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來了,汪天藍根本不願意跟他說話,他又怎麼能夠知道她想到的是什麼呢!
苦思了幾日,高闊做了決定——
只不過利用中午溜回家的高闊,卻只能站在公寓後的小巷內發呆罰站。
十幾年的光陰不虛假,他早比當年的高中生高大強壯許多,瞧這根攀在牆上細小又搖蔽的水管,他怎麼也不認為自己能攀著它往上爬。
仰頭望著五樓那扇大開的窗戶,難道就這麼算了?不行,為了自己的將來,雖然愚蠢,怎樣也要拚一拚。
四處瞄了一下,確定無人在後,偷偷跨了一條腿上水管……
「高先生,想上五樓呀?」
低低沉沉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冒出,高闊尷尬的整個人一僵,長腿緩緩的放下。
「依高先生現在的體型和重量,我估算你應該爬不上去。」
「誰……誰說我要爬上去,前陣子不是台風來嗎?我是想測測這水管經歷狂風虐待後牢不牢靠,需不需要找人來看看……」
雜貨店的老老板不點明的笑道︰「我的記憶力應該沒有退化,想當年你的英勇事跡到現在還流傳在咱們這幾條小巷里。」冒著生命危險爬人人家少女的閨房,只為送她從學校帶回來的青蛙,高闊之舉,可謂用心良苦呀!
「都說過了我在測量,嗯,看來水管還很牢靠,可以撐上好幾年。」他掉頭便想走,抵死不承認自己的蠢行。
「高先生不想上五樓了?」老老板賊頭賊腦的一笑。
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令高闊的腳跟不由自主停了下來,頭,好奇的一扭。
「喏,有這個,要進五樓還怕不行嗎?」
一串史努此鑰匙圈,在高闊眼前晃了晃。
斑闊臉部的表情瞬間產生變化,從困惑、錯愕、吃驚到勃然大怒。「這不是汪天藍好幾年前遺失的鑰匙圈嗎?」
這個姓老的變態竟然偷藏著汪家鑰匙!「原來是你偷的,該死!你有何居心?」
他揪著老老板的衣襟,噴火似的朝他大吼。
想到兩個單身女子附近住著這種私藏他人鑰匙的危險份子,就讓他震怒。
「別這麼激動嘛!」臉上絲毫沒有懼怕,老老板一臉的笑吟吟。「我沒有偷窺的嗜好,這串鑰匙是撿來的。」
罷好在一個晴朗的下午,汪小姐掉了鑰匙,而他恰巧撿到。
「撿來的?你沒事撿人家鑰匙做什麼?」
「高先生難道忘了,我的興趣就是撿東西。」
這是實話,他那一屋子收藏室的寶貝,都是這麼撿回來的,也別小看這堆讓人嘲笑的「垃圾」,挺多寶貝的呢!
到了清倉時總是可以賣到好價錢。
「你愛撿破爛是你的事,物歸原主的意思你明不明白?」高闊松了手勁,推開老老板。
「我只知道,撿了就是我的。」他的做人理念是︰拾金必昧。
「高先生想再和我大眼瞪小眼地浪費時間,還是趁兩位汪小姐都不在的時候,溜進五樓呢?」店在一樓最大的好處就是,隨時知道何人出去,何人回來。
低罵了幾句,高闊探出手掌。「拿來!」
雖不恥對方的行為,但還真有那麼一點感謝老老板。
「等一等!」老老板的笑容持續上昂。「要鑰匙當然可以,不過,我是個小本經營的生意人,不賺他一筆我就會心癢,看在你是我的鄰居的份上,一口價,五千元。」
斑闊咬牙切齒,不敢相信世上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偷拿人家鑰匙還敢跟人要錢。「你搶錢呀!」
「六千塊。」汲汲營利是商人本性。
「你……」
「七……」
「六千就六千!」高闊咬牙一吼,為了追女人,男人總是得付出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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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里,在哪里咧?
他記得上次明明放在桌上,難道收進抽屜里了?
