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心啊!你最近面色更紅潤了,但也胖了點,再胖下去,就要減肥了,可不是好玩的!」胡式芬咯咯地笑。
「你不要嚇唬我,昨天我陪李斯達游完泳後,磅過體重,我一磅都沒有增加。」董心湄打一下她的頭。
「也許有愛情滋潤,看起來豐滿了。」胡式芬拉拉她的頭發。「不過,你為什麼還不剪發?真的忙到連剪發的時間也沒有嗎?」
董心湄把頭發拉回去。「我故意留長頭發的。我已經訂了一批帽子,等它慢慢長長,我以後都不剪頭發了。」
「為什麼?每一個人都說你短發好看,清麗又突出。每個女孩子都拖著一把長發,有什麼意思?」
「我自己也喜歡短頭發,簡單、方便,但李斯達不喜歡女孩子剪短頭發,他說像一堆亂草!」
「開玩笑,你的頭發又柔軟又烏亮,就像絲一樣,怎會是亂草?真是貶低人!」胡式芬大為她抱不平地罵著。
「他可能對短發有偏見,就因為我一頭短發,他扣去我五分。」
「扣分?交功課啊?他無端端地扣什麼分?」
「他說他自己十全十美,希望找個也有一百分的女孩子……」
「真不要臉,竟敢說自己十全十美?我看這個人有自戀狂,所以他那麼驕傲。」
「他的確是英俊出眾,無人能及嘛,我也認為他值一百分。」
「你也值一百分的!」
「不,他說我才只有九十五分。」
「連你都只得九十五分,我恐怕被他那麼一評,連六十分都沒有。」
「他沒有評你。他給我九十五分,是因為我蓄著短頭發,如果我留了長發,他就會給我一百分。」
「你稀氨他給你一百分嗎?他是你什麼人,連你的頭發也要管?他到底是你什麼人?男朋友?呸!戀人?你和他到底什麼關系?」
「我們沒有關系。」董心湄一臉通紅。
「你慌什麼?想到哪里去了,我是問你,他是你男朋友還是戀人?你有沒有跟他親嘴,如果有,你們便是一對戀人。」
「沒有!」董心湄搖一下頭。「我們只是牽牽手,擁抱一下。」
「那你和他就是男女朋友了。」
「他是我男朋友。」
「既然是朋友,他有什麼資格管你的事情?特別是頭發的私事!」
「他也不是管我,提供點意見罷了!是我自己想討他歡心,所以決定留長頭發。這本來是一件小事,你不要介意。」’
「你的條件已經那麼好,又有那麼多人追求,為什麼還要討他歡心?我看你實在太遷就他了,一切都以他為主,自己像個洋女圭女圭,任由他擺布!」
「沒有那麼夸張,他只不過有點少爺脾氣,我順著他點兒,大家開心。況且,我向來不喜歡和人爭執,他不喜歡,我就不做,大家相處起來也快樂。」
「那當然了,你凡事遷就他,他自然開心,但你呢?」
「他開心,我也開心啊!」
「你……你真是……算了!」
星期日,董心湄、胡式芬、哥頓,都在李斯達的家里。
「時間過得真快。」哥頓叉著腰,望向天空。「天氣又變涼了。」
「現在有太陽,早晚才冷呢!」胡式芬突然想起了,回過頭去間董心湄。「心湄,下個月你生日了,你準備怎麼慶祝?距離現在三個星期不到,要開始籌備了。」
「心湄,你生日了嗎?是十九歲吧?」李斯達很感興趣地問。
「我早告訴你了,你不會記不起吧?」
「記不起就記不起,誰知道他大少爺有多忙。」胡式芬瞄了李斯達一眼。「他心里有沒有你這個人,還成問題!」
「胡式芬,你不用挑撥離間。董心湄生日,我怎會不知道?」李斯達拉著董心湄的手。「你喜歡盛大慶祝,還是只有我們兩個人,我為你燒頓好菜。」
「兩樣我都喜歡!你說呢?」董心湄已感到很滿足。
「心湄,當然得盛大慶祝啊!我十九歲生日時,也在家里開舞會,沒理由到你生日時,卻只有靜悄悄的兩個人,那對我不公平。還有,你許多的追求者、一班好朋友,大家都會給你送禮物。」
「開一個舞會吧!」哥頓搭著胡式芬的肩膊,也湊熱鬧地說︰「大家都希望認識你這超凡的男朋友。」
李斯達站起來說︰「好!既然胡式芬有一個餐舞會。心湄也應該有,而且要比胡式芬的更好!」
董心湄很高興,沒有人不喜歡有個開開心心的生日會。「我要馬上通知媽咪!」
李斯達問︰「為什麼要通知她?」
「開個舞會要辦許多事,她又忙,我怕她趕不及。」
「在我家開舞會!」李斯達拍拍胸口。「一切包在我身上,你別的都不用管,只要訂件漂亮的衣服就行了!」
「就由他吧!」胡式芬說︰「反正他天天閑著,他應付得來的。」
