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女圭女圭
名詞解釋︰是日本Volks公司從一九九八年開始推出的球形關節可動人偶,由圓句昭浩負責開發,Dollfie是他們的注冊商標。Dollfie這個名字是由「Doll」和「Figure」組成,再加上「作為人偶作品中的最高產品」的期望,正式命名為「SuperDollfie」。這些人偶玩具在解剖學細節上處理的比較精確,比例大約為常人的三分之一,其主要特色在于可讓玩家自行改裝——維基百科
楚月不負責任大辭典︰買SD女圭女圭,即是敗家之路的開始……●
「請問……BL是什麼意思?」
BachelorofLaws的縮寫──帥氣法學士這樣回答她。
越南太平洋航空的縮寫──英挺機師的肯定答復。
BOLTON──剛從英國波頓市回來,成熟穩重的博士所說。
「基本上,BL是非正式縮寫,要看是哪一科的醫師寫的,就會有不同的意思,胸腔科的話,是指BronchialLavage的意思。」這是一名坐在她對面,正與她在相親的胸腔科主治醫師的專業回答。
「很難得有人知道醫學上的術語,江小姐平常也有涉獵醫學方面的書籍嗎?」主治醫師顯然對這個問題感到相當意外,不過既然問到他的專業就得好好發揮一番以博得佳人歡心,並證明自己是真材實料。
「一點點。」她輕輕頷首。
事實上,每過半年,小區都會請醫師來演講,然後發一本健康雜志,沒事的時候她都會翻看,現在已經累積第十二本,至今沒有人能打破這個數字,她算是最捧場的听眾。
「這樣很好。現在的人吃得太好,又不常運動,造成身體很容易老化,多一點健康常識是必要的,江小姐這點很值得獎勵。原本我父母是希望我能娶護士,可是我自己在醫院工作,很清楚護士的工作有多繁重,所以並不希望未來的老婆那麼累,我已經夠忙了,希望下班回到家能看見妻子的笑臉,而且請放心,一旦我結婚絕對會是疼妻子的好丈夫,絕不會傳出家暴事件。」有這種事情對他來說也很沒有面子。
「嗯,我相信陳醫師不會打老婆。」江少儀淺淺含笑,禮貌以對。
可惜多的是道貌岸然、表里不一、人面獸心的男人,男人的話用不著全盤相信。
陳醫生愈來愈滿意眼前的江少儀。
她一身水藍色的細肩帶洋裝,搭配一件白色近乎透明的薄紗外套,不會讓人覺得很膩的粉妝上點綴適宜的甜美笑容,即使不算是令人印象深刻的美女,也使人無法忽略她沉靜外表之下所蘊含的高雅氣質。
這樣的女子就如同一顆還沒完全琢磨的寶石,而他正是眼光地道的商人,第一眼就看中她的美,假以時日,等他成為醫院的院長,她必定會是稱職的院長夫人。
「江小姐有什麼興趣?」陳醫師笑咪咪地問,準備深入了解江少儀的內心世界。
唉……她一直在相親。
今天是第十五次,而她問的問題,答案更是五花八門到讓她覺得世界果真奇妙。
兩個英文字的縮寫竟有好幾種不同的解釋,算是大開眼界。
可惜沒有一個是正確答案,算了算,除了同圈子的,再扣除她沒興趣的人之外,唯一答對的也只有人已經在美國的那個男人了。
阿姨看她閑閑沒事,便給她安排條件都在標準之上的相親,現在的她幾乎每個月都有一次相親,行情正逐漸上漲,唯一可惜的是,怎麼都沒人能答對這個簡單到不行的答案呢?
無法答對就不可能接受最真實的她,不能接受最真實的她,也無法和她共組幸福的家庭,她的未來老公究竟在哪兒呢?
到底誰能真正參透BL的意思?萬一都沒人能了解,她該不會要孤老終生吧?