大剌剌走進汪家的高闊,沒有做賊的自覺,翻找東西一點都不懂安靜,乒乒乓乓吵死人。
整理有序的抽屜內,一疊密密麻麻的文字稿就躺在里面。
找到了!
……幾句簡單問候或小驚喜,都比百句甜言蜜語還容易讓女人感動,女人要的溫柔體貼,不是男人刻意去做,而走生活中不經意表達出來
……女人最忌諱男人拿自己和別的女人做比較,不管多剛強的女人,心都會受傷,都希望自己在對方眼底是唯一
……花大錢這種傻事可以省了,只要明白她的生活喜好,哪怕是一樣便宜的小東西,女人都會銘記在心……
邊讀邊思忖,他對她不夠溫柔體貼?對她沒有好言稱贊?常讓她難過嗎?常會……
濃眉卻愈皺愈深,真是糟糕,看來他尚待努力,因為自己似乎瀕臨不合格邊緣。
將稿子放回原處,抽屜一隅的東西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擺瞳染上詫異和不可置信,大掌撫上那只停擺、毀損的男用手表。
雖然十年了,但他不會記錯,這是為護住生病的汪天藍,他抱著她從機車上翻滾下來時,因撞擊弄壞的手表,事後他到處找不到,原來是忘在她家,被她收起來了。
這可有意思了,她口口聲聲說討厭他,為什麼又收藏起他的破手表?
難不成她……
兀自沉浸在他的思緒中時,外頭卻傳來一陣——的腳步聲。
天虹回來了?
這個想法即刻被推翻,因為腳步聲逐漸逼近這扇門,高闊這時才想起自己的「小偷身分」,忙東張西望,一個不大又簡單的女用房間,哪有地方讓他這麼大的男人躲藏?
有了!
門把被人轉動,接著被推開,汪天藍的身影闖了進來。
躲在衣櫃里的男人屏著息,從小小的縫細中,窺得外面的一切。
「太糊涂了,我怎麼會忘了帶稿子出門。」汪天藍捧著從抽屜里拿出來的稿子,松了口氣。
陡地,她咦了一聲,神色慌張地翻起抽屜來。
板子就在她手上,但她憂心的表情像遺失了多麼重要的東西,雙手在抽屜里下停地翻找。「怎麼不見了?早上明明還見到的呀!」
「藍藍,你不是說拿了東西就要走,怎麼還在房間里?」和她一同回家的汪天虹關心的走進來。
「姊,你今天有沒有進過我房間?」
「沒有。怎麼?有東西不見了嗎?」
「我的手表。」
「手表?」汪天虹一臉頓悟,難怪妹妹會這麼緊張。「就是放在抽屜里,你一直很寶貝的那個手表?」
她不知道妹妹是從哪弄來一個又破又舊的手表,只知道汪天藍非常重視它。
「我記得放在抽屜里,可是現在卻找不到了!」汪天藍從抽屜找到桌上,又從桌上找到床頭,眼看就要逼近衣櫃了。
「藍藍,你的休息時間只剩一半,你確定不要先趕回公司,下班回來再找?說不定你隨手放到某個地方忘記了,有些東西你愈找就是找不到,不找的時候,自然就會出現了。」
汪天藍站在衣櫃前,猶豫了片刻,選擇听從姊姊建議,抱起稿子沖出去。
房門再度被關上,幾秒後,衣櫃門被推開,高闊渾身酸疼地爬出來。
那一瞬間,心髒幾乎要停擺,要是被發現躲在女人衣櫃里,不被當成變態也難,他恐怕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不過嘛!他饒富興味的看著掌中把玩的手表,收獲實在太大了,怎麼也料不到,汪天藍如此寶貝屬于他的東西。
愛裝蒜的小女人,到底偷偷喜歡他多久了?居然把對他的感情隱藏的這麼好,不,應該說是自己太鈍了,太慢開竅,才讓她受了不少的氣。
沒關系,只要她喜歡自己的心到現在都不變,他要打贏這場仗輕而易舉。
汪天藍,你等著接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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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回家一趟發現手表不見後,汪天藍就一直心緒不寧,坐立難安,好像要發生什麼大事。
是稿子出問題嗎?應該不會,至少交給約瑟夫後,沒听見他有任何意見,那到底是……
叮!手機響了一聲。
汪天藍走入茶水間,打開接收到的短訊,這一看,差點手滑將瓷杯打破。
親愛的天藍妹妹︰
