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祁烈總是醒得比她晚,今天一早張眼,身畔早巳空空,被單失去他的溫暖,令她好不習慣。「奇怪,烈一早跑到哪去了?」
從臥房到客廳,客廳到餐廳,樓上樓下都看不到祁烈的身影。
「冰兒,-找烈嗎?他出去……處理點事情,晚些回來。」祁父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看見她,心情好似特別好。
陽台小報園里,她見到祁母。
「冰兒,阿烈他在……哦,他說下午就會回來了。」祁母笑容燦目。
書房里,她撞上剛走出來的祁剛。
「嫂子妹妹,-今天別亂跑,下午大哥回來有事要找-商量呢!」一張清俊的臉上,眼呀眉呀全笑彎了。
風兒吹、陽兒照,祁家人今天心情都很好,但是,秦冰兒就是覺得有股……說不出的詭異呀!
就連蘭姨見到她也掩嘴偷笑,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喜事要發生了嗎?
人人歡樂下,就屬施樂銘嘴角下垂,落寞的坐在樓梯口,小男孩正為要回家之事難過。
「樂銘,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里發呆,明天要帶回去的東西都整理好了嗎?」
「老師,-不跟我回鎮上去嗎?」揚起可憐面孔,小阿子就是要這樣,才能搏得女老師的同情。
秦冰兒又怎麼會不想大家呢?當初走得這麼絕斷,現在突然回去,她還不知道該怎麼跟學校開口呢!「老師也想,不過不是明天,等老師處理完家里的事情,就回去好不好?」
小腦袋勉強點了點頭。
為了讓施樂銘打起精神,秦冰兒決定帶他到外面逛逛,不會太晚,下午就會回來。
搭乘電梯到一樓,秦冰兒就見到一輛熟悉的車子準備駛入車庫。
她敲了敲車窗,張伯一見到她,立即停車。
「張伯,你從外頭……回來?」瞄了下空空車內,沒有見到她的老公。
「我替大少爺回來拿東西,等下還要去找大少爺。」
「什麼東西我去拿好了,你車子就別停進地下室了,省得麻煩。」
「謝謝少夫人,是少爺放在書房的一個黃色紙袋。」
報了幾分鐘,秦冰兒把紙袋拿了下來,遞給張伯。
「少夫人,-們要去哪,要不要我順路載-們一程?」
她偏頭想了一下,「也好,那麻煩你了,我們要去鬧區的百貨公司。」
報了幾十分鐘,車子停在一棟大廈前。
張伯比比那間用黑色大理石裝潢門面的服飾店,說道︰「少爺在里面,請少夫人等一下,我先把東西拿進……」
「張伯,這里只能暫停,不如你和樂銘留在車上,我拿進去就好了。」其實是她好奇,想知道老公一大早跑到這里在做什麼。
推開玻璃門上由水晶做成的手把,迎面而來是兩名身穿專業套裝的女服務人員。
「歡迎光臨四季衣坊,有什麼我能為您服務的嗎?」
「-好,我想找祁烈,我有東西要交給他。」秦冰兒抱緊懷中紙袋。
「這邊請,祁先生在修改室里,我帶-過去。」
在親切女服務人員的笑臉下,秦冰兒踩著戰戰兢兢的步伐,每一足印都踏得極輕,就怕將晶亮的地面踩髒了。
在她身後,飄來一串清脆風鈴聲,表示又有客人進門了。
帶路女服務員停在一大片黑色的波紋布簾前。「簾子後頭就是修改室,小姐進去後,打開那道門就可以了,不好意思,有客人光臨,我先到前面去。」
向服務小姐點頭致謝,秦冰兒鑽入簾後。
擺簾具有遮蔽和裝飾作用,後面布置就簡單多了,白灰的牆壁上就只有一扇大門立在眼前。
小手移至門邊準備敲下去,女人的尖叫聲從里面傳來--
「哇哇哇∼∼你是,怎麼可以用這種眼神看人家換衣服啦!」
「沒辦法,-知道我喜歡這樣的胸型,我這是情不自禁。」
女音嬌嬌笑了一下。「烈,告訴我,我這樣美不美呀?」
「美,太美了。」
「那,我把領口再往下移一點點,這樣是不是更好看?」
「好看,太好看了。」
「你很喜歡?」
「這樣我會更喜歡!」
「哇哇∼∼討厭啦!被你一拉,全都曝光了!」
里面傳來又嬌又羞的笑聲,听得門外秦冰兒一顆心跌到谷底。
她深吸一口氣,壓抑心中那股酸味後,默默的退出簾外。
里面一男一女,男的不用多說,她很清楚是誰。
早知道祁烈是看胸選人,卻在親耳听見他和那女人曖昧的話語時,她突然恨死他的這種怪癖。
隨便出現一個符合他標準的女人,這男人就黏了上去,人家不過露個女敕餡出來,就可以迷得他忘了自己有老婆了,是吧?
