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
少昂一早醒來,就看到父母親兩人親密地坐在一起,交頭接耳的不知在討論什麼,飯廳里,管家已經備好早點,等著他們去享用。
「爸、媽,早安。」少昂徑自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拿起今天的早報,連一個字都還沒看,就被父母兩人哀怨的嘆息聲轉移了目標。
「爸、媽你們昨晚睡的不好嗎?還是身體不舒服?我請呂醫師過來一趟。」少昂一臉擔憂地看著陸紹夫夫婦,說著就拿起電話,預備把家庭醫師請過來為他們兩人診治。
「去!誰生病來著了。」陸夫人趙婉依輕啐一聲,回他一個大白眼,然後故意哀聲嘆氣的垮下臉,半帶責備的數落著他。「我說少昂,你也快三十歲了,我們陸家的事業全靠你來傳承,當然傳宗接代的事也只能靠你了,你再不趕快結婚,你媽咪我都快熬不到抱孫子的那一天。」
什麼跟什麼嘛!傳宗接代的事當然只能靠獨子少昂來傳承了,誰叫當年趙婉依在生下少昂後就抵死不肯再生第二個,還冠冕堂皇的為她的怕痛找借口,說什麼孩子不用多,只要有出息的生一個就夠了。
陸紹夫苦笑著搖搖頭,雖然他也心疼老婆生孩子的痛苦與危險,不過陸家偌大的產業只靠少昂一個人來掌理,的確是辛苦了些。
「媽,你知道我公司的事情都已經忙得分身乏術,我哪有時間去交女朋友?」原來是打算用苦肉計來逼婚,少昂終于搞清楚母親的伎倆,他投以無奈的笑,聳聳肩表示自己真的沒有那個閑功夫去追女朋友。
「那上面那個呢?」陸氏夫婦不約而同地指著在客房休息的彩懿,臉上露出滿意又喜歡的笑容。
「彩懿?」少昂詫異的看著父母,靦腆的笑容里微微泛著異樣的情悻。「媽,她是文剛的妹妹,就像是我妹妹一樣,你不要亂點鴛鴦譜啦。」
「是嗎?我和你爸可是過來人,你看她的眼神可一點都不像是看妹妹的眼神,你想誆我,還早的很呢。」哼!想蒙混他們想都不用想。
「媽,彩懿她已經有男朋友了……」
趙婉依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不過那個男的不是已經要另娶她人了嗎?我就是要你趁這個機會把她追過來。彩懿這個女孩子,我是怎麼看怎麼滿意,不僅乖巧有禮貌,人也長得很漂亮,如果你能把她娶進門,還可說是親上加親。」
「親上加親?」少昂對趙婉依的話感到不解。
「對啊!你和文剛不是好哥兒們,感情親如兄弟,如果你娶了彩懿,那不是親上加親是什麼?」在感情上兒子就是太含蓄了,她不幫忙多加把勁,還真不知他哪時候才肯成家?
