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他終于再次見到她了!
真是不可思議,已經過了兩年,在他以為再也見不到她的時候,居然會在這個小鄉鎮里見到她。
只稍一眼,他便輕易的認出她,畢竟自己偷偷觀察她長達半年之久,她的模樣他可是相當清楚。
一如兩年前,她那秀氣清靈的臉龐讓他想忘也忘不了。
是啦!打從她消失後,從原先的不以為意,到日日夜夜心里都掛念著她時,他就知道再也騙不了自己。
他想見她,想要她!
雖然跟她幾乎還不算認識,但那種強烈想再見她一面的感覺卻是從沒發生過在其他人身上。
只是他該用什麼方式去接近她?好更進一步認識她……
有了!
欣賞著頭頂廣闊的藍天白雲,躺在一片翠綠的草地上,確實會讓人打從心底舒服起來,連帶著也可以忘卻久住大城市的喧囂,心情轉好。
這就是為什麼她最喜歡回到外婆住的鄉鎮小住一段時間,雖然外婆已經不在了,但房厝卻留著,只要她想回來,隨時都有地方待著。
不過她蹲坐在這片草原上,朝天空發呆已不知有過多少回了,卻從來沒嘗過讓一只狗撲倒在草地上的感覺──
靶覺……很重!
耳邊傳來愛犬艾咪護主的狂吠聲,簡小嬋先是挪了一下趴在她身上的重物,把那東西的移到一邊,接著扭頭大喊,「艾咪,安靜,我不要緊。」
雪白長毛的狗兒乖乖的閉上嘴,卻仍是一臉戒備的望著在主人身上造次的闖入者。
那是一只棕黃色的大狗,此刻正大搖大擺的將兩只前腳壓在人墊簡小嬋的胸前。
扯了一下僵硬的嘴角,這只莫名其妙撲上她的狗兒還真會挑位子,簡小嬋坐正後,把那只卡了油的黃褐色狗兒推到一旁,開始大眼瞪小眼。
「狗先生,你是打哪來的呀?怎麼這麼不懂規矩!」他的主人該檢討,居然任由狗兒這樣「撲擊」他人。
被念的狗兒奮力晃著尾巴,絲毫不知道自己已侵犯淑女,一味的吐著舌頭,晃著腦貼近簡小嬋身前,舌忝了她的臉一下,想討好她。
「哇∼∼來這招是沒用的,你不會變成白馬王子出現,而我也不會變成絕麗佳狗的啦!」
一旁的艾咪不是滋味的擠開陌生的黃褐色大狗,護主似的擋在簡小嬋身前,側過頭來,舌忝了舌忝女主人的手臂。
「艾咪,我沒事,別緊張。」她的狗兒最守護她了,只要一丁點不對勁,就會自動自發擋在她身前保護她。
雖然是被吃了一點豆腐,可對象是狗,她可以不計較。
簡小嬋從草地上起身,拍落上的草屑以及長發間的塵土,突然間,一道犀利的注視令她整個人背脊發毛。
有人站在她身後!
才這麼想著,突襲自己的黃褐色大狗在下一瞬間,已快步朝她身後飛奔而去。
她回首,有名身形高昂的男人佇立在一棵遮陽的榕樹下,雙臂環胸,兩顆深沉的黑瞳筆直的望著她。
大狗在男人身邊跳來跳去,男人不過是看了他一眼,狗兒便乖乖地安分坐下,隨後,那人狗一大一小的眼珠子便不約而同的朝她這個方向看過來。
被人這麼盯著,一股壓力感襲來,簡小嬋不禁模模頭,撫撫那張圓潤潤的小臉,拍拍身上的衣服,再瞧瞧同樣困惑的艾咪,怪了!她們一點怪異之處都沒有,對面的一人一狗又是為什麼這樣大剌剌的瞅著她們瞧?
鋒利的視線好似要將她看穿了,她真想叫他別再這麼看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聲被听見,男人突然扭頭離去,大狗也跟著搖搖尾巴離開。
真是沒禮貌的兩個家伙!
簡小嬋與艾咪互看一眼,心中的想法是一樣的──
敝人一個!
敝狗一只!
