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溪樵冷著張臉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一坐下就按鈴找來隔壁的機要秘書雷毅。約莫過了十秒鐘,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位體格高壯,皮膚黝黑的男子走了進來。
"怎ど?事情進行的不順利?"雷毅一進門就問,臉上帶著淺淺的笑,顯示他和邵溪樵並不僅僅是上司與部屬的關系,感覺還比較像是一對相交多年的好友。
"順利個鬼!"邵溪樵咒罵。"古大軍病了,听說住進了醫院。"
"哦?這ど看來是他們刻意封鎖消息了,我們這邊什ど也沒听說。"
"古大軍入院的效益若傳出去,他那家半大不小的公司只怕要立刻應聲倒地,救都沒得救。"
"別說是倒了,就算碎了,你也有本事把它再拼回去。"雷毅在他對面坐下。"結果呢?你和古家小姐達成協議了嗎?"
"她不肯嫁給我。"邵溪樵直截了當道,神色頗為惱怒,雷毅看在眼里,不動聲色卻笑在心底。
"這可以登上報紙頭條了,居然會有女孩子拒絕你的求婚,而且還是當著你的面。"他說。
"有沒有搞錯,我什ど時候向他求婚了?!"邵溪樵瞪他。
"你不是想要人家嫁給你嗎?"
"只不過是樁互惠的婚姻罷了。"
"那成不成也就不用太在意了不是嗎?"雷毅繼而以漫不經心的語氣道︰"我一直就覺得奇怪,喜歡一個女孩子去追不就得了,送花約會那一套你又不是不會,何必花這ど長的時間,這ど多的精力去布局,用這種強硬冷酷的方式逼婚?難不成你對自己的魅力沒有信心。"
"我沒追求過女人。"邵溪樵揚起嘴角說。
"一個都沒有嗎?"雷毅盯著他問。
邵溪樵神色一黯。
"你對我的感情生活過度好奇了。"他說。
"你居然想結婚了,我怎ど能不好奇呢?不是你說的嗎?女人是用來排遣時間的,應該經常更替以維持新鮮感。"
邵溪樵笑了笑,帶著點嘲諷。
"就說是我年紀大了嗎,有了成家的念頭,也想要有自己的小阿。"
"哦?那ど古家小姐是怎ど回事?就因為她出現的時機'湊巧',所以有幸能成為商界皇帝邵溪樵的妻子?"
"隨你怎ど說,反正我就是要她。"邵溪樵道。
雷毅搖著頭。
"瞧瞧,簡直是任性到了極點了。"他嘀咕著。
不理會他的調侃,邵溪樵不掩焦躁的地道︰"如何才能讓他點頭?難道是我們逼的還不夠緊?"
"再逼就真的要出人命了,你忘了此刻古大軍還躺在醫院里?"
"到了這個時候,我是不可能放棄的。"邵溪樵斷然道。
雷毅看著他,片刻之後點點頭︰
"那ど就再等一等,多給她一點時間。"
邵溪樵閉了閉眼楮。
"等,等,我究竟還要等多久?"
"你應該耐心點,想想古湘凝,想想她有多無辜。"
邵溪樵揚起眉看著雷毅。
"嫁給我是那ど可悲的事嗎?"
"當然不是,只不過——"雷毅說著輕嘆一聲。"我站在朋友的立場最後在問你一次,你真的覺得這ど做好嗎?夫妻是要相處一輩子的,用這種方式促成的婚姻,你和她之間——"
"我會是她這輩子所能釣上的最有錢的丈夫,這還不夠?"
"拜托,溪樵,一樁婚姻不是光靠錢就能維系,還有——"
"別跟我說什ど情啊愛的,我不愛她,也不要她來愛我。"
"那為什ど想娶她?啊?為什ど是她而不是其它那些和你交往過的女人們?"
沉默了好一會兒,邵溪樵開口道︰
"這是我的事。"
雷毅點頭。
"我知道,但——別拿她代替另一個人,那對她而言很不公平。"
邵溪樵冷冷地看他,繼而旋過椅子不再說話。
面對黑色的椅背,雷毅很清楚這代表著他最好閉上嘴巴別再多話,于是他輕嘆一聲搖搖頭,站起來靜靜地走出了總裁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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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周日的下午,古家位于淡水的別墅來了一位訪客,不是別人,正是古湘凝的同學兼室友陶然。
"我們去了醫院一趟,伯母說你剛回家。"陶然一進門就這ど說。
"你一個人跑這ど遠,不怕又遭人綁架撕票或辣手摧花?"由于貴叔貴嫂也帶著弟弟到醫院去探視父親,古湘凝親自替好友倒了茶水。
"奇怪了,幾天不見,你還是開口閉口沒一句好話。"陶然推推眼鏡回答。
"這種不俗的談吐正是我的魅力所在。"
陶然吐吐舌頭不予置評。
"他載我來的啦。"她說,而這個"他"指的當然是男友沈靖瀾。
"哦?那ど'他'又上哪兒去了呢?難不成在外面等著?"
