馬上把她踢出公司,即使是姐夫替她求情也沒用。
這麼重要的時刻,她才不會出這種紕漏。
「我知道我在說什麼就可以了。」宋湛耒笑得很賊。
連于靜自濃密的眼睫中偷覷著他那雙美麗的眼楮,又恨恨地斂下眼佯裝忙碌。可惡,他是最接近晁央弦的人,一定是他派來的眼線,以便就近監視她。
斑,以為這麼做就可以讓她知難而退?沒那麼簡單。
「午休時間過了,難道你還不回自個兒的辦公室嗎?」
唷,他可以做壞事,她就不能嗎?公司制度又不是依每人的工作性質而有所不同,倘若是的話,她會考慮上諫。
「我待在這里等總裁回來。」他笑得魅眼都彎了。
「他去哪兒啦?」不自覺地、很難控制地,她就是管不了自己的思緒,管不了月兌口而出的蠢語將自己的心意表露無遺。
真是的,她這麼一說,豈不是自打嘴巴了?
「你想知道?」
連于靜眯起麗眸,益發厭惡起眼前這個男人。「身為總裁的助理,我當然希望知道總裁的行程,你用不著瞎猜。」
斑哼哼,別把她給瞧扁了,她可沒有這麼不濟事,以為三言兩語就可以騙她上當嗎?他以為她今年幾歲?又不是十幾歲的小阿子,怎麼可能那麼容易上鉤?
「讓我香一個,我就告訴你。」他的唇勾得煞是迷人。
「小心我告你性騷擾。」
水眸突地變得冷戾,毫不客氣地看向他堆滿笑容的俊臉。說真格的,宋湛耒的條件相當好,外表好、身材好、前途看好、遠景看好,不但多金年輕,還瀟灑不羈又極具親和力。
倘若在她尚未鎖定晁央弦之前,她一定會選擇他當她的目標,盡避他花心,她也不會在意。只是她一旦鎖定目標便會勇往直前,連她自己都踩不了剎車,無法中途更換跑道,所以只好堅持到底。
「好狠。」他依舊笑著,「我是好心要陪你聊天耶,順便告訴你一些內幕消息以完成你的大業,想不到你居然拒我于千里之外。」
「我哪來的大業?」這男人是存心跟她杠上了是不是?她可不可以告他抹黑?雖然他說的都是實話。對了,他剛才說對了一件事,倘若多和他聊天的話,說不定真的可以多知道一些有關于晁央弦的事,畢竟他們是那麼熟的哥兒們了,說不定她真的可以利用他。
「那是我誤會了?」
「那是你個人的猜想,沒有所謂的誤會不誤會。」她很認真地咬文嚼字,「只是既然總裁要回來了,你應該回自己的辦公室,待在我這里不太好吧?」
她很努力地拐彎抹角問著,從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搞這種不入流的舉動,可有什麼辦法呢?
既然想要得到某些東西,總是得有些新嘗試。
「也不會有什麼不好,因為——」
「你怎麼會在這里?」
宋湛耒的話未完,助理室的門已被打開,露出晁央弦冷凜的臉。他寒戾地睇向他,再睇向連于靜。
「等你啊!」宋湛耒輕聲地道。
「那你也應該到總裁室等我才對,你待在這里做什麼?」嘖,他刻意漠視她的存在,刻意不讓她過分地靠近他,想不到他的好兄弟竟在這兒和她聯絡感情,「要不然你也該回秘書室才是吧!」
他不管她留在這里到底是為了什麼,是為了工作也好,為了遠景著想也罷,但是一個沒有工作實力的人,是沒有資格待在他的公司的。
而她,在三天的觀察期中沒有任何亮眼的表現,如他預料的一樣。
「總裁不在,我這個機動秘書哪里敢進總裁室?」他依舊嬉皮笑臉,「而我又不確定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待在秘書室里,一屋子的男人又讓我難受極了,我不待在這里要待在哪里?」
「你什麼時候跟我這麼客氣了?」一貫冷鷙的表情依舊沾不上笑,隱晦的魅眸直看向仍著手整理文件的連于靜。
她該不會是想要誘惑湛耒吧?