「我要做一件最漂亮的舞衣,選什麼樣式?什麼顏色好呢?」董心湄忽然想起了,說︰「李斯達,上次你為式芬的舞會訂做了件白色禮服,你到店里拿了沒有?」
「還沒有,我根本就忘了這回事,正好留待你的生日舞會穿。董心湄,我穿白色,你也做一襲白色的舞衣吧!」
「又不是情侶,穿什麼情侶裝?」
「我們不是情侶,也是男女朋友!」李斯達質問胡式芬︰「男女朋友不可以穿情侶裝的嗎?而且我相信董心湄喜歡,是不是?董心湄。」
「我喜歡,我當然喜歡!」董心湄迫不及待地答應︰「我決定做襲白色的。」
「胡式芬,這下子你可沒話說了吧!」李斯達很得意地回擊她。
「心湄都站在你那一邊,我當然沒話說。如果你待心湄像情侶般好,我更沒話可說。」
「董心湄,其它的事,你都不用勞心,但,請客名單可要你列出來,我這邊是沒有親友的。」
「我們請多少人好呢?還是不要請太多,最要好的才請。」董心湄計算著。
「為什麼請客也要挑選?我生日那天,所有朋友、同學都請,多熱鬧啊!」
「我怕李斯達辛苦,要做好多事情,而且,又浪費金錢。」
「你別為李斯達省,否則,他會認為你不給他面子,他大爺錢多得是!」
「胡式芬,你不必用激將法。我是有許多錢,我也不在乎!董心湄,我認識你那麼久,還沒送過什麼給你,我就送你-個盛大的生日舞會,只要你想得到的朋友都請。」李斯達豪氣干雲地應允。
「還說是情侶,連禮物都沒送過……」
「他現在不就補送了嗎?」董心湄連忙說,真怕李斯達不高興,因為胡式芬一直針對李斯達,他一向脾氣不好。
「哥頓又送了什麼給你?」李斯達反問胡式芬。
「花、糖果……」
「送花最普通、最不值錢。每人家里的花園都種滿了花,還怕人家沒見過花,等著要你送過去?這麼老土的事,我不會做。」
「送花是一種感情的表達,包括仰慕、愛戀,你連花都不肯送,證明你不關心心湄,也不傾慕她,你才是真正的老土!」
「不切實際!」
「最實際是送車、送樓、送鈔票,你送了多少銀兩給心湄?」
「交朋友講求金錢,你把董心湄當作什麼人?交際花?」
「實際的事你不肯做,不實際的事你又不肯做。說來說去,結果你什麼都不用做,就可以追求一個女孩子了。」
「是我追求董心湄嗎?」
「啊!難道是董心湄追求你不成?」
「九十年代,男追女、女追男都是很平常的事,你何必大驚小敝!」
「心湄,你當心他將來跟你算帳!」
「你們不要再各執一辭好不好?還是幫幫忙,來列請客名單吧!」董心湄暗中向胡式芬搖搖手,一面又笑著對李斯達說,分開了兩個人。
苞式芬和董心湄一起下課,兩人相偕回董心湄的家去。
必到董家,李媽已經在等候著了。
「李媽,難得你過來,請坐。」
「不能坐,站著就可以了。」李媽很懂規矩禮貌。「少爺要我來告訴董小姐,他有事出門去了。」
「什麼?他又走了?」董心湄好像被人打了一拳,恍恍惚惚的。
「他回英國去了?」胡式芬問。
「不是,少爺沒帶護照。」
「走的過程和上一次一樣?」董心湄在發愣,胡式芬便代為查問。
「不完全一樣,少爺先接了通電話,之後,少爺就叫我幫他收拾東西。不久,有輛大房車來接少爺,少爺就吩咐我,時間太迫急,他不能等董小姐,要我轉告董小姐,他出門了。」
「他有沒有說多久才回來?」
「少爺說和上次差不多時間。少爺還說,如果時間許可,過一、兩天,他或許會打電話給董小姐。」
「他抄下董小姐的電話號碼才離去?」
「少爺說,他已經把董小姐的電話號碼記下了。少爺就說了那麼多,兩位小姐,如果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苞式芬看了看董心湄,董心湄雙手捧住頭,窩在椅子里。
「李媽,你吃了點心再走吧!鳳姐,帶李媽去吃點心。」胡式芬代替董心湄,打發了李媽。
「心湄,心湄……喂!你怎麼了?」
「什麼事?」心湄無精打采的。
「我問你有什麼事?」
「沒事!」
「我的話,你都听得到吧?」
「你說。」
「我終于知道,李斯達是個什麼人了。」
「你知道?」
「他每天在家里享福,不用出外做事,但有錢花費,生活無缺,你說他怎麼維持生活?」
「他有一對有錢的父母。」
「那只是他說的,他到底有沒有父母?他父母是干什麼的,我們沒見過,也不認識,是不是?」