「可是,我真的沒有時間,我原本還打算要拜托媽幫我招待她,畢竟女孩子喜歡什麼,你們女人家會比較清楚。」
听兒子這麼一說,似乎情形就真如他所說的。自從他大學畢業回香港後,就一直為接掌陸氏企業而忙碌,很少有屬于自己的私人時間,有的話也都用來補眠睡覺了。
「老公……」趙婉依不滿的將箭頭指向丈夫陸紹夫。
陸紹夫就知道,到最後老婆一定會把矛頭指向他,他早就做好了因應措施,反正這幾年來兒子也為陸氏企業賺進了不少錢,就放他幾天假期當犒賞。「我知道,彩懿在香港這幾天你就放幾天假陪陪她,免得你媽咪跟我嘔氣。」
「謝謝爸。」少昂頷首笑著道謝。
「那還不快去把彩懿叫下來,吃完早點後,出去好好的玩幾天,培養、培養感情,媽希望在她離開香港前就能听到你們的好消息。」趙婉依迭聲催促著。
「是的,遵命!」少昂笑咧了嘴,興高采烈的飛奔上樓。
☆☆☆
一睜開眼,彩懿習慣性的看了一下床邊的電話,以往都是晰寧用電話叫醒她的,而今……
寂靜無聲的電話,教她心頭一酸,淚水忍不住又盈滿眼眶。
自從那一天在機場偶遇大哥和陸少昂之後,在少昂的建議和大哥的鼓吹下,她和陸少昂來到香港療養破碎的心靈。
「彩懿,你醒了嗎?」少昂在母親的幫忙下偷得幾天的假期,興奮地奔上樓找彩懿。
彩懿匆忙抹去即將滑落的淚珠,捏了捏雙頰勉強將唇角微微往上揚。「請進。」
「小懶貓,還沒睡醒?」少昂跨入臥室,看到彩懿還窩在被子底下,忍不住上前扭扭她的小鼻子糗著說道。
彩懿黯然地垂下眼瞼,長翹且濃密的雙睫在臉上投映出兩道陰影,略微羞澀地笑了笑。「早醒了,只不過懶得起來。」
「為什麼?心情還是不好?」瞧見她眼底的淒然,少昂心中十分不舍。
彩懿無聲地點點頭,決堤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不斷地滑落在消瘦的臉龐上。
順著她的臉頰,他心疼的將兩行清淚拭去。「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何不學著將它遺忘?陸大哥帶你來香港就是要你開開心心的,將所有的不愉坑詡忘記,你這樣子,陸大哥看了會很難過。」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辦不到。」彩懿捂著臉哽咽道。
「這樣吧,陸大哥這幾天放假听候你的差遣,你想去哪兒玩,陸大哥就陪你去哪兒。」沒等彩懿的反應,他一把將她從床上拉起,主動的從衣櫃中挑出一套設計簡便、清爽的休閑服。「我給你三分鐘換衣服,時間一到我就沖進來抓人。」
為了不讓彩懿將自己鎖在憂傷的象牙塔內,他決定主動出擊,讓歡樂重新洋溢在她臉上,希望能再看到他讀書時借住風家時所看到的小鮑主。
「人家動作沒那麼快。」彩懿不依的噘起唇瓣,鮮紅欲滴的雙唇,宛如沾著蜂蜜的草莓,芳香誘人。
看著她,少昂有股一親芳澤的念頭和,不過他並沒有這麼做,只是甩甩頭嘆了口氣。「彩懿,我不知道那個人為什麼忍心拋下你,如果時光能回到過去,回到你認識他之前,陸大哥絕不會讓他奪走你的情,更不會讓他傷了你的心。」
「陸大哥……」彩懿微微一愕,感動的淚水在眼眶中流轉著。
這是陸少昂第一次這麼坦白地表露感情,彩懿除了吃驚之外,心中微感不安。
「什麼都別說。」少昂一把將她摟進懷里,將她的頭緊緊地壓在自己胸膛上,讓顫動的心跳聲訴說著自己未曾說出口的濃烈情感。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彩懿不知所措地往他懷里蠕動著,試著想掙月兌這份她要不起的溫柔。「自從你畢業後離開台灣,你就不曾再回台灣找過我和大哥;而我也一直把你當成另一個哥哥看待,你不要開我玩笑了。」
