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快地流逝,沂離開秘書室已經三天了,雖然恨她,但無奈的是在愛恨揪扯的情緒中,還是會想起她,尤其是那綺麗的夜晚,兩人縫縫纏綿的時光。因此為了強抑下心頭的渴望,他只有更賣力的將精力投注在事業上。
突然,一敲門聲傳來。
魏泱連頭都懶的抬,只是冷漠的回應著︰「進來。」
「總裁,我在抽屜內發現了一封辭職信。」新任秘書怯生生的將手中的信遞上前。
才正式上班沒幾天,她已經被魏泱驚人的工作效率和要求嚇了一大跳,再加上他那陰晴不定的脾氣,若不是看在薪水相當優渥,她簡直都快做不下去了。
接過信封,他迅速的拆開,聚精會神的看著,神情因信的內容和署名而漸趨陰驚,闃黑的瞳眸迸出兩道冷冽的光芒。
不到幾秒的時間,魏泱一張俊臉已由原本的冷漠平淡而變得冷峻陰沉。
他低吼了聲,一股怒氣在他胸口聚積著。「該死的!」沒經他同意,她居然敢一聲不說就離開。他雖然氣她、恨她,可是他沒說過要讓她離開,他……只不過要讓她不好過而已。
驀然,狂怒的暴吼陡然迸出︰「這封信放多久了?」這一次秘書成了替死鬼,因為魏泱將對沂的怒氣全往她身上發泄。
秘書被他的怒聲嚇了一跳,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她瞠大了雙眸,一臉慌亂的回答︰「我……我……不知道。」
「你這個秘書是怎麼當的?!」魏泱神色冷凝,雙眼閃爍著幽深而冷驚的光芒。
「我……」秘書驚駭的步伐踉蹌地退後了一步,緊張的吞咽著口水,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還不去把企劃部的人給我找來!」他咆哮出聲,將心中的憤怒和焦急全發在她身上。
「是。」秘書人一慌,忘了用最方便、有效的電話聯絡,而朝企劃部直奔而去。
不!他要的結果不是這樣。魏泱在心中吶喊著。他閉上了眼楮,試圖穩定自己狂視的情緒,半晌後,他緩緩睜開眼楮,而企劃部的人員也已經一字排開在他面前。
「誰知道穆經理到哪里去了?」他一臉陰郁的冷聲問。
大伙互望了一眼,很有默契的搖了搖頭。
魏泱心一沉,不死心的又問︰「穆經理在離開之前有沒有跟你們說什麼?」
憊是搖搖頭。
突然,羅巧依驚喊了聲︰「有。」
魏泱眼楮一亮,焦急的喊著︰「說,快說!」
羅巧依側著頭,緩緩的說出那一天的情形,「沂要離開秘書室時我們大伙上來幫她搬東西,她當時說話的態度我就覺得怪怪的,她還把東西分門別類的交給我們,當時我正想問她,可是被沈春生一攪和,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魏澳泱目光凌厲,責備的看了沈春生一眼,沉聲再問︰「那她還有沒有回來整理東西?」
眾人在他凌厲眼神的逼視下,異口同聲的回答︰「沒有。」
「沒有?!」他吼著。
巧依驚慌的圓瞠著眸子,代眾人回答︰「因為她休假還沒回來嘛。」今天的總裁比之前凶喔,她早已嚇得雙腿直打顫。
魏泱將沂留下的辭職信攤在眾人面前,「穆經理辭職,我要你們,不管是誰,只要有她的行蹤‘立刻’、‘馬上’來告訴我。」他故意加重了立刻和馬上這四個字的音量。
眾人看了他一眼肅凜的神情,僵硬的點點頭。
就在這時候,電話響了起來。
「喂,總裁室。」秘書冷汗涔涔的接起電話,「嗯,好,我幫你請示。」
秘書搗著話筒,低聲問︰「總裁,一樓警衛室打電話上來。」
「什麼事?」
魏泱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對她連處理事情的能力都沒有感到生氣,這不禁讓他想起了沂,她除了性子冷了些、脾氣暴了點,她的能力真的是讓人不禁要豎起大拇指,連聲說好。
被他這麼一瞪,秘書說話的語調馬上結巴了起來。「有……有人找穆……穆經理。」
「沂?」聞言,魏泱揚起了眉稍,立刻接過她手中的電話,簡明扼要的直接對警衛室人員道︰「請對方直接到總裁室。」
