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個男人,在和-發生關系的隔一天,不但什麼表示也沒有,還公然在-面前和其它女人打情罵俏,請問,-會怎麼做?
甩他一巴掌?還是拍桌大罵?
不,她什麼都沒做,只是選擇在一邊默默吃著早餐,漠視所看見的一切。
「魏先生,這是您要的三分熟荷包蛋,我幫您送來了。」
「-們飯店的服務生每個都像-這麼親切嗎?還是只有-這麼特別?」回答得笑容可掬,外帶一個放電的眼神,魏爾卓知道這個紅著臉蛋的女侍者已經為他著迷了。
百嘿嘿!加把勁,就剩一個了!
「您過獎了,魏先生,服務客人本來就是我們的工作。」女侍者盡量展現出自己完美的一面。
「是嗎?那真可惜,我還以為-對我比對別人特別呢!」他嘆了好大一口氣,
眼角偷偷瞄了下正在切火腿的黃碧芬。
咦,她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
「魏先生,我只是個服務生,怎麼敢對您有非分之想……」
「如果我說我想請-做我的女朋友,-覺得怎麼樣?」他眨眨眼,一臉期待,其實心里嘔得半死。
可惡!那個只顧吃早餐的女人一點都不嫉妒嗎?她已經是他的女人了耶!
「天!我?真的嗎?」女侍者捧住自己臉,一臉不可置信。
魏爾卓才想點頭,就見黃碧芬舉起手招來一名服務人員,在那人耳邊嘀咕幾句後,那名服務人員便朝隔壁算起第二桌走去,彎腰朝座位上一名穿著西裝的男士說了幾句話。
完全沒听見身邊女侍者羞答答地應了聲好,魏爾卓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在優雅吃著蛋煎三明治的女人。
他好奇死也嫉妒死了,芬芬認識那個男人嗎?她要服務生傳什麼話?
「-跟那個男人是什麼關系?」十足一個吃醋丈夫的態度。
某人一口三明治,一口火腿,慢條斯理的解決自己的早餐,開口的語調非常輕松,好像在說天氣般自然。
「哦!我和他本來沒關系,但是我請人幫我問他願不願意做我的第四任男朋友,如果他答應了,那我和他就有關系了。」
她估量著他發火的時間,給他三秒鐘好了,他應該不會讓她失望。
三秒、兩秒、一秒……
「-說什麼?」
狂烈的嫉妒快要把他淹沒了,他粗魯的攫住她的兩只手,她手中的刀叉全都掉落桌上,發出好大的聲響。
他才不管兩人是不是引起側目,一把抓起她,在眾目睽睽下拖著她搭電梯回房間。
只要一談到她的事,他就會失了理智,自然沒發現她的眼角嘴角漾著得意的光芒。
她是讓人推進房的,身後大門被用力甩上,一個力量扳過她的身,將她壓在門板上,
「不準!我不準-交什麼男朋友,-是我的!-已經是我的人了,我才是-的男朋友!」像在測試飯店房間的隔音設備好不好,魏爾卓卯足了力大喊。
「如果我沒記錯,你的第二十任女朋友還在下面等你。」
比聲音大是不是?她才不會怕他!
經歷了這些事,她不是感覺不出他有多在意自己,但是她不明白,他為何那麼喜歡在她面前對其他女人示愛?
當然,她最不高興的地方,是這家伙到目前為止,居然沒說過半句喜歡她的話,人家電視或小說里,男女主角發生關系的第二天,男主角都會深情地對女主角吐露愛意,而她也用一句話表示了自己要他的心意,可他呢?
當著她面交女朋友!沒關系,她就當著他的面說要交男朋友,大家一起氣死好了!
「沒有,我沒什麼第二十任女朋友!」
是喲!
當她是瞎子聾子嗎?
逼碧芬一句話也沒說,涼涼瞅著他看。
魏爾卓因為她的無動于衷,氣得在她面前亮出一張紙,顧不得上面編號二十處是空白,氣急敗壞地道︰「-給我張大眼楮仔細看!」
「什麼東西要我看……」
她聲音一頓,瞄見皺皺紙上那一堆女人的名字,杏眼一瞪,撇嘴道︰「不好意思,我沒心情看你芳名錄上的豐功偉業。」
「什麼芳名錄,-給我仔仔細細看清楚!」
不是芳名錄,那是什麼?