可連著三天,那怪狗和怪人卻相當準時的在她帶著艾咪出來閑晃的時候出現,然後不知死活的大黃狗仍愛偷偷模模的從後撲倒她,待她起身後,又將狗掌一而再、再而三地壓在相同的位置上,卻又在艾咪準備撲上嘶吼時,一溜煙的奔回樹下主人的腳邊,乖乖的坐下,隨著他的主人又開始用那種詭異的目光盯著她這邊。
簡小嬋再遲鈍也覺得不對勁了,那個人不是有問題,就是變態一個。
可是這個變態卻從未對她做過任何壞事,只是靜靜地和他的大狗在一旁觀看她,然後拍拍走人。
罷開始的詭異轉變成一股好奇,于是在第五天,同一個地點,當她驚覺腳步聲起,立刻將臉轉了個位置,與才出現的男人互相瞪視。
炳!被她逮著了吧!這回換她打量起他。
他似乎很愛穿著深藍色的牛仔褲,結實修長的雙腿將他的身形修飾得更加挺拔,休閑衫敞開的領口露出結實的古銅色胸膛,襯上高大挺拔的出色身形,有股不容人忽視的氣勢,坦白說,這男人長得相當好看,霸氣的劍眉和俊挺的鼻梁秀出了桀驁不馴的氣宇。
老天怎麼這麼偏心,將一個男人的模樣生得這般俊酷挺拔,就像是童話故事中的王子,就不知道他的聲音是不是也那麼的完美迷人?就可惜他的五官如冰雕般,給人一種冷漠難以親近的感覺。
沒有被她主動的打量嚇到,兩人就這樣對視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那男人的嘴角似乎上揚了一些,等她想瞧個清楚時,對方卻扭了頭,吹了聲口哨,大黃狗立即趨上跟著離開。
這樣算不算是自己「瞪」贏了?
簡小嬋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話說回來,他不像是鎮上的鄉民,至少她從未見過他,那他就是從外地來的羅!
她對他最大的問題是,這男人每天只用眼楮「瞧」,卻不用嘴巴「說」,有什麼目的?
見面五天,好歹也跳離了陌生人階段,跟她打聲招呼說聲「嗨」並不為過吧!
一個禮拜後,簡小嬋終于還是忍不住,她想听听他的聲音,看看是不是如自己所想般的好听。
又是一天清晨,當她等到他出現,立即主動的走到他身邊,先是對那只見了她就猛搖尾巴的大黃狗打了聲招呼,而後眼珠子移到那男人的臉上。「這是你的狗?」
對方僅是點了頭,接著便陷入沉默。
「你都這麼放任你家的狗見人就撲嗎?」
「抱歉。」
低沉又渾厚的嗓音果然好听,就是帶了點冷漠的疏離感,她有點遺憾的攢起眉來。「這表示你一直都知道他撲向我而不阻止?」
憊是沉默了一會兒,男人才道︰「抱歉。」
看來這家伙很遵從「惜字如金」的準則,多講一句話都不願意。
「先生,我想知道你每天準時來這里‘觀賞’我,究竟是為什麼?」
「抱……」
「別再用抱歉兩個字回我。」簡小嬋有些煩躁,對他只用兩個字來打發她感到不悅。
眼眸往下,他遮掩住情緒,頓了一會兒才道︰「我很抱歉。」
簡小嬋眼一瞪,好個家伙,要他不用兩個字,他就改用四個字,自討沒趣,她決定不再搭理這個陌生人,一轉時,身後卻傳來一句──
「你的狗很漂亮。」
「這是當然!」提到艾咪,什麼不悅都飛了,她旋身走過來,「我家的艾咪不但漂亮,還相當听話……咦?」疑似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腳,她朝冷面帥哥踉蹌的貼近了幾步。
下一秒,一種奇異的觸感從她的胸口前傳來。
簡小嬋的眼珠子緩緩下移,恰恰懊落在她那不稱為傲人,卻也是小巧有型的胸前,那兒正出現了兩只大掌!
真是不偏不倚,一掌貼著一邊!
「汪!汪!」腳底邊的黃褐色狗兒突然興奮的叫了起來,不知道是在高興還是在嘲笑她?
懊樣的!
小的是這樣卡油,大的也是這樣!
沉默的男人連句道歉的話也沒說,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呀!
她重重的深吸一口氣,毫不客氣的探出火辣辣的一掌。
啪!
這一巴掌打得太快了!