一個人過日子……很寂寞耶,唉。
「江小姐?江小姐?」
「呃……」江少儀神游太虛的思緒連忙飛了回來。「呵呵,不好意思,一下子想出神了。」
「興趣太多是嗎?興趣廣泛也不錯,表示妳這個人很多元化,吸收力快,腦筋靈活。」
三分鐘熱度,沒有一項專精,虎頭蛇尾成不了大器──呃……還真是頗強烈的對比。可惡,居然不小心想到某個人對她毫不留情的惡劣批評。
想想他們分開也將近一年了,時間過得真快,只要再一個月就滿一年,只要再一個月──思及此,她不由自主露出微笑。
「謝謝。我也沒什麼興趣,就是喜歡看書、听音樂,偶爾幫我的小……親戚的小阿買點衣服,其實我這個人挺乏味的,也不太會聊天。」白天上班,下班回家,除了特定的日子以外,她的生活確實乏善可陳。
「不會的,江小姐很好相處。」
他最欣賞安靜的女性,安靜就等于好相處。而且她波浪卷的披肩長發帶有一點點的性感,知性與性感兼具,他相當滿意。
「謝謝。」
她也認為自己十分好相處,就只有那個惡劣的男人老是說她不懂得應付人際關系,害他還得幫她收尾。說什麼話啊?她只要負責將數字弄清楚就好,公司的客戶一個也不認識也沒什麼大不了啊,過分。
「冒昧請問江小姐交過男朋友嗎?」
「有,交過一個,因為他要去美國就把我拋棄了。」千篇一律的回答,阿姨耳提面命的交代。
「現在還會為這件事感到難過嗎?」主治醫師關心地問,並且希望最好不要,他希望他的妻子要對自己死心塌地、忠心耿耿。
「不會啊,像那種薄情的男人,我並不會……」
事實上是從來都不曾難過,因為……話說到一半,江少儀不知看見什麼,忽然瞪大眼筆直望著前方,臉色愈來愈蒼白,背部冷汗直流,心髒跳動的次數直逼一百二十的大關。
怎麼、怎麼那個男人會在這里出現?!
他現在不是應該還在美國,一個月後才會回來嗎?
包重要的是他怎麼會知道她今天在這里相親?
糟了,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在相親,肯定死無葬身之地。
誰好心快來救救她啊?
「江小姐,妳臉色不太好,怎麼了?」幸好他是醫生,有他在絕對不會有問題。
「陳醫師,不好意思,我人不太舒服,想先走一步。」逃為上策。
「我送妳。」這是紳士應有的禮貌。
「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啊啊啊,來不及了。
邁步走向他們兩個的男人,身材高大的他將身上的黑色西裝襯得格外筆挺,即使頭發凌亂、即使沒有系領帶、即使他一臉怒氣、即使襯衫上最上面的兩個扣子沒有扣好,依然無損他足以使女人為之瘋狂的俊逸魅力。
真是一個走到哪兒都值得驕傲的男人。
而這個男人正是她的「前」男友。
「江少儀,妳很欠打是不是?」男人站在她面前,劈頭就問,脾氣似乎不太好。
「呃……」
這叫她怎麼回答?她一點也不想被打耶。
陳醫師打量了出色的男人一眼,為了表現勇氣,連忙站起來,無奈仍舊輸了十公分左右的高度。
「嗯,這位先生,請問你……」
男人理也不理他,深沉冷凜的目光就像獅子盯住獵物那樣死命不放,雙手抱胸,表情嚴肅地問︰「我問妳怎麼不回答?」
優雅的江少儀頓時消失無蹤,變得跟苦命小媳婦一樣,緊咬著下唇,張著無辜的雙眼希望對方能大人有大量饒她一命。
「我也沒做什麼啊……」她真的什麼都沒做。
「這位先生……」陳醫師決定介入。
挑挑左眉,代表他相當不高興。「還說沒做什麼?我千辛萬苦去美國幫妳買衣服,妳竟然在這邊跟其他男人喝咖啡,還敢說什麼都沒做,這樣還不夠欠打嗎?」
衣服?!「難道……那件知名設計師Tina純手工縫制的小西裝你買到了?」
出國前,她千叮嚀萬交代,他完全不當一回事,她也就不敢抱希望,沒想到他竟然替她買回來了,她在作夢嗎?如果是,她真不想清醒。
「廢話。」
他想做的事情還不曾失敗過,嗯……也不算零失誤,至少眼前這個女人就是他人生最大也是唯一的敗筆。
遇上她,他規畫縝密的美好將來從此走偏。
江少儀連忙撲到他身上摟住他的脖子,好在男人早料到她會有這個出人意表的舉動而有準備,要不然兩個人大概會先滾地一圈。