「我像是在說笑嗎?」撩起她的發絲,少昂閉著眼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股淡淡的芳香似迷咒般的竄進他心坎。「我給你和自己五年的時間,一方面我等著你長大,另一方面我在事業上努力沖刺,只可惜我太相信自己,以至于慢了一步。」
「是真的太遲了,你要的,我已經給不起了!」斂下眸中的淒楚,彩懿抬起頭黯然地笑了笑。「不過,在我心目中,你依然是我的好哥哥,這一點從以前到現在就不曾改變過。」
少昂淒然地搖搖頭,「我不想當你的哥哥,我希望能當你的情人、當你的丈夫,一輩子疼愛你、呵護你,不讓你傷心流淚。」
彩懿大力掙月兌他的懷抱,歉疚地搖搖頭。「陸大哥,很抱歉,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給我時間,也給你自己一次機會好嗎?」
「可是,我跟你之間沒有男女之間互相吸引的感覺。看著你,我不會臉紅心跳,更沒有觸電的感覺。你對我而言,是親情上的溫馨感受,這種感覺我分得很清楚。」
「沒有商量的余地?」少昂的心猶如沉落無底洞中。
她搖搖頭,迅速地轉移話題,半恐嚇半玩笑的說道︰「你不是要帶我出去玩嗎?我先說好哦,你可得把錢帶夠,不要讓我玩得不盡興,否則我以後就不來香港看你。」
「是的,我的小鮑主。」少昂無奈的嘆口氣,對彩懿,他總是狠不下心來勉強她。
「那你還快不出去。」彩懿將他推出房間掩上門,用後背頂在門板上,淚水又悄悄的滾出眼眶。
☆☆☆
文娟此時的心情,大概只能用「悔不當初」四個字來形容,她的如意算盤全亂了。
她呆愣地跌趴在冰冷的地板上,手腕處一環瘀青清晰可見。
「晰寧,我知道我錯了,可是我之所以會這麼做,都是因為我愛你。」文娟低垂著頭,不敢直視晰寧怒火燃燒的銳利眼眸。
「愛我?哈!」不屑與譏諷浮上他酷傲的黑眸。「正確的說法,應該說是愛上我的錢吧?!」
她接近他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為了錢,現在當然也不例外。
文娟試圖以淚水來瓦解他狠厲冰封的心,她不會這麼容易就認輸的。「不!晰寧,請你相信……」
晰寧不耐地冷笑著。「沒有用的,你還是省省那些沒用的淚水,或許過去的杜晰寧會心疼你的淚水,但是現在縱使你哭死在我眼前,我依舊不會相信你,因為杜晰寧已經月兌胎換骨了,我的仁慈和善心已經一次又一次的被你丟到垃圾桶,現在的你在我眼里只剩下污穢、骯髒,根本連看都不屑。」
「我知道,我不該擅作主張的發布這個新聞……」
晰寧揚起手打斷她的話。「你不只不該,而且還該死。」他加強語氣,臉上的憤怒又添了幾分。
文娟聞言,不相信的瞠大了眼楮,全身開始不由自主的發顫。
「請你原諒我。」她跪抱住晰寧的小腿,苦苦的哀求。
她太清楚杜氏集團的勢力,它可以讓她從此一無所有,比在路邊向人乞食的小乞丐還不如。
她的道歉並沒有將他胸中的怒火平息,緊抿的雙唇和額頭上暴突的青筋,在在都顯示出他真的很生氣,而且他並不打算就此作罷。
「你要做那件事情之前,就應該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過去我念在我們曾是朋友的份上,對你諸多的忍耐與幫助,可是我發現我錯了,你根本不值得我浪費那麼多心思。」
晰寧眼帶輕蔑的睥睨著她,眯著雙眼冷笑地盯著臉色慘白、渾身是汗的文娟,撂下狠話。「那一仟萬如果你省吃儉用點,或許還夠你過一輩子,不過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出現,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我想你應該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才對。」接著頭也不回地大步跨過她身上離去。