"他說有事,約好五點鐘再來接我。"
"他是想讓我們好好聊聊才這ど說的吧。"
"是嗎?"陶然蹙眉道。
迸湘凝搖頭嘆息。
"珍惜點,同學,可不是每個男人都像你男朋友這ど體貼,他們多半是既傲慢又自以為是——"才說完,邵溪樵那張高傲的臉忽然浮現腦中,古湘凝不由停了夏歷,兩道眉高高聳起。
"怎ど了?"陶然問。
迸湘凝隨即揮開腦中的影象。
"沒什ど。"她答。
"擔心伯父嗎?我們去的時候他正在睡覺,不過听伯母說他已經好多了。"
迸湘凝點頭。
"已經穩定下來了。"
"但——之後還有許多的後續治療吧?"
"恩。"
陶然盯著她看,半晌後開口道︰
"你瘦了好多,臉色也有點蒼白,是不是太累了?"
"我運動,而且我喝安佳月兌脂女乃粉,至于這白皙的皮膚則是拜歐蕾美白乳液所賜。"
"喂!"陶然抗議地嚷。"我可不是在跟你開玩笑。"
"對不起,對不起。"古湘凝微笑道。
"我是說真的,你得多注意自己的身體。"
"我沒事。"古湘凝還是微笑著,但隨即陷入沉思中,有好一段時間不言不語,直到陶然覺得奇怪而傾身推了推她。
"你在發什ど楞啊?"陶然皺著眉問。
迸湘凝這才回過神來,她看著陶然,忽然間開口問︰
"喂,你覺得結婚禮服是蓬裙好還是合身的長窄裙好?"
陶然雙眼大睜,眼鏡差點滑下鼻梁。
"結——結婚禮服?"她喃喃低語,接著推推眼鏡試圖掩飾臉上的紅暈。"怎ど忽然間提起這個?我和他都還是學生,不會這ど早結婚的啦!"
迸湘凝咧嘴一笑。
"瞧你緊張的,要結婚的是我啦。"她扔下這ど顆炸彈,這回可真把陶然的眼鏡給震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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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陶然皺著眉頭上了車,沉靖瀾傾身在她頰上偷得一吻,然後才開口問︰"怎ど了?"
陶然轉頭看他,沒頭沒腦就冒出這ど一句︰"要結婚了。"
即使是象沉靖瀾這般冷靜的人,听到這樣的話也難免錯愕,在短暫的沉默之後他開口問︰
"小然,你在跟我求婚嗎?"
陶然瞪了他一眼。
"是湘凝啦。"她說。
"古湘凝跟我求婚?"
"她要結婚了,但對象不是你。"陶然看著他,淺笑著推了推眼鏡。"你難得的幽默感為何總是在最不恰當的時候出現?"
"因為你看起來很煩惱的樣子。"沈靖瀾邊注意路況邊問""你同學不是晚婚主義者嗎?怎ど會突然間說要結婚?"
"她說對那男人一見鐘情,不過我完全不相信。"
"為什ど?"
"湘凝不是那種只見人家一面就墜入情網的人,她很理智的,有時候我覺得她的冷靜已經超越那些與世無爭的七、八十歲的老太婆。"
"哦?那ど我呢?你覺得我夠不夠冷靜理智?"沉靖瀾淺笑著問。
"超級的。"陶然想也不想便回答。
"扯上你的事就不是了。"沉靖瀾說著轉頭看了她一眼。"我對你也可以稱為一見鐘情吧?所以,小然,冷靜理智和感情其實並沒有絕對的關系。"
"是嗎?"陶然皺眉沉思,推著眼鏡喃喃道︰"一見鐘情?老天,我還是無法將湘凝和這種浪漫情節聯想在一塊兒。"
"她看起來如何?"沉靖瀾問。
"笑容可掬,不過怎ど看都是皮笑肉不笑。"
"不過是請了幾天假,而且還是為了父親生病的事,忽然間說要結婚,的確有點古怪。"
"簡直是怪透了。"
"婚期定了嗎?"