「是。」董心湄無奈地點了點頭。
「所以,我懷疑他是個特務!」
「特務?像詹姆士龐德那樣的特務?」
「不!我應該說,他是一個殺手!」
「殺手?」董心湄倒沒有太大反應。
「喏,你看他,高高大大,有殺手的型貌。殺手多半像英雄,英俊斑大又有型,他十足像。平時他隱藏著身分,等到暗殺組織有工作派給他,他一接命令,便馬上出發。由于他行蹤詭秘,就算他最親的人,都不知道他身在何處,但當任務完成,他又會回來了。」
「式芬,你不要胡說!」
「胡說?你想想,他每次走都是突然的,走得又快,又匆匆忙忙的。一個高級殺手,每殺一個就有許多錢,所以,他工作不多,但收入很好,李斯達就是了!」
「但殺手是很恐怖的、冷血的、無情的,李斯達不像吧?」
「像!他十足像。所以,你听我勸告,趕快和他分手。否則,他遲早會牽連你,甚至令你身陷險境。」
「我不管他是誰,他答應過為我開一個生餐舞會,如今剩下-個星期不到,他突然失蹤,教我怎麼辦?」
「他有任務呀!而且,殺手都是六親不認,他還會理你嗎?算了!」
「不能算。我請柬全發出去,一部分人連禮物都送來了,如果沒有舞會,我怎樣向大家交代?」董心湄掩住臉,嗚咽地哭了起來。「他怎可以這樣對我?說走就走,也不管我的感受、我的處境。上一次我們還陌生,但如今我們已經是男女朋友了,總算是有感情的,他怎可以這樣對我?」
「李斯達根本是個冷血無情的人。人家付錢,他就去殺人,連對方是誰,他也不知道,無仇無怨的,他也可以下手,這個人,還有什麼情義!」
「你說的跟真的一樣。」
「這是事實嘛!不信你問哥頓。」
「他是殺手,就不應該負累別人,不應該來認識我。」
「他本來沒有理你,是你自己去認識他的。」
「那麼說,是我不對了?」董心湄哭得更加傷心,為了她心愛的男朋友,為了那沒有著落的生日舞會。
「那不能說誰對誰不對,總之,他走了不要回來最好,我們是好女孩、大學生,我們不可以和一個殺手來往,這實在是太危險了!」胡式芬打了個冷顫。「我早看他不對勁了!」
「式芬,你知道嗎?李斯達令我很痛心!」董心湄嗚嗚咽咽的。
「還好,發現得早,你們只不過是男女朋友,如果發展成情侶,那才糟糕。所以,你應該替自己慶幸,把他忘掉算了!」
「感情是一天天加進去的,怎可以說忘記就忘記?」
「你還妄想等他回來?回來了又怎樣?反正遲早又要再走,別忘了他是殺手。」胡式芬把一盒面紙塞進董心湄的手里。
「也許不是呢?反正他答應過一、兩天後有空便打電話回來,到時我向他問清楚,一切自然會明白。」
「千萬不可!如果你直指他是殺手,他會殺你滅口,你還是死心了吧!李斯達不適合你,你和一個殺手生活是不會幸福的,除了每天為他擔心受怕,還要忍受不斷的分離。」
「將來的事將來再說。」董心湄用面紙抹面︰「我的生日舞會怎麼辦?」
「我們兩個解決不了問題,約同哥頓、天娜、麗莎開個會,人多好辦事。」
「這件事,是必須解決的,沒辦法時,舞會開不成了,我們就要想辦法如何處理那些禮物。唉!真傷腦筋……」
董心湄為了李斯達,不開心了一個晚上。李斯達這樣地突然失蹤,使她對他開始沒有信心。因為,就算他回來了,她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又再度在人間蒸發。胡式芬說他是殺手,她不大同意,但,他到底是什麼人?
總之,他是個擁有許多秘密的人,就連她是他最好的女朋友,她也不能獲得優待,因為,她確實對他一無所知。那麼再相處下去還有什麼意思,他對她完全不信任。
彬者,他真的是個殺手,怕她知道了為他擔心?原本是出于一番好意?
「殺手,一個英俊的、神秘的殺手。愛上一個殺手,應該是很浪漫的,有多少個女孩子,可以有機會和殺手談戀愛?
如果他真是個殺手,她應該仍然愛他嗎?為什麼不可以呢?殺手就不是人了嗎?殺手就沒權去愛嗎?那太不公平了。但當殺手是很危險的,隨時都會失去他,她可以忍受嗎?
現在先不管他是什麼人,要解決的是她的生日舞會,該取消嗎?如何對得起大家,以後還有人跟她做朋友嗎?假如目己一手包辦,但只有短短六天,要從何處著手?
他為什麼不可以等過了她的生日才去辦事?就算他接了命令,但也應該對生日舞會的事交代一下吧!
天哪,他為什麼總給她帶來煩惱?