今天過得還好吧?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工作別太辛苦了,不然我會心疼。晚上有空嗎?我希望能邀你跟我一起用餐,由衷希望我們有個愉快的夜晚。
你的闊哥哥留
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一顆顆爭相冒出,猛打冷顫-
心極了,高闊求饒不成,竟然傳來這種三八的言詞,以為她見了會高興嗎?輕嗤一聲,關去手機,汪天藍一個轉身,迎面撞上來人,幸好對方出手扶住她,不然鐵定跌得很難看。
「對不起,副理。」他什麼時候站在自己身後,而她竟然沒發現。
「天藍,看你心神不寧的,在煩惱什麼嗎?」
她乾笑,隨便找了一個理由。「可能是怕自己交出去的稿子寫得不好。」
「怎麼會,你寫得相當好。」
「真的?」她的唇邊漾著放心的笑容。
「有幾個地方再修正一下,我保證會更好,如果你願意的話,今天下班後,我們可以留下來討論。」
「下班嗎?」她猶豫起來,不知為何,腦子里閃入的是那封思心的簡訊。
「你有事?」不是沒注意到她語氣中的猶疑,約瑟夫壓在她肩上的手勁加重,「是你那位鄰居男朋友要來接你?」
「他不是我男朋友。」察覺約瑟夫的神色不似以往溫和,像變了個人般,眼神帶了陰沉感,讓人發毛。
「說不是你男朋友,卻常常看你中午去找他吃飯,這樣似乎說不通。」他的注視變得咄咄逼人。
她一退,避開他手可觸及的地方,臉上盡量保持笑容。
是不是自己的防人之心太薄弱了,抑或是約瑟夫偽裝得太好了,才沒發覺他暗藏的本性。
「副理,我的工作還沒做完,不能被抓包在這里聊天,先回去了,至于稿子的事情,看看妹瘁天中午的時間能不能跟副理配合,我們再討論。」
技巧性的閃開擋在身前的男人,汪天藍逃了出去,裝作沒事的繼續工作,但是對約瑟夫,她逐漸起了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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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的沙發上,坐著一個西裝筆挺,瀟灑英挺的男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高闊。
座位旁放著一束大型玫瑰花束,初步估計應該有五百朵以上,相當引人注目,大家都在議論紛紛這束花到底是要送給何人。
步出電梯的汪天藍一眼就發現他,她速速垂下臉,藉著下班的人群掩飾自己,一點都不希望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
可惜天不從人願,高闊在她現身的那一秒時,目光就不離她了。
「天藍!」高大的身軀昂步朝她的背影走去。
沒兩三下,汪天藍就讓高闊追上了,一人一花擋在面前,教她很難裝沒看到繼續走下去。
「你走這麼急做什麼?是不是被我的驚喜嚇到了,所以不好意思回應?」將捧花送到她面前,嬌小的她幾乎要被花束給淹沒了。
「拜托,把這麼重的花拿開啦!」毫無預警塞入一大把花束,汪天藍幾乎抱不動,整個人搖搖蔽晃的。
竊竊私語聲環繞,恭喜她成為閑話中的女主角,這種沒創意的驚喜,她一點都不想要。
「抱歉,我不知道這有這麼重。」指月復輕輕滑過她錯愕的小臉,這表情讓他解讀為收到太大的驚喜,「花我拿吧!我可舍不得把你壓壞了。」
手中重物在下一瞬間,便讓高闊輕而易舉的抬起,汪天藍杏眼圓睜,雞皮疙瘩再一次找上她。
「請你別說這種肉麻的話好不好?」
「天藍,你真不可愛耶!這時候應該露出羞怯的笑容,甜甜的對我說謝謝。」
沉沉的笑聲就落在臉上,心跳漏了一拍,她這時才注意到他叫喚的是什麼。「你你……叫我什麼?」
「天藍呀!還是你喜歡我叫你藍藍?或者藍也可以,還是你喜歡我冠上親昵的稱呼,隨便你挑一個。」
被他深情的眸子盯得渾身發麻,她退後一步。「我拜托你,恢復成以前那個高闊行嗎?」
他是求饒求瘋了嗎?才會想出這種終極手法,讓她無法堅持不理他。
「你不喜歡?」他挑眉。
不是說喜歡生活中的小驚喜嗎?難道今天他給的驚喜還不夠?