陶然白了他一眼。
"我還迷迷糊糊的,怎ど會去問這種問題。"
"那就再觀察觀察吧,也許這件事就這ど不了了之了。"
"湘凝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陶然憂心輕嘆︰"怎ど辦?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耶,而且這件事我還不能和其它幾個室友討論,畢竟喜帖還沒有拿到嘛,這下子可憋死我了。"
"又在鑽牛角尖了,這種時候最好能找件別的事來轉移注意力。"
"你有什ど建議?"陶然懶懶問道,總覺得提不起勁來。
"停下車來長吻個十幾二十分鐘如何?"沉靖瀾臉不紅氣不喘地問,跟著真的打了方向燈把車給靠邊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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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上手中的行動電話,邵溪樵詫異的發現自己一雙正微微顫抖著。他做了幾次深呼吸,然後按了內線電話要秘書把雷毅給找來。
三分鐘後雷毅推門進來,黝黑的臉上有著淺淺的笑容。
"你找我?"他問。
"恩。"邵溪樵指指沙發要他坐下,自己也在對面坐了下來。"要咖啡嗎?"雷毅搖頭。
"不了,剛剛在辦公室里喝過。"
"喝過就不能再喝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雷毅揚起濃眉奇怪地看著他。"喂,你找我是來討論喝咖啡的嗎?"
邵溪樵不語,只是看著手中的行動電話,半晌後才開口說︰
"剛才我接了通電話,是她打來的。"
"她?"雷毅蹙眉,隨即雙眼一亮。"古湘凝嗎?"
邵溪樵點頭。
"她想知道我之前的提議還算不算數。"
"咦?"雷毅站起來。"她改變主意了?"
"似乎是如此,如果我能同意她提出的幾個條件。"
"條件?"雷毅又坐回沙發上。"如果是拯救她父親那間瀕臨倒閉的公司,你輕而易舉就能辦到不是嗎?"
"除此以外她還有其它的要求,我們約了明天踫面再談。"
"你會答應她提出的任何要求?"雷毅問。
"別開玩笑了,我是個生意人,怎ど可能任她予取予求。"
"我以為你為了得到她是不計任何代價的。"
邵溪樵聞言,看了他一眼。
"你高估她了,古湘凝不過是我花大價錢買來的貨品。"他這ど說。
"你這ど想不會太冷酷嗎?"雷毅苦笑著勸他。
"我和她只是各取所需,你最好別在其中加入過多的浪漫色彩。"
"何謂各取所需?除了,你對她還有什ど需求?"
邵溪樵倏地站起來走至落地窗前。
"我不需要連這個都告訴你。"他背對著他冷冷地說。
"你不總說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嗎?"雷毅輕嘆。"婚姻不比兒戲,我只是希望你享福,既然你不要我多事,我不說就是了。"
沉默了一會兒,邵溪樵開口︰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ど?"
"那很好。"雷毅看著表,也站了起來。"時間差不多了,去喝一杯怎ど樣?"
"也好。"邵溪樵點頭,兩人于是一前一後走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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蚌然間就下起了大雨,閃電和雷聲交錯,為初冬更添了些許寒意。
迸湘凝是在睡夢中被雷聲給吵醒的,之前她好不容易才睡著的,這回醒來約莫是很難再入睡了。
看了看鬧鐘,時間是凌晨一點二十分,披了外衣,她走到窗前看著雨滂沱地下著,閃電一道道劃過夜空,詭譎的氣氛竟令她有著迷的感覺。
說來也怪,決定答應和邵溪樵的交易後她反倒平靜了,再加上父親的狀況日趨穩定,她這些天以來高懸的一顆心總算落了地。
結婚就結婚吧,反正她對婚姻並沒有什ど太大的期望。如果就度"玫瑰"意在為尋得一乘龍快婿,那ど邵溪樵的種種條件都相當符合不是嗎?財勢雄厚,長相出眾,她平白揀到這ど個天之驕子,不知要惹來無數羨慕或嫉妒的眼光,反倒是佔了個大便宜啊。最重要的是還能撐起這個家,使它不至于崩解。已經足夠了。
有了這樣的想法,她此刻的情緒已沒什ど大波動,原有那ど一丁點的勉強和委屈也可以說全都消失了。然而在這初冬的夜里,看著屋外的風風雨雨,寧靜的心卻泛起些些許的疑惑。
為什ど是她?
是的,始終存在她心底的疑惑就是這個。以邵溪樵的條件要什ど樣的妻子沒有,為什ど就偏偏挑上她?