下課的時候,胡式芬告訴她和哥頓要辦點事,叫她先回家,晚上再通電話。
走出校園,意外地,董心湄看見徐立德等在校門外,穿了一套粉藍的西裝,春風滿面。
「心湄!」他迎過來,接過她的書本。
「你怎會在這兒?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由機場直接來的。」
「回來辦公事?」
「不,我是專程回來看你,相信你有用我之處。」立德扶了董心湄上汽車。
「你回來得真巧合!」
「其實不是巧合。昨晚式芬給我電話,說李斯達又失蹤了,于是,我乘最近的一班飛機回來。」
「啊!原來你都知道了!」
「你生日舞會的事,我想接手來做,好嗎?」
「你趕得及嗎?只有五天半的時間。」
「剛才我往學校接你的途中,在車里接觸了三間公關公司、兩間宴會公司,他們會各自寫一份詳細的意見書來,你覺得哪一間好,就采用哪一間。」
「他們知道時間那麼迫急嗎?」
「其實,我只給他們四天的時間。如果你沒有信心,可以采用兩間,甚至三間公司。」徐立德說︰「心湄,我想把地點改在我家,那兒比較大些,玩起來也比較盡興,你的意思怎樣?」
「主意不錯,但是請柬已經發出,地址是李斯達家。」
「李斯達不在,不可能再在他家舉行舞會,地址是肯定要改的,至于怎樣改,就交由那些公司去辦,我們不必為這些事情擔心。總之,我保證,原該出席的貴賓,都會出席,不會少一個。」
「那就好,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收到他們的意見書?」
「如果你向童在我家開舞會,我就會讓他們到我家看地方。你手上好像還有一分請客名單?他們有了全部資料,意見書明天應該就到。」
「好,我都同意。」
董心湄面上終于有了笑容,因為,她認為最難解決的事,竟然也可以解決了。怪不得胡式芬昨晚不停地說,自有解決辦法,不用擔心。
苞式芬對她真好,她有一個這樣的朋友真好運。當然,徐立德也好,他不單馬上乘飛機趕回來,還為她安排好一切。他為了她,不知道又溜掉多少生意,因為她也有和他通電話,知道他剛在法國開分公司,十分忙碌。
結果,他們一起聘請了一間公關公司和一間宴會公司。
董心湄願意付全部費用。錢,她是不擔心的,因為她的父母能給她的就是金錢,她開口要多少,就有多少。但徐立德卻堅持送她一個生日舞會,他說他趕回來就是要為她慶祝生日。
董心湄見他真誠,只有接受了!
翌日,徐立德陪董心湄回家拿東西,李斯達的電話就來了。
董心湄忙拿了電話到書房去听。
「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世伯的辦公室。」
「又替你世伯辦公事?」
「是的。」
「上次那一位?」
「另外一個世伯。」
「你知道嗎?你老是突然失蹤,我以為你是當殺手的!」
「什麼殺手?」
「人家付你錢,你就代人去殺人的那一種人。」
「發神經!我又不缺錢用,而且殺人要坐牢的,你怎會有這樣荒謬的念頭?」他不耐煩地說︰「我很忙,不要說這種無聊話。」
「你答應替我開生日舞會的,你回來把一切打點妥當!」
「我全部取消了,我人不在家,誰替你做主?」
「我請柬都發出去了,朋友也送了禮物來,怎可以取消?」
「今年不行,明年我再為你開個更盛大的生日舞會。」
「今年的事還沒了,就講明年,明年我給你當皇帝!」
「你怎麼也像胡式芬不饒人,又不肯體諒我的處境。」
「我連你現在在哪都不知道,怎麼體諒你?我的生日舞會……」
「又是生日舞會,你煩不煩?」
「我煩?我本來沒打算開什麼生日餐舞會,是你說要為我開的。好,現在我請了人,你一句取消就算數啊?你是拉了我上台,又故意讓我下不了台。」
「我打電話給你,已經情至義盡,不是听你發脾氣的,你一點都不溫柔,真令人失望?」
「你做事不負責任,還來怪我?」
「你別以為我在享福,我有許多事要辦,我也沒興趣跟你吵。」
「喂!生日舞會的事,你真的不理?」
「明年吧!明年補你一個,反正我短期內也不會回來。」
「你什麼時候回來?」
「最快一個月,我沒有時間再跟你聊天……」
「你什麼時候再打電話給我?」
「還打?我不用做事?等我回來再打電話給你吧!」
「喂,李斯達,喂!喂……」董心湄既失望,也生氣。生日舞會固然泡湯,她想知道的也沒能知道。李斯達匆匆忙忙的,除了埋怨之外,就是責怪。他甚至連預祝一句生日快樂也下肯說,完全不尊重她的感受,生日舞會未徵求她的同意便取消,連半點歉意也沒有,如果沒有徐立德,她一切都沒有了。
