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東面臨前所未有的風暴,由上頭往下擴散到整個集團,位居高位的經理每個噤若寒蟬,底下的員工都在竊竊私語。
「你這經理是怎麼當的?這種案子也敢給我看,拿回去重寫!」冷冷的音調和公文直接丟到來人的身上。
「是。」被削的企劃部經理,面色如土地模模鼻子,退出辦公室,對著下一位犧牲者致意。
丙不其然,不到三分鐘,會計部經理便滿頭大汗的走出來。
接下來的人,進了總裁辦公室全是一樣的下場,沒有人不被削一頓,沒有人不是臉色發青的走出來,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一段時間,每個人都在問楊秘書,是什麼事讓總裁的怒氣一路延燒至今,仍未有平息的跡象。
可惜楊秘書為保飯碗,即便她猜得到原因,也不敢胡亂說話,嘴巴合得死緊,謹守自己的本分。
「該死的!全都是一群飯桶!」靳風-氣得拍桌子吼道。
餅了幾分鐘後,他頹然倒向椅子,眼光望著桌邊的一串鑰匙,其中一支他始終未曾拆下。
為什麼?為什麼他無法忘掉華珍?每每想到她的臉,他的心就開始浮動,連帶他的性子也變得暴躁,看什麼事都不順眼。
明明是她背著他偷人,他卻無時無刻不想她,就連夜里做夢,都會夢見她淚流滿面的模樣,于是他開始逼自己喝個爛醉,但成效卻不大,她的影子始終在他的心底沒有離去過。
難道他當真如此喜歡她?就算親眼見她背叛也無法將她從腦海、從心里連根拔除嗎?
想到她對別的男人巧笑倩兮的模樣,他的心頭就泛起苦澀。
突地,內線電話的紅燈亮起,拉回了他飄遠的思緒,他不耐的按下通話健。
「報告總裁,有位吳建良先生找您,請問您要接見嗎?」楊秘書的聲音由擴音器傳出。
「不見。」他冷冷的說道。
這楊秘書在想什麼?沒有預約的阿貓阿狗,什麼時候可以上來見他了?
「呃——可是吳先生說,他是華小姐的朋友,想跟您談有關華小姐的事。」楊秘書的聲音听來有些惶恐。
豹珍的朋友?這消息令靳風-皺起眉頭。
懊不會她發生什麼事了?
心頭一驚、在他還來不及思索時,已經月兌口說道︰「請他進來。」
門一開,只見一個身材高瘦的男子走了進來,而這個人他到死都不會忘記。
「是你!」他冷峻的說道。
「是我?你見過我?」吳建良訝然,再見他削瘦、稜角分明的臉,心里忍不住暗想,不愧是情侶檔,全都是一個樣。
「怎麼?你是來跟我示威的嗎?」靳風-挑眉道,語氣仍舊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他真是向天借膽,活得不耐煩了!竟然出現在這里!