她懊悔了,如果當時她能多停一下,就會曉得這是個因為種種不小心而產生的誤會。
如果不是男人的狗莫名沖出去,絆到她的小腿,她也不會突然倒向那個男人。
再想想,面對一個莫名朝自己倒來的物體,伸出手來阻擋可是理所當然,他似乎並沒做錯;唯一錯了的就是他那兩只手掌恰恰懊貼上不該踫觸的地方,當然,那男人的道歉反應也慢了一些──
以致他才啟口發了個音,便讓刷下來的巴掌給打斷!
結果,白白挨了一掌的男人依舊冷靜的將道歉兩字說完,或許是曉得他侵犯了什麼「部位」,他默默的轉身,沒有因為臉上多了個巴掌印而不悅,一如以往,以口哨聲喚來肇事黃狗的跟隨。
簡小嬋卻是深深的後悔了,盯著自己打人的手掌好一陣子,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沖動而不理智了?
「就因為人家的反應慢了一拍,我就把他當成大?」還是因為氣他與自己所想不一,用這種手段偷吃女孩子豆腐,讓她的幻想破滅,所以才會氣憤的揮了掌?
再抬眼,男人的背影早已成為黑點一枚,逐漸消失。
想道歉的話只能吞下月復,她站立在原地好一會兒,不知道男人的名字,不知道男人住的地方,也只有等明天才能向他道歉了。
可是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生氣了,打從那天後,她再也沒在轉身處見到那個老愛默默望著她的冷面王子。
難道他離開了?
唉!她竟然有那麼一點點感到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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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們這些人到底是什麼意思?輕輕踫撞一下就要我賠償,別以為你們個頭大,就可以欺負我這個老頭,告訴你們,我不怕!」
「老頭子,你真的很不上道,好好跟你說你不听,非得要我們用其他手段嗎?」少年甲陰惻惻的笑。
「什麼好好跟我說,你那明明就是詐騙,我又為什麼要給你錢?」不顧老伴在車內懼怕的表情,老先生自認一個理字,大聲的據理力爭。
擺色轎車的後座跳出兩名男子,站在少年甲身後,一個個齜牙咧嘴、摩拳擦掌,上演標準的古惑仔動作。
「操!講那麼多廢話,你這老頭就是不願意賠錢是吧?」黑壓壓的影子逐漸逼近老阿伯,打算好好給他一個教訓,看這老頭會不會乖乖听話。「兄弟們,去把這老頭車上的東西都砸了!」
遠遠見到幾名少年恐嚇行徑的簡小嬋加快腳步沖了過來,就怕一向對自己好的蓮霧伯吃了虧,讓人欺負。「喂!等一等!你們要做什麼?」
小小的個兒沖進幾名少年中,手一張,擋在蓮霧伯身前,「你們說話就好好說,為什麼要用言語和行動恐嚇一個老先生?」
三名少年顯然對她……不!是對她身後那只露出白森森牙齒的大狗產生了懼意。
「什麼恐嚇?明明是這個老頭撞傷我朋友不肯付醫藥費,我替我朋友討公道有什麼不對?」
簡小嬋先是瞄瞄那群少年口中受傷的「朋友」,此刻正大剌剌的坐在轎車內模著手肘,臉上絲毫沒有痛楚的模樣;她再轉頭回望一臉憤慨的蓮霧伯和他後頭躲在貨車上的蓮霧婆,心底大致明白了。
對方的傷恐怕是假,而蓮霧伯車上好幾箱蓮霧讓人扔到地上糟蹋才是真。
「請問,你朋友是怎麼被撞傷的?」小流氓專找老人下手的事情,她可是常常听聞。
少年甲道︰「還能怎麼撞傷?這里就兩輛車,不就是那個老頭來撞我們的車,害我朋友在車內受到撞擊,搞不好手都撞斷了,你說這老頭能不負點責任嗎?」
「我沒有!是他們不看路口有沒有車,就這麼沖出來,我煞車來不及才會撞上的!」蓮霧伯不甘示弱的解釋,「而且明明只是擦撞,你朋友又怎麼可能被我撞傷?」
「我們這麼多只眼楮就是看見你撞傷他,識相點就賠給我們醫藥費,不然可別怪我們把事情鬧大!」