「我向來公私分明的,只是你一直都沒發現而已。」
「哼,過來。」晁央弦收回視線,遠離她那一雙直視著他而絲毫不閃動的麗眸,隨即轉身走出助理室。
連于靜扁了扁嘴,正微惱他居然連看她一眼都不肯時,卻見到他的身後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姐夫!」
「央弦有沒有虐待你啊?」鐘離夢淺勾著笑痕。
「走了。」晁央弦壓根兒不給他們閑聊的機會,拉著鐘離夢直往外頭的長廊走。
連帶地,宋湛耒也一並離開。
連于靜把嘴噘得更高了。
「哼!」她冷哼了一聲,斂眼直瞅著滿桌的文件,有點微惱地把文件掃落在地上,只差沒踩上兩腳泄恨。
什麼東西嘛!居然將她漠視得如此徹底。
別以為她會這麼輕易就放棄,別以為把她打入助理室,她就不能接近他。
不讓她進總裁辦公室,連讓她泡杯咖啡借機靠近的機會也不給,別以為這樣子就可以讓她打消念頭。
她絕對不會再給他機會漠視她!
***
「看來你不怎麼喜歡她。」
晁央弦方坐穩,連剛要討論的企劃案都還沒打開,便听到鐘離夢訕笑的嗓音不懷好意地殺進他的耳里。
「你曾經看過我喜歡過任何女人嗎?」他挑眉。
「沒有,我以為她會首開先例。」
「我今天邀請你過來,並不是打算跟你談論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請你把重心放在這一次的軟件設備上頭。」
晁央弦把所有的文件都擺在會客專用的沙發旁邊,森冷的魅眸盯著他戲謔的笑臉。
「我還以為我的小姨子在這里給你添了麻煩,所以要我來帶她回去呢!」鐘離夢挑起眉睇著他移到桌面上的文件。
晁央弦盯著他不語。
「我說錯了嗎?」發覺他不發一語,他不由得抬眼,「就算我說錯了,你也用不著瞪我吧!」
「她是個麻煩,是個很大的麻煩,可是基于某些原因,除非她犯下不可原諒的錯誤,否則我不能開除她。」晁央弦顯得十分無奈。
「她真的表現得這麼差嗎?」唉,血緣這種東西果真可怕。
他是挺得住亞蓮的迷糊,就不知道央弦到底挺不挺得住于靜的笨拙。
「至少得不到我的贊美。」
況且自從她到助理室之後,他發現秘書室里的弟兄們三天兩頭就往她那里晃,就連湛耒那小子也沉不住氣了。這不是好現象,他甚至認為她的存在破壞了整個團隊的工作效率。
偏偏她頂著曾經幫助過他的光環,又讓他找不到足以構成開除的大罪,所以他現在能做的只有等。
「可你不覺得她長得挺養眼的?不管是她的長相還是身材,依一個女人而言,她算是上上之選,難道你不覺得她挺不錯的?」他覺得自己像是個卑劣的掮客,正努力地說服晁央弦收留連于靜。
「你什麼時候改行當媒人了?」他的雙眉攏起。
她的臉蛋是不錯,身材也不錯,但是她的腦袋卻呈現可悲的負成長,讓他沒有辦法把視線多作停留。
他很忙,目前沒有閑暇考慮這些無聊的問題。
「說說罷了。」
點到為止即可,他可不想惹人厭。
「唉,阿夢,不用勸他了,他是塊石頭,根本不懂女人的好。」宋湛耒湊到鐘離夢的身旁,唉聲嘆氣地,「最可惡的是,他自己不懂女人的好,連帶地也要我們這些下屬跟著一起受苦受難墜入地獄;他自己不想要的東西,居然也不準我們去踫觸,你說,這合理嗎?」
「是過分了些。」他煞有其事地點頭。
「豈只是過分,根本就是喪盡天良,沒人性到極點的冷血動物。」宋湛耒愈說愈起勁,「你那兒缺不缺人,我打算要轉換跑道,你考慮考慮。」
「總得要央弦願意放人啊!」
「管他做什麼?」他不忘啐他一口,儼然當晁央弦是透明人。
「再怎麼說你都是他的人,就算你想要跳槽,總也要他點頭,要不然你真到我那兒去了,我也無法心安理得。」
「我都無後顧之憂了,你擔心什麼?」宋湛耒愈說笑得愈開心,「你想想看,我要是再待在這里的話,或許我就不能結婚了,原因無它,就是因為我的主子不喜歡女人,所以他的下屬都不能靠近女人,你說悲不悲慘?」