逼碧芬擰了眉,一個字一個字,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好好看一遍。
一號,張曉菁,活潑好動,交往三個月,親吻無,不合適,張曉菁在此簽名證明
二號,水汪汪,溫順柔和,交往兩個月,親臉頰兩次,不合適,水汪汪在此簽名證明
三號,火炎焱,火爆易怒,交往兩個月,親吻臉頰一次,不合適……
十七號,琳達,冷酷艷麗,交往四星期,親吻臉頰六次,不合適,琳達在此簽名證明
十八號,妮妮,豪放熱情,交往三個月,親吻臉頰十次,不合適,妮妮在此簽名證明
十九號,琳琳,愛金女,交往一天,親吻無,不合適,琳琳在此簽名證明
這……這什麼東西呀?每一個人名下面還有簽名!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魏爾卓生氣釣從鼻孔里噴氣。
「-看清楚沒有?!」
看出他的努力了嗎?看出他為了證明他只鐘情于她,願意和那麼多種個性的女人交往,但是卻從來沒變心過,對方也都證明了兩人不合適,他這些年來心里一直都只有她。
這樣的戰果足夠證明了吧!
「你要我看清楚什麼?」茫然的腦袋里閃過一道光,莫非這就是張曉菁說的簽名?
魏爾卓氣得一掌擊向門板。
這女人還在裝傻!
「-到底要我怎麼樣?!是-自己說,要我交二十個女朋友後,才能證明我對-是認真的。這幾年來,我嘗試跟各種類型的女人交往,但是沒有用,我很清楚我要的只有-,而-怎麼可以在我達到目標的時候,轉身投向別的男人?!我不準!」
逼碧芬的眼瞪得如銅鈴般大。
耶!她說的?她什麼時候說過這句……啊啊!不會吧?
一種幾近白痴的恍然大悟貌讓魏爾卓冒出更憤怒的火氣。
「-該死的不要告訴我,-完全忘了這件事!」
是呀!她是真的「完全」忘記了,只是這種情況下,她沒膽承認,只好婉轉的開口,「那個……我那時候不過隨便說個數字,哪知道你會當真。」
「隨便說個數字!-知不知道-這隨便說個數字讓我一直不敢對-表白,怕我沒通過-的測試,一開口就會被-拒絕,而-現在居然告訴我不過隨便說個數字,那-干嘛不說五、六個,害我花那麼多時間,不但要挑人,還要和她們談好交往條件……」
這是繼那本日記後,又一件令她震撼的事。
莫怪她在等他說的話卻一直等不到。唉!他這個笨蛋!笨得好傻好可愛,讓她完全氣不起來。
「-不知道我為了-多潔身自愛嗎?」
「潔、身、自、愛?」虧他說得出口!
她瞄了眼這家伙和其它女人的親吻次數,照他七年來的戰績看來,潔身自愛這四個字用在他身上好像不適當吧!
不過看他列得那麼詳盡,還有次數統計,這麼公式化的感覺,讓她實在很難嫉妒得起來耶!
「哼哼!-瞧瞧我為-守身如玉做得多徹底,我誠實列出和她們交往中的親昵行為,就是要-知道我從來沒有背叛-,總比-跟那些什麼阿三阿四的男人交往,也不老實說出到底吻過幾次……每次想到-的手正讓其它男人牽著,我在美國嫉妒得都快要發瘋了!」
她看著他的目光轉柔,可惜他正在氣頭上,全然沒發覺。
「我不管,-讓我知道-喜歡我,-就是屬于我的-不懂我的心意,我就證明給-看;-嫌沒自由,我就去美國不煩-,-要我做什麼我都會照做,但是,我不準-再像以前一樣把我推開!」
一雙小手正緩緩纏上他的腰,他依然沒注意到。
「我告訴-,就算沒集滿二十個簽名我也不管了,十九個就十九個,我這次絕對不會放手,一定會纏到-接受我為止……」
「對不起!」
簡單三個字打斷了他的話,他詫異地看向對他微笑的女人。
「-……說什麼?」
「對不起,阿卓,我剛剛在樓下是故意氣你,我沒有要交第四任男朋友,我只是要服務生去告訴那位先生,他褲子的拉煉沒拉。」
逼碧芬吐吐舌頭,眷戀地看著他,「我只說一遍,你听好-!阿卓,我只要你一個,我只想要你當我的男人。」
發現他好像傻了,她好笑地拍拍他的臉。
「別呆了,好歹給個回答吧!你那芳名錄上編號二十的地方就由我來簽,交往期限是一輩子,怎麼樣?」
他狠狠地吻住她,霸道的手臂緊緊圈箍著她,不讓她的身體與他有任何縫隙。
她明白,這男人真的愛慘了她!這個笨蛋呀!
熱情的擁吻讓她軟了身子,也吻得兩人身上火苗竄燒。
他迫不及待地將她推上床,矯健的四肢壓向她,兩人的衣物很快散落一地。
逼碧芬可笑的看著他猴急的舉動。喂喂喂,他們一個小時前才離開這張床耶!沒必要這麼快就回來吧!