無法壓抑的妒意如排山倒海似的灌進她的心里,真是又酸又悶。
可惡的祁烈,讓她又氣又難受呀!
腦袋瓜里一團亂,每吸一口氣,胸口都好疼,她想離開這里冷靜一下,柔媚的聲調卻從身旁響起。
「秦小姐,還真巧!我們居然又踫面了!」
半個小時後,祁烈讓心急如焚的司機張伯給叫了出來。「大少爺,少夫人和那個小朋友都不見了!」
「說清楚,什麼不見了?」祁烈的俊臉瞬間凝重起來。
因為秦冰兒太久沒出來,張伯進店里找人,才听店員說,少夫人偕同另一位小姐,早從側門離開了,他繞路去找,卻沒有見到半個人,住宅區內本來路上行人就不多,只要沒走遠,人應該是找得到。
但是,秦冰兒就像空氣一樣消失了!
說他粗心,將小朋友放在車上下去找人,現下沒找到少夫人,連帶小朋友也不見了。
面對張伯自責的神態,祁烈則是抿唇,沉吟思索著秦冰兒出了什麼事情。
「烈,我听說你的妻子不見了?」一位個高的女人,穿著華麗典雅的新娘禮服,站在祁烈身後。
攏攏嫵媚卷俏的頭發,手指往自己唇上一點,「可惜了,下午見不到穿這身禮服的新娘子了。」這可是花了她不少時間設計出來的呢!
遭受到祁烈狠狠一瞪,捂著唇,嬌滴滴的笑聲從嘴里流出。「別這麼生氣,不要忘了我店里有監視器,看一下就知道是誰跟祁夫人一起離開了。」
卑才落,祁烈用疾風般的飛速,撇下大家,直直沖入機房里。
「真是的,還沒見過他對哪個女人這麼寶貝過,走吧!張伯,我們也過去看一看。」美人朝張伯勾了勾手指頭,努努唇。
冷氣太強,張伯抖了抖身。
這位美人,他三年前就認識了,胸雖小、臀卻俏,漂亮歸漂亮,設計出來的作品也是響當當的有名,但……實在沒辦法讓人動心呀!
「張伯,走-!」
一記秋波又送了來,張伯抖去一身雞皮疙瘩,這才追上。
頭有些暈,意識逐漸清醒,秦冰兒發現她所處的房間並不陌生,只不過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這里,在柳家的客房?
唯一能記得的是她人在服裝店,然後,先是祁烈……再來是郝柔……
對,就是郝柔!