這件事董心湄和胡式芬提起,胡式芬馬上說︰「李斯達對你不好,你偏迷戀他。我立德表哥好,你又不接受,你到底在猶豫什麼?」
「我如果拒絕立德表哥,就不會由他替我開生日舞會。不過,我和李斯達還沒有完,我雖然生他的氣,但是,我對他仍然是有愛意的。」
「愛人是一件痛苦的事,被愛才是幸福,看李斯達和立德表哥就知道了。」胡式芬感嘆。「李斯達根本不把你放在心上,一句我回來給你電話就完了,因為,他知道你必然會等他。立德表哥就不同,一接到我的電話,便馬上趕回來,為你安排好一切,他這麼做,只不過想你快樂!」
「我很感激立德。」
「你會不會因此而愛上他?」
童心湄開不了口。
「不會,因為你仍然愛李斯達,愛情不是感激。」
「等李斯達回來,我會和他好好的談,我有可能和他分手的。」
「有這個可能嗎?」
「有!」董心沒用力點了點頭。「因為我也發覺他很不重視我。」
「他根本不能給你快樂,他有自己的世界,但永遠不讓你加入,你只能無窮無盡地等。」
「我不會永遠的等,這是最後一次,如果他回來後不坦白告訴我他做過什麼,我就和他分手。我認真的!」
「會接受立德表哥嗎?」
「可能性很大,但還要看他以後怎樣對我。其實,最美滿的是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否則,我寧願選他愛我比我愛他深,我不會走單程路!」
「這才聰明,而且,你已經給了他兩次機會,他也應該死而無憾了。」
「跟著你,我不會笨到哪里去的!」
「哈,哈……」
董心湄生日在周五,不是周日,也不是國定假日,幸好那天下午沒有課,因此,董心湄一下了課,徐立德便接她回家。
徐立德的家在山頂,近山崖,是古堡式的,花園特別大,團團地圍著屋子。花園內,種滿了許多奇花異草。
董心湄很喜歡徐立德的家,因為,她感到那兒空氣特別清新、風景又好,在露台就可以看見大海。
徐立德的父親剛巧去了美國開會,但這幾天來徐家,董心湄都見到徐立德的母親。
徐夫人是個很慈祥的長輩,她甚為證賞董心湄,但不多管閑事,因此,董心湄也很喜歡她。
董心湄和徐立德、徐夫人,一同吃過午飯,徐夫人還特別為她準備了長壽面。
董心湄深受感動,因為有人關心她。至于她的親生父母,都說公事忙,沒時間和她慶祝,只送了一套鑽石首飾給她。
她不在乎鑽石,因為她已經有很多,她要求父母能夠和她一起吃頓生日早餐,他們是答應了,但等到她上學時,父母仍在睡大覺,吵也吵不醒。
一問下人,才知道她的父母近天亮才回來,又喝了酒,當然睡得熟、叫不醒,令董心湄十分失望,想不到在徐家反而找到親情。
飯後,徐夫人送給董心湄一份禮物,並祝她有一個歡樂的生日舞會。
「徐伯母,你不和我們一起玩嗎?」
「今晚是年輕人的天下,夾著個老太婆多拘束,我希望大家玩得開心。」
「徐伯伯又不在香港,你一個人去哪?留下來嘛,我們歡迎你。」
徐立德走過來,擁抱母親。「媽媽已為自己安排了好節目,你不用為她擔心,是不是?媽媽。」
「是的!今天是你生日,最重要是你開心。不過,我也很開心,因為心湄關懷我,她心腸真好!」她輕擁董心湄,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祝你永遠幸福,孩子。」
徐夫人終于出門去了,徐立德再帶董心湄到處巡視一圈。大客廳已經布置完畢,粉紅色的玫瑰花,把整個廳子圍住,芬芳撲鼻,天花板上還有許多一串串不同形狀的汽球。
報園大,還沒有完全布置好,工作人員仍在各自忙碌,但樹上已經裝上許多七彩燈泡和動物型的有趣汽球。圍繞游泳池的洋燭,已經完成了大部分。
徐立德邊走邊說︰「白天看不到什麼,晚上才好看。」
「是的!」董心湄點了點頭。「特別是天花板上的燈幕,裝上大燈就像有滿天星星,應該很好看。」
二個工作人員過來問︰「禮物送來了,放在什麼地方?」
徐立德叫他放到小偏廳去。
「什麼禮物?」董心湄好奇地問。
「每個來參加生日會的貴賓,都可以得到一份精巧禮物,是一盒瑞士運來的巧克力糖。對不起!心湄,我好像沒有徵求你的同意。」徐立德連忙道歉︰「這幾天我記性特別差,我應該先問問你。」
「我一定贊成的,因為會皆大歡喜。」李斯達從來做什麼都不緩箸求董心湄意見,所以董心湄感到徐立德已經很尊重她。「你想得真周到。」
「我先帶你去看看那些禮物……」
四點鐘,董心湄回到徐立德為她準備的房間去,洗澡更衣,準備迎接客人。
董心湄今天穿的晚裝,是一件雪白絲緞的晚禮服,圓領口、貼身長裙,兩只袖子用輕紗做成一片片的花瓣,花瓣一層層地疊,成為兩個大花球,