「嗯。」鐘離夢頗為同情地點頭。
「況且整個秘書室里頭都是男人,完全沒有半點脂粉味,你知道外頭都把我們這群秘書室的男人說得多難听嗎?不用我說,我相信你應該略有所聞是不?害得我走出公司都得低著頭,不敢見人啊!」宋湛耒唱作俱佳地捂臉痛哭。
「乖、乖.不哭。」鐘離夢很義氣地拍著他的肩,轉向晁央弦,「央弦,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自己對于靜沒興趣,怎麼可以連帶地不準他們靠近她?這麼做太不近人情了!」
晁央弦緩緩地眯起厲眸,沉默了半晌,正要開口,卻見到總裁室的門微開,探出一張粉女敕的俏顏,而那張臉的主人,正是讓他們兄弟鬩牆的主因。
「誰讓你進來的?」
听著他仿若冰山的嗓音,連于靜正要跨進門內的腳很窩囊地僵在原地「我送咖啡來。」
她應該沒有招惹他才對啊,他沒必要拿這種懾人的臭臉和嚇人的語氣對她吧!況且她也沒有做出惹他生氣的事,用這種態度對她,難道他一點兒都不會覺得內疚嗎?無情得讓人咬牙切齒的男人。
「有人要你端咖啡進來嗎?」她的一舉一動看在他的眼里,只會讓他更加深刻地覺得她不過是適時地利用機會靠近宋湛耒罷了。
「我……」
啐,要不是她的臉皮夠厚,她真的想哭。
不只是因為他的冷言冷語外加千年臭臉,更是因為他把她的美麗漠視得好徹底,仿佛將她的尊嚴活生生地丟在地上踐踏,讓她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她要報復,她一定要報復,總有一天一定要讓他跪倒在她的腿旁,舌忝著她的腳高喊著女王萬歲!她一定要征服他,就算他是個Gay也一樣!
「出去。」晁央弦不容置喙地命令,絲毫不管她的顏面。
連于靜動也不動地僵在現場,欲進不前,欲退不得,很難看地僵在門口,僵住的嘴硬是提不出任何反駁。
「等等,我要喝。」宋湛耒率先捧場。
「我也要。」鐘離夢保護小姨子自然是不落人後。
晁央弦的冷眸幾乎快把眼前一搭一唱的兩個男人給凍成霜,然而他們兩人卻無視于他的存在,繼續唱著雙簧。
他能說什麼?一個女人的介入造成兄弟對他的圍剿,他應該怪誰呢?只能怪自己自找麻煩。
說女人是禍水,真是一點兒都不假,他深受兩位姐姐的荼毒,對這句話更是奉為聖旨般的供奉著。
「那我……」
她是不是該趁現在趕緊跨入門內呢?
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己像被蛇盯上的青蛙般動彈不得?為什麼她連一點勇氣都提不起?
「于靜,還不趕快過來?」宋湛耒瞧了晁央弦一眼,隨即對她招了招手。
連于靜見狀,連忙端著托盤過來,將三杯咖啡快速地擺在桌上,還不忘在繞過晁央弦身邊時偷覷他兩眼。
他把臉擺得這麼臭是打算要嚇她,還是他向來如此?
「看來你很喜歡當打雜的,你要不要干脆到我家來當管家?」晁央弦斂眼盯著文件,仿佛多看她一眼都嫌累。
「好啊!」她想也沒想地答允。
這麼千載難逢的機會,她怎麼能夠錯過?而且她還沒有使出計謀好讓自己可以再靠近他一點,想不到他倒是先提出了這麼棒的意見,只是他擺著一張臭臉說這種話,他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
她偏著頭想著,突地發現有數道視線纏繞在她的身上,不由得抬眼睇往視線來源,只見他們三人都把視線投注在她身上,不禁一愣。
她說錯什麼了嗎?
「出去!」
晁央弦的神情冷鷙得教人心驚膽戰,在一旁的鐘離夢和宋湛耒都不禁為她捏了一把冷汗。
「嗄?」
「我們要開會了,閑雜人等出去。」別再讓他說第二次。
她已經把她的企圖表現得太明顯,而他向來不會給這種女人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