「我的表現是不是合格了?-願意接受我了嗎?我有資格說愛-了嗎?」他粗喘著問她,輕輕撥開她額際的發絲,動作帶著深深的憐惜。
他眼底的情是那麼濃烈,口氣是那麼卑微懇求,捧著她臉的指尖還微微顫抖。
她吁口氣,知道自己完蛋了,每次只要看見他這種眼神,听見他這種口氣,她就像地上的爛泥一樣,軟趴趴的,什麼力氣也沒有。
不對,最起碼她還有一絲力氣勾下他的臉主動印上自己的唇,整個人癱軟在他熱情的激吻里,然後,就真的全交給他了。
「阿卓!我要為當年的事跟你說對不起。」
現在還不到中午,兩人都無睡意,只是經歷一場運動後累得不想動,躺在床上相擁休息。
梳著她短發的手頓了一下,他輕聲問︰「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她抬起頭,水眸直勾勾地看著他的俊容。「因為我的固執,一直不相信你喜歡我,可我不是故意要說討厭你,真的!對不起,讓你那時候很傷心,但是我要告訴你,我沒有不要你。」
「芬芬,-偷看過我的日記!」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現在想想,她會用手機傳那句話給他,一定是看了他的日記。
她吐吐舌頭,「我是不小心看到的,不過,你別以為我是看了日記覺得很抱歉,才這麼對你說的喲!」她怕他誤會自己只是因為抱歉。
「我知道。」魏爾卓在她頰上親了下,心里想的與她差了十萬八千里。
如果早知道一本日記就能打動她的心,他早就給她看了,還需要藏在床底下七年嗎?
「阿卓,你愛我嗎?」
他朝她另一邊粉頰用力啾了下,「我好愛。」
「我也……」
「等等!」
他捂住她的嘴不讓她說完那句話。
大大的眼顯露出不明白,魏爾卓見狀咧嘴一笑。
「芬芬,-看了我的日記,就該知道我等了這麼多年,非常盼望-能對我說出這句話。」
美眸眨了下,表示明白。
那你干嘛不讓我說?
「等等,讓我說完,別忘了-曾經在父母、朋友、同學前大力否認我的感情,這讓我很傷心-不覺得在說那句話前,應該先做點什麼證明給大家看,讓大家知道-沒有不要我魏爾卓,而不是只讓我一個人知道。」
美眸又一次表示明白的眨了下。
愛記仇的男人,那你想怎麼樣?
他低笑兩聲,隨即嘴唇貼著她的耳,「我要-……」
隨著他的話,那雙美眸愀然一變。
什麼?他要她……
「-不願意為我這麼做嗎?」
又是那雙濃得化不開的眼神,她她她……
她啥反對的話也說不出了。
逼碧芬看著他,咬著牙點頭答應。
懊吧!自尊靠邊閃,丟臉就丟這麼一次,算是回報他二十七年來的感情好了。
這天風和日麗,鳥語花香,是個非常晴朗的周末。
天氣那麼好,不知道是哪家人起哄,黃家和魏家,甚至整幢公寓的住抱,全都搬出小凳、小桌,相約到頂樓喝下午茶。
大家嘰嘰喳喳,談論這十幾年來社區的變化,談天氣、談政治、談八卦、談物價波動,無所不談。
「黃太太,怎麼不見-女兒碧芬呢?魏家那小子難得回老家一趟,和我們這些看著他長大的老鄰居敘敘舊,碧芬和他一起玩到大,也該出來看看人家呀!」
「丫頭說她準備樣東西,待會就上來。」黃母嘴唇微彎的道。
「也不知道這兩個孩子是怎麼回事,小時候感情好得不得了,我還以為他們長大會是一對呢!誰知道後來他們各自有了對象,讓我們好失望呢!」二樓的陳太太嘆了口氣。
逼母仍是唇邊帶笑,一雙眼溜向正和幾個男性長輩談得開心的魏爾卓。
他似乎也注意到黃母的注視,朝她眨眨眼,黃母也對他點點頭。
幾分鐘後,黃父突然出聲,「芬芬,-躲在門後做什麼?還不快出來!」
早就瞄見那道小小的身影縮在那里,就不知道在蘑菇什麼。
「咦?碧芬上來啦!那快出來呀!整幢樓就差-一個人了,還躲著干嘛?」有人叫嚷。
大家一致把目光投向頂樓那扇和樓下相通的鐵門上。
然後,他們見到那條畏縮的人影走出來。
咦?她帶支掃把上來做什麼?
接著,每個人都傻眼了,嘴巴張得大大的,呆愣得忘了自己剛剛在做什麼。
讓大家如此驚訝的人兒,正紅著張臉,跨坐在掃帚上,像在……騎馬?
