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璇幽幽轉醒,發覺自己已經換了房間,頹圮的牆、殘破的門扉,陣陣寒風從破洞中竄入,現在雖然已是初春,不過吹在身上依舊顯得料峭冷寒。
急急的想坐起來,然而身上傳來的疼痛讓她又頹然的跌落在枕上。
模了模胸前,赤果的身體,渾圓上疼痛依舊,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還是對她手下留情了。
「很疑惑我為什麼沒捏碎它?」就在她診視自己身上的傷痕時,一個冷漠的聲音自虛掩的門口傳來。
「你會後悔沒殺了我。」她態度倨傲,冷漠無情的看著他。
「你錯了,接下來是你要付出代價的時候了。」他冷笑著拉開她身上的薄褥,輕蔑地看著她的身體,雙手如魔鬼般的在她身上緩緩移動。
修長的手指劃過她的胸前,順著的位置畫著圈圈,令她顫栗連連。
「不要讓我恨你。」她怒不可遏的吼道,無法忍受自己赤果的身體呈現在他面前,供他褻玩、調戲。
他輕笑,「你以為你有反抗、拒絕的權利?」他撥了撥她腳上的腳煉,笑得好邪氣。「這可是千年寒鐵精制而成,除非你打的開它,不過唯一的一把鑰匙在我手中。」
他故意將鑰匙拎在她面前搖蔽著。
「給我。」曦璇伸手想要去搶奪,不過礙于體力尚未恢復,故無法得逞。
驚破日搖搖頭,「想要它?我偏不讓你如願。」
他將鑰匙塞進一顆煮熟的雞蛋,朝窗戶外的牆邊丟了過去,隨即牆外傳來一陣野狗爭食的鳴吠聲,顯然鑰匙已進了牆外不知名的野狗肚內。
「你……」強迫性的死心,令她泫然欲泣。
「放著一人之下,千萬之上的王妃不做,那麼你就當個女奴吧。炳哈!」他邪佞地狂笑著。「一個供人玩戲、差遣的奴隸。」
「滾。」曦璇氣紅了臉,清冷的眸子瞅著眼前那張笑得邪魅的俊臉,恨不得能將它扯下。
笑容一凝,眸中透出寒光。「你以為你現在是什麼身分?」他的唇瓣微微往上勾起,「低等的螻蟻都比你高貴。」
晶瑩的珠淚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轉,她好恨,恨自己只能任人宰割。
冷眼望著她,曦璇的倔強令他心頭沒來由的驀然一痛。
「既然成了禁臠,是不是該盡你的責任了?」正在興頭上,驚破日言辭咄咄毫不放松。
「你休想。」曦璇氣得發抖。
「想要保住你的身子,不成為人盡可夫的妓女,就把我教你的展現出來取悅我,否則我可不介意將你送入軍營,那里可多的是饑渴難耐,想要紓解的男人。」
一句「無恥」尚未罵出口,心頭一陣翻涌,曦璇氣得無力反唇相譏,只得緊咬住唇,強忍住沖至喉間的腥味。
驚破日以為她認命了,一直冷硬的臉終于緩緩松開。「把腿張開,我現在要你。」
她的美是張無形的密網,在嘗過她的甜蜜之後,他的身體除了她,再也得不到滿足……
羞辱和咽不下的腥味,終于隨著憤恨之語一起由口噴出,鮮血瞬間染紅了驚破日的白色長袍。
驚破日眉心不自覺的擰起,眼底掠過一絲不舍。
不過這次曦璇根本沒機會看到,有形內傷加上無形內傷,外加一夜的風寒肆虐,早已讓她承受不住的又昏厥過去。
「你為什麼非得要這麼倔?」看到曦璇昏了過去,驚破日想也不想的用薄褥將她緊緊裹起,朝他住的溯雨齋一路飛奔而去,還不忘下著命令。
「找御醫來。」
迸亂中,宮女們沒瞧見他手中抱著的唐曦璇,反倒是瞧見了他袍子上的殷殷血紅,頓時整個皇宮亂成一團。
「傳御醫!」
「王受傷了。」
「御醫在哪兒?王受傷了。」
輅索得到消息後匆忙趕來,這是他一天之內連續兩次不經通報就直沖入溯,雨齋。
「王,你受傷了?」王是幽冥使者,他在人界受了傷,這事可非同小可。
驚破日看著他,眼神中滿是隨時會發作的憤怒。「我這兒是你的廚房?還是飯廳?」
「不……都不是。」輅索苦著臉不知所措。
完了,他又無意間踩到老虎尾巴了。輅索心中揚起陣陣哀嚎。
他就知道,王雖然不是冥界四位使者中能力最好的,可也不至于差到哪里去,怎麼可能會如此輕易受傷,自己這豬頭的個性為什麼老是改不掉!