在服裝店遇見郝柔,她說有話想要跟自己說。
當時的自己腦袋無法多想,傻愣愣的尾隨她到服飾店外,不料,一塊白布就這麼捂著自己口鼻,下一瞬間,她便下省人事了。
「-醒了!」
秦冰兒見到柳夫人和柳心鈴走了進來,她自床上坐起身,發現兩手兩腳被捆綁住。
「抱歉了,因為怕-亂跑,郝小姐才建議我們綁住-的手腳。」柳夫人的神情可是一點抱歉也沒有。
「原來-們和郝柔串通好了。」她想起了柳庭儒的警告。
「沒錯,想知道我們請-來做什麼嗎?」
秦冰兒苦笑了一下,這種方式叫請?那世界上就沒有名叫綁架的罪行了。
「我問-,到底幫我們借到錢了沒有?-父親找了-那麼多趟,卻一次也沒跟-拿到錢,-是不是不想幫我們?」
「我說過我沒那麼多錢。」原來,是為了那筆錢。
「-不是找了一個有錢的男人當丈夫,找他要不就好了。」絲毫不為自己的行為反省,柳夫人一副理直氣壯的發言。
秦冰兒冷冷的笑了。「烈為什麼要幫柳家,他跟你們一點關系也沒有,不是嗎?而我,有什麼義務要幫-們?
「我求-們多少年了,不過只是希望讓我填上父親的姓,-們卻選擇漠視我,等到現在需要我的幫忙了,再跑來找我,這不是很虛假嗎?」
「-……-這個死丫頭,還敢頂撞我,-知不知道如果我承認了-,我有多丟臉嗎?-比心鈴大,就代表我還沒當上柳夫人,我老公就跟外面的女人生了孩子,-要我怎麼承認-!」
秦冰兒選擇在心里感嘆。「媽,您都听見了嗎?這樣的情況,回來真的對我好嗎?」
「柳夫人,您還在跟她-唆什麼?秦冰兒不會幫-們的,我勸-們還是用我的方法。」門邊傳來柔柔細細的女音。
是郝柔。
「可是……這樣真的不算犯法嗎?」柳夫人仍有些擔心。
「不管在商業界或醫界,知道祁家娶媳婦兒的人不多,表示祁家對這件婚事本來就不看重,祁烈娶的是秦冰兒,柳家的女兒叫柳冰兒,-們可以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就算出了問題,罪也是落在秦冰兒身上,甭擔心了。」
「-們到底在說什麼?」秦冰兒臉色蒼白,郝柔的話讓人發毛,她的笑容更讓人感到驚悚。
奧柔的眼神里有著讓人發顫的冷意,她朝不敢下定決心的柳夫人,下一記重帖。
「看看吧!-就會知道我說得不假,柳家之所以變成這樣,都是秦冰兒在報復-們對她的所作所為。」
奧柔扔給柳夫人一個牛皮紙袋,秦冰兒認得,那正是祁烈的東西,當時她正抱在懷中。
柳夫人抽出里面的資料,臉上的鐵青頓時又加重了幾分。「秦冰兒,是-,一切都是-搞的鬼對不對?公司會虧損、會破產,全都是-唆使祁家做的,原來是-……」
被指控成罪人的秦冰兒完全茫然,幾張數據紙張打在她身上,捆綁的雙手讓她只能挑停落在腿上的這張,-眼細看。
這是……
收購柳氏股份的進度和數據表,下頭還有祁烈的簽名,最近一個日期是在前幾天……
祁氏企業,不就是祁家的公司嘛!
沒想到祁家擁有的公司竟是那樣的大,有雄厚的資本可以將柳氏吞食掉。
懊吧!
她都把自己公公的醫院當成了小診所,也難怪她會忽略自己小叔工作的公司。
「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還想狡辯不是-要祁烈做的?難怪每次找-幫忙-都不肯,因為讓我們面臨破產的就是-!」
知道自己無論再怎麼解釋也沒用,秦冰兒選擇放棄,她低頭,默默注視著資料。
上頭都是祁烈的簽名,這些單據都由他親自過目。
他這麼對柳家,是為了自己嗎?
可不是嘛!他說過他會幫自己的,她要相信他呀!
秦冰兒露出苦笑,她怎麼忘了這麼多事,從認識烈以來,哪一次他不是呵護自己、保護自己、照顧自己、關心自己,他怎麼可能不在意自己……
「不說話就表示-承認了,好,很好,那我也下需要再顧慮什麼了,郝小姐,一切就照-的安排,周家那邊我會去安排,這丫頭就交給-看管,最快今晚就可以解決了。」
秦冰兒呼吸一窒,額角沁出冷汗。「-們究竟想對我做什麼?」
周家,不會就是先前與柳家要聯姻的周家吧!