「孟生,你真的替我買回來了,我好高興,小夜一定也會很開心你對他這麼好,我真愛你!」太高興了,所以連啵了他臉頰三下。
蔣孟生的喜悅深深埋在心底,外人無法探知。
敗好,內亂警報解除,再來收拾這個不知打哪里冒出來的外患。
「他是誰?」佔有欲強的健臂主動攬著她的腰彰顯所有權。
江少儀這才終于想起還有個旁人,連忙撿回所剩無幾的優雅形象。
「這位是陳醫師。」她介紹。
「他在這里做什麼?」這才是重點。
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往左上飄,雙手還不安分地玩起勾勾手指頭的游戲。唉,能不能別問她這個艱深的問題。
「江少儀!」
「……跟我相親。」
「相親?!」真是不想活了。
在蔣孟生還沒發飆之前,她得盡速解釋清楚,以免不知道怎麼死的。
「你也知道阿姨很愛幫人做媒,她以為你去美國不打算回來,所以才會幫我安排相親。」雖然說好出差一年,可未來變量太大,這些話也是他說的,連她都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一年後就能回來,一年只是一個大概的數字,外人會怎麼想當然更不用說。
稍稍降下的左眉梢再次上揚到近乎臨界點的高度。「意思是只要我沒回來妳就會繼續相親,直到找到好對象是嗎?」這次,連口吻都摻著濃濃的不悅。
「當、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這也是認識朋友的好方式不是嗎?況且陳醫師是個很好的人,我覺得認識他很不錯啊!」
陳醫師終于弄懂此刻的三角關系,覺得自己被耍了的他不高興地開口質問︰「江小姐,既然妳已經有男朋友,為什麼還要答應相親?這是在耍我嗎?」
「不,陳醫師,你誤會了,我沒有耍你的意思,我是抱著可以多交一個朋友的正面心態前來赴約……」
她確實沒想過要相親,是阿姨一直對她催眠說相親不一定非要結婚,就當作是認識朋友的機會,她真的是抱持交一個新朋友的正面心態前來,之前幾個優質男人都成為她的朋友便足以證明她確實有交朋友的天賦。
「我是認真要跟妳結婚!」陳醫師大聲地宣告他的目的。
「呃,我……」可是他們都還不熟……而且她還有個「前」男友呢。
「結婚?沒問題。」蔣孟生揚揚唇,神情透露些許的樂意。
江少儀、陳醫生同時看向他,前者還露出小媳婦的可憐表情。
「你想跟她結婚,可以啊,我完全不反對,只要你能先償還她欠我的錢,不多,一共七百六十三萬七千八百九十三元。」
嗄?!陳醫師愣了愣,這樣還不多?
江少儀也錯愕,有這麼多嗎?算算看──
一千五百萬是蔣孟生當時買房子所花的錢,她現在住在他那里,于是要出一半,金額是七百五十萬;至于十萬七千八百九十三元是交往的這段期間,每次說好要請他吃飯,以及要送給他的情人節禮物、生日禮物的金額,他不用她出,她堅持要付,可是她每次都忘記,然後就累積到這麼多,至于三萬這筆帳她就沒概念了。
「什麼時候多了三萬?」她的算數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好,別想蒙混過關。
「妳以為兒子衣服的錢要誰出?」
喔……對喔,小夜是她的兒子當然要她出,原來如此。
陳醫師這下總算听明白,氣得臉色大變。「你們甚至連兒子都有了?!江小姐,我實在看錯妳了,妳既然已經有兒子怎能來相親?」他堅決不當繼父。
「陳醫師,你誤會了,兒子是……」
陳醫師推推眼鏡再看男人一眼,「他應該就是那個去美國的前男友吧?」雖然不清楚真相為何,不過他唯一清楚的事情就是今天的相親已經結束。「既然妳的前男友回來,我們也沒必要再相親了,你們慢慢說吧,我不妨礙你們了。」
縱然怒氣沖沖,陳醫師仍然維持良好的禮儀,拿起賬單瀟灑退場。
「陳醫師,不是的,你真的誤會了……」
她很想解釋清楚,偏偏有人不听她解釋,她的確還沒有兒子,小夜只是她的SD女圭女圭而已,真的是誤會了啊,唉。
叩叩!
