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甄艷妮一坐進車里就質問他。
「我不過是滿足他們的需求。」雷森淡淡的說道,拿起手機撥回公司。「曲威,你明天派律師到艷妮家一趟。」
「你不能這麼做!」她伸手去搶手機,但他的動作更快,大掌握住她的手腕,很快的跟曲威交代完就收線。
「誰要你這麼做了?誰給你權力這麼做了?」甄艷妮氣呼呼地瞪著他。
「早在你坐到我腿上開始,我就有權力了。」他沒有放開她的手。
「你有病嗎?錢太多不會捐給慈善機構嗎?不然拿去做更有意義的事啊!」她很火大的低吼。
「如果我不這麼做,你怎麼月兌身?」
「那是我的事,你管不著。」她根本不想接受他的好意,那只會讓她難受。
「抱歉,我沒辦法眼睜睜的看你母親,用難听的字眼說你。」雷森光是听到前面幾句就皺起眉頭了,對方若不是她的父母,他早就抓著她走人,用不著再談下去。
「所以,你就干脆順她的意?這樣算什麼?難道……難道你想用這個來逼我答應讓你包養嗎?」她直覺的想到。
「我沒有這麼想過。」雷森微皺眉頭。他原來的想法不過是想看看她的父母是什麼樣的人罷了,至于後續的發展則出乎他意料之外。
「夠了!停車,我要下車。」現在說什麼她都不會信的。
「我不會放你回去找他們的。」他絕不會讓她的父母再有機會辱罵她。
她閉上眼,知道自己再爭論也沒用。過了好半晌,她才又開口問︰「你現在要去哪里?」
「先帶你到飯店。」在陰暗的車內,他仍然可以借著往來車輛的燈光,看見她蒼白的臉色,于是又開口︰
「艷妮,幫你堵住你父母的嘴跟包養你是兩回事,我曾說過給你時間考慮,就表示我有耐性可以等,若結果你還是拒絕,我也不會多說什麼。」
甄艷妮沉默著,對于他所說的話,她是左耳進右耳出,根本沒記住,只覺得腦子里亂烘烘的。
進了飯店的總統套房,甄艷妮像一縷游魂似的晃到沙發旁坐下,不發一語。
雷森沒有多問,只要求飯店人員送吃的過來,然後坐到大書桌後頭繼續工作,任由她發呆下去。
丙真沒有改變!
甄艷妮心里有股悲哀的感覺在蔓延,她真的沒想到事隔這麼多年,父母貪財的心理仍然沒改變!
這麼個小地方,只要有什麼流言就會傳得很快,而他們只要知道有男人對她有興趣,就會想辦法敲竹杠。如果對方是有婦之夫,那更是不客氣的猛挖,含蓄點說是面子問題,白話點連「遮羞費」三個字都說得出口。
最扯的是,她根本沒有和這些人有過一點關連,都是他們主動追求,然後流言就沸沸揚揚的傳開,而她的父母從來不听她的解釋,心里只想著怎麼樣才能要到錢!
最後一次的經驗最令她永生難忘——學校里,男老師在追求她的消息傳到師母耳中,師母氣得直接到學校找她質問,還賞她一巴掌。這事不久就傳到她父母耳里,他們沒有問過她,就請人去找男老師來到家里,狠狠地敲了人家幾十萬遮羞費。
至此,她真的傷透了心,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父母親生的?否則他們為什麼會這樣對待她?
綁來,她選擇北上念書,遠離這一切,可是今天他們見到雜志里的內容,態度仍是一樣,偏偏雷森又順了他們的意,看到他們見錢眼開的心喜模樣,她除了悲哀之外,已經流不出淚……
其實,回頭想想,這都是她自找的,如果當時她沒有主動吻了雷森,事情又怎麼會演變成這樣?