兩每片花瓣上面都釘了一顆人造珍珠,就好像兩個花球,盛滿了露珠一樣。
禮服是十分華貴、雅麗的,就是空著白皙皙的脖子,應該佩戴項練,否則便美中下足。
她已帶來了父母送的鑽石首飾,再次打開看清楚,原來是鑽石瓖紅寶石,名貴是名貴了,但戴上去就俗氣一點,不好看。如果戴一條珍珠項練,就十全十美了。但她沒有帶來,怎麼辦?只好委屈點用那紅寶石項鏈,但她始終戴不上去。就在猶豫時,一陣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進來吧!」
進來的是徐立德,他已換上一套白色瓖銀緞的晚禮服,十分瀟灑又帥氣。
他一看見董心湄,眼放異采,禁不住地稱贊︰「心湄,你好美啊!簡直像白雪公主!」
「謝謝!」
「咦?你好像不開心?」
「我正在煩呢!」董心湄走到鏡子前面。「我這襲禮服是大圓領的,空著脖子,不戴項鏈不好看,但這條紅寶石項練戴上去又俗氣又不配襯,令我很傷腦筋。」
「你認為佩戴什麼項練最合適?」
「你說呢?」心湄雖然心中有數,但也希望听听別人的意見。
「我個人認為最好戴珍珠項鏈和禮服的格調很一致、很適合。」
「我也是這樣想,配珍珠項鏈多清麗,但我忘了帶來。既然如此,我寧可什麼都不戴,算了!」
「心湄,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應該有幫助。」
「你已經送了我一個生日舞會這最貴重的禮物,我不能再收其它的,否則,我欠你更多了!」
「開舞會是另一件事。今天你生日,我當然要送禮物,而且,這禮物是我特別為你設計的,除了你,沒有人更適合,也沒有人可以接受它。心湄,請你……」
徐立德把一只圓形、高身的盒子,雙手恭恭敬敬地送到她面前。
「先說好,大名貴的我不能收。」
「先不去評論價值,如果你見了喜歡,就得全部收下。」徐立德請求著︰「打開盒蓋看看。」
董心湄把盒子一打開,一雙大眼楮就閃亮了。原來是一盒紅色的鮮玫瑰花瓣,她撿起其中一塊,贊嘆︰「好美!懊柔軟!懊芳香!」
「喜歡嗎?」
「喜歡!」
這時候,她又看到花瓣當中躺著一條珍珠項練,紅、白分明,正是董心湄等著急用的珍珠項鏈。
「這條鏈子,剛好配上你的舞衣。心湄,我替你戴上它。」
「但是,立德……」
「你不喜歡?」
「喜歡。」
「說好喜歡就要收下,玫瑰花瓣都收了,項鏈怎能不收呢?」徐立德拿起項鏈,一邊為董心湄佩戴,一邊說︰「先戴上它,如果日後發覺不喜歡再還我。你照照鏡子看看,不是更完美、更協調、更適合嗎?」
董心湄站在鏡子前一看,徐立德的眼光真的沒話說。
徐立德看著鏡中人影,開心得合不攏嘴。
這時候,又有人敲門。進來的是胡式芬,她穿一襲紅色舞衣,像顆火球。
「立德表哥,你果然在這里!心湄,哇!原來你穿白色這麼好看,簡直是仙女下凡塵,難怪立德表哥第一次見你,就這樣說了。」胡式芬在董心湄左右,轉來轉去的。
「立德又送了一條項練給我。」董心湄有點過意不去。
苞式芬一看。立德表哥,那天你不是說買鑽石項練的嗎?怎麼變成了珍珠項鏈?」
「我本來是打算買鑽石項練的,但所有設計都不合我心意,反而一看這串珍珠項鏈就喜歡,真是錯有錯著。」
「為什麼這樣說?」
「我這襲舞衣,要配一條珍珠項鏈,但是,我卻把媽咪送我的紅寶石項鏈了來,但沒用呀!正在煩惱,不知如何是好,立德就送了這條珍珠項鏈來。」
苞式芬拍著手掌。「這真是最好不過子!別人送東西,極少有合自己心意的,如今自己喜歡又合用,豈不是一舉兩得?」
「但,要立德花費……」
「由他。你知道嗎?這二十七年來,他省下許多錢,因為他從來不用送禮物給女朋友,錢太多不花一點怎麼行?」
「心湄,我媽媽送你的禮物,你喜歡不喜歡?」
「姑母也送禮物,送了什麼?」
「我還未拆開,準備拿回家看。」
「我回家要拆許多禮物,先拆姑母的,讓大家看看。」
董心湄在胡式芬起哄下,拆開徐夫人送的禮物——是一個用碎鑽瓖成的大頭扣針。
「扣針!」胡式芬叫著︰「是今年流行的飾物,姑母好時髦呢!」
「那天她給我看,我也說她眼光追得上潮流,她就是笑。」徐立德問︰心湄,喜歡嗎?合用嗎?」
「喜歡,也合用,因為除了是美麗的飾物,還可以做其它用途,女孩子最有用了,式芬,是嗎?」
「是!看來姑母也很疼你。」胡式芬瞅著立德看︰「立德表哥,你今天的禮服很漂亮!又是新縫的?」
「唔!昨天才從法國送到的,好看嗎?」
「棒極了!你們兩位看看,你們事前沒有約定,卻很有默契地穿白色的,剛好是天生一對。」
「式芬,不要開玩笑。」董心湄搖了搖她的手,制止她。