「我可是花了好幾個小時才找到像樣的衣服穿,還特地打扮一番,很難看嗎?」
「丑斃了!」
其實筆挺的西裝更將他高昂挺拔的身軀展現出來,粗獷的外表在整理後更散發著男人魅力,三個宇可以形容高闊,帥弊了,但她就是不願如他的意。
「怪也沒辦法,我都穿了,又不能月兌光,你就將就點忍耐一下。」
「為什麼我要忍耐?」
「你忘了我還要陪著你到今晚結束嗎?」他一把勾著她的腰,準備進行下一計畫。
曖昧的話引來周邊小騷動,大家議論紛紛,現在男人說話還真不害臊呀!
「什麼陪著我到今晚結束?」
他蹙眉看著她。「你忘了今晚要和我一起吃飯?」那封充滿感情的關懷短訊,難道她沒看到?
小臉掛上黑線,「我又沒有答應……」
嘴里的話,在見到電梯口邊約瑟夫陰沉的表情時,自動消音。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約瑟夫看向她的表情帶了點憤恨。
斑闊扳正她的臉,把分神的她喚回來,「我都做到這種地步了,就是想討你歡心,難道你連吃頓飯的機會都不給我嗎?」
他照足了她文章里的理想男人去努力,沒道理她沒反應呀!
屏著息等待許久,他終于見她紅唇掀了開。「我警告你,不準再帶我去上次那種奇怪的地方。」
前有高闊,後有約瑟夫,真要選擇,她也只會挑一個人。
「當然不會,這次是餐廳,有你最喜歡的新鮮海產。」他拍胸脯保證。
「好,我們走!」汪天藍主動勾著他,閃避那道讓她極不舒服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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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闊,你確定這里真的是餐廳?」燈光佳、裝潢美,就連菜單也做得精致,侍者相當客氣,遠比那晚上山頂喂蚊子好很多,可是……
「……我確定。」瞄了小抄一眼,抬臉比對餐廳的名字,正確無誤。
砰!
一張桌子讓人掀翻。
「高闊,這里東西真有這麼好吃?」女聲不確定的又一問。
「好……吃。」男人猶豫了一會兒,尷尬的回答。
暴啦!
一杯咖啡豪邁地潑灑在鄰桌男人身上。
「你這女人瘋啦!都跟你說你看錯人了,我沒有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乒!鏘!砰!