唉,不知是不是自己長得一臉好欺負,還是個性太過謙和,最近老是著了這些宮女的道,屢遭陷害。
輅索一臉無辜的抓抓頭,傻笑著看著驚破日。
「滾!」一聲怒喝,驚破日的雙眸就像燒紅了的銅鈴。
懊奇心大于對主子怒吼的畏懼,輅索伸長脖子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張臉比白床單還要白皙的唐曦璇。
「這……唐姑娘……」那他總可以關心一下那個昨兒被送到冷宮的唐曦璇吧,她可是相當特殊的一個女人。
「砰!」驚破日揮手一掃,屋內的桌子、椅子像長了翅膀似的全飛了起來,一一朝著輅索站的方向飛了過去。
「王,手下留情呀!」輅索左閃右躲的,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
懊奇心可以殺死一只貓,看來自己就是那只不知死活的貓兒。
看著輅索狼狽飛竄的模樣,淒聲慘烈的哀嚎,驚破日心中甚是心煩。
他是怎麼了?居然三番兩次的朝輅索發飆,看來都是躺在床上這該死女人惹的禍,都是她快將他給逼瘋了。
「這兒交給你了,不計任何代價救活她。」撫著隱隱作疼的額頭,驚破日朝他揮揮手,決定到後宮找女人發泄一下自己緊繃的情緒。
輅索一臉茫然地看著他,一時間忘了要呼吸才能活命這件事,直到干涸的胸口因為缺乏氧氣差點緊縮在一起,這才猛然大口、大口的吸著氣。
***
「王,饒命。」受不了驚破日狂暴的凌虐,蘭妃顫抖的縮向牆角,聲聲哀憐地乞求著。
「過來,本王還沒盡興。」驚破日一聲嘶吼,手掌一揮,屋內精致的擺設瞬間化成一地殘海
蘭妃從沒這麼害怕過,眼淚浙瀝嘩啦地直往下落。
「難道你要像雪娘一樣被送進青樓?」驚破日恐嚇著。
蘭妃雙膝一癱,根本動不了,更不用說是要爬到他身旁。
驚破日看了,臉上怒火燃燒的更熾,看也不看的抓了在一旁的宮女,往她身上用力一扯,將她身上的衣服撕成一片片碎布,接著將她往床上一壓
霎時,一聲淒厲的哀嚎響徹雲霄。
蘭妃害怕的看著眼前這一切,王的狂猛她是見識過的,之前的雪娘,就是禁不住王的強烈需索,而被送進青樓給予進一步的磨練。
可是像今天這樣的王,卻是令她害怕不已,這根本不是,簡直就像是在玩命。
推開身下早已昏迷的宮女,驚破日長臂一伸,攫住了仍處于驚愕中的蘭妃,不由分說的就吻住她的唇,杜絕她即將月兌口而出的尖聲吶喊,隨即又是一陣肆虐,直到泄盡全身精力,這才頹然的倒趴在床上。
有了前面宮女的撐替,再次上場的蘭妃並沒有受到太多傷害,側頭望著身旁平日伺候她的宮女,渾身布滿瘀痕,她怕了,心頭的恨也同時悄悄上揚。
都是她!輅索大人最近送進宮的女人。
就是她,王最近的性子全變了!
就是她,王才會毫不憐香惜玉地凌虐她!
就是她,王眼中早已沒了她的存在!