「示威?這話從何而來?」吳建良一愣,直覺地說道。奇怪!靳風-的話還有表情都讓他覺得奇怪,他確定自己沒見過他,但他卻一口咬定有見過!怎麼會呢?再看看他用的
「示威」字眼,怎麼會用這個字眼,好似他搶了華珍……
「你今天來這里,到底有什麼目的?」他的表情嚴峻,不想跟他扯廢話。
「當然是為了華珍跟你的事。」不然咧?吳建良覺得他的問話多此一舉。
「她請你來的?」她想做什麼?靳風-皺起眉頭。
「怎麼可能?她根本不知道我來找你。我還在想,要是她知道我來這里的話,肯定會砍了我!」他揮手笑道。
「是嗎?」听他說話的語氣,好似跟華珍的感情很好,這個認知讓他的心一沉,說話也就更冷了。
「算了,不說廢話,你們兩個是不是吵架了?不然怎麼都有志一同地變了樣?說出來,我看看能不能……等一下!你該不會是因為我的關系,跟丫珍有什麼誤會吧?」吳建良話鋒一轉,倏然直指道。
他越想越覺得這是最可能的結論,否則不會有示威兩字出現。
「真的是誤會嗎?」聞言,靳風-冷笑道。
「啊!原來我真的成了你們之間的沖突點!難怪丫珍死都不肯說!」他是走什麼運,怎麼會倒霉到變成元凶?吳建良深感莫名其妙。
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裝蒜,等到最後再狠狠嘲弄他一番?靳風-的眼瞳眯起,想從他臉上看出端倪,但心里又隱約覺得不對勁。
到目前為止,他的態度都是一派自然,完全沒有情敵相見,分外眼紅的情況,倒是他自己滿身的刺,怎麼看他都覺得不順眼。
「唉——麻煩說一下事情的經過好嗎?」吳建良嘆口氣說道。
「你跟華珍認識多久了?」再次听到這樣茫然不知的問題,靳風-首次撇開心頭的既定印象開口問道。
「呃——差不多快三年了吧!」吳建良想了下回道。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三年?這答案讓靳風-有些驚訝,也讓他想起跟華珍在一起,她會聊電影、聊美食、聊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就是不曾跟他談及她的交友圈;而他除了原來查到的基本資料外,也從不主動去過問她的事,想來是他疏忽了。
「我們是在網路聊天室認識的。」原來華珍都沒跟他說過,也難怪會有誤會了。
「你們只是網友?沒有牽涉其他關系?」靳風-皺起眉頭。
「不對!應該這麼說,我跟丫珍還有另外二個人,因為時常見面的關系,早就不太像尋常的網友,而是會互相關心的好友了,這也是為什麼我今天會出現在這里的原因。」听到他那狐疑的口吻,吳建良已經不想玩猜謎游戲,直截了當的解釋道。
靳風-一驚,心頭大起波瀾。難道他真的誤會華珍了?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跟華珍發生什麼事了嗎?」吳建良嘆口氣,再度問起想知道的事。
「那天下午你們談了些什麼?」靳風-壓下心頭的震動,再次求證。
「哪天下午?」這男人還真強勢,硬是將他的問題壓過去。
「二個星期前。」他冷哼道。
「唉——就說會有問題,她就不信。」吳建良喃喃的說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緊皺眉頭。
「你是不是因為丫珍找我幫她介紹工作的事不高興,所以你們兩個才會吵架?其實我也勸過她,你知道後一定會大發雷霆的,畢竟以你的地位,女朋友還找別的男人幫忙,難免有失顏面。」
「可是她又很堅持要自己獨立,不想靠你幫忙總歸一句話,她的個性比較倔強,你也就不要太計較,回去之後,再好好談,語氣別太強勢,基本上丫珍還是吃軟不吃硬的。」吳建良以為是工作的問題,導致兩人不合,于是滔滔不絕的勸說著。
靳風-沉默的听著,越听越心驚,事情的原委真的跟他想的不一樣,而他居然會醋意深重到蒙蔽了雙眼,不顧一切的傷害她!
天啊!難怪她會忿忿不平地開口說,總有一天他會後悔!
懊死的!他怎麼會失了最重要的判斷力,硬是加諸莫須有的罪在她身上?
「還有,在我看來,丫珍其實很喜歡你,也很在意這分感情,否則不會因為吵架的事,變得憔悴不堪。
「而你呢!我不管你過去的情史有多大串,看在你的臉色不比丫珍好到哪去,加上你敢接受雜志專訪談你們的戀情,我相信你同樣在乎華珍,所以別為了這點事就交惡。我們家丫珍可是個好女孩,你要好好把握,別傷她的心。」他話鋒一轉,說起自己的觀感。
是啊!必想過去他做了這麼多事,只為引起她的注意、討她的歡心,不就是因為他很喜歡她,現在,他居然因為嫉妒,輕而易舉地毀了自己一手建立的感情……
別傷她的心?來不及了,他真的狠狠傷了她的心了。
「唉——既然我都跟你說清楚了,也就沒我的事,我走了。」見他面色凝重,從頭到尾都不搭話,吳建良也就沒再多說什麼,拍拍便離開了,留下一臉懊喪的靳風-,獨自品嘗那後悔的苦果。
他還有機會請求她的原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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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著手中的鑰匙,靳風-站在華珍家門口,心里想著,在他狠心傷害她以後,他還有什麼資格開門進去呢?