幾名流氓少年顯然就是吃定蓮霧伯撞傷人。
「你們不需要這樣欺負一個老人家吧?」簡小嬋對他們的口氣感到相當厭惡。
「小姐,什麼欺負?講這麼嚴重,我們只是在講道理,跟這老頭要點醫藥費看醫生而已。」
這條偏僻小路上,平日鮮少有車經過,更別說是有商家,四周除了稻田就是果園,偶爾有人或是自行車開過,不過絕對不是在日正當中的時候,想呼救都不見得有用。
驀地,簡小嬋的水眸瞠圓,像是從人牆細縫中見到了什麼──
小路拐彎處有輛轎車緩緩停下,令她吃驚的不是那輛車,而是從車內出現的人影。
熟悉的身影正逐漸朝他們靠近。
男人高昂的身軀在一群矮小的少年里顯得特別突兀,不知道是不是男人一張冰凍冷顏讓人感到無比威嚴,幾名小膘混自動讓出一條路來。
「出了什麼事情?」
必心的話語依然問得很冷淡,如果不是那張俊容蹙緊眉,簡小嬋還真以為他只是個喊聲借過的路人一枚。
「很簡單,這老頭撞傷我朋友卻不肯付醫藥費。」少年甲的臉色愈來愈難看,今天真衰,要個錢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人打斷,看來下次得換個更偏僻的村鎮騙錢。
「這里發生事故了?」黑瞳先是瞄向簡小嬋,直到確認她毫發無傷後,才將兩方的情況瞧了一下。
敗好,至少她沒事。
「他們指稱蓮霧伯撞了他們的車,可是你看看這里明明是直線道,如果不是他們從巷口沖出來,直行車又如何撞上他們的車子?再說,賠償醫藥錢還需要把人家辛辛苦苦采來的蓮霧一箱箱都扔下車嗎?」簡小嬋直盯著眼前男人,由衷的希望他能站在她這邊,「而且朋友受傷就該趕緊送醫院,而不是在這邊直討錢。」
「喂!小姐,你不要在這邊亂扯,如果不是這老頭惡意不給錢,還指著我們說是什麼詐騙,我們會不高興嗎?」少年們開始不滿,一股躁氣開始蠢蠢欲動。
這時,男人拿出一張燙金字的白色名片遞到幾名青年面前,「目前的情況我大致了解,如果你們認為有哪里受到委屈,可以盡量投訴,索討醫藥費本來就是理所當然。」
「哇∼∼小扮,你很上道喔!」踩著三七步,少年得意起來。
簡小嬋當下啞口,這男人是在說什麼?才想阻止,卻見幾名少年突然各個白了臉。
「現場有人證,路口電線桿上還有監控器,要是怕說不清楚,也可以請附近派出所調出帶子來證明你朋友被撞傷的事實;若是你們覺得自己被人誣賴成詐騙分子,都盡避放心,只要證據確鑿,不怕拿不到你們朋友的醫藥費,還可以上法庭告對方誣陷;不過話說回來,倘若你們有絲毫作假,我也不會讓你們逃過法律的制裁!」這大概是第一次,男人在簡小嬋面前說了好長的話。
不知道那張名片上寫了什麼,三個少年的態度竟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呃,我想這也許是個誤會,其實我朋友也沒傷得那麼重。」少年甲改口。
「是呀、是呀!這次就當大家都有錯,以後開車小心一點就好了。」少年乙、丙跟著附和。
緊接著,三人如同身後有暴龍追趕,咻一聲全溜回黑色轎車,車子在下一瞬間已掉頭離去,只留下傻眼的簡小嬋和蓮霧伯一臉模不著頭緒的模樣。
怎麼三兩下就讓那個男人解決了?
她偷偷瞄了一眼名片上斗大的金色字,好奇是什麼法寶讓那幾個青年乖乖封口,不敢造次?
酷!
這男人竟然是個律師!
男人幫忙簡小嬋替蓮霧伯把摔落地上的箱子一個個裝回貨車,送走蓮霧伯夫妻後,簡小嬋莫名其妙的坐上了那男人的轎車。
也不能說是莫名其妙,就是當所有人都離開,而那男人卻停留在他的車子邊,黑瞳一如以往的牢牢黏在她身上時,不做多想,她的腿就朝那男人邁進,任他替自己打開車門坐進車內。
懊笑,又不知道他會把車開去哪里,就這麼輕易上了別人的車,被人抓去賣都不知道。
可是她卻對這男人有種不知打哪來的信心,知道他絕不會對自己不利。
車內,他又開始沉默起來,方才那個?鬼飌埶梬﹞F一大串話的男人咧?