緊接著,又是一陣乒乒乓乓的巨響,八成又有幾張桌子椅子杯子泡湯了。
汪天藍湊來顆頭,貼近高闊問道︰「你確定我們真的沒走錯地方?」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門,餐廳門面只是偽裝,里面其實是男女格斗場跋。
「我……確定!」高闊臉色鐵青的點頭。
彪蛋小王,騙他什麼來這里一定成功,許多情侶都是在這里吃飯和好,和好個屁,沒大打出手就算不錯了。
此時,侍者端著幾盤菜朝他們走來。
「清蒸活蝦、蝦醬爆海瓜子、海參豆腐煲、筍絲魚鮮湯。」腦後一盤碟子飛來,侍者沉穩一蹲,飛盤從他頭頂掠過,他慢條斯理繼續道︰「芥蘭炒三鮮馬上就來,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像是添新碗筷,隨時可以叫我,兩位客人請慢用。」
汪天藍和高闊瞠目結舌的看著侍者輕而易舉閃過空中飛盤碗筷,轉身離開。
斑闊率先回神,相當慶聿汪天藍沒有那群女人的狂態。「與其看別人吵架,還不如吃東西吧!」
「現在情侶吵架,原來都是這樣動手相打的呀!」汪天藍算開了眼界。
放眼望去,十幾桌的男女,一對對爭吵不休,沒人去阻止他們的爭吵,任他們相互叫囂,只有他們這桌最正常。
視線兜回來,見他正笨拙地剝起蝦殼,眼神相當仔細和專注,小碗內堆了幾只體無完膚的去殼蝦肉。
他這是……
「好了!」剝好十只自認可口的彎彎蝦子,他拭淨手,將小碗放到她面前,「可以吃了,我听說這里的活蝦口碑一流,你快吃吃看。」
碗中的蝦肉慘不忍睹,實在沒賣相,大打食欲的折扣。
桌前有他奮斗過的痕跡,一團團堆積起來的蝦殼,十根被銳利尖殼扎傷的指頭,汪天藍輕輕掃了一眼,低頭吃起來。
「怎樣?不錯吃吧!」他口氣緊張,只要她有一絲皺眉的跡象,小王明天的頸子就洗乾淨等他抹吧!
「很甜。」這種甜,淡淡的滲入心里。
「我就說蝦子很新鮮吧!」這樣的回答令他滿意,小王的脖子算保住了,「等下喝點鮮魚湯,味道更棒。」
「高闊,我答應和你吃飯,並不表示我想跟你和好。」
「沒關系。」他露出一抹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低喃道︰「我帶你出來的目的,是要你重新認識我,然後如那時候一樣的喜歡上我。」
怦、怦、怦!
心狂跳著,像被人逮著心事般,垂下眼不敢看他。
他不可能知道她曾經暗戀過他的事!
「別說得這麼自大,好像我非喜歡你不可……」唇邊不小心沾上的油漬讓他用紙巾輕輕擦了去。
看到她因自己的表現,臉上浮現出嫣紅的迷人色澤,高闊眼神略微一沉,真想一親芳澤。
「因為我喜歡你十幾年了,天藍,所以你也得喜歡我。」
這樣的告白沒有得到佳人歡心,汪天藍表情一怔,心跳逐漸緩和下來。
當她是五歲小阿好哄騙嗎?有人會持續十幾年欺負一個自己喜歡的人?說謊也不打草稿,忍下胸口那股澀意,誰信呀!
「以前是我鈍,所以……」高闊想解釋,可老天就是不給他面子,一盤竹筍炒肉絲從空而降,正中高闊深藍色西裝。
「你瞧,連老天爺都要你別說謊了。」汪天藍恥笑,終于明白桌上輕便雨衣的用意何在,怪餐廳,但是食物真的好吃。
「該死的小王!明天就別讓我在公司見到你。」高闊的臉色比水溝里的水還臭上幾百倍,這是高洋的西裝,他偷渡出來打算明天一早悄悄放回去,這下死定了!
誤會可以慢慢解釋,但他一身的油漬,可就不是幾句話能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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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日一到,汪天藍睡到昏頭才起床。
「這什麼?」
一件陌生大型包裹,出現在汪家餐桌上,她一臉好奇地盯著它。
端出早餐的汪天虹替她解答。「你的包裹,高二哥一早送來的。」
「我的包裹?」秀眉一擰,天曉得那家伙又想做什麼了。
先是-心簡訊一封接一封,讓她每天疙瘩掉滿地,再來是一天一束招搖的花束,這回又送來什麼奇怪的東西?