吳建良的話,深深地印在他的腦海里,也像一記重拳狠狠地擊中他的胸膛,震開了他始終不願去深思的事實——他愛上了華珍,愛上了一個不曾對他說愛的女人。
也就因為如此,雖然他覺得她對他是有感情的,可是他的心始終懷著不安,所以才會在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時,失去了理智,強冠背叛在她身上,自以為受到傷害,而狠狠地報復
了她。
可是到頭來,他報復的竟是自己,可悲啊!
收回思緒,靳風-深吸口氣,懷著歉疚的心,舍棄鑰匙按下門鈴,暗自下定決心,不管如何一定要得到華珍的原諒。
不多久,門由里頭被打開,只見華珍那蒼白無血色的臉,出現在眼前。
「珍——」靳風-心痛的喊道。看看他做了什麼好事!
連續幾天未曾閱眼,早就讓華珍的精神恍忽,听到鈴聲不過是無意識地來應門,壓根沒想過會再看到他。
愣了幾秒,她用力地想關上門,可惜不敵靳風-的力氣,硬是讓他進了門。
「滾出去……」多日不曾開口,她的聲音有如粗糙的砂紙沙啞無比。
不準哭!她在心里命令自己。原以為早已流干的淚又在見到他時,再度涌上眼眶,而她硬是強忍住。
「珍,請你原諒我。」靳風-滿臉愧疚地說道。
「滾出去……」她指著門想大聲喝令,說出來的聲音卻是有氣無力。
「珍,請你原諒我。」以往在女人堆里的意氣風發,在他臉上已不復見,心里只想著該如何道歉,才能求得她的原諒。
「滾出去!你應該還記得我說過的話!」看到他就想到那日她所受的羞辱,而她永遠都不會忘記,更不會原諒。
「對不起,我不該那樣對你,但請你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他只能不停地請求她的原諒。
「滾出去!我什麼都不想听!」她轉身就想回房。
「珍,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我愛你!」靳風-飛快地握住她的手,說出心里的話。
听聞他的話,華珍渾身一僵,繼而全身顫抖。
「你說你愛我?」
「是的,我終于知道我錯得有多離譜,我愛你卻不安地以為你背叛我,所以我氣得傷害你,來報復你對我的傷害,可是這一切卻是我自以為是的想象,因為在我心里,始終怕你會離開我……」他抓緊機會喃喃地說道。
「夠了?我不要听!」她大聲地吼道,「以愛為名,就可以傷害我嗎?可惜對我來說,那是沒有用的。我說過,我要你後悔曾經傷害我,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現在你給我出去!我家不歡迎你!听到……」說得太過激動,使她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暈眩起來。
「華珍!」靳風-瞪大眼楮,迅速地抱起她癱軟的身子。
天啊!她輕得像羽毛一樣,這些日子她是怎麼過的?心疼緊緊揪住他的呼吸,愧疚更是如針般扎進他的心。
「放開我!我怎樣都跟你沒關系,我現在只要你馬上出去!」她幾乎是用盡全力在吼他,頭也就更暈了。
「珍。你別激動,讓我為你做完這件事。」見她的臉色更形蒼白,他決定先退一步。他小心翼翼地將她送進房間,放到床上。
「不用你關心!出去,听到沒有!」她揮開他想為她蓋被的手。
「珍,你說的沒錯,我是個大混蛋,一個不可原諒的大混蛋。可是我也想告訴你,這個混蛋很愛你,只想愛你,所以不管花多少時間,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願意等下去,只求你的原諒。」靳風-柔聲地宣告,準備好長期抗戰的決心,在她來不及防備時,低頭親吻她的唇瓣後,便起身離開。
听了他的話,華珍躺在床上,腦中不自覺地想起兩人相識至今的情景,他說他愛她,也許真的最有跡可尋。
以往他一直很有耐性地任憑她要脾氣,縱使他被氣得牙癢癢的,他仍不改面色由她去;他也任由她拉著嘗遍各種小吃,縱使他從沒試過。
杯面一換,又想到那日她被強壓在地,他殘酷地污辱她的身體與心靈,恨意瞬時充滿在她的心頭,恨他對她如此不信任,居然不分青紅皂白對她用強的,這是她永遠都忘不了的恥辱!