文娟就這麼呆愣地趴臥原地,她錯了,這次她真的知道錯了,只可惜她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更不要說是挽回他的心。
☆☆☆
晰寧在彩懿台北的住處足足等了兩天,依舊不見佳人芳蹤。
他的心亂了,整個人就像無頭蒼蠅似的失了往日的理性與沉穩。
「彩懿,你會到哪里去了?」他雙手緊握著拳頭,全身不住地顫抖。
看著窗外燦爛的陽光,讓晰寧想起彩懿的笑臉,她總是喜歡膩在他身邊輕聲細語地撒著嬌,為一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電腦程式和他嘔氣,而漲紅了臉頰。
向來明亮的雙眼,此時陰沉得猶如黑夜,一抹許久不曾出現過的傷懷情愁已悄悄的覆蓋住他的心。
當陳俊生手持資料,推開沉重的木門進入時,見到他孤立在落地窗前,深沉的表情就像被凍結了似的。
自從報章公開他的喜訊後,大家並沒有看到預期的快樂氣氛,晰寧反而沉默的不能再沉默,聚結的眉峰就像是一筆勾勒而成的,讓他們不禁對那篇報導的可靠性開始感到懷疑。
這兩天,整個企劃室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不是見了他能躲就躲,能閃多遠就閃多遠。
「總經理。」陳俊生走到他的身邊,出聲打破周遭駭人的沉寂。
陳俊生的聲音拉回了他飄邈的心思,晰寧立刻轉過身從他手中取走那份資料。
「有沒有漏掉?」晰寧情緒激動地走向沙發,迅速地將資料從袋子里抽出來。
「能查的、能找的,全都在里面。」這是晰寧第二次要他查同一個女人的資料,只不過這一次他似乎更為急切。
資料里,彩懿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就連幾歲出麻疹、長水痘都記載的一清二楚。
「她不在台灣?」晰寧直接翻到後面的報告,找尋他所想要的。
「是的,她在報紙公開你喜訊的那天就回到高雄,接著從高雄搭機前往香港了。」
「她並沒有回風家就直接轉機去了香港?」
「是的,當天風文剛到高雄機場送朋友出境,剛好看到風小姐哭著出關,所以……」
晰寧打斷他的話,一听彩懿當時是哭著回高雄的,晰寧的心都快碎了。「她哭了?」
「是的,而且哭得很傷心,據她台北住處的鐘點女佣說,她當時是一路從住家哭到松山機場,然後再哭著坐上飛機。」陳俊生由他的反應看出,這個風姓女子在他的心里遠比報章中的未婚妻江文娟來的重要,依他的看法,這個風姓小姐才是他們未來的總經理夫人。
听到彩懿哭得如此傷心,晰寧的心頓時變得好慌。「立刻幫忙聯絡司機,還有訂張飛往香港的機票,我立刻走。」他一古腦兒的將桌上的資料全掃進他的公事包,拿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快步往門口走去。
「是的。」陳俊生立刻拿起電話,依照晰寧的指示著手處理。
「對了,總經理,這個……」突然,他想到那個風小姐在香港的友人似乎對她也心生愛意,正想出聲告訴他時,他早已不見人影。
☆☆☆
香港
「請問你找誰?」趙婉依在管家的通知下,知道家里來了客人,趕忙下樓。
看著眼前俊逸挺拔的年輕人,連她都不禁要贊嘆造物者的偏愛,這個年輕人不僅長得帥,從他身上隱隱散發的王者氣息,一看就知道他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陸夫人,你好。我叫杜晰寧,是彩懿的未婚夫,特地從台灣來接彩懿的。」晰寧彬彬有禮的介紹著自己。
「彩懿的未婚夫?杜晰寧?」趙婉依皺著眉思索著。
她怎麼覺得杜晰寧這個名字很耳熟,似乎在哪里听過,不過他自稱是彩懿的未婚夫,似乎有點問題,彩懿不是因為感情失意才和少昂一起回香港的嗎?怎麼會無端地冒出個未婚夫啦?那少昂怎麼辦?