「不說!不說!不過,你們今天是男女主人,別窩在這兒,賓客快要來了。」
「等我一會兒。」董心湄穿上白絲緞高跟鞋。「可以走了!」
「室內全開了暖氣,你不覺得冷,但我們要到花園,外面又冷,風又大,不帶一件外衣?」徐立德提醒她。
「我差點忘了。」董心湄拿了件連風帽的銀色斗篷。
「我替你拿吧!」徐立德把斗篷接了過去。
她們已走出通道,準備下樓到大廳,三個人邊走邊談。
「哥頓呢?」董心湄問。
「在樓下吃東西,今天好吃的東西真多,有紅魚子醬和黑魚子醬。」胡式芬一提起吃,便眉飛色舞的。
「紅魚子醬是法國運來的,黑魚子醬卻是由俄羅斯空運抵港。」徐立德說︰「晚上還有你最喜歡的燒烤。」
「唔!我最喜歡吃燒鵝了!」
「還有燒雞、燒乳豬、燒鴨,還有……燒禾花雀!」
苞式芬叫著︰「燒禾花雀好吃啊!這季節還有禾花雀啊?」
「通常是沒有,所以才顯得罕貴。」
「哇——今晚我可要好好大吃一頓……」
五點鐘過後,賓客差不多已先後到來,大家都在喝香檳、吃小點心,談天說地。
董心湄周旋于賓客當中,開開心心的,暫時完完全全忘掉了李斯達。
麗莎和天娜把董心湄拉至一邊。「我們一直以為式芬和她表哥拍拖,怎麼又換人了呢?」麗莎問。
「式芬不是和哥頓在一起嗎?」董心湄用眼楮搜索著胡式芬,胡式芬看見她,馬上走過來。
「所以我們一直說式芬花心,一面和表哥談情說愛,一面又拖個哥頓,後來才知道是一場誤會。」
「誰知道她表哥已轉帳過戶?到底是誰不要誰?她立德表哥很優秀,哥頓怎能比?」
「式芬,過來!」麗莎說︰「正好問問她。」
「啊!原來你們躲起來說我!」
「式芬,你快過來,你不是說你和立德表哥是天生一對,怎麼現在又換了哥頓?哥頓比你的立德表哥好嗎?」
「那是一場誤會,我以為立德表哥喜歡我,誰知道他對心湄一見鐘情,沒辦法,愛情是不可以勉強的,我只好接受哥頓,因為他對我總算忠心。」
「其實哥頓有許多優點,外形也不錯。」董心湄忙說。
「心湄,你真是萬人迷,又迷倒了徐立德,而且已經成為情侶了。」
「你們千萬不要誤會!」董心湄面紅。「我和立德只不過是好朋友!」
「老朋友都不說真話,瞧,你們都一起穿情侶裝了。」
「那只不過是巧合。」
「哪有這麼多巧合?听說,這豪華別墅是徐立德的,一定是他為你開這生日舞會,那麼說,他就是今晚的男主人嘍?」麗莎大膽地猜測。
「心湄,你何必否認?其實,徐立德條件那麼好,也配得上你,你們是很相配的一對。你認為是不是?式芬。」天娜由衷地說。
「我絕對同意!」胡式芬猛點著頭。「我表哥是死心塌地地喜歡她,不過,心湄始終不肯點頭。」
「心湄,你對徐立德還有什麼不滿意?」天娜很認真地說︰「這樣好條件的人,不是那麼容易遇到的。」
「相信我,我和立德是好朋友……」
就在此刻,公關公司派來的司儀在大廳的麥克風上說︰「各位紳士、淑女,現在有一項特別節目,名為「花之舞」的表演,請大家到花園欣賞,並請攜帶外衣,謝謝!」
「心湄,怎麼有歌舞表演你不告訴我?」胡式芬問。
「我也不知道有這項表演,立德根本忘了告訴我。」
「管他呢!有表演看,還不趕快去花園?」天挪最實際了。「外面冷,我們去拿回大衣……」
這時候,立德拿了董心湄的斗篷過來,並且為她披上。「也戴上帽子吧!」
「沒有這個必要。」董心湄的頭發已經過了尷尬期,頭發剛好落在肩膀上,今天又梳了一個新發型,正好秀一下。
「外面風大,會把頭發吹亂,回來就不好看,而且,等會你會有這個需要的。」
董心湄只好由徐立德為她套上風帽。
到了花園,徐立德找到好位置,還找到一張白色高背椅,讓董心湄舒舒服服地坐。
「立德,有這個歌舞節目,你為什麼不讓我知道?」
「想給你一個意外的驚喜。」
「驚喜?是很特別的節目嗎?」
「很快你就知道了。」徐立德神神秘秘地笑︰「不過我保證你一定會喜歡。」
「這個表演,最好在黃昏,天上還有霞光,那時最美了。晚上天黑了,看不太清楚,氣氛也不適合。總之,看過了,你自然會知道。」
「有多神秘?」胡式芬也擠了過來。
「式芬,這項節目你未必喜歡,但可以看看、玩玩。」
「還可以玩?是有獎猜謎歌舞節目嗎?我喜歡,中獎就最好……」
「心湄,你听到了嗎?直升機的聲音!」徐立德突然說。
董心湄把帽子拉開一點,也听到了。「是呀!但是,所有人都到齊了,節目為什麼還不開始呢?」
徐立德看看腕表。「快了,還差兩分鐘,你留意了!」
餅不了多久,胡式芬仰頭叫著︰「心湄,你快看那直升機!」
董心湄也抬頭一看,直升機拉著塊布條,上面大大地寫著幾個字——
祝心湄生日快樂!