而雷森想包養她的事,她還需要考慮嗎?她父母的行為等于是把她賣給雷森了,她點不點頭已經不是重點了。
「雷森。」她忽然起身,來到他面前。
「嗯?」他停下工作,抬頭看她。
伸出縴細的手指,她開始解開胸前的鈕扣,一顆又一顆,棉質的襯衫刷地一聲,掉落到地上。
在燈光的照射下,她胸前的白色棉布服貼的罩著她高聳的雙峰,帶著幾分純真與性感。
當她的手伸向背後的暗扣時,雷森已經先一步將她擁入懷中。
「艷妮,別這麼做。」他不喜歡她此刻的眼神。
「怎麼了?你不是想包養我嗎?」她的聲音里沒有溫度,只有漠然。
「你今天太累了。肚子餓不餓?先吃點東西再去休息。」他蹲下去把衣服披在她身上。
「為什麼拒絕?」她木然的看著他的動作。
「我沒有拒絕。」
「那為什麼——」
「這事我們以後再說,你先吃點東西。」他打斷她的話,拉著她到滿是菜肴的餐桌旁坐下。「你先等一下,我讓人再送新的來,這些菜都冷了。」
「不用了,我吃這些就行了。」甄艷妮拿起叉子,下意識的撥弄瓷盤里的面條,然後送入嘴里,一口接著一口,機械式的吃著,眼瞳沒有焦點的望著前方。
「別吃了!」雷森皺起眉頭,搶過她手里的叉子,非常不喜歡她現在這副模樣。
她沒有反應,只是靜靜的坐著。
「艷妮,你不要這樣!」雷森輕搖她的肩。
「我怎麼了?」她抬頭看他,眼神沒有焦距。
看來她父母的做法真的傷了她。他在心里想著,卻又不知怎麼安慰她。
「艷妮,我們去休息。」睡一覺之後,會不會好一點?
她仍然沒有異議,任由他牽著走到臥室,帶到床邊、躺下來、蓋上薄被。
「好好睡一覺吧!什麼都別去想。」雷森坐在床沿,輕撫她的臉頰道。
她听話的閉上眼楮,而雷森沒有離開,就這麼握著她的手,靜靜的陪伴她。
凝視著她的臉,雷森的心里泛疼。
他到現在還不了解自己為何這麼在乎她的感覺,只知道看著她憤怒,他覺得有趣;看著她難過,他覺得生氣;見到她木然,他覺得心痛,只想讓她恢復以往的開心,他對她的關心已經超出太多,卻是那麼的自然。
听聞她平穩的呼吸,雷森知道她已經睡著,才在她的唇上輕輕一吻,然後起身,動作輕緩的放開她的手,幫她調整好薄被後離開,繼續坐回書桌後頭工作,至于包養的事,他早已經不在意了。
一夜無夢,當甄艷妮睜開眼楮時,陽光正從窗外透照進來。
她坐起身來,偌大的臥室只有她一個人,而雷森卻不知在哪?
眨著眼看著四周的景象,所有的記憶與思緒全涌上腦中,包括昨天她月兌掉上衣想獻身,卻被阻止的事。
為什麼他不踫她?反而拿衣服給她披上,拉著她吃東西,又帶著她進房休息?
她低下頭瞧著自己,還是跟昨天一樣只穿著內衣,原來披在肩上的襯衫則被她壓在床上。
「艷妮,你醒了!」雷森原本只是想看她醒了沒,這一進來剛好見到她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什麼,那嬌弱模樣令他怦然心動。
「我——」
「先到浴室去梳洗一下,衣櫃里有你需要的東西,弄好了再出來吃東西。」他很快的說完,又走出臥室,根本沒給她機會說話。
「呃——」他剛說什麼?甄艷妮拿著襯衫下床走到衣櫃前,一打開,不由得瞪大眼。
滿滿一櫃的女裝,各式各樣都有!她隨手抽出一件米色的裙裝。視線往下移,居然還看到十幾套的內衣褲,拿起來其中一套,尺寸還和她一樣。
他是怎麼辦到的?不過一個晚上,他就可以弄出這一大堆東西來。她一邊覺得不可思議,一邊走到浴室里梳洗。
半小時之後,她就穿著他準備的衣裙走出房門。
「過來這邊吧!先吃點東西。」雷森坐在餐桌旁笑道。
原本他早該出發到分公司的,但為了她,特地將工作順延到下午,就怕她醒來找不到人會亂跑.