「周老板已經不在意-是什麼模樣了,如果把-嫁給他,可以換取鮑司和柳家的不敗地位,我想這很值得,而且-還該感謝我,我會讓-用柳冰兒的名字嫁過去,對-這個反咬柳家一口的女人,我算仁慈了。」
入耳的話,一字一句打翻了秦冰兒的最後希望,她們瘋了,竟然想強行把她嫁給周老板。
「太夸張了!-不怕我去告-們?不怕周家知道?」
「那也得等-清醒,有意識後再說。」郝柔冷笑,驅上前靠近她。
「記不記得-是怎麼被我帶來這里的,沒錯,是麻醉劑,這東西我在醫院想弄多少都可以,等我晚上給-打了一針後,我包管-醒來,婚禮老早結束,至于當周老板的女人是什麼滋味,很抱歉新婚之夜-可能感覺不到了。」
「郝柔,我跟-沒仇,-為什麼要這樣害我?」烈說的沒錯,她應該謹慎點的。
「沒仇?」
奧柔眨眨天真的大眼,用著兩人間才听得見的聲音道︰「從小到大,我要的東西沒有一樣得不到手,只有阿烈,他是我的,就只能是我的,我不準-跟我搶,等把-搞定後,我會再去求祁媽媽、祁爸爸,以他們對我的印象,我總有一天會嫁給阿烈。」
她轉身向另兩人招呼道︰「走吧!先等柳夫人把周家搞定,晚上我再過來解決她。」
秦冰兒惶恐的看著離開三人那臉上得意的笑容。
她不要嫁,她一定要想辦法逃出去。
秦冰兒的精神一直緊繃著,夕陽西下,房里沒有明亮的燈光,呈現一種寂靜的黑暗,更顯可怕。
倏地,她听見門把轉動聲,門露了個縫,流入幾絲亮黃的光線。
來了!
秦冰兒屏住棒吸,汗水從額上滑落,她盯緊緩緩靠近自己的人,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郝柔把麻醉針打在自己身上!
祁家正因為秦冰兒的消失,慌亂成一團,大伙各個面色凝重,為尋不到消息的秦冰兒和施樂銘擔憂。
奧柔再次惹毛了祁烈,而這一次,祁父、祁母再也不敢為她說情。
他們聯絡郝家和郝柔的朋友,卻沒有郝柔的下落。
沒人知道郝柔將秦冰兒帶到了哪?
也沒人知道郝柔想對秦冰兒做什麼?
但,一定不是好事,不然,逃詡黑了,為什麼秦冰兒遲遲還沒有回來?
心里忐忑不安,尤其是祁烈冰冷陰沉的面孔,更讓大家捏了好大一把的冷汗。
家里任何刀字類的東西,什麼水果刀、刀片、筆刀……全都被大家以防萬一的給收了起來。
怕祁烈生氣起來殺人砍人嗎?