就是她……一連串的怨恨席卷了蘭妃的心,遮蔽了她的眼,讓原本妒嫉及佔有欲極強的蘭妃心生歹念。
她要報復,她要那個女人知道她蘭妃的厲害,她要將那女人踹出皇宮……
唐曦璇!你等著受死吧!
***
自從六歲那一年看著家園失火大病一場綁,就沒再生過任何大病的唐曦璇病了,而且這次的病情來勢洶洶,所有不該集結在一起的病癥全在她身上出現。
「王,屬下認為找個唐姑娘熟識的人來陪伴她,對她的病情或許有幫助。」輅索在所有方法用盡卻毫無進展的情況下,提議著。
說是不在意她,可偏偏就是怎麼也放不下,對唐曦璇病了幾天,就幾天不曾好好闔眼睡過一覺的驚破日而言,心中的憤怒已經漸漸被焦急所取代。
「你認為誰合適?」握著曦璇的手,輕撫著她因高燒不退而泛紅的臉頰,俊逸的臉龐一片黯沉。
「記得臣第一次遇見唐姑娘的時候,她身邊剛好有位姑娘,從她們談笑時的親密模樣看來,她們的交情應該很好。」輅索側頭沉思著。
「去,你現在就去將她找來,順便調查一下,璇兒喜歡吃什麼?喝什麼?能夠的話一並帶進宮。」病急亂投醫,這就是驚破日此時的最佳寫照。
「是。」輅索恭敬的回答著,隨即緊急退出溯雨齋。
他就知道,王對唐姑娘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否則怎會他才提出一樣,王就叮囑了好幾樣,看來接近完成任務的時候就快到了,只是到時候,王不知是否割舍的下她?還是……
百嘿!接下來的戲是越來越有看頭了。
***
帶著驚破日昔日賞賜給她的水晶琉璃,蘭妃領著幾名宮女前往梅姬居住的梅軒。
一向自以為自己在皇宮中的身分地位,遠高于宮內其他嬪妃的蘭妃,進入梅軒後才發現,梅軒和自己所居住的蘭閣居然不分軒輊,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在王心中的分量居然和梅姬一樣,心中的妒嫉又悄悄升起。
「去敲門。」蘭妃朝身旁宮女頤指氣使地喊著。
「是。」宮女趕忙走向前,輕叩了門扉。
伺候梅姬的宮女打開大門,對著眼前穿著妖艷的蘭妃打量著。
「你是誰?找我家娘娘有什麼事?」
蘭妃甩也不甩眼前的宮女,徑自將她推開,往里面走去。
「梅姬呢?梅姬在哪里?」
「你這是做什麼?」宮女盡責的想攔下她,反而被蘭妃所帶來的宮女給架到一旁,不由分說的賞了她幾個耳刮子。
「哼!有眼無珠,連我家蘭妃娘娘都不認識,該打。」語畢,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喧嘩聲在梅軒引起騷動,正在里面休息的梅姬得到消息後也趕了出來。
「喔,原來是蘭妃,我還以為是誰在我梅軒囂張。」梅姬沒好氣的冷哼著,揮揮手示意身旁的貼身丫鬟,將剛剛那位開門的宮女帶進後房療傷。
「你的意思是說我不能來?」蘭妃扭著徑自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喧賓奪主的吆暍著。「果然是沒見過世面的下人,連個待客禮節都不懂。上茶!」
「蘭妃大駕光臨梅軒,該不會是為了喝茶吧?」梅姬訕笑著,招呼著宮女上茶。
雖然和蘭妃同時貴為驚破日身旁的兩大紅人,可是在個性上她比蘭妃溫柔許多,對待宮女也不像她那麼目中無人,不把人當人看。
「當然不是。」蘭妃臉上堆起一抹極不自然的笑容,要宮女將自己帶來的水晶琉璃擺上。「王送了我一對水晶琉璃,我覺得很漂亮,特地拿一個來送你。」
「送我?」梅姬詫異地望著那個閃亮耀眼的水晶琉璃,一臉疑惑地笑了笑,婉聲拒絕。「無功不受祿,這麼貴重的東西,恕梅姬不能收。」
她可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女人,她能在皇宮生存這麼久,自有她異于他人的手腕與技巧,面對蘭妃這種善妒又小心眼的人,她通常是能避則避,非到必要絕不與她在私下交鋒。