她已經分不清自己是愛他比較多,還是恨他比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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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一響,幾乎讓華珍立即跳起來,沖到門口去開門。
「華小姐嗎?請簽收。」來過幾十趟的快遞人員,早就熟識這艷麗無比的美人。
「謝謝。」華珍簽下大名,便接過包裹、關上大門。
這次又是什麼?一個月來,每天不同時段出現的包裹,讓她接到手軟,卻又不得不接,因為快遞人員會在門口一直按門鈴,或者打電話找她,由于不想引起左鄰右舍的關切,她只得開門簽收。
不跟他說話、不跟他見面,靳風-卻派人送東西過來,這招的確夠狠。
打開包裹,里頭是用保鮮膜封住的甜品——河詮黑棗粥,曾經看過網路介紹,這是一道古代養生名品。
沒錯,舉凡吃的、用的、看的……一切她喜愛的東西,靳風-全包了。
罷開始她還會丟掉,以示堅定,可是隨著東西的變化,與價值的提升,舍不得浪費的她還是收了下來,不過,這不代表她原諒了他。
倒是從他出現後,她開始恢復正常睡眠,又多虧了那些美食,讓她的精神與身體狀態逐漸恢復過來,但她可不承認這是心在動搖的關系,而是她看開了,決定不虐待自己了。
不過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她家快被送來的東西擺滿,到時她要睡哪里?
看看客廳里滿是未拆開的紙箱,華珍終于受不了而踏出家門,準備去見靳風-、讓他死了這條心。
沒想到才走到樓下,就遇見對門的鄰居太太對她說︰
「華小姐,我看那靳先生這麼愛你,你就原諒他吧!」
她尷尬的笑著,繼續走,想說這陣子常有人送東西來家里,鄰居知道一點小端倪也不是什麼意外之事。
「華小姐,靳先生度哈泥愛你,悠度卡緊晚諒伊啦!」
同樣一句話,變成台語,再度出現在路口賣冰的攤販口中,這就今華珍有些驚訝了。
怎麼回事?為什麼她和靳風-吵架的事,變成眾人皆知的消息了?
「華小姐,你要去怡東哦!是不是要跟靳先生和好了?我看那靳先生這麼愛你,你就原諒他吧!」計程車司機看到她坐上自己的車,忙不迭地說道。
同樣的話,三度由計程車司機的口中听到,華珍真的快抓狂了!
天啊!靳風-又做了什麼?
「不好意思,司機先生、你在說什麼?」華珍故意佯裝听不懂的問道。
‘哎喲——華小姐,不用不好意思啦!靳先生為了你買下整路的廣告哩!」司機先生以為她是裝害羞,笑笑的說道。
「什麼?!」華珍驚到。
「看你這反應,難不成你都沒看到哦?」透過後照鏡,司機見到她一臉的訝然,腳下的油門跟著一踩,緊張的程度好似他才是當事人一樣。「那沒關系,反正順路,你等會兒在路
上會看到。」
送東西後,他又想出什麼花招了?華珍的心里升起好奇。
計程車開始在大街小巷中穿梭,就在接近怡東的道路上,她一抬眼就看到了
「華小姐,你看路中央還有路口上那個電視牆。」司機先生指道,為怕她看不清楚,還特地放慢車速。
雞皮疙瘩幾乎在瞬間躥起,她瞪大了眼望著眼前的一切,完全不敢相信靳風-竟敢這麼做!