汪天藍拆開來看,一件秀麗的洋裝,一個裝著精細銀鏈的錦盒,幾件零碎的生活小東西,最底層是一雙史努比拖鞋。
胸口微微一震,這些東西……
門那端傳來宏亮的嗓音。「天虹妹妹,快來替你高二哥開門喔!」
斑闊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走進,見到朝思暮想的人已起床,手里還捧著他特地送來的禮物,立即揚起一抹笑。「怎樣?喜不喜歡?我記得那時候你挑的顏色就是淡黃色,去試試看合不合身。」
心里激動難平,汪天藍急著想得到解答。「你為什麼要拿這些東西過來……」
「等我一下,樓下還有幾袋東西我沒帶上來,要再跑一趟。」他放下提袋,轉身又出去。
汪天虹好奇地翻了翻提袋,驚呼一聲,「鉛筆、橡皮擦、書包、記事本,連鉛筆盒都有,還有……藍藍,你瞧,居然還有布女圭女圭咧!」抱出一只純白色的狗布偶,汪天虹不明白這些東西有何用意。
汪天藍接過布偶,緊緊揪在懷里,她的心跳加快,胸口發燙。
對其他人來說,這些東西不過是很普通,對汪天藍來講,卻隱含了相當大的意義。
斑大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她的視線里,汗流浹背,氣喘吁吁。「終于全部帶上來了。」要來一大杯冰水,他一仰而盡。
「你沒事帶這些東西到我家做什麼?」汪天藍壓低聲音,不想泄漏她翻滾起伏的情緒。
「當然是送你的呀!」
「送我?」
「這些都是你以前被我弄壞的寶貝,我盡量找到類似的,可是很抱歉,有些還是不能找到一模一樣,就像你手上的衣服……」他搔頭傻笑,「我真的很努力去找了,但畢竟都過了十年多,樣式有差,不多說,快去換上那件衣服,讓我和天虹瞧瞧。」
十指-緊掌中絲滑的雪紡紗布料,她偏頭冷淡的道︰「我不適合穿太女性化的衣服。」
當初自己傻愣愣的想改變外表,好讓他另眼相待,誰料他竟嘲笑她是男人婆穿洋裝,只會破壞衣服的美觀,糟蹋買衣服的錢,自此之後,她的衣櫥里絕不出現洋裝。
「去啦!去試啦!」高闊將她推入房內。
門一關,他靠在門板上大喘一口氣。
他盡力了,希望能博得佳人配合,賞個臉讓他為以前的過錯做出補償,就算那麼一咪咪也好,讓他瞧瞧她臉上感動的表情。
她肯換上,就表示自己的努力並非毫無所獲。
幾分鐘後,汪天藍現身,雙手不自在地擱在輕薄的紡紗裙上,實在扭。
斑闊吹了聲口哨,將想溜回房的女人捉回來,將頸盒里的項鏈套在她雪白的頸上。
這是他曾因惡作劇弄斷的項鏈,好像是她叔叔給她的,現在還給她。「你穿這樣漂亮極了,美呆了。」目光無法從她身上移開。
「你說我會破壞洋裝的質感。」少女芳心就這樣讓他摔碎,所以,她至今不再穿洋裝。
他吐出一口氣,大掌放在她-縴合度的縴腰上,擁住她,早知道今日有苦頭吃,當初就會克制自己的爛嘴。
「我說實話,那時候穿著洋裝的你,真的很正點,我就是逞一時之快想激怒你,所以說話難听了些,對不起,遲了這麼多年,原諒我的愚蠢好不好?我送這些東西來,就是希望讓你能感受到我的歉意,絕不是只有嘴上說說而已。」
汪天藍強裝的冷硬面孔因他的話有了裂縫。
女人真是沒用呀!一點小東西,幾句話,就輕易被打動,再怎麼去想他以前的惡劣,都沒辦法抑制心底流入的暖流。
一回神,發現她在他懷中。「你放開我,還有姊姊在……」
咦?人呢?