「來,來,杜先生不要客氣,請坐。不知你是在哪兒高就?幾時和彩懿訂婚的?」她斂下詫異的眼神,故作閑話家常地問。
「不知彩懿在不在?」晰寧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依舊以冷淡的態度回應她的熱絡。
「喔,彩懿和少昂出去了,可能要明後天才會回來。杜先生要不要住下來等她?」見他相應不理的態度,趙婉依難堪地笑了笑,故意不將他們回來的正確時間告訴他,以泄心中的不悅。
「不了,那我後天再過來,如果彩懿提早回來,麻煩你通知我一下。」晰寧拿出名片客氣的遞到趙婉依面前,轉身離開。
等晰寧離開後,婉依立刻打了電話給留守在公司的老公陸紹夫。
「紹夫,剛剛有一個自稱是彩懿未婚夫的年輕人到家里來。」趙婉依看著手中晰寧留下來燙著金邊的名片,緊著眉頭說道。
「他叫什麼來著?」陸紹夫沒听清楚。
「杜晰寧,從他穿著的品味和行為舉止看來,家世應該不錯。」趙婉依故意在杜晰寧三個字上加重語氣,雖然對他冷漠的態度頗有微詞,不過不可否認的,他整體給人的印象除了冷漠之外,其他表現真的是無話可說。
「杜、晰、寧。」陸紹夫重復地念了一次晰寧的名字,再依老婆的形容,心中大概有點頭緒。「該不會是台灣杜氏集團的杜晰寧吧?」
「杜氏集團。」趙婉依看了一下名片上的頭餃,立刻回答。「對、對,他名片上是這麼寫的。」
「老婆,如果真答的是他,那少昂就沒希望了。」陸紹夫懊惱地對趙婉依嘆道。
「為什麼?」趙婉依一听兒子和彩懿難有結果,著急地吼叫著。「難不成他的來頭不小?會比我們陸氏集團還大?」
陸紹夫知道老婆的脾氣來了,立刻安撫著。「杜氏集團是比我們陸氏集團來的大,不過你也不要著急,如果這幾天彩懿和少昂培養出感情,彩懿還是可以退婚嫁給咱們兒子。」
「好啦,那些不用你教,我都知道。你先告訴我杜晰寧是個什麼樣的人?」趙婉依不耐煩的嘟嚷,她現在唯一關心的是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兒子有幾成把握?
「杜晰寧是杜氏集團半年前剛加入的生力軍,人稱商業奇才,只要個案到了他手中,沒有一件是不成功的,最近听說他才和林氏集團簽了一筆數十億元的合並案,光是這筆利潤,就足夠抵我們陸氏集團兩年的總營業額。」
「這麼說,他並不簡單?」
「所以我才叫你不要招惹他,反正感情的事沒人說的準。」
「說的也是,既然他那麼厲害,那我就先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他們,免得這個杜晰寧把我未來的媳婦搶走了。」趙婉依語氣認真地回著。
「不!不要這樣。」陸紹夫馬上出聲阻止。「姻緣是注定好的,我們做長輩的還是不要介入,讓他們順其自然吧。」
「可是……」趙婉依想到像彩懿這樣有背景家世,個性又乖巧的女孩子,如果花落別家,實在是很可惜。
「老婆,強摘的瓜果不甜,兒孫自有兒孫福。」陸紹夫勸誡著。
「好啦,好啦。我就不相信,我們家少昂會不如那個杜晰寧。」趙婉依氣呼呼的收了線,心中開始盤算著該怎麼幫兒子抱得美人歸。
☆☆☆
彩懿和少昂在玩遍整個香港之後,在少昂的半哄半強迫下又到澳門賭場去試試手氣。
「陸大哥,謝謝你陪我玩了這麼多天。」
「自己人有什麼好謝的?」少昂疼愛的模模她的頭。
「為了感謝你,這次換我當司機,帶你一路兜風玩回家。」彩懿趁少昂放東西到後車廂的同時,先行坐進駕駛座,仰著頭對車門外的少昂撒嬌。
以往彩懿心情不好時,總是以飆車來發泄情緒,這次遭遇這麼大的挫折,上賭桌嘛,手氣又好的跟什麼似的,就聯想用輸錢來宣泄情緒都不可行。