「這幾天好像都沒見到你?」一個人悶得慌,她只好先開口。
男人依舊沒答話,只是點了個頭;她聳肩,算了,幾分鐘前講得頭頭是道的男人就當是她耳朵有問題,听錯了。
「蓮霧伯的事情,我要謝謝你,呃,當然,我也要為那天打的一巴掌向你道歉。」
一個空檔,黑眸不解地朝她瞧來。
「那天我是沖動了一點,誤以為你是,所以……嘿嘿,真對不起。」眼神往後座兩只狗瞄去,肇事的大黃狗兒正對她吐著舌頭。「我事後一直想親口向你道歉,可惜都沒再見到你。」
「我回去處理一些公事。」
咦?她呆愣望著他,還以為自己要演完獨腳戲,這男人居然開口了!
「順便請了假。」
假?請假干嘛?
「所以我會在鎮上住上三個月。」
咦?簡小嬋滿臉困惑,想不到他一開口就是好幾句話,還讓她听得一頭霧水。「你說你回去辦公事,那麼這表示你並不是因為生我的氣而離開的?」
男人點了頭。
太好了!松口氣之余,她不免也覺得奇怪,「你不是鎮上的人,那你之前怎麼會待在這里?」
「我來這里度假。」男人又一次替她解答。
「度假?我們這里又不是什麼觀光勝地,你怎麼會來這里度假?」
「我在這里有房子。」
哦∼∼明白了,大概就是那種手頭有點錢的人,可以兩邊買房子,想取得寧靜的時候,就到小鎮住上幾天。
「你是休什麼假?居然一次休三個月?」
男人又道︰「我的休假只有十天,上次用完了。」
十天?只是之前見到他的那幾天嗎?
「三個月是放假。」
「哇∼∼你會不會也放太多假了?」簡小嬋听得瞠目結舌,現在的律師都不用工作的嗎?還是接幾個案子後就可以休息好一陣子?
男人瞄她一眼,似乎覺得她大驚小敝,「不會。」
「你到底是做什麼工作的呀!三個月還叫不會,那連假都沒得放的小老百姓不嘔死了!」她皺皺鼻,開始自言自語起來,「不過也是,故事里的王子好像也是成天無所事事,想放多少假就可以放多少,誰敢有異議咧!」
察覺他不解的目光,簡小嬋嘿嘿兩聲,「不好意思,我之前的工作是寫童書的,就是專門編制童話故事給小朋友,可能中毒太深,有時候講話也會這樣顛顛倒倒。」
男人沒多說什麼,倒是她又說了一大堆,「我的工作雖然沒那麼多假,倒也算輕松啦!每天腦子里只要想著公主、王子怎麼在一起,或者是奇跡降臨在某個心地善良卻又遭遇挫折的小鮑主身上……」
她一頓,發出嗤鼻聲,「奇跡?真是好笑,我才不相信這世上有奇跡咧!可偏偏我的工作卻是要編制這些奇跡出來騙小阿,不過編故事就能賺錢,我怎麼會不要咧!」
擺眸閃了閃,卻不動聲色。
「上個月公司因為資金問題要裁員,所以我已經沒工作了,現在是天天在放假……對了,我們現在要去哪?」車都坐了這麼久,現在問好像慢了一點。
「送你回家。」
她覺得好笑,「可是我都還沒告訴你我家在哪,你怎麼會知道?」
如果她留意,就會注意到周邊的道路相當熟悉,是她回家必經之路。
「寶弟知道。」
「寶弟是誰?」
「我的狗。」
水眸盯上後座流著垂涎口水的大黃狗,難怪她先前常覺得有人跟在她後面,原來是這只狗跟蹤她回家……視線回到了男人臉上。
她發現到,這家伙似乎只會回答她的問題,卻不會主動開口。「我好像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丹峰。」
她也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我叫簡小嬋,我的狗叫艾咪,你不是鎮上的人,其實我也不是,只是因為找不到新工作,所以跑到這里來休息,養足體力再出發。」這樣兩人應該不再算是陌生人了。
沒問句,男人也就沒開口。
簡小嬋覺得好笑,唇兒一彎,「你不喜歡說話?」
又沒聲音了,看來,他只挑想回答的問題回答。「你多大了?」
「三十二。」
「比我大七歲耶!」好像有點老。「你當律師有多久了?」
「八年。」
最後一個,「喂,丹峰,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喜歡盯著我不放?」
車子在她家門口停下,男人薄唇緩緩一揚,扔出一句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我對你有感覺。」
她,終于問到重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