屋內哪還有汪天虹的身影,高闊早計畫好,這時間就請汪天虹到自己家做客去。「天虹把我當哥哥看待,就像我一直把她當作可愛的小妹妹,她喜歡我跟喜歡我大哥還有你都是一樣的,你若不信可以當面問她,就是不準胡亂湊對。」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意外听進汪天藍心里,漸漸抹去藏于心中的疙瘩,她吶吶的道︰「你……跟我說這些干嘛?我姊姊呢?」
「我哥有事找天虹,有他照顧天虹,別擔心了,你該想的是,咱們要去哪約會?」
「約會?喂!你、你別拉我……等一下啦!」她早餐都沒吃就要出去?不對,是穿這件洋裝出門去?
「沒有等一下,這個約會我籌畫了很久,不容你說不。」高闊霸道地牽著她的手,不讓她換下那身美麗的衣服。
看電影、吃飯、逛街,高闊帶著她走遍一般小情人間該有的行程,認識這麼久以來,這是最沒有爭吵的一天,直到夜深他們才回家。
路燈拉長了兩人的影子,寧靜的小巷,拗不過他的堅持,她的手讓他牽著走。
「啦啦啦啦………」高闊嘴里輕快哼著听不出曲調的歌。
「別在夜深吵人好不好?」五音不全,難听死了。
「現在才九點耶!而且唱歌是人表達心情的一種方式,你不讓我嘴巴動一動,我會很難受咧!」他臉上狡獪地一笑,勾起汪天藍的小臉偎近低語,「還是,你可以換另一種方式陪我做嘴上運動。」他挑逗似的眨眨眼,意有所指。
「你就是這張嘴討厭,每次都把我氣得半死。」她沒好氣的推開他。
「就是要氣你,你整個人的心思才會放在我身上,忙著對付我都來不及了,哪有機會想其他男人。」
「你……你少為自己欺負人的行為找藉口。」汪天藍瞠他一眼,嬌斥道。
小臉紅撲撲,紅唇微彎的迷人嬌態,讓他胸口蠢蠢欲動的感覺再隱忍不住。
情不自禁把她拉近,啄了她臉頰一口,見她沒反對,就更加放肆鎖住她的唇,火剌剌的吻起她來。
一陣引擎聲把擁吻過火的兩人喚醒,高闊摟著酥軟的她轉入暗巷內,兩人相擁喘息,撫平彼此間胸口的激動。
他愛極了她臉紅嬌喘時的模樣,紅撲撲的臉蛋猶帶迷蒙︰心愛的女人在眼前露出這麼可口的模樣,是男人就該乘機多嘗點甜頭不是嗎?
但他卻開口說了句殺風景的話。「我們……回家吧!」
敗懊悔,他卻不想破壞好不容易和她建立起來的美好關系。
小女人在他懷中輕點了頭,他牽著她,繼續走在暈黃燈光下。
「你還沒告訴我,對我的表現滿不滿意?是不是對我再次心動了?」
汪天藍紅臉瞠他一眼,如果不是對他有感情,會跟他出來、會任他吻嗎?
「我花了一個多禮拜的時間尋找那些送你的東西,別告訴我你一點感覺都沒有,我會很傷心的。」
幾日來,他努力討好她的手段,雖然愚蠢,卻都看在她心底。
她輕咬著紅唇,這男人,是真的喜歡她。「高闊,我……」
「不是我要說,你呀!要收斂一下自己的脾氣,一點小事就記仇在心底實在不可愛咧!學學人家小曦,或是你姊姊,個性單純溫柔,總記得別人的好,這樣才討人喜歡嘛!」
她吸氣,雙拳一點點、一點點的緊握。
「女人說話就該輕聲細語,偶爾帶點嬌氣,是男人很少把持得住,你就是不懂撒嬌,難怪我們最後都會吵起來。」說得太順了,一不小心不該說的也全泄了出來。
「既然別的女人那麼好,那你去喜歡她們就成了,干嘛喜歡我!」汪天藍氣呼呼的把他推向一旁垃圾桶區,大型垃圾就不該在路中間擋人行走。
不顧身後慘叫聲,她踩著喀喀響的涼鞋,頭也不回上樓去。
這種大型垃圾,還是一樣討人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