當然不,祁烈只會用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感來凌遲惹毛他的人,這才是祁家人最怕他做的事情。
「你已經站了一個多小時,不累嗎?坐下來休息一下吧!」
衛忻學也來了,多一個人多一份找人的力量,只是現在,多一個人只是徒增一份擔心罷了。
祁烈沒動靜,依舊杵立在窗邊凝望遠方,他的周邊彌漫著一股生人勿近的魄勢。
懊吧!他都那德行了,大家能怎樣,只能愁著臉陪他一起等了。
門外,由遠而近傳來陣陣爭吵聲,這種情況下,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讓人沖出去一探究竟,祁烈首當其沖沖第一。
十九樓電梯旁,一個讓大家找破頭的小男孩,正和一名陌生高大的中年男子進行你拉我扯的游戲。
「你放開我,我沒有說謊,你看你看,那些人就是我說會幫我付車錢的人!」施樂銘一見祁烈,如見救星般大喊,「師丈,快幫我付錢給這個計程車司機啦!他一直以為我是騙子,不相信這里有人認識我!」
不是冰兒回來……
祁烈眼中的失望顯而易見。
替施樂銘解決了車費問題,祁母心疼小男孩臉上、身上的擦傷,急忙拿來藥膏替他抹上,卻遭到施樂銘的婉拒。「祁女乃女乃,沒時間擦藥了,你們快跟我去救秦老師!」
卑才落,小小的身體瞬間被人抬了起來。
「你知道冰兒到哪去了?」祁烈著急的問。
原來施樂銘從車上下來找秦冰兒,卻在另一處發現她被一個陌生女人帶上車,小蚌兒的施樂銘猛追在車後,迎面一輛計程車,他招手跳了進去,跟司機說他媽媽就在前頭車子里,硬是追上去。
追是追到了,卻來到私人別墅區,計程車沒辦法進入,他也沒錢付車資,只能要求司機載他回上車處,憑著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回家,中間幾度差點被司機送進警察局里。
「你還記得路怎麼走嗎?」
首次情敵團結合作,小男孩對祁烈肯定點了頭,並願意主動帶路。
「好,我們走!」
一行人準備跟著出發,衛忻學卻瞥見祁烈口袋里有個亮晶晶的東西,心中喊了聲糟。「阿烈,等等,你不能帶這……」
手沒搶到對方口袋的東西,一個拳頭狠狠打了上來,衛忻學頭暈腦脹,如果不是有祁剛在一旁接著,他恐怕已經摔落地。
現在是誰都不能阻擋祁烈往前沖的意願。
「大哥,你太過分了!」這一拳打得祁剛好心疼,祁父、祁母也緊張湊上前看傷勢。
「閉嘴,你留在家里等消息!」
祁烈的聲音森冷透著寒意,祁父、祁母互看一眼,此時穩住祁烈的脾氣比較重要,至于衛忻學,他們晚點再回來看他。
大伙兒匆匆忙忙走了,剩下氣鼓鼓的祁剛抱著暈厥的男人。
瞧,他的衛大哥臉頰都腫了,一定很痛呀!
可是……如果大哥不是打暈了他,恐怕自己還沒機會這樣大剌剌抱著衛大哥吧!
「哎呀!大哥,真是謝謝你了。」想通了的祁剛,火氣全消,大哥對他實在太好了,馬上兌現他想要的東西給他。
衛大哥呀衛大哥,我等這一天不知道等了多久了!
柳家早已遣散下人了,偌大的宅邸里就只剩柳夫人、柳心鈴,和柳庭儒。
對于祁烈的硬闖,柳夫人根本抵擋不住。
不開大鐵門,行,他老兄直接爬上翻越,一路覦越過庭院,狂亂敲打門板,還威脅柳夫人不開門便破窗而入。
無計可施下,柳夫人開了門,卻也一手抱緊無線電話。「你好大的膽子,竟然硬闖,你不怕我報警?」
祁烈黑眸一凜,一步步朝縮在樓梯邊的柳家母女逼近。
「你……想干什麼?我警告你別亂來,別靠近我們母女倆……」
這男人的眼神太過凶狠瘋狂,身上透著暴怒的氣息,她兩腿頻頻顫抖,不是不想躲,而是自己已被嚇得動彈不得。
「喂,杰森醫生,這是你兒子,你叫他別再靠近我了。」柳夫人發現門外站的祁氏夫妻,連忙喊救命。
「阿烈,我們是來找冰兒的!你別沖動……」
祁母的聲音起了作用,祁烈停在柳家那對母女有三步遠的位置,低眸冷睇。「我老婆呢?」眼底有著寒透骨子里的冷意。
「笑話,你找女人跑到我這里來撒野,有沒有搞錯!我一定會告你非法入侵民宅。」死到臨頭猶未知,柳夫人一心想著祁家害她到多慘的地步,勇氣一出,跟他叫囂。
「砰」的好大一聲,祁烈已將樓梯邊的擺飾品,全部一掃而空。
「我問-冰兒呢?」他咬牙道,下顎青筋更是一條條的暴突浮現。
「她……她不在這里。」柳心鈴吞了吞口水,代替嚇得說不出話來的母親回答。
這男人……好可怕!她以前怎麼會以為他是無害的!