她順從的坐到他對面,拿了一片吐司來吃。
「精神好點了嗎?」
「嗯。」她微點頭。
「那就好,等會兒,你陪我到分公司巡視一趟,然後我們去參加一個晚宴。」他神態自若的說著今天的行程,絕口不提昨晚發生的事。
事實上,在她陷入昏睡的期間,他已經把她父母的事處理完畢。
「為什麼昨晚你不踫我?」她半垂眼睫,低聲問道。
「因為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定楮看著她,發現她的眼里仍沒有以往的活力,但至少比木然好多了。
「我還沒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她抬眼回望著他,心里的決定並沒有因為一覺醒來而有所改變。
「你現在是在告訴我,你沒有改變初衷?」
「是。」
「為什麼?」他希望她把心里的話說出來。
「你又為什麼問,你不是一直要我答應?」她把問題丟回去。
「因為我不需要一個任我擺布的女圭女圭。」他深深的凝視著她。
「你的要求真多啊!」甄艷妮忍不住諷刺道。
「我向來只要最好的。」他回道。
「你真的把錢送到我父母那邊了嗎?」她換個話題問。
「是。」
「既然你都把錢給他們了,那我就成為你包養的女人,事情就是這麼簡單。」突然間,她覺得很荒謬,明明就沒什麼好爭的,他現在在考慮什麼?
「艷妮,我昨天就說過了,他們是他們,你是你,你要不要答應跟我在一起,那是你的決定,不用受他們影響。」他並不希望她受到傷害。
「笑話!」她干笑兩聲。「我倒覺得你給我父母錢,等于是在付他們訂金來買我,所以你一點都不用在意。現在是我心甘情願讓你包養,麻煩你把之前說的四億給我。」
雷森沉默的望著她堅持的表情,「你真的不後悔?」他再次確定。
「不會。」
「好,四億我會讓人馬上匯進你的戶頭。」
她,甄艷妮,正式成為他的女人。
原來被包養就是這麼一回事,出門有人接送、什麼都不用做、閑來無事血拚就好,現下她就拿著雷森給她的無上限白金卡,在逛街買東西,身後還跟著兩個負責提東西的保鏢。
「麻煩,我要這件、這件,還有那邊那件衣服。」
幾天下來,她已經學會不看標價、看中意就買,要墮落果真是很簡單的事。以前她連買個東西都要貨比三家,挑最便宜的買,現在根本不用,反正有人會幫她付帳。
她的闊綽讓各家的店員眉開眼笑,爭著巴結奉承。
敗快地,她的作風在各地名店流傳開來,更有八卦雜志跟拍她的一舉-動,在雜志上爆料說她是揮霍無度的女人。
而她對這些流言早已麻痹,繼續過著奢靡的生活。
唯獨一件事,讓她感到怪異——
被包養是怎麼回事,她不至于單純到什麼都不懂,雖然他們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可是雷森卻從不要求她做那件事,只是要她打扮得美麗動人,陪著他參加一堆宴會。
為什麼?難道他包養她,只是因為錢多花不完嗎?她當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那他到底在想什麼?
「總裁,這些是信用卡公司寄來的帳單,還有各部門的進度報告,請您過目。」曲威抱著整疊的文件夾放到桌上。
「艷妮花了多少錢?」雷森不看帳單的明細,直接問他。
「報告總裁,一共是二千三百萬。」
曲威說出數目時,雷森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嗯,你可以出去了,記得打電話到銀行,把欠款付清。還有,提醒艷妮晚上要參加劉家的晚宴。」
「是。」曲威沒有多問便離開。
一個月了,雷森很清楚甄艷妮是用買東西來發泄自己的情緒,她買的東西從大型家具,到幾十克拉的鑽戒都有,多到要用貨車載到其他的住所放置。
這些錢他根本不在乎,他介意的是,看不到她真正的笑容,她像戴著面具似的陪著他出席各種場跋,在眾人面前,會故意表現他們有多親匿,但只有他知道她的笑容有多假。
他並不急,他在等,等她敞開心房。
一如往常,參加完宴會,他們一塊兒回到住處。
甄艷妮一進門就解下珍珠發簪,讓大波浪的頭發傾泄而下,再卸下紅寶石項煉、隨手放到玄關的矮櫃上,一點都不在意這些珠寶有多貴重。
她邊走邊月兌掉絲絨手套,還拉開禮服的拉煉,露出完美無瑕的果背。
她在引誘他嗎?雷森拂起眉。
從今晚他們出發到晚宴的會場,她就一直有意無意地貼著他,還用她的手在他身上滑動,她想做什麼?
