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軒是蔚楚的好友仲軒和晨悠這對小夫妻的住處。
「仲軒,晨悠,我來找你們了。」蔚楚推開由竹籬笆圍著的大門,里面飼養了許多雞和一只溫馴可愛的小鹿。
兩年前他剛離開接天山,在一次偶然機會中遇到這對私奔到大理的情侶,男的是風流瀟灑,女的是溫柔大方、美麗動人。熱心助人的他,當然義不容辭的給予協助,不僅幫他們找到一個好住所,還合伙開了一家茶樓。只不過,真正下苦心去經營茶樓的是這對患難夫妻,他這個人則是出錢不出力的「涼快老板」。
糟糕!看來他們還在茶樓忙。不管了,先睡一下吧。蔚楚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走進客房倒頭就睡。早上水涵一直鬧憋扭,他費了好大的勁才相稍安慰她,說一切等他回來再說,水涵這才止住淚水。現在如果有人問他,女人是什麼做的,他一定會大聲的說是「水做的」,至少他所接觸的女人中,就有一個是水做的,那就是水涵。她連名字都有一個水字,當然是水做的。女人心海底針,他真的不明白水涵、心里到底想些什麼?願意守著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也不肯放開心胸,看看周遭的人選。看來戀愛學這門課,老爹沒教是錯誤的,下次應該找個時間回接天山,向老爹討教一番。
夜已深沉,尹仲軒和杜晨悠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住處,最近茶樓的生意越來越好,幾乎每逃詡要忙到三更半夜。
「晨悠,明天貼個布告,多找幾個伙計幫忙,看你累成這樣子,我舍不得。」仲軒摟著嬌妻修長的身子,眼眸盡是愛憐。
「也好。茶樓這幾個月幾乎天天坐無虛席,我想將隔壁客棧一並買下來,擴大營業。」握著丈夫的手,晨悠的眼中閃爍著幸福的光芒。
兩人的感情,一路走來並不順暢,重重困難幾乎讓這份感情從中夭折,若不是仲軒持著堅定不移的愛,恐怕她早就放棄了。
「明天我找隔壁的老板談談價碼。只不過店里的存款夠嗎?」
「應該夠,前幾天我到錢莊查過,有一千多兩的閑錢可利用。」
「我們明天一並進行,我去找客棧老板,你在店里物色新伙計,不過不準太累了。
「嗯。」
仲軒看著虛掩的大門,心中不由得一陣遲疑。「晨悠,小心點,屋子好像有人來過。」
看見丈夫如臨大敵的緊張模樣,晨悠害怕的將身子縮進他的懷里,其實她不是怕小偷,而是害怕中原的父母已經循跡找到大理。
仲軒推開大門,看到屋內擺設安好,沒有被翻動的痕跡。他迅速環視四周,只有客門開著,忐忑不安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安撫著仍處于驚嚇中的妻子。
「別怕,看來是蔚楚。」
仲軒一走進客房就看到蔚楚似乎疲憊不堪地癱睡在床上,臉上還掛著長途奔波的風霜。他步出房間將門關好,不禁搖頭嘆息著。他真的不懂,為什麼每次見到蔚楚的時候,他都好像累壞了?
仲軒點上油燈,拿出從茶樓帶回來的點心,這時,晨悠已經泡好一壺上等金萱候著。
優閑的品茶、吃點心,等著蔚楚醒過來,而他們一點也不擔心會等候太久。因為季蔚楚無法忍受晨悠泡的茶香,他曾戲言只要喝過晨悠泡的茶,那—般人泡的宛如白開水一樣,淡而無味。
不然,蔚楚被這陣挨鼻而來的香氣燻醒,就是這股香味,讓他不遠千里迢迢地跑來避難。真是的!連仲軒夫妻都不肯放過他。天知道他快累死了,還用這種方法吵醒他。雖然是最溫馨的叫法,但對現在的他而言是一種折磨,仲軒明知道他無法抗拒晨悠。番掙扎後,蔚楚只好乖乖的棄械投降,放棄溫暖的被窩,睡眼惺忪的走出房門。
「起床啦!我還以為你忘了我們,忘了你還有間茶樓?」仲軒乘機調侃他。
「看你快累垮的模樣,好家經過一番拼殺,才得以死里逃生。」晨悠遞上一杯剛泡好的茶。蔚楚接過茶杯,大大喝了一口,滾燙的茶水燙得他齜牙咧嘴,哇哇大叫。
「哇!好燙!好燙!」他用手對著舌頭扇風。
「活該!你是不是還沒睡醒?哪有人喝茶喝那麼大口?又不是沒喝過晨悠泡的荼。」仲軒忍不住大笑,笑得十分夸張。
「我燙傷了,你還笑得這麼開心,一點朋友之情都不留,別忘了我們可是生死之交。」蔚楚以開玩笑的口吻抱怨著。
他這一席話,讓仲軒含在嘴里來不及下咽的茶水,「 」的一聲全往外噴了出來。
蔚楚馬上往後退,但仍閃避不及,噴得滿臉都是。「哎呀!仲軒,看你做的好事。」他斜睨仲軒一眼,低聲斥道︰「在寒煙翠被水涵煩透了,來到竹軒還被你欺負,我到底招誰惹誰呀?」
「好了,你們兩個別鬧了。」晨悠露出淡淡的微笑,遞上一方繡帕。
「我就知道你又是為了避難才來。你當真忘了你也是茶樓老板嗎?」仲軒的口氣像是滿月復委屈,然後若有所思的盯著神情凝重的蔚楚,「晨悠,我們也別請其他的伙計,蔚楚一人可當十人用,新伙計就非他莫屬了。」
晨悠未料及夫婿有此一說,愣了一下才道︰「好的。」
「死仲軒,看我怎麼修理你!當我是廉價勞工,一人當十人使喚,沒良心。這算什麼好朋友?」蔚楚朝仲軒用力捶了一下,以示抗議。
「奇怪了?茶樓開業已經一年多,你這個合伙人沒出過半點力,現在欠缺人手,你總該出來充充人頭,跑跑堂,這不為過吧?」仲軒皺起眉,頭一偏地道。
「我就知道,連你們也想茶毒我,起先是管家、保姆,現在更降級當茶童,我真命苦!」蔚楚假裝受不了打擊,掩面大哭。
「管家?保姆?這是什麼工作?我怎麼沒听你說過?除了當郎中之外,你還另有兼差?」
展悠說話時浯凋依舊是柔得出水,但她眼中閃過一絲黯慧的光芒,蔚楚知道這次換她感到興趣了。最毒婦人心,晨悠一定又要打破沙鍋問到底方肯罷休。看來今夜只有滿足他們的好奇心,才可以換得一夜好眠。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