中央分隔島上,掛滿用心型氣球串起的「Sorry,Iloveyou」字眼,而且是綿延一整排。
再看到電視牆,他的臉赫然出現在螢幕上,正大聲地說著︰
「華珍,我知道錯了,請原諒我,我不過是因為大愛你才會犯錯,請讓我有補救的機會。」這些話,不斷地重復著。他這神經病,她的臉整個躥燒起來,這下可好了,全市——不,是全台灣大概沒人不知道了吧!
天啊!他為什麼老是要用這招逼她!
「這些東西,放了幾天了?」她癱回椅子上,不抱希望的問。
「哦!不少天了哦!這事還上過新聞呢!可惜你可能沒看到吧!」司機很老實地說道。
是啊!要是看到,早就沖去阻止了,哪能等到現在。她在心里念道。
「華小姐,到了。」司機先生將計程車開到怡東的大門口,馬上就有人過來開門。
「對不起!豹小姐。」那人將手里的單支粉玫瑰送到她面前。
「喝!」華珍嚇一跳,愣愣地接過花下車。
這是怎麼回事?他這樣隨手拈來的花和動作,讓她不禁懷疑自己的行蹤根本就在他的掌握里。
她口過神才要付計程車錢,沒想到車子早就不見蹤影,這更加深了她的懷疑。
接著,她走進大門,迎面而來的人,不管是男女老幼,都會遞給她一朵粉色玫瑰,口中還不忘附上一句。對不起!
敗快地,她的手中便抱滿一大堆的花,就是沒見到男主角出現。
這情節好熟悉……華珍想起這像是電視上曾播放的某支廣告橋段,沒想到今天她成了那位女主角。
想著他的舉動和用心,突然間,她發現自己氣不起來了,原本準備發火的情緒,全化成滿滿的感動。
以他的身份和地位,這樣大肆的宣傳,大手筆的發動所有人來請求她的原諒,可是要他放下男人的面子與尊嚴,那麼她還有什麼好埋怨的?
「珍,我愛你,請原諒我!」靳風-手持著艷紅如火的玫瑰,從人群里走出。
為了今天這句道歉,他幾乎耗盡所有的力量,所以當她一跨出家門,就有人通知他,讓他有時間動員飯店里的員工,而客人知道這事也都願意幫忙!這算是他在拋掉自尊的求愛表現里,最意外的一環。
豹珍沉默地看了他許久,久到周遭的人紛紛跳出來勸說。
就在靳風-以為自己的心思全白費之時,她終于開了口——
「好。」
登時,大廳里歡聲雷動,所有人鼓掌叫好,而靳風-則是松了口氣,大跨步走過去,連人帶花將她抱得緊緊的。
「珍,你好狠,居然讓我等這麼久。」在熱烈中,他低聲在她耳畔說道。
「是嗎?我倒覺得沒有你這招高明,讓我退無可退,逼得我一定要原諒你,否則我不知會被多少人的口水淹沒。」她喃喃地抱怨,語氣里不帶一絲怒氣,反而有些嬌嗔的意味。
「不管怎麼說,華珍小姐,我所說的、所做的一切都是真心的。」他深情地看著她的眼。
「不管怎麼說,靳風-先生,你所說的、所做的一切,我全看見了,至于是不是真心,
那就看未來的考驗-!這里所有的人可都是最好的人證呢!」她笑得像朵嬌艷無比的花。
「我愛你。」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