把掃帚當馬騎就算了,她嘴里還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響,把自己的腿充當馬腿,滑稽地朝大家小步「騎」了過來。
僵硬的騎馬動作在繞了魏爾卓幾圈後,終于停下來,黃碧芬扔下掃帚,不自在地看向眼前那張笑得好不快樂的俊容。
四周一片寂靜,這番景象讓大家錯愕得只記得張口呼吸,卻忘了說話。
逼碧芬清了清喉嚨,用在場所有人都听得到的音量開口,「我騎著竹馬來找你了,你願意跟愛你的芬芬妹妹永遠在一起,永遠愛她嗎?」這是她的極限,他要是再多要求一點,她就立刻掉頭閃人。
想當然耳,魏爾卓滿意極了,他用雙手攬住她的腰,溫柔的擁她入懷。
一陣驚呼聲下,他擁抱著羞到不行的小女人,在長輩的鼓掌口哨聲中,用一個熱烈的吻回答她。
「沒想到黃家丫頭會用這種方式示愛,實在太勁爆了!」
長輩們笑的笑,揶揄的揶揄,快樂的下午茶熱鬧的進行。
「爾卓,你們兩個好不容易在一起,你明天回美國會不會舍不得?我看你干脆把碧芬一塊帶去好了。」三樓的王先生好心的建議。
窩在他懷里的黃碧芬,聞言立刻抬起頭。
「你要回去了?」
她知道他的假期快結束了,但是沒想到那麼快,他為什麼沒跟她說他明天就要走?
「是呀!-舍不得我嗎?」絲毫不在意鄰居們促狹的目光,魏爾卓低下頭,親昵的用鼻尖磨蹭她的,擁著她的滋味實在太棒了,他才不舍得放手呢!
「你愛什麼時候回去就回去,我才不會舍不得你!」她生氣了,因為他竟然瞞著她!
「可是我舍不得-耶!苞我一起去美國好不好?」
「不好!」她賭氣地轉過臉,其實心里好舍不得他。
他要回去了,那她就見不到他了。
「那可不行喲!」黃媽媽的聲音插了進來。
「媽?」
逼母的臉上露出賊笑。
「-的護照和機票我都幫-準備好了,怎能容-說不去就不去呢?」
「媽,-怎麼又來了!」有沒有搞錯,哪家的媽媽像她媽媽一樣那麼主動,一天到晚出賣自己的女兒。
以整理行李為由,魏爾卓攬著想抗議的黃碧芬離場。
「別嘟嘴了,因為我不想和-分開,更不希望-再去替那個什麼胖子的做事,所以我才請媽幫了點忙,沒經過-的允許是我不對,別生氣了好嗎?」
逼碧芬白了他一眼,這家伙真不害臊,叫媽叫得還真順口,可她就是抵擋不住他那軟言軟語的討好樣,尤其他眼底那種令她心跳一百的溫柔光芒,讓她連招架的余力都沒有,根本氣不起來。
慘了,她以後一定會被他吃得死死的!如同她剛剛演的求愛記,只有一個慘字形容。
「我的堅持全讓你打亂了,偏偏和你湊成一對,稱了他們的心,夠讓他們嘲笑一輩子了。」
「-認命吧!我們注定要在一起。」
也許,這是老天故意開的玩笑,讓他們兜了一大圈,才能明白對方的情意,但他知道老天爺還是公平的,時間到了,是他的就是他的,她怎麼躲也躲不掉。
「等等,阿卓。」
「嗯?」
「去美國要坐多久的飛機?」
「呃,十幾個小時,不會很久的。」糟,興奮過頭,他忘了某人有嚴重的恐機癥!
「很好。」
「……」
「幫我買船票,我坐船去。」
「船票!我有沒有听錯?芬芬,這年頭哪來的船讓-搭去美國?就算真讓我們找到艘郵輪,坐船也要好幾天,我還得準時回公司……不,也許港口轉來轉去,要十幾天……」
「我要坐船!」海上總比空中好。
「芬芬∼∼」
小臉黯然一垂,說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我也舍不得和你分開,可是你一定得回美國不是嗎?你坐飛機吧!我自己想辦法找船坐,我們美國港口見!」
逼碧芬在心里偷笑,沒道理她總是處于弱勢,自己的弱點是阿卓,阿卓的弱點不也是她?
面對她該死的可憐表情,魏爾卓哪還說得出拒絕的話。
「好……我找船,芬芬,我們坐船去!」不論花多少錢他都要弄艘郵輪出來,
遲回就遲回吧!大不了再向公司請一個月的假。
到底誰被誰吃得死死的,恐怕還不能太早下論斷呢!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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