放下手中的電話後,他對眼前的一干人說︰「你們回去,有穆經理的消息,別忘了要來報告。」
「是。」眾人隨即逃命般的離開,直到踏出總裁室的門口,才發覺外面的空氣有多新鮮。
「是你!」
魏泱蹙起了眉心,從他的裝扮,他看出他就是那天來找沂的人。
就在魏泱打量他的同時,顧其雲也在打量著他。
懊狂霸的一個男人,這是顧其雲對魏泱的評語。
「顯然你認識我。」他笑了笑,問︰「沂在嗎?」
「她不在,你找她有什麼事?」魏泱像打翻了一缸醋似的,說話的語調又酸又冷。
「她哪時候回來?」
「你這個未婚夫找她有什麼急事?」魏泱睇了他一眼,語帶譏嘲的笑問︰「難道不能在下班時間找她,而非得選在她上班的時間不可?」
彼其雲沒發覺他別具深意的異樣眼神,也忽略了他話里的譏誚,淡笑著。「看來你們穎欣真的很不簡單,不只知道我,還知道我是誰,只可惜你們的消息還不夠精準,我和沂的婚約早已是名存實亡。」
「喔?」魏泱盯著他的臉,心里在揣測他話語的可信度。
「我今天來,就是要把三年前的訂婚戒指還給她。」顧其雲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精致的珠寶盒。「這樣吧,她既然不在,我可不可以請你幫我還給她,免得我再跑一趟。」也不等他同意,他就徑自將戒指放在魏泱的桌上。
魏泱看著那個珠寶盒,情緒暗潮洶涌,他追問著,「為什麼要放棄她?」
彼其雲猶豫了一下,最後唇角浮起一抹苦笑,淡淡的說︰「我沒有放棄她,是她放棄了我,早在三年前她就寄還戒指和我解除婚約了。」
魏泱身子一僵,剎那間腦中一片空白,他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知道自己的嫉妒心害慘了自己,心中又氣又惱。「那你上次為什麼要用未婚夫的名義來看她?」
「我當時來是為了挽回她,只可惜被她斷然拒絕了。」顧其雲痛苦的閉上眼楮,無聲的嘆著氣。
「她拒絕了。」聞言,魏泱的心在飛揚。
彼其雲一臉黯然。「沒錯,沂是個有主見、很固執的女人,只要是她堅持的事情,就一定會持續下去,而我就是看不開,沒想到還是踢了個大鐵板。」
這確實是只有沂子做得出來的事。魏泱很有同感的點點頭。
「你相信嗎?我跟她訂婚兩年多,做過最親密的事情只是牽牽手,而一個二十幾歲、血氣方剛的男人,未婚妻又長得如此艷麗動人,卻只能看不能踫,那種心情有多難受,于是有一天我賭氣的和愛慕我的學妹上床了,很不湊巧的,那一幕被沂看到了,接下來的事情不用我說,你也可想而知。」顧其雲聳聳肩,一臉的無奈。
「她會解除和你的婚約。」
「沒錯就是這樣。」顧其雲一臉尷尬的笑著。
看著顧其雲的眸子,深邃黑瞳中隱動的懊惱讓他不忍卒睹。
「那麼為什麼這次會想開了?」
彼其雲感嘆的自我解嘲道︰「上次來找沂回去後,見到一直默默陪在我身邊的女人,正收拾著行李準備要離開我,那時我心中竄起一股心痛,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我對沂的感覺不是愛,而是那種男人不可救藥的驕傲,總是認為沒到手的才是最好的,而忘了在身邊默默付出的人,才是最適合自己的。」
怔在原地,四周的空氣好像凝滯了似的,他只感覺到心里正點頭同意著顧其雲所說的每一句話。原來自己也是個輸不起男人。他訕笑著。
彼其雲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你應該是愛沂的吧。」
魏泱點點頭,此時他心中對顧其雲的感覺,已不再像先前那麼的排斥。
「愛的很辛苦吧。」顧其雲意有所指,「沂是一個很倔又很好強的女人,你大概沒注意到她是什麼星座和血型的吧?」
他是真的沒注意到。
「A型處女座。有空的話,你不妨去翻翻這類的資料,你會發覺沂她就是那樣一個女人。」顧其雲嘆息著,「別和我走同樣的路,當年我就是太自以為是,而忽略了這點。」
說完話,顧其雲轉身要離開,魏泱喊住他︰「告訴我,你對沂的了解有多少?」
彼其雲眉心微擰。「她出了什麼事嗎?」
魏泱將放在桌上的辭職信拿給他看。