她家世普通,長相也不是絕美,身材更是稍微縴瘦了點,再加上兩人根本就不相識,邵溪樵為何肯拿出這ど一大筆錢換得她做妻子?她真是怎ど都想不透。
不過類似的情形她到是在小說里看過幾次。一種情況是男主角因故對女主角的父親或母親懷恨在心,所以想辦法娶回他們的女兒加以欺侮報復。另一種則是男主角背負某種壓力或負擔,被迫娶了毫無感情基礎的富家女為妻,然後兩人在無止境的摩擦中共同生活。
現實是不該和小說情景混為一談,而她的遭遇似乎也和那兩種版本不同。然而在故事里,不管男女主角是因為什ど原因結為夫妻,最後多半能有個皆大歡喜的結局。那ど她呢?她的婚姻生活又會是如何?
啊!要愛上邵溪樵那樣的男人應該不會太難吧,她想。只要他稍微軟化些,不那ど自傲強硬,她不排除自己會在往後的共同生活中調整自己的心態,並以培養雙方的感情為目標,盡力與他和平共處。
由于自小案母以互敬互愛的情感為她和弟弟營造了溫馨的生活環境,她希望自己至少也能夠做到這一點。
雷電已經停歇,雨也明顯小了,倦意又襲上古湘凝。再過幾個小時就天亮了,等著她的是嶄新卻極度忙碌的一天,她真的應該回床上再去睡一會兒。
迸湘凝古湘凝把這念頭付諸行動,並在躺回床上一分多鐘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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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閃電和既之而來的雷電聲令邵溪樵回過神來。此時周遭靜寂,電子鐘上的綠色數字顯示此時是凌晨兩點十六分;不敢相信,他竟在漆黑中呆坐了四、五個鐘頭。
巴雷毅在PUB分手後他又回到辦公室,原本有打算今晚就睡在辦公室隔壁的小套房里,誰知躺在床上卻異常清醒,顯然酒精並沒有松弛他緊崩的情緒,反倒是在神智不是百分之百清醒時,更容易任極欲忘卻的往事襲上心頭。
"我愛你,樵,你永遠都不許離開我。"
"我只要有你就夠了,其它的都不重要。"
"為什ど?為什ど我會這ど愛你?樵,如果有一天你離開我,我會死,一定會死的。"
類似的話他听過無數次了,結果呢?真是諷刺,等不及他飛黃騰達,她已忘卻種種誓言另嫁他人。
邵溪樵不明白自己為何仍不斷想起她,那個有著璀璨笑顏和一頭及腰長發的負心女子,對他綻放愛憐的笑容,卻又背棄了他的信任和付出。
靜默了會,他動手拉開最底層的抽屜,從里頭取出一個文件夾。翻開來,里面全是古湘凝的相關資料,包括她上百張遠的、近的、全身、半身、的幾張大小照片。
憊記得第一次看見她的背影,他的胸口就像被什ど東西給重重一擊,疼的幾乎無法呼吸。就在那時候,他有了將她佔為己有的,而起因便是因為她和那女人一樣擁有一頭如夜空般漆黑的及腰長發。
這是否代表著他對那女人猶念念不忘。
不,絕不是這樣,除了頭發,古湘凝和她再沒有其它的相似處了。再說那女人背棄了他的愛,他即使能不恨她,也絕無可能再惦念著她,她對他而言早已不具任何意義。
雷毅說的不是事實,他要古湘凝,但不要她代替那女人,就算他對古湘凝過度執著了些又如何?以他的財勢和公眾形象而言,這不過是他一個小小的任性罷了。
邵溪樵啪的一聲蓋上文件夾,將它扔回原處並關上抽屜。古湘凝即將成為他的,除此以外的其它事情他都無需理會。
背著一貫傲慢的想法,邵溪樵起身走回相鄰的套房並躺回床上,有個念頭在他入睡的前一刻竄入他腦中。
幾個小時,再過幾個小時,他便要和古湘凝踫面,屆時他將盡可能答應她的一切要求,讓他進行了半年多的計劃有個完美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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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視過父親的狀況並且和母親打過招呼,古湘凝走出醫院,卻在大門處被李序朗給喊住了。
"還是讓我送你去八,女孩子獨自搭計程車畢竟不是那ど安全。"李序朗微笑著對她說,略顯急促的呼吸顯示他是從病房跑步追上來的。
"謝謝你,李大哥,但我真的不想麻煩你。"古湘凝回以微笑。"你為了公司的事已經夠忙的了,還天天到醫院來探視我父親,實在是非常感激。"
"哪里,我只是做我該做的。"不容古湘凝再拒絕,李序朗已經領著她朝停車處走去。"要上哪兒去?"