听見兩聲敲桌子的聲音,江少儀下意識地轉頭,只見蔣孟生已經大剌剌地坐在陳醫師的座位上,手長腳長的他一入座立刻顯得位子很窄。
他的出現帶給她莫大壓力,因為他太出色了,即便不常笑,依然能吸引眾人的目光。蔣孟生朝她一笑,笑得她膽寒。
「現在,輪到我審問了,給我坐下。」
她真的──完蛋了。
「我為什麼變成妳的前男友?」
他只記得自己到美國工作一年,原本預定下個月回來,提早一個月就是想回來好好教訓女友一頓,沒想到反而是她先給了一個大驚喜。
江少儀的腦袋瓜稍稍低了低,解釋道︰「呃,這個……你也知道阿姨要替我相親,如果我有男朋友,誰會來跟我相親,所以她才跟男方說我已經和男友分手。孟生,你要相信我,其實我也不是很想來相親,是阿姨很擔心我,怕你從此不回來,才會要我來相親,雖然我在相親,可是我的心仍然在你身上,不曾改變,我永遠只愛你一個人。」
蔣孟生很不捧場地打了個呵欠。
這樣很傷人耶,還虧她那麼投入的說。
「孟生,你一定是剛下飛機對不對?坐飛機很累,我們先回家休息好不好?我可以幫你放熱水,幫你洗頭再幫你全身按摩。」如果不是太累,她認識的蔣孟生是絕對不可能露出疲憊給外人看。
「那些是一定要的,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要先解決。這一年妳完全沒有打電話給我是什麼意思,想跟我保持距離嗎?」打電話回來也找不到人,要不是美國的工作太忙,一天要當三天用,他早就飛回來罵人了。
丙然是要來秋後算總賬,別家的男人心眼小不小她不清楚,可是她家的男人對某些事情就是比女人還愛計較。
「那個……你說你會很忙,我也沒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就沒打去吵你啦,我是體貼你。」這個理由百分之百可以pass。
他沉吟了聲,江少儀自以為已經安全過關之余卻瞄見他嘴角的奸笑,心陡地升起一股不安。
「那我打電話回來都沒有找到妳又是怎麼一回事?」
江少儀隨即露出一臉遺憾,嘆口氣。
「其實……我昨天才發現家里電話的液晶顯示已經壞很久了,我的手機也不知道丟到哪去,加上你給我的電話號碼又掉了,所以、所以我們才會一直錯過,就如同牛郎和織女……不,甚至比他們還慘,因為這一年里我們竟然連一通電話也沒通過,孟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這一切都是意外啊!」意外是無所不在、防不慎防,所以意外事故才會變成十大死因之一。
意外?最好全世界的意外都發生在她身上。
「江少儀,妳以為我還會相信妳這些爛到連去騙听不懂中文的外國人都不夠資格的爛理由嗎?」他咆哮。
蔣孟生正在暴走中,生人勿近。
江少儀垂眸認罪。「對、對不起嘛!」她也知道很爛,只是沒想到更好的啊。
「為什麼?」
「就、就跟表哥打賭,只要這一年我沒有跟你說上一個字,如果將來我們結婚的話,他就會出錢讓我們去度蜜月,我也是為我們的幸福而努力啊!」她小媳婦的表情再次上演。
銳利的眸子閃過欲致人于死地的刀光──也就是說,這一年他是白白被整了啊。
那個自己婚姻不幸福的男人,真是沒事找事做,看他幸福就眼紅是嗎?
「妳可以跟我明說。」幾十萬的錢他會出不起嗎?