今天蘭妃莫名其妙的拿這麼珍貴的東西要送給她,居心令人懷疑,她還沒有傻到來者不拒的地步。
蘭妃看出她的顧忌,臉上立即又堆起笑,熱絡的走上前去,虛偽地說道︰
「好,好,好。是我錯了,我不該一來就傷了你的人,我跟你道歉總行了吧。」
她咬牙切齒地委段低頭認錯,心中則氣怒地暗忖著,哼!等我先除掉唐曦璇那個賤人,再找機會來收拾你。
「說吧,到底找我有什麼事?」梅姬可也不是省油的燈,捻著丫鬟送上來的芙蓉糕,小口小口的咬著,悠哉地等著她的回答。
「你覺不覺得王最近的心思,都讓之前我們見到的那個女人給佔去了?」她假意的問著,為的就是要探知她的想法。
「她?」梅姬沉下眼,回想著。「她應該沒有這個能耐。」蘭妃想登上王妃寶座的野心是眾所皆知的,所以對于任何出現在王身邊的女子都看不順眼。
「就是她。」蘭妃差人將那天被驚破日蹂躪的宮女帶上來,一把拉開她身上的披風,指著她赤果身體上的斑斑瘀痕。「你瞧,這就是王那天在我那兒所做的。」
「王?」看著心悸猶存,仍一臉驚慌害怕的宮女,梅姬實在無法相信。
驚破日雖然不是個會憐香惜玉的男人,不過也還不至于會對一個宮女逞以暴行,畢竟後宮之內多的是想得到他臨幸的嬪妃,他沒有必要蹂躪她。
梅姬疑惑地看著蘭妃,「那你怎麼沒事?」防人之心不可無。
蘭妃神情尷尬地笑了笑,轉移話題地說︰「我今天來是希望我們能夠攜手合作。」
「合作?」她搖搖頭,不懂。
一個與自己互相較勁的女人跟她談合作,這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對,將她趕出宮……」蘭妃停了一下,一臉陰狠的接著說︰「或是將她給做了。」
「殺了她?!」梅姬嚇了一跳,手中的芙蓉糕都掉落地上了,她連聲搖著頭,「不!不!我不殺人。」
沒膽的女人。蘭妃沒好氣的冷嗤一聲。「那將她趕出皇宮或是惡整她一頓,讓她知道咱們的厲害,這總行了吧,難不成你真要讓她將王給搶去,獨佔住王。」
「這……」被蘭妃這麼一說,她的心開始有點亂了。
「所以說,她是留不得的。」蘭妃趁勝追擊地蠱惑著、煽動著。
「可是要我殺人,我不干。」梅姬搖搖頭。
握著梅姬的手,蘭妃笑的好得意。「我有要你親自動手去殺她嗎?」她眼楮朝四周宮女瞟掃著。「你以為養她們是做啥用的?」
「這……」梅姬站了起來,猶豫地來回走動著。
「大不了東窗事發的時候,再將責任推到她們身上不就得了。」蘭妃走向她,欺身在她耳邊小聲的說。
「這好嗎?」
「安啦,何況還有我幫你忙呀!你忘了我們是一體的。」
「好吧。那需要我幫忙時,你再找人跟我說一聲。」梅姬嘆口氣,點點頭。
「那就一言為定了。」握住梅姬的手,蘭妃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膀。「事成之後,王又是咱們兩人的,誰也不吃虧呀!」
野心和妒嫉是每個女人都有的,她就是要利用這人性的弱點,倘若真的東窗事發,她會將責任全推向梅姬身上,讓她當那個倒楣的替死鬼。
炳!炳!南國的王妃寶座,到最後還是非她莫屬。
送走蘭妃,梅姬靜下心來暗暗思忖著。
沒錯,這陣子王寵幸她的機會減少了,她雖然沒有多大的野心,可是她也不想有朝一日被晾在冷宮,靜靜的等待紅顏老去。
心思又一轉,王是大家的,她怎能獨佔鰲頭地得到王全部的寵愛?
不!不行!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要讓唐曦璇知道,她梅姬可也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