「香港的路你又不熟,你不怕迷路?」少昂寵溺的低下頭扭扭她的小鼻子,身子倚著車門笑看著她。
「沒關系,反正有你陪我,縱使迷路了也有你陪著,我怕什麼?何況香港不就這麼一丁點大,蒙著眼我也有辦法回去!」
「喔?這麼厲害。」少昂笑著坐到前面駕駛座旁,笑看著彩懿,她那大言不慚的嘴臉簡直就像小人得志,X的不得了。
「當然,有錢能使鬼推磨嘛!陸大哥,你被我拐了!炳……」彩懿看著被她唬的一愣一愣的少昂,忍不住放聲大笑,這一笑心中的郁悶果然消除不少。
看著彩懿臉上燦爛的笑容,少昂著迷地喃喃自語︰「真希望你能拐我一生一世。」
「系好安全帶。」彩懿拋下這句話後,連方向燈都沒打就直接沖進車流中,加猛速度的往前沖。
「彩懿,你有沒有駕照?」少昂人都還沒有坐穩,就被強大的後座力震的前僕後倒,整個人歪歪斜斜慌亂地模索著安全帶。
「有啊!我還是滿分過關的喔。」直視前方,彩懿一路猛踩著油門,還松開一只手去扭開一旁的音響。
「什麼滿分?」少昂緊張的雙手緊扯著車門。
「筆試和路考嘛!連這個都不懂?」彩懿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不悅地噘著嘴唇。
「台灣的監考員是不是事先就被你收買了?」
「什麼收買了?我可是憑我的實力考過的,你好過分喔!」說著她又超過了幾部車繼續往前沖,手腳還跟著音樂節拍舞動著。
「好吧,算我說錯話了,我道歉。」少昂這才發現自己的話有多尖酸刻薄,趕忙道歉,否則等會兒有命上車,沒命下車就慘了。
「這還差不多,以前我在台灣,心情不好時就喜歡到高速公路飆飆車,讓急速掠過的風帶走我的煩惱。」
蚌然,她看到身旁有部改裝過的愛快羅密歐,示威性的朝她閃著黃燈,彩懿用眼角輕瞄了一下,加快車速,直到將那輛愛快羅密歐遠遠的拋在車後好幾百公尺,這才稍稍放緩了速度。
陸少昂覺得體內的五髒六腑全部移了位,他一方面緊抓著車門,一方面掩住即將要翻騰嘔吐的嘴巴。
他難受地蹙起眉頭。「彩懿,可不可以在下一個轉角處先停車?」
「干嘛?」她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看他整個人臉色蒼白發青,關心的搖搖他。「你不舒服?」
少昂不再開口,只是點點頭。
彩懿這才發覺他真的不對勁,二話不說直接將車子轉到外側車道,在一陣尖銳的煞車聲伴隨著前後劇烈的搖蔽後,這輛飽受虐待的車子才平穩地停了下來。
少昂等不及將身上的安全帶解開,就迫不及待地打開車門大吐特吐起來。
「陸大哥,要不要我先送你去醫院?」彩懿關心的幫他拍著背,趕忙從後座的冰箱內拿出一罐礦泉水遞到他跟前。
少昂微微一笑,虛弱地搖搖頭。「不用了。」
「那要不要我到前面的便利商店,幫你買止吐的藥?」
「不用麻煩了。」少昂喘息的用礦泉水漱漱口後,整個人像虛月兌似的癱在椅子上。
「那我們可以回家了嗎?」彩懿擔憂地看著他,心想還是早點送他回家休息好了,可能這幾天他陪她玩得太累了,要不然就是感冒了。
少昂一看她又要走進駕駛座,整個眉心又緊緊地攢成一條線,他敲敲前面的玻璃,指著彩懿要她換位子。
「可是你不舒服,可以開車嗎?」她體恤地搖搖頭。
少昂心里嘆息著,只要不再坐你開的車,鐵定沒事。只不過他沒有將這些話說出口。「可以,換我飆一下車。」
「你心情不好?」
「對!我現在心情極度不好。」少昂再也忍不住大吼,為了自己的性命著想,他已經顧不得什麼叫禮貌、什麼叫風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