「說了你一定罵我。」無庸置疑的下場,她敢說嗎?又不是不想活。
「知道我會罵還敢做,是不是很討打?」其實根本舍不得打她,改天就去找罪魁禍首討回。
「對不起嘛!我下次不敢了,你別一回來就生我的氣,我會很難過。」還差一個月,這下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哀怨。「我們回家了啦,你看起來真的很累的樣子,我會心疼耶。」這可是誠意十足的實話。
十幾個鐘頭的飛行折磨加上剛剛又怒火竄升,他的頭確實愈來愈痛了。
「好,先回家。」
江少儀歡欣鼓舞地接受他的特赦,拎起小包包自動地勾住他的手臂靠著他。
即便兩人分隔兩地,也沒有任何事情能影響他們的感情,她很愛蔣孟生,也清楚他有多疼自己,或許有時候疼愛的方法必須按照他的規矩,不過都在她能接受的範圍之內。
她累了,他會抱抱她;她病了,他會照顧她;她肚子餓了,他會下廚為她做飯;她無聊到要去逛街,他會陪她;她忙到翻天,他會幫她。
對她而言,蔣孟生不再只是一個男朋友,他早已變成她不可缺少的親人之一。
蔣孟生一直都是個不苟言笑卻存在感很強烈的男人。
而他,是她的男人──這點讓她作夢都會笑。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相親兩個字就免了。
「妳的行事歷有寫。」
「又偷翻。」兩人住在一起後,她的隱私權形同虛設,一直很抗議這點,可是每回都不敵他的理由。
「如果不翻怎麼知道妳背著我跟其他男人相親?如果不偷翻,要怎麼找到不開手機的妳?」
看吧……她又再一次敗陣。
「是是是,一切都是我的錯。」江少儀頗認命地賠罪。
蔣孟生懶得跟她一般見識,「我買了燻衣草精油。」
必定是送她的,就知道他對她最好了。「謝謝。」臉蛋又朝他的手臂蹭了蹭以表愛意。
「回家記得要幫我按摩,听說這種精油有助于安眠。」
在美國他經常失眠,不是工作壓力太大,而是這個遠在台灣只能讓他知道她平安卻始終無法聯絡上的女人害的,有幾次他確實想回來,又不想太寵她讓她拿喬,結果苦的仍是自己,他發誓若再有下回,肯定把這女人捆起來一並帶走,省得他勞力又勞心。
「是……」原來別有用意。「不用說我也會幫你按摩啦。」
上了車,江少儀扣上安全帶,突然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
「等等!你的眼鏡呢?」
「我不是戴著嗎?」
江少儀連湊近也不必,因為蔣孟生從來就不喜歡隱形眼鏡,也就是說,剛剛他是這樣開過來的?!
居然沒出車禍,實在是太幸運,幸好是白天,如果是晚上,其他人就危險了。
「蔣先生,你沒戴。」
他以指尖推了推鼻梁,確定少了某樣東西。「嗯,真的沒戴,應該是放在桌上了,沒關系,剛才我也是這樣開過來。」
「你沒關系,我有關系,下車,換我開。」她還不想那麼早死。
蔣孟生確實累了也沒和她爭辯,隨即下車讓出寶座,然後扣上安全帶昏死過去。
望著他一臉倦容,江少儀滿心不舍,才剛下飛機沒休息就跑來找她,可見她在他心底有很重要的地位,是值得高興沒錯,不過也用不著那麼自虐吧?
向來最注重外表的男人此刻頭發凌亂地坐在她身邊,這是他信任她的方式。
江少儀忍不住模模他的臉頰,下顎還有新生的胡碴,完全不同他過去精明干練又嚴厲的模樣,所以她最喜歡他睡著的時候,最不設防也最可愛。
「還不快開車,是要看多久?」蔣孟生眼楮連睜也不睜地催促。
「……」唉,醒著的時候就很欠扁了。「是,馬上開。」
為了讓蔣孟生暫時獲得休息,她開得很慢也很小心避開路上的坑洞,台北市的街道真是為人詬病,經常是東凹一個西凸一個,少有平整的時候。
足足花了四十分鐘的時間,江少儀平安把人送回家。
蔣孟生率先走入屋里,她跟在後頭,笑得很諂媚。
「請問……小夜的衣服在哪里?」好吧,她承認還是很關心兒子的新衣。
「在房里。」蔣孟生正好站在他房間門口。
當江少儀興高采烈正要進去拿衣服時,突然察覺一股殺氣,而發出這股殺氣的人正是倚靠在門邊,一副閑適輕松模樣且還笑得很得意的蔣孟生。
大腦瞬間響起警鈴,理智告訴她房內肯定有陷阱,萬萬不可輕易踏入。
「你一定累了,我先去幫你放洗澡水。」她使出調虎離山之計。
「我剛才睡了一會兒,已經沒那麼累了。妳不是很期待兒子的新衣服?我千里迢迢幫妳帶回來,難道妳不想看?」魚餌大手筆灑滿一池,不怕魚兒不上鉤。
這是小夜今年可以穿去CWT亮相的新衣,她怎麼會不想看,她非常非常想看,可是前方有陷阱,她不敢輕易踏入,就怕得不償失。
「呃,那個……其實我也不太急,我還是先幫你放熱水,讓你好好洗個熱水澡後去睡覺好不好?」她是最體貼的女友,即使被流放一年也不哭不鬧,夠乖吧?