「雷,我們一塊兒洗澡好嗎?」在進浴室之前,甄艷妮硬是壓下羞赧,用著充滿誘惑的音調道。
為了弄懂他的心思,她決定主動勾引他。但作決定簡單,施行起來卻不是那麼容易。
「艷妮,你還沒有準備好。」雷森笑了。
「胡說,我早就準備好了,倒是你,我才覺得奇怪,難道你不想踫我嗎?」這是她第二次被拒了,甄艷妮不禁有些惱怒。
「你多想了。」他說完,大步一跨,低頭吻住她的唇瓣,舌頭撬開她的貝齒,給她一個結結實實的熱吻。
她的眼瞳瞪得大大的,看著眼前他放大數倍的臉,腦袋呈現當機狀態,突然間,她的下月復莫名的一陣燥熱,並逐漸蔓延到四肢百骸,她不自覺的閉上眼睫。
「感覺到了嗎?」他不舍的抵著她的唇低喃道,伸手拉著她的手來到自己的下月復。
「雷——」堅硬的物體灼燙著她的掌心,甄艷妮臉上不由自主的浮現紅暈。
「別再說我不想踫你這種話。」雷森深吸口氣後放開她,有一瞬間,他可以感覺到亢奮的在吶喊著想解放。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繼續?」她不懂。
「我說過了,你還沒有準備好。」他的聲音低啞。
「那是你覺得,我並不覺得。」他為什麼這麼堅持?
「愛說謊的小騙子。你敢說你不害怕嗎?你敢說你的心里沒有半點抗拒?」雷森搖頭笑道。
「廢話,第一次誰不會害怕啊!」她紅著臉抗議,心里因他說的話而感到震撼。
為什麼他要這麼關心她的感受?
「只是因為這樣嗎?」他深深地望進她的眼底,像是要看進她的靈魂深處。
「你到底想做什麼?你為什麼要管我有沒有準備好?還有,你為什麼從來不追究我大肆地花你的錢?」甄艷妮忍不住心頭的疑惑,問道。她還沒麻木到沒感覺到他的縱容。
「我在等你把心里堆積的傷痛釋放出來,不再因為你養父母的作為而難過。」他坦言道。
「你說什麼?養父母?」她有沒有听錯?
瞧見她驚訝的表情,雷森這才察覺到問題點。
原來她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你剛說什麼?再說一次。」她沖到他面前。
「你沒有听錯,他們不是你的親生父母,你是在幾個月大的時候被他們領養的。’他收起笑容,嚴肅的說道。
「真的……真的不是……」沒想到她的懷疑是真的。甄艷妮的腦中有一瞬間的空白,隨即追問︰「你怎麼知道?」
「很抱歉,我請人調查過你。」
「我真的不是他們,親生的……我真的不是他們親生的……」她口里不停地念著,人也失神的晃到床邊,癱倒在床上。
「艷妮,听著,也許他們對你有養育之恩,但在他們如此對你之後,你就已經跟他們沒有關系了。」雷森半蹲在她面前安慰道。
「這……第一次了……」她語焉不詳的低喃。
「你說什麼?」他沒听清楚。
「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這麼做了。」
「哦?」原來在他之前早就有先例了。
「我高一的時候……」她低著頭,喃喃地把過去發生的事都一一告訴他,卻沒有流下半滴眼淚,平淡的像在說別人的事一樣。
而雷森則是越听眉頭皺得越緊,雖說世上無奇不有,什麼事都可能發生,但她的事的確讓他怒火中燒。
「所以我後來才會報考北部的大學,遠離他們,過自己的生活。」
「可是偏偏又遇上我,讓你又遭受一次打擊。」雷森自行接話。
「這事其實跟你沒有關系,是我自找的。」她自始至終都覺得是自己的問題。「不過,知道他們不是我的親生父母之後,我不再那麼難過了。」無怪乎他們會這樣對她,說到底,她不過是他們領養來的一棵搖錢樹。
「那麼你還想繼續我們的關系嗎?」
原來這就是他一直不肯踫她的原因?甄艷妮的心狠狠的震了一下,有股暖流從崩裂的心房中涌出,覆蓋了她的傷。
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為了包養她,所以他願意付出這麼多心思嗎?
雷森見她不發一語,心頭不禁一沉,于是起身道︰「休息吧!今天你也累了,有什麼事,我在書房里。」
「慢著。」她抬頭叫住了他。「雷,你不想听我的答案嗎?」
他的腳步一頓.
「雷。」她深吸口氣,起身走到他的背後,雙手輕輕的環住他。
他的背脊明顯一僵。
「這就是我的答案。」她低聲道,臉頰輕靠在他的背上。
「你沒有後悔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