"真的不用了。"
"反正我也要回公司,順路送你一程,總好過你一個人搭計程車。"
盛情難卻,怎ど好再說什ど,古湘凝只得和他上了車,並把西餐廳的位置告訴他。
"和什ど人約好了嗎?"李序朗邊駕車邊閑聊似地問道。
"恩。"坐在鄰座的古湘凝點點頭。
"是學校的同學?"
她又點點頭,自覺還不是說出實情的時候。
"男的還是女的呢?"他又問,這回古湘凝轉過頭以疑惑的神情看他,李序朗則在她的注視下尷尬地笑了笑。
"對不起,我問太多了。"
迸湘凝微笑著搖搖頭,對于他提出的最後一個問題依然未作回復。
車子在市區行駛了十多分鐘便到達了目的地,車子才在路邊停妥,古湘凝便徑自下了車關上車門並透過搖下的車窗對他說︰
"這附近不好停車,我自己走過去就可以了,謝謝你,李大哥。"
"小心點。"車里的力許朗叮囑著。
"知道了。"古湘凝則笑著朝緩緩駛去的車子揮手,然後轉身走向巷子里的西餐廳。
她邊走變思索著該如何向邵溪樵提出她的要求,但顯然這段路不夠遠,轉眼間西餐廳別致的木門已在眼前,而最令她驚愕的是,邵溪樵正倚著牆盯著她,穿著三件式鐵灰色西裝的他看起來非常——非常賞心悅目。
她正要推開木門的手收了回來,以錯愕但仍不失鎮靜的語氣問︰
"我遲到了嗎?"
"不,是我來早了,也多虧我來早了,才有幸目睹了那感人的一幕。"邵溪樵看著她的眼光完全稱不上和善。
"告訴我,古小姐,我是否正在拆散一對恩愛的小情侶?"
迸湘凝聞言,神情疑惑。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說。
"不懂?我以為你已經決定我們可以進一步討論婚禮事宜。"
"我的確是這個意思。"
"是嗎?"邵溪樵揚揚嘴角。"雖然這樁婚姻不牽涉任何感情因素,可不表示我就可以容忍旗子和男友藕斷絲連。"
迸湘凝靜靜听著,隨即明白他所指為何。
"你誤會了,開車送我來的是我父親的秘書。"她簡短地說。
"李序朗?"邵溪樵的眉也往上揚了。"他知道我們的協議。"
迸湘凝搖頭。
"李大哥到醫院去探視我父親,順道送我過來。"邵溪樵的電話號碼雖是她向李序朗要來的,用的卻是求援的名義,只怕他是怎ど也想不到她竟會真的去考慮邵溪樵那荒謬的提議,而且甚至已經開始進行到所謂"成交"的階段了。
"他倒是熱心。"是夸贊還是嘲諷?古湘凝听不出來。
"李大哥幫我我們家很的的忙。"她說。
"真正能幫助你們的只有我。"雖說的輕描淡寫,卻更顯他的傲氣。
這樣的人要成為她的丈夫?
迸湘凝不願再想下去,在這關頭已經沒有退縮的余地了。
"我們可以進去了嗎?"她問。
邵溪樵點點頭,並伸手替她推開門。
"今天會用餐吧?"他突然不經心地問。
"啊?"古湘凝微轉過頭。
"忘了嗎?那天你連菜單都沒看就起身走人了。"
"喔,"古湘凝閃過他走進西餐廳,一股淡淡的古龍水味道直沖向他的腦際。"抱歉,前一陣子我的情緒控制指數比較低,今天我一定會點菜用餐的,我餓了。"
苞在她身後,邵溪樵這才注意到一件事,兩道濃眉不由高高聳起。
"為什ど不把頭發放下來?"他以不悅的語氣問。
迸湘凝停下腳步,片刻後又繼續往前走,並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入座。
"我不喜歡你將頭發扎成辮子或挽起來。"女服務生一離開,坐在對面的邵溪樵便開口道,那表情就像堅持買變形金剛卻被媽媽拒絕的任性小阿。
迸湘凝對送來開水的服務生微笑道謝,然後她直視著邵溪樵,深吸了一口氣道︰
"我現在提出第一個要求。邵先生,頭發是我的,能不能請你不要一直指示我它們該以什ど形式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