「不進來是嗎?」他存心跟她耗。
看了眼只有開一點縫隙根本瞧不見里頭是什麼情況的房門,江少儀心生膽怯,不想拿自己去玩游戲。
蔣孟生太奸詐了,要跟他斗智絕對穩輸,她唯一能贏的方式就是放棄不跟他玩。
「我想……明天再看好了。」以退為進才是正確之道。
他耐性漸失。「很好,妳是要自己走進來還是我把妳扛進來?」月兌下西裝外套,開始解開襯衫上剩余的扣子,一顆一顆慢慢解開,姿態性感撩人。
非常清楚又充滿動物性的宣告──他想□。
欲火燎原,擋他者死。
十一個月不見,他的六塊肌仍在,實在誘人哪!真想咬一口。
「那個……不好意思,我生理期來了,所以可能要麻煩你自己處理。」
開什麼玩笑,他的眼楮滿是欲火,陪他進去肯定會三天下不了床,他能繼續休息一個月才上班,她明天可是要上班的耶。
「沒關系,生理期來的時候有不同的玩法,我一定讓妳很舒服。」蔣孟生一眼即看穿她蹩腳的爛謊言。
即使她有穿衣服,他的大腦仍然浮現她□以及被他整夜疼愛的銷魂模樣,他的眼楮正在一點一滴吞了她。
「咕嚕。」江少儀清楚听見自己吞口水的聲音。
不好,這男人又開始使出他的拿手絕活來誘惑她。他的強硬手段總是佐以七分的勾引,教她心猿意馬,最後不得不徹底投降。
襯衫敞開露出他未曾疏于練習的胸肌,嘖嘖,兩塊肌看起來真可口……等等,她在想什麼,敵人就在面前,豈能──
六塊肌肉好誘人哪……不敵「美男計」,殘余的理智終于兵敗如山倒,她決定放棄這種天人交戰的掙扎,誰教她也很想念他的體溫、他的呼吸和他的擁抱。
他是她的男人,她當然想他。
江少儀乖乖走進去,還來不及分心找尋小夜的新衣就被他撲倒在床上。
「先洗澡?」她做最後的掙扎。
「反正做完也要洗。」到手的獵物休想逃。
「沒有了。」他出國的前一晚已經用掉最後的五個。
「我有買。」蔣孟生湊近她的頸邊吸了一口氣,這才滿足地發出一聲輕嘆。「我真想妳。」分開這十一個月更明白自己不能沒有她。
她是他的女人,專屬他的,只有他能愛、能踫。
「我也是啊。」捧著他的臉,親吻他的額頭,她何嘗不想他。
「那還不跟我做?」存心吊他胃口是嗎?
「我近一年沒做了,請你手下留情。」意思是她很守規矩沒有亂來。
「我也近一年沒做,請妳務必包涵。」代表他要好好補償犒賞自己。
她相信他的話,親吻他的唇以表示她的歡喜。
「到明天早上,妳都是我的了。」他雙手利落地動手月兌去礙事的洋裝。
呃咦嗄?!這樣、這樣她會死的吧?
「我明天要上班。」大人,饒命啊。
「妳年假很多,可以請。」接下來有的是時間好好疼愛她。
「等等,我們先問一下,什麼是BL?」好,她認命了,不過還要來個小測驗。
「Boy`sLove。」搓揉她柔軟恰懊一手掌握的胸脯,他獲得極大的滿足,體內的欲火正在騷動,準備要盡情馳騁。
「嗯,還是你最了解我了。」再啵他一下,然後,隨便他宰割了。
她閉上眼,一副認命的樣子還挺刺激他的,他也不會再跟她客氣,因為她是他的女人,他唯一的女人。
「那麼──開動了。」
她很愛很愛蔣孟生,可是他們會在一起其實是很烏龍的一件事。
想知道為什麼啊?
噓……這是秘密,不可以說,要不然她一定會被他罵。
●楚月不負責任大辭典──
BronchialLavage︰支氣管沖洗。
遠夜︰SD女圭女圭限定版,昵稱小夜,女主角的寶貝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