「師丈,她騙人,我看見她和另一個女生一起把躺在車上的秦老師抱進屋里的!」施樂銘在後頭澄清。
「她人呢?」這是祁烈最後的極限。
「我不知道,她真的不在這里……」
一把手術用的利刀在柳心鈴面前晃了晃,銀白的刀身與那張陰森面孔相互輝映,她很怕他下一秒用那把亮晃晃的刀子對自己做什麼事。
牙齒嚇得發顫,她連話也說不好,「我……是說真的……秦冰兒已經不在這里了……媽本來把她關在客房,要等……晚上,郝小姐會去替她打麻醉針,然後……然後周家的禮車會來接她……
「可是,到了郝小姐該打針的時間……這兩個人……卻都不見了,我和媽也在找她們……」
斷斷續續的聲音一結束,室內便籠罩在一片緊張寂靜下。
「該死!-們腦袋里到底裝了什麼!」祁烈驀地暴吼一聲。
她們太自私了!
他半-起黑眸,心中激起澎湃怒火。這麼對他的冰兒,他絕不原諒她們!
「祁烈,你別激動!」
祁父、祁母一人一邊抓著祁烈的膀子,無奈兩個中年人的力氣始終敵下過年輕力盛、火氣正旺的健壯男人,祁烈不用多少力氣便掙月兌。
他來到兩母女瑟縮的沙發前,用小巧的手術刀在沙發皮面上劃上一道,別小看小小一把刀,一樣可以劃破厚硬的皮革。
「我要知道冰兒在哪?不準騙我!-嘴里的周老板是誰?-們已經把她送到周家,遺是把她藏起來了?」
「我說了,我們真的不知道秦冰兒在哪里。」見他又往沙發縱向劃上一刀,皮開棉絮蹦出的場面驚悚駭人,柳夫人哪敢不老實回答。
某人卻不相信。「那我換個問題好了,-們知道切割人體的肌膚有多容易嗎?」
祁烈的口氣像在說「今天天氣好嗎」一樣的輕快,但問題卻問得相當詭異。「只要利器夠鋒利尖銳,不需費力便能刺入人體的皮膚、內髒,甚至骨頭。就像用餐刀切女乃油那麼簡單,很輕易便能刺穿胸骨,當然,不只皮膚,大腸小腸,也是相當脆弱,別扯太用力,不然……」
祁烈從皮革沙發中勾出一條較長的絲繩,刀面一扯,「啪」一聲,簡單就斷了。
「不……不要再說了!」
如此血淋淋的具體描述,柳心鈴掩嘴作嗯,柳夫人已經听的快厥過去。
祁烈將他所學的人體解剖認知,用陰森口吻不斷講述,沙發椅讓他一刀在手,毀壞得差不多,連抱枕都讓他拿來當作開刀的對象,就為了讓演說的十八禁內容更加逼真。
別說柳家母女了,就連他自己的父母也都听得雞皮疙瘩全起,他們一個捂住小阿兩耳,一個遮住小阿雙眼,仕絕小阿污染。
「我求你……別再說了,我們,我們真的不知道秦冰兒在哪……」柳心鈴的求饒聲是愈來愈小,看得出她所受的驚嚇相當大。
「怕了?」祁烈冷哼一聲,森冷一笑,「真是怪了,-們這兩個沒心沒肝的人有什麼好怕?除非-們把冰兒交出來,不然我還有更多精采的想告訴-們……」
「夠了,祁烈,別再說了!」
「我還沒說夠……」
祁父的斥責聲根本人不了他的耳,是一道開門聲打斷了他欲繼續的動作。
祁母則喜出望外看著門外站立的人影。
「咦?爸?媽?烈……你們怎麼都在這里?」
抱喜!他們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