「看到了!誰會這樣做?」董心湄很意外。
徐立德領頭鼓掌,大家都鼓掌,連董心湄也鼓起掌來。
「誰有直升機?多半是政府!連政府都恭喜你!」胡式芬說著。
「哪有這回事?」董心湄始終是興奮的,她禁不住地笑︰「我不是外賓,也不是偉人,更不是政客……」
「心湄,你快看,好像有什麼東西從直升機上落下來?」徐立德引起她的注意。
「落花!落花!滿天空的落花!」董心湄昂起頭,眼楮都望得呆了。
「色彩繽紛的落花,好美好美……」董心湄嘴里說著,人已站起,並且沖上前去,用雙臂擁抱落花,興奮地叫著︰「花之舞、花之舞,花兒跳舞了!」
報,仍然落下,其他不喜歡看落花,甚至對落花完全沒有興趣的人,都奔跑過來,拾起落花,議論紛紛——
「原來都是真花,怪不得這樣香。」
「花好美,讓我插兩朵在鬢上吧!」
「這玩意兒真新鮮,嗯!」
「我從未見過這麼多落花。」
「平時看見落花很討厭,滿地、甚至滿頭都是,但是今天看起來卻特別可愛!」
「我還以為是表演跳舞呢!跳舞就看得太多了,這樣整片天空都是花,就沒見過。」
「想都沒想過,真是嘆為觀止……」
董心湄不斷地追逐落花,不斷地擁抱著落花、捕捉落花,興奮又快樂。陽美好美啊!」她抓住滿手落花,忘形地旋轉身體。
「心湄,開心嗎?」徐立德一直在她身邊,看著她、欣賞她。
「開心!炳!我好開心!太開心了……」
「這是我送你的第三份生日禮物。」徐立德捧起一大把的落花撒在她頭上,「三份禮物當中,你最喜歡哪一份?」
「花之舞,肯定是花之舞,太美太美了。立德!」她突然撲到徐立德身上,在他面頰上親了一下。「我好感激你,謝謝!」
徐立德也感到既甜蜜又滿足,也擁抱她一下。「願你天天快樂!」
「我好快樂!」說著,董心湄又去追逐落花了。
在場的各位人士看到這一幕無不嘖嘖稱羨。
「我看過表。足足有半小時之久,天空不停地散著落花,你猜要多少朵落花?」
「數之不盡。雖不全然是玫瑰,但肯定花費不菲,主人真闊氣!」
「今天是董心湄生日,听說是徐立德為她開的生日舞會,徐立德肯定很喜歡董心湄,下這麼大的重本!」
「這就是有錢人的玩意。」
「真浪費,如果把錢捐給慈善機構,受惠的人不知會有多少?如今,就只為博美人一笑,唉——」
董心湄追逐得倦了,便坐在花堆上,躺在花朵中,又叫又笑。一直到有攝影師用攝影機拍下一切,她猶不自覺。
這時候,立德也拿來個照相機。「湄湄,我替你拍些照留念!」
「你叫我什麼?」董心湄突然停止了一切動作,問。
「我叫心湄,拍照吧!」
「不,不是,你叫我湄湄!」
「是嗎?對不起,我一定沖口而出,你千萬不要生氣。」
「湄湄……」董心湄垂下頭,撫弄著朵花。「從來沒有人這樣叫過我,很親切、很動听!」
「你不介意?」
董心湄想一想,搖搖頭。「不介意!」
「那好吧!湄湄,我替你拍些照片好不好?」
「好,多拍些多拍些!」董心湄用雙手拂起落花,弄得自己一身一臉都是,她還開心得咭咭笑呢!
她今天真是快樂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