彼其雲驚訝的喊著︰「她走了?!」他簡直不敢相信會發生這種事情。
「我希望你能將任何能找到她的可能線索都告訴我。」
彼其雲偏頭想了一下。「你去找朱媛?,沂和她很要好,她應該會有她的消息。」顧其雲給了他一個方向。「不過,她也不是一個好纏的女人。」
「沒關系,我自有方法。」他由衷的感激。
「祝福你。」顧其雲淡笑著離開。
一個月過去了,魏泱動用了所有的人脈,就是不見沂的蹤影,就連那天去找朱媛?,不僅她不知道她的下落,還被她狠狠的削了一頓。
記得那一天,他去找她……
看到他,媛?就沒給他什麼好臉色看,因為只要一想起沂為他借酒消愁的心碎模樣,她心中就有氣,口氣當然也就不會好到哪里去。
「什麼風把你這個惡男吹來了?」她冷聲的問。
「你叫我什麼?」魏泱目光犀利的看著她。
媛?沒被他粗暴的脾氣嚇著了,還毫不畏懼地迎上他凌厲的視線,語氣輕蔑的說︰「惡男,惡劣的男人。」
「你……」媛?的態度激怒了他,令他想破口大罵,若不是因為有求于她,他還真想轉身就走。
「我什麼我!」媛?雖然悠哉的喝著咖啡,一副根本不把魏泱看在眼里的態度,可嘴里還不停的嘀咕著︰「這咖啡加了糖和女乃精都還這麼苦,真不曉得沂怎麼會喜歡上什麼都不加的黑咖啡。」
「她在哪里?」
「誰在哪里?」媛?不解地揚高眼尾睨了他一眼。
「沂,我問沂在哪里?」魏泱臉上閃爍著慍怒。
媛?不疾不徐的看了一下腕表,緩緩的說︰「照這個時間看來,她現在應該是在上班。」突然間,她發現不對勁,立刻哇哇大叫的問︰「你要找她不在公司找,跑來找我干什麼?難不成她真的辭職了?」驀地,她發覺自己說溜了嘴,馬上搗住嘴巴,心虛的訕笑著。「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不知道。」她的話挑起了魏泱的怒氣,只見他聲音瘠啞低沉的嘶吼著︰「你知道她要辭職?!」
沒有露出任何驚訝之色,媛?只是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魏泱緊抿薄唇,雙手氣得緊握成拳。「你哪時候知道的?」原來她早就準備要離開穎新。
望著他冷凝的眼神,媛?被嚇得僵住了表情,囁嚅的回答︰「沂喝醉酒的那一天。」
魏泱激動的抓住她,「她還說了些什麼?」
看了他一眼,媛?猶豫著該不該將沂之前跟她說的話告訴他。
他嘶吼著︰「說!」胸臆間的焦急變成了怒氣,使他有如出柙的野獸。
媛?嚇壞了,整個臉色發白,一個不小心就將那天沂興匆匆跑來跟她說的話全盤月兌出。
魏泱一時難以置信的瞠大了星眸,握緊的拳頭微微顫抖了起來。
原來沂對他不是無情的,而是她太羞澀了,所以將感情全都隱藏起來。
驀然的驚喜,讓魏泱的情緒如浪潮般在胸口上洶涌著。他深吸了口氣,薄唇綻出一個幸福的微笑。
媛?在他眼中看到了戀愛中男女才有的狂炙眸光,開心的笑了起來。「你……你該不會也愛上了沂吧?」
沒有半點遲疑,魏泱態度堅定的點點頭。「我愛她。」
「哇!太好了。」媛?高興的大叫。「兩個酷酷的人踫在一起,果然是不一樣。真好!冒出火花了。」她笑不可遏,一副陶醉模樣,不知情的人恐怕會誤以為談戀愛的人是她。
「那你可以告訴我她現在在哪里嗎?」這才是他今天來找她的目的。
媛?怔了怔,高興的表情在瞬間凝住了。「她真的走了?」她呆了呆,小心地問。
「嗯。」他鄭重的點點頭。
媛?愕然,俏臉瞬間垮了下來,眼底浮現了焦急與不安。「可是沂已經好幾天沒跟我聯絡了。」今天距離她和沂一個月的約定日期也還很遠。
怎麼辦?怎麼辦?這會兒媛?比魏泱還焦急。
「她會不會想不開?」
魏泱臉色肅凝,眉峰緊攢成一線,回吼著︰「不會!沂不會想不開!」
媛?被吼的頭皮一陣刺麻,太陽穴微微抽搐。
「我也希望啊……」媛疸不敢確定的喃喃自語著。其實她一點信心也沒有,因為這是沂第二次在感情上慘遭滑鐵盧,以她剛烈、執著的性子,她還真怕她會走進死胡同。
唉,沂呀!你快出現吧。媛?在心中默默祈禱著。
他怒瞪了她一眼,氣漲了臉。
不會的!沂不是這麼脆弱的女人。他